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俠影 第七回 雪地屍橫

  一夜春風後,龍輝滿心歡喜,將滿面嬌羞紅霞的小鳳凰帶回家。

  想起昨夜,自己母女二人被這小賊輪番淫玩,豐乳肥臀皆留下了男人的痕跡,就連起床的時候也被這小賊半逼半哄的將陽物輪番塞入口中,把母女兩人灌了滿口白漿,還要含羞帶媚地吞下去……楚婉冰臉頰又是一陣燥熱,暗啐了幾聲。

  「冰兒,今晚還回梧桐苑嗎?」

  龍輝壓低聲音調笑了一句,楚婉冰只覺得兩腿一軟,臊得全身滾燙,耳根紅如血染。

  「夫君,冰兒,你們總算回來了!」

  諸女已經在大廳裡用餐,唯獨不見魏雪芯和秦素雅。

  龍輝奇道:「雪芯跟素雅去那了?」

  崔蝶笑道:「她們正在房裡打扮。」

  楚婉冰奇道:「素雅打扮也就算了,雪芯她平日裡就梳梳頭,那用這麼久?」崔蝶道:「冰兒,今天是江南士族的觀雪詩會,她們是要去參加,當然得好好打扮一番了。」

  楚婉冰恍然大悟,點頭道:「是呀,我差點忘了這事兒。」

  龍輝笑道:「當然了,昨晚你這妮子玩得這麼瘋,險些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這混球哪壺不開提哪壺,楚婉冰氣得柳眉倒豎,便要大發雌威,卻見一抹柔麗倩影從內屋走出,絕色驚人,便是女子也難以側目。

  只見秦素雅外著雪裘披肩,內襯繁花絲錦製成的芙蓉色廣袖寬身上衣,繡五翟凌雲花紋,紗衣上面的花紋乃是暗金線織就,光艷如流霞,下著一襲金黃色的曳地望仙裙,薔金香草染成,純淨明麗,質地輕軟,色澤如花鮮艷,並且散發出芬芳的花木清香。

  再看她玉容,唇水腮桃,眼似秋波,按理來說這種寒冬之日,以她的體質應該是一種楚楚可憐的病態,但如今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健康之美。

  龍輝仔細看了一會,說道:「原來素雅是用了那胭脂水粉,當真是人若桃花相應紅。」

  秦素雅笑道:「夫君這胭脂水粉當真好用,抹在臉上一點感覺都沒有。」

  龍輝湊到她腮邊聞了一下,說道:「素雅,你身上好香,是不是還塗了朝夢滴露。」

  秦素雅點了點頭。

  龍輝佯裝不悅,在她翹臀上輕拍了一掌,打得才女嚶嚀嬌啼,俏臉暈紅。

  「居然敢背著為夫用朝夢滴露,該罰!」

  龍輝虎著臉道。

  秦素雅露出幾分委屈,嘟嘴道:「其他姐妹也用了……」

  龍輝掃了屋裡眾女一眼,哼道:「全部都該罰,罰你們今晚讓我親手替你們塗上朝夢滴露!」

  眾女全然一愣,想到今晚要被這荒淫無道的夫君這般折騰,個個都是臉紅心跳,而楚婉冰更是不堪,那小子送自己朝夢滴露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昨天還把自己和娘親都賠了進去……想到這裡,小鳳凰暗中伸手掐了他幾下,以示不滿。

