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樓 第三章 夜空的小星星

  (一)

  從小星和冰兒的對話裡白若蘭知道他們這一路前去要見的是小星的娘,但她沒想到小星的母親會住在這樣一個地方。

  青翠欲滴的一片竹林之中,一方碧藍的湖水彷彿嵌在大地上的寶石一般反射著炫目的光彩,湖畔栽種的儘是各種知名的不知名的花朵,五彩繽紛爭奇鬥艷,萬花叢中是一間看起來無比樸素的木屋,竹籬隔開的院落裡,可見有那麼些許薄田栽種著一些農家蔬菜。如果能結廬隱居在這樣的地方,怕是多少人也不願再沾染塵世的烏煙瘴氣了……

  冰兒一邊帶路繞過湖畔的花叢,一邊道:「少爺,夫人千辛萬苦才在江南尋到這麼一處所在,你可千萬莫要讓旁人知道了才好。」

  小星笑著看了看白若蘭,道:「我自然不會說的。就算是師父問起,我耍賴便是。」

  白若蘭看小星望著自己,哼了一聲道:「嘴在我身上,你若不願我向別人提起,趁早毒啞了我。」

  小星笑笑也不答話,遠遠的木屋中卻傳來一個清雅的女聲,「我看他可不捨得。」

  聲音婉轉悠揚,略顯低沉卻帶著說不出的魅力,僅憑這聲音怕是就足以迷倒不少男人,若是佐上一張美麗的臉,定是一個絕代佳人。

  小星提高聲音道:「娘,孩兒來看你了。」

  那清雅女聲低低的啐了一口,道:「要不是我派冰兒找你,你才不會來看我這個老太婆。」

  「怎麼會,瞧您說的好像孩兒多麼不孝一樣。」小星一邊說一邊隨著冰兒走進了木屋,被掛在他臂彎的白若蘭也只有跟著進去。

  木屋中遠比屋外簡陋許多,除了必需的幾件傢俱,幾乎空無一物,只有幾盆小花點綴在屋內各處。

  屋內上首的椅子上,端坐著一個女子,白若蘭一眼瞧過去,竟看得整個人都呆住了。

  白若蘭雖然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女,但女人的自負之心還是有的,若是能讓一個頗為自傲的女人在相貌上徹底的折服,差距就肯定不是一點半點的了。那女子的臉前尚且隔著一層薄紗,但僅僅是這依稀可辨的面容,和週身散發出的風韻,就已經讓白若蘭自慚形穢到不能自已,恨不得找個角落遠遠的躲去,不要再這麼站在她的對面。

  「是啊,你好孝順。」那美麗不可方物的夫人笑道:「孝順的把我這老太婆丟在家裡幾個月都不回來看我一次。」

  「娘……」小星撒嬌一樣拉著白若蘭坐過去了,直接摟住了她的肩膀,軟語道:「你也知道師父那麼嚴,我哪敢偷跑出來看你。」

  「呸!」那夫人很優雅的呸了一聲,語氣裡帶著寵溺和無奈,「你有時間偷偷出來看你的燕兒,就沒時間問候我一下麼。」

  小星搔了搔頭,陪笑道:「那些時候都是晚上,不敢打擾娘親您休息嘛。」

  「哼。」那夫人嬌哼一聲,瞥了白若蘭一眼,笑問:「怎麼,帶了個大姑娘家來看娘,也不介紹一下麼。」

  小星怔了一下,然後恭恭敬敬的拉著白若蘭站起來站在她面前,白若蘭雖然不情願,卻掙不脫他的手,也只好陪著站著,好像見婆婆的新婦一樣,讓她一陣尷尬,小星道:「娘,這就是白若蘭,暮劍閣的三小姐。」

  「這就是那個白若蘭?」那夫人突然問了這樣一句。

  小星也沒頭沒腦的點頭答道:「不錯,就是這個白若蘭。」

  那夫人竟輕輕歎了口氣,隔著薄紗那秋潭一樣深邃的雙眸牢牢的鎖住了白若蘭,看得她渾身不自在了起來,那夫人低聲也不知是自語還是說給別人聽,道:「傻孩子……有些事情不要那麼執著的好。」

  小星大大咧咧的笑了笑,也不管旁邊的白若蘭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母子在說什麼,道:「不管怎樣,這次老天保佑,孩兒也算得償所願。雖然方法有些不對頭,但至少蘭兒現在在我身邊了。」

  白若蘭隱隱覺得事情似乎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但確實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和這個叫小星的人有過瓜葛,拚命地在腦海裡搜尋的結果就是思考的出神,都沒有注意到小星的母親在叫她的名字,還是冰兒在背後捅了捅她,她才回過神來。

  「白姑娘。」小星的娘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柔聲道,「我家小星不太懂事,唐突到姑娘的地方,還請海涵了。」

  白若蘭怔怔的聽著,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甚至忘了自己是被挾持還要逃跑的,訥訥的回答道:「沒……沒事的,不敢勞煩夫人掛心……」

  「不用說得這麼見外。」面紗後的嬌顏淡淡一笑,看著白若蘭的眼神變得柔和又帶著一些審視,「不嫌棄的話,沒事的時候能多來陪我這老太婆拉拉家常,一起種種花,我就很感激了。」

  白若蘭看著她眼中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寂寞,心中一陣激動幾乎衝口而出就要答應,但旋即想起自己的處境,躊躇道:「我……我……」但要直接拒絕,竟然心下不忍,只好道,「我如果能得脫窘境,將來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來這裡陪您……只要……只要您不恨我……」口中說道,心裡卻是一陣難受,自己將來要殺這小星報仇,卻讓人家的娘如何不恨自己呢……

  「傻孩子。」那夫人突然伸手撫著她的臉,柔聲道,「我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恨你呢。」

  小星嘻嘻笑著湊到母親另一邊坐下,道:「娘,你也不要說得這麼滿……蘭兒現在心裡恨我恨得要死,我都快愁死了。」

  那夫人笑道:「你呀,和你那死老頭子師父一樣,說謊都不敬業,你看看你笑的和新郎官一樣,鬼才相信你在發愁。」

  「我真的發愁啊。」小星故意把臉擠在了一起,作出皺巴巴的愁眉苦臉的表情,「娘你不知道,我已經……已經做了蘭兒的新郎官了,不過是沒拜過天地的那種。」

  那夫人啊了一聲,轉頭問白若蘭:「蘭兒,是真的麼?」

  白若蘭自幼喪母,加上近日連受驚嚇和委屈,這柔聲細語的一問,竟讓她忍不住掉下淚來,一頭靠在那夫人肩頭,氣苦道:「那惡……小星他……他一見面便……便……」後面得話,卻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說出來了。

