帕爾米拉的情人 第十一章

  戴戈瑪懷著越來越焦慮的心情,聽那老貝督因人的報告,接著她付了酬勞,快步穿過花園來到宮裡。她必須馬上見到女王,途中,她見到涼亭裡的蒂默吉尼斯,他正在設計下一件新衣。

  「沒時間弄那個。」

  戴戈瑪不容他說拉住他的手臂,「快跟我來。」

  「什麼事?」

  他糊裡糊塗跟在她身後,戴戈瑪未置一詞,邊走邊詛咒齊諾比婭,幹嘛一定要護建別墅,現在把它弄成世上最宏偉最浮華的宮殿。齊諾比婭曾開心地說過,當然可以不惜任何代價,使夢想成真,如今這裡已是無比財富的象徵。

  戴戈瑪掠過埋頭寫作的哲學家卡修斯,也沒打招呼,這傢伙向來玩世不恭,老愛惡意地嘲弄他人的智商,戴戈瑪甚至懷疑是不是因他高度發達的大腦麻木了他的情感。她對他視而不見,他卻跟著站起身,大喊蒂默吉尼斯什麼事這麼急。

  蒂默吉尼斯裝作沒聽見,一言不發。他不喜歡卡修斯,這傢伙不但沒完沒了地對他的智商評頭論足,而且不停嘲弄他酷愛軍服的嗜好,根本無視事實——事實上自從齊諾比婭激之入伍,他已多次獲勝,成為她最優秀的將軍之一。

  三人趕到王宮時,齊諾比婭正在召見臣子,她坐在王位上,她的兒子,年輕的國王陪在身邊,所有人都穿著華麗的禮服。齊諾比婭戴著一頂王冠,向議員和商人們宣佈她的軍事計劃,還有來年希望獲得通過的法律。戴戈瑪、卡修斯和蒂默吉尼斯沒法打攪,靜靜地坐在一邊等候會議結束。

  齊諾比婭清晰有力的嗓音極富感染力,她在陳詞向羅馬宣戰的理由。

  「他們曾向我的丈夫奧德耐特國王許諾,將金牛山以北直到黑海的土地讓給我們。」

  她說,「如果國王能幫他們與哥特人作戰,他做到了。但我看正是羅馬人支持馬蘭王子殺了國王,便可以不用兌現諾言。喏,大家都知道,這個叛徒想到這兒殺我和我的兒子。我一直沒法得到那塊大地,對奧德耐特國王和帕爾米拉的人民有個交待。」

  「大家都知道,羅馬的君王們換個不停,而且個個懦弱無能,沒有一個願意實踐諾言,所以我決定自己來。眾所周知。羅馬和它的國度充斥著放蕩、貪污和貧民窟,發行的貨幣幾乎分文不值。而帕爾米拉不同,它的各個行省治都理得不錯……」

  齊諾比婭的話被持續不斷、充滿誠摯的掌聲打斷。她說的都是事實。

  「羅馬人連埃及都治理不好,羅馬人一面讓埃及人餓肚子,一面掠奪他們的食物去供養羅馬軍隊,我們要制止這一切。我們、帕爾米拉人燒燬了泊在亞歷山大港的羅馬戰船,接著是那個愚昧貧窮的國家。看看眼前的變化吧,埃及居民有了充足的食物,帕爾米拉的軍隊也士飽馬騰。但永遠記住,一支優秀的軍隊可不能只靠他們的胃進軍。」

  「一旦埃及完全穩定,我就讓軍隊好好休養。我到了北方,拿到了屬於我和帕爾米拉的東西。議員們,很榮幸告訴大家我們的領土已從敘利亞、尼羅河延伸到海勒斯波特。」

  寬大的屋子裡,每個人都爆發出衷心的歡呼,女王萬歲,帕爾米拉萬歲!

