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白翎羽早早便起來回營主持軍務,反正麒麟軍已經形成規模,就算她三五十天不在軍中,依舊能夠有條不紊地運行。
龍輝起身,剛將被子掀開,便有一股暖香撲鼻而來,想來這一床的被子都被兩女的體熱幽香熏得如蘭似芝,堪比上乘的熏香。
看著還窩在被鋪裡的楚婉冰,龍輝愛憐地在她臉上吻了一口,靜靜地將被子蓋上。
倏然一陣香風吹入,回頭一看只見一道妖嬈婀娜之身影已然出現在營帳之中,朱唇水潤,媚眼含情,肌膚如脂,烏髮似雲。
龍輝急忙行禮道:「小婿拜見岳母大人。」
洛清妍擺了擺手道:「免了,我是來找冰兒的。」
龍輝說道:「冰兒昨天中了千屍毒,雖然已近驅散毒性,但元氣未復還在休息。」
洛清妍道:「我就是放心不下這丫頭,才過來瞧瞧的。」
洛清妍看這小子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地道:「我說龍大將軍,你都霸佔冰兒這麼久了,是不是也給我這個做娘的與女兒好好相處一番?」
龍輝聞言回道:「確實是這個道理。」
洛清妍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跺腳嗔道:「那你愣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滾出去!」
被丈母娘攆出帥帳,本來還想再本來想好好欣賞這大小妖女,母女鳳凰之間的嬉笑美態,如今卻是難以如願,龍輝不由氣苦,暗忖道:「這是何道理,自己的帥帳還不能呆了,這大丈母娘可真夠霸道的。難怪冰兒跟她一個模樣,該狠的時候絕不手軟,說來說去還是雪芯溫柔和善,那二丈母娘也應該是好說話的主。」就在他心念萬千之時,忽然看到扮成石洪的漣漪迎面走來,其臉色似乎有幾分不善。
龍輝小心翼翼地朝她打招呼,漣漪卻是小嘴一撇,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件塞給龍輝。
信封上只是寫了「龍輝大人親啟」幾個大字,並無落款,但卻聞及淡淡的蘭花幽香,而且字跡娟秀,顯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漣漪哼道:「龍將軍真是桃花不斷,出征在外還有女子對你揪心掛懷的,大清早的就有人把信送到營地來。」
龍輝笑道:「漣漪,你千萬別誤會了,這一定是素雅寫給我的家書。」
漣漪冷笑地道:「家書居然不落款,真是人間奇聞。」
說罷還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句:「送信的小廝還一身富貴行頭,一看就知道是大富人家的跑腿!」
龍輝笑道:「漣漪,陪我出去走走吧。」
漣漪道:「憑什麼?」
龍輝說道:「就憑我現在是你上司,我命令你跟我一同去收集軍情。」
龍輝心裡是一個勁地叫好險,這封信若是落在楚婉冰手上,他不死都得脫層皮,而且此刻丈母娘還在一旁,她們母女再來個一唱一和,自己乾脆抹脖子算了。
漣漪似乎看出龍輝想要避開楚婉冰和洛清妍母女,於是故意跟他作對,說道:「我先去問一下娘親,看看她有什麼安排。」
死丫頭想去告狀?龍輝眼明手快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走,還邊走邊說道:「沒大沒小的小卒,本將軍今日就親自收拾你!」
正在整理軍備的梁明開口問道:「將軍,這兔崽子怎麼惹你啦?」
龍輝罵罵咧咧地道:「這混蛋敢頂撞我,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掉他一層皮!」
