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之吻 第八章 拉各斯港

  這時,她卻有些扭動著她的屁股,裙子映襯出她優美的體態。她彷彿與從前有些不一樣了,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麥克爾一下子拉掉玫羅麗的裙子,拋在了地板上。他輕輕吻著她的嘴唇,滿目含笑激勵地瞧著她。

  「站起來,親愛的。讓我幫你脫去這件襯裙。」

  玫羅麗順從地站了起來。他倆一同動手脫去了襯裙,將它拋在了地板上。此刻,她身上只穿著一條內褲,一隻黑色的長襪及筒靴。

  想解開繫在腰上的內褲皮帶,脫掉內褲,能夠讓麥克爾毫無遮攔地摸下去。然而他卻按住了她的手。

  「等一等,讓我仔細欣賞一下你,不要把它脫下來。你是這樣的美麗與性感,真是無與倫比的精品。」

  麥克爾低下頭,迎著她微張的雙唇,送去一個熱情的熱吻,他熟練地把舌頭伸入她的嘴裡,玫羅麗渾身顫動了一下。他的嘴唇溫暖而濕潤,有一股濃濃的煙草味,不久,她的舌頭也伸到他的嘴裡。

  麥克爾依舊還穿著那身船長的制服。她能察覺到那冰涼的銅製鈕扣,以及他那亞麻夾克、粗糙地摩擦著她的皮膚。

  沒穿衣服的感覺是如此地奇特,而在這個自信的男人面前,她又感到了自己的脆弱。這真是既美妙又危險。

  麥克爾伸手解開她的內褲,她趕緊中斷了自己的思路。

  玫羅麗可以感覺到麥克爾的顫動。他快速地呼吸著,似乎要蓋過她的呼吸似的。他使勁控制著自己。玫羅麗心中十分感激他的周到與耐心。

  她不停地呻吟著。

  「親愛的,就這樣。盡力去想像,徹底放開自己。」麥克爾催促著她,他的喉嚨裡發出了粗重的呻吟聲。

  她閉上眼睛,咬著牙齒,忘我地感受著麥克爾的抽動。

  「你要走嗎?」玫羅麗乏困地問。

  麥克爾充滿倦戀地親吻著她,好一段時間才鬆開她,狠心站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你又在誘惑我了,然而我留在這兒的時間太長了。我是這艘船的船長,我有自己的責任,對嗎?我們實在不可以讓你哥哥發覺我們在這兒,對嗎?他會把我們綁在船舷外,用船拖曳我們的。」

  「哦,我擋得住我的哥哥。」她自信地笑笑。

  她的笑容裡含有一絲詭秘的。假若艾勒華和喬那森知道了她在幾小時前做的事情,他們肯定會非常詫異的。不管何時,當艾勒華自己有生理需求時,他都要海蒂去滿足他自己,但他絕不會准許自己的妹妹去做同樣的事。

  她對他們共同的淫樂,有著一種邪惡的滿足。

  「喬那森,我告訴你,你罪有應得。」她嘟嚷道,她的聲音非常小,麥克爾壓根沒法聽見。「麥克爾的雙手,已經摸遍了我的全身,你不感到忌妒嗎?」

  或許有一天,她會把這件事情告知喬那森,以報他在涼亭裡偷聽她與海蒂談話之仇。從初始到此刻,有多長時間了?上帝,太想睡覺了。做愛真辛勞,她此刻只想好好地睡一會兒。

  「走吧,如果你不得不去駕駛你的大帆船,」她打著呵欠,嫵媚地伸了個懶腰。「我想我就不再出去了。此刻我也不想做愛了。第二天我醒來時,我們的船會到了那裡了呢?」

  「我們將在拉各斯拋錨。你們還要換乘小火輪登陸。但是,那僅僅是十分短的一點距離,接著,你們就抵達目的地了。」

  「哦,太好了。」她的頭沉沉地落在枕頭上。「我不願再待在船上了,整整幾周都在海上。此刻將真真切切地看見—她了,這是喬那森所稱的非洲。」

  「就要使你如願。我期望她不會令你失望。」

  「啊,會的,我想她肯定會的。」

  麥克爾船長打開房門,轉頭苦笑了一下,他清楚她已把他給忘了,這位年輕的小姐未意識到這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但是,他並不恨她。

  玫羅麗發覺自己並沒有想像的那樣累。

  天變得越來越熱,她感到有點不舒服。她總是想著什麼在期待著她。他們已經駛過了黃金海岸,此刻正駛向喬那森所說的貝寧海灣。

  她躺在床上,體味著過去幾天中他們所看見的那輝煌的日出。假若到了非洲大陸,看見彩霞佈滿天空時,那場景將會那樣壯觀啊!

