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街專門收高利貸的吸血鬼當然不會是什麼正經八百的金融公司。
正規點的金融公司,包括黑街起家三社之一的永和投資,大本營都會選擇放在新市區。
所以財熱通這種註冊資金乍一看挺嚇唬人、實際地址卻在鬼片場景一樣老破樓裡的玩意,基本上都是高利貸做賬用的幌子公司。
不過比起葉春櫻最近弄出來的、還只有個名字的宇良投資,這家還顯得更正規一些——起碼有辦公室。
「小鈴兒,咱們都是從沒燈的時代來的,你有必要怕成這樣麼?」才走到二樓,韓玉梁就忍不住對緊緊抱著他胳膊不撒的易霖鈴皺眉道。
黑漆漆的樓梯只有走廊裡偶爾滋滋閃一下的老舊燈管算是間接照明,每個轉彎都堆積著亂七八糟的舊傢俱和破爛日用品,的確是個突然蹦出個妖魔鬼怪也不出奇的場景。
易霖鈴當即反駁道:「那咱們的時代還沒恐怖片呢,你要讓我剛來時候闖這種地方,我准不靠著你。」
嘩啦,角落的一張破椅子忽然倒了。
「哼嗯……」易霖鈴猛地抽了一口涼氣,比見了拿槍的對手還緊張,腳下竟然踩出了狼影幻蹤身法,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強行鑽到了他另一側,把他擠到了靠近聲音的那一邊。
「子不語怪力亂神。」
「那說明孔子都嚇得不說話了。」
幸好,目標辦公室就在三樓。
這樓裡可能就這一個辦公室還有人上班,這段樓道的燈是好的,陳設也非常整潔,辦公室門口甚至還擺了兩盆花。不過韓玉梁一看季節不對,才意識到那是塑料做的純擺設。
估計沒把值錢的東西放在辦公室,防盜門用的也是便宜的款式,韓玉梁摸了一圈,輕鬆震開八個鎖舌,裡面的門對他而言更是猶如紙糊,比拿著鑰匙的人進去得都快。
拉上簾子拿出手電,他四下照了一圈,陳設非常簡單,糟糕的是,連台電腦都沒有,八成是不需要,正規流程全部交給手機操作了。
「翻一翻吧,希望有紙質檔案留存。」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韓玉梁心裡清楚,這種做不見光黑買賣的人,可能被當作證據的東西肯定是能不留就不留,專門做個帳本放在辦公室等著給警方收繳的幫派大都在電視劇裡也活不過三集。
拉抽屜開櫃子,見到有字的就抽出來看看,他瞄一眼簾子外面窗口對的是片廢棄工地,乾脆把屋裡的燈都打開,方便迅速篩查。
既然不抱什麼希望,韓玉梁就比較消極怠工,坐在辦公椅上看兩張休息會兒,偶爾發現幾張女大學生抵押的裸照,就對著燈品鑒片刻。
不得不說,肯把自己光屁股照片帶身份編碼一起抵押換錢的,還真大都是丟去洗頭巷也沒店家肯要的水平。
想想就知道,正經花容月貌大美人,幾個會混到需要靠裸照借高利貸的地步。
手頭檢查到的這些人,大都在不久後被轉賣給更高級的組織——只要是健康的活人,就能有渠道變現的那種。
可問題是,出手的渠道五花八門,而且透著一股詭異,讓韓玉梁看著看著就皺起了眉頭,道:「這地方開業沒多久,就收了這麼多欠條,沒討債多少,就唰唰都轉了出去。」
易霖鈴正在埋頭認真工作,「那可能都是些懶鬼,背後有渠道,專做二道販子唄。」
「那出手價也太低了點吧?二十五萬的條子二十七萬賣,五十萬的條子五十五萬賣。」
「不奇怪吧,高利貸不是說爛賬的風險特別高,出手收錢總好過在自己手上爛掉。這叫什麼來著……對,二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你看他們收來的條子價錢不是還打了折的麼,本來都是爛債比較多。」
「那也不對,他們出手的渠道大都不是本地幫派。」
「黑街這邊的買賣不是大都在牙東灣交易麼,不是本地幫派很正常吧?」
韓玉梁搖了搖頭,「他們既然出手了條子,錢已經賺到,那還有什麼必要綁架島澤黛?」
