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融做夢都沒想到所謂靈魂契約的履約方式竟然是一連串痛苦而又恐懼的噩夢。
前半夜他一個人躺在老屋的床上,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這個夜晚到底會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倒並沒有恐懼感。從兩次與那個靈魂採集器接觸的情況來看,這件合約好像並不包含令人恐懼的因素,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現象說明會威脅到生命安全。所以,尚融的好奇心超過了恐懼感。在他想來,那個靈魂採集器今晚可能還會出現,也許是在自己夢幻之中要做一次靈魂的交流,就像教徒和神父之間的那種交流,雖然難以啟齒卻能求得靈魂的安寧。
尚融就這樣胡思亂想地躺在那裡,即興奮又緊張,他甚至還想好了幾個問題要在清醒的時候問問那個採集器。
然而,一切都出乎他的預料。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腦袋會被什麼人打開,並且一直往裡面強行灌進一些滾燙的物質,那熔岩一般火熱的液體或氣體源源不斷地湧進腦子裡,在裡面翻江倒海般地折騰。那來自內部的壓力使他感到腦袋馬上就要炸開了,就連眼珠子都彷彿要脫離眼眶飛出去似的。耳朵裡一片響亮的轟鳴聲,就像置身於一個發動機裡面似的。這種夢魘中的痛苦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接著是一股催人心肝的強大吸力,瞬間就將他腦子裡的一切物質吸的乾乾淨淨,就連渾身的血液和五臟六腑彷彿都要被吸出來了。尚融覺得自己已經只剩下一張人皮了,可那股吸力任然沒有減弱的跡象,好像非要搾乾他身上每一滴有型的汁液,把他的身體變得像刀子一樣鋒利。
在痛苦達到極限的絕望中,尚融感到自己在破口大罵,好像是在罵那個採集器,又好像是在罵祁順東,後來就像個潑婦一樣逮誰罵誰。此刻如果他手裡有把刀的話,就連自己的娘老子也照殺不誤。尚融最後的感覺是自己像一縷青煙一樣輕飄飄的無所依附,只好在混沌中蕩來蕩去,直到失去一切知覺為止。
總是在自己最沒有力氣的時候傳來敲門聲,尚融勉強睜開眼睛,房間裡黑乎乎的,天還沒亮?誰這麼早就跑到這裡來騷擾自己?敲門聲沒了,變成了鑰匙開鎖的聲音。門開了。是張妍。只有她有鑰匙。不會是來監視自己的吧。
「天哪!融你這是怎麼了?」
燈一亮張妍就撲在他身上驚叫起來。尚融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她壓斷了,渾身一陣劇痛。」
你這婆娘輕點,壓死我了。」
本來是想大聲喊叫的,出口卻變成了虛弱的呻吟。
張妍慌的手忙腳亂地想把男人扶起來,才發現男人渾身幾乎是光溜溜的,只有一件背心幾乎被撕成了布條掛在身上。被窩裡就像發過洪水般濕乎乎的。張妍簡直不敢相信男人是在睡覺,就是開山挖河也不會這麼狼狽吧。」
你給我穿上衣服,我要回家。」
男人仍是有氣無力地說。
「回什麼家,我先送你去醫院。」
張妍急得快哭出來了。
尚融好像突然有了力氣,大聲罵道:「你這婆娘怎麼這麼囉嗦,趕快送我回家,離開這個鬼地方。」
張妍再不敢囉嗦,急忙給男人穿好衣服鞋襪,就像攙扶著傷員似的將他塞進車裡拉回家去了。
接連兩天,尚融都沒有回復元氣。整天躺在床上,話也懶得說。面對兩位美人特別是紫惠的盤問,只含糊其辭地推說是病了,至於什麼病則無法說清楚。
當兩人要拉他到醫院去診治時,他就像小孩逃避打針一樣耍賴,搞的兩位美人長吁短歎,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然而,尚融對兩位美人親手喂到嘴裡的飯菜則從不拒絕。晚上也照樣享受女人溫暖的懷抱,把美人兩顆嬌嫩的乳頭含在嘴裡砸吧的嘖嘖有聲。遺憾的是下半身的元氣好像恢復的慢一點,不管上面怎麼咂,下面仍然一片平靜。好在兩個女人知道他心力不足,所以也不撩撥他,只任他胡亂過過乾癮。