  明天,噢,她等不及了,她非常想見到格拉斯海岸。

  躺了一個多鐘頭後,她再也睡不著了,她馬上從床上站了起來,她不願穿上衣服。假若這個時候海蒂走進來,她會向海蒂吐露一切秘密的。然而海蒂現在或許正與內德在一同,幹著她幾個小時前在這船上所做的事。

  不幸的艾勒華,玫羅麗暗自想著,假若他知道了海蒂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會把鼻子給氣歪了。海蒂以前告訴過她艾勒華此刻討她歡心的事。她十分難想像她那自以為是的哥哥乞求海蒂。

  玫羅麗從脖子上取下項鏈,站在穿衣鏡前玩賞著自己赤裸的身體來。她想,有誰會清楚,從今天起,我已永遠地成為婦人了。我看上去有何不一樣嗎?

  她穿上短褲,在腰上繫緊帶子後,不想再穿另外衣服了,再次在鏡子裡瞧著自己半裸的身體。

  她的紅棕色頭髮胡亂地散落在頭上,臉色通紅,嘴唇好像一朵血色的玫瑰。這一切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它什麼時候才可以完全恢復呢?她非常感激麥克爾的這次愛意。

  她的乳房依舊是脹大的,乳頭在微微顫動,就似乎在回憶麥克爾手指的撫弄。

  她在鏡前不斷扭動著身體,不停在打量自己。她為自己在鏡子裡的樣子給打動了,逼迫自己與鏡中自己的眼睛去對視。她非常高興看見鏡子裡邊的自己絲毫沒有羞愧的樣子。

  欣賞自己漂亮的裸體,又有何不好呢?麥克爾已經發現了她的美,此刻她通過自己的眼睛,發現自己的確很美。

  她對這一新發現的情慾,又有些控制不住了。性快樂太具誘惑了,它使她如此地著迷。她認為自己已經發現了一個奇妙的秘密。

  她非常想再次做愛,然而她不可能再去叫麥克爾來她的房間。令人愉快的插曲已經結束了。他們兩人都清楚,他們之間是不可以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的。

  玫羅麗大膽地撫摸著自己,在床上她已感受過偷偷湧起的高潮。然而,她要更多地去發現自身的反應,看看自己的變化,就如麥克爾曾看見過的。

  她的目光掃向鏡子中自己的影像。乳頭在自己的撫摸下聳立起來。這一小小的敏感變化是對她撫摸的回報。她的手向腹部伸去,手指輕柔地劃過了她的腰側。

  她微笑著停了下來,開始撫弄起自己軟和的小腹……

  第二天清是,錨鏈「嘩,嘩」地被拋入水中,船身強烈地晃動了一下。一天的希望,就從這兒悄悄地開始了。

  喬那森趕早地起了床,瞧著水手們將兩噸多重的錨拋向拉各斯港的渾濁的海水裡。雖然天還未全亮,然而岸上的遠方已有早起辛勤工作的人們;燈火在黎明的朦朧中,忽隱忽現。

  巨大的海浪拍打在狹長的海岸線上,發出轟隆隆的響聲。「普西芬尼」號只能將他們送到這兒。接著,他們將換乘小火輪登陸。岸帝,多米尼克將會期待著迎接他們。最後,他們再乘獨木舟接著沿河上溯,到達住處。

  喬那森能夠想像到多米尼克一家及僕人們的激動神情。

  他們所有人,男人,女人和孩子們都會很早起床,期待著他們的到來。不管怎樣,一群來自英國的客人是值得他們慶賀及用最盛大的禮節來歡迎的。

  多米尼克肯定會一大早就叫起家中的男人們,給他們委派好任務。喬那森一想到這個放蕩不羈的男人時,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擔憂。