「呃……也許島澤大介欠的錢太多,光賣他一個人不夠?哎呀,你少廢話了,這一大摞條子的複印件你倒是趕緊看啊,翻幾張就掉出來辣眼裸照,本姑娘眼都快瞎了。」
韓玉梁這才抽出下一疊,慢悠悠翻著:「這裡差不多兩百多張,這家公司才成立兩個多月,你說這幫人圖什麼?」
「轉手一張條子就能賺好幾萬,兩百多張都快小一千萬的純利潤了,你還用問圖什麼?你真當黑街的幫派都跟你和你家葉所長一樣好運氣,隨隨便便黑吃黑就能吃來好幾個億?」
「我還是覺得不對勁,這裡還有只賺幾千塊……你看這幾張,已經是賠本打折賠了幾萬賣的。說實話,我感覺,這幫人的心思不在這一行。」
「他們是混幫派,不是給人打工,就算打工,996也都是些摸魚的。」易霖鈴翻了個白眼,「我真不知道你一直在疑神疑鬼什麼。」
韓玉梁抓抓頭,心裡閃過一絲戒備,但又捉不出什麼破綻,只好笑了笑,道:「可能從鬼宅一樣的樓梯走上來,搞得我也心虛了吧。」
「不許提樓梯。」易霖鈴小臉一板,「一會兒我走窗戶,你自己原路返回吧。」
「你寧願跳樓?」
「跳樓對我有什麼難度麼?」
「就不怕地上有頭朝下摔死的紅衣女鬼?」
「韓、小、賊!」易霖鈴掏出一張撲克就衝他飛了過去。電影裡這麼玩牌的很帥,所以她往兜裡揣了好幾盒。
兩人玩鬧一樣對著丟了一會兒飛牌,這才重新再來。
易霖鈴一低頭,喲了一聲,喜道:「找著了!」
韓玉梁眼前一亮,伸手接過那張,果然是島澤大介。
轉手的時候,這張條子已經有欠款七十六萬,三分月利驢打滾,就憑一個賭棍,想還清除非天降神運中大獎。
正常的方式根本不可能還上這樣迅猛增長的高利貸,也難怪賭徒最後往往還會選擇紅著眼睛回到桌上試圖翻本。
當然,最後的結果也大都一致,家破人亡。
懶得細看,反正接手的買家他不查資料不可能認識,他往兜裡一揣,起身道:「好,今晚收工,回家休息了。」
「等等。」易霖鈴搖了搖頭,拿起了下面一張複印件,和幾張照片,皺眉放在了桌上,「還有這個,島澤黛。」
「什麼?」韓玉梁小小吃了一驚,乾脆繞過桌子,到這邊來低頭看。
那張借條上的字很娟秀,看日期,應該是島澤黛為了不讓前夫沒命,或者為了讓前夫肯簽下離婚協議,而借了十萬給島澤大介還利息。
九出十三歸的借法,按說還遠遠不到該還錢的時候。但下面的照片上看,島澤黛已經被賣掉了。
照片是昏迷的少婦各處的特寫和裸體全景,大概是為了證明貨物的品相,性器都用鴨舌器撐開拍了一下裡面。
韓玉梁不自覺多掃了幾眼,以他的經驗判斷,島澤黛不管和前夫還是姘頭,做愛的次數恐怕都不算多,而且後門八成還是雛兒,乳頭和陰唇內的色澤都還十分鮮嫩。
底下還有一張拍攝的體檢報告,隱去了可能暴露醫院的部分,證明了島澤黛身體素質不錯,沒有性病。
用這樣一個三十多歲樣貌標緻的女人賺回十萬塊的難度實在太低了,就是拍無碼黃片上傳暗網供人付費下載,有個一兩部就能開始賺錢。
可看財熱通的出售簽單方,收貨的是個公司而非個人。
這意味著買走島澤黛的,是個有正經公司幌子一體兩面的組織。黑道裡需要這麼搞的行當不多,一般除了放貸,就是洗錢。
或者,正經公司為主,地下搞副業兼職。比如明面上賣定制精品實體性愛娃娃,私下販賣性奴的;明面搞武器維護,私下販賣軍火的;明面在網站唱歌跳舞賺粉絲,私下寫黃色BL同人文畫色情小漫畫的……
「阿嚏!」易霖鈴扭頭瞪著韓玉梁,「我怎麼覺得你在腹誹我。」
「錯覺。」他把東西一收,「撤吧,線索足夠了,這些東西交給專業的去查一查,島澤黛的下落,應該就明瞭了。」
離開的時候,兩人都選擇了跳窗。下去之前,韓玉梁扭頭看了一眼,這簡陋破舊的辦公室,依然給他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可又梳理不出一條明確的線。
真的是鬼屋一樣的場景帶來的心理作用麼?