梁明立即遞過了一根皮鞭,漣漪氣得渾身發抖,心裡暗罵道:「豈有此理,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她正想高聲喊話,以此驚動帥帳內的洛清妍,誰知卻被龍輝暗中用勁封住啞穴,只能咦啊啊地被龍輝拽出軍營。
到了一處無人的樹林,龍輝終於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漣漪猛地散去萬變幻元術,氣鼓鼓地道:「你做什麼!」
龍輝笑道:「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拆開這封書信罷了。」
漣漪哼道:「你要拆便拆,拉上我做什麼?」
龍輝心想當然是怕你去告狀了,但嘴裡還是陪笑道:「我目不識丁,怕看不懂信上面的字,所以請你過來參詳參詳。」
拆開信封後,淡雅的蘭香飄然而至,龍輝只覺得這股胭脂味兒頗有幾分熟悉,展開一看,卻見上邊寫著這麼幾行字:「龍大人,我等你凱旋而歸,千萬記得保重身體,人家還要聽你講故事呢!」
字裡行間透著陣陣嬌憨之氣,彷彿是一個懷春少女在向情郎撒嬌一般,再看落款竟是——皇甫瑤。
漣漪哼道:「喲,是不是做了妖族的駙馬還嫌不夠,還想再做朝廷的郡馬嗎?」
龍輝吞了口水,笑道:「漣漪,你千萬別誤會,這其中還有一些曲折……」
漣漪譏笑道:「曲折?當日這位瑤映郡主可是當著幾萬大軍的面向你龍將軍表明心跡的。」
龍輝想起那天的事情,不由打了個冷戰,心想道:「是了,冰兒怎麼沒就此事找我算賬呢?」
漣漪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說道:「原本冰兒氣得火冒三丈,幸好娘親勸住了她,不要在這個時候給你添亂,要不然冰兒第一個不放過你這風流種!」
龍輝嘻嘻笑道:「還是洛姐姐明白事理……不像冰兒那小醋罈。」
漣漪啊了一聲,指著他嗔道:「要死了,你的膽子可真夠肥的,居然在背後調戲娘親……我告訴冰兒去!」
龍輝暗叫幾聲意外,乾笑道:「一時失言,一時失言,漣漪你……喂,別走啊!」
龍輝看到漣漪身子一揚,輕快地遠遁而去,急忙追了上去。
漣漪似乎有心跟他作對似的,在林子裡左右穿梭,將靈蛇身法發揮得淋漓盡致,龍輝一時間也抓不到她的衣角。
龍輝心生一計,五行真元應聲而發,鑄土為牆,催草化籐,只見土牆先將漣漪困在其中,怪籐順勢而動嗖嗖地纏住她的雙足。
漣漪驚叫一聲,身法停頓,難以動作。
「姓龍的,你快放開我!」
漣漪嗔道。
龍輝笑道:「你還敢不敢告狀?」
漣漪怒道:「偏要,讓娘親和冰兒好好收拾你這花心大蘿蔔!」
龍輝嘿嘿一笑,運動乙木真元催動怪籐,怪籐猶如盤蛇一般朝著漣漪身軀湧去,不消片刻便將她五花大綁,捆得像個粽子一般。
看著這個粽子美人,龍輝笑盈盈地走了過去,在她吹彈得破的小臉摸了一把,羞得漣漪滿面通紅,嬌嗔不已:「姓龍的,你要是再敢輕薄我,我一定不放過你!」
龍輝聳了聳肩道:「反正咱們的婚事早就定下來了,談不上輕薄吧,最多只是夫妻調情罷了,說出去冰兒也不會怪我的。」
漣漪被他說得轎靨如血,眼中透著嬌羞,卻又有幾分憤怒,身子更是不安地掙扎扭動。
龍輝眼力過人,看到漣漪在扭動過程中,左肩似乎有些遲緩,於是問了一句:「漣漪,你的肩膀怎麼啦?」
漣漪微微一愣,咬唇道:「沒事!」
龍輝走了過去,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漣漪不禁眉頭輕蹙,似乎在強忍著什麼似的。
龍輝道:「你肩膀怎麼傷了?」
漣漪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怒,隨即淡然說道:「昨夜去刺探情報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劃傷的。」