  該死的,他是一位令喬那森沒法忍受的男人。雖然多米尼克表面上對他非常有禮貌,然而他卻認為多米尼克是位危險的人。

  多米尼克是華恩斯威爾家族雇來、照料他們在全球各地中這一地區的商務代表。喬那森老是認為多米尼克在為人處事上和道德上有些不妥,然而艾勒華卻十分賞識他。

  他們不可能在多米尼克的家裡住太長時間的。在他們向非洲內陸出發前,他肯定會對自己表現得十分友好的。

  喬那森慢慢升起一股怒火。假若有什麼人是這次旅行的妨礙,那麼這人肯定是多米尼克了。他環視著甲板,希望能看見玫羅麗。她在那裡呢?他如此希望她此刻站在他身旁,和他一同熱切地看看拉各斯港口第一眼。

  啊,那裡,她來了。他的煩惱馬上一掃而光,不禁笑了出來。她正順著甲板向他走來。天啊,她太美了。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頭戴寬邊草帽。她彷彿與以前有些不同,究竟是什麼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不久他就明白了。

  那是她走路的方式。

  她從前步履高貴優雅,腰身非常直,邊走邊傲慢地揚著下巴,標準的上等人家的小姐。現在,她卻有些扭動著她的屁股,裙子隨著身體的舞動也飄揚起來,襯托出她漂亮的體態。

  她再走近些時,他發覺她的眼眶有點青紫色的陰影,她的嘴唇也有點變化。

  喬那森停住了笑容。她自然是一副向誰挑戰的姿態。她莫非沒有意識到自己?

  他看了看周圍,水手們彷彿都被岸上發生的一切吸引住了。艾勒華匆忙地收拾著大大小小的箱子,把它們拉到甲板上,打算運走。麥克爾船長大聲地發佈著命令,迅速地朝著玫羅麗笑了一下,向她道:「早安。」

  玫羅麗止住了腳步。喬那森以為船長的這一眼是具有意味深長的含義的。她又接著向喬那森走來,嫵媚地對船長笑笑。船長嚴肅地向她敬了一個禮,接著又忙自己的去了。

  喬那森明白,肯定只有自己意識到了玫羅麗的些許變化,別人肯定不知道,他為此感到不安。這是不是意味著這種變化與自己也有密切的關係呢?

  她站在他身旁的護攔邊。

  「我昨晚興奮得幾乎睡不著覺,因而我非常晚才醒來。」

  「那麼你做了何事而令你難以入睡呢?」他笑著問。

  她馬上清楚他話中話。一片紅暈從脖子一直湧到了她的臉頰。她順了順從太陽帽下跑出來的一縷紅棕色頭髮,未回答他的問話。

  「我……我一醒來,就發覺我們抵達了這兒。」她興奮地說:「『普西芬尼』總算停了。這幾周的海上生活,令我有一種十分怪異的感受。」

  喬那森可以理解這種感受,「過一會兒,你一踏上陸地,你會有種陌生感。長久在外航行的水手們都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因而,他們許多人最終都放棄了航海。」

  她甜甜一笑,「我想我還不會像一名待在船上太長的老水手一樣。」

  喬那森頭扭向岸邊:「你喜愛非洲嗎?」

  玫羅麗眺望著岸邊濃濃的樹叢。濃霧像煙般從林中冉冉升起,向空中飄去。岸邊靜靜的,就像同一片濃密的森林馬上進入夜幕時一樣寂靜。

  「這有些令人害怕……然而,的確,非常恐怖,是嗎?」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仰望著天空,「天空是這麼……這麼晴朗,就如燕草的色彩一般絢麗。」她說。「啊,對不起,我並非吹噓自己,我指的是天空。」

  「我知道你的心情,」喬那森說:「我第一眼看到非洲時,也是這種感覺。你有太多的疑惑了,旅行才開始呢。留一些疑惑讓你今後去解答吧。」

  她誠摯地對他笑了笑。

  「我非常感激你支持我跟你們一同來非洲旅行。假若沒有你的支持,我不會看見所有的這一切的。謝謝你,喬那森。」

  「快些,小火輪在等著我們呢。」他馬上說。「我幫你上船。」

  「等等我!」海蒂急迫地邊喊邊跑了過來。

  她神采飛揚地向玫羅麗解釋道:「我必須去向內德告別。」

  艾勒華立在一邊,清了清嗓,一伸手捉住了海蒂的手臂。

  「跟我來,親愛的。」他粗魯地紅著臉說。「拉著我的手。」

  海蒂狠狠地瞪了一眼艾勒華。艾勒華彷彿非常沮喪。他伸出的那隻手顫抖起來。接著,他伏下身,低低地在海蒂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假若喬那森不非常瞭解艾勒華,他肯定會臭罵愛德華說「請」字的。

