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俠影 第十回 毒計敗敵

  煌天摩耶心念一定,便喝道:「楊燁,羞得猖狂,本國師就不信你有通天之能,可擋我百萬大軍!來人,誰願替本國師取下此人狗頭!」

  鐵烈軍中無人敢答話,因為他們切身體驗過這鐵血軍神的厲害,對其有種莫名的恐懼,要他們去挑戰這個殺神還不如自殺來得痛快,倒是西域軍中冒出一小撮不怕死的,意圖立功,他們揚聲大喝道:「國師請寬心,末將便去斬下此賊首級!」

  他們領著幾百騎兵,呼嘯狂奔地掩殺而來,楊燁連眼皮都懶得抬,戰戟隨手插在地上,赤手迎敵,他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簡單地出拳,每一拳打出,勁力透體,人馬同亡,眨眼間這幾百騎兵便被全滅與朔風城前。

  赤手空拳盡滅先鋒軍,虓勍軍威震懾萬里,煌天摩耶臉色一沉,道:「來人快去搶救受傷的兄弟,全軍先退守三里,照顧傷殘士兵,來日再同逆賊決戰!」

  眾人眼見楊燁這般神威,也不敢輕言撼戰,聽到撤退命令也樂得離去。

  楊燁卻是暗自冷笑:「無膽匪類,明明是不敢攻擊,卻又怕在手下面前示威,然後故意派幾個小丑來送死,等我殺了他們後這廝就借勢下台階,再換一個體恤下屬的美名。」

  楊燁冷笑一聲,轉身回城,城內軍民再度發出震耳欲聾的激昂呼喊。

  劉廣林激動地奔過來迎接:「督帥,您來了!」

  說這話時已經是熱淚滿眶,語帶哭腔,好像是一個向長輩哭訴的大孩子。

  楊燁伸手扶起他,說道:「劉兄弟,辛苦了,明日本帥必會叫這些蠻子付出慘重的代價!」

  孟軻不禁奇道:「督帥,您是何時來的?」

  楊燁道:「昨日吾已經到了,不過是隱藏在援兵之中,你們沒有發覺罷了。」

  孟軻道:「那為何不趁機除去煌天摩耶。」

  楊燁笑道:「那廝有天穹妙法護身,除非是數個先天聯手圍剿若不然難以傷其性命,而且我出手偷襲倒叫煌天摩耶看出虛實。」

  孔丘點頭道:「所言甚是,若督帥也自降身份偷襲,那便讓對方看出我軍窘境,判斷出我們是在虛張聲勢。」

  楊燁道:「昨日隱而不發,乃唬住敵軍之策,今日現身既可振奮士氣,又能再瞞騙敵軍,何樂而不為。」

  孟軻蹙眉道:「督帥您離開鐵壁關,那不是叫對手有可趁之機?」

  楊燁笑道:「他們可以趁虛而入,搗我雄關,我有何嘗不能如此呢?」

  孟軻微微一愣,道:「督帥,您莫非已經……」

  楊燁笑道:「我已經派了一支精兵繞到草原深處,直搗鐵烈汗庭!而且,三十年前所做之事,今日本帥同樣不會手軟!」

  孔孟二人霎時臉色大變,三十年前之事莫非是指……楊燁已經看出他們心中所想,淡淡地道:「一味的仁義和軟弱只會是讓他們更加瞧不起中原,在他們看來我們中原不過是羊羔,而他們便是蒼狼,狼吃羊乃天經地義,所以對付這些貪婪凶殘的蠻子就要比他們更加強硬,更加凶暴,三十年前我屠了一次草原,三十年後我楊燁同樣不手軟!」

  平靜的言語卻帶著濃烈的腥風血氣,眾人不由升起一股莫名寒意,三十年前楊燁反撲鐵烈,率軍北伐,所過之處寸草不生,若非朝中有人參奏,楊燁恐怕早已屠光草原,饒是如此鐵烈人口也銳減過半,經過三十年的休養和妖族暗助他們才緩勁來,不至於亡族滅種,如今楊燁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擁兵自重,根本沒人可以約束,這一輪屠宰下來,恐怕鐵烈早已不剩一絲生機。