他皺眉思索了幾秒,搖搖頭,關上窗戶,飛身而下。
剛一落地,耳邊就傳來易霖鈴頗有幾分感慨的聲音:「你不回來,我們一大幫人好幾天一籌莫展,你今天剛到,覺都還沒睡,線索就已經到手了。韓賊,你一下把我們比得好沒用啊。」
「因為我辦事的方式和你們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她原本的戲謔神情收起幾分,扭頭頗認真地問道。
韓玉梁往車那邊走去,笑道:「小鈴兒,江湖上功夫不錯的淫賊,這麼多年出過不少吧?」
「嗯,不少。」
「像我一樣把皇城裡面探索個遍,從寵妃到冷宮,從皇后到宮女,挑模樣喜歡的勾搭了個遍的,有幾個?」
易霖鈴一怔,驚愕道:「你……到京城去給皇帝老兒發綠帽子?」
「差不多吧,一圈下來,也沒幾個真對皇帝很忠心的,他頭上那冕,可以鑲滿翡翠了。」
「可這和你能辦成事兒有什麼關係?」
他看向車裡正在打呵欠的許婷,笑道:「因為我是那種好色起來為了女人,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幹的淫賊。不像你們,瞻前顧後,想得太多。」
「你過往獨來獨往,自然不需要有任何顧忌,現在你身邊,起碼有兩個你不捨得的紅顏知己,你還能這般自在?」
韓玉梁停在車門外,扭頭問道:「知道她倆我最喜歡的是哪一點麼?」
「漂亮。」
「那個不算,陸雪芊不是更美,我可沒動過心。」
「那你說,是什麼?」
「是她們一直在拚命努力,不成為我的顧慮。」
易霖鈴也放開車門把手,抬槓一樣道:「那按一般發展,她倆越是這樣對你,你不就越該多顧慮一下她們麼?」
「所以我化裝了啊。要是沒她們,我直接辦事就好。」
她不禁笑道:「你那剛才說了半天,這不是說了個寂寞。你還是有顧慮嘛。」
「只有她倆而已。」韓玉梁拉開車門,很明智地讓這話傳進裡面,「除了春櫻和婷婷,黑街這些幫派啊,地盤啊,規矩啊,我才懶得搭理。」
許婷趴在方向盤上一扭臉,「直說吧,你又想吃啥了?」
「吃啥也顧不上了,開車回去,順著線索查出地址,等我把人救回來再說。」
「找到線索了?」她馬上起身綁好安全帶發動車子,一踩油門就往事務所沖了回去。
「嗯,買家的帳號和大致名稱有了,這個不是現金交易,追查出來的希望很大。我懷疑島澤黛被奴隸販子接手了,一會兒通過緊急渠道聯絡奈奈,看看她又沒有頭緒。」
「好勒!」許婷精神一振,笑著說,「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宵夜。」
易霖鈴一探頭,「我有份麼?」
不知道是不是還記得之前的玩笑,許婷眼睛微微一瞇,「那就要看你和老韓吃不吃得到一個鍋裡,宵夜總不能讓我做兩樣吧?」
「那,蒜香雞翅,或者蒜香排骨。」
易霖鈴一瞪眼,「你大晚上吃這個?就算練內功不怕胖,你玩親親時候不怕口臭啊?而且這都過零點了,去哪兒買材料?」
「不用買,廚房裡兩個大冰箱一個大冰櫃,凍的全是翅中和精肋排。」許婷把車速飆高,笑著說,「至於親親,記得多刷兩遍牙就是。」
「嘖,你們兩口子一條心,那我只能乖乖跟著吃咯,蹭飯的不能挑三揀四。」易霖鈴果斷認慫,在這個誰都沒空也沒技術下廚的事務所,盡量不得罪專業小廚娘。
她笑瞇瞇受了,「知道我們一條心就好。」
半夜的黑街路燈照耀的交通線基本沒什麼車,至於超速罰單,從知道金義能幫忙消掉後許婷就沒怕過,十幾分鐘,就帶著他倆飆回了事務所。