龍輝那會信她這鬼話,已是伸手去掀她的衣領,這番動作惹得漣漪又羞又怒,叫道:「你做什麼,快住手!」
衣襟掀開,漣漪露出半個圓潤雪白的肩膀,粉嫩如玉,然而卻是有一道紫青色的傷痕,顯得尤為觸目驚心。
龍輝驚道:「你怎麼會被蒼木淬火所傷?」
漣漪淡淡地道:「能先放開我麼?」
龍輝歎了一聲,替她拉好衣服後撤去乙木真元。
漣漪重獲自由後,龍輝以為她會將事情原委告之。
誰料她竟然咯咯一笑,身子輕輕虛晃,頓時異光閃爍,龍輝只覺得眼前一花,宛如看到孔雀開屏,眨眼間漣漪已是芳蹤渺然。
「咯咯,龍大將軍,你跟瑤映郡主的好事我暫且按下,以後再跟你算賬!」
被這丫頭擺了一道,龍輝哭笑不得地回到營地,剛一進去便聽見那溫婉而又帶著威嚴的女音:「回來了?」
只見營帳中坐著一名豐腴妖嬈的白衣女子,秀髮綰起,玉容如花,正是妖後洛清妍。
楚婉冰則乖巧地偎依在母親身邊,臉色帶著幾分凝重,而漣漪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龍輝心裡不由得咯登一下,暗叫不妙:「莫非這丫頭把事情捅出來了?」洛清妍道:「漣漪剛把事情告訴我了……」
龍輝頓時冷汗直冒,心裡正在盤算該如何逃走。
洛清妍歎了一聲道:「龍兒,你先坐下,我有事跟你說。」
龍輝微微一愣,這岳母姐姐的語氣似乎並不像要興師問罪,而冰兒也是如此。
龍輝奇道:「發生何事?」
洛清妍苦笑道:「看來這次酆都之戰遠比我預想中要複雜。」
能讓洛清妍這般苦惱的事,恐怕並不簡單,龍輝蹙眉道:「小婿願聞其詳。」洛清妍幽幽一歎,從她檀口之中湧出一陣如蘭馨香,叫人聞之心動神移。
「根據漣漪昨晚在豐郡外圍所見,我斷定當年那個叛徒還沒有死!」
洛清妍淡淡地說道。
龍輝更是奇怪,問道:「叛徒!什麼叛徒?」
洛清妍垂目道:「曾經讓妖族大亂的人,也是漣漪的仇人!」
十九年前,洛清妍涅槃再生,對楚無缺已是心灰意冷,但依舊掛念著女兒,於是便想找個機會將女兒接走,誰知楚無缺已經帶著楚婉冰遠遁紅塵,她尋找未果只能帶著滿腔遺恨回返傀山。
涅槃之後,洛清妍功力更上一層樓,輕鬆地通過天羅大陣。
剛剛進入傀山,竟發現山內兵馬密佈,全城戒備。
經歷了紅塵情傷,洛清妍不再是昔日那天真的少女,她多了幾分心眼,於是便不動聲色地躲在暗處調查,最終查明了真相,原來是傲鳥族的鷺明鸞搞的鬼。
這鷺明鸞乃是妖族一大奇才,除了元古大力的以外,她竟然修成了其餘的神通,她趁著鳳凰血脈不在傀山的時候奪取大權,將那些反對她的長老一一剪除,還以諦鴻洞封住。
這諦鴻洞乃是修煉元古大力之人的專用之地,當時袁齊天正好在修煉元古大力,這鷺明鸞之手段可謂極盡毒辣。
洛清妍在瞭解事情始末後,也不做聲張,暗中佈局將鷺明鸞的羽翼一一剷除,隨後再一舉現身平復內亂。
鷺明鸞拚死一戰,卻不敵洛清妍之神通,被打落傀山的「無盡幽谷」,而漣漪的父母和師公便是在這次內亂中喪生的,洛清妍可憐這孩子孤苦,再加上思念女兒,於是便將她收為義女。
龍輝簡單瞭解事情始末後,思忖道:「洛姐姐雖說的輕巧,但這鷺明鸞當年能夠有膽識和魄力跟洛姐姐政權奪位,想必也不是什麼簡單之輩。」
洛清妍說道:「漣漪昨夜在豐郡探查情報,被人用蒼木淬火暗算。」
龍輝問道:「難道這個人就是鷺明鸞?」
洛清妍搖頭道:「我看不像,當年鷺明鸞之功力僅僅在我和袁師兄之下,若是她出手偷襲,漣漪根本就不可能回來。」
龍輝道:「莫非這個偷襲的人是鷺明鸞的手下。」
洛清妍拂袖道:「此人一定跟鷺明鸞有莫大關聯。而且當年我多次搜查無盡幽谷皆沒發現任何與鷺明鸞有關之物,所以我當時就懷疑她沒有死,如今看到有人用蒼木淬火暗算漣漪,我便敢肯定這賤人還活著,說不定已經跟煞域搭上了線。」