  孟軻吞了吞口水道:「但這種極端做法也會讓鐵烈人更加瘋狂,我軍說面臨的便是一場更加惡劣的苦戰。」

  楊燁負手身後,朗聲笑道:「越是瘋狂便越是有趣,本帥還怕他們不夠瘋狂呢!吾已經命令那支軍馬將殺掉的蠻子頭顱帶上,到他們陣前好好示威一番!」

  此話一出孔孟同時色變,將敵人親屬的首級丟到陣前,只不過是激起敵軍更為嗜血的凶性,那對朔風可謂是毀滅性的打擊。

  一夜無眠,孟軻等人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到了早晨,卻不見了楊燁蹤影,他們登上城頭瞭望,忽然看到西面揚起了塵煙,正是大隊人馬逼近的跡象。

  孟軻定神一看,只見這支軍馬足有三萬餘人,為首者便是陸乘煙。

  鐵烈西域聯軍立即擺出迎敵陣勢,雙方相互對峙,陸乘煙倒是一臉淡然。

  聯軍首腦乃西域兩國王,紫金和大羅。

  由於雪鷹國王戰死,他麾下的小國便由他們兩人暫時統帥,也等同與瓜分了雪鷹國的勢力。

  兩王領軍排開陣勢,冷視陸乘煙等人。

  陸乘煙淡淡地道:「你們二位身為一國之主,不好好地在自己的領地享用醇酒和美姬,大老遠地跑到草原來趟這渾水,真是不明智!」

  兩王冷笑一聲,道:「廢話少說,吾等奉天朝帝尊之命前來討伐爾等逆賊!」

  陸乘煙露出一絲冷笑,歎道:「哎,為了自己的野心而冒險亦是幾分梟雄作風,可惜卻要連累自己的手下,還有家眷!」

  他氣壓丹田,聲音傳遍全場,而且還專門用西域方言說出,每一個西域士兵都聽得清楚。

  此話一出,對面的西域軍團立即起了騷動,只見陸乘煙一擺手,陣中分開,士兵們押出一大堆金髮碧眼的人,其中有小孩,有婦女,他們申請萎靡,氣色頹廢,身上掛著不少傷痕,顯然受了不少苦頭。

  一眾國王頓時變了神色,這些人要麼就是自己的孩子,要麼就是妻妾,要麼就是父母,如今竟被敵軍全部拿下,押來此地,分明便是威脅。

  紫金國王大罵道:「無恥,有本事就堂堂正正戰場見真章,挾持婦孺算什麼英雄!」

  陸乘煙哼道:「你們發兵犯邊,又害得我們多少婦孺成為寡婦孤兒,陸某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們殺我邊疆子民,我便殺爾等家眷,一報還一報,公平得很!」

  原來鐵壁關一直沒有增兵支援,除了對草原斬盡殺絕外,還有一項任務,那便是派遣精銳從烏原入西域,將西域諸國王室重要成員全部捉住。

  西域諸國林立,小國無數,那些小國其實就跟大恆的一個鄉鎮差不多,甚至有的還不如一個村落,再加上他們精壯男子都被抽調到了北疆,更是羸弱不堪,鐵壁關的精銳去實施斬首逮捕行動可謂是易如反掌,根本就沒遇上什麼像樣的抵禦,把西域諸王的後院一鍋端。

  而雪鷹、紫金、大羅三個大國還有些抵抗能力,但鐵壁關精兵合擊一處,立即國破家亡,王室淪陷。

  陸乘煙命人拉出兩個男童,道:「大羅國王,你可認得他們!」

  大羅國王霎時變了顏色,這兩個男童正是自己的兒子,他雖然妻妾眾多,但子嗣並不多,這兩個孩子正是他日後王儲繼承人。

  「你,你快放了他們,要不然本王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大羅國王氣得渾身哆嗦,出口威脅道。

