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之吻 第十章 火把

  飄忽不定的火光照在他偉岸的身軀上。她詫異地發現,多米尼克以前是一位十分美麗的男人,是極度的縱慾使他早早地衰老了嗎?

  海蒂看到艾勒華瞥了一眼那扇和玫羅麗的房間相連的小門。

  「或許有人會進來的。」他有點害怕地說。

  「是的,」她說:「因而,我們馬上開始。」

  她拉過一把結實的籐椅放在他面前。這張椅子非常大,背部又高又直,且有著梯格式的橫檔。

  「此刻跪起來吧,把身子趴在椅背上。」

  靜靜地,艾勒華照辦了。看見他乖乖的聽命,她內心非常高興。

  「是這麼嗎?」小姐?「艾勒華邊說邊又試著把身子趴進了一點。

  「再靠椅背上近一些。」她一面說一面對他開玩笑地揮了一下那捆繩索。

  他不禁吸了一口冷氣,彷彿要反抗,然而最後還是照她的話去做了。高高的椅背在他的乳頭下正好挨著他的肋骨。

  「把手放在身後。」

  艾勒華服從了。

  海蒂抽出一根長繩,捆住她的雙手。假若他想逃跑,他能夠很容易地掙脫。並且,他比她強壯,比她有力氣,完全能夠強迫她滿足他的生理要求,然而她知道,他不會這樣做的。

  她又抽出一根長繩,綁住了他的腰。

  「吸一口氣。」她命令道,他吸了一口氣,她趕快緊緊地繫緊了腰上的繩,做了一個結。

  艾勒華耐心地期待著。她認為他是明白的。她又感到了權力的幸福。她能夠對他做任何事情,他也不可能反對,由於這也是他自己所盼望的。

  他扭了一下身體,椅子歪斜馬上要倒下去。艾勒華的肌肉一繃緊,盡量保持著平衡,椅子才未倒下去。

  「謹慎點嘛!」海蒂甜甜地說:「這張椅子非常牢固的,你不要胡動,就不會倒下來的。」

  她走到艾勒華前面,開始有意慢條斯理地給其他的繩索解開繩結。艾勒華的眼睛隨著她的手轉移著。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乾燥的雙唇。

  她打完了繩結,用它抽打了一下自己的雙手,瞧瞧它的效果怎樣。艾勒華嚇得打了一下抖,就彷彿繩子打在自己身上似的。海蒂笑咪咪地繞到他的背後。

  她默默站在他身後,艾勒華嚇得渾身冷汗直流。接著,她的手緩緩地撫摸著艾勒華壯實的後背,最後又滑向他那緊繃的滾圓的屁股。雖然他高大、魁梧,然而身上沒有什麼贅肉。他是一位英俊漂亮、有誘惑力的人,能得到他想要的所有女人。除了他對海蒂唯命是從外。

  「彎起你的背,艾勒華。」海蒂興奮地說:「此刻你要受到懲罰了。」

  艾勒華緩緩地弓起了背。他的兩片大大的屁股恰巧對著海蒂。海蒂對他這樣心甘情願的自貶感到非常滿意。

  她微微地拍了拍他的屁股,艾勒華不要她再催促什麼了。此刻,他又費勁地移動了一下身體,擺出一種更為舒適的姿勢。

  她抬起手,拿著這捆滿是繩結的繩子,朝著艾勒華的屁股就是重重地一鞭。

  艾勒華疼痛地驚叫了一聲,他那白白的屁股上馬上烙上了一道紅色的鞭痕。他還未緩過氣來,海蒂又猛抽了一鞭,這一鞭較低,打在屁股的下邊。艾勒華抽搐了一下,然而他並未把屁股移開。

  「不錯,」她讚歎地說:「我再打你三鞭,你幫我記一下數。」

  艾勒華緊張地等著鞭子的再次落下。海蒂忽然又使勁地抽了一鞭,艾勒華沉默地哼了一聲,這一鞭又更加低點。

  「一鞭。」他顫抖地說。

  接下來的一鞭,她惡毒地抽打在他的大腿上。

  「兩鞭。」艾勒華大口喘著氣說。

  海蒂清楚,艾勒華的屁股此刻肯定很灼痛,他一定正咬著牙關,使勁不讓自己喊出聲來。他那曾是白晰的屁股上面,此刻全是一道道的紅色的鞭痕,繩結落下之處血痕更深。艾勒華的肩上流下了一條晶瑩的汗珠,順著脊背流著。「此刻剩下最後一鞭了。」海蒂爽快地說。她心中又湧起一陣喜悅。她自己也精確地數到了最後一鞭。

