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本章含有部分令人不適的血腥暴力場面描寫,請慎重閱讀或跳過)
將近半個小時後,韓玉梁打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外面的地獄還沒結束,但他有點看不下去了。
他覺得自己在憤怒的時候還算心狠手辣,可如果外面那位專業虐殺選手是大學畢業,那他最多也就是預備班在讀。
他都不知道十六夜血酒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的確捕捉到了那女人出手的動作,但只看到了隱約的影子。
手腳都被砍斷很容易理解,韓玉梁就是不懂,她到底是怎麼在高速移動中手術刀般精確地破壞了那兩個人的聲帶,用不致命傷剝奪了他們慘叫的能力,只留下一段戛然而止的驚呼。
喊不出聲也不能逃的兩個倒霉蛋,就此成為出籠惡獸的祭品,不僅要害都被避開,斷面被燙縮不至於大出血而死,連凌遲般的動作,都恢復成了八分之一慢放的遲緩。
乳頭那麼小的肉都要優雅切成菊花,哪個部位試圖反抗,哪裡就會品嚐到猶如廚藝大師在表演的精細刀工,她甚至還隨身帶了鹽和高純度酒精,那兩個男人每次瞪她一眼,血肉模糊的傷處就會被撒上或灑上一片。
韓玉梁承認,他都想把竹田箴言也交給十六夜血酒。論給予痛楚的能力,他這個只擅長碎卵一擊的男人實在是不夠看。
而且,那女人是真的在感到愉悅。
她笑得非常開心,話都比平常多了,只可惜都是東瀛語,聽不懂在喃喃念叨什麼。
看她的神情,就像是許久沒有買過玩具的小姑娘,剛得到了昂貴的兩個大洋娃娃。
玩這麼大,也不知道S·D·G打算怎麼掩飾成畏罪自殺。
這要被記者拍到屍體,得愧疚成什麼樣才能自裁出比凌遲還誇張的效果啊?
他關上門,看向寬大房間中央的大床上,鼻子上帶著呼吸機的老者。
那是竹田箴言。
這次的打擊,讓他真的病得不輕,看旁邊的監護儀,心電圖的軌跡明顯不夠健康。
但他蒼老的話音,依舊中氣十足。
「(你是和族嗎)。」
「說漢語,老子聽不懂雅蠛蝶之外的東瀛話。」韓玉梁坐下,一腳壓在竹田箴言的腰上。
那張皺巴巴的臉抖了一下,忍耐著痛苦問:「你是特衛組的人,為什麼還敢對我如此不敬?不知道我是你們總長的支持者嗎?」
「抱歉,你搞錯了。這張皮我就是混進來的時候用一下。」他脫下外套,隨手丟到一邊,冷笑道,「我是來替你害死的沒害死的受害者們,討債的。」
「哼,我不記得,欠過誰什麼。會社的債,與我無關。我個人沒有任何債務。」
「器官置換的事,你想說自己根本不知道?」
竹田箴言的手從床邊挪了上來,發現電鈴叫不來護士和兒子之後,他的表情嚴肅了很多,隱約也意識到了什麼,「那不是債,每一個器官,我都給足了報酬,竹田家,不缺錢。」
「給足了錢,就沒有受害者?」
「那是我們買來的商品,為什麼會有受害者。」
「一換整套,連命都沒了,這也叫買賣?」
竹田箴言發出一串低沉嘶啞的笑聲,「只要出夠錢,這世界從來都不缺賣命的人。為了錢,人們本就肯賣掉自己的時間,賣掉自己的生活,賣掉自己的健康,賣掉自己的命。我用一大筆錢買走一個人的整套器官,和分期付款,用殘酷的勞動折磨他到猝死,有什麼分別?死得慢一些,反而不痛苦嗎?」
韓玉梁冷冷道:「這是錯的,那也是錯的,那個錯,不能用來證明這個對。」
