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暖暖的,凱蒂心神蕩漾,心怦怦直跳,似乎要從喉嚨裡鑽出來了。她充滿誘惑力的身體懶洋洋的伸展著,很愜意。
「魯西安。」
勞爾柔聲說道。
魯西安笑了。他的陰莖輕輕地搖動,無疑已經濕了,黏乎乎的。
凱蒂低頭看看勞爾的身體,他的生殖器直立著,還很乾。這麼說,他還沒有進入她體內。
「你知道。」
她幽怨地對他說。
他聳聳肩。
魯西安攤著手走過來,並不在乎自己是赤身裸體站在他倆面前。「凱蒂。」
他說道,坐在床邊,碰到凱蒂的腳。
凱蒂惱怒地蹬開了他。她知道這兩個男人都在等些什麼,在那一剎那,她也意識到勞爾已經厭倦了她的反應,因為她的動作總是那老一套,他背都背熟了。
她猛地打了個顫:「你耍了我。」
「真是種侮辱。」
勞爾懶洋洋地說,聲音中似充滿了瞭解。
「不然你會怎麼樣對我?」
魯西安問道。
「你早就該問這個問題了。」
她知道自己的嗓音又尖又高,像個寵壞了的小孩。這感覺讓她越發惱怒了。忽然,她重重往床上一靠,閉上了眼睛。
周圍一片寂靜,而凱蒂腦子裡則是亂糟糟的,她只知道她正赤身裸體地躺在兩個赤裸的男人中間。兩個漂亮的男人,兩個做愛技巧高超的男人中間。
這是一個機會,絕好的機會。在這兒她是一個人,她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同時擁有兩個男人,像現在這樣,是不是件很快活的事。
她開始顫抖。兩個男人,一個喜歡她的嘴唇和胸脯,而另一個更青睞她的下身。兩個男人,不知疲倦的兩個男人,隨時準備著給她她想要的東西。浪漫幻想成了現實,只要她敢想,敢做。
一隻手忽然蓋住了她的下體,「讓這個,」
勞爾說:「讓這個來決定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魯西安已經得到過你了,我也想這樣做。如果你的玩意兒需要我,那麼,一切都會遂它所願的。」
凱蒂張開眼睛看看他。燈在他身後,所以他的臉很暗,但她能感覺到他慾望的強烈。
她是給耍了,可是終究沒有人強迫她做什麼。這兩個男人也沒有強迫她的意思,他們只是靜待著她的回答。
魯西安慢慢走向前,抬起她的胳膊,他吻吻她的手,又吻到她的小臂上,極溫柔地,他彎下頭,吻吻她的胸脯。
凱蒂溫軟的肌膚開始有反應了,她週身一陣顫抖,她的小腹一陣滾熱,夾雜著一種快活的痛楚。她已經被一個做愛高手征服了,而另外一個也正躍躍欲試。這真是絕妙,整個情景的妙處,就在於它決不可能第二次發生。勞爾想進她的體內,他也在吻著她,撩撥著她,一樣具有侵犯力和誘惑力。
他們是什麼樣一種男人啊?她又是哪種女人?魯西安吻著她的胸脯,她一邊想這些問題。
她的身體湧起一股小小的熱浪,它是如此勢不可擋,令人昏昏欲睡,以致她根本無力抵抗這兩個男人所做的一切。她只剩下了屈服的意念,渴望被這兩個男人征服。
「我從未到過這兒。」
他說,嗓音怪怪的。她伸出手分別抓住了兩個男人的生殖器。
魯西安的很靈活,半挺著,暖暖的,黏黏的。他咧嘴一笑,使她想到做一個年輕的男人是多美妙的事啊!他的肌膚光滑而有色澤,肌肉發達,幾乎沒什麼毛髮。他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勞爾的則較硬,皮膚也很光滑,有種絲質的手感,握在手裡能感覺到裡面正劇烈地跳動著。他年紀比魯西安大,不像魯西安那麼顯赫,但他的成熟則使他更具魅力。他的胸膛上有胸毛,不算太多,但已足夠給人一種力量感了。
「我先得洗洗澡。」
她忽然說。