  過了片刻,還不見魏雪芯出來,龍輝和楚婉冰感到奇怪,心想這妮子怎麼梳妝也梳這麼久,便到她閨房一觀。

  推門進去,只見魏雪芯坐在鏡子前,拿著木梳在發呆,連有人進來也不知道。

  楚婉冰叫了一聲:「雪芯,你在做什麼!」

  魏雪芯被嚇了一跳,連梳子都掉在地上。

  龍輝替她拾起木梳,說道:「雪芯,你這般懵懵懂懂的,被人從後邊偷襲也不知道。」

  魏雪芯咬了咬嘴唇,垂下螓首低聲道:「大哥,姐姐,昨晚……我做噩夢了。」

  龍輝捏了捏她秀氣的鼻子,莞爾道:「傻丫頭,只是做夢而已,用得著把你駭成這般模樣嗎!」

  「雪芯,你夢到什麼了,快跟姐姐說說。」

  楚婉冰臉色一沉,她修有心神八法,對於事物有種莫名的感應,而妹子的劍心比心神八法更加敏銳,雪芯所做的噩夢絕不會是普通的夢境,說不定就是某種先兆。

  魏雪芯幽幽一歎,道:「我昨晚夢見璃樓菩薩全身著火……」

  楚婉冰心頭隨之一緊,不想徵兆湧上胸口:「那……那後來呢?」

  魏雪芯道:「我……我還夢見了劍鳴……他渾身都是血。」

  說到這裡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楚婉冰急忙摟住她,柔聲哄道:「雪芯不怕,不怕,只是夢,這都是夢。」

  龍輝掏出手絹替雪芯抹去眼角淚花,說道:「雪芯,今天你就別去那個觀雪會了,讓素雅跟蝶姐姐去便可,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吧,我跟冰兒都陪著你。」

  魏雪芯道:「大哥……你還要去觀雪會,不用留下來了,讓姐姐陪我就行了。」

  龍輝笑道:「說什麼傻話呢。觀雪會雖是重要,但雪芯你更是我心頭肉。別擔心了,素雅那一身打扮絕對會讓那些士族女眷兩眼放光,再加上蝶姐姐的口才,保管那些士族乖乖掏銀子出來賣咱們的東西。」

  安慰了雪芯幾句,忽然聽到有人來報,說是天劍谷的弟子已經來到烽火台,魏雪芯連頭也顧不得梳,穿了件武士袍提著歲月劍便朝城外趕去,龍輝和楚婉冰立即跟在她身後,臨走前便將觀雪會的事宜交給崔蝶處理。

  烽火台已經完工,鴻鈞親率道宗弟子在四周佈陣,孟軻、孔丘和接引、准提各臨儒佛高手在旁護持,而淨塵在坐鎮金陵,主持整個十二地支大陣。

  甫到烽火台,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篇素白世界,冰晶雪景。

  遠遠可見千餘人朝這邊行來,正是天劍谷服飾,領頭者正是魏劍鳴,只見他衣衫上沾著紫黑色的污跡,額頭帶著幾道傷痕,劍穗只剩一半,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激戰。

  魏雪芯眼淚一下子便湧了出來,縱身奔過去,關切地問道:「劍鳴,你沒事吧?快給我瞧瞧,你有沒有受傷。」

  魏劍鳴見姐姐髮飾凌亂,想來是一大早就擔心自己,心裡頓感暖烘烘,笑道:「姐姐,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不受點小傷怎麼長大!」

  魏雪芯嗔道:「你這孩子就是不注意照顧自己,快告訴姐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魏劍鳴將所發生的事情緩緩說出……接到於秀婷密令後,天劍谷兩大長老立即派出一千精銳弟子,由魏劍鳴率領趕赴金陵支援,行至金陵焱州交界處,恰逢一處山谷,兩側山壁都是積雪,厚厚實實的一層。

  魏劍鳴朝眾弟子打了個手勢,說道:「前面有山谷,大家小心埋伏。」

  就在此時,忽聞轟隆炮響,數枚火彈從山頂砸來。

  魏劍鳴臨危不亂,大喝道:「速結九宮劍陣!」

  這千名弟子早已熟練此陣,迅速踏入宮位,千把寒鋒鏗鏘出鞘,氣息相連,劍走玄勢,一股渾厚的劍氣遍佈九宮方位,盡卸火炮凶威。

  魏劍鳴主劍立於中宮之位,雙目冷視山谷上方,果真見到火炮羅列,暗忖道:「欲達金陵,這個山谷是最近的通路,我方有劍陣相護倒不畏這鐵疙瘩,但是兩側山壁堆滿積雪,若是強闖,對方恐怕會以火炮引起雪崩。」

