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間客棧被一擊轟開,這不是單純憑個人武力能做到的,至少,除了自己,天魔還真想不起來,當世還有哪個高手,可以不靠法寶打出這種效果。眾人所在的房間,也在爆破範圍之內,但當這股破壞威力襲來,天魔潛運神功,張開無形力場,將爆破力抵銷,化於無形。
房間的左半側,被爆破力炸毀,整個露在外頭,微風吹入、清朗日光透射,倒是一幕挺不錯的光景,老人吸了一口氣,一如自己所想,風中含有來人送出的訊息。
仿製的大地神戟,效果與正品有不少距離,剛剛房子搖晃半天,嚇跑了所有住客,以清場來說是頗有效果,但在戰鬥上沒有太大實質意義,而且還錯失了最佳傷敵機會,給了敵人警示,實在蠢得可以,以鳳婕的智能,照說不該做這種傻事,那麼……
如果換個方法使用,犧牲大地震波的威力,加強它的特殊滲透力,先將某種特殊震波打入人體,然後再用別的手法來誘發,雖然不能一擊殺敵,但一舉料理掉大批敵人的效果卻很好,至於具體的實行方略……
「姍拉朵?」
老人笑了起來,「風中的氣味如此清新,那洋妞配藥的本事又見長進了……」
大地神戟的異能,在對付魔狼的時候就已經用過,鳳婕有樣學樣,調整出類似的東西,絲毫不足為奇,先用大地震波,影響目標對象的氣血,造成難以察覺的暗傷,再用合成藥物引發,就算無法重創,也足夠干擾人一段時間,讓人戰力大打折扣,比如說……
「呃!這是……」
「為何全身無力?」
「我……我看不見東西……」
身後連串的驚呼聲,聽在耳裡,著實使老人想歎氣,魔門潛伏十幾年,怎麼門下盡出這種搞笑貨色?這些傢伙平常在各自領域裡威風八面,也說得上是一方人物,為何今日醜態頻出?魔門十幾年不浮出水面,門下弟子太過墮落,真該好好調教一下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十幾年來,鳳婕表面上合作服從,暗地裡的對抗競爭可沒斷過,她本就聰明,這些年來與自己鬥智鬥力,被自己磨練得非常出色,以這角度來看,後頭這群廢柴鬥得過她才有鬼,這倒也不能說是他們的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人才,豈同泛泛?
無視背後亂成一團的人們,天魔往前走了兩步,清楚看到在客棧之外,大量碎木破磚的前方,站著一個魁梧如山的雄壯身影。
這身影確實極有份量,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高噸位的身軀,看上去近似一座肉山,彷彿跺腳便能讓地面搖晃,特別是站在那一片大破壞的區域前,特別具有威壓感,彷彿是什麼巨型猛獸站在那裡,與第一美人這個稱號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最不容忽視的,則是她手中所持的兵器,那件參考大地神戟而成的仿製神兵,外形非戟非槍,卻是一件俗氣到不行的兵器,狼牙棒!長長的柄身,看不出是什麼金屬所鑄,最前端的部分,足足一米長,不但加重、加厚設計,表面還滿是尖刺,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如此威勢,一棒打砸下去,別說輕易殺獅斃虎,就算是一大塊實心鋼鐵,都會給砸得扭曲變形。
「嘖嘖……好一頭威猛的河馬,碰上如此凶獸,連老夫都想腳底抹油了。」
天魔站在樓上,俯視樓下,與鳳婕目光一碰,不由自主地想笑,感覺挺興奮的,多日以來的煩悶被一掃而空,雖然早知道這丫頭會找來,但看她終於站在這裡,自己不知為何就是挺高興的……這同樣是一種很不可思議的情緒……
「天魔,下來!我不會讓你去皇宮的!」