「那你為什麼沒去找他們,而找上了我?」竹田箴言繃緊面頰,嘶聲說道,「我的會社在全球養活了上萬名優秀精英,他們將治病救人的藥物研發出來,銷售到世界各地,我只不過用我合法積累的財富,和湊巧得到的技術來購買很多人急需的健康,這有什麼錯?這麼多年,我經手的器官置換手術,從沒有任何家屬表示過抗議,哪裡來的受害者?」
他白多黑少的眼睛陰鬱地盯著韓玉梁,「你看著也不年輕了,難道還相信人命是無價的這種蠢話?我的出價很公道,不要說我最近已經不需要再次購買,我就是需要,按我過往的開價,絕對不會缺拋售的人。」
「你可真會打馬虎眼。說來說去,你所謂的請願,都不是把器官賣掉的死者本人。要麼黑幫,要麼家屬,你給的錢夠多,他們自己又不需要出血,當然沒什麼不樂意。」
竹田箴言冷笑了兩聲,「人和人,不是一樣的。有些人是買家,有些人是賣家,而有些人,就只是貨物而已。有時候賣家自己就是貨物,有時候不是。但這些,買家需要關心嗎?我知道你在憤怒什麼,可人變成貨物,都是有原因的。」
「慾望超出能力,就是最本質的原因。小女孩喜歡買漂亮的衣服和昂貴的皮包,去跟中年男人和老頭援交。年輕人為了能有自己的房子,機器人一樣工作,向著傳自我們東瀛的過勞死頭也不回的衝刺。爛賭鬼,投機客,懶惰的流浪漢,被騙的天真蠢蛋,沒有肉體的吸引力也沒有拚命工作的一技之長,那他們要怎麼還債?不就是,把自己變成商品嗎?」
「這是個一切皆可商品化的世界,熱血,理想,精神……沒有什麼能抵抗慾望的污染,都可以成為財富購買的對象。你滿懷憤怒來殺我,有什麼意義?即使你把我殺掉,把所有像我一樣的人都殺掉,地球在轉動,等十年、二十年過去,新一批的我們,依然會出現在這的大地上。這是私慾的必然,你殺得死我,難道還能殺得死人性的陰暗?」
他按住韓玉梁的腿,顫巍巍抬起身,呵呵笑了幾聲,「年輕人,你能殺多少?」
「我不久前才聽一個老人說過一句挺有意思的台詞。」韓玉梁屈膝一頂,把竹田箴言壓在床上,冷笑道,「那句台詞是這麼說的:『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我們。』你知道這句台詞麼?」
「我聽過,好像是曹族導演的名作電影。既然你不想改變世界,你還冒著被送進監獄的風險,冒充S·D·G成員混進這裡,做什麼?」
「竹田箴言,」韓玉梁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在這個羞辱性的動作後,道,「重點是,不讓世界改變我。你知道麼,因為你的器官置換術,華京出現了一個借此牟利的販賣集團,勾結許多黑幫,用錢和女色污染了一批醫生。之前薛蟬衣問過華京的同事,結果就被惦記上了。這次回來,先是險些遭到綁架,然後又因為請偵探調查的事情差點沒命。最後東窗事發,你們這幫有權有勢的王八蛋,就抓住當年陷害她的污點,想把她也送進監獄去。損人不利己,沒錯吧?」
竹田箴言嘴唇微微顫抖,壓抑著怒氣說:「那種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以為我有空去處理一個多事的女醫生?女人在我這裡,絕大多數都只是玩物,爬不到夠高地位的女人,就像母豬,我吃掉再多,也不會去記名字。」
「我是個很好色的人,也很憐香惜玉。」韓玉梁捏住他的臉,冷笑道,「在世界改掉我這個臭毛病之前,我可以為了我認為的好女人,殺到任何地方去。薛蟬衣在你眼裡只是記不住名字的小角色,但在我眼裡,她是為我做過手術挖過彈頭給我治療過陽痿陪我上過床的好女人,她還熱愛這個世界,熱愛她的工作,熱愛每一名患者。」