  經過臨夏山一役,他心智已趨於成熟,想問題也考慮周全。

  魏劍鳴眼珠一轉,定下一計:「此地利守不利攻,冒然靠近山谷實屬不智,還是佯裝繞道而行,然後再殺個回馬槍將偷襲敵軍!」

  想到這裡便帶領眾人繞道避開山谷,朝著東面行去。

  側面山路頗為崎嶇,人多反倒行動不便,魏劍鳴就挑了兩百名弟子暗中奔襲,走到半山腰,忽聞四周銳風襲來。

  魏劍鳴拔劍一擋,斬下了一枚弩箭。

  一箭來,百箭至,魏劍鳴腳踏七星,施展迂迴劍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擋住首波箭雨,身後弟子也依次入位,相互協作守住陣腳。

  魏劍鳴凝神一觀,只見對面草叢中站著一道俊颯身影,手持金烏弓,背負旭陽箭,眼若銅鈴,炯炯有神,正是儒門射壇執事——封羿。

  在他身後便是一支精銳弓弩手,人數約有三百來人,鎧甲軍服,正是江南軍和西域軍共同挑選的弓手。

  封羿冷笑道:「想饒側路打開山谷,魏公子想得也太簡單了!」

  魏劍鳴年幼時曾與母親會見過儒門人士,故而識得封羿,但如今兩軍對壘,客套話略顯多餘,魏劍鳴把心一橫,朗聲道:「既然如此,劍鳴便硬闖了!」

  封羿雙眼鎖敵虛實,指扣金絲弓弦,不及眨眼,便是奪命箭連珠射出,走勢如狼,誓吞眼前劍鋒。

  魏劍鳴一馬當先,悍然揮劍,先斬第一道箭氣,再碎次重箭矢,冷漠的弓出箭毫無遲疑,迎戰的劍回招不見猶豫,生死勝負在快與慢之中交織出一片瑰霞,映照在無暇的雪地。

  魏劍鳴一劍刺去,正好刺中箭矢尖端,瞬間劍氣吞吐,箭矢被從頭到尾割成數片。

  封羿大喝一聲再來,將金烏弓拋至半空,隨即內力虛扣弓弦,竟是以氣御弓,四周寒氣為之呼應,化作銳箭,霎時萬千箭氣宛若暴雪,鋪天蓋地逼命而至,正是封羿絕箭——雲海飛靈。

  身處九死之危,魏劍鳴身形一沉,兩腿柔韌拉開一字馬,寶劍脫手,以氣控劍,他根基不足控制的範圍只限於身邊三尺,但卻是極為精純,只見他手臂虛劃,伴隨而來的便是劍鋒揮灑,看似亂而無章節,宣洩著一腔熱血,但在身邊築出一道防線,箭氣難進他三步方圓。

  封羿暗讚道:「那日親眼所見魏雪芯施展劍法已讓我驚訝萬分,如今這個弱冠少年竟也有此劍上修為,天劍谷的實力可見一斑。決不能讓他們抵達金陵,無論如何也要拖住這支援軍!」