  「接著,海蒂高高地揚起了鞭子,用盡全身力氣,向著艾勒華抽下去。

  「三鞭!」艱難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海蒂走到他的前面,伸出一根指頭,托起了他的下巴,她伏下身來,嘴唇貼在他的唇上,愛德華的嘴唇又熱又高興。海蒂把自己的舌頭伸入艾勒華的嘴中,微微吻著他。

  「相對一個壞東西而言,你表現得非常不錯。」她說,「你此刻能夠放鬆一下,差不多快結束了。」

  當她說到「差不多」時,艾勒華的雙唇已發抖地壓在了她的唇上。

  「求求你了,小姐。」他懇求著。

  「現在,現在,」海蒂責備道:「你這個壞東西不可以再等那麼一點時間再發洩嗎?」

  艾勒華無力地低垂著腦袋。

  「可以,小姐,一切照你的意思去做。」他說。

  「這非常好,我也希望你這樣回答。你此刻能夠離開椅子,跪在地板上啦!」

  艾勒華入夢般地閉上了眼睛,全身發抖著。

  艾勒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才跑完長跑似的。過了一段時間,他才喘過氣來。

  「謝謝你,謝謝你,小姐。」他興奮地說。

  海蒂甜美地笑了。

  「此刻,你應當用行動來謝謝我了,艾勒華,同我來。」

  她走到床旁,躺了下來。

  「你得習慣跪在我的面前。來吧,使我高興、興奮。」

  艾勒華說:「小姐,樂意從命。」

  雖然現在他十分累,並且他從腰際直到膝蓋都微微作痛,然而他還是走到床邊……

  有著雕花玻璃燈罩的油燈,照得餐廳亮如白日。

  餐廳中間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光亮的木桌。多米尼克與艾勒華分坐在桌子兩頭。其他人列坐桌子兩邊,每人面前擺放著精巧的瓷器,銀製的餐刀,還有嶄白的餐巾。

  娜莎美和艾克各自端上來了一盤碟熱的、冷的菜、沙拉等等,最後還上了一大盤可口的水果。他們兩人穿著乾乾淨淨的黑白相間的服裝。

  玫羅麗一面咀嚼著烤肉,一面喝著葡萄酒。多米尼克快樂地和她哥哥交談著。食物非常豐盛,酒很可口。

  玫羅麗掃視了一下室內。窗上掛著紅絲絨窗簾,這明顯僅僅是為了裝飾而並非實用———由於這裡的夜晚永不可能冷到要把窗簾拉上,周圍牆上鑲嵌的鏡子;傢俱全是進口的。

  她認出了所有切賓代爾式的櫥櫃,並且她確定椅子是法國造的。

  多米尼克覺察到了她的好奇。

  「我能夠說你正在欣賞我的喜好嗎?華恩斯威爾小姐?」

  「正好相反,多米尼克先生,我想明白我哥哥給你的報酬夠不夠。」

  多米尼克笑嘻嘻說:「的確才貌雙全。」

  他端起酒杯,斜著頭,朝她笑了笑。她對他的笑容覺得非常不舒服。她不禁又想,他那雙灰白、冷淡的眼睛看上去使他多像蜥蜴。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在盯著他呢,趕緊看著別處。她敢再次看他時,他恰巧和喬那森說著這一地區的各個土著部落。

  以後,多米尼克又談到了馬上開始的狩獵,艾勒華馬上有了興趣。

  「我們還需花點時間準備旅遊必需品才起程,是嗎?喬那森?」

  喬那森點點頭,說:「是啊,我們並不著急趕路。我們起碼要等雨季過去才起程。那時天氣將更為涼爽,也更適合旅行。」

  多米尼克笑著站了起來。

  「我恨等待所有事情。我是一個說做就做的人,請諒解,先生們,我打算到庭園中散散步。艾克將帶你們去飲茶,抽煙。華恩斯威爾小姐,樂意和我一同去嗎?」

  玫羅麗躊躇著,不想馬上拒絕。她一想到和他單獨在一塊,就感到不舒服,她瞧了一眼窗外。多米尼克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娜莎美也和我們一塊去。」他痛快地說。「儘管外邊像墨水一樣漆黑,然而我會要傭人們打著火把的。你會非常安全———野獸碰不見你的。」

