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號,在牙東灣港口接到韓玉梁的許婷,抱緊他狠狠在背後拍了他好幾巴掌,趁機用他的衣服擦乾了沒控制好的淚珠。
跟滿臉不情願的洛拉簡短交涉之後,一起在荒島上度過了大半個月的四人,都擠進了那輛還算寬敞的汽車。
離開的時候新扈市還銀裝素裹,地熱系統一分鐘都不敢休息。
而他回來的時候,賞櫻的時節都已經過了,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已是夏天的打扮。
這,還只是他感到恍若隔世的原因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在聽他和易霖鈴彼此補充著說完此行的經歷後,許婷不必他問,也知道該報告家裡的境況了。
她很明智地選擇從比較令人高興的事情說起。
他們的新居已經落成,二月底完工,三月初就已經搬遷完畢,事務所的辦公區現在是獨立的建築,和他們的住處通過地下設施連接,綜合安全性能據說可以媲美S·D·G的某些重要辦事處。
葉春櫻在搬家期間抓住了又一次信息優勢帶來的良機,大概是擔心韓玉梁的安危讓她情緒比平時不穩定,很罕見地動用多個渠道進行了一次大賭。
很幸運,她最後在極其危險的底線邊緣及時套現,大賺了一票後心有餘悸,暫時停止了一切金融操作,專心消化如今已經八、九成不再是黑金的巨額財富。
帶著商業學習的目的,葉春櫻早早動身去拜訪上杉集團,在那邊與復出後神采奕奕的上杉美波相處愉快,因為順便還能逃離一些煩心事,她至今仍住在那邊,暫時未歸。
這也是提前一天突然接到通知,來接人的卻只有許婷的原因。
任清玉沒來的原因,是忙於工作。
而忙於工作的原因,是她在等待韓玉梁回來的過程中過於寂寞無聊,回想著易霖鈴平時都靠什麼解悶,就去上網搜索了二次元。
眾所周知,選不對搜索引擎需要付出的代價非常可怕,小到一個廣告點下去電腦喜迎流氓團伙,大到治病走錯門破產還沒命。
具體到任清玉……她跳進了氪金手游的坑。
這是個女性人口數量佔絕對優勢,消費能力更是能把男性群體摁在地上摩擦的世界。
所以男人們捧著手機看脫胎自戰艦、坦克、槍械、賽馬等各種東西的二次元妹子時,女性也擁有著更加海量的二次元帥哥,脫胎自更多種類的原型。
任清玉本著勤儉持家的精神,和自己心頭的喜好,選擇了一款看板哥哥眉目依稀和韓玉梁有幾分相似的「免費」手游……
總而言之,她今天正在為了最新抽卡池子的出貨而努力工作,日程排期已經到了下周,並預支了部分報酬導致不能請假。
「難怪剛才發來的語音跟要哭一樣……」韓玉梁忍俊不禁,好奇道,「那個角色真的很像我麼?」
許婷指了指儀表台上的一個小手辦,「喏,就是他,清玉買的周邊,給每個車裡配了一個。後面那個靠枕也是同遊戲角色,她說臉不像身材像。」
他看了看,扭頭往後打量一眼,皺眉道:「這哪兒像我了?」
易霖鈴端詳片刻,拿出闊別許久的手機現場搜索了一下,把屏幕亮給他,「手辦做工問題,原型角色還是挺像的,回去我也下一個耍耍。」
「哪兒像啊?」韓玉梁瞪圓眼睛,再一次意識到,男女性別之間的巨大差異。
車上除了最後排不發一言的洛拉,竟然都覺得挺像,都打算下載了玩一玩。
他忍不住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們直接玩真人不好麼?」
三個女人對視一眼,一起撲哧笑了出來。
兩個醋勁兒大的沒說話,只有田靜子小聲嘟囔:「可手機我們都有啊……」