魯西安笑了。他把她從床上拽下來,帶她進了浴室,讓她站在蓮蓬頭下,扭開水龍頭。水潑濺下來,打在他倆身上。凱蒂把頭髮甩到一邊,胸脯和屁股以及全身的肌膚都讓水沖了個遍。
魯西安把手放在她大腿中間,開始給她洗那個地方。她一陣衝動,卻不是為了他的緣故。
凱蒂驚住了。他將與兩個男人做愛,這已經夠特別的了,可是他們的動作一定會使她想起第三個男人。這男人雖然不在場,但一想到他,她就禁不住衝動,思念起他來。這顯然是太反常了。
約翰·索內爾,他的護照上這麼寫著,也許是假的。他把她帶到山上,讓她經歷了生命中的巨大恐懼,為了保護他自己,不惜傷害她,同時也給她帶來永遠磨減不掉的記憶。
這是他的錯,他使她產生的性行動一直持續到了遇見勞爾的時候。雖然她身邊已經有了兩個男人,可她依然不能不想他。
魯西安的嘴唇靠近了她。他不算太高,沒有勞爾那麼挺拔。她有一絲恍惚,水濺到她身上,那健壯年輕的身體緊緊貼著她的,挺直的陰莖有一次差點已經插丁進去。她的手在他的背上滑動,滑到了底部,摸著他的屁股。他的肌體很硬,上面佈滿了肌肉。她的胸脯貼在魯西安的身子上,並感覺到他平滑的小腹以及他身上的躁動不安。
她走到蓮蓬頭外,拿了一條大毛巾,頭也不回地走向旁爾等待的那個地方。她站了好一會兒,胡亂地擦著身子,一邊考慮著這種情勢。她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過她的,而且老實說,她自己也喜歡這種事情,她做這種事情,這是多麼令人興奮啊!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不會不受誘惑的,而且這個主意新鮮又刺激又有趣。
她的思想飛快地轉著,毛巾軟軟地掉到了地上。勞爾躺在床上,神情莫測高深,靜靜地看著她。
凱蒂彎下腰摸摸兩邊的肌肉。他的皮膚滑滑的,讓她很愉悅。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床上的男人身旁,她抬起他的一條腿,手在他的腳心裡滑動,接著移到腳踝上。他轉過臉來,背靠著床,陰莖直直地挺著。凱蒂磨磨蹭蹭地爬到這個男人的身上,胸脯蹭著他的小腿向上滑去,最後停在他的腰際,頭髮落在他平滑的小腹上,跪著,吻吻他的陰莖。
凱蒂閉上眼睛、張開嘴,她的下身也在蠕動膨脹,足有平時的兩倍大。她感到自己的頭髮如瀑布瀉在他的小腹上,感覺到胸脯蹭著他腿上的毛一陣興奮,感覺到手裡捏著的這個絲質的生殖器一陣腫脹,感覺到了他的勃動——他對她的渴望。
她的嘴巴吮吸著他的陰莖,舌頭輕輕地環繞著它,他有點微微發顫。她輕柔地吮吸著,知道他很難立時就勃起,差不多就要放棄他了,又覺得不和他做愛太可惜了。她輕聲吸著氣,吻著他的下身,輕輕摸著那硬硬的陰囊。
她忽然震了一下,一隻手正摸著掀起的屁股,而這隻手不可能是勞爾的。
她開始輕輕咬起勞爾的陰莖來。這就對了,她正逗弄著一個男人,而另一個男人正試圖刺激和撩撥她,一切已經開始了。勞爾用手和嘴撫弄著她的胸脯和嘴唇,而魯西安刺進她體內。現在她正用自己的身體來進行一種性的游擊戰,使勞爾和魯西安都得到快感。
她的屁股被撥開了,微涼的風吹進來。魯西安開始吻著她的下體,吮吸著。她幾乎咬到了勞爾,這種情形下,要集中起精力是太困難了。她的下身忽又鬆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魯西安插進了她已經濕漉漉的下體裡。
他的動作極快,故而顯得很生硬粗魯,好像是知道現在還輪不到他這樣做,他是個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一樣。
