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銀狼南宮熙是你什麼人?」
無心於邱護花與燕逐雪間的事情,反正大概也能猜出來無非是邱護花迷戀上了燕逐雪而已,相對這個葉飄零更關心這個少年的來路,便湊近他低聲問道。
邱護花頗為遺憾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可真的不希望和你是自己人……
但看來偏偏是的。南宮熙,正是家師。看來你似乎就是冷先生在如意樓指導的幾人之一了。「提到南宮熙,邱護花一直略帶頑劣的輕浮表情登時變得嚴肅,語氣也恭敬了許多,但說到冷星寒的時候,又帶上了笑容。
葉飄零對他的敵意頓時小了許多,頷首道:「在下葉飄零,有幸從冷先生那裡學到了些皮毛。」
邱護花對這些並不關心的樣子,他笑著指著遠遠站在陳悅蓉身邊的燕逐雪,問道:「那位燕姑娘是否和你有什麼關係?」
葉飄零皺起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向燕逐雪,燕逐雪的眼中難得的露出了求救的表情,似乎對這個邱護花已經十分困擾。
邱護花看他不答,自顧自追問道:「可是你的情人?」
葉飄零連忙搖頭。
「那是你的好朋友?」
葉飄零想了想,點頭道:「燕姑娘是我的好朋友,希望你能不要讓她覺得為難。」
邱護花哈哈一笑,搖頭道:「為難?男歡女愛,是人間樂事,怎麼算是為難的。」
「不過燕姑娘並不這麼認為。」
邱護花自信的一笑道:「那是因為她還縮在自己的殼裡,我遲早會把她從殼裡拖出來的。」
葉飄零敏銳地發現燕逐雪聽到這話後渾身不易察覺的一抖,心下不免暗笑,若是這邱護花能讓燕逐雪摘掉這面具一樣的表情,倒也是大功一件。
陳蓮月遠遠的喚起了他們,「閣主到了,請大家進來用飯吧。遠來是客,都請不用客氣。」難得的,燕逐雪竟跟在陳悅蓉後面坐到了飯桌邊,並沒像往常那樣飛身而去。
葉飄零端詳著她努力維持的漠然面孔,發現帶了些許波動的這張絕世容顏,賞心悅目了許多。若是有其師必有其徒的話,燕逐雪這就算是遇上劫數了。
可惜,自己不知道如何才能幫她。
這一餐飯吃得甚為古怪,因為那個閣主完全沒有身為主人的自覺,身邊跟著個拉長了臉的沉默僕婦不說,整整一頓飯下來都顯得心事重重的,葉飄零和邱護花向她敬酒,她都要陳蓮月提醒才好像之前沒聽到一樣端起了酒杯。
如果閣主是這樣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傢伙,葉飄零很懷疑這一代的百花閣為什麼還沒垮。
用過了飯,燕逐雪似乎沒信心再自己獨處,一直站在陳悅蓉身邊,陳悅蓉被她救過性命,自然待她無比親熱,直接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邱護花客套了幾句,知道今日是沒機會親近佳人了,便乾脆利落的告辭,臨行前那雙桃花眼還不忘飛了送他的弟子兩眼,把那弟子看得粉面羞紅一幅春心萌動的樣子。
葉飄零回到分給他的客房,雨兒和負責的女弟子張羅著收拾房間,他則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待陳蓮月到來。送閣主回去的時候,陳蓮月意味深長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想必有什麼話要說。
果然沒等多久,門外就響起了有禮的敲門聲,「葉公子,方便進去談些事情麼?」
雨兒過去打開門,陳蓮月走進來坐下,揮手讓那弟子退下,然後謹慎的開口道:「葉公子,其實有些事情,本不應該麻煩你,但是此時除了你,我實在是找不到其他人幫忙了。」
葉飄零心念一動,問道:「是否是和閣主有關的事情?」
陳蓮月歎了口氣,低聲道:「想必公子也能看得出來,我們閣主近些日子非常反常。本來今天妹妹回來,閣主還高興了一下,答應了和咱們一起用餐,我還以為沒事了,哪知道等她出來,又變成了前幾日的樣子。」
葉飄零問道:「也許……只是閣主身體不適?」