  一念及此,封羿決定擒賊先擒王,猛地咬破指尖,以血扣弦,霎時一抹朱紅血箭凌空浮現,正是封羿威震儒門的名招——煦陽鎖命箭。

  鎖命箭出,一道朱紅劃過雪地,映照出一片淒婉,好似血色霹靂裂開天穹。

  魏劍鳴一劍雙分,劍氣吞吐,首劍先削鎖命箭矢,來招再破血華真氣,但崩碎的氣勁卻在他手臂、額頭等數處劃出血痕。

  封羿道:「好身手,可惜封某絕不會讓你再越雷池半步!」

  說罷打了個手勢,弩兵紛紛立起,亂箭掃射,逼得魏劍鳴等人退避三舍。

  「結劍陣!」

  魏劍鳴一劍舉天,單足駐地,運起六陽劍勢,其餘弟子見狀立即挽劍相合,共同組成一個天霄六朋陣,恢弘劍氣直衝敵陣弓弩手。

  劍陣雖是牢不可破,但對方箭雨一波又一波,天劍谷眾人實在難取寸進。

  一番激戰,山谷上的敵兵早已聽到動靜,魏劍鳴心知突襲失敗,於是便要撤退再謀他法,忽然間四周腥風湧動,屍氣翻騰,封羿所率領的弓弩手後方響起異動。

  只聞轟隆一聲,地破土裂,一條陰邪身影從地底冒出,對著弓弩手便是一輪廝殺。

  只見此物渾身纏滿繃帶,披頭散髮,看似人形卻不似活人,其指甲尖銳,兩顆獠牙生出嘴角,雙目赤紅,利爪劃過,弓弩手的鎧甲好似棉紙,難擋分毫,無不開膛破肚。

  每死一個人,屍體的陰氣便會被此物吸納,他是越殺越強。

  弓弩雖然厲害,但卻存在致命缺點,一旦敵人近身,弓弩手便成了待宰羔羊,此邪物來得毫無徵兆,封羿並未注意到後方,故而被殺得陣腳大亂。

  幸虧在側路尚有一隊盾牌刀手護持,封羿立即喝來近戰援軍,盾牌刀手大約有三百多人,以西域軍的士兵為主,生得是高大結實,作戰有力。

  他們迅速殺入戰圈,分兵兩路,兩百人護住弓弩手正方,以防天劍谷趁火打劫,剩餘一百人到後陣圍殺這不速之客。

  人數相等的情況下,天劍谷弟子不畏任何強兵,只見他們劍陣一合便將這盾牌刀手的攻勢給瓦解。

  然而那個渾身繃帶的獠牙怪人更是兇猛,以一敵百絲毫不落下風,任由對方兵刃加身也不損分毫,掌起爪落,性命無救,百餘刀牌手頃刻間便被殺光。

  那名怪人繼續揮爪,衝入弓弩手營地,好似虎入羊群,封羿臉色一沉,挽弓便射,連珠奪命箭四面圍殺繃帶怪人,本該一往無前的箭矢卻僅僅刺入半寸,隨著怪人怒喝一聲便把利箭逼出。

  封羿心神一斂,以血凝箭,準備再施煦陽鎖命箭,熟料怪人仰天一聲大吼,那些被他殺死的士兵竟緩緩爬了起來,雙眼綻放綠光,一步步地朝封羿圍過來。

  「煞域屍毒?」

  封羿臉色大變,他的武功皆以遠程攻擊為主,這些屍變的士兵都在自己周圍,使其弓法威力大減,最要命的還有一個渾身屍毒的怪人在一旁虎視眈眈。

  眼見兩支士兵頃刻覆滅,封羿心知不宜戀戰,當即施展輕功脫離戰場,臨走前拋下一句狠話:「好個道貌岸然的天劍谷,居然勾結煞域屍鬼!」

  魏劍鳴不禁暗自叫苦。

  那些屍兵朝著剩餘的兩百刀牌手撲去,頃刻間便將山腰的守兵盡數殺滅。

  對方來意不善,魏劍鳴立即橫劍胸前,命令眾弟子嚴守劍陣法位,而一群屍兵目露凶光緊盯天劍谷眾人,大戰一觸即發。

  忽然詭鈴作響,雪地中竄出兩道身影,一者白得幾乎跟四周融為一體,一者烏黑顯目,好似白紙上的墨痕,正是煞域的黑白無常。

  白無常呵呵笑道:「魏公子,別緊張,吾等並無惡意。」

  魏劍鳴哼道:「驅使一群屍兵圍在四周,這便是閣下的善意嗎?」

  白無常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朝黑無常使了個眼神,黑無常點了點頭,朝著那繃帶屍鬼喝道:「將臣,快喝退這些屍兵!」

  那個叫做將臣的屍鬼張口一吼,眾屍兵紛紛後退,不敢造次。

  白無常笑道:「魏公子,這下你可滿意了?」

  魏劍鳴淡淡地道:「為何要出手相助?你莫非忘了酆都一戰,家母曾叫你們煞域精銳損失殆盡嗎!」

  白無常臉色一僵,但很快恢復過來,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初滄釋天也不一樣與於谷主並肩作戰,可如今呢?」