他就那麼捏著竹田箴言的臉把人從病床上緩緩舉了起來,「我的確做不到為了每一個像她那樣的好人出手,但我可以為她出手。害她的人裡有你一份,我就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你的遺言實在是說了太多廢話,我懶得再聽了。」
「你……你知道……殺了我,會有什麼後果嗎?」竹田箴言的臉擠成一團,艱難地質問。
「你這問題太蠢了。總是考慮後果的人,會來這兒麼?」韓玉梁笑了笑,跟著面色一寒,雙眸冷若冰霜,並指為劍,點在喉頭一劃,封住他的聲音。
他隨手扯掉那些亂七八糟的管子,撕開竹田箴言身上的病號服,按在病床上找到下腹側方一道手術傷疤,內力運到指尖,一掌戳下,將那乾癟的肚子直接撕開。
「唔唔唔——!」竹田箴言像只老蝦米一樣彈動幾下,但根本掙不開千鈞之力的手掌。
韓玉梁將傷口扯大,在裡面一攥,往外狠狠一拽,怒道:「這腸子是你的,還是換的?看著色兒挺紅,裡面早被你染黑了吧!」
他隔著手套發力,在肚腸中一頓翻攪,「你們這些王八蛋,不管換多好的心腸,都要轉眼變黑!人是貨物?人是豬?那你以為你是什麼?你這些爛臭下水,丟給狗都不吃,還不如豬!」
竹田箴言痛到渾身痙攣,養尊處優的上流人士,哪裡受過這種折磨。
「我親自下手,會讓你死得太快。你不配。」韓玉梁將腸子往他脖子上一套,運功護住他心脈,抓起來往外走去,「我找人幫把手,順便叫你看看,你那兩個人上人的兒子,這會兒有多體面。告訴你們,就你們這樣的,掛路燈上我都嫌擋光!」
當病房門打開,原本還在扭動的竹田箴言,瞬間變得僵直。
韓玉梁自己也小嚇了一跳。
看來考慮到時間問題,十六夜血酒稍微提了提速。
於是,竹田家的兩個兒子,此刻除了臉還算完整之外,都已經變成了奄奄一息的血色抽像畫,僅剩下輪廓還有個人形。心臟倒是還在跳,不過跳得和抽搐沒什麼分別,而且,跳得人人都能看見,看得非常清楚。
做爹的大概也沒這麼直觀地看見過兒子的心,竹田箴言悶嚎一聲,昏了過去。
韓玉梁看向血染洛麗塔的殺神少女,問:「過夠癮了沒?還沒的話,這個老的也讓給你,可以算是我殺的,我沒意見。」
正用手指在滿臉的血漿上畫圈的她緩緩轉頭,露出一絲微笑。
下一秒,血泊飛濺,無數腳印瞬間往返,竹田箴言,已經被十六夜血酒拎到那邊,丟在地上。
韓玉梁看著她熟練地一手下刀,一手用電烙鐵一樣的小裝置止血,轉眼就讓竹田箴言痛醒,無聲地哀嚎。
他忽然意識到,這可能也是韓心絡的安排。即使他到了關鍵時刻因為變故下不了手,竹田家的人,最後也一樣要「畏罪自殺」,「自殺」成人形連刀肉。
那個總是一臉親切微笑的女人,恐怕,比他直覺示警的,還要危險得多啊……
大約一個半小時後,十六夜血酒解除了慢鏡頭模式,在三具屍體的衣服上艱難找出一塊還算乾淨的布料,擦了擦匕首,滿足地吁了口氣。
她並不是在享受切割,而是在品嚐那種作為死神,一點一點將生命蠶食的樂趣。當最後一個目標徹底死亡,她就再也沒有興致,踩著已經變硬不少的血泊,走向早躲去牆角的駕駛員,擺了擺手。
韓玉梁很好奇地打量一下週遭,道:「不管收拾麼?」
那個駕駛員搖搖頭,小聲回答:「有別人負責。咱們只要趕快離開現場就可以。」
「我說,十六夜,你也稍微注意一點,別給幫忙的人增加工作量啊。你瞧你這留下的血腳印子。」
嗖。
眼前的嬌小身影,不見了。
韓玉梁忍不住搖了搖頭,拍拍駕駛員的肩膀,「這傢伙一直都這種臭脾氣麼?」
駕駛員調整了一下頭盔,小聲說:「不,今天長官心情很好。剛才心情更好。不行動的時候長官很少展現能力的,通常在信任的人面前才會。」
讓了一個人頭,就好感度加一了麼?