韓玉梁車還沒停穩就開門下去飛奔進屋。按照葉春櫻那種睡覺多就是吃虧的加班癖,這個時間她很大可能剛剛進浴缸泡澡。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救母女井……啊不是,是救人要緊,要是正洗澡,就洗完再稍微加個班,一起吃點宵夜好了。
要是已經睡下,那就只好委屈島澤黛再忍耐半天。
為了一個未知的可能性打擾葉春櫻本就不是很充裕的睡眠,他實在不忍心。
許婷和易霖鈴在後面慢慢走,快到門口的時候,許婷半開玩笑地說:「鈴鈴你這次真熱心,看來島澤這個室友你是相當滿意啊,不準備給任姐留位置啦?」
「行俠仗義拔刀相助,不看是不是室友。」易霖鈴湊近幾分,小聲道,「不過我幫忙也確實有別的目的,我想讓小賊欠我人情。」
「然後呢?」
「九月底有漫展啊,我那個本子,就你看過的那個,這次要擺攤賣的。我另一個攤位托給清玉和蓮了,她倆當看板娘,肯定一堆宅男乖乖掏錢。所以那邊我不擔心,但我自己這邊,我就想,要是能請動男一的原型人物來當看板,那我的讀者還不買買買?對不對。」
「鈴鈴,你最近刷委託雖然是最不勤快的那個,可也掙了不少吧,幾萬、十幾萬的入賬,行俠仗義還把錢賺了,至於指望這個嗎?」
「這可不是為了賺錢,這是為了得到肯定。我一個作者,一個畫手,用什麼證明自己的實力?不就是肯花錢的讀者麼?而且漫展是什麼地方,是二次元的盛會啊,我兩個馬甲都收到攤位邀請函,說明我寫BL畫小黃本都玩得轉。到時候賣不出去剩下一大堆,我以後還要不要在圈兒裡混了?」
「賣不賣得出去,和看板有什麼關係?再說,我也只聽說過看板娘,還有看板郎呢?」
「當然有關係,你去飯店吃飯,服務員長得像金城武、吳彥祖你難道不會多買點麼?」
許婷誠實地搖搖頭,「不會。我喜歡老韓這種又高又壯的猛男型。」
「那老韓當服務員你不會多買點麼?」
「不會。老韓這種猛男去當服務員我只會想笑。」
易霖鈴無奈道:「婷婷,這樣抬槓沒法聊了。」
「好吧好吧,那你加油。我反正不覺得老韓會為了你幫忙這點人情去漫展賣東西。」
「其實他幫杉杉忙的時候在我攤位賣過,就是效果特別好我才惦記上的。婷婷,我不跟你搶男人,你給我出個主意,怎麼把他忽悠去給我幫兩天忙。」她不自覺拿出了魔法少女的腔調,「拜託嘛。」
「行行行行,行行好,別用那腔調說話,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許婷嘟囔著說,「這事兒吧,兩條路,一個是讓葉姐幫你說話,她是所長,她安排了,老韓肯定去,你出個委託費,讓他當活兒干。」
易霖鈴搖搖頭,「那韓小賊肯定消極怠工。」
「你還想讓他積極主動啊?」許婷一撇嘴,「那你趁著他蘿莉控之魂覺醒,勾引他吧。他這人就為了女色最積極主動,沒看惦記著吃親子套餐,今兒忙了一夜了吧。我覺著他都不打算睡了。」
「那我要勾引他,以後咱們三個還怎麼當好閨蜜啊。」
許婷蹲下把鞋換了,笑瞇瞇地說:「看,你第一反應都是事後該怎麼辦了,老實交待,什麼時候動的心思?」
「沒、沒有。」
「我就知道他那麼慇勤傳功療傷不會沒有半點效果。」她順手把韓玉梁隨腳一甩的鞋收起來,拎出一雙拖鞋放到易霖鈴面前,「反正老韓是什麼人,你比我還清楚,我也不用警告你啥,葉姐不管,輪不到我說話。」
「我,易霖鈴,名門之後,正道女俠,你、你你你……你說我看上他這麼個淫賊了?」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許婷站起來拍拍手,「走,給你卸妝吧,這麼厚一層,傷皮膚。」