  陸乘煙嘿嘿一笑,又命人將大羅國麾下一干小國的王室家眷全部拉出來,每一個人脖子上都駕著一口明晃晃的鋼刀。

  陸乘煙道:「陸某最為公道,只要爾等立即退回西域,他們便能活命,若再敢逗留,全部人頭落地!」

  大羅國王怒不可遏,罵道:「本王命令你立即放人!」

  陸乘煙眼皮都不抬,道:「還是不懂得聽人話。」

  說罷手掌一落,麾下士兵同時揚刀劈斬,只見人頭落地,血流成河。

  西域軍中頓時發出了一陣悲慘憤怒的尖叫,大羅國王以及麾下諸王皆是撕心裂肺,咆哮著要衝出去絞殺陸乘煙,只聞陸乘煙大笑道:「紫金國王,你是否也想像他們一般下場!」

  紫金國王臉色忽然一沉,方才陸乘煙斬殺婦孺毫不手軟,已經給他造成了極大的衝擊,也相信了這個儒生絕非光說不做之輩,而且做事極為決絕,對此他不禁心生怯意。

  人總有私心,看到他人家破人亡,自己絕不會有嘗試一下的衝動,紫金國王急忙拉住大羅國王道:「兄弟,先稍安勿躁,敵軍如此手段必定有詐!」

  他這番說辭不過是想先穩住局勢,保全自家親屬的性命,免得起了衝突也落得跟大羅國王一樣的下場。

  大羅國王早已被怒火沖昏了頭,那會管這麼多,直接推開他道:「我不管,他們殺我王子,我便要他們陪葬!」

  其麾下諸王也是悲怒莫名,個個嚷著要去報仇雪恨。

  陸乘煙揚了揚手,這時又押出一批人,這些正是紫金國以及附屬國的家眷,還有雪鷹一派的家眷,不同的是,他們無不是衣衫鮮艷,氣色紅潤,根本就不像囚犯,倒像是來草原觀光的使節團。

  這時陸乘煙又道:「紫金國王,當年陸某遊歷西域時,國王給了吾不少幫助,這次陸某優待你和一眾手下的家眷,也算是回報人情,但人情歸人情,你若再不執迷不悟,休怪我刀下無情!」

  紫金國王心中納悶:「我何時幫助過你,這儒生當真滿口胡言。」

  大羅國王雙目赤紅地瞪著紫金,冷冷地道:「紫金國王,他說的可是真的?」

  相反的落差令得大羅等人心生怨恨,心想憑什麼你們家人就得以優待,我的家人就要遭受血光之災,西域軍陣中已經有股不安的狂躁在醞釀,大羅等人竟將部分仇視從陸乘煙身上轉移到雪鷹舊部和紫金眾人身上。

  紫金國王搖頭道:「兄弟,那窮酸是在胡說八道,我以前根本就沒見過他,你可千萬不要相信!」

  大羅國王咬牙道:「那就最好,我要把這窮酸剁成肉醬,你別再阻撓了!」

  紫金國王望著那架在自己親屬脖子上的一口口鋼刀,心中不由一寒,下意識地勸阻道:「兄弟,現在起衝突對我方並無益處,還請稍安勿躁!」

  「去你媽的!」

  大羅國王再也按耐不住,狠狠朝紫金吐了一口吐沫,罵道,「我和我手下的家眷都被殺了,你還在這兒說風涼話。」

  紫金國王被唾了一臉口水,心中也是一股怒火,臉色陣紅陣白。

  陸乘煙審時度勢,又插了一句:「紫金國王,你可要想好了,要是起了衝突,陸某刀下絕不留情!」

  這時大羅國王頓時冒起了大火,拔出彎刀叫罵道:「他奶奶,紫金小兒,原來你早跟這窮酸串通好了,怪不得他不殺你的家眷!」

  說話間一刀劈來,紫金國王被他當眾羞辱早已怒火中燒,如今見他動手立即拔刀相向,兩人互鬥了數個回合,其麾下諸王也展開了私鬥。

  大羅麾下眾部隊家眷喪命早已痛徹心扉,一個個要報仇雪恨,而紫金麾下諸王則要保護家人,如此一來原本牢固的同盟便出現了破裂,大羅眾人個個都在想,既然我全家死光,你們憑什麼就能獨善其身,妻子安然!大多人的性情總是如此,心中都有一股妒忌,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若是自己承受了痛苦,總會想方設法發洩出去,最初的時候便是想其他人也遭受同樣的經歷,只有在經過一段時間,他們在發洩悲憤後,才有可能慢慢地互相扶持,所以陸乘煙便是利用了這一人性特點排下反間計,叫這西域諸國的聯盟出現裂口。

  如今這個裂口便再大羅眾國的殺氣下慢慢擴大,將刀劍對準了昔日的盟友,起初紫金國王還盡力約束,但偏偏雪鷹國王的舊部根本就不聽他的話,他們都一心要保護自己家人,拔出刀劍就打了起來,這一廝殺便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全軍,那些家人被殺掉的發了瘋似劈向那些家人安好的,另一方為了自保也開始迎戰,漸漸就打出了真火,一發不可收。