那她今後要是去黑街,他能抓一堆人渣讓她每天一爽,好感度滿星後看能不能達成一個合法蘿莉雙飛成就。
嗯……不過萬一小鈴兒和這個怪物看不對眼怎麼辦?
一邊做著類似於地鐵上看到一個美女就幻想孩子將來上什麼學校的意淫,韓玉梁一邊往直升機那邊跟去。
溫暖而碩大的乳房,載著他不再需要關心高空的腦袋,一路飛回了S·D·G的基地。
清洗完畢換回自己衣服,韓玉梁跟十六夜血酒交代,請她轉達給韓心絡一聲謝謝。
她低下頭很快把信息發送過去,過一會兒,屏幕亮給他看,上面是回復。
「為民除害,我該謝謝你。」
「你沒告訴她人都是你殺的?」
十六夜血酒精細描繪的眉毛微微上挑,看向他,用目光提醒,別忘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我跟你說的是竹田箴言可以算在我頭上,那倆兒子你也都推給我了?」
她點點頭,眼裡的藍寶石微微一動,「不可以?」
「可以,可以,不要緊,儘管算在我頭上。反正我本來就打算殺的。」
「我知道。」她難得連著說了六個字,跟著就閉上嘴,指向正在開來的一輛軍牌車。
韓玉梁剛想問該怎麼和她保持聯繫,手機的動訊號就收到了好友申請。
頭像是SD娃娃,暱稱是「血Lolita姬」,好認得很。
「咱們就用這個聯繫?你不怕被世通公司截流偷窺麼?那家盜取個人隱私可是出了名的吧?」
十六夜血酒拿出匕首,對著手機比劃了一下。
很好,看來她的加密手段比較別具一格,也不知道那世界最大通訊商的老闆有沒有被通知,這個地球上還有些人監控不得……
S·D·G的車自然不怎麼需要在乎交通規則,進入市區已經深夜,路上也沒太多不安全因素,而許婷選擇的住處,距離這邊又比較近,抵達中古小旅館樓下時,還沒過零點,依然是週六。
這次的司機比較健談一些,一路聊得頗有自來熟的勁頭,透過車窗看到外面住處的樣子,皺眉說:「老哥,就住這兒啊?我知道更好的地方,換換吧。這地方你晚上叫個解悶兒的都沒漂亮姑娘。」
「我女友等著我呢。早開好房了。回吧,再見。」韓玉梁擺擺手,目送車子離去,一股精神上的濃重疲憊感,這才解放出來,瀰漫在全身。
手機信號早已經恢復,他也給家裡報過平安,順便讓葉春櫻注意搜集竹田箴言死亡的後續消息,免得他被S·D·G坑了來不及逃跑。
報告了新的合作關係後,葉春櫻稍微有點擔心,打算等他出發去L-Club的遊戲後,拜訪上杉集團,打聽一下關於韓心絡的事情。
至於十六夜血酒,她用韓玉梁的賬號登陸上去採集完對方社交媒體一切痕跡,扒出高頻詞和主要圖片風格分析報告後,就放棄繼續深入了。
一個是完全沒有調查價值,一個是韓玉梁提醒她這樣做很危險。
在這方面,葉春櫻還算聽話,會主動杜絕一切可能給他添麻煩的任性行為。
哄好了家裡的前醫生,韓玉梁看向手機上的回復,微微一笑,準備去安撫一下樓上等著他的現醫生。
順便,也安撫一下他今晚旁觀血池地獄和來去臉埋奶子積累的亢奮煩躁。
剛走出樓梯間,他就看到了背靠房門,穿著大衣等他的薛蟬衣。
一貫沉靜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眼神略帶幾分傷感,想到她專門去過陳問樞家一趟,倒是並不奇怪。
韓玉梁大步走過去,笑道:「怎麼不在屋裡等著?」
她很直率地回答:「想早點看見你,確認平安無事。」