  「你這小混賬。」那夫人微皺柳眉,一邊拍著白若蘭起伏的肩膀,一邊輕斥道,「從你那死了的爹身上別的沒繼承到,霸王硬上弓的本事到是學了個十足十麼?」

  說完好像想起當年的舊事一樣,玉頰微微一紅。

  小星剛想說什麼,卻發現了什麼一樣神色一變,起身道:「冰兒燕兒,有客人,出門迎客!」

  「是!」兩女同時答道,刷的一聲抽出長劍,出門去了。

  那夫人皺眉道:「能跟到這裡,想必也有幾分本事。就是不知道是哪路英雄還有興趣找我這個老太婆了……」

  外面隱約傳來斥罵聲,一個聲音高聲叫道:「裡面的人速速把白若蘭給交出來!不然老子一把火燒光這裡的殘花敗柳!」

  白若蘭一驚抬頭,臉上淚痕猶在,一副惹人生憐的樣子,夫人拍拍她的肩,柔聲道:「沒事的,沒有人能動你一根汗毛。相信我。」

  但知道連別離刀柳長歌都在追殺自己的人之列,燕兒和冰兒縱然武功比自己高出很多,但是聽聲音這次外面跟來的肯定有不少人,兵器相交的聲音又那麼激烈,顯然功力不在燕兒她們之下,這夫人嬌怯怯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一樣,小星更不能指望,白若蘭自然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終究她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女,縱然有些嘴硬,但死亡的恐懼籠罩過一次之後再次來臨又怎能不怕。

  那夫人察覺到她的不安,歎道:「老太婆的清靜日子,為什麼總是有人喜歡來打擾呢……」說完竟然就那麼空著手走出門外,留下白若蘭驚愕的看著她的背影。小星看著母親走出去的身影,眼裡閃過的卻是一絲不安,和些許的同情。

  屋外,冰兒和燕兒脊背相抵,兩柄長劍毒蛇一樣盡往逼近的人的要害招呼。

  來人足有八個之多,四人圍成四角將兩女圍在中間,另外四人手持兵器蓄勢待發,等待出手時機。若不是兩女劍法詭異狠辣,怕是另外這四人早已經找到出手的機會。

  白若蘭和小星跟出門來的時候,小星的母親已經踏進了院內,步伐輕柔,身姿優美,猶如在參加一場名流的宴會而不是生死的搏殺一般。

  沒有參與圍攻的四人看到站在屋門口處靠在小星身邊的白若蘭,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撲向那夫人,兩人直接高高躍起,想要越過那夫人的頭頂,直取白若蘭,口中叫道:「如意樓奉命辦事!只取白若蘭性命,無關人等速速退下!」

  那夫人臉色一變,雙手一分向上一拂,也沒看到有什麼東西飛出去,但想要越過她頭頂的兩人卻突然雙雙發出一聲慘叫,向後倒翻回去,縱起時候,身法輕靈,翻回時卻雙雙滾倒在地,一邊痛呼一邊翻滾起來。逼近夫人的兩人,神色大變,驚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敢插手如意樓的事情!」

  痛呼的人勉強支撐著叫道:「哎呦……你們小心……那婆娘……用的是搜魂針……」

  另兩人驚恐的後退了一步,顫聲道:「不……不可能!唐月依死後……連唐門內搜魂針都已經失傳了!」

  「肯定是搜魂針……」另一個中招的也痛呼道:「除了搜魂針……我們兄弟兩個決不會如此不濟……連看都看不到……就已經中招了。」

  那兩人明顯臉上帶上了焦急之色,如果對方用的真是唐門四寶中的搜魂針,事情就麻煩了。

  不想那夫人展顏一笑,緩緩道:「我已經死了十幾年了,難為江湖上還有人記得我呢。」

  「修……修羅仙子……你……你是修羅仙子?」

  「不錯。」那夫人笑顏如花暈生雙頰,猶如仙女下凡一般的動人,嬌笑道,「我就是唐月依。」

  (二)

  聽到難以置信的話,圍攻兩女的四人也連忙撤回到同伴身邊,緊張的看著那夫人。

  來的八人武功都不能說不高,至少每兩個人對付燕兒都是有很大勝算的,看年紀也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按道理也是老江湖了,但聽到唐月依的名字,他們竟有人已經顫抖了起來。

  嚴格說來唐月依在江湖出現的時間並不長,不過堪堪不足兩年。但修羅仙子的名號,卻在當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身為唐門百年不遇的奇材,唐月依一人便修得了唐門四寶中的搜魂針和修羅掌,在短短一年間就把唐門的地位聲望提升到巔峰。

  當時恰逢狼魂殘黨忍辱負重二十年後的第一次反撲,唐月依帶領唐門精英在蜀中與「銀狼」南宮熙周旋數月,期間三次單挑未曾敗北,成為當時年輕一輩人心目中公認的偶像人物。

  但在那年年終,天愁峰頂與南宮熙的最後一戰,兩人雙雙跌落深淵,自此再無蹤跡。

  看這八人年紀,當時都已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搜魂針和修羅掌在身的修羅仙子唐月依是怎樣的人物。

  一人心下已然露怯,顫聲問道:「唐……唐夫人,你是定要插手如意樓的任務麼?」

  唐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們要殺我未來的兒媳,你說我該不該插手呢?」

  突然六人背後中針的二人長聲慘呼,一雙手在自己身上撓來撓去,竟然撓得渾身鮮血淋漓,還不停的在叫:「癢,癢死我了!」

  六人神色一變,為首一人道:「既然修羅仙子硬要替暮劍閣出頭,這筆賬我們如意樓就暫且記下,還請唐夫人高抬貴手賜予解藥,免得我等的污血弄髒了尊駕的寶地。」雖然語氣不卑不亢,但示弱之意已經非常明顯。

  唐夫人扔過去一個瓷瓶,笑道:「往傷口抹一些。你們也服一些,不然聞了我的百花瘴,你們可離不開這裡。」

  那些人連忙把瓷瓶內的粉末吃下,剩下的抹在兩人傷口上。雖然恨恨地看著她身後的白若蘭,卻也不敢再上。那六人正要攙起中針的兩人離開,突然都渾身巨震,一人回過頭來,死死盯著唐夫人,野獸一樣低吼:「你……你好毒……的手段……」

  唐夫人悠然道:「我已經是個老太婆了,老太婆都是比較小心眼的。但我又比較懶,只好用簡單的法子。你倒不必擔心弄髒我這裡,花下埋著死人,花會開得更艷。」

  那人還想說什麼,但和其它人一樣,一張臉已經變得青黑,口鼻之中也開始不斷流出鮮血,軟軟的倒下,僅剩下四肢還在不斷地抽搐。

  「這麼多年,我也心軟了好多。」唐夫人回身向屋內走去,歎道,「不然這種想要殺人嫁禍的惡徒,本該受搜魂針三天三夜煎熬才對。冰兒燕兒,拿這些肥料去埋在誅仙草下面。」

  「是。」

  小星低低的咕噥道:「倒是留個活口啊……」

  唐夫人輕笑道:「打從出師我就沒學會如何留活口。他們既然知道了修羅仙子,就該知道唐月依從來不是吃齋念佛的。」

  說完她溫柔的扶著白若蘭的胳臂向屋內走去,淺笑低語:「怎麼樣,我說他們傷不了你一根汗毛吧。」

  白若蘭猶自震撼在唐月依的手段和她那句「我未來的兒媳」中,愣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小星隨在她身邊,頗為頭痛的摸了摸後腦,覺得娘說的也未免太早了。該讓白若蘭知道的事情,自己都還沒有來得及講呢。