這是凱蒂生平第一次採取這樣的姿式與一個男人做愛,讓男人平躺著,而她上上下下和應著他,騎在了他身上。這時他發現魯西安也跳到了床上,也壓著勞爾,陰莖在她身上亂擦。
令人吃驚的是勞爾毫不反抗。凱蒂睜開眼睛低頭看看他,他睜著眼睛,髀骨向後挪去。他的額頭閃閃發亮,手抓著她晃動的乳房。毫無疑問,他也正情慾熾烈。
魯西安在她背後跪了下去,跪在床上。她轉過頭想看看他在做什麼,冷不防他把陰莖塞進了她的嘴巴裡。
她幾乎失聲而笑。他們兩個都想佔有她,一個接著一個。幾秒鐘以前她還含著勞爾的,現在就換成魯西安的了。
她閉上眼,合上髀骨,吮吸著,讓他做他想做的事。這並不容易,因為另一方面,她還得捏摸著勞爾的陰莖,讓他從鋼鐵般強硬的自我控制中走出來,達到性高潮。
身下的勞爾抓住她的屁股,輕輕向她靠攏。他輕手輕腳地做著這一切,以便讓她能緊緊纏住魯西安的陰莖,不至於叫喊出來。
她的胸脯熱得發蕩,髀骨在顫抖。她嘗到了魯西安的精液,立刻興奮起來,劇烈震動著,惹得魯西安性起,刺入了她的體內。等到他抽身出來,他又讓勞爾來干同樣的事。
過了許久,她精疲力盡地躺著,腿濕淋淋的,不想跟這兩個男人講話。
這是在尼爾瓦訥。她已經越過了這道門坎,這是一種最大限度的快樂,她已經完全知足了。如果她還有力氣的話,她一定會喜極而泣的。她敬慕這兩個使她美夢成真的男人。
她希望約翰·索內爾能看到這一幕,讓他明白,她並不需要他,她周圍不缺男人。
這念頭讓她渾身一激凌,已經有了兩個男人了,她還想著第三個。她這是怎麼啦,她為什麼想把她性感的展現給那個把她留在巴黎的男人看?他究竟給她施了什麼法術,讓她始終對他念念不忘?
她把身子滾向一邊,小心翼翼的,以免傷到她身邊和身下的這兩個男人。她找到了勞爾的嘴巴,甜蜜地吻了過去。然後她又轉向魯西安,吻吻他。她吻著他們兩個,覺得這是一種極有趣的遊戲,她喜歡吻他們,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夜她醒過來,側身躺著。一個男人挺起屁股,從她身後柔柔地插了進去,而她臉對著的另一個男人,伸手摸著她的胸脯,吻吻她的嘴角。她伸出手,放下去,摸到挺直的陰莖,她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天堂,一切都美好極了。
很晚了凱蒂才醒過來,太陽已經透過窗簾斜射進來了。
外面伴著笑聲,嘈雜聲。她瞇眼看看表,已經十點多鐘了。
她背靠著床,懶洋洋地舒展一下身體。累,無疑的,她感到很疲累。她對自己冷笑一聲。她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男人們進入她體內了,也早已忘了都有過哪些男人,在什麼時候。這真是荒淫無度。她竭盡所能想要撩撥起他們,讓她所有的性伴侶都感到快活,考慮得十分周全,她設法提高自己的性技巧。
昨晚是屬於她的。兩個男人都被她迷住了,他們玩弄著她,撩撥著她,手、嘴、陰莖並用,讓她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快活境地。這就是男人們之所以要去妓院的原因嗎?以藉此來滿足他們身體全部的需要?如果這樣的話,女人們顯得太蠢了。因為女人自己也有這種需要,而他們的動作能讓你飄飄欲仙。
凱蒂按按床邊的鈐,安娜聞聲而來,端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杯咖啡和一些切成了薄片的新鮮鬆軟的甜食。凱蒂大口大口地吃著。她感覺精力又重新充沛了,有足夠的氣力去超越那些該死的山巒了。