他張開雙臂,「那,檢查一下?」
她微笑走近,真的從上到下摸了一遍,小聲問:「你去殺人了?」
「嗯,你只會救人,我只會殺人,咱們各自做自己擅長的事,來讓世界變得更好一點,不是很不錯?」
「你殺了誰?」
「竹田箴言,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禍首。」韓玉梁的腦海中閃過了辛七的名字,緩緩道,「或者說,如今能追查到的,需要為這個事情負責的最高之人。」
「很足夠了。不要再為我殺人了。」她低頭抱住他,環著他的腰,「我不喜歡人死,我只喜歡看到人活。」
「好,就到這兒,不殺了。」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背,小聲問,「婷婷睡了?」
「嗯。我給她買了隔音耳塞和眼罩,要了標準間,兩張床。她睡了,我在等你。」她抬起頭,總是挽起的髮絲散在腦後,鬆鬆垂下,看起來,比平時脆弱了很多。
「心情不好?」他看她騰出手劃開門鎖,擁著她一起進去,皺眉問道。
「不好,也好。」她翻開請勿打擾的牌子,關上房門,就站在玄關,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在他唇上用力吸了一下,低聲呢喃,「陳院長自殺了。他本來不必如此的。到最後,他還是……被這世界改變,被這世界殺掉了。我很難過,趙院長也很難過。更讓我們難過的是,在我們之上的人,並沒幾個會真的為陳院長感到難過,他們只會覺得他傻。」
「這是不好的,那麼,好的呢?」他低頭,輕輕蹭了一下她的唇瓣,問。
「我還活著,也得到了自由。人會逐漸衰老,組織、器官、都會不可逆地走向終點。人又會繁衍生息,就像新的細胞會取代舊的,年輕的人,也會取代老的。陳院長死了,但我沒有。趙院長也沒有。千千萬萬個和我們一樣的,正常工作的醫生們,沒有。缺損的會新生,將來,一切都會變好。這,是大的好。」
「哦?」他好奇地問,「還有小的?」
「嗯。」她抬起手,那靈巧而美麗的指尖,略顯笨拙地摸索著他身上服裝的開口,想要幫他脫下,「你回來了,婷婷睡了,我在等你,而你,正需要我。我在想,把這種生命的喜悅稱作小,是不是有些不妥。」
「對,起碼也是中等。」他笑道,主動打開了防彈衣的前扣,迅速脫掉礙事的衣褲。
「我也需要你。」薛蟬衣摟緊他,情緒的悲喜,正急切地想要從生理的歡愉中尋求撫慰,「從未如此需要過。」
韓玉梁被她的積極主動撩撥起熊熊慾火,粗喘著捏開她大衣的扣子,「去床上等我,我得洗一洗,一身血腥味。」
她幫著解開扣子,卻沒有動地方,反而抬起一隻腳,靠著牆勾住了他的腰。
雙臂向後垂,大衣跌落在地上。
而裡面的她,就像是剛剛蛻去了皮,完全赤裸著,一絲不掛。
「第一,我不想等你,我已經等了太久。第二,你不需要洗,我是外科醫生,血腥味不會讓我感到任何不適。第三……」
她垂手握住了他的肉棒,火熱的胴體貼上來,緊挨著他上下磨蹭,像是被引燃了一樣。
而她的口吻,依然保持著知性的平靜,彷彿就為了讓他享受到最後這一句,和內容的反差。
「不必去床上了,就在這兒吧,就在這兒,用雞巴,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