  「夫……夫人您真的是那個唐月依?」暮劍閣與唐門一向交好,兩家常有往來,唐門中的幾位元老也曾經提到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和她背後的那段傳奇,暮劍閣弟子大概也僅比唐門弟子知道得少了,白若蘭自然不敢相信似的想要問個明白,一時也忘了問唐夫人為何說那些人殺人嫁禍。

  唐夫人神色有些黯然,淡淡的道:「不……那個唐月依已經死了,我只是一個寂寞的老太婆而已。」隨即看著她微笑道,「所以,將來有時間,要多和小星來陪陪我哦。」

  白若蘭有些尷尬的笑笑,背後小星卻勾住她的粉頸代答道:「娘,蘭兒這麼喜歡您,我看她不管嫁不嫁我,都會來陪您的,孩兒要是沒本事替您討來這個媳婦,您就收了他做女兒好了。」

  「呵呵……」唐夫人在小星頭上輕拍了一掌,笑道,「你這渾小子已經壞了人家清白,莫不是要我替你收這個爛攤子麼。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決。」對白若蘭道:「蘭兒不要怕這小子,他敢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打他的屁股。」

  白若蘭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母子的對話儼然唐夫人已經把自己當作兒媳婦一樣,可自己連這奪取自己貞操的小子的姓氏都還不知道。

  唐夫人看白若蘭面上浮現為難之色,柔聲道:「你若不願意,也沒有人可以勉強你,不用管這小子,你該做什麼就去吧。」

  白若蘭心下一喜,雖然也有一些失落,但還是道:「真的麼?我……我中的毒……解藥還在他手上,他可以解毒後放我走麼?」

  唐夫人正要點頭,小星突然拉住她,向一邊走出幾步,附耳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唐夫人面色變了變,有些遺憾道:「蘭兒,看來還要委屈你跟著這傻小子一段時間了……」

  「夫人您……」

  唐夫人揮手打斷,肅容道:「此事關係重大,雖然對你不住,但也無別的法子可施。你就看在暮劍閣數十年來的基業份上,和這傻小子待一陣子吧。」

  暮劍閣?白若蘭心下一顫,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卻讓她不敢不信事情的嚴重性,只好道:「那……至少……至少解去我身上的九幽散吧?」

  「不行。」小星笑嘻嘻的回答,「有些事我不能和你說清楚,解了你的毒之後,有了武功你反而更危險,不如這樣我也方便看住你。」

  「你……那……那你要是……要是……」白若蘭急紅了臉,指著小星,卻不好意思當著唐夫人的面明說。

  唐夫人瞭然的一笑道:「蘭兒,你儘管放心,要是這小子你說不行之後還是硬要對你做什麼,我和他師父就替你閹了他。」

  白若蘭聞言臉上飛起兩朵紅雲,低頭不再說什麼了。小星也放下心的樣子纏著母親喊起餓來。唐夫人被纏得無奈一笑,道:「明知我不願沾油煙氣,偏生你這孩子就是要纏著我做菜。」

  小星嘻嘻一笑,道:「沒辦法,吃遍江南的飯莊酒樓,都沒有一個廚子及得上娘的手藝。怎麼辦哪?」

  唐夫人笑著站起向廚房走去,道:「那你陪蘭兒在這裡休息,我去弄幾樣家常小菜好了。」

  白若蘭不自在的看了小星一眼,連忙跟著進了廚房,道:「我……我來幫您吧……」

  雖然自小到大沒進過廚房,但白若蘭幫些小忙還是做得到的。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那風姿綽約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夫人在廚房中甚至有些笨拙的忙碌著,這些事情想必小星不在的時候一定是別人來做得吧。沒有怎麼體會過母愛的白若蘭不禁有些癡了。

  她一邊盡可能的幫手,一邊故作不經意的問:「小星他……姓什麼呢?」

  唐夫人一邊切著案板上的蔬菜,一邊笑道:「那傻小子沒告訴你名字麼?」

  「他只說他師父叫他小星……說我也可以叫他小星……」白若蘭囁嚅道,連名字都沒問清就一起走了這麼多天,讓她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就算將來報仇,也要知道這小星的全名才好,不然見人便問,你知道小星在哪兒麼?怕是有人會指著天告訴她,晚上,晚上滿天都是小星星。

  唐夫人輕輕歎了口氣,好像想起了什麼久遠的回憶一樣,沉思了一會兒,才道:「他姓南宮,叫南宮星。」

  (三)

  烈日曬在乾涸的土地上,龜裂的田地上稀疏的可以看見干死的禾苗橫七豎八的倒伏在地,遠遠的一抹樹蔭下,幾個勁裝男子守著一個粥桶,桶前是面黃肌瘦的人群排起的長龍。一個清秀的小女孩在大人身邊站著,看著面前的慘狀,臉上儘是不忍。

  小女孩看了一會兒,有些無聊,便四處張望起來,卻看到遠遠的一棵枯樹下面,一個瘦小的小男孩正蹲在那裡,渴望地看著這邊的粥桶,卻不知是因為膽怯還是什麼並不過來。

  她咬了咬下唇,向身邊的伯伯索了碗粥,搖搖晃晃的端著,走到那小男孩身邊,把粥向他眼前一遞,道:「餓麼?喝點粥吧。」

  小男孩卻瑟縮了一下,道:「我……我不敢的……」說著向另一邊看去,幾個面黃肌瘦的人正盯著這邊他面前的粥,眼裡露出凶狠的光,好像隨時會上來把這粥搶去一樣。

  小女孩掃了那邊那些災民一眼,這些日子飢餓的人群搶奪分給弱者的食物充飢的事情也見了很多,自然也知道這孩子在怕什麼,不拿這粥,也許還能安穩的坐在樹下,拿了,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

  小女孩看著小男孩望著粥碗的渴望的眼,忿忿道:「你儘管喝下去,我就在你旁邊陪你,誰敢來搶,本小姐一劍把他劈了。」

  小男孩眨著眼睛看著她,猶豫著把粥碗接過來,然後終於忍不住大口的喝起來。

  在一旁的小女孩蹲到他身邊,問道:「你的家人呢?只有你自己在這邊?」

  小男孩嚥下嘴裡的粥,咧了咧嘴,道:「我娘要送我去練武,可是我覺得好辛苦,就偷偷溜出來了,結果傻乎乎的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也說不清楚我家的位置,就只好跟著這些流民走了,運氣好的時候能混到點殘羹剩飯,不好的時候就只好像今天這樣餓肚子了……」他伸舌頭舔了舔碗,不解道:「看你們家也是學武功的人……武功到底有什麼用呢?」