  魏劍鳴沉吟不語,一雙眼眸死死盯著這伙半人半鬼的存在。

  白無常笑道:「魏公子不必這般劍拔弩張,待會便可以看到吾等之誠意了!」說罷打了個響指,將臣赤瞳一亮,轉身朝山谷頂撲去,那些屍兵也隨著他殺過去。

  白無常道:「天劍谷劍陣威力無窮,但術業有專攻,將臣身負萬屍毒,可讓活人變成屍兵,這區區千餘伏兵很快便會解決!」

  將臣這屍鬼可謂是千軍萬馬的剋星,只消沾上一點屍毒便可屍化,一個士兵傳給一個,互相傳染,不小片刻山頂的伏兵就全部成了將臣的下屬。

  魏劍鳴臉色一沉,對方的兵力已經達到了一千三百多人,而且還有這神鬼莫測的將臣,若真發難也不知這兩百多人能不能過抵擋。

  黑無常道:「魏公子,黑白無常奉吾皇之令,特來相助,此去金陵吾等定護天劍谷諸君周全!」

  白無常做了個請的手勢,側身讓出一條路,這黑白無常一唱一和,使得魏劍鳴更是一頭霧水。

  一路上,煞域屍兵不但對天劍谷秋毫無犯,還盡心盡力地將他們護送至金陵地界。

  聽到這裡,楚婉冰哼道:「這兩個煞鬼當真狡猾,來這麼一出護送好戲便想將我們跟他們綁在一起!」

  這時鴻鈞走過來,說道:「煞域不同妖族,不嫡屬將軍管制,而且酆都一役,世人皆聞煞色變,與之搭上關係恐怕不妥!」

  楚婉冰說道:「道長說的沒錯,厲帝如今已經成了光桿子,雖有數十萬陰兵,但能夠挑起大梁的也就那麼幾個手下,他之所以相助劍鳴,絕對暗藏禍心!」

  龍輝道:「煞域相助天劍谷之事恐怕不出幾日便傳遍天下。」

  楚婉冰花容一沉,咬牙道:「此事若是傳開,恐怕會引來更多勢力對付我們!」

  龍輝歎了一聲,他已經看出了煞域的意圖,看似相助的好意實則是要把他們拖下水,畢竟龍輝已經跟妖族搭上關係,若再多一個人神共憤的煞域,那麼就會惹來更多的武林人士,等到來年春天,滄釋天的大軍再加上源源不絕的能人異士,江南義軍形式岌岌可危,那麼他們只能更深入地與煞域合作。

  若當真如此,義軍便會越陷越深,厲帝便可藉著盟友關係大肆收集陰魂,等到了義軍傾頹之時,煞域便會在背後捅上一刀,就好比吞食罌粟的人一樣,越吃越上癮,越上癮越有害,但卻無法控制自己,只能一步步走向滅亡。

  就在龍輝沉思之時,遠處山林忽然傳來巨響,眾人立即嚴陣以待。

  過了數息,只見許多猛獸從林中竄出,姿態慌亂,好似在逃命。

  只見獸群後方出現一尊巨大魅影,身長丈二,繃帶纏身,上有殄文,左手一抓,蟒蛇便化口中肉,右手一撈,惡豹就成腹中食,竟是以猛獸為食。

  魏劍鳴提醒道:「姐夫,那就是將臣!」

  龍輝凝視眼前巨怪,想起鷺明鸞曾說過煞域的終極煉屍之法可煉出一頭屍王,這屍王不但力大無窮,而且身若金鐵,遠非那些動作遲緩,肉身腐朽的屍兵可比。

  但這種方法需得將萬人生祭,抽出血肉筋骨,混入陰石奇鐵之中,令屍身既有活人的行動力,又有金剛不壞之身。

  楚婉冰也熟悉煞域之事,奇道:「這陰石奇鐵好尋,但萬人血肉又是從何而來,要知道自酆都一戰,天下對煞域防範極深,若厲帝行此喪盡天良之事定會引來各方圍剿,依照煞域如今狀態,根本應付不來,厲帝怎會在元氣未復之時招惹強敵呢?」