直到第二天下午,尚融才覺得身上有了點力氣。由於在床上窩的久了,就想起來到樓下坐坐。剛走到門口就聽紫惠的聲音說:「瞧瞧你的男人,成什麼樣子了。你也不管管,到底是怎麼回事總得搞清楚吧。」
就聽張妍道:「難道不是你的男人,你怎麼不問問清楚。」
紫惠笑道:「好好!是我的男人,不過現在是記在你的名下,你可要……」
下面的話好像變成了耳語,接著就是一陣嬉笑打鬧聲。
尚融聽得正高興沒想到下面沒了。不免有點微微失望。故意重重地咳嗽一聲說:「老子躺在床上病得要死,你們兩個就高興成了這樣?哎!真是……」
說完搖頭晃腦地往樓下走。張妍趕緊跑前幾步攙著男人的手臂。紫惠細細一看男人的臉,就知道是在演戲,故意不去理他,坐在沙發上說:「我看病得不重。要不怎麼不去醫院呢。」
尚融氣得心裡直罵,可又不想再引起這個話題,讓兩個人盤問個沒完沒了。於是大刺刺地往沙發上一坐,將一條腿抬起來放在紫惠的身上說:「你給我好好捏捏就好了。」
紫惠橫了男人一眼,伸出纖纖素手先在男人的腿上掐了一把,然後看著他齜牙咧嘴的樣子才細細地揉捏起來。
張妍從廚房裡端出一小碗湯對尚融說:「看你虛的,把這碗湯喝了補補。這可是紫惠姐下午早早就買回來的一隻老烏雞頓的。」
尚融接過湯呷了一口,看看低頭給自己捏退的女人,就覺得過意不去,將腿從女人身上收回,溫柔地說:「惠惠,你搞那些賣電器的店舖到底掙不掙錢。我看你就別搞那些費力不賺錢的事了,你這個總經理做的太辛苦了吧。」
紫惠撕了張餐巾紙遞給男人嬌嗔道:「做什麼不辛苦,我看你這樣抽風才辛苦呢。」
尚融笑道:「得!算我拍馬屁沒拍對地方。妍妍,過幾天你也給你紫惠姐看店去得了,把你紫惠姐累壞了我心疼呢。」
紫惠嬌媚地白了男人一眼,哼了一聲說:「我正想問你呢,那個什麼文化傳播公司和模特公司是怎麼回事,那個姓祁的女孩倒是個美人,就不知值不值二百多萬。」
張妍聽了問道:「什麼姓祁的女孩,什麼二百多萬,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紫惠哼哼道:「吆!難得妍妍也關心起公司的事情來了。我以為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
尚融聽聽味道不對,忙說:「妍妍,再給我來碗雞湯。」
張妍接過碗狐疑地到廚房去了。尚融敷衍似地對紫惠說:「那錢不會白投的,那個女孩是市公安局祁順東局長的女兒。我們的生意做大了,今後可少不了這些人幫著招呼。你就別想不開了。」
紫惠本想爭辯幾句,可一看男人靠在沙發上依然臉色蒼白就不出聲了。
就在這時,屋子裡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張妍端著碗剛好走過就接聽了。」
融,娛樂城打來的,找你呢。」
紫惠站起身說:「我來接。」
說完,過去拿起話筒就問道:「我是林紫惠,你是哪位。」
聽了一會就拿著電話過來對尚融說:「非要找你呢,神秘兮兮的,不知你們搞些什麼。」
尚融拿起電話聽了好一陣,將電話放在茶几上,點上一支煙瞇著眼睛只管吞雲吐霧。兩個女人對望了一眼,不禁又緊張起來,四隻眼睛只管盯著男人看。尚融抬頭一看,笑道:「你們這兩個小東西就怕天下不亂,高燕和張銘鬧點彆扭,我去調解一下。」
紫惠聽了竟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斜瞟著男人對張妍說:「咱家裡還兼著街道辦事處的職能呢。」
尚融嘿嘿笑道:「穩定是公司發展的大計。我雖然退隱江湖了可也想為你分點憂呢。妍妍,你就開車送我一回。順便考考你的車技。」
紫惠站起身說:「又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就不能明天說嗎?」
趁著張妍回房間換衣服的機會,尚融抱過女人就在她的嘴上一陣狂吻,吻得女人頭都快暈了才放開她。」
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別等我們了。你現在可是我們家的頂樑柱呀!」
尚融看著女人紅潤的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