  小女孩並不完全明白他的話,但仍然答道:「至少,像現在你要是有武功,手上的粥就不會擔心被別人搶去。」

  「可是,武功比我高的人來搶呢?」

  「那……」小女孩撓了撓頭,對於還算幼小的她這個問題不是很好回答,她想了想道,「那我保護你好了,我一定能學到很厲害的武功的。到時候我不僅不需要哥哥保護我,還能保護你,到時候一定沒人敢搶你的粥!」

  「真的麼?」小男孩開心地笑起來,道,「你叫什麼名字?將來我有危險,就找你保護我好了。」

  小女孩察覺到他開玩笑一樣的語氣,很不高興的站起來,道:「我姓白,叫白若蘭,你一定要記住這個名字。」

  「好好好……」小男孩笑得更開心了,「我一定記住這一碗粥的恩情的。」

  「那你打算怎麼還?」

  「以身相許怎麼樣?」

  「呸,誰要你這又瘦又干的豆芽菜。」小女孩神氣的看著遠方,「連我哥哥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小男孩張開嘴好像在說什麼,但是小女孩卻突然覺得地動山搖,渾身又痛又熱,好像地面裂開了一個大縫,猛地把她吞進去一樣……

  「啊!」白若蘭尖叫了一聲,從床榻上坐起,額上佈滿冷汗。噩夢麼……卻又不像,大概是今天的風寒的緣故吧。

  在唐夫人那裡吃過飯後南宮星就帶著她去了附近的小鎮,足足在鎮子裡逛了一下午,冰兒象從沒出過門的小姑娘一樣越逛越起勁,最後還是小星發現白若蘭身子發熱才找了一家客棧落腳。這幾日休息不好加上驚嚇,讓她染了一些風寒,失了武功後又無法抵禦,晚飯時便發起熱來。

  最後昏昏沉沉的好像是被小星抱進了客房,服了藥以後像往常一樣被他摟著休息,不過大概是因為病的緣故,她記得自己忍不住地縮進了他的懷裡,想要吸取多一點的溫暖一樣。

  但……但是,小星呢?她突然發現身邊並沒有熟悉的身影纏在自己身上,身畔的床單雖然皺皺的,但已經沒有絲毫體溫。

  白若蘭僵直了身子,一雙美麗的大眼有些驚恐的環顧著黑暗的客房,沒有其他人,只有她自己……也許,有追殺她的人……

  「小……小星!」她緊張得喚著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從哪個地方出現,笑嘻嘻的看著她,用那她十分討厭但現在卻非常想聽到的聲音喊她的名字。

  但是沒有回答。身上的風寒吃了藥發了汗應該是好了,但她卻仍然覺得渾身冰冷,直到屋門外傳來腳步聲和她熟悉的聲音。

  「燕兒,藥熬好了麼?」

  接著冰兒的聲音帶著幾絲抱怨和倦意在門外響起:「少爺,大夫說了,那一副藥下去保管一晚就藥到病除的,您這大半夜的熬了藥,白姐姐也要起來吃才行啊……」

  「公子,小心燙手。」燕兒的聲音儘管很低,但是在寂靜的夜裡還是清晰可辨。

  「燙些好,要是蘭兒一時半刻不醒轉,也不至於涼了……那種小鎮子的大夫萬一醫的不准,誰來負責?蘭兒剛才一直翻來覆去的,嚇了我一跳,要不是我不會熬藥,也不至於弄醒你們,好了好了,你們睡去吧。」

  「燕兒替公子照顧白小姐可好?」

  「不用不用。你和冰兒速度去睡覺。明天你們還有任務,今晚好好休息。」

  「少爺……那我們睡去了,您可別再風風火火的把我們揪起來了,我們去敲開藥鋪的門的時候不知道多尷尬……那有人為了風寒半夜找大夫的……」

  「好了好了,冰兒姑奶奶,你們趕緊休息去吧。」

  白若蘭呆呆的聽著,然後聽到門響,才連忙扯過被子做出還在睡的樣子。

  小星躡手躡腳走進來,把碗輕輕放在桌上,然後繞過屏風坐在床邊,伸手摸向白若蘭的額頭。

  白若蘭晃了晃頭,順勢做出了被驚醒的樣子,生硬的問:「你……你要幹什麼?」

  但比起平日裡的斥責,卻不自覺地軟化了許多。

  「沒幹什麼。」小星笑嘻嘻的看著她,把藥碗端過來道,「只不過晚上做夢夢見你明天還會風寒,就弄了些藥給你吃。」

  「死不正經……夢裡的怎麼做得准。」白若蘭嘴上說道,但還是坐起身子靠在床頭,伸手去接他手上的碗。

  「你是病人,坐著就好。」小星一邊說,一邊舀了一勺藥汁,細細的吹了起來。

  白若蘭怔怔的看著小星,月光下隱約可見他額上還有薄汗,雖然還是那不正經的笑臉,但嘬唇吹向藥汁的時候卻無比認真。鼻頭有些酸酸的,眼眶也莫名的有些發熱,這是強佔了她身子的人啊,自己應該恨他的……

  「來,試試看。」小星覺得唇畔已經沒什麼熱氣,才把藥匙遞到了她嘴邊,順手把一方素帕墊到了她胸前。

  自從兩人同床而臥以來,白若蘭就一直衣不解帶,自然要用東西防備落下的藥汁沾染了身上的衣物。

  「嗯。」她順從的喝下去,勺裡的藥汁被吹得過涼了,但喝下去後卻給她單薄的身子帶來一陣暖意。

  沒有再多說什麼話,靜靜的月光下,只有小星的吹氣聲不斷響起。

  喝完了藥,小星順手抹去她唇上的藥汁,粗糙的拇指滑過她的櫻唇,竟讓她臉上一陣發燒,連忙轉過臉挪回到床裡側,背身躺下。

  放好碗的小星回到床上躺下,仍像平日那樣從背後輕柔得摟住了她,把她瘦弱的背脊擁在寬闊溫暖的懷抱裡。一貫的僵硬和抗拒這次卻毫無影蹤,白若蘭只覺得胸中暖洋洋的,身後那男性的身軀想必已經被自己習慣,仍然虛弱的身體在他懷中自動調整了一個舒適的角度,然後便感覺到沒來由的安心,好像剛才的驚醒僅僅是因為小星不在似的。

  沒有察覺到抗拒的小星在月光下笑彎了唇角,擁著白若蘭綿軟的嬌軀,在少女特有的幽香中滿足的合上了眼睛。

  背後均勻但是悠長的男子呼吸雖然輕微,但卻讓此刻的白若蘭心亂如麻,平日裡被他摟住後一番吵鬧過去,心中賭氣片刻便會睡著,現在卻不知道為何胸中激盪,渾身一陣發熱,莫名的心底感覺焦躁,怎麼也無法沉下心來。