  他自以為聰明的笑著,似乎清楚玫羅麗的心思似的。這時,玫羅麗站了起來,他趕緊幫她拉開椅子。

  「夜晚去庭園探險是如此富有詩意的一件事啊!」她故作輕鬆地說。

  然而,她心裡對這件事一直感到非常詫異,這樣的事情在英國是一定不可能發生的。多米尼克走了去換衣服,約好十分鐘後在前面門廊會見。

  「願你散步高興。」喬那森勉強地對多米尼克說。「我要去看我的書了。」

  「思考一下你挑選翻譯的主題,我從不以為這項工作單調、無聊。」玫羅麗調皮地說,她看見喬那森的嘴角漸漸有了笑容。

  「我親愛的玫羅麗,」他溫柔地說。「我還不清楚你瞭解我的工作呢。」

  她的臉色通紅,說:「我不知道,我只是聽說而已。」

  喬那森拿起酒杯,飲了一口。

  「我們抽空再補償一下。」

  「這可取嗎?」艾勒華說。「這些東西是不適宜年輕的小姐去讀的。」

  「不要太死板了,艾勒華,」玫羅麗說。「在英國,我就清楚你有一本喬那森著作的副本,假若你能讀,那樣,我也能。並且除此以外,我是一位藝術家,我對於某些東西具有一種超然的思想。」

  「甚至這樣———」艾勒華大聲嚷嚷,然而卻忽然停住了,他有些吃力地,顯得有點疼痛地探身點著一支雪茄。

  「你還好吧?艾勒華?」玫羅麗問。

  艾勒華在全部晚宴過程中,總是不舒服地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她早就注意到了他笨笨的動作。或許他需服用一副瀉藥。

  「一個人的消化系統吃了不一樣風味的食物時,需過一些時間才可以漸漸適應。」她謹慎地選擇合適的字眼說,這樣粗俗的話題是不可以在公共場合說的。

  她低聲說:「我希望你沒有生病吧?假若你需要的話,我那正好有一點卡特肝丸。」

  「我肯定不需要!」艾勒華拖長聲音說,接著又擠出一絲笑容:「我非常好,不要大驚小怪的,我親愛的妹妹。此刻和多米尼克去散步吧,美美欣賞欣賞夜景。」

  肯定發生了什麼事,玫羅麗非常肯定這一點。由於只有他生玫羅麗的氣或他有意岔開話題時,才稱她為「妹妹」

  的。並且,海蒂整個晚上臉上一直都露著詭秘的迷人的笑容。

  每次,艾勒華的目光和海蒂的一相見,他馬上就紅了臉,移開視線。當他自以為未有人在注意他時,他就用一種最怪異的表情看著海蒂。

  那種表情既害怕又愛慕。

  玫羅麗心想,她等一下要好好問問海蒂。然而她此刻要出去散步了。喬那森把自己關在書房中,也是一個無聊的晚上啊。

  儘管門廊兩側的高大的樹木已吸收了很多白天的熱氣,然而她依舊能感到熱氣已穿透了她的鞋底。夜風非常熱,並伴有樹香和花香,然而最主要的還是濃濃的、不可捉摸而又實在的非洲的氣息。玫羅麗明白她將永遠也忘不了那種氣味。