其他的好消息大都是些零碎小事,無非是和他有關的女人們這段時間的生活狀態,比如島澤母女出去旅遊玩得很開心,沙羅來找過他詢問新內功的門檻,說比之前的好突破,但還是有些問題需要解決,薛蟬衣現在每週會有四天晚上下班後過來在新居的健身房鍛煉,葛丁兒跟著來了兩周就偷懶不想動了……等等。
等許婷說到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可說,韓玉梁笑著開口道:「好了,你能想到的差不多說完了吧?別拖延了,有什麼壞消息,直接告訴我吧。我又不是傻子。」
許婷沉默了一會兒,擠出一個乾笑,一邊轉動方向盤拐彎一邊說:「也沒什麼壞消息,就是不那麼好的消息而已。嗯……汪梅韻的事務所開業了,就在咱們後面過一個路口的地方,這下以後有人搶生意咯。」
「嗯,還有?」
「還有……咱們事務所前一陣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就是他,讓葉姐煩心得不行,躲在上杉集團那邊都不想回來了。最近都是遠程遙控咱們的業務,感覺好虧啊。」
「什麼客人?什麼委託?」
她略一遲疑,說:「一個男的,叫葉少文,委託咱們幫他尋親。找他在大劫難時期下落不明,應該在華京附近被收養的妹妹。」
韓玉梁皺起眉,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不出所料,許婷停頓片刻,說:「他要找的那個女孩和葉姐一樣的年紀,而且,也叫葉春櫻。」
「巧合吧?」易霖鈴從座椅縫隙中探出頭,蹙眉道。
許婷搖搖頭,「我不清楚。葉姐說不讓我們過問這個委託。等沈幽那邊查出頭緒再說,先放在待辦事項裡了。」
韓玉梁鬆了口氣,道:「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找人難免有找錯的時候。」
許婷抽空斜瞄他一眼,說:「跟黑街變天比起來,這個的確不算大事。」
「黑街變天?」
她點點頭,「汪媚筠回華京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去了,新來的副督察叫傅戎,據說本名是芙蓉花的那個蓉,自己改成了戎裝的戎。她大劫難時期參加過特戰隊,做風硬派得不行,聽汪梅韻說,傅副督察……別笑,那個波霸偵探就是故意這麼稱呼的。傅副督察從以前就特別看不上汪媚筠在新扈市的所作所為,這次得到了接任的機會,新官上任三把火,那燒得叫個旺喲……這麼說吧,這幾個月金義那兒的定額獻金咱們都停了。新扈監獄人滿為患。」
韓玉梁皺眉道:「這地方三社一吧和大幫派經營了那麼久,不是說勢力盤根錯節,很難被動搖麼?」
「正常來說是的,你看汪媚筠在這兒這麼多年,大案子辦了不少,真傷筋動骨的人物,一個也沒抓過。金義就不說了,要不是L-Club害到他女兒頭上,他還是個縮起頭來安安穩穩吃獻金玩情婦的老烏龜。」
「現在不正常了?」
「嗯。不正常了。」許婷皺眉考慮了一會兒,修正說,「或者,以前那樣才是不正常,現在恢復了正常。我聽沈幽說起新扈這邊的歷史,2010年之前,我才八、九歲那個時候,新扈市政務官還是基地出身的李莞桐,能力很強,也壓得住陣。但2010年她以區議員的身份去華京工作,分管新扈的精力不足,等2013年就任華京市副執行長,之後一路高昇……這邊就被繼任者搞得一塌糊塗,本來就不是善茬的大傢伙兒,讓黑街這個名號幾乎走到明面上來。」
「現在有什麼不一樣了?就因為來了個副督察?」