  「不過,我們絕對不安於小城,還有更多的事等著我們。醫學院已經建成並投入使用,我想知道能否從雅典請來足夠的教師,又有多少女性入學?學生是否招滿,男女的比例呢?」

  「好,下一個問題,我聽過本城普通百姓的請求,聲稱很難維持生計,各種進口稅太高了,還有,我想提高水費。」

  底下響起一片驚奇與反對聲,齊諾比婭充耳不聞,只管繼續。

  「富有的商隊老闆把油裝進石膏罐,用駱駝運來,其數量足以抵消我們自己油的產量,但我想降低驢子和山羊皮的產量。」

  「暫時到此結束,各位議員。希望你們離開後認真考慮這些新的法規,幾天後給我所要的答覆。」

  說完她揮手示意退朝,人們彎腰示禮,退出大廳。一直等到屋裡走空,戴戈瑪這才趨向王座,身後緊跟著討喜的蒂默吉尼斯和她討厭的卡修斯。

  「陛下。」

  戴戈瑪躬身行禮,「我有非常重要的消息,我想與您密談。」

  她邊說邊望了眼卡修斯。

  「戴戈瑪。」

  女王耐心地望著身著軍服的戴戈瑪,她是最親近的女伴。「在我的朋友卡修斯面前,沒有什麼秘密,儘管直說。」

  「陛下,貝督因的特摩羅王子遣人送信,稱羅馬帝國又易新君了。」

  「又換了一個!」

  齊諾比婭哈哈大笑。

  「是的。」

  戴戈瑪神情嚴肅,「這位新君並非由議會推送,而是由軍人推選的。軍隊殺了國王,另立盧修斯為王。」

  「你說誰?」

  王后一驚之下,從座位上跳起來。

  這個消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簡直讓她大吃一驚。

  盧修斯是名傑出的戰士,或許也會是位傑出的國王,但同樣是主要的對手,對她來說尤其如此。

  「盧修斯。」

  戴戈瑪繼道,「已接替了你在北面的領地,特摩羅還說他又派兵前去埃及,想從你手中奪回那片土地。」

  「他真這麼幹!」

  齊諾比婭道,「我會好好招待他的,蒂默吉尼斯,我命令你帶你的人馬火速趕赴埃及。」

  「我也同去麼?」

  戴戈瑪問。

  「不。」

  女王道,「你就待在我身邊。」

  「可是陛下!我瞭解那兒,能幫蒂默吉尼斯。別忘了我曾與你在尼羅河畔共同作戰。」

  戴戈瑪不禁想起昔日並肩作戰的日子。可惜她沒能趕上慶祝勝利的盛會,卻被派回帕爾米拉,當時大祭司不滿齊諾比婭對猶太教、天主教和其他小教派的放任態度,居然企圖反叛,鬧到非出兵鎮壓不行。她還記得也正因平叛而無緣見到薩默婭——齊諾比婭打聽到她已成為弗瑪斯家的女主人,波尼絲公主也和他們呆在一起。

  「我記得很清楚,戴戈瑪,我親愛的。」

  女王道,「不過蒂默吉尼斯南下埃及時,我倆也得北上安提阿到達黑海。不管這位國王是多麼優秀的統帥,我都不能允許他從我手中奪去我們勝利的果實。」

  「陛下,我能陪蒂默吉尼斯出征麼?」

  卡修斯以他極其諂媚油滑的語調請求道。

  「你去有什麼用?」

  蒂默吉尼斯挖苦道,「難道在敵軍陣前高談哲學就能把他們打敗?」

  「你,卡修斯,待在帕爾米拉繼續教育國王。」

  齊諾比婭也聽出蒂默吉尼斯對哲學家的不滿,卻故作不知。

  年幼的國王轉向戴戈瑪,他不喜歡母后的決定,站起身聲稱疲倦而離去。蒂默吉尼斯上前吻吻女王的手,深情地道別後便匆匆離去。卡修斯則聲稱要回房完成那本有關雄辯的著作。

  戴戈瑪和齊諾比婭相對無言坐了一會兒。淚水湧出齊諾比婭的眼睛,戴戈瑪環摟著她,像哄孩子似的輕輕拍她的背。

  「我嚇壞了。」

  齊諾比婭嗚咽著,「卻不能告訴世上任何人。有生以來我第一次真正感到害怕。」

  「怕什麼,陛下?」

  戴戈瑪替她拭乾淚水。

  「我也不知道。」

  她說道,「無名的恐懼,或者就是恐懼本身,不管它是什麼,它就像某種預兆深深埋在我心裡。」

  「鼓起勇氣。」

  戴戈瑪道,「你的國家在你身後。沒人會拋棄你,我將永遠在你身邊。對了,你不是跟我說過麼,那個老預言家曾告訴你,除非太陽西升東落你才會失去一切?」

  「是的,是有此話,我將永遠主宰世界。你真聰明還記著呢,瞧我多蠢,卻把它忘了。好了,讓我們開始吧,要做的事太多了。」

  齊諾比婭擦乾淚水,從王位上站起,和戴戈瑪一塊兒來到休息室。

  戴戈瑪幫她脫下長袍,換上帕爾米拉軍隊最高統帥的制服。

  她倆著手準備戰事的爆發。可是,戴戈瑪心中有數,這場戰爭的對手是盧修斯,而他正是這世上唯一令齊諾比婭真正關心的男人,也是真正富有性誘惑力吸引她的男人,她能有一半的幸運獲勝嗎?