「哈哈哈~~~兒媳婦,幾天時間不見,出落得更水靈啦,怎麼連老爹都不叫了?要阻止老人家,單憑你手裡這根通火棒,夠用嗎?」
老人長聲一笑,緩步邁出,踩在空處,卻像是踏在實地一樣,慢慢一步步走下來,直至來到鳳婕的面前。
「鳳丫頭,老爹承認是小看你了,現在補機會給你,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讓老爹娛樂一下吧。」
「……老人家別太自負,你……不是沒有弱點的。」
※※※
發生在天魔這邊的最新狀況,孫武當然不可能知道,儘管他很想找到老爹,在戰前先與老爹接觸,卻沒有任何線索去追蹤找人。
假如他知道,鳳婕之所以早一步回歸中土,就是為了要攔截天魔,他肯定立刻驚到跳起,變成熱鍋上的螞蟻,連坐都坐不下去,不過,什麼都不知道有時候就是種幸福,孫武等人得以安穩趕路。
少了阻礙,上路的速度當然就快,沒過多久,京城已然在望。這一路上,除了練武,孫武也花了不少時間與小殤溝通,試圖旁敲側擊,瞭解銀劫為何找上門來。
套話,其實就是彼此智能的火花摩擦,孫武要套小殤的話,理所當然的結果,就是什麼鬼都問不出來,不過,這番努力倒也不是一無所獲,在兩人的溝通中,孫武回憶起很多兒時往事,當時自己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回顧,到處都存在問題。
在梁山泊之中,每天早上都有晨安廣播,告知所有村民這一天的天氣與風速,或者是村長老爹在的時候,晨安廣播告知村民一些預備舉辦的活動,可能是鄉親懇談,可能是烤肉大會,讓村民們能夠早作準備。
如今回顧過往,孫武懷疑這個晨安廣播的真正用意,可能是一個「戲開鑼了」的訊號,告知村民又是新的一天開始,請大家做好準備,開始扮演自己所負責的角色。
孫武把這個想法告訴小殤,想問問她的看法,但得到的答案卻很令人洩氣。
「戲開鑼的訊號?怎麼可能?老爹要折磨人還會分時間的嗎?如果每天要聽到訊號才開始演好人,那晚上的時候怎麼辦?你記不記得有幾次天一亮村裡就少了一戶人?那些就是沒通過抽插的。」
「抽插?抽插什麼東西?」
「說錯了,是抽查。」
「……不要用那麼純真善良的小孩臉孔說這種冷笑話。」
無視孫武的慎重警告,小殤又給了孫武一記精神重擊,原來在夜色低垂之後,身為一村之長的老爹有時興致來了,會四出巡視,確保村子裡的治安。
「整個村子浮在萬尺高空,雲路天梯又不是天天都有,哪會有小偷?要找小偷強盜,還不是只有從自己村裡人找。」
所謂的治安巡視,結果就變成了抽查突襲,看看村民有沒有好好扮演分派角色,或者因為「觀眾」不在面前就有了鬆懈。
這可不是學堂裡的教師查違禁品,聽到腳步聲還可以急忙把東西收起來,老爹進行抽查的時候並不是騎重型機車,而是徒步飛簷,村人們雖然都是一方好手,卻哪有人夠本事與他抗衡,根本察覺不到他的靠近,往往都是罵得正爽快的時候,整個房門連同牆壁一起崩塌,又或是屋頂突然穿破一個大洞,一個滿面愁容的淚眼老人就出現在面前,有時候還頗具情調地抱著樂器唱歌。
「為何~~~世間良緣每多波折~~~生離死別,嗚呼嚕嚕~~」
「哇!村長大人,我們絕對沒有背後咒您挫起來了!」
「YOU,YOU,AND YOU!YOU SHALL NOT PASS!」
村長大人像是個嚴厲的教授般宣告考核結果,測試不過的村人名符其實地被「死」當,隔天早上晨安廣播,鳳姐用感傷的語調宣告某戶村人因故遷離時,所有村人心裡暗罵著明白了事實。
聽小殤這麼解釋,再次受到精神衝擊的孫武險些又坐倒下去,隔了半晌才很黯然地問說,這些都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嗎?