陳蓮月搖頭道:「閣主幾日前離開了一陣子,回來的時候身邊多了那一個僕婦,閣主說是她家的親戚,在這裡做些事情討個生計,但從那人出現之後,閣主就反常了許多。」
「比如?」
「每日的早課閣主以前從不缺席,這幾日不僅數次未到,到的那幾次指點弟子武功時候也心不在焉。這些日常小事姑且不提,最奇怪的是往常出嫁的弟子的信息和互通的書信,一向是由我和一些師姐妹負責,前日峨嵋劉師姐寫信過來,我去存放的時候才發現,百花閣的大半資料,竟然被人翻動過了。」
「那裡面有什麼?」葉飄零並不覺得百花閣有什麼值得人竊取的信息才對。
陳蓮月考慮了一下,才猶猶豫豫的慢慢道:「既然有求於公子,我也不方便隱瞞。其實……百花閣這裡掌握著不少門派的內部情報,倒並不是我們嫁出去的弟子會打探什麼,而是有些事情,身在那裡自然而然便會知道,但外人往往就不清楚了。」
「甚至有些女弟子察覺到可能會導致殺人滅口的消息,為了自保而傳回給閣內,閣主就會出面作出保守秘密的承諾保住我們門下弟子的性命。長此以來,百花閣內掌握的消息,雖然不能說最多,但至少在一些細節上遠不是有些門派的情報組織可以打探的到的。」
陳蓮月壓低聲音,繼續道,「一旦有些事情敗露出去,不僅那些門派之間會生出很多波折,百花閣恐怕也要在難以立足於江湖之上。」
葉飄零心中一驚,百花閣這些女人倒並非看起來那麼單純軟弱,江南武林風波從未波及到此,原來還有這一層原因,「按你所說,又有什麼人會打這些東西的主意呢?畢竟這些東西一個處理失當,就會導致一場大風波。」
陳蓮月憂心忡忡的道:「這正是我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了,我仔細考慮過很久,沒有牽涉到我們的情報中的門派,很大部分都沒有挑起風波的動機,也不具備在這動亂中獲得利益的能力。」
「甚至如果武林大亂,第一個倒霉的可能就是他們。另一部分,雖然實力很強,就像你們如意樓,但也沒有強到可以能夠統一某一個地區的地步。」
「這些被翻看過的信息可以用來做什麼?」葉飄零還是不認為百花閣掌握的東西能夠造成多大影響,如意樓就從來都沒有重視過這個各方面都沒有所長的門派。
陳蓮月笑了笑,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樣緩緩道:「我知道我們這種小地方如意樓自然不會看在眼裡,但我心裡總有些不安,好像有什麼不祥的事情正在發生,而且絕對不僅僅是我們百花閣。當然,說這些有些離題,我只想請葉公子施以援手,幫百花閣一個忙。」
葉飄零微笑道:「在下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麼?不過,若是真像你說得那樣,背後有什麼隱藏的秘密,僅靠我也不能做什麼吧?」
陳蓮月起身施了一禮,道:「若能查清事實,或是能證明,閣主其實沒有出事,百花閣上下都會感激不盡。我會去拜託燕逐雪姑娘幫忙的,你們二人武功高強,必要時,我們全部弟子也會出手,我也不惜動用我們保留下來的所有裙帶關係。若再不成,也只能說百花閣在劫難逃了。」
葉飄零笑笑道:「也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說不定,閣主只是身體不舒服而已。」
陳蓮月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夠多了,微微一笑起身,道:「那麼不打擾公子午休了。」她看了雨兒一眼,意有所指的道,「雨兒妹妹的房間就在隔壁,與公子的客房相通。我今晚會帶公子去需要幫忙探查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公子今晚可以等我。」她笑了笑,接著道,「我一個姑娘家,不太希望看到一些太令我尷尬的場景,只好委屈公子一夜了。」
葉飄零尷尬的笑笑,陳蓮月將要出門的時候,他狀做無意的問道:「對了,楊心梅楊姑娘呢?」
陳蓮月頓住步子,斜開了目光不與他直視,緩緩道:「楊姐姐的夫家催了幾次婚期了,她這次回來我們不敢再耽擱,方才咱們用飯的時候,她已經和負責這次婚事的弟子們收拾停當上路了。公子很想見她麼?」最後一句,卻帶上了幾分試探的語氣。