  波尼絲待在屋裡,漫不經心地玩弄著女奴的乳房,一心想知道如何打發剩下的時光。她已經厭倦了。

  波尼絲有些悔意,當初為什麼不跟齊諾比婭回帕爾米拉?不過齊諾比婭也太正經了,總是高談闊論,什麼哲學啊,藝術啊,戰爭啊,還有羅馬人和海蘭國王縱情聲色的晚會啊,波尼絲覺得無法忍受,齊諾比婭一定會居高臨下剝奪她生活中的樂趣與自由。想想齊諾比婭初到亞歷山大的情形,波尼絲至今覺得好笑。

  軍隊剛開往弗瑪斯的花園時他們都嚇壞了,都認為這入侵亞歷山大城殺人掠地是波斯人的大軍,要麼是來自非洲的匪徒或是哥特人,直到身著軍服,披著禮袍的齊諾比婭坐在華麗的金馬車上出現在前面,並宣佈由她接管埃及時,人們才意識到這是一支友軍,長長鬆了一口氣。

  薩默婭又喜又怕,齊諾比婭原諒了她的不辭而別,並稱本來也想在奧德耐特見到她之前送她離開帕爾米拉的。她邀請薩默婭重返帕爾米拉,但卻被拒絕了。

  這對波尼絲來說是個謎,其實薩默婭已成為弗瑪斯別墅的女主人。顯然他很愛她,同樣,弗瑪斯一次次和波尼絲及其他女奴上床,薩默婭也毫無妒意。薩默婭和弗瑪斯情投意合。

  不過,波尼絲卻看出他倆之間少了一點什麼。薩默婭熱情地對弗瑪斯百依百順,可是波尼絲還是看出她已厭倦了這種生活。僅僅有性愛是遠遠不夠的,他們都需要些別的什麼。他們需要挑戰,埃及卻沒有這個,齊諾比婭把它治理得井井有條。

  波尼絲想起帕爾米拉人剛剛接管這個國度的情形。要做的事太多了,弗瑪斯別墅裡的每一個人,包括她和薩默婭都被捲了進去。但現在……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薩默婭依然時時為弗瑪斯搞個晚會,偶爾也懲罰一下波尼絲,這種折磨不像她初來時那麼粗暴,僅僅是提醒她明白,如今兩人已移位兩處。薩默婭身為弗瑪斯的女主人,波尼絲反是下人而已。

  薩默婭精於發現人的弱點,也知道如何激起女人內心的愉悅,知道波尼絲什麼時候最需要男人。波尼絲喜歡這個。她一面胡思亂想,一面扭擰女奴的乳頭。

  或許應該扒下女奴的衣服,跪在她腿間,撥開她的陰唇,在她濕潤的私處用舌頭去尋找她堅硬的陰蒂。

  當然,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讓女奴跪在波尼絲腳下,波尼絲忍不住了,掀起袍子尋求自慰。要是能再見那個鞍工多妙,他可真是一位旗鼓相當的玩伴,戴上了皮套的感覺尤其令人心醉。波尼絲覺得心中的慾火越來越旺。

  波尼絲充滿愛慾地玩著身邊的女奴,手指撩動她的陰唇,溫柔地吮吸她玫瑰花蕾般突起的乳頭。

  這時薩默婭走進屋來。

  「啊哈,波尼絲。」

  她道,「看上去你像個男人那樣。」

  「沒錯。」

  波尼絲答著,解開薩默婭的襯衫,露出赤裸的私處,伸手愛撫她的大腿。

  「我們有一批不速之客來訪。」

  薩默婭動動臀部,好讓波尼絲的手指夠到她濕潤的私處,「他們急著見弗瑪斯,可他正有事呢。」

  「客人是誰?」

  波尼絲問。

  「別管他們是誰,我只知道他們都……」

  「你知道?怎麼知道的。」

  「哦,不是指那個,現在還不是。」

  薩默婭笑答,「我還沒有和他們說過話呢,不過遠遠瞟過一眼,他們似乎心力交瘁,需要給點刺激,據客人們說,羅馬軍在港口獲勝,正在對付帕爾米拉,但我不信,不管怎麼樣,趁他們等弗瑪斯的時候……」

  「什麼重要人物和他在一起?」

  波尼絲又問。

  「齊諾比婭那兒的一名將軍,起碼他自己稱的。可我看他更像劇中的演員,身上的制服簡直像小丑。弗瑪斯倒是認識他,還堅持要密談。我想我們可以找他們下一盤有趣的十五子棋吧。」