  黑白無常也就在此時從樹林後飄出,兩人拱手行禮道:「吾皇命黑白無常前來拜見龍將軍。」

  龍輝淡淡地道:「兩位使者客氣了,龍某受寵若驚!倒是諸位護我小舅周全,龍某感懷五內。」

  黑白無常呵呵一笑,朝後方打了個手勢,幾名屍兵抬著一口箱子放到地上,黑白無常攜手打開鎖頭,裡邊金光奪目,竟是一箱黃金。

  龍輝淡淡地道:「二位這是何意思?」

  白無常道:「前段時間,吾主與將軍有些摩擦,特命小人送來區區薄禮,以作賠罪,還請將軍笑納!」

  楚婉冰與龍輝並肩而立,冷冷地道:「既知薄禮,居然還有臉送人,我們還不稀罕這點金子!」

  若非酆都死戰,父親也不會埋劍奈何,楚婉冰對煞域之人恨之入骨,那會給他們什麼好臉色。

  白無常也不動怒,笑道:「龍夫人教訓得是,妖族、秦家和崔家那個不是富甲天下,這等薄禮當真不堪入目,但這只是小部分禮物,大禮還在後頭。」

  黑無常隨手丟下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白無常道:「此乃蒼靈守將常凱之首級,還請將軍過目!」

  龍輝微微一愣,蹙眉道:「蒼靈駐紮了數萬大軍,其中更不乏能征善戰的西域精銳,使者又是如何取下常凱首級?」

  黑無常道:「此首級乃我們兄弟二人聯手摘下,大軍雖然強勢,但卻防不住暗處鬼魅!」

  白無常搭腔道:「雄獅雖勇,但蠍子毒針亦可叫獅子倒下!」

  他們一唱一和,深層語意便是指義軍雖然戰鬥力非凡,但也難防暗手偷襲,他們的話既有炫耀又有威脅。

  龍輝不動聲色,說道:「兩位使者救了在下小舅,本該設宴款待以表謝意,但無奈十二地支陣即將蘊成,怕給二位回程造成不便,只得再次口頭答謝了!」

  龍輝的立場十分堅定,直接送他個閉門羹,不予任何借題發揮的機會,絕不跟煞域沾上關係。

  與煞域結盟就等同有了數不盡的兵源,對於江南義軍缺兵少將的問題是很好的助力,但龍輝卻始終堅守立場,不予煞域沾上關係,於公於私,楚婉冰皆是欣慰不已,芳心一甜,暗想自己總算沒嫁錯人。

  白無常臉色一沉,瞇著眼睛說道:「將軍客氣了,金陵乃繁榮之都,吾等一身風塵不便進入,吾皇旨意,乃是讓黑白無常協助將軍作戰。」

  龍輝笑道:「厲帝太客氣了,如今煞域人手不足,我也不好再讓貴地虛耗,這份好意我心領了。」

  鴻鈞傳音道:「將軍,陣法即將結成,不宜有外人在場!」

  龍輝會意,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位,陣法即將開啟,請了!」

  黑無常臉色一沉,哼道:「吾等遠道而來,將軍這般做法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龍輝淡淡地道:「陣法開啟,非我軍人員皆會受到壓制,在下是替兩位使者著想。」