  此刻,海蒂滿足地笑了起來。她高雅地伸出手,挽住了艾勒華的手臂。她的這個動作,肯定是倣傚玫羅麗的。

  改乘小火輪上岸的路途是難辛的,然而幸虧過程不長。

  一路上,四周的泥水打著漩渦兒。當船破浪前行時,泥水飛濺起來,灑在護欄上,馬上靠岸時,顯現了一塊塊露出水面的小沙包。這片水域是河水與海水的交匯處,水面非常開闊。一些礁島上長滿了濃密的樹林。一些小船在洶湧的水中來回穿梭。

  玫羅麗仔細地觀看著寬闊水域裡沼澤地帶的紅樹林,它們枝丫繁茂,參差不齊。有些樹根從水面上的樹莖中伸出,有些掛在空中,而其餘的紮在水裡。這些樹的末稍長有很多須梳,像人的手掌。一些沙丘在水裡時隱時現。微風不斷送來一陣陣樹木的清香。

  「嘿,那是什麼?有個東西在水面上飄動!」海蒂叫道。

  喬那森說:「那是鱷魚,你會見到很多的鱷魚的,瞧,有一條在沙灘上打盹呢。」

  「它的嘴張得如此之大,還有滿口的恐怖的牙齒。」海蒂的聲音有些發抖。

  玫羅麗站在船頭,雙眼緊盯著這片被紅樹林遮住的、形狀奇怪的水域。樹在水面上蜿蜒曲折地分佈著,造成了一條條螺旋狀的陰影帶。

  雖然她對這陌生的一切覺得非常不安,然而她那藝術家的眼睛卻喜愛上了這裡的光線。這兒的空氣清新而乾淨,使每一種色彩都可以發揮出獨特的光芒,火紅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升了起來,照耀在每座沙丘上,將它們塗上了一層瑰麗的光芒。

  朝前走得越深,水面就越狹小。小火輪再也沒法向前行進了。前面有片樹林,玫羅麗看到林中有一木製的平台,邊上散落著幾間小木屋。很多人正站在平台上,歡呼著小火輪的來到。多米尼克就是其中的一員。他身著一套整潔的亞麻布的衣服,頭戴一頂巴拿馬禮帽。他身旁還有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非洲年輕人。

  「夥計,」艾勒華高興地走下船來。他使勁地拍了拍多米尼克的肩膀,「非常高興又看到了你。我相信,憑你的能力,肯定把事情都辦妥了?」

  多米尼克非常有禮貌地笑著說:「自然,華恩斯威爾先生。」

  「你知道喬那森也來了嗎?」艾勒華接著說道。

  喬那森走上前來,抓住了多米尼克的手。他的神情中隱藏著一絲憂慮。早晨又熱又乾燥,然而多米尼克的手摸上去卻是涼冰冰的,又有些潮濕。

  「哦,探險家又回來了。」多米尼克湊和笑著說。「你又想搜羅更多的手工製品,回到英國後去招待那些上等人嗎?」

  喬那森咧咧嘴,無奈地笑道:「我卻不是如此認為。你把人類學家看得實在太簡單了,多米尼克先生。」

  多米尼克低下頭,說:「我為你的才智敬禮。」從他說話的口氣中,可顯然看出他從不屑收集手工製品。

  「我可以介紹我妹妹嗎?」艾勒華趕緊插話道:「這一位是海蒂,我妹妹的陪伴。」

  多米尼克未理睬海蒂。玫羅麗感覺有一雙陰沉而又狡詐的眼睛在自己苗條的身材上掃來掃去。她看到一位個子高大的男人,漫不經心地站在那裡。現在她才知道,這位男人叫多米尼克,年紀有四十多歲了。他看起來顯得十分蒼老,臉上有道疤痕,他的目光非常鋒利,就似乎他能看透生活中的所有事情,而且可以發現他所想瞭解的東西。當他開口跟玫羅麗說話時,她聞到他嘴裡噴出的甜酒的味道。