  波尼絲從薩默婭臉上找到了性的飢渴,她當然明白所謂的十五子棋遊戲,頗有同感。她喚來了女奴梳洗一番,披上最好的絲袍,乳房和乳頭清晰凸現,長長的褶縫一直開到腰臀間。

  她倆帶著一群女奴,悠閒地踱進大廳,兩個黑衣男子正在洗腳。

  「他們像是基督教!」

  波尼絲低呼。

  「就是麼,」

  薩默婭耳語道,「瘦瘦的那個叫安托尼。他是我的;另一個叫保羅,留給你了。」

  「那麼壯實的傢伙!」

  波尼絲道。

  「是胖了些,可比不上弗瑪斯。」

  「換換行麼?」

  「不行。」

  薩默婭語氣堅決。

  一時間她差點脫口而出,很久以前,為了弄清世俗間的男子是否和安提阿神廟中壁畫裡的諸神擁有同樣的器官,她已觸摸過安托尼的陽具。時過境遷,天意又讓他來到亞歷山大城,她當然要圓了前願。她要安托尼,薩默婭壓下心頭的衝動,這是她的選擇,沒必要對波尼絲解釋,也不想告訴任何人。薩默婭把波尼絲推上前。

  「去,請求保羅和你玩玩,」

  她命令道。「看看他的反應。如果傳說屬實,他肯定會立即勃起,一拍即合。」

  但薩默婭不想以身相試,就把解疑的樂趣讓給波尼絲吧。

  薩默婭遞過一隻十五子棋盤,「我在這裡等一會兒。」

  說著,轉身走進大理石、馬賽克拱道的陰影,暫時還不想讓安托尼發現,只想看看波尼絲露骨地挑逗會產生什麼效果。

  波尼絲還沒走到保羅身前就感到他個性的吸引力。這傢伙坐的姿態很特別,不像弗瑪斯那樣巨富似的自負,而是某種發自內心的開朗和友善。她走在大理石地板上,直盯著保羅,雖然胖歸胖,卻並不臃腫,粗獷的外形,長長的頭髮,無不散發出誘人的魅力,深深打動了波尼絲的芳心。

  「我是波尼絲公主。」

  她性感的嗓音略帶沙啞,「我想請你玩十五子棋。」

  聽見她甜膩的聲音,保羅把注意力從服侍他洗腳的奴隸集中到波尼絲身上,看著她。天,這可是他到埃及之後所見過的最美最性感的尤物。

  這些日子以來保羅可謂心力交瘁,濕熱的氣候令人燥悶不安。他不喜歡亞歷山大,根本不願到這個鬼地方來,可是他別無選擇。只有聽任那些神學家們的擺佈。那些混蛋一心要趕他離開安提阿,罪名是異端邪說,愛慕女色,蓄養後宮,乃至整個人的好色淫蕩,他們說為此他不配再做主教,還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要麼自己滾,要麼請新君主盧修斯強令將他驅逐出境。

  保羅怒不可遏,卻不敢流露半分怨氣,不然那些對頭肯定會派人趕在他躲到安提阿之前對付他的。他故作服從,暗自發誓一定要盡快再回來,後來他溜到街上,滿眼望去都是四散逃難的人群,雞鵝嚇得亂叫一氣,可惡的羅馬士兵更是無處不在,肆意妄為。他的馬車不見了。

  羅馬軍在新王盧修斯的率領下,從齊諾比婭手中奪回了亞歷山大,帕爾米拉也重新淪為他們的領地。不管保羅的車是被羅馬軍擄走的,還是給頑童偷掉了,沒有交通工具,他就寸步難行。保羅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四周。他的前任秘書安托尼突然出現在眼前。

  「我要跟你一起走。」

  安托尼道。

  「可是你還不知道我的去向呢。」

  保羅答。

  「那沒關係,我不想留下來,我討厭這些亞歷山大人。」

  「那,沒有馬我們哪兒也不能去。」

  保羅無奈地說道。

  保羅想起了弗瑪斯。這位昔日的好友已幾年沒見了,或許他能幫忙。當務之急是馬匹和駱駝。保羅手頭倒是有幾頭象,不過不合適,等它們趕到安提阿,對手們早已另立新主教了。

  他倆趕到弗瑪斯別墅時,發現沒人知道海港的血戰,也不知道如今港口已滿是羅馬軍隊。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安謐,鮮花盛開的花園一片祥和。

  忙著澆花的奴隸引他們來到寬敞的大理石廳,稱弗瑪斯正在開會,嚴令任何事也不得打擾,請在此稍候。保羅客隨主便,坐下由奴隸服侍洗腳,無聊地欣賞眼前的石膏像,掛毯,壁畫,沒料到會有一個誘人的聲音請他享樂,他睜大眼,波尼絲笑了。