「那當然不可能。特安局在這種案子上辦事其實不如警署那麼方便自如。但,今年改選結束後,李莞桐連任東華行政長官,她的老朋友韓心絡順利當選邦議長,還在七人議會中發展良好,沒了掣肘,李莞桐直接任命了老部下賈君竹空降。那女的看著斯斯文文很秀氣,結果上任沒倆月,金義的左膀右臂都被秘密帶走接受調查了,南城區警署……都已經把署長架空了。」
韓玉梁靠在車窗邊壓下暈車的煩悶,沉吟道:「但從咱們的角度出發,黑街不再黑下去,不算壞事吧?」
許婷笑了笑,「那當然,我反正巴不得那些整天游手好閒的小混混,都被抓進去好好調教成有為青年。可問題是,咱們和雪廊的狀況其實類似,整天幹些灰色的活兒,讓黑的看了嫌咱們白,真正白的來了,又覺得咱們屬於黑。」
他瞇起眼睛,緩緩道:「那個傅副督察,對咱們也出手了?」
「暫時還沒直接行動。但間接的小動作和咱們有關的已經不少。」許婷看了一眼路邊的新扈市標牌,露出了有些無奈的微笑,「比如……你和清玉的市民身份查驗,已經進行一個多月了,一直不給準確結果。陸雪芊現在不能在黑街拋頭露面,一直在跑外地的任務。專業的經濟調查團隊已經來咱們事務所取證過五次,我敢說之前咱們做的那些手腳但凡有一樣不夠嚴密,或者汪媚筠幫咱們周旋得勁頭再差點兒,那咱們已經出現在新聞的通緝名單中了。」
「這麼嚴重?」
她點點頭,「嗯,挺嚴重的。雪廊北美那邊給做的洗錢手續禁不起深入調查,莎莉和伊迪絲都在想辦法找補。要是不順利,咱們秘密賬戶被查到還是小事,這新蓋起來的基地,就要被當作非法所得被沒收咯。」
等了一會兒,看他沒有開口,她又補充說:「而且,現在事務所周圍有不少便衣在盯著,葉姐的警戒程序也提醒大部分外圍數據正在被截流監控。所以很多清道夫的委託不能接,只能一點點交給在外地的陸雪芊去做,我和任姐倆人上個月就沒幹什麼正事兒,都是些調查小三捉姦啊,找貓找狗找癡呆老人的工作。好活兒趕不上,難得有倆,還是給你留的。」
「給我留的?」
「嗯,都是指名要你的。還都是漂亮姑娘的委託。你手機不是已經打開了,自己看看資料吧。葉姐說給你先放一、兩周的假,你休息夠了準備幹活兒,就可以接了。」
事務所新換的後台頁面簡潔清爽了不少,韓玉梁用自己的賬號登入後,就看到了葉春櫻專門留給他的兩個工作。
一個委託人叫金賢雅,是金義的長女,妹妹死後怕父親寂寞辭掉了外地的工作回到新扈,她說父親手中掌握著不少黑幫的秘密,目前傅戎的高壓態勢讓大家很不安,有風聲說大幫派準備殺人滅口,應對危機,她希望有人能保護一下她的家。
金義對事務所的發展至關重要,手裡也有韓玉梁和任清玉的身份關鍵,目前暫時由等待韓玉梁歸來的沙羅幫忙在附近照看,只等他去接班。
另一個委託人叫荊小安,是個小有名氣的自由記者,網名荊珂,每次發佈視頻的時候開場都會用悅耳的嗓音來一段固定台詞:「大家好,我是荊珂,不刺秦王,專為大家刺探熱點事件的真相。」
這次她來到新扈,是為了做一個和傅戎清掃行動有關的系列專題。但她比警方的動作還快,膽子還大,理所當然成了不少幫派的眼中釘。受到多次威脅後,她決定僱傭保鏢幫助她進行計劃。
她的第一選擇就是已經有不小名氣的葉之眼事務所頭牌——韓玉梁。只可惜正主目前不在,她暫時僱傭了汪梅韻做保鏢。但她依舊付了定金,堅持說等韓玉梁一回來就要換成更可靠的保鏢,不然她不敢去最危險的地區活動。
韓玉梁匆匆瀏覽一遍情況,皺眉道:「二選一?」
荒島上和之後乘船遠航的這一個多月,易霖鈴情緒沒有調整好興致不高,洛拉雖然態度有所軟化緩和但還沒到肯撅起屁股給他肏的地步,無所事事的時間裡他除了練功,就是擺弄田靜子。戀愛學園裡被折騰到哪兒都不對勁的性慾,早就朝氣蓬勃地回到了他的淫賊身體上。