想到這兒,她不禁笑了起來。如果魯西安告訴他,他不止一次早早起身去探險,她是不會相信的。而她能夠帶著足夠的勇氣離開他,這也是不太可能的。
凱蒂洗洗澡精心打扮一番,穿上一條吊帶絲裙,把頭髮優雅地盤在頭上,再戴上悠悠蕩蕩的金耳環,她高傲地走出去,準備繼續扮演她的角色。
勞爾和魯西安好像是開車出去了。揚·馬克、皮爾和艾米爾坐在露台上,正讀著勞爾和艾米爾從巴黎帶來的報紙和雜誌。他們慇勤地問候她,友好而彬彬有禮。如果他們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事,他們也許就不會這個樣子了。不過至少目前她不用擔心會有什麼不愉快的事發生。
陽光暖融融的,微微的風輕輕吹來,手邊的飲料泌人心脾。凱蒂漫不經心地翻著一本《時尚》雜誌,覺得似曾相識,才意識到她自己也曾在海絲樓買過這樣一本。她開始尋找一篇她在日光浴讀了一半的文章。
凱蒂輕輕彈了一下這本雜誌。有人撕掉了其中幾頁,可這是為什麼?她翻翻目錄,想看看是什麼被撕掉了。那是一篇關於考古的文章。
她閉上眼睛,靠在躺椅上。太陽暖洋洋地照著她的肩膀和四肢,令她渾身舒服。她並不太在意日光浴可能會帶來些什麼壞處。她來自歐洲北部,常年罕見陽光,她不相信這種令人毛孔舒長的活動不能給她帶來益處。
誰會對一篇關於阿爾巴尼亞古董的文章感興趣呢?如果真是情有獨鍾,那麼這種行為就愈顯得粗魯。不過,轉過來想,也許裡面附有漂亮的圖片,而皮爾或揚·馬克有一本剪報本……凱蒂沉沉睡過去了。
醒來時她已經飢腸轆轆了,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她去找點吃的,找到一碗水果,她吃了一個桃子和一個蘋果。這時她聽到引擎的聲音,立刻猜想到她昨夜的兩位牛郎已經回來了。
魯西安興高采烈、神采飛揚,讓人的情緒不知不覺受到感染,也跟著快活起來。勞爾眼裡卻是天使與魔鬼混雜在一起的眼神。他們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安娜給他們送來飲料,他們坐下來談論下一步該做些什麼。凱蒂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顫動。魯西安剛才吻吻她的手,深深地凝望了她好一會兒,而勞爾只是吻吻她的臉頰,在她把手放在他胸脯上的一瞬間,她又感受到了昨天晚上那種情慾的火焰。
經過激烈的論辯、爭吵,他們最後決定去射箭。靶垛被拿到露台上了,弓和箭也被取了出來。凱蒂只想做個旁觀者,她從不熱衷於任何形式的比賽或競爭,但他們不讓她這麼逍遙。勞爾知道她自從十歲起就未碰過這玩意兒,便自告奮勇地來教她。
他手把手地教著她,教她如何拉弓,如何瞄準,如何放箭。他們倆挨得這樣近,凱蒂知道自己的頭髮一定拂著他的下巴了,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衝動。她笨手笨腳的,就像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她長吸一口氣,哈哈大笑,手一鬆,箭優雅地掉到了水裡。
凱蒂咕噥兩句,道了個歉。魯西安看看在水中漂亮的箭。
「我可以把它撈起來。」
他忽然說。
「如果你們還要讓我再試的話,我打賭還會有許多預想不到的事發生呢!」
凱蒂悶聲笑道:「我們該換個地方,到屋後的薔薇叢中去射。」
揚·馬克射出一根箭,正中靶心。「不,不。」