  波尼絲橄欖色的肌膚微微閃亮,一頭捲曲的烏髮鬆鬆披著,棕色的大眼睛波光流動,挑逗地盯著他。保羅深吸一口氣,仍舊打量著。薄薄的輕紗顯出她臀部豐潤的曲線、修長的玉腿亭亭玉立,棕紅色的乳頭蘊含著渴望。

  他握緊拳頭,抑制住撫摸她、強姦她的念頭,在她的誘惑下呼吸急促不安,保羅也弄不清,為什麼如此禁不住誘惑,是因為此刻身心疲倦無力抵禦她的美貌麼?他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波尼絲公主。波尼絲跪在保羅身邊,擺開棋盤。

  「你選白吧?」

  她問道,看著保羅,只覺一絲電流麻酥酥地傳遍全身,那是他性感的魅力。她很快垂下眼皮注視棋盤,掩飾瞬間失態。保羅忘形地伸出一隻手,碰碰她的臉,她渾身一軟,動彈不得。

  他愈發膽大,托起她的下巴,深藍的目光直視她棕色的大眼。

  「好吧。」

  他漫聲應著,手卻沒移開,話中別有深意。

  波尼絲心知肚明,別過臉甩開他的手,自顧自擺模棋,手仍在發抖。他的手滑膩膩的。心跳之快讓她難以想像。保羅大膽逕自盯著她,她更覺得自己顫個不停。

  大廳遠處的一角,薩默婭饒有興致地望著這一幕。保羅和波尼絲面對面坐在墊子上,似乎很平靜,可是他倆的一舉一動都含著深意。他們不動了,目光默默地凝視著對方。

  波尼絲贏了,伸手拿走棋盤上對手的棋子,又碰到了他的手。這本應是短短的一觸,但他倆的手指都像突然粘住了一般。波尼絲的心都快要跳到喉嚨,艱難地吞下口唾液,手不自覺摸到她的胸部。

  波尼絲媚態畢現,她再也玩不下去了,什麼也不想玩,只想被他緊摟懷中。

  他寬厚的大手握住她的乳頭,她盯著他性感友善的大臉,試圖體味這剎那間的魅力,無法看到,只能感覺,有生以來,波尼絲頭一次感到愛的滋味,真正的愛情。

  「我需要你。」

  保羅深沉的嗓音令波尼絲激動不已,抖得更厲害了,兩腿間更是不能自已。

  她啞著嗓子喃喃道:「是的。」

  「永遠。」

  他補充了一句,身子微微前傾,嘴唇溫柔地壓住她的嘴唇。

  「永遠。」

  她脫口應道,薩默婭見到這溫柔的一吻,愣了,她從未見過波尼絲和一個未曾上過床的男人如此接吻,這很是特別。內心的直覺告訴她,不要打擾他們,薩默婭便吩咐一個奴隸將安托尼帶過來。

  安托尼望著薩默婭,滿臉困惑。她是誰?在安提阿的神殿裡他曾為一個女孩介紹壁畫,是她麼?有個女孩曾令女奴艾琳在桌下親吻他的陽具,那是她麼?他再次掃視她的面容。面前的她有著同樣的金色的頭髮,但似乎更加豐滿嬌艷,化了濃妝,她的嘴唇塗得紅艷艷的,分外肉感,還畫了濃濃的眼影,整個散發著無法抵抗的誘惑。安托尼身上某個部位頓時起了變化。

  薩默婭順著光滑的大理石地板滑到他眼前,高高舉起右手。她湊上前,左手扯下胸前的薄紗,胸部條條鞭痕和塗成的玫瑰色的花蕾挺現在他眼前,她正在邀請。

  「來吧。」

  她喃喃低語,貼上安托尼,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腿間,穿過胯間的狹縫摸到赤裸的私處。

  「你叫什麼名字?」

  安托尼顫了顫,用力吞嚥唾液。

  「你說呢?」

  她反問道,引導他的手指觸及陰唇。

  「薩默婭。」

  他答道。

  「完全正確,安托尼。」

  她的手伸進他的長袍,摩弄他堅硬的陰莖,「還記得麼?」

  「當然。」

  他道。

  「我也沒忘。」

  薩默婭道,「想玩十五子棋呢,還是……」

  「什麼?」

  他明知故問。

  「還是做些別的事?」

  她頑皮地問著,其實他堅挺的陽具早已將答案表達得再明白不過。「想不想撫摸我的乳房,把我壓倒,分開腿然後……」

  「是,我想。」

  他老老實實。

  「那麼跟我來。」

  薩默婭毫不顧忌身邊的女奴們,拉著他的手走進一間狹小的前廳。

  薩默婭倒在一隻齊腰的椅子上,分開兩腿,安托尼站在其間,掀起長袍,放出陰莖,薩默婭當即感到它在腿間摩挲,他的手指伸進她濕軟滑潤的陰部。她的臀部前俯後仰,他受到鼓勵,解開她腰間的皮帶,陰莖對準了她微啟的陰門,穩穩地插入陰道深處,直至他倆密不可分。她摟緊他的臀部,衝刺不已,她在他亢奮的陽具下漸漸如鮮花般綻開。