  她挪了挪身子,變成面對小星的姿勢,注視著他的睡臉。彎彎的濃眉下,靈活的雙眼已經閉上,書生氣的臉上現在儘是安詳,沒有白日裡的輕浮作弄,沒有不正經的嬉笑亂語,對著這樣一張不算俊帥卻好看討喜的睡臉,她的心弦竟不爭氣的亂了幾分。

  「到底……你是怎樣的人呢……」情不自禁的低喃,纖手伸出,卻沒有勇氣摸上那張睡顏。懸空的手正要收回,卻突然被一隻手抓住了手腕,她一驚,正對上黑暗中屬於小星的那一雙閃閃發亮的眸子。

  (四)

  就這麼對視了片刻,小星好像在忍耐什麼一樣歎了口氣,放開了她的手,接著摟住了她的纖腰,讓她的臉枕在他的頸窩,輕歎道:「睡吧,風寒初癒,要多休息才是。」

  「你到底是誰……想要什麼?」她胸中悶悶的,沒有一點睡意,索性以肘撐床,微微抬起上半身,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蘭兒……」小星的眼睛卻沒有對上她美麗的眸子,而是看著她因睡覺而凌亂半敞開的衣襟,頸下那一片雪白滑膩的肌膚在月光下無比清楚,連那水藍色的肚兜都已經可以看到一點邊緣。

  他的眼神深邃起來,唇上帶了一抹笑,道,「……在這樣的夜裡,你是想害我被娘閹掉麼……」

  她隨著他的眼光看下去,才發現自己的窘態,滿面飛紅,連忙拉起衣襟,羞道:「你這淫賊……淨……淨知道看人家這裡麼?」

  他笑了笑,摟緊她的身子,湊過去在她的頸側輕輕吻著,低低的說:「傻蘭兒……喜歡看也算淫賊,那天下就沒有不是淫賊的男人了。」

  頸畔傳來男人雙唇的溫熱觸感,白若蘭本能的想要躲避,但驀的想到剛才夢醒之時屋內空無一人的感覺,心中一陣紛亂,竟只是僵直了身子,卻無法挪動分毫。

  淺淺的吻了幾下,察覺開始微微顫抖的身子包含了多少恐懼和不安,小星溫柔的看著她的眼睛,輕輕道:「蘭兒,不要怕。沒事的。」

  「我……我……我沒有……」還沒把我沒有怕的逞強語言說完,柔嫩的櫻唇已經被狂猛的吻住,她大睜雙眼,想要推拒的雙手撐住了小星的胸膛,卻軟綿綿使不上力。滑溜溜的舌頭撬開她緊閉的嘴唇,準確地抓到了她躲在裡面的丁香小舌,挑弄糾纏在一起。

  渾身的火熱越來越明顯,白若蘭隱約覺得自己應該抵抗,應該拒絕,應該像往常一樣又叫又罵,但雙唇相接的時候,唇舌絞纏的時候,這週身上下不斷吸取著來自男人散發的熱力的時候,好像女性的本能在今夜覺醒了一般,讓她從心底不願意再做什麼。

  女人真的是被如此容易感動的生命麼……丁香小舌被撩撥到了對方的嘴裡,她羞紅的臉上一陣陣火辣,不免有些悲哀的如是想著。

  摟著這樣一個嬌媚玲瓏的少女睡了這麼多日,小星也幾乎覺得要憋壞了,難得今晚的試探沒有換來明顯的抗拒,雖然不是很理解纖細的女兒心思,但和好運作對不是男人的作風。

  他看得出白若蘭的眼裡還滿是迷茫,他不免使出渾身解數,用自己男性的熱力一層層去包裹她,把她拉進無法清醒的漩渦中。

  大手從敞開的衣襟探了進去,試探性的輕輕撫摸著肚兜邊緣的雪膚。她依依嗚嗚的哼出了幾個鼻音,但被死死吻住的小嘴倒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雖然玉手回轉抓住了小星的手背,但絲毫沒有使力就好像扶在上面一樣。

  摟在她背後的手也繞到了前面,徹底解開了單薄的春衫和裡面的中衣,門戶大開的衣襟內僅剩下水藍的肚兜包裹著飽滿的胸脯,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起伏。

  「蘭兒。」他放開她的櫻唇,被吮吸的唇瓣顯得有些腫脹,他看著她的眼,道:「你好美……」

  她紅著臉斥道:「花……花言巧語……我……我才不信……」說著注意到自己上身的胸腹風光已經僅剩一條肚兜抵擋,大羞之下轉過身去,變成背對著他躺著。

  他正好從她腋下穿過雙手,圈住她的纖腰後順勢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方,拇指的邊緣,幾乎爬上了那高聳的玉峰邊緣。

  「別……好……好熱……」她嬌吟道,覺得那雙手所在的地方好像引著了火一樣。

  「那這樣會不會涼快些……」他吻著她的後頸,雙手從背後把她的外衣和中衣順勢向後一剝,月光下眼前登時出現了她僅有幾根肚兜帶子遮蔽的潔白後背,白嫩的肌膚上隱隱看見細密的汗珠,表達著少女此刻的緊張。

  「淫……淫賊……我……我又不是這種熱……」軟軟的責備完全沒有一點威懾,反倒因為語氣裡的羞澀變得好像撒嬌一般。

  小星心下大樂,知道今晚白若蘭雖然不知是什麼原因,但大抵不會拒絕自己了。

  馬上一手穿過她身側,伸進肚兜之中,直接扣住一邊軟綿綿水嫩嫩的乳房,另一手從她裙腰伸進去,向腰下那蜜桃一般誘人的臀峰摸去。

  「呃……」她緊張的按住了胸前的肚兜,卻正好把男人的手按在自己高聳的乳峰上,凹陷在粉嫩的乳暈中的羞澀乳頭在火熱的掌心的摩挲下逐漸勇敢的探出了頭。

  愛憐的捏住了那探出來的乳頭,揉捏撥弄著,乳尖上傳來的酸軟感覺讓她胸口的煩悶登時疏解了不少,白若蘭情不自禁的呻吟出聲,想要那手指做的更激烈一些,卻羞於出口。

  注意力集中在被玩弄的乳房上,直到玉股間粗糙的手背摩擦到了最嬌嫩的裡側肌膚,她才發現小星的祿山之爪已經伸到了她最隱秘的所在。

  破瓜時的恐懼湧上心頭,她顫抖著道:「小……小星……」

  小星含糊的應了一聲,繼續專心的在那雪背粉頸交接的地方,用唇舌舔吻嬉戲。

  「那裡……可不可以……不要……」心中隱約有小星不會勉強自己的篤定,雖然不知道這份篤定從何而來,她還是出聲相求。

  「傻蘭兒。」他從她背後咬住她的耳垂,含含糊糊地說,「不會再痛了,相信我。」

  知道她心中一定還在游移不定,他一面繼續揉捏著軟滑的乳房,一面讓被她雙腿夾住的手動作起來。

  指節屈伸,溫柔的搔弄大腿內側的肌膚,同時拇指曲起,隆起的關節恰好貼住花瓣外側,小範圍的移動,好像羽毛拂過一樣。

  被擦過的花瓣一陣酥癢,那酥癢的感覺沿著緊縮的花徑向深處傳播,與胸前那疏解煩悶的奇妙酥麻匯聚在小腹深處,接著一股熱流從匯聚處湧出,把流經的柔嫩處沾染的一片濕潤。

  感受到那濕漉漉的熱氣和隨之放鬆的雙腿力量,小星的手立刻覆蓋住了那有著稀疏毛髮,飽滿滑膩的恥丘。靈活的手指馬上分開緊閉的花瓣,一根指尖毫不客氣地探向仍然縮成一團的穴口,輕柔的畫起圈子。