賤人?龍輝不由暗吃一驚,洛清妍竟然會如此失態地吐出此等不雅之詞,顯然是對這鷺明鸞恨之入骨。
能讓洛清妍痛恨至此,這鷺明鸞之能為可見一斑。
「漣漪,昨晚偷襲你的人究竟長得什麼樣?」
龍輝轉頭問道。
漣漪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此人用萬變幻元術改變了自身容貌,但其根基卻與我差不多,所以我在中招後可以安然撤退。」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在外通報道:「將軍,齊王殿下的大軍已經會師,還請將軍前往中軍進行會議。」
洛清妍輕聲道:「你先去跟齊王會合,我帶冰兒回去療養,漣漪便暫時留在軍中幫你,過些日子我再來尋你。」
說罷與楚婉冰化作一道香風飄然而去。
進入齊王帥帳,各路將領都已聚集,齊王說道:「飛雲坡一役打得實在精彩,但本王如今卻無暇向龍將軍和白將軍慶功,在此還望兩位將軍見諒。」
白翎羽淡淡地道:「區區小勝不足掛齒。」
由於白淑妃的事情,白翎羽對齊王始終心有芥蒂,但在公事上她還是能夠克制自己情緒。
龍輝也說道:「殿下此言真是折煞龍某也,若要慶功也等攻下豐郡以後再說也不遲。」
齊王哈了一聲,說道:「兩位將軍不驕不躁,真是我大恆棟樑。」
他讚了一句後,走到沙盤前指著一處平原說道:「根據素荷珺姑娘所言,此地名為白沙原,由於沙子白若雪花而得名,而且無險可守。但半個時辰前,斥候回報,在此地囤積了煞域五萬屍兵。」
龍輝奇道:「如此大平原的作戰,任他屍兵如何兇猛,也難敵我軍十萬雄兵。在這麼寬闊的平原,只要先用大炮轟擊一輪,再以步兵方陣穩打穩扎,足以讓對方減員一半以上,如果最後活用騎兵衝擊,這區區五萬屍兵也不過是我們的盤中菜罷了。」
齊王道:「龍將軍所言甚是,但為何明知作戰不利的情況下,對方還要擺出與我們決戰平原的架勢呢?莫非是虛張聲勢?」
龍輝搖頭道:「虛張聲勢也不會用五萬兵馬來冒險,而且飛雲坡一戰,在下也領教過煞域將領的心計,雖然我們是成功拿下飛雲坡,但對手也絕非庸俗之輩。」
齊王點頭道:「本王也是這麼認為,煞域既然擺出要跟我軍決戰平原的架勢,想必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這時,裴海峰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稟告道:「殿下,方才派出去打探白沙原虛實的先鋒騎兵盡數殉國!」
齊王臉色一沉,說道:「這些弟兄一個都沒回來嗎?」
裴海峰道:「兩百騎兵只有一人逃了回來,但一回到軍營便毒發身亡!」
「毒發身亡?」
齊王眉頭一皺,「這兄弟的屍身何在,帶本王去。」
裴海峰點了點頭,在前引路,龍輝和白翎羽也跟著齊王走了出去。
那名逃回來騎兵的屍身渾身發青,兩眼凸起,口鼻溢出青色的液體,龍輝一看頓時愣住了,這士兵所中的毒分明便是青鱗蛇族的「裂心魄」。
這種毒素一般是以毒煙形式傷人,專門針對心脈血氣,一旦吸入或者沾到少許那便是心膽破碎,神仙難救。
龍輝也曾翻閱過妖族的毒典,知道這毒霧的厲害,但由於傀山缺乏藥材,所以沒有大規模製造,若非如此當初鐵壁關未必能夠守得住。
龍輝心中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能夠使出妖族奇毒,莫非真是那個什麼鷺翩鸞?」
如今煞域已經是勢不可擋,若再加上一個居心否側的妖女,只怕此番大戰會更加悲壯。
裴海峰道:「這名弟兄在臨死前曾說過他們在進入白沙原後,便頭腦一陣劇痛,渾身乏力,看什麼東西都是昏昏沉沉的,就像中邪一樣!而且還看到有許多妖魔鬼怪朝自己撲來,他就拔刀激戰,打到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卻發現並沒有什麼妖魔鬼怪,而其他的兄弟竟是被自己人殺死的。」