葉飄零露出了一個平常的微笑,掩飾住了心中的悵然若失,淡淡道:「沒,我只是隨便問問。」
心中卻不免再次想到了昨晚她輕聲吟的那似詩非詩的句子。
「來日逢君時,已為他人婦,唏噓不能語,唯有情如故。」
(二)
「你答應了?」葉飄零雖然覺得陳蓮月不簡單,但實在沒想到燕逐雪竟然真的答應了幫忙,而且和陳蓮月一起進了他的房中商議。
燕逐雪點了點頭,道:「我可能要住在這裡,我不願欠人情。」
葉飄零玩味的看著她冷漠的表情,不免猜測邱護花是怎樣的君子好逑把這燕逐雪弄得竟然不再住野外了。以前偶爾見到她休息的時候,總是半坐著或是靠在什麼隱蔽的角落裡或是樹枝上,瞇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醒著,讓他一直懷疑她是怎麼讓自己的衣裙保持潔白一塵不染的。
陳蓮月道:「不管怎樣,兩位肯幫我的忙,我實在感激不盡。」她把一張簡單的地圖鋪在桌上,指著上面的圖畫道,「這裡是你們住的客房,閣主近日一直住在離這裡很遠的拂蕊居,路上的暗卡只有五道,都是我可以調動的,因為我不想這件事洩露出來,所以今晚我會把暗卡的弟子調動開,然後帶著你們到達拂蕊居的外門。」
她指著一處院門,院裡卻什麼也沒有畫。
「這裡面是空的麼?」葉飄零問道。
陳蓮月搖搖頭,道:「不,本來有三處巡哨,因為那裡是歷代閣主存放武功心法和練功打坐的地方,可能還有一些機關。只是那三處巡哨是閣主親自負責,而機關什麼的我也完全不清楚,所以我什麼也沒有畫。我也只能送你們到門外,至於裡面是什麼情況,全靠二位隨機應變了。」
葉飄零盯著她的眼睛,玩笑般笑道:「若是我們被擒呢?」
陳蓮月笑了笑,道:「以二位的武功,相信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燕逐雪突然道:「若是發生呢?」
陳蓮月斂起笑容,肅容道:「打草驚蛇的時候,如果閣主確實出了事,我會出來主持大局,我保證會盡百花閣上下之力,保二位平安。如果此事只是一場誤會,閣主確實沒有什麼,那麼我自然會替二位解釋。」
燕逐雪點頭不再說話,葉飄零雖然還有些疑惑,但也沒想到該問什麼。
陳蓮月等了片刻,繼續道:「因為事關重大,希望二位能把拂蕊居中探查的事情無論鉅細,都詳細告訴我,而且……除了咱們三人,希望暫時不會有別人知道。」
燕逐雪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葉飄零,葉飄零看了看天色,道:「那麼,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
陳蓮月笑道:「公子儘管開口,就算沒有這事,看在我妹妹份上也本應有求必應的。」
葉飄零道:「不管最後探查的結果如何,事情一了,我就走。」
陳蓮月蹙眉道:「那……悅蓉她?」
「如果她可以跟我走,我自然會帶上她。」
陳蓮月玩笑道:「看來,葉公子不怎麼喜歡我們百花閣呢。」
葉飄零垂目淡淡道:「不,我還有事在身而已。」
「對了……」陳蓮月想到什麼一樣,但旋即紅了臉,支支吾吾的沒說下去。
葉飄零不免追問,陳蓮月才有些磕磕巴巴地說道:「葉公子,閣主……閣主她一直十分寂寞……如果,如果最後發現是因為那種……那種事情閣主才會如此的話。」她皺著纖細的眉毛,像是在尋找合適的表達方式,「那就請你權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吧。」
「怎麼這麼說?」葉飄零詫異的問,燕逐雪也扭頭看著陳蓮月。
陳蓮月歎了口氣,低聲道:「因為那個和閣主形影不離的僕婦,我懷疑是個男人。他不僅手腳粗大,也從來沒有在人前說過話,我偷偷的瞄過,他的領子總是束得很高,像是故意擋著喉結一樣。」
葉飄零笑道:「陳姑娘應該是多慮了,百花閣的閣主,也會寂寞如斯麼?」
陳蓮月眼中籠上了一層輕愁,淡淡道:「葉公子有所不知,百花閣中上下數百名女子,人人皆有對未來夫君遐想和期盼的權利,但只有閣主不可以。」
「為什麼?」