  白無常道:「吾等雖無將軍那般絕世武功,但也非庸俗之輩。」

  這兩個黑白鬼魅,看來是鐵了心要賴在此地,逼自己與他們聯盟了!龍輝心頭一斂,淡淡地道:「口說無憑,那咱們便打個賭吧!」

  白無常問道:「不知將軍有何提議!」

  龍輝指掌凝氣,隨手隔空一劃,地上多了一道深痕,說道:「半柱香為限,兩位使者若能踏過此線,龍某便大開方便之門。」

  隨即又朝將臣瞥了一眼,說道:「當然那位渾身繃帶的朋友也可參與,只要三人中有一人可越界,便算我輸。」

  黑白無常不由一愣,這賭約對他們可是大大有利,兩人略一思索點頭應允:「那便一言為定!」

  龍輝著人點來香燭,昂首負手立於界線之前,傲然道:「出手吧!」

  無常倏然雙分,黑白殘影分擊雙翼,要龍輝難以左右兼顧,強行越界。

  只見龍輝手掌虛抬,看似輕若鴻毛,實則重如泰山,盡顯不世根基,恢弘內元築成無邊氣壓,將黑白無常擋在線外。

  雙人互望一眼,心意把定,使出煞域鬼術,召喚陰魂,頓時冥力開道,強闖界限。

  龍輝冷哼一聲,翻掌朝天,掌力擊入天際,霎時天雲翻動,雲氣化作千萬箭雨,普天降下。

  魏劍鳴頓時大吃一驚,驚訝道:「姐夫這招怎麼跟封羿所施展的弓法相似……」

  魏雪芯笑答:「劍鳴,你姐夫有一門絕技名為無相,可模仿天下武學,方才聽你敘說戰鬥經過,你姐夫想必已經窺探出那雲海飛靈的訣竅了。」

  魏劍鳴嘖嘖稱奇:「現學現會倒是聽過不少,但僅僅聽一遍打鬥經過便悟出其中奧義,這也太誇張了吧……」

  魏雪芯揚眉道:「傻小子,安靜看著吧!」

  只見雲氣箭矢揮灑而落,先破邪氛,再毀冥力,逼得黑白無常難越雷池。

  楚婉冰低聲道:「小賊雖不願與煞域結盟,但也不想馬上與之交惡,要不然那兩個黑白鬼早就去掉半條命了!」

  強攻不成,黑白無常再起煞異暗法,只見他們幻化數十道虛影,既在箭雨中穿梭,又能紛擾龍輝視線,渾水摸魚。

  龍輝嗯了一聲,傲然冷笑:「魑魅魍魎,小鬼焉能翻大浪!」

  浩功迸發,正是論武決的破招名式——以力克繁!龍輝不理對方如何變化,皆有一招迎之,浩瀚雄力強行壓滅黑白鬼影。

  連番受挫,無常惱怒,立即招呼屍王助戰,只見將臣嘶吼一聲,舉臂揮打,利爪逼境。

  龍輝身形甫定,腳踏虛步,面對將臣怪力,他使了招以疾破猛,頓時只見龍輝掌走迂迴圓勢,又飄又快,盡洩將臣萬鈞雄力。

  「好傢伙,這股蠻力幾乎不遜小羽兒的麒麟神力!」

  龍輝暗讚一聲,快步搶位,輕靈腿法直掃將臣下盤。

  下盤失守,將臣巨大身軀頓時失衡,就在跌倒瞬間,將臣手臂一撐地面,立即躍起,重穩陣腳,這麼大的體形還頗為靈敏,當屬不易!龍輝尚未準備進招追擊之時,卻見將臣身形一晃,快得難以想像,瞬間便繞到自己身後,利爪直接打向背門。

  龍輝立即虛化內氣,調整真元,使出御天借勢,吸納其雄力,然後反震對手。

  雙重反震之力,將臣被拋到半空,就在此時黑白無常立即施展身法,試圖越界。

  龍輝暗運葵水真元,雪地瞬間掀起巨浪,一波又一波的雪浪將無常雙鬼震得節節退敗。

  白無常眼見香燭將要燒盡,立即大喝道:「將臣,快衝過去,別再打了!」

  身處半空的將臣還想繼續跟龍輝交手,但聽到此言立即化作一道紅光衝向界線。

  龍輝依樣畫葫蘆,催動雪浪擋道,可是將臣力大無窮,又有陰力加持,雪浪竟不能阻其分毫。

  距離界線還有十步,龍輝那容吞敗,玄陰冰輪立即發動,漫天雪景再添七分寒氣,凝雪成錐,圍剿屍王,在雪地中結冰生錐事半功倍,龍輝佔盡地利之勢,絕式更顯威能,鋪天蓋地的尖錐鋪疊而至,將臣被層層尖刺困在其中。

  將臣眼露赤光,竟無視冰錐,強行闖關,他軀體堅若石鐵,無懼疼痛,冰錐竟被撞碎,龍輝的防線被他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距離界線只剩半步,楚婉冰和魏雪芯等人的心都懸至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