易霖鈴話鋒一轉,忽然道:「那我要是承認了,你就一點意見都沒有?」
許婷指了指地下室的樓梯口,「你說葉姐睡了沒。」
「你覺得我傻麼?」易霖鈴蹙眉道,「小賊出去辦事沒回來,她哪兒可能放心上床。」
「那你說葉姐和我誰好看?」
她一愣,考慮了一下,道:「春櫻臉蛋更符合我們那邊的審美,不過你身材好。」
「那就算打平。」許婷算帳一樣一本正經地說,「你想想啊,論相貌,我倆不相上下,論先來後到,葉姐領先一大截,論廚藝,我領先一大截,論愛老韓的程度,我自吹自擂到頂,也就是和她不分勝負。盤算來盤算去,總的來說,我還略遜她一籌。」
易霖鈴聽得滿臉迷茫,「所以呢?」
「所以偶爾吃個醋調劑一下情趣,表示表示我在乎他,把握好分寸,就可以了。我真要撒潑打滾,那不是把這個臭淫賊往葉姐那兒推嗎?」許婷指著自己鼻子,很認真地說,「你知道當初我一個猶豫落下的,費了多大勁兒才追回來?這麼對我胃口的男人,我才不再犯傻呢。」
看著有點目瞪口呆的易霖鈴,許婷抬起手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所以啊,你們都愛怎麼勾引他就怎麼勾引他,勾引的時候咱們是競爭對手,不勾引的時候咱們繼續做好閨蜜,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明白啦?」
雖然易霖鈴很想說不明白,但這個話題深入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她只好選擇閉嘴,跟著許婷往地下室走去。
葉春櫻果然還沒休息,而且已經手腳麻利地調查出了兩條線索中的一個。
島澤大介的器官,應該是被以華京東郊為據點的一個專營組織經手出售了,那幫人明面上經營著一個醫療器械公司,和華京幾家大醫院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所以,他們不會缺幫忙動手的大夫。
「幸好是死了的那個。」韓玉梁鬆了口氣,「華京那地方我還真不喜歡。」
「怎麼了,那兒經濟發達美女多,你還不喜歡?」許婷過去坐下,張望著葉春櫻跟奈奈之間的文字通訊。
「人太多,比皇城都多,我看了眼暈。」
葉春櫻輕輕歎了口氣,「可惜,要救人,還真得去華京。」
她轉了一下屏幕,亮出上面被圈出了具體地址的衛星地圖,「島澤黛被綁架轉賣的去向,根據奈奈所說,是他們的同行。規模小不少,但在華京周邊地區,勢力很大。」
她停頓一下,咬了咬牙,握住了韓玉梁的手,「據說這幫人當年……就是背靠聖心扶助院發家的。」
「放心。」韓玉梁探頭親了她前額一下,「同行是冤家,我為了SextDoll的業務,也不會放過他們。我收拾一下必備物品就出發。」
許婷瞄了易霖鈴一眼,帶著一絲複雜的笑意起身,「好歹吃個宵夜,商量商量行動計劃吧。」
易霖鈴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存稿箱,發了條留言在Echat上給島澤蓮,然後抬頭肅容道:「這地方離我之前的學校挺近,我跟著一起去吧。」
許婷輕笑了一聲,在門口回過頭,問:「鈴鈴,那你宵夜想吃什麼,我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