  他的丸輕柔地擠壓她的陰唇,陰莖填滿了她的陰道,令她嬌喘吁吁。他緊張的肌肉伴著她柔軟的臀部波浪般起伏。他乾脆騎在她身上,拍打她的臀部讓她加快速度,她下頜低垂地忍受著他粗暴的擊打,雖然這讓她眼裡流出了眼淚,但突如其來的痛感也給她帶來超常的興奮。他仍在繼續,陰莖奮力地在她體內脈動,在她的瓊漿玉液裡暢遊,他的手揉她的乳房,擠壓乳頭。

  一會兒,他從她裡面抽出來,解下皮帶抽在她的屁股上。薩默婭痛得一跳,火辣辣的痛感浸徹全身。

  「你這個蕩婦。」

  他道,「必須受到懲罰。」

  安托尼鞭子未停,她屁股上綻出的紫色傷痕令她非常滿足。他重整旗鼓,陰莖沿著她的腿縫再入佳境。薩默婭的嬌喘聲變成了略帶哭腔的呻吟。

  安托尼毫無歇手的意思,一點都沒有。他盼望了好多年才如願以償,何況他明白薩默婭心裡一定喜歡他粗暴的愛撫。

  她因屁股灼熱的疼痛顫抖不已,雙雙躺倒在地板上。他仍留在她裡面,翻滾著,她背依冰涼的大理石地板,雙腿舉向空中,他則努力衝刺,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子宮痙攣收縮,她要到了。他倆一塊兒達到愛慾的巔峰,心滿意足地相依偎。

  弗瑪斯踏遍整個別墅找到薩默婭,她正懶洋洋地泡在水池裡。

  「薩默婭,」

  他望著她誘人的軀體,奇怪她怎會在大中午浸在水裡,可是他無暇細想,頭腦裡被更重要的事情佔據著。「我帶來了壞消息。齊諾比婭的將軍默蒂吉尼斯來了。羅馬人奪走了港口,整個埃及都將陷入戰火。我答應他盡我的所能提供幫助,你要做的,就是回到帕爾米拉告訴女王,無論何時她都可以依賴我。」

  「你要我重返帕爾米拉?」

  薩默婭驚詫地道。

  「是的。」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是波尼絲公主?」

  「只能你去,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還有,你說過你會投槍。」

  「沒錯。」

  「或許你用得上。旅程不會容易,老實說非常艱難。」

  薩默婭爬出水池,小心地遮住安托尼在她臀部留下的鞭痕,裹上浴巾,弗瑪斯將她擁入懷中。

  「我愛你,親愛的。」

  他溫柔地吻吻她,「但我們必須做出犧牲。」

  薩默婭被深深地打動了,恐懼之後便是興奮,她喜歡未知的挑戰,安逸的日子結束了,她也將解脫出來,更聰明更老成足以應付一切。薩默婭深情地撫摸著弗瑪斯。

  「好極了,我一個人去麼?」

  「當然不,你可以挑些奴隸,選擇權在你。」

  「好,弗瑪斯……」

  她想起了主教,「見過保羅了麼?」

  「保羅是誰?」

  他脫口道。

  「安提阿的主教。」

  「他在這兒?」

  弗瑪斯嚷道,「怎麼沒人告訴過我!」

  「你下令不得打擾,我就請他呆在客廳裡等你……呃,玩著……十五子棋,和波尼絲下。」

  弗瑪斯逕自去找他的客人,薩默婭便著手安排行裝,她清楚得帶些尋常女人決不會放在旅行包裡的東西。她走進菜園,採了一把草藥。

  弗瑪斯趕到大廳時,保羅正握住波尼絲的手向她傾訴教堂裡的種種麻煩,波尼絲愛慕地望著他,彷彿是個正在害相思病的純情少女。

  弗瑪斯不解地望望他倆,保羅一見到他頓時跳起身。兩個肥胖的男人深情地緊緊擁抱。保羅匆匆提出求援,並要盡快趕到安提阿,弗瑪斯當即應允提供馬匹和金錢,並囑咐他如何設法使安提阿擺脫羅馬人的控制,接著把他拉到一邊低低說明蒂默吉尼斯的到來,王權的更疊也將對齊諾比婭的不利。保羅很清楚,沒有齊諾比婭的支持他的位子根本無法坐穩,愈發要求現在即回安提阿。