而單純依靠色心來選的話,強制去掉「我全都要」的選項,他更喜歡那個女記者。
荊小安不是那種第一眼就驚艷的頂級美女,1995年生人,算一算,也已經踩到了嬌嫩青春的尾巴上。看資料中附帶的照片,並不如金賢雅那個成熟大氣的長相誘人。
但資料裡還附帶了一段她的視頻剪輯。
這姑娘一動起來,整個人的五官神情,就彷彿都活了,尤其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擔得起顧盼神飛四字。
而且,她的神情氣質中藏著一股隱隱的狠勁兒,儘管為了視頻受眾的需要一直很巧妙地掩飾著,但韓玉梁看得出來,這女人能成為小有名氣的自由記者,靠得並不是臉蛋身材。
和五官就透著一股曹族女性逆來順受味道的金賢雅相比,才從戀愛學園那種地方回來的男人,只要足夠自信,都會選擇荊小安。
可問題是,這不是選妃翻牌子,而是和事務所未來直接相關的兩個保鏢委託。
從這個角度講,金賢雅代替父親出面求助,給足了面子,金義的地位至關重要,填滿了裡子,不去給他家當保鏢,真讓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給警署燒變了天,清道夫的工作以後還有沒有,怕是都難說得很。
並且,荊小安這個委託的目的,恐怕也不單純。
葉春櫻已經查出,她之前做過傅戎的跟蹤報道,兩人不僅認識,交情恐怕還非常不錯。在這個事務所正被傅戎的部下圍攻調查的節骨眼,女記者準備深入虎穴親自在黑街採集各種素材,指名委託有清道夫傳言的偵探當保鏢,其背後的用心之明顯,司馬昭怕是都要謙讓三分。
許婷開過一個彎道,駛向他們熟悉的南城區,「甭在那兒糾結了。我們還不瞭解你?倆委託可以都接,就是人家指名要你,你不回來沒辦法開始而已。」
「都接?」
「對啊,都接。」她放慢車速鳴笛,微笑著說,「咱們事務所註冊的時候本來就承接私人定制安保業務,傅副督察說不了什麼。金義喪偶之後一直沒有續絃,小女兒死後,現在就是跟金賢雅相依為命。大女兒一回來,他就給安排了在警署內部的一個小文印門市,父女倆基本上是一起早出晚歸。委託中需要咱們負責的,主要就是她和父親晚上在家中的安全。至於白天在警署,我會在那個文印店喬裝打工,接替沙羅。」
「而荊小安這邊的要求,是在她白天出去走街串巷採訪搜集素材的時候,全程進行保護。如果有晚上的特別行動,會提前至少一天跟咱們打招呼。以咱們目前人手的清閒程度,兩個委託一起接完全沒有問題。」
韓玉梁思索片刻,道:「這委託不是已經由汪梅韻在做了麼?我看咱們還是二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只做金賢雅那個吧。」
「誒?鈴鈴,這一趟出去……他轉性啦?」
易霖鈴搖頭道:「沒有,他好色我也好色,色一對兒湊一塊兒,只會更色。荒島上那段時間我心煩意亂,沒cos的衣服可穿,經期還錯位了,都是靜子在陪他,按說他應該挺憋得慌了。」
「我也不是任何時候都用下半身思考的好麼?」韓玉梁無奈道,「這個荊小安明顯動機不純,我又不是什麼定力好的男人,萬一她為了傅副督察捨身給我來個美人計,然後拿著證據咬死我強姦,現在媚筠不在新扈,事務所要怎麼辦?」
許婷忍著笑說:「你都能想到這一層,就不能不碰她啊?不接她的委託,咱們怎麼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讓這麼一個危險分子活動在視線之外,更不讓人省心好吧?」