  鐵烈軍發覺這邊出了問題,趕緊派人來勸阻,誰料竟也被扯了進來,深陷戰火脫身不得,被這場冤枉仗打得是無可奈何,煌天摩耶發覺自己的手下竟然在敵軍陣前發生了內訌,驚訝不已,急忙派出精兵進行鐵血鎮壓,這些鐵烈人那分得出西域軍誰是誰,直接策馬衝入陣中,凡是看到在廝殺的,便一刀劈下去。

  鐵烈騎軍天下聞名,來去如風,幾個衝鋒便殺了不少人。

  誰料大羅眾早已失去了理智,他們只想一味地發洩和殺戮,鐵烈騎軍雖然犀利,但西域悍將也不含糊,一個抱住馬腿,一個撲騎士,就這樣便瓦解了騎軍的衝鋒,戰局再陷僵持。

  這時陸乘煙呵呵一笑,向手下發了個命令,讓他朝天發射煙火,過了片刻又有一支軍馬從北面趕來,正是由大草原趕來,這些士兵身上都掛著一個或者數個人頭,這些人頭都用石灰處理過,並未腐爛,還能辨出面目。

  鐵烈軍中頓時一陣悲呼,撕心裂肺,這些首級都是他們的親人,有父母,有妻子,還有孩子!就在此時,那支血洗草原的軍馬掉頭就跑,鐵烈的將士立即去追殺,煌天摩耶頓時大驚,急忙下令收軍,誰料這些士兵早已失去了理智,哪能約束得住,一個接一個地衝出陣營追殺敵,眨眼間就走失了大半人馬。

  恆軍有意誘戰,將他們引到西面,鐵烈追兵立即看到了自己同胞跟西域人打在了一起,不由大吃一驚。

  這時陸乘煙又用鐵烈話喊道:「紫金國王,你做得很好,如今草原已被我軍血洗,鐵烈全族滅絕,正好空出一大塊地盤,待打贏此戰,草原便是你的啦!」

  這話一出,鐵烈眾軍頓時大怒,將矛頭對準了紫金國王,有些冷靜的鐵烈將領怕陸乘煙再離間,於是便找了一個先前過來鎮壓的士兵詢問,一問才知道大羅國王全家被殺光,唯獨紫金國王和麾下諸王得以倖免,這下子再無懷疑,他們立即也將族滅的怒火燒向紫金諸國,而雪鷹舊部也同樣遭到牽連,戰局越發混亂。

  陸乘煙等人則退出三里之外,冷眼旁觀,樂得清閒,等了一會兒,忽見東面煙火為號,他不由大喜道:「他們來了!全軍聽令,繞過這群瘋子,咱們全速朝東推進,給敵人來個東西夾擊!」

  東面正是岳彪和崔煊毅的聯軍,煌天摩耶的軍營已經走失了大半人馬,戰力大減,很快便被龍麟軍和崔家軍突破,而陸乘煙領著鐵壁關精銳從西面殺來,再加上異族聯軍已經內訌,根本無從抵抗,瞬間便被撕開防線,這東西夾擊,立即殺得煌天摩耶等人敗象迭起。

  岳彪殺得興起,騎著白眉熊左突右衝,板斧橫劈豎砍,猶如無人之境,令狐達跟馬義也是如魚得水,引軍衝殺,將多日來的怨氣一一發洩出來。

  這時,南面也傳來一陣廝殺聲,竟是楊燁親身上陣,率領朔風守軍傾巢而出,虓勍現軍威,震懾萬疆,鐵烈見到楊燁就像老鼠見貓,膽氣再去七分,哪還有抵禦的能耐,被這三方夾擊殺得片甲不留,煌天摩耶無奈之下只得率領殘兵倉皇北逃,誰料走到半途,卻遇上宗逸逍截殺。