「你以為自己真有那麼大面子?你只是老爹做事時候的一個理由,如果你不在,老爹還是會找其他藉口來做同樣的事,這點所有村人都知道,他根本就只是自己想玩而已。」
「那……大家都這麼壓抑著過日子,壓力不是很大嗎?如果是我的話,可能過沒多久就瘋掉了。」
「這一點你就不用替大家擔心了,梁山泊裡頭不會有那種精神軟弱的人,因為早在進入梁山泊之前,他們就已經全都瘋了。」
「瘋、瘋了?」
「喪心病狂與瘋了不過是一體兩面而已,習慣就好。」
回想起村人們所幹下的那一長串案底,裡頭種種凶殘暴戾的手法,孫武實在沒什麼立場作反駁。不過想到這問題,另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掠過,簡短考慮了幾十秒以後,孫武大著膽子把話問出了口。
「小殤,那你在梁山泊裡頭是……」
「……整個梁山泊裡頭,只有一個觀眾,其他的……都是演員,只不過有些身價高一點,有些只是跑龍套的群眾演員。」
小殤的話,讓孫武沒由來地驟感一陣寒意,話的本身暗藏玄機,而小殤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異常平靜,沒有半點笑意,這也讓孫武感到很不尋常。
梁山泊之中只有一個觀眾,那就是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裡的自己了,小殤說她也是演員,換個方向來理解,就是她所得到的待遇與其他人一樣,老爹對她並無特別,而老爹是怎麼對人的……想也想得到了。
「小殤啊,你來梁山泊之前……」
「啊!老爹在開飛碟!」
小殤驚愕地望向半空,手指高舉,孫武大吃一驚,連忙回頭,結果什麼也沒看到,天上空蕩蕩的一片,再轉回頭,理所當然的結果,小殤早已跑得不見蹤影,很顯然,她是不願意談這個話題……不願談及自己的身世。
過去孫武一直認為,小殤對她自己的身世不太瞭解,所以沒怎麼去問,但日前銀劫找上門來,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就只是為了與小殤接觸,於情於理都太怪異,兩人之間從無瓜葛,總不會是看上小殤專業能力強,特別跑來挖角的吧?自己左想右想,只能歸因於小殤的身世之謎,肯定是這裡有什麼問題,銀劫才會找來,換句話說,小殤的父母大有來頭。
這個推論並不奇怪,雖說將相本無種,但小殤這樣的人,她父母會是普通人才怪,那肯定就是所有問題的根源,只是……這些事情小殤不願說,自己又怎麼去弄清楚?
銀劫會找上門來,當然不是小殤對他說了什麼,而是人家腦筋好,分析出了什麼,但自己腦子遲鈍,分析什麼的都是弱項,這方法自己可用不來,周圍左右倒是有聰明人,自己想不出的事,他們未必想不出,求助朋友該是好辦法。
(等等,這方法不妥,他們有什麼事從來不對我說的,我找他們去問這個,後果肯定是被當白癡,除了碰壁還能怎樣?得要用智取!)
少年得出了這個正確性百分百的答案,問題是,本就是因為腦子不好,才去求助這些比自己聰明的人,現在要反過來智取他們,這談何容易?前後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想到辦法。
再怎麼厲害的人物,都怕輕敵,只要犯了這個錯誤,什麼絕頂高人都會完蛋收場,這點孫武已經見證過多次,所以他就裝做一副愣頭愣腦的樣子……看看鏡子,他發現不用裝已經很像了,如果要進一步開始流口水……這個太過頭了,反而沒人會相信。
準備妥當後,孫武選定了第一號犧牲者,目標就是袁晨鋒。他來到袁晨鋒的面前,不經意地談了點武術心得,兩人討論幾句後,孫武突然道:「袁兄,送母親禮物要送什麼比較好呢?小殤這次到京師,是為了和她母親相認重聚,她問我該準備什麼當禮物比較好,你說呢?」
「呃,她母親是誰?從沒聽過她母親的……」
袁晨鋒明顯一驚,但過人的自制力很快讓他鎮定下來,微笑道:「不,你別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殤小姐不是好惹的人物,與她的相關事,我不想接觸太多,至於禮物……呵,這問題問我不合適,你還是另問高明吧。」
孫武一愣,這才意識到,袁晨鋒是被陸雲樵收養的孤兒,自己的這個問題非常不妥,差點就是挑釁了,不過,從他的反應,大概也可以看出他確實不知,算是通過了「親友忠誠度」的測試。
「等等……孫兄弟,你這……」
袁晨鋒皺眉道:「該不會是在套我的話吧?如果是的話,你就弄錯對象了,我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呢?」
「哈……哈哈……當然不是啦,我對袁兄百分百信任的,怎麼會試探你呢?哈……哈哈……」
料想不到試探雖然成功,卻給對方識破,孫武極為尷尬,只有用乾笑來掩飾,看得袁晨鋒更是心知有異,幸好香菱在這時走來,為孫武送上剛煮好的茶,也讓孫武不用繼續窘下去。
當香菱走近,察覺兩人表情古怪,未及相詢,袁晨鋒已搶先開口,「香菱,孫兄弟有點話要問你,關於挑選禮物送母親的,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香菱望向孫武,孫武硬著頭皮道:「香菱,小殤說這次上京,要與她母親相認,想送點禮物,你覺得……送什麼比較好?」
「與她母親相認?她們在域外不就已經……唔,也不能這麼說,一切畢竟只是我的推測,另有其人也不奇怪。」
小殤的存在份量感太重,與她相關的秘密,帶給人的衝擊感都過於強烈,香菱在短暫失神後,露出深思的表情,直到她發現旁邊的孫袁兩人都保持沉默,這才心叫不妙地低下頭去。
再次抬起頭,看到袁晨鋒一臉的無奈表情,兩手一攤,很遺憾居然有人就這麼中招了,而孫武摸著下巴,完全就是一副質疑的表情,香菱之前在萬紫樓算是接觸得到核心的人,知道某些秘密不足為奇,更何況她自己似乎也不能肯定,只不過是有所推測,倒也不能怪她,但……
「香菱,你幾時又去了域外?你不是才跟我們出關不久,就受傷被救回去了嗎?」
少年的逼問,雖然眼瞳顏色不會變,但對於香菱而言,也是很有壓迫感的,她並不希望給他太差的印象,只是在心慌意亂之下,答得更是出錯。
「……我……我剛剛有說我又去域外了嗎?沒有!我剛剛說的話裡沒有這破綻!」
這句話一出,覺得快要看不下去的袁晨鋒,伸手拍拍額頭,而孫武的困惑更深,不管在域外發生了什麼,香菱知道域外的事都不奇怪,但剛才亂七八糟的這一句,卻讓他肯定,香菱當時也在域外,絕不是那麼單純地在中土療傷。
只是……為什麼香菱在域外活動,這件事有需要瞞著自己呢?難道說,她在域外所做的事,是不能讓自己知道的?