她展顏一笑,看起來卻惹人生憐:「琉璃花仙定下的規矩,百花閣閣主,是不能與人婚配的。被人發現與男子有關係,都是要受刑堂處罰的。」葉飄零凝視著她,試探著道:「閣主這位子,似乎不是坐起來很舒服的樣子。」
陳蓮月的眼中發出了異樣的光彩,充滿著自信,她微笑道:「有些事情必須去做並不是因為會給自己帶來什麼,而是因為別人做不到。」葉飄零看著她的眼睛,心想,不知多少年後,當這個姑娘接掌百花閣的時候,江湖會是怎麼一番光景。
商議結束後,陳蓮月便去處理閣內事務,燕逐雪坐了一會兒,靜靜地和他一起喝了杯茶,便自回房去了。
葉飄零本想問邱護花的事情,但想到對方是燕逐雪,就放棄了……看她的樣子,問那邱護花是什麼人,得到的答案不會超過十個字……
「就這樣?沒了?」陳悅蓉不甘心的看著燕逐雪,她真的很好奇那個邱護花是什麼人物,問了半天,結果,燕逐雪只說了一句,「不認識,纏了我很久。很煩。」
「沒了。」燕逐雪答道,好像說這些已經用盡她的耐心了一樣。
人們常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但是陳悅蓉現在才知道凡事皆有例外。她一個人無聊,楊心梅又已經走了,在百花閣中又不好意思叫葉飄零進房,便把雨兒燕逐雪都拉到了自己屋裡。
陳悅蓉覺得自己已經可以算是文靜了,結果半個多時辰過去,另外兩人說的話加起來也不如她一個人說的話多。她又不好意思拋下兩人自己去找師姐妹們聊天,雨兒有很不愉快地回憶,她不知道如何找話題,於是只好努力想讓燕逐雪多說一些。
「燕姐姐,你的功夫真的很厲害,你師父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吧?」
燕逐雪腦海中立刻浮現了自己的師父,那個纖細美麗的女人,那個寂寞無助的女人,那個想在生命的最後見自己思念的男人一面的女人,那真是名動江湖的謝煙雨麼……她低聲道:「我不知道。」
陳悅蓉摸了摸頭,疑惑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啊?」
燕逐雪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陳悅蓉只好換了個問題:「燕姐姐是要讓葉郎幫你的忙才一直跟著我們的麼?可是姐姐你的功夫這麼高,有什麼事情非要葉郎不可呢?」她並不知道燕逐雪的目的,加上女子總是覺得自己的情郎是十分優秀的,不免心下惴惴是不是燕逐雪或是她的什麼人看上了葉飄零。
「找人。」燕逐雪只說了兩個字。
「找誰啊?清風煙雨樓這麼了不起,會有找不到的人麼?」並非挑釁,而是真正的好奇。
燕逐雪輕歎了口氣,面上破天荒地浮現了一絲無助,「冷星寒。」
「冷先生?你找他做什麼?」那個人應該已經中年了吧,難道燕姑娘喜歡成熟些的男人麼?陳悅蓉驚訝的摀住小口,她深陷情愛之中,便覺得天下人的行為皆是為情所至一般。
「為了師父。」燕逐雪似乎覺得說的話已經夠多,她偏過頭,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明確的表示了不想再說下去的意思。
雨兒不忍見陳悅蓉尷尬的坐在那裡,輕輕咳了咳,小聲道:「陳姐姐,不如你給我們講些百花閣的趣事吧。我雖然不太擅長說話,但很喜歡聽故事呢。」
陳悅蓉嗯了一聲,兩個嬌小的少女互相靠近了些,勉強攀談起來,聊了幾句愈發投機,自然就不再和燕逐雪說話。燕逐雪側頭看了偶爾會心微笑的兩女,心下突然有些羨慕,想必……自己這樣的人,是不會有那樣的日子的……至於相夫教子,伺候男人,更是無法想像的事情,想到那個邱護花,那用盡心機討好自己的行為,卻只讓她一陣發冷。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讓傍晚的清風吹上自己的秀面。其實,她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師父的事情,她其實一直都在提醒著自己的。
與人交心,一旦無所回報,必定會黯然神傷。
若時時刻刻都只是自己,便不會有那一天了。
那樣才是對自己好,不是麼?