「讓小梅幫忙看著她。對咱們當前來說,保護好金義更重要。」
她眉梢一揚,「老韓,人家汪大偵探可是巴巴揣著胸前兩隻大白兔子等你上門呢,你以為你說不接,她就肯白白幫咱們啦?與其讓你欠那只二狐狸精人情,還不如接過來委託讓你自己幹。不然我跟葉姐才是賠了男人又折兵。」
易霖鈴眼珠一轉,道:「這事兒簡單啊,我不是也回來了麼,記者這邊算我一份,給你當助手。你擔心把持不住的場合,讓我來。」
韓玉梁扭頭看著她興奮莫名的小臉,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你要是把持不住呢?」
「我又不是彎的。」她一瞪眼,跟著咕噥道,「再說了,女的和女的又沒什麼關係。我還挺想接觸一下這種比較正統的職業女性呢。」
許婷按了兩下喇叭,笑著問:「你有空嗎?你的粉絲已經把你的愛稱換成魔法少女小鴿子了。」
易霖鈴往椅背上一靠,呵呵一笑,道:「當鴿子很上癮的啊,反正都斷了,再斷久點也沒什麼關係……咕咕咕。」
說著話,田靜子指定的住處到了。她最近吃得很飽,短時間應該沒有什麼生理需要的問題,笑靨如花地表示主宰那邊有動向再來通知,就下車一溜小跑鑽進了酒店。
許婷趁這個機會給洛拉比劃了一下手勢,讓她帶上翻譯機,溝通了幾句。
和之前說定的一樣,洛拉會在事務所這邊暫住,等她朋友來接。至於報警之類的問題,見識過L-Club的能量後,她暫時不打算考慮,只是用期待的目光偷偷瞄了韓玉梁一眼。
看得出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破冰只需要小小一個推力而已,但許婷可沒興趣隨手增加一個嗷嗷待哺的小肉嘴,不如就讓大家心裡的疙瘩都安安分分長著。
韓玉梁也沒說什麼,洛拉的身體他已經徹底享用過,犯不著在女人的事兒上犯松鼠症——堅果囤積多了頂多是開春長成小樹苗,女人多了一不小心可是會長成燃燒彈的。
洛拉戴上翻譯機能聽懂車裡的交流後,另外三人的聊天內容就變成了日常生活為主。
把易霖鈴送回家,斜對面就是他們已經啟用的新居,之前的小別墅,葉春櫻轉讓了產權,許婷正在挑選設計師準備重新裝修,將來作為姐姐的家。
停好車,準備帶著洛拉去獨立出來的客居獨棟時,許婷神秘兮兮地指了指雪廊酒吧旁邊新開的小奶茶店,笑瞇瞇地說:「對了,那兒還有個你的熟人,去打個招呼吧。人家說只要你肯喝,那兒的飲料永遠對你免費。」
「哦?」韓玉梁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有什麼熟人是賣冷飲的,反正新家還是第一次進,沒有什麼歸來的溫馨味道,就先邁開大步,往那個裝潢挺精緻的小門臉走去。
一進門,風鈴傳出清脆悅耳的提示聲。
頗為矮小的吧檯後,一個正在看手機的苗條女孩抬起頭,看了過來,跟著,發出一聲欣喜的嬌呼:「韓、韓先生!你……出差回來了?」
僅僅是一個照面,她頗為柔美的臉上,就激動到垂下了清澈晶瑩的淚滴。
這個時代的許多姑娘喜歡在盛夏亮出腿部或長或短的一截線條,盡情招搖著她們青春的魅力。
但眼前的女孩,站起後,長裙一直拖曳到腳踝下方,都擋住了一部分鞋子。
他知道為什麼。
因為她已經沒有原本的雙腿了。
她是劉佳佳,在地下被他拚死救出,粗糙截肢後生生用內功保住一條命的那個姑娘。
她眸子中倒映的韓玉梁,宛如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