「香菱,你……」
「有、有飛碟!」
「不要來這一套啦,小殤才剛剛用過不久,我如果再轉頭的話,不就是白癡了嗎?你要嘛也用好一點的策略,我還能覺得受尊重點。」
孫武插腰站在香菱面前,雖然沒再多說什麼,卻已讓香菱很不好受,縱使不是沒有別的策略脫身,但在這種時候,怎麼做似乎都不妥,萬一讓他覺得自己工於心計,後頭就真的慘了。
左思右想,只好一報還一報,把問題推還給始作俑者,那傢伙賴皮成性,說不定能夠不中陷阱混過去。
「有些事,我不好說,而且我知道的也不完整,很多屬於個人推測,怎麼好亂講?但路大俠一定知道始末,如果他願意答你……」
香菱的話說到這裡,一個聲音就遠遠傳過來。
「唷!怎麼到得這麼齊啊?三個人在一起幹什麼啊?飲茶還是打麻將?有好事也不叫我一聲,太過分了吧?」
碰巧經過的路飛揚,看見三人在庭院樹下,舉手打了個招呼,朝這邊走過來,心情似乎不錯,一臉的興高采烈,完全沒有正往陷阱裡頭跳的覺悟。
「你們表情為何那麼奇怪?昨晚沒睡好?還是剛才暈車?總不會月經失調吧?如果是在這裡搞三角戀的話,就給我通通去死吧!」
一句惹人反感的笑語,就讓香菱、袁晨鋒臉色黑掉,也因為如此,當孫武提出那個問題時,他們兩人分別望向左右,刻意置身事外,裝作什麼也看不到,就差沒有吹起口哨。
「路叔叔,小殤剛剛對我說,這次去京師,她要和母親相認,不知道準備什麼禮物比較好?」
「禮物?哈哈哈哈~~~~」有別於香菱、袁晨鋒的反應,路飛揚完全沒有受到衝擊的樣子,聞言只是哈哈大笑,笑到孫武開始心虛,覺得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自己這點小伎倆在他面前一點也不管用。
「以她的個性,以龍葵對她的不負責任,她們母女相認哪可能送什麼好禮?不順便拖個一萬幾千人陪葬,就算是很有良心了,你可千萬別去湊這熱鬧,省得也給捲進去,她們兩個都沒良心,不把人命當人命的,用的招數也都很大排場,萬一搞出什麼超級生化兵器,你的金鐘罩再猛也沒用……咦?你們的表情都好奇怪?晨鋒,你為啥開始撞樹?我沒有要你練鐵頭功啊!」
路飛揚滿臉詫異,不解地看著香菱兩手一攤,孫武皺眉摸下巴,而袁晨鋒則是一反平時儒雅形象,走到旁邊樹下,抱著樹幹猛撞。
「呃……難道……我中計了?是這樣嗎?」
人無完人,中計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但中了孫武的計就另當別論,路飛揚張大了口,顯得非常震驚、非常難受,腳下踉蹌後跌數步,直嚷道:「沒、沒可能的……我怎麼會被和浮游生物同等智力的小武給詐了,這個世界太黑暗了,連小武都會詐人,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我……我不活了……」
「路叔叔!」
孫武衝上去,想要攔住正掩面奔逃的路飛揚,卻見他揚手指天,喊了一句,「天上有碟子在飛啊!」
「喂!」
孫武一把將人抓住,臉色不善,道:「來來去去,別老是用這招行不行?你們不煩,我都煩死了。」
「啊!我們也很無奈啊,連最老實的人都開始使詐了,那感覺就像喝了黑心果汁一樣,衝擊感那麼大,腦裡一片空白,除了用這招,哪還想得到別招?」
路飛揚一臉無奈,孫武則抓住他衣領,開始發洩不滿。不遠處的袁晨鋒看了,低聲向香菱問話,「對於這些話,你感覺如何?」
「腦裡一片空白那部分,我也有同感。你那邊呢?」
「……我想改拜別的師父。」
這邊的對話充滿怨念,另外那邊則是有了新狀況,老江湖確實有著老江湖的本事,路飛揚三言兩語,已經開始讓孫武覺得是自己多尋煩惱。