燕逐雪靜靜地想著,但最後的反問,不知不覺已經帶上了幾分疑惑。
(三)
陳蓮月辦事的效率讓葉飄零有些敬佩。
大家一起吃過晚餐之後,她和妹妹想好好聊聊天,幾個女子便圍坐在桌邊,一直談了兩三個時辰,葉飄零陪坐在房內,沒有什麼可插話的地方,又不如雨兒燕逐雪般有耐心,等得幾乎要忍耐不住的時候,陳蓮月終於起身告辭。
葉飄零知道她是去準備了,也起身回房,燕逐雪把劍佩好,在雨兒和陳悅蓉疑惑的目光中跟了出去。
一盞茶時間,陳蓮月就過來讓葉飄零二人跟她過去。
三人一起穿過幽深的花園小徑,曲曲折折的繞了幾繞,最後來到一個幽靜的院落外,巨大的銅門緊閉著,門首高懸一塊小匾,上面是與大門處同樣娟秀的三個大字,「拂蕊居」。
「我只能送二位到此,剩下的就拜託給你們了。」陳蓮月一拱手,匆匆往花叢隱去了身形,臨行低聲囑咐道,「二位事成之後不必去找我,等我來找你們便是。」
葉飄零和燕逐雪商量了一下,兩人決定分開向兩邊分頭行動,有所發現之後再在院門處匯合。
小心翼翼的展開身形,葉飄零謹慎的攀住牆沿,微微探出雙目觀察著自己這邊院牆內的情況,只聽另一邊一陣細微帶風聲,燕逐雪竟直接縱身翻了進去,也不知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江湖經驗不足。
他看了看院中並無異狀,才小心翼翼的翻下,踏足之處是鬆軟的泥土,為了不留下腳印,葉飄零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神斂氣施展出輕身功夫,緩緩向深處摸去。
行出數丈,景觀樹木已經到了盡頭,丈餘外是一棟二層小樓,紅瓦白漆,修飾頗為樸素,上面並無燈火,不知是無人還是已經睡熟。與藏身之處相隔一塊空地,雖然空無一物但葉飄零仍然謹慎的四處張望著,一路過來一個巡哨也沒有看到,實在是可疑的很。
觀察了一番確實無人,葉飄零才迅速穿過那塊空地,貼住樓邊在磚縫上一借力,身子向上輕輕飄高數尺,抓住窗沿壁虎般貼在了窗外的牆上。
他仔細聽了片刻,屋內並沒有任何呼吸聲,才輕輕用劍挑開窗閂,開窗躍了進去。
剛一著地就聽喀的一聲輕響,一股勁風從背後的位置急射向他的背心,他就地向前一滾,回劍一削,叮的一聲不知是什麼暗器被打斷。他拿出火折子用袖擋住晃著,攏著微光照過去,是一根寸許長的短箭,箭尖淬毒一樣碧幽幽的。他吐出一口氣,用袖子擋住手掌把短箭收進袋中,以免留下痕跡。
因為不能點燃燈燭,葉飄零只有用火折子的微光檢視著屋子,走了一圈,也並無其他機關,屋內有屏風繡床,看起來像是女子閨房,想必應該是閣主起居的地方,可是為什麼沒人?
他再仔細檢查了一圈,然後沿著樓梯潛到一樓,卻仍然什麼也沒有發現。桌面甚至已經蒙了薄塵,好像幾日沒有人來過一樣。
難道閣主的住處不是這裡?葉飄零疑惑的離開小樓,兜了一圈,仍然未見巡哨,自然大膽了許多,但這邊唯一的建築就是這間小樓,若是有什麼機關暗道,一時半刻也不容易發現,看來閣主並未在此,葉飄零遺憾的往會合地點去了,除了一根毒箭一無所獲。
另一邊燕逐雪比他則大膽許多,或者說是魯莽許多。她根本未把巡哨的人放在眼裡,就那麼一襲白衣的沿著青石小徑緩緩踱了進去。
但一路也並未見到巡視的人,路的盡頭是一間大屋,靠東側的窗戶,燃著燈燭,另一邊則一片漆黑。燕逐雪輕步移到無人房門外,挑開門閂走了進去,雖然在黑暗之中,但她雙眼毫無影響,一切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屋內放著幾排書架和一些檀木箱,想必是收藏重要書籍和物品的地方,另一邊還擺著一張小床,勉強能容下二人的樣子,估計是給值守的弟子休息所用。
在無人的房間沒有發現什麼,燕逐雪挑著門閂出門關上,然後一落劍,讓門閂從裡面拴上。
她看了一眼那邊燃著燈燭的房間,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躬下身子,貓腰輕步挪了過去,到得窗邊,隱約能看到屋內的兩個人影,再往前勢必要蹲的更低,燕逐雪微微皺眉,不再往前,貼住窗角凝神仔細聽著屋內的人的話。
閣主的話音在午飯時候曾經聽過,她輕易的辨認了出來,但此刻那柔和的聲音竟然帶著古怪的低喘,還彷彿很難受一樣帶著哭腔。
「我……我已經如此了……你……你還要怎樣?」
接著,房內竟然響起了一個男子聲音,那聲音低沉粗糙,彷彿刻意逼的沙啞一般,「你說呢,我要怎樣難道還用問麼?」語氣下流淫穢,還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你……你……」閣主連說了兩個你,卻無法繼續說下去,接著,房內就傳來了細細簌簌的脫衣聲,和男人愈來愈粗重的喘息。
燕逐雪不免疑惑,百花閣閣主蘇凌霄雖然不是什麼江湖傳奇人物,卻好歹是一派宗主,難道真的耐不住寂寞在這裡和男人幽會麼?