  「我和你一起。」

  波尼絲靜靜地但堅定地說。

  保羅和弗瑪斯轉過頭盯著她,彷彿說的是太陽從西邊升起。

  「我要和你一起,請帶我走。」

  她直愣愣盯著保羅,滿眼的祈盼。

  「你要拋下這裡的一切!」

  保羅大驚。

  「是的。」

  她道,「只要和你一起,我要永遠在你身邊。

  保羅驚喜交加,立即請弗瑪斯多備匹馬。

  「我自己有錢。」

  波尼絲又道。

  「留著吧,你會用到的。」

  保羅輕撫她的額頭。世界真奇妙!正當他的生活一片黑暗時,有位最美麗的女人闖了進來,並要和他攜手同行。共度那未知、危機四伏的人生旅程——萬一齊諾比婭輸掉戰爭,對他來說可就是亡命之途。

  天已黃昏,薩默婭便吩咐大家休息到明天天亮。這一路上險象環生,他們繞過了遍佈敘利亞的士兵的屍體,躲過羅馬兵的搜捕,從盜匪手中逃脫,就連逃難的帕爾米拉人也曾在一個夜晚偷襲過這支小小的隊伍。

  薩默婭在女人們身邊躺下,臉上浮現出堅強的微笑,草藥就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在沙漠時她和她們一塊兒與兵士們共飲,成功地將他們灌醉,偷了他們的軍服穿上,才繼續前進。

  薩默婭喜歡冒險,過去的歲月簡直像一場噩夢,四處都是戰爭和它造成的荒廢景象。齊諾比婭的軍隊正在退卻之中,薩默婭一行碰到的只有戰爭,但她決定無視一切保持前進,他們必須趕到帕爾米拉和女王身邊,現在知道已身處安全地帶,所有人都沉沉睡去。

  天亮了,天空露出桔黃的雲霞,給這戰場添了一絲玫瑰色。戴戈瑪發現了這支不速之客,這些日子她一直試圖和貝督因人聯繫,總是找不到他們的營地,很是緊張,甚至懷疑他們已經背叛,貝督因人絕對不會倒向羅馬人?真讓她擔心他們的忠誠。

  戴戈瑪明白,眼前當務之急是盡快趕回帕爾米拉向女王報警,但軍隊處於敗勢,貝督因人似乎不太可靠,這可是致命的一擊,貝督因人並不是女玉的親軍,但是她最後的命脈。他們知道目前的形勢,若是改變初衷加入羅馬軍的行列,女王將毫無取勝的希望。戴戈瑪手執短劍,一身短裝,踩著卵石走下山脊,卻看見一群黑衣人躺在石面上。