  「漂亮的華恩斯威爾小姐,」他根本不隱瞞他的驚訝。

  「我最真誠的歡迎您,雖然艾勒華先生的信中未提到您的到來。你必須同意我陪你去我住宅的周圍轉轉。你會騎馬嗎?英國出生的小姐絕大多數是個好騎手。」

  玫羅麗結結巴巴地回了聲問候,她十分詫異於這位男人的親密態度。她掩蓋住自己的詫異。也許殖民地的生活方式更為開放些吧,多米尼克或許是以他自己的方式來表示禮貌的。他肯定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說出來的話有些不當罷了。

  「你好,多米尼克先生。」她冷漠地回答。

  他的臉馬上皮笑肉不笑。接著,她意識他或許知道了她的不舒服,並在心裡偷偷地取笑她了,然後,她笑了笑,以證明給他看,她並非像他所希望的那樣尷尬。

  「我非常樂意跟你去看看住宅四周———」

  「玫羅麗小姐將和我們一塊沿河上溯到更遠的內陸去。」

  喬那森不悅地打斷他們,「因而她沒有時間去欣賞你的———招待。」

  「是嗎?」多米尼克有些佩服地問。「我祝願你有這麼好一位旅行同伴。」

  他嘻笑著露出了滿嘴被煙燻黑的牙齒。他奇怪地瞧著玫羅麗。玫羅麗對他那雙陰險的、吊著眼袋的死魚一樣的盯著自己的眼睛,感到十分不適應,她邁步走上了一級台階。

  多米尼克這才恢復了常態。

  「我們一切人都熱烈地歡迎你的到來。」他油腔滑調地說:「華恩斯威爾小姐,我確保你能賓至如歸的,跟我來吧,『車』在等著你呢。」

  玫羅麗暗暗想道,他不無幽默感。由於她看到了他所指的「車」。這是一隻很長的由掏空了的樹幹制做的獨木舟,身旁站著一位年輕的非洲人,手裡正拿著槳。另一位年輕人正坐在獨木舟裡。那位彷彿是多米尼克的私人僕人,正指揮著其他人搬送行李。

  海蒂十分害怕地看著狹長的小獨木舟。

  「我們是乘它去旅行嗎?它似乎不太安全。」

  「莫要大驚小怪了,海蒂。」玫羅麗尖聲說。事實上她自己內心也變得非常擔心了。「我相信我們會習慣這種方式去旅行的。」

  玫羅麗拉起裙角,獨步跨上獨木舟。獨木舟忽地搖晃起來,她趕緊伸手捉住喬那森的手,穩住身體,坐了下來,這才安下心來。喬那森然後上到船上,緊挨著她身後坐下來。

  艾勒華扶海蒂坐好以後,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下來。多米尼克坐在船頭,接著,扭頭向那位十分英俊的非洲年輕人問道:「艾克,行李全搬好了嗎?坐進我們這條船上來吧。你有什麼話要對客人說嗎?」

  這位青年人上了船,雖然他看上去身材高大,然而他動作十分敏捷。他轉過身來,用夾帶著土語的英語朝他們問候。

  「歡迎您,貝瓦拉。歡迎您,貝貝、貝瓦拉,」他各自朝艾勒華和玫羅麗說道。「並且歡迎喬那森先生以及這位女士的到來。」

  「喂,艾克,非常高興又一次見到你。」喬那森答道:「艾克是位花匠,並且幫著家中的勞作。」他向玫羅麗解釋。

  玫羅麗衝著他友好地笑了笑,他也友善地笑了笑,露出他潔白而整齊的兩排牙齒。他的臉部輪廓分明,皮膚黑亮而細膩,一頭小卷髮緊貼在他的頭上。他身穿一套與多米尼克同樣的衣服,非常合身。

  「艾克,非常高興認識你。」她對艾克說道。接著,她扭頭問喬那森:「剛才他稱叫我什麼?」

  「貝貝、貝瓦拉?是斯瓦希里語,它是指小姐老闆。」

  她也笑了,「從前我從未聽過這樣的稱呼,我非常喜歡這個稱呼。」

  獨木舟箭一樣地駛離了平台,敏捷地在水面上穿梭,衝過了一道道激流險灘。玫羅麗四周看了看,接著,視線又被這些強壯的非洲年輕人給吸引住了。他們正在動作熟練地駕御著獨木舟。在她的印象中,她想他們應當是全身包裹著獸皮,裸露著肌膚上塗著亮麗顏料的人。