  「別……小星……會……會變得很奇怪的……」白若蘭十分驚慌,只覺得下身熱烘烘麻癢難忍,小穴的盡頭卻一陣陣酸麻,不斷地向外流著什麼,雖然小星的手掌就蓋在那裡,卻還是讓裙內的褻褲襠部濡濕了小小的一片。

  「別管奇怪不奇怪……」小星把她胸前的手挪到另一個乳房上,開始撥弄另一個漸漸突起的乳頭,低語道,「只要舒服就好,不是麼?」

  「可是……可是……」這心頭又酸又軟的感覺不好說是舒服,她卻也不能說是難受,畢竟這感覺讓她幾乎融化了一樣癱軟在小星懷裡。

  「不用可是……若是不舒服,你告訴我,我立刻停手。」

  小星笑著抽出雙手,扳過她的身子讓她正對著自己,然後伸手到她背後解開了肚兜的帶子。肚兜滑落,一雙堅挺飽滿的乳房挺立出來,彰顯著少女青春的驕傲。他托住那一雙乳房,興奮得吮吸上去,交替輕輕的啃咬堅硬的蓓蕾。

  「啊……唔唔……」白若蘭連忙伸出一根食指咬住,眉頭蹙起,雙眼水波蕩漾,乳頭被咬得有些發痛,但胸中的煩悶卻更明顯的減少,胞漲的乳房好像也隨著小星的吸吮舒服了許多,下身有些發涼了,明顯褻褲被染濕的地方已經暈了開去。

  「怎麼……怎麼濕漉漉的……」白若蘭皺著眉道,「這樣……這樣感覺好彆扭……」

  「那脫了好了。」小星笑道,然後吻住她想說什麼的小嘴,雙手扯下她的裙腰,連同褻褲一起褪了下去。

  她迷濛著同他吻在一起,卻也曲起纖細的雙腿,讓他把裙子連同褻褲一起脫掉,相對著的兩人,已經有一方完全赤裸。

  「真……真的不會再痛麼……」她嬌喘著,掙開他的嘴,不安的問,即使迷茫的決定了今晚的順從,但心下的恐懼並沒有因此而減少。

  「不會的……」小星笑嘻嘻的迅速脫掉了身上的衣服,昂揚的陽物怒張的對著她腿間濕漉漉的粉嫩裂縫,他安慰道,「若是每一次都痛得要死,你哥哥之後怕是你娘親也不會生出你來了。」

  「淨會說些瘋話。」她紅著臉斥道,「已經……已經被你這淫賊這樣了……

  就算痛得要死,也……也只能算是我命苦……「說到後來,大眼中竟又含上了淚水。

  他親了她的小嘴一下,然後起身,架開她的雙腿搭到自己肩上,張開的玉股間,鮮嫩的蜜穴微微敞開,穴口已然滑膩不堪,他把陽具頂到穴口上,一面上下摩擦起來,一面輕換著她的名字。

  她垂目望去,那巨大的陽具一跳一跳的正在自己的那一方嬌嫩外摩擦,雖然隨著那摩擦不斷地傳來令她無力的酥軟,也不斷的引出她穴內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液體,但她還是害怕,那粗長的東西就要進入自己緊小柔軟的身體內,就要把自己刺穿侵略征服,就要在自己嬌嫩敏感的地方進進出出,她不禁蒼白了小臉,閉上了美目。

  (五)

  那看起來好像在忍受一樣的表情,還真是能讓男人感到挫敗,小星苦笑了一下,按捺住想要插入的衝動,一手捧起她一隻蓮足,用自己的臉頰上下磨蹭著敏感的足弓,一手撥開花瓣,沿著濕滑的縫隙摸上去,直到指尖滑過隱藏在嬌嫩外皮中的珍珠。

  「好……好癢……」白若蘭蜷起被磨擦的腳心,但隨即姣好的玉趾也被小星吮進嘴裡,一下子整條玉腿都好像被點了穴道一樣酸酸麻麻的無法動彈。

  更讓她心慌意亂的,是被發現的那顆敏感珍珠。蓋在上面的嫩皮被小心的剝開,溫暖的指肚按在上面,開始緩緩地磨擦揉弄起來。好像被打開了什麼開關一般,本就濕漉漉的蜜穴中又是一陣熱流湧出,並隨著小星手指的動作源源不絕。

  蜜穴盡頭一股憋悶感開始積蓄,令她的花心,開始隨著熱流地湧出而微微抽搐。

  身上越來越沒有力氣,咬在嘴裡的食指遠遠的垂到了一邊,櫻唇中不斷逸出讓她自己聽來都面紅耳赤的聲音,但心底卻無法克制呻吟扭動的衝動,好像不那麼做身子裡的熱潮就要讓她的嬌軀爆炸一樣。

  只有那陽具的前端摩擦她最柔嫩的所在的時候,胸中的煩悶,才好像得以消減,乳首脹硬得都有些發痛了,沒有了小星的吸吮啃咬,積蓄在其中的熱浪燒得她渾身發燙好像風寒時候一樣。

  看著身下的少女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知道她斷然不知道如何解決現在的情況,卻又羞於開口表示,小星不禁愛憐的伏低身子,把散發著雄性熱力的裸軀覆蓋上潔白光滑的裸體,本就頂在蜜穴口的陽具不再頑皮的過其門而不入,隨著腰後的用力緩緩地沒進白若蘭的身體中。

  「啊啊……」白若蘭劇烈的喘息起來,口中發出刻意壓低卻悠長的嬌吟。雖然已經有充足的潤滑,但僅僅經過一次洗禮的蜜穴仍然緊窄到艱澀難行。小肚子裡有些脹痛,有些不適,但她不想拒絕那火熱的硬物的進入,只因為憋在蜜穴中的酥軟飽脹隨著陽具的侵入找到了宣洩的口子一般,沿著交合出縫隙流出的蜜汁把玉股雪臀間的那一片肌膚都沾染的滑不溜丟。

  緩緩前進的肉棒感受著周圍嫩嫩的褶皺的擠壓蠕動,幾乎讓連日無從宣洩的小星把持不住,他穩住心神,不敢再細細體味緊縮的蜜穴中的舒爽,摟住充滿彈性的臀瓣,用力一頂,雖然還有一小截露在外面,但肉棒的前端卻已經採到了那嬌軟的花心。