他平和地說:「我覺得在這兒更好。」
「我想我該搭個船去撈我的箭。」
凱蒂說。
「沒必要用船。」
魯西安說。他脫下衣服,甚至連內衣也脫了,爬上欄杆。男人們不懷好看地忍俊不禁,而凱蒂卻很擔心,魯西安全然不顧這些人的表情,做了一個漂亮的俯衝動作,跳到了平靜的湖面上,激起一點水花。
他快速游著,過了一會兒,他浮出湖面,向那支漂亮的箭游過去,輕而易舉地就抓到了它,勝利地舉起了手。岸上的人們都在鼓掌,他立刻又往回游,不多久就爬上了岸,不顧自己赤裸的身體正渾身發抖,把箭恭恭敬敬地交給凱蒂。
魯西安依然光著身子,進入射者的行列,以證明他是個不賴的射手。但他屢射屢敗,箭一次次掉到水裡,他一次次衝下水去撈起來。安娜端著一托盤飲料走過來,他對她視而不見,安娜也不去招呼他。凱蒂這才忽然想到安娜會怎樣看待他們。她不一定會妒忌她,但肯定會覺得這是不人道的。凱蒂是一個受歡迎的客人,而安娜卻是一個必須干許多活的女僕,這顯然不公平。
不過這些在安娜臉上是看不出來的,然而她覺得有必要向勞爾打聽一下她。
「好像安娜要幹不少活呢?」
她和勞爾坐在一邊時,她問道。這時候艾米爾似乎有了進步,更積極地練習起來。
「的確。」
勞爾漠不關心地說:「我會給她的金錢也很可觀。」
「多讓幾個人來一塊幹不是更好麼?」
凱蒂繼續問:「她一定很孤獨。」
勞爾深深地看了一眼凱蒂,「她不是英國僕人。」
他輕輕地說:「她有她的任務,她的行為正確與否不能用你的標準去衡量。不要認為她是孤獨的,她在盧滋有個男朋友,而且我相信,在這兒,她的晚上不會是孤枕空房的。」
「我認為這已經不是『任務』了,而是『意願』。」
凱蒂尖刻地回答道。
勞爾沉吟了一會兒才回答她,「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像匹脫韁的野馬。」
他說著,聲音輕得只有凱蒂才能聽得見。
「我的房子是中世紀的,可我的作風並不古板。安娜不需要幫助,我給了她全年的報酬,而一年之中,我只有兩三天在這兒呆著,所以她的工作並不繁重,這點她也很清楚。而且,這樣一份美差,她怎麼捨得有人和她一塊兒分享?獨自為梅森、杜·拉克服務是她是光榮,她引以為傲。如果她想和我的客人們尋歡作樂,那是她自己的事。那些拉茲的村民們都是些土老,而在這兒她可以接觸到許多上流社會的人,哦!我最親愛的凱蒂,我從未強迫過安娜跟我的客人們上床,我甚至警告過她不要主動投懷送抱。」
「她是個好廚子。難道她不想離開這兒到鎮上去嗎?在拉茲的生活是很單調的。」
「啊,你說到要點上了。安娜是一個卡各特,永遠不會離開這兒的。她屬於皮勒尼,在其他地方是得不到幸福的。」
「卡各特,是個家族的名字麼?」
「不,那是她的種族。卡各特人是十一、二世紀從威斯各期來到這兒的,據說有著悠久的歷史,是慢慢才衰落下來的。他們長期受到歧視和迫害,不許與外族通婚,社會地位很低。如果你參觀這個地區的鄉村教堂,你會看到卡各特人低的窗和小小的門。他們就是這麼生活,而安螂據說具有非常純正的卡各特血統。我相信她,當然,她是有些奇怪,不像我們這些人。她幾乎不說話,但是她明白我對她說的每句話。而且我也相信她沒有生殖能力,因為自從她十三歲被我父親奪去童貞以來,她差不多侍候了兩代人,而從不見她懷孕。」
「真是中世紀的傳奇。」
凱蒂真是給驚呆了。
「我傲慢的小清教徒。」