  多米尼克家的僕人們十分有教養,並且穿著體面,與英國的僕人們同樣。她對自己的先前的誤解覺得不好意思,決定要用一種新的眼光來看待他們。

  喬那森滿目含笑地看著她的眼睛。她認為他已清楚了她在想些什麼。他向前斜著身體,她想他或許要對他說些什麼了。但是,他卻忽然向她的手背拍了一掌,她大吃一驚,趕緊把手抽了回來。

  「紅樹蠅,」他解釋說,「當心它們,它們能在你的身上產卵,接著,變成蛆,再接下來就變為了紅樹蠅飛走。」

  「天哪,」玫羅麗討厭地瞧著手上被拍扁的紅樹蠅,「我會加倍謹慎的。」

  小木舟起伏不定地在狹長的水道上行進,玫羅麗感覺岸邊每一處都一模一樣。到處都長著紅樹,這種樹的樹幹上隨便地就冒出樹根和樹枝來,使人分辨不清哪是樹枝,哪是樹根。岸邊的密林深處,時而地飄出一股股濃密的霧。

  行了好長時間,他們進入了較寬的水面。此刻他們是在河道上前行了。小木舟加快了速度,並且變得平穩起來。那些非洲人開始隨著搖槳的節拍,唱起了歌來。

  岸邊突然出現了一座座白色的房屋。玫羅麗問喬那森這些房子是作什麼用的。

  「那是生產棕櫚油的廠房和出售棕櫚油的店舖。」他告訴她。「看到那些懸掛的半旗嗎?那是有人死於黃熱病了。」

  玫羅麗平靜下來,看著兩岸濃密的樹叢。有種樹,長著灰白的樹幹,在英國也非常普遍。有些樹,上面佈滿了苔蘚。樹下的矮樹叢裡開滿了紫色的、白色的小花。這是怎樣奇異的原始森林呀,喬那森的非洲「小姐」可並非一名優閒的小姐。

  馬上到目的地時,頭頂上的太陽毒辣辣地曬著,玫羅麗感覺太陽光刺得皮膚灼痛。汗水不停地沿著乳溝滴了下來。

  她想喝水,然而沒有人提出來休息。的確,這兒也沒有合適的上岸的地方。

  獨木舟沿岸邊拐了個大彎時,玫羅麗透過樹林間的空隙,看到了岸上的房子,有一塊非常大的空地,灌木叢已被挖去,還有一條全是灰塵的小路,兩邊全長著高大的樹木,沿路看去,她看到了很多茅頂的小木屋和牲畜的圈欄。

  此刻,一陣欣喜的歡呼聲從崖邊傳了過來。河岸邊上有一個大斜坡,水清澈見底,斜坡一直徐徐地步入水中。不遠處,她看到了木頂、白牆的房屋。

  「下來吧,格溫妮,你肯定受夠了。」喬那森笑著跳進淺水中。

  他用暱稱來稱呼她,她感到非常詫異,看到艾勒華狠狠地瞪了喬那森幾眼。

  「我說克本頓,老兄你……」他開口說。

  然而沒有人理睬他。海蒂看到喬那森輕柔地抱起玫羅麗,把她送上岸時,高興地笑了。

  「這麼就不可能弄濕你的裙子了。」喬那森對玫羅麗笑著說。

  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嫵媚地笑著。你可以感覺到她的纖細的腰身和滾圓的臀部。他禁不住地將她摟抱得更緊了。

  「我認為在這個地方弄濕了一點,壓根算不了什麼。」她感謝地說。喬那森聽見她一點也不掩飾的熱情的話,仰頭笑了起來。

  玫羅麗已經變了,變得更為自信了。她對自身身體所擁有的魅力充滿了信心。聞著她那迷人的體香,他心中湧起了強烈的慾望。

  「你不可能有事的。」他輕柔地說:「可是,你可得小心,老虎尾巴卻是摸不得的。」

  玫羅麗縱身躍到地上,轉頭瞧著獨木舟,等著海蒂和她一同兒去住處。

  多米尼克瞧著玫羅麗,他怨恨地皺了皺眉。他迎著她的目光,冷漠地笑了笑。

  雖然天氣非常熱,然而玫羅麗卻感覺有只冰涼的爪子正爬上了她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