  四位僕人手裡拿著燃燒著的火把,擁護著多米尼克從住宅的大門走了出來。他已換掉了晚禮服,他上身穿一件淡色的夾克衫,下身穿短馬褲,腳蹬馬靴。

  「或許我也應當換換我的衣服?」她問他道。

  「這個不必了。自然,假若你想換又是另當別論了。恕我直言,我發覺穿著晚禮服使人不舒服,我更喜愛穿這身衣服。」

  玫羅麗必須承認,他穿著比那高高的、漿了領的襯衫和長禮服而更有精神。夾克衫越發使他的肩膀寬闊,短馬褲使他瘦細的腿粗壯了很多。

  飄忽不定的火光照在他那傳岸的身軀上,給人一種隱約的美。他臉上的醜陋的眼袋沒有了,白天看上去灰白無光的眼睛,現在也明亮了起來。

  她有點詫異地發現,多米尼克以前是一位下分英俊的男人,只不過極度的縱慾使他早早地衰老了。

  現在,她高興地看見娜莎美從多米尼克的背後走了出來,中斷了她的思路。

  發現多米尼克任何一點積極的慇勤,都使她感到不高興。她它願他所有方面都使人討厭。

  娜莎美站到了玫羅麗身旁,她還是身穿黑白相間的制服,然而她頭上未再戴那頂有褶邊的白帽,而是纏著一塊黑色的頭巾。這塊緊纏的頭巾更映襯出了她潔淨的頭,長而優雅的脖。

  「兩人在前面引路,其餘兩人在後邊斷後。」多米尼克對舉著火把的傭人說。

  在恍惚的桔黃色的火把的照射下,這一小隊人走過了草地。除了他們這裡的火光外,深沉的、黑色的天鵝絨般的夜幕籠罩著全部非洲大陸。濃烈的花香飄散在他們四周。

  玫羅麗被展示在他們眼前的景色強烈地吸引住了。遠處,那條河流隱約地躺在那裡,兩岸黑影綽綽的樹木繁茂生長著。參差不齊、隨風搖曳的鮮花使得庭園更為迷人。

  周圍斷斷續續地響起了昆蟲的沙沙聲和唧唧聲,它們慢慢地匯合成了一個優美的大合唱。溫多琳怪異地說:「這裡還有如此熱鬧的聲音。」

  多米尼克笑道:「非洲是天黑了之後才逐漸甦醒。」

  他們默默地站著,聽著,在這有規律的節奏聲中,她聽見了漸近的嘀噠聲和卡嗒聲,接著又是鳥的啁啾聲和猴子的啼聲,最後,一陣狂怒的怒吼聲使她後背抖了一下。

  「鬣狗。」多米尼克說:「聽聲音,它似乎正在享受才捕獲的美味。」

  「它們尤其喜歡獵物的鮮血味。」娜莎美插話道。

  多米尼克簡單地點了點頭,不久以後,他們又聽到了獅子的咆哮聲,玫羅麗不禁又一陣戰慄。

  「它在非常遠的地方。」多米尼克解釋道。「夜晚聲音能傳得很遠。獅子不可能接近人的住處的。」

  「除非它太老了,或是餓得走不動了。」娜莎美小聲說。

  「娜莎美說的沒錯。」從多米尼克的聲音聽上去,似乎他十分不高興被第二次打斷。

  娜莎美垂下了眼瞼,悄悄地對玫羅麗笑了一下。她彷彿清楚多米尼克的不高興,且似乎很高興他不快樂。

  這一小群人走過人工認真鋪就的小路,接著又從蔓籐纏繞的大樹底下鑽了出來,然而又消失在樹林中的秘密小徑中。這個庭園比玫羅麗想像的要大許多。一個漂亮的池塘在他們通過時的火光映照下,閃著微光。

  出現在他們前面的又是一條小路,兩邊長滿了易彎曲的灌木叢,柔順的枝葉在空中纏繞在一起,構成了一條穹形綠色屋頂,上邊綴滿了白色的花朵。陣陣香味撲鼻而來。

  他們低頭通過這個空中迴廊。

  忽然,玫羅麗在茂盛的樹叢中發現了一個草屋頂。

  「那是涼亭。」娜莎美告訴她,「它是一個安寧而又孤寂的地方。」從她的語氣中,玫羅麗彷彿認為這裡還有更深的含義。

  「白天看來,這裡可是個好地方。」多米尼克簡要地說,帶著他們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那涼亭一般是不准許傭人出入的,然而娜莎美常去那裡,是嗎?」

  他的聲音非常嚴厲,可是娜莎美一點也不在乎。

  「離涼亭再遠外,就是莊稼漢住的房屋了。離那裡遠點,華恩斯威爾小姐,沒有人陪,去那裡是不安全的。」

  玫羅麗被他惡毒的語氣嚇了一跳。娜莎美未再搭腔,然而她又黑又長的眼睛笑得更亮了。

  她不怕他。玫羅麗發覺了這一怪異的事情。她發現,大多數人在多米尼克前面都是較為小心的,也包括她自己。

  那麼,為何娜莎美這樣大膽?而且為什麼庭園裡有禁地,並且它又遠離種植園?

  「此刻,火把燃燒得劈啪直響,火光恍惚不定。

  「應當回去了。」多米尼克說,「我們睡得早,起得早。」

  他似乎對四周的所有事情喪失了興趣,邁步走在最前面,玫羅麗猜測,他已經對我們關上了心靈的大門了。雖然她對多米尼克的看法有所保留,然而她認為他還是令她非常好奇。

  她突然覺得誰拉了她一把,低頭發覺娜莎美想抓住她的手。玫羅麗大感詫異,幾乎推開了她的手。這只纖細的手握住了玫羅麗,接著大膽而又友善地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玫羅麗依舊和氣地轉過臉,含笑地瞧著娜莎美。她又在這位年輕的女人的臉上發覺了什麼,忽然驚呆了。這是一張她從未希望在女人臉上看到的表情的臉。

  她覺得一陣眩暈,漸多琳放開娜莎美的手後,趕緊往住處奔處。

  此時此刻,這位美麗的黑人女孩就如非洲的一個縮影。

  玫羅麗被她四週一切事情的雙重性深深震撼了。白天的非洲,是野蠻而美麗的;夜晚的非洲,是黑暗而詭秘的,任何事情都並非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包括多米尼克和娜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