勞爾開玩笑地說:「你該知道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用不著大驚小怪。我告訴你,安娜和你是截然不同兩個世界裡的人,如果你認為她不快樂那簡直是對她的侮辱。她不想有一個辦公室裡的工作,一輛汽車,獨自生活。你不要以自度人。她只想要技巧高超的男人,精心的烹調,以及每個週末穿著去約會的新衣服。她在這個村莊裡也是受人尊敬的,因為她是我父親的人,而我父親是村莊裡最樂善好施的好人,很受仰慕。對於性愛,你或許還有些東西羞於啟齒,而她則不,她認為那是一種光榮而快樂的事。我知道她有自己的權利。」
在房間裡,凱蒂閒散地翻翻她帶來的那堆雜誌。她看到了《時尚》的封面,引起她的興趣,趕快查找那篇阿爾巴尼亞古董的文章。這篇文章趣味盎然,大大出乎她的意料。顯然,在考古天地中,經常會發生偷竊古玩的行為,而且日益猖獗。希臘對此採取了嚴格的控制措施。甚至連拉丁美洲也開始加強了防範系統。盜竊者的技術也日益精湛,阿爾巴尼亞為了保護自己的文物,必須憚精竭慮,加強防衛。
文中提到了許多尚未挖掘出來的文物。這對政府來說是很必要的,但因這些東西是否存在,以及誰會首先發現它們,這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晚上皮爾開車出去了,誰也不知他去了哪裡,晚餐依然做得那麼好。旅行本來就是出來散心的,她和揚·馬克下下象棋消磨時間。她不知道晚上會發生些什麼事,也不知道她到底還想要些什麼,她只知道她身邊的這些人都是比她更有強烈的個性的。
勞爾最低限度也是她的一個難題,如果他們倆有什麼衝突的話,她只能是乖乖地走開。在他懶散的舉止,富有魅力的外表下,是一顆高傲的靈魂。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無法完全瞭解他,而且,也覺得他或許很看不起她。這讓她有種受傷的沮喪。適當的時候,她一定得表現得大方,優雅而有幽默感。這樣就不會留下話柄了,而她可以滿意而歸,雙方都留下好印象。
她覺得自己似乎太緊張了,下床推開了窗子,斜倚著窗欞,感受著涼涼的微風和夜的氣息。這個島嶼很小,同伴也少;而她在有限的空間裡只能是隨大流。也許離開幾個小時是個不錯的主意,她也躍躍欲試,因為除了每天做做體操,她只是一味的躺著吃喝,已經越來越懶,也越來越胖了。
她獨自進入了夢鄉。深夜她被魯西安弄醒了,他吻著她,撫摸著她,她感覺到他不可抑制的一種興奮。
勞爾卻不在室內,她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勞爾對她不屑一顧什麼?她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麼?魯西安是個可愛的男孩,但她不是個被人扔來扔去的玩具。
然而魯西安輕聲吃吃地笑著,臉上閃著一種被征服的光芒,一直把她往床外拽。他身上只穿了一條褲子,其餘地方裸露著。
她爬下床,穿上室內服,它和她長長的絲質睡衣碰到一塊兒,發出摩擦的聲響。
「跟我來。」
魯西安低聲說道:「來吧,甜的凱蒂姬,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什麼呀,你為什麼不給我講明白?」
「那肯定是一個驚喜。」
「是什麼?」
「你會看到的,快來。」
她跟著他走過黑暗的走廊,長長的淺色袍子擺到身後。
他抓著她的手急急的走,她有一種孩子氣的冒險感覺。他們腳上都沒穿鞋,走在走廊裡無聲無息。
走廊曲曲折折,他們時而上樓梯,時而又走下去,黑暗中凱蒂完全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他們是否在玩什麼遊戲。