  「狗賊,哪裡走!」

  宗逸逍抬掌出招,紫陽真火燒盡四野,逼得煌天摩耶出招抵禦,宗逸逍恨極此人,出招間容情不再,式式犀利,掌掌雄沉,誓斷禍首性命。

  煌天摩耶意在突圍,不欲久戰,天穹御雄勁,業火焚紫氣,他先納後蘊,連環數掌盪開一絲空隙,立即甩開宗逸逍奪路逃生。

  才沒走幾步,忽感身後有股勁風襲來,來勢急速無匹,不容他不接招,煌天摩耶無奈回身,竟看到是一口戰戟朝自己投來,原來是楊燁隔空拋戟。

  虎牙破軍戟內蘊軍神雄力,豈容小視,煌天摩耶立即勁灌袖袍,抬手捲出星河氣團,以柔制剛,誰料戰戟內含明暗雙勁,明勁雄沉無比,但仍難不倒煌天摩耶,一個卸力轉氣的手法便盪開了殺招,可是暗勁卻在此時爆發,這股暗勁並非針對煌天摩耶,而是朝四周散落,撞到地面後又反彈回來,正好纏住了這邪神分身。

  這時楊燁跟宗逸逍便趁機殺了過來,兩大先天聯袂贊招,楊燁拳若奔雷,宗逸逍掌含雄力,煌天摩耶立即祭起星河氣旋,左引拳勁,右納掌風,然後雙足一頓,盡卸萬鈞之力。

  然而兩大先天合招豈是輕易,煌天摩耶氣脈立即受創,他將奪口而出的鮮血嚥了下去,掉頭便走,飛奔離去。

  宗逸逍道:「督帥,咱們繼續追殺此賊!」

  楊燁搖頭道:「窮寇莫追,目前先將他的異族勢力全部斬除,待他成為一個孤家寡人後,再慢慢收拾不遲!」

  楊燁無意追殺煌天摩耶,拾起虎牙破軍戟,統合全軍,大聲道:「兄弟們,這些狗蠻子屢犯邊疆,燒殺擄掠,今日決不能放過他們,全部殺光,不留俘虜!」

  邊軍對鐵烈是恨之入骨,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怎會放過,個個卯足了勁去落井下石,鐵烈士兵見大勢已去,便化作妖狼形態,做最後一搏,但楊燁坐鎮,豈容他們翻盤,他親自指揮,步兵結陣,騎兵掩殺,遠程近戰相互協同,沉穩靈動搭配無間,那些失去理智的狼人豈是對手。

  北疆兵將那是見人便殺,馬不停蹄,刀不封口,異族的屍首已經堆滿了四周,血流成河,屍堆如山,腥風血氣蔓延數十里,聞之欲嘔——鐵烈就此除名!煌天摩耶在草原上急急而奔,當他感覺到安全後,才放慢腳步,倏然忽感前方陰風席捲,抬眼一看竟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身影——被龍輝吸乾全身精血的天令禪!「這分身不是已經被龍小子毀去了嗎,怎會出現在此!」

  煌天摩耶神色大變,分身的由本體統領,所以每一個分身發生的事情其他分身也清楚,看到這已經失去的身體出現,他心裡頓時湧起一股不安。

  這個時候身後又捲起一陣陰風,回身一看,竟是神淵,被斬斷的手臂此刻竟莫名又恢復了,他仔細看了一眼,發覺這手臂是從其他地方嫁接過來的,四周氣氛越發沉寂和詭異。

  死屍重生,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世間唯有一人,煌天摩耶心中亦有答案,冷冷道:「出來吧,別再藏頭露尾!」

  一個巨大的咆哮聲響起,只見一道巨碩身影狂奔而來,身長丈二,眼有光芒,渾身鱗甲,刀槍不入,竟是那頭煞域巨屍將臣。

  將臣不由分說,對準煌天摩耶便是一拳。

  煌天摩耶大怒:「下賤喪屍也敢觸朕天威,找死!」

  他提起真元,一擊光明業火便拍了出去,熱浪火海把將臣硬生生掀飛出去。

  一招打出後,煌天摩耶忽然感覺到將臣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於是凝氣雙目,窺探虛實,一看之下更添怒火,原來這巨屍竟是由無數屍體的骨肉組成,其中更有天眾的骨肉。

  想到自己手下戰死後還被人鞭屍,煌天摩耶怒不可遏,祭起天穹妙法,便要將這巨屍摧毀,誰料將臣竟能在星河太極圈中自保,僅僅是狼狽抵擋,並未就此斃命。

  「好強悍的肉身!」

  煌天摩耶驚訝將臣的身軀,於是再催三分內元,太極之中燒起白熾業火,將臣身上那些寫滿符咒的麻布繃帶全部燒燬,同時也激起了他凶性,咆哮一聲,掄起雙臂便扑打火焰,竟打滅了大半烈火。