  肚……肚子被頂穿了麼……她驚慌得想著,只覺得火熱的感覺已經到了自己蜜穴的盡頭,卻還在向裡擠壓,花心那一團軟肉在壓力下變形蠕動,不斷地分泌粘滑的蜜汁來抵抗,每流出一分,她的心尖就酸軟一分。

  玉手不自覺地摸了過去,卻驚訝的發現,已經直達盡頭的肉棒還有一截在外面,整個人都忍不住酥了,嬌聲道:「不……不能……再進了……要……要被脹死了……」

  「傻蘭兒……」他低喘著喊著她的名字,吻住她呻吟的小嘴,雄軀起伏,開始在這白玉似的身子上抽送起來。

  身子交纏在一起,晃動得乳峰被他的胸膛壓迫成扁扁的粉嫩肉球,只有乳頭在摩擦中依然挺立,垂在他腰側的秀美雙腿隨著他的動作的開始不自覺地交迭在他脊背,足尖緊繃,並隨著小星的抽插而上下晃動,像黑暗中的蘭花瓣,一樣動人。

  這……便是床第之事麼……清醒的體會著蜜穴中肉棒凶狠的抽插,沒有撕裂一樣的劇痛,只有和快感一樣的飽滿脹痛,香舌被小星咂在嘴裡,真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的汗水互相沾染,男女迥然不同的裸體此刻卻近乎完美的契合在一起。腫脹的花瓣緊緊的含住進出的肉棒,蜜穴越來越緊縮,被撞擊的花心也張開了小嘴,承受的同時吸吮著頂端的肉菇。

  越來越熱了……身子……身子好像要化掉一樣……她想喊,但唇舌糾纏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她想動,但被壓在身下的嬌軀只能蛇一樣的扭動,扭動著承受小星的進攻。

  她扭頭想躲開小星的吻,只覺得不大聲的呻吟出來便會有什麼要發生一樣,但小星偏偏絲絲的吮住她的櫻唇,下面那一條肉棒更加激烈的進出起來。

  花心被撞擊的酥軟到了極限,好像輕輕一碰就會讓她死掉一樣,這時,小星突然摟緊她的身子,肉棒長驅直入,頂到花心時仍不收力,盡根插入她的蜜穴之中!

  「唔唔唔!」她一下子繃緊了嬌軀,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匯成一股風暴捲得她整個人升天一般,蜜穴中緊閉的神秘宮殿被突然的侵入,從沒開啟過的地方直接的感受到火熱的侵入,好像什麼全新的世界開啟了一樣,她猛地咬住小星的肩頭,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後背,指甲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這疼痛讓小星更加興奮,汁水淋漓的肉棒更加大幅度的動作起來。花心被揉碎突破研磨,蜜穴的內壁在摩擦中充血蠕動縮緊,俏臀追逐著快樂向上挺動著,兩人的動作在一次次的衝擊中帶著韻律契合起來。

  快感越來越強烈,她的嬌軀越繃越緊,盤在小星腰後的一雙秀美小腳也挺得筆直。

  終於,在小星又一次深深的突入的時候,早就酥軟不堪的花心徹底的崩潰,大量的蜜汁狂瀉在插進去的肉菇上。白若蘭只覺得腦海中隨著那傾瀉而出的蜜汁而變得一片空白,說不出的舒爽感覺讓她死死的摟住了小星,銀牙越咬越緊,甚至能感到一絲血腥味兒流進了嘴裡。

  肉棒在她體內跳動著,感受著她的蜜穴那突然的收緊,卻完全沒有結束的跡象。

  那狂風暴雨一樣的感覺過去後,白若蘭渾身香汗的癱軟在他身下,雙眼迷濛的看著他的身軀,高聳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直到那酥軟無力的感覺,漸漸消失後,她才驚覺,那肉棒仍然硬邦邦的插在她體內,不禁訝然:「你……你那……

  那東西,怎麼……怎麼還……「

  小星又吻了下她嫣紅的乳頭,淺淺的抽送了起來,笑道:「就快好了……真的。」

  感覺到小星的動作,隨著那一波波的快感,她又不禁扭動起來,迎合著他的侵入,「又……又開始了……唔唔……別……別磨那裡……」

  看著她酡紅的雙頰,聽著她嘴裡的嬌吟,小星再也忍耐不住,放開壓抑的精關,深深地插進她蜜穴深處,刺穿那花心,在最深處的神秘宮殿中,激射出熾熱的陽精。

  那熱流燙的白若蘭渾身一顫,穴心一陣緊縮,又一次洩了身子,雖然不若上一次的感覺強烈,卻能讓他更加仔細的體會那妙不可言的滋味。

  從激情中漸漸平復,軟化的肉棒緩緩滑出了蜜穴,混合著陽精的蜜汁順流而出。小星細心的拿過那方素帕,輕柔的在她的胯下揩抹起來。

  她羞紅雙頰感受著素帕的觸感在自己的股間來回移動,心下一陣惶然一陣甜蜜,一陣鬱結一陣羞澀。

  清潔了兩人的身子,小星再次摟住她,緩緩地用手摩挲著她光潔的脊背,讓她身上的火熱漸漸平復下來,低聲在她耳邊道:「蘭兒,安心的睡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好像聽到了咒語一樣,慌亂的芳心安穩了許多,激情後的餘韻在他大掌的摩挲下漸漸的化成舒適的疲憊,她挪了挪赤裸的嬌軀,再次縮進他的懷抱中,再令她心安的溫熱中,沉沉的睡去。

  遠遠的夜空下,一件郊外的農家小屋中,肖小姐肖芳雨卻剛剛從幾日的昏睡中醒來。她睜開一雙秀目,迷茫的打量著周圍,身上的酸痛和不適讓她剛一挪動身子就忍不住呻吟出來。

  「你醒了。」一個面色冷峻的青年人,撩開布簾走進屋內,手上端著一碗熱粥,淡淡的說道,「你昏睡了三四日。現在有沒有好些?」

  肖芳雨晃了晃頭,讓自己略略清醒一些,才發現被單下的自己竟然像初生嬰兒一樣赤裸著身體,她驚叫:「我……我的衣服……」

  那青年指了指她的床頭,那裡放著一迭看起來有些凌亂的女子衣物,卻不是她見過的款式,更像是農家少女喜歡穿的花衫子。

  那青年坐到她床邊,把粥碗遞給她,道:「你原本的衣服我沒找到,找得到也來不及搶出來。你身上的傷口是我處理的,該看的不該看的我全看遍了,但相信貞節應該不是你現在的問題了。」