他們走到了月光下,這非同尋常的時間、地點,黑乎乎的環境,讓凱蒂非常緊張,她摔開拽著她的那隻手,感覺自己成了《艾麗斯漫遊記》中的主人公,而她的同伴是如此奇怪如此瘋狂,周圍環境是如此恐怖。
他被迫停下來了,但顯然是極不情願的。「怎麼啦?」
他低聲問。
她也輕聲的回答,卻想不出什麼理由為什麼他們不能大聲說話。他們並不用擔心有誰會聽到他們的講話,可是這種神秘而狂亂的氣氛使她不由壓低了嗓音。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她說著,搖搖魯西安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他靠近了她。他並不比她高多少,他們胸貼胸地站著,凱蒂感到他的心跳很平緩,不像她自己的那樣劇烈,也不太像是置身於這種環境之中。
他的胳膊摟住了她,「你害怕嗎?」
他輕聲說,嘴唇就貼著她的耳朵,他們看上去就像一對情侶。
「有一點。」
凱蒂抖著說:「你要把我帶到哪兒去?勞爾在哪裡?你在和我做遊戲嗎?我是不是被你耍了?」
他輕柔地吻住了她的嘴唇,手抱住了她的頭,深深地吻下去。這時她才意識到她多渴望被一個有吸引力的男人吻啊!他的自信、他的技巧,似乎與他的年齡很不相稱,雖然他只比她小五歲左右。凱蒂感到一陣暈眩,如墜雲裡。他似乎很熟練。他是運動員嗎?或者這只是他的愛好?
「凱蒂。」
他喃喃地說,輕輕咬住她的耳朵:「我想和你在這兒做愛,但現在不是時候。」
「為什麼?」
她問,並不是想急於做性愛遊戲,而是想知道他們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你會知道的。」
他忽然笑得憋住了氣:「我的英語很好嗎?」
「你的英語很可怖。」
凱蒂有氣無力地說。他抓住她的手,又開始朝前衝。
忽然她感到腳下一陣冰涼。魯西安放慢了速度,她謝天謝地,總算可以不再折磨自己這雙腳了。他停下來,站著傾聽了一會兒,然後領著她走過一道門。
他躡手躡腳的進去,像隻貓似的。房間小小的,沒什麼裝飾品。天花板離地面很遠,月光冷冷地窗子外照進來,發著慘白的光。
魯西安放開凱蒂的手,他輕輕地跪在地板上,凱蒂發現這些木質的地板是一塊一塊拼上去的,魯西安面對的這一塊扳上有個插孔,魯西安輕輕把它撥開,然後把一整片都抬起來放在一邊,大約十八英吋見方的樣子。
凱蒂吃驚地向前看。移開的地板下面有一些小梁,小梁下面則是另一層樓的天花扳。一些地方黑乎乎髒、兮兮的,而另一些地方則閃出黃色的微光。天花板有一小塊兒不見了,一開始她以為是遺失了,後來才意識到是被挪走了,換上了一塊玻璃,以便可以從上面往下看。下面的房間全在她的視線之內,一露無餘。
魯西安的胳膊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向前傾著,感到了身後這個男人的興奮。
下面的房間亮著燈,凱蒂好奇地看了一眼,立刻目瞪口呆了,這真是難以置信。她的胃一陣痙攣。
凱蒂抬起眼睛看著魯西安。他的神情是興奮的,帶著一絲惡意。
她又看了一眼,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當然她早就被告知會很刺激,但她還是萬萬沒有料想到會是這樣。
「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兒來?」
她啞聲說。
魯西安直視著她,說道:「你一定要看。你知道,親愛的英國小姐,你不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