  煌天摩耶更是驚怒,心想老子輸給楊燁和宗逸逍聯手也就罷了,難不成還制不住你這頭殭屍。

  他立即搶身欺近,抬起膝蓋狠狠撞向將臣胸口,將他蹬出一丈,然後繼續追殺,腳足一抬,一個高空踏腳狠狠踩下,啪的一聲便把將臣的頭踩下地面,整個巨屍頭顱陷入地底。

  殭屍弱點便在頭顱,我就直接燒燬你的狗頭,看你如何作惡!煌天摩耶心念一定,再催內元,烈勁炎氣透足而生,四週一片火海,將臣雖然聚集萬屍精華而生,但也抵不住這般焚燒,手腳不斷掙扎,意圖掙開煌天摩耶的牽制,但實力的差距令他無從反抗,只得任由炎氣侵蝕腦髓。

  危難之際,一個冷笑響起:「堂堂邪神,何必難為一具殭屍!」

  陰風掃動,冥力逼來,煌天摩耶哼道:「厲帝,你總算現身了!」

  他收回腳下炎氣,硬接此招。

  碰的一聲,雙方極招相對,激起萬丈亂流,將臣也被這股亂流掀了起來,身體在半空打了個轉然後再落下。

  就在他又要摔個四腳朝天時,一股柔勁將其裹住,慢慢將他身軀擺正,安然落地。

  煌天摩耶雙眼緊盯來人,對方也不示弱,眼透精芒,雙方眼光在半空碰撞,似有火花迸裂。

  大戰結束,恆軍打掃戰場,他們直接挖了許多大坑,把屍體丟進去,澆上火油燒燬,這樣一來既省事,又能避免瘟疫發生。

  站在殘破的城頭,眺望那一股股焚屍的濃煙,孟軻心中實在無法平靜,素荷珺便靜靜挨在他身邊陪伴。

  這時陸乘煙緩緩走來,問道:「孟師弟,我軍絕地反撲,大獲全勝,你為何還愁眉不展?」

  孟軻望了他一眼,歎道:「陸師兄,這一切都是你布計的嗎?」

  陸乘煙道:「沒錯,這一個多月鐵壁關之所以沒有派兵增援朔風,其實便是要去捉拿西域諸國的王室人員,還有分兵肅清草原。」

  孟軻道:「如此極端手段,你不覺有傷天和嗎!」

  陸乘煙道:「戰爭便是要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勝利,我若不這樣做,敵軍如何內訌!」

  孟軻臉色一沉,道:「屠殺婦孺便是你之計策?」

  陸乘煙道:「然也,吾殺一半,不殺一半便是要讓離間西域軍。」

  孟軻心湖翻湧,已經知道陸乘煙的意圖,任何人在親人被殺後都不會冷靜,而且還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血腥反撲,但陸乘煙偏偏留下一半人不殺,這個情況下,紫金諸國便會盡力避免自家親屬受害的悲劇,他們則會有意無意地勸阻大羅諸國,這時候矛盾便會產生,陸乘煙再趁機挑撥幾句,戰火立即便會點燃。

  而血洗草原的士兵就故意到鐵烈陣前挑釁,引蛇出洞,將這些憤怒的鐵烈士兵拉到西域內戰的戰場上,令得戰局更加慘烈,而他便坐收漁翁之利,另外他故意不殺雪鷹舊部的家眷也是為了平衡戰力,免得紫金諸國擋不住鐵烈和大羅國的圍剿。

  孟軻俊臉憋紅,半天才吐出一個詞:「你……好毒啊!」

  陸乘煙哈哈大笑道:「毒?說得好,說得好,陸某便是一個毒士!」

  陸乘煙轉身走下城牆,留下一陣逐漸消失的笑聲。

  孟軻緩緩喘了一口氣,額頭已是汗水,素荷珺急忙挽著他手道:「夫君,別再看了,你也累了一整天啦,先下去休息吧。」

  孟軻點了點頭,隨著妻子走下城牆,他們夫妻二人暫時在一間平房落腳,屋子極為簡陋,除了一張床外並無其他傢俱,而且還拆了不少磚石去修補城牆,如今是坑坑窪窪,牆上的洞口僅僅以麻布封住。