  薩默婭敏銳的耳朵聽見了腳步聲,第一個驚醒,頓時睡意全消,迅速叫起同伴。

  「有人來了!」

  她低語。

  戴戈瑪轉過山道,迎面碰上五個身著髒兮兮的帕爾米拉軍服女奴,個個手持標槍,作執欲刺。戴戈瑪扔下短劍,雙手高舉,以示並無惡意。

  「你們是什麼人?」

  戴戈瑪發問,薩默婭馬上辨出她的聲音。

  「戴戈瑪!」

  她應道,「是我,薩默婭。我們從埃及、從弗瑪斯那兒來…」

  兩人緊緊擁吻,淚水奪框而出,實在不敢相信還能重逢,薩默婭簡單介紹了她的同伴。

  「她們曾是奴隸,但我已還她們的自由。現在她們是戰士。」

  戴戈瑪咧嘴一笑,挽起薩默婭的手臂。

  「快來,我們得盡快回去,我想局勢更糟了,羅馬人已經逼近。」

  「這一路上我們只看見死屍,薩默婭向城裡望去邊說。

  「我不知道該些幹什麼,」

  戴戈瑪憂鬱地說道,「也不知道女王現在能做什麼?」

  他們輕易地進了帕爾米拉城,城門口沒有警衛,也沒人管他們是否帶了通行證,整座城市就像一座死城,寂然無聲。

  「人都到哪兒去了?」

  薩默婭不解地問。

  「我看是進山了,或是去幼發拉底了,反正是他們認為安全且遠離戰火的地方。」

  「可是。」

  薩默婭望望依舊矗立的建築,「這兒不像發生過戰爭。」

  「那倒不錯,他們也希望不會有戰爭,這樣如果順從羅馬人的話,他們仍能回到這裡,繼續像往常一樣生活,就當齊諾比婭這個人從未存在過。」

  戴戈瑪說。

  宮殿門口倒是仍有警衛,他們很快認出戴戈瑪,隨即放行。在她的要求下,薩默婭一行也得以順行進宮。

  齊諾比婭呆在會議室,正和忠心耿耿的議員們、哲學家卡修斯一道商討下一步的行動。戴戈瑪他們闖了進來。

  「我認為你應該去波斯。」

  卡修斯對齊諾比婭說,「你和波斯王沙曾爾有過盟約,他應該如約相救。」

  「可是他不理我的請求。你給他送過幾次信,卡修斯?」

  「很多次,陛下。」

  「不要含混不清,馬上告訴我。」

  「你要離開,一個人走。」

  卡修斯岔開話題。

  「這是唯一的方法。」

  戴戈瑪望著女王的臉,深深為她悲哀,退卻不是她的性格,但她卻不得不屈服,重兵之下,唯一的出路便是往東,往幼發拉底和波斯撤退。女王見了戴戈瑪和她髒乎乎的同伴。

  「戴戈瑪,貝督因人有什麼消息?」

  她問。

  「他們沒有消息,陛下,我想他們改變立場了。」

  「那你必須去波斯。」

  卡修斯插道。

  「你旁邊是誰?」

  齊諾比婭沒有理他。

  「薩默婭。」

  薩默婭趨身上前。

  女王走下王座,迎了上來,緊緊抱住薩默婭,縱聲大哭。

  「薩默婭,薩默婭。」

  她一任滿面淚流,抱住不放,「你看上去糟透了,太糟了。」

  薩默婭簡短地答道,「我們一路艱難。」

  齊諾比婭拍拍手,召來忠心的奴僕。

  「食物,我們都要食物。」

  奴隸們躬身退下。

  「我從弗瑪斯那裡帶來口信。」

  薩默婭道,「內容是: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可以依賴他。他將盡可能給你任何所需的援助。他不能親自來了,他正幫助蒂默吉尼斯。」

  「你離開時亞歷山大的情況如何?」

  齊諾比婭問道。

  「糟透了,羅馬人奪回港口,全埃及都陷入殘酷的戰爭。」

  「我失去了一切,」

  齊諾比婭說道,「北方的領土,現在又是羅馬的安提阿城。可怕的盧修斯剝奪了保羅主教的職位,把他流放出境,這正是他那些基督教徒們想幹的。可憐的保羅。」

  「他一個人?」

  薩默婭問。

  「我不知道。」

  齊諾比婭說。

  「告訴我,是不是那個我倆曾在安提阿城外見過的盧修斯?」

  薩默婭又問。

  「是他。」

  齊諾比婭怒道。

  「噢!」

  薩默婭叫道。食物擺上桌面,她已無暇再想,埋頭便吃。

  進食之際,齊諾比婭憶起邂逅盧修斯的日子。

  也就是那天她碰上一個老巫師,說她將為兩位君王所愛,沙普爾是一位麼?

  她必須到波斯去,他會愛上她,並給她需要的一切,她和帕爾米拉必將東山再起。

  「卡修斯是對的。」

  齊諾比婭似乎順口說道。

  每個人停住進餐,茫然地望著她。「我要去波斯。」

  「怎麼走?」

  薩默婭首先發問。

  「你是說怎麼走?我會穿過沙漠,到達幼發拉底河,再轉乘船……」

  齊諾比婭答。

  「你無法以帕爾米拉的齊諾比婭女王身份穿過沙漠,羅馬和他們的盟軍會殺了你。」

  「噢。」

  齊諾比婭想到了這一層,「那樣我就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出發,我們都這麼走。」

  「什麼意思?」

  薩默婭再問。

  「我打扮成洗衣奴,你們隨意罷。」

  齊諾比婭說著,轉念一想,「哦,要麼你們不願都去?」

  「不,不,我們跟你走。」

  薩默婭道,「為什麼不?」

  戴戈瑪和薩默婭的軍士一致同意。令人吃驚的是,卡修斯也願與齊諾比婭同行。

  「哦,卡修斯。」

  齊諾比婭道,「你沒必要。」

  「哦,可是陛下。」

  他深深彎下腰,不讓齊諾比婭看見他臉上暗自得意的笑意,「你看,你們都需要保護,我聽說到處都有盧修斯的軍隊,自西向東都是他和他的太陽教的領地。」

  聞得此事,齊諾比婭感到一陣恐懼,兩眼發黑。腦海中響起預言,「只有當太陽西升東落時,你的統治才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