齊王臉色一沉,說道:「照這麼說來,這一隊騎兵是自相殘殺而死的了?」
裴海峰舔了舔嘴唇,低聲道:「是這麼回事。」
齊王皺眉道:「讓人產生幻象,影響神志,此乃極為高深的攝魂術也。但同時控制兩百多人的神志,除非是有陣法加持。」
龍輝心緒不由回到了當年鐵壁關一戰:「噬魂妖雲便有這種控制心神的功效,這種種跡象……難道洛姐姐所說的鷺明鸞真的還活著麼?」
齊王沉聲道:「立即請三教賢人,本王要與他們商議對策。」
裴海峰哦了一聲,立即照辦。
三教教主齊聚帥帳之中,在瞭解事情始末後,三人皆是臉色低沉。
過了片刻,天佛率先開口道:「一口氣控制兩百人的心神意志,恐怕世間只有噬魂妖雲可以辦到。」
齊王嗯了一聲道:「莫非此事乃是妖族所為?」
裴海峰道:「那個妖族少主當日所言之詞,一定是包藏禍心。故意與我軍結盟,以此降低我軍戒心,然後再暗中布下殺局。」
齊王沉吟不語,低頭思念,卻不知在作何想法。
「且不論妖族是何想法,我們便以不變應萬變。」
齊王抬起頭說道,「裴將軍,你帶三千兵馬到白沙原試探,你先抽出一千人將其分成十隊,每隊一百人,這十隊人馬循序漸進,各隊之間以繩索相連,按照向後循序進入白沙原,一旦發現前方人馬出現異常,後方的人便拖拽繩索將他們拉回來。另外兩千人則在後方護持,確保這一千人的安危。」
龍輝不由暗自讚歎:「好一招循序漸進,以此法便可大致摸清對方控制心神的範圍。而且還能將探查兵馬的損失減到最低,妙哉!」
「末將得令!」
裴海峰接令後,轉身離開帥帳,點起三千兵馬前往白沙原。
裴海峰才離去不久,忽然一名親兵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稟報道:「殿下!有一支人數五千的敵軍繞道攻打代、筱、崎、凌、甑五郡!」
代、筱、崎、凌、甑五郡乃是大軍後援之地,豈能有失,聽到此言所有將領同時臉色大變,齊王猛地站了起來,在營帳內緩緩踱步,問道:「龍將軍,你對此有何看法。」
龍輝道:「五大郡縣兵力總和兵力也有一萬人,區區五千兵馬哪能輕易打下,對方一定是在設法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藉此換取足夠的時間,控制酆都奈何橋。」
齊王點頭道:「龍將軍此言深得我心,誠如三位教主所言,煞域要控制輪迴最少還得再用六天,對方一定是抱著拖延時間想法與我們作戰,這偷襲便是想分散我軍的戰力,所以本王決定不管後方戰事,集中一切力量打下白沙原,直取豐郡。」
龍輝蹙眉道:「殿下,你若這般做法恐怕會引起代、筱、崎、凌、甑五郡的官員和百姓的不滿。」
齊王道:「龍將軍所言甚是,本王便安排一萬兵馬回去支援,其餘人繼續前進。」
龍輝道:「殿下,煞域竟然在飛雲坡失守後抄我們的後路,這份膽識和手段實在是不容小視,末將唯恐這個操縱之手會留下什麼暗招。」
齊王點頭道:「然也,煞域忽然起了這麼一支奇兵卻是讓人不得不防,等裴將軍探清白沙原虛實後,再做下一步打算。」
剛從龍輝軍營出來,洛清妍正想回返甑郡的住宅,竟接到甑郡遭受攻擊的消息,心念一動,帶著楚婉冰趕赴野外的據點。
那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洞,洛清妍帶著楚婉冰走了進去,開口說道:「袁師兄,你可在裡面?」
洞內響起袁齊天爽朗的笑聲:「師妹,你來了,為兄正在喝酒呢。」
洛清妍說道:「師兄,你可知道代、筱、崎、凌、甑五郡遭到攻擊了?」
袁齊天抹了抹口角的酒水道:「知道,我剛剛從哪裡出來沒多久。」