  她沒有接粥碗,昏迷前的記憶隨著青年近乎冷酷的話語回到了腦海裡,黑衣人……強暴……母親……滅門……

  「不……不要!」她捂緊耳朵崩潰似的大叫起來,但隨即一記耳光抽到了她的臉頰上,伴隨著青年沒有一絲波動起伏的聲音,「我沒時間幫你面對現實。我只問你,你要報仇麼?」

  她呆呆的摸著熱辣辣的臉頰,咬緊下唇道:「我……我要報仇!」

  「很好。喝粥。」那青年說道,然後把粥碗塞進她手裡。

  她接過粥,一面喝著,一面打量著坐在一邊的青年。濃黑的劍眉下是英氣勃勃的眼睛,眸子裡看不出任何情緒,緊抿的薄唇看起來不像是多話之人,線條剛硬無比的臉卻十分的英俊。

  為了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她挪了挪身體,才發現,不止是身上的瘀傷和創口,連雙腿間乃至臀縫中那些裂痛的地方,也有清涼的感覺,不由得一陣大羞,恨不得把臉埋進粥腕裡。

  「是……你救了我麼……」喝了幾口,剛剛甦醒的身體沒有一點食慾,便忍不住問起。

  「不算是救。辦事順便而已。」

  「呃……不管怎樣也要謝過恩公的。小女子肖芳雨,拜謝恩公救命之恩。請問恩公高姓大名,小女子來生結草啣環,也無以為報……」她抓緊胸前的被單,淚眼盈盈的頷首。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青年卻反問道。

  「我麼……」肖芳雨根本沒想過自己能活下來,被問這樣的問題竟然一陣茫然,「肖家上下盡數慘死,唯有我殘花敗柳之軀苟活於世……只盼……只盼有一日……我能血債血償……但……但我武功低微,想必,想必此生無望了……」

  那青年露出一絲笑意,道:「報仇不一定要親自動手,你知道麼?」

  「恩公……你……你願意替我報仇麼?」肖芳雨睜大眼睛,好像抓住浮木的溺水者一樣閃動著希望之光,「如……如能報了肖家的仇,我……我此生不論為奴為婢……都甘願聽任恩公差遣……」說到後來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那青年站起身,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丟給他,道:「很好,葉飄零,這是我的名字,拿著那件信物,雖然順序不對,但非常時期只好從權。我替你報仇,代價便是你自己,你可有異議?」

  她看向手中,一朵純銀的芙蓉花在燭光下閃動著光澤,下面的短柄上綴著一顆小小的翠玉狼頭,多少聽過一些江湖逸聞的她不禁連忙點頭,顧不得身上不著寸縷,起身跪在床上,泣道:「小女子肖芳雨,接受如意樓的交易,此身今日起便為葉恩公所有,如有反悔,天地不容。」

  葉飄零甩手拋過去一件外衣,蓋住她暴露出來的裸體,淡淡的道:「交易成立。」

  花絮:真如意樓·第三章

  (一)

  從小星和冰兒的對話裡白若蘭知道他們這一路前去要見的是小星的娘,但她沒想到小星的母親會住在這樣一個地方。

  烏黑的河流從一節節樹樁間流過,上面漂浮著一件件垃圾,光禿禿的山上佈滿沙塵,隱約可以見到一間小木屋……

  「CUT!劇務!你怎麼挑的場景!」

  「導演,我也不知道上個月這裡開了家化工廠啊……」

  (二)

  木屋中遠比屋外簡陋許多,除了必需的幾件傢俱,幾乎空無一物,只有幾盆小花點綴在屋內各處。

  白若蘭不由得驚訝道:「夫人果然是人間仙子……竟然連茅房都不需要。」

  (三)

  小星搔了搔頭,陪笑道:「那些時候都是晚上,不敢打擾娘親您休息嘛。」

  那夫人笑道:「你裝什麼傻,每次你晚上弄出那麼大聲音……聾子才休息得好。」

  (四)

  小星剛想說什麼,卻發現了什麼一樣神色一變,起身道:「冰兒燕兒,有客人,出門迎客!」

  「是!」兩女同時答道,刷的一聲抽出長劍,出門去了。

  那夫人皺眉道:「能跟到這裡,想必也有幾分本事。就是不知道是哪路英雄還有興趣找我這個老太婆了……」

  外面隱約傳來斥罵聲,一個聲音高聲叫道:「唉呀……你們幹什麼!我們是來推銷養老保險的啊……」

  (五)

  白若蘭一驚抬頭,臉上淚痕猶在,一副惹人生憐的樣子,那夫人拍了拍她的肩,柔聲道:「沒事的,沒有人能動你一根汗毛。相信我。」

  白若蘭臉上一紅,低低說道:「那是肯定的……人家……人家只有那裡才長毛……」

  (六)

  「肯定是搜魂針……」另一個中招的也痛呼道:「除了搜魂針……我們兄弟兩個決不會如此不濟……連看都看不到……就已經中招了。」

  「呸!針你個頭,我都看見插在你屁股上的飛刀刀柄了,你這中件暗器就賴到搜魂針上的毛病能改改不!」

  (七)

  但……但是,小星呢?她突然發現身邊並沒有熟悉的身影纏在自己身上,身畔的床單雖然皺皺的,但已經沒有絲毫體溫。

  白若蘭心中一動,看向床邊的地上,然後寬心道:「呼……果然是又滾到地上去了……」

  (八)

  肖芳雨晃了晃頭,讓自己略略清醒一些,才發現被單下的自己竟然像初生嬰兒一樣赤裸著身體,她驚叫:「我……我的衣服……」

  那青年指了指她的床頭,那裡放著一迭看起來有些凌亂的女子衣物,卻不是她見過的款式,更像是農家少女喜歡穿的花衫子。

  那青年坐到她床邊,把粥碗遞給她,道:「你原本的衣服我沒找到,找得到也來不及搶出來。你身上的傷口是我處理的,該看的不該看的我全看遍了,但相信貞節應該不是你現在的問題了。」

  肖芳雨搖了搖頭依然哭泣著,道:「哪裡是貞潔的問題……人家辛辛苦苦才從爹爹那裡軟磨硬泡來得名牌啊……」

  (九)

  葉飄零甩手拋過去一件外衣,蓋住她暴露出來的裸體,淡淡的道:「交易成立。」

  馬上一個身穿筆挺制服的人衝進了屋子,大叫一聲:「這裡有什麼交易?快上稅!」

  (蛇足)

  「越來越多人發現其實你收費箱裡的才是正文的邪惡陰謀了。」

  「真……真的麼?我……我以為我隱藏的很好阿。」

  「開始有人覺得你挖的坑大了呢。」

  「這個……要知道我家可是曾經坑殺過四十萬人的古戰場哦……」

  「……好像有人想要角色設定和幫派設定。」

  「不給……這些東西作者自己知道就好。要是不能在寫的過程中讓人瞭解,設定什麼的就沒意義了。」

  「好冠冕堂皇呢……我怎麼覺得其實你是打算一邊寫一邊想的呢……」

  「你……你是怎麼發現的?我明明隱藏得很好的啊!」

  「喂喂……你知道隱藏是什麼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