  素荷珺去打來一盆水,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沾濕,溫柔地替孟軻擦洗臉上污跡。

  「夫君,別想這麼多了,你先洗把臉,然後睡上一覺,醒過來什麼都忘了!」

  素荷珺柔聲歎道。

  孟軻嗯了一聲,抬頭看見妻子花容慘淡,秀髮凌亂,顯然也是吃了不少苦,於是從她手裡接過手帕,也沾了些水替她擦臉。

  素荷珺芳心一甜,雪靨生暈,低垂螓首,靜靜不語。

  孟軻生性正派,對妻子極為敬重,而素荷珺也是大家閨秀,舉止端莊,夫妻間的親密程度遠不如龍輝跟他眾妻,但始終有股揮之不去的情意,清而不淡,纏繞在兩人心扉。

  替妻子擦洗臉頰時,手帕傳來溫軟的體溫,孟軻心頭一顫,憐愛頓生,心想:「荷珺跟我吃了這麼多苦,真是難為她了。」

  想到這裡,心中情意難填,手臂一伸,將她環抱在懷裡,素荷珺嚶嚀一聲,軟軟地坐到了他懷中。

  兩人偎依在了一起,並無多餘的言語,就這麼靜靜呆著,孟軻嗅著妻子熟悉的體香,心中一片寧靜。

  忽然間,隔壁屋子傳來聲響,竟是男女呢喃交纏的聲音,男音粗沉,女聲嬌膩,牆上的麻布根本就擋不住,靡靡之音便流入孟氏夫婦耳中。

  「壞蛋……剛打了一場惡戰,還這麼精神……就知道欺負人家!」

  素荷珺俏臉一暈,她聽出了這是北城露的聲音,羞得急忙閉上眼睛。

  「六妹,我這是想煞你了,快給我親一親。」

  慕容熙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便是嘖嘖的聲音,孟軻也鬧了個大紅臉。

  「嗯……壞東西,別……別碰人家那兒……好酸哩!」

  北城露嬌膩的哀求聲響起,而慕容熙似乎不為所動,自把自為,過了片刻便是肉帛的悶響,這邊屋子的兩人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發生什麼事,孟軻是尷尬不已,拍了拍素荷珺肩膀,示意先迴避一下,素荷珺卻是搖了搖頭,指了指那幾塊麻布,似乎在說這兒不牢靠,我們若是發出一些異響隔壁一定會聽到,孟軻想了想也是這麼一個道理,如今兩人正抱在一塊,而且身下的床榻極不結實,稍稍活動便會發出響聲,這樣一來只會徒增尷尬,於是只得無奈地保持原狀。

  慕容熙沉重的低吼響起,北城露那也發出幾聲嬌脆的膩啼,過了片刻,隨之隔壁的兩人完事,四周又恢復了平靜。

  素荷珺暈紅滿臉,雙眼半闔,朱唇緊咬,身子烘熱一片,孟軻也覺得小腹血氣翻滾,堅挺之物便這麼頂在妻子翹臀,豐潤結實的臀肉被戳得陷下去一塊。

  素荷珺急忙掙開他,耳根通紅,咬唇低嗔道:「夫君……你也忒不老實了!」

  孟軻尷尬地笑了笑,散去體下血氣,站起身來,輕輕拉住她皓臂道:「荷珺,我們回去吧,反正鐵壁關戰事也結束了。」

  被慕容熙這麼一鬧,他心中的憋屈和不悅也減緩了大半,但始終無法認同陸乘煙的作法,所以便提議早日離去。

  素荷珺知道他心意所以便點頭答應,但她蘭心蕙質,看到丈夫眉宇間還有煩惱,於是把心一橫,貝齒咬了咬下唇,說道:「夫君……咱們回去後,要一個孩子吧……」

  話音甫落,已然靨生胭脂,嬌羞無限。

  本來是想寫孟軻和素荷珺的肉戲,但想想這兩人都是嚴肅受禮之輩,不像慕容熙那等紈褲子弟,在這種環境根本就做不出來,所以就這麼算了,下一章是時候寫肉了。推倒劍仙大業,開始鋪墊,江南新舊才女也要加緊同床伺寢……瀟瀟再鋪墊一陣子也該受了……水靈緹的仇怨也時候找個機會瓦解了,至於皇甫瑤嘛,這個還不確定,可能收也可能不收,反正她當初對龍輝的感情都是出自少女崇拜英雄,可能經歷大變,心灰意冷,報仇之後就遁入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