楚婉冰追問道:「袁叔叔,我爹爹他們呢?」
袁齊天笑道:「冰丫頭,區區幾千屍兵也想困住你爹嗎?他當然是全身而退了,還有你妹妹她們也都安全離開甑郡了。」
楚婉冰歎了口氣道:「昨日我跟同端木瓊璇打下飛雲坡,今日煞域便還以顏色,對方的反應可真是迅速得驚人。」
袁齊天蹙眉道:「如今煞域穩打穩扎固守豐郡,拖延時間便可大獲全勝,對方居然還做出這麼多出格的事情,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洛清妍道:「這種做法看似冒險,實際上卻起到出人意外的效果,不但可以拖延恆軍的腳步,還能最大程度地重創恆軍。」
這奇襲五大郡縣的屍兵可謂是佔盡優勢,若能打下五郡就相當於截斷恆軍的後援,若打不下也可以擾亂恆兵軍心,無論怎麼樣都能拖延恆軍的腳步。
洛清妍歎道:「以齊王的智慧早就看出這其中要害,但他卻不能不救。」
楚婉冰奇道:「這是為何呢?」
洛清妍笑道:「冰兒,齊王若是不救五大郡縣,朝中那些大臣會如何看待此事,而宋王跟晉王也會就此事來做文章,到時候只要給齊王安上一個『貪功冒進,不顧百姓死活』的罪名,就夠他吃一壺了。」
楚婉冰哦了一聲道:「對方這招真是夠狠,逼得齊王不得不分兵救援,那集中在豐郡方面的兵力便減弱,同樣可以起到緩兵奇效。」
洛清妍歎道:「對方不單單是想拖延時間,恐怕還布有後手。」
袁齊天蹙眉道:「師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洛清妍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哼道:「以區區五千兵馬來攻打五大郡縣,這其中就有貓膩。我可不會單純地認為對方是要分散恆軍的注意力,這五千兵馬恐怕只是一個幌子,對方一定還布有伏兵,專門等著恆軍的援兵。」
楚婉冰道:「要瞞過齊王的耳目所帶之人絕對不能多,五千人馬已經是極限,對方又如何分出兵力布下埋伏呢?」
洛清妍搖頭道:「其中細節娘親也想不通,但如果暗中出謀劃策的人是她的話,一定會有辦法的……」
楚婉冰臉色一沉,低聲道:「娘親,你說的人難道是鷺明鸞?」
鷺明鸞!袁齊天臉色頓時一沉,握住酒壺的手微微晃動,只聽砰的一聲,他竟是用力過猛將整個酒壺握碎。
洛清妍歎了口氣道:「除非是龍輝或者白翎羽領軍救援,否則回去的恆軍恐怕是難逃覆滅敗亡一途。」
楚婉冰思念道:「從飛雲坡到五郡,只有五十多里的路程,而且都是一馬平川,對方該如何佈置伏兵呢?而且齊王為了避免有把柄落入宋晉二王手中,派回去的人絕對不會少,多多少少也有一萬人,就算有伏兵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吧?」
袁齊天歎道:「剛剛打下飛雲坡,形勢本應明朗,誰知道又冒出那個禍害,又把水給攪渾了」就在袁齊天苦惱之時,洞口外傳來陣陣鳥鳴聲,洛清妍鳳目一亮,玉手一招,發出一道柔勁將洞外的鳥兒捲了進來。
取下鳥兒腿上的布條,再以特定的密語解讀,洛清妍臉色頓時一沉,說道:「白沙原出事了。」
說罷將布條遞過去,楚婉冰看後頓時花容失色,驚訝地道:「白沙原上莫非有噬魂妖雲,所以才能擾亂恆軍心神?」
洛清妍搖頭道:「不算是完整的噬魂妖雲,但也能夠影響心智,控制神魄了。」
楚婉冰深抽一口冷氣道:「煞域怎麼會有噬魂妖雲,難道真的是那個鷺明鸞?」
洛清妍美目一轉,拂袖道:「我現在就去找魔尊!」
楚婉冰一愣,奇道:「娘親,你這是……」
洛清妍道:「若鷺明鸞還活著,她的這一連番動作定會讓外人以為妖族跟煞域勾結,從而令妖族被徹底孤立,我若不盡快設好對策,未來的形勢只會更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