「……不是我不說,這完全是小殤的個人隱私,我又不是那麼八卦的人,難道要到處爆料,逢人就說她的身世怎樣怎樣?」
「既然是別人隱私,那你剛才又說?」
「……因為太好笑了,心裡笑太爽,沒了防備,就說出來了。誰想得到猴子也會騙人……呃,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喝到黑心果汁,這總不能說是我的錯吧?」
「你怎麼知道小殤她……」
「哦,這個可不是她告訴我的,只不過我和小殤熟,我又認識她老母,鳳姐兒以前又說過一些,我就自己拼湊出來了,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她啊,這些事她自己肯定知道,你怎麼不問?」
「這……」
孫武被這句反問給卡住了,自己如果去問小殤這個,後果肯定是吃閉門羹,搞不好還會變成大災難,況且,這些確實是個人隱私,自己去查這個幹啥?
「對不對?我就說嘛,這些都是小殤自己的事,你又不是要提親,她老媽是誰關你屁事?現在你也不想多問了吧?」
「我、我們想問!」
孫武本想放棄,袁晨鋒與香菱一起出現在他身後,分別一手拍在他肩上,讓路飛揚承受三人份的壓迫感,如此一來,整個性質就不一樣了。
「嘖,你們還真八卦……也好,反正我說溜嘴了,多告訴幾個人,那丫頭要滅口也多拖幾個人當墊背。」
路飛揚後頭所說的東西,對孫武來說是第一次聽到,但香菱、袁晨鋒卻都不陌生,龍葵之名在太平軍國時期非同小可,各方勢力都有她的相關資料,而她後來離奇叛逃與失蹤,儘管朝廷刻意封鎖消息,卻也只能瞞住普通人,瞞不住同盟會與魔門這樣的組織。
香菱、袁晨鋒,一聽見龍葵之名,便想起當年舊事的相關資料,對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心裡也大致有了個輪廓,只是等著路飛揚說明,看看有沒有什麼更新的情報。
「小武,聽說你看過虛江子的記憶,那你肯定也看過年輕時候的龍葵,他們當時都屬於南方戰區的……對啦,我差點忘了,這回還是她替你動手術的,不過那時你應該沒印象了,要是有,那就很恐怖啦……」
路飛揚瞭解的部分也有限,畢竟當時同盟會負責北方戰區,虛江子、虛河子等人的河洛劍派義軍,在南方戰區戰鬥,龍葵與銀劫是奉派到南方戰區去協助作戰,兩幫人一南一北,根本就碰不上,哪可能熟悉?一切還是到武滄瀾的勢力日漸茁壯後,與西門朱玉、同盟會的明爭暗鬥漸趨白熱化,才把這兩名強力幫手調回來,但前後時間也不長,龍葵又是技術人員,不負責設計出點子,與路飛揚接觸的時間實在不多。
「龍葵,出身皇族,是大武龍族的一員,不過,在皇室的族譜裡頭,排得很後面,很不起眼,是那種……不曉得算庶出還是怎樣,反正血緣很淡,與嫡系關係很遠的那種親戚,這種人……歷朝皇家都很多。」
路飛揚摸摸下巴,道:「但以前西門提過一個八卦消息,說被編入這種等級的皇親,不一定就是關係很遠的閒雜人,也有極少的一部分,與皇家嫡系血緣極近,只是因為出身含有秘密,見不得人,所以才這樣安置,掩人耳目。」
孫武奇道:「出身含有什麼秘密?為什麼見不得人?這個我不太懂。」
「這個……簡單來說,就是皇帝或皇族搞了某些絕對不能搞的人,如果讓人知道,結果可能連皇帝都沒得做,所以只能秘密處理。」
「比如……皇帝搞了一頭母豬,生下私生子,像這種情形?」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