她忍不住輕手輕腳的在窗角一撥,另一半窗戶因為炎熱大開著,這一半自然也沒有閉鎖,她撥開一條細小的縫隙,向裡張望著。
屋內是和剛才的房間一般的陳設,但是小床上坐了一個瘦高的男人,赤著上身,下身也僅穿了一條不到膝蓋的短褲,褲襠間高高隆起,淫穢的眼神正滿意的掃著床邊的女人。
那女人側臉對著這邊,但水盈盈的雙眼和豐潤的紅唇,黛眉微鎖雙頰生暈,卻正是蘇凌霄。她身上已經脫的僅剩一件兜兒,白嫩的大腿臂膀盡數露在外面,一雙小腳踩在地上,雙手掩著羞處,似窘非窘的樣子。
燕逐雪連忙放下窗子,閃到一邊,說什麼也不敢再看多一眼,她匆匆離開,還聽到窗內那男人大笑道:「還不上來,等我請你麼?」
燕逐雪一路飛奔,武功有成以來,她還很少這麼狼狽,臉上有些發燒,和那日看到峨嵋弟子調情時候相若,幸好被夜風吹拂,清爽了許多,到達會合處的時候,心道應該不會被看出什麼,才放緩步子走了過去。
葉飄零直接問燕逐雪:「你那邊什麼情況?我這邊什麼也沒發現。」
燕逐雪轉開臉,猶豫了一陣,還是冷冷道:「蘇凌霄藏了個男人。」
葉飄零一怔,馬上追問了下去,雖然燕逐雪生性沉默又羞於啟齒,還是被他問出了個大概,他心中疑竇叢生,便要往那邊去看個究竟。
「你要去?」燕逐雪看著他,眼中帶上了淡淡的鄙夷。
葉飄零微微一笑,道:「你若是閣主,會不會不在自己的臥房與人偷情?會不會偷個男人還要撤掉自己的心腹巡哨?會不會因為藏了個男人而在弟子面前如此失常?」
燕逐雪雙眼亮了起來,但實在不願跟去,即使是無知少女,也知道那屋子要發生什麼,便只道:「你去,我等你。」
葉飄零不再耽擱,放開手腳飛身趕到那間屋子外,他不像燕逐雪那般顧忌,反而帶著些許看好戲的心態,便藏身於暗處,離開窗格稍遠,保持著剛好能聽見屋內聲響的距離從打開的窗子往裡直接觀看著。
此時蘇凌霄已經身在床上,一雙長腿跪在床邊,上身仍然穿著大紅肚兜,但繩子被拉開,鬆鬆的被她雙臂攬在胸前,自然遮擋不住那對豐滿的乳房,兩個羊脂白玉般的豐腴肉球大半被擠壓在胸側,因為上身趴在床上,從床單邊擠出柔軟的一團白肉。
這跪的像野犬一樣的姿勢,使得渾圓豐挺的雪白屁股高高地翹了起來,那兩瓣雪酥酥的肉丘中間,紅腫的肉裂鮮嫩的不像是她這個年紀會有,那陰戶之中滿是水光,油黑的毛髮都被打濕成綹,滴滴答答流滿股間。
葉飄零不免心中驚疑,若是蘇凌霄真的是如此淫婦的話,藏一個男人費這許多功夫倒是可以解釋了。
那男人站在床邊,坐在一把椅子上,悠閒的看著面前的成熟女人豐美裸體,胯下的陽具沖天而起,卻像在等待什麼一樣並不起身插入。
蘇凌霄的屁股一直微微抖著,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竟忍不住,輕輕搖晃了起來,埋在床枕間的雙唇發出含糊的呻吟,哀求道:「求……求求你……別……別折磨我了……你也看到了……我沒有不聽話,我……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
葉飄林一歎,心道果然是淫婦而已,正要離去,就聽那男人說道:「看來你果然帶了它一天。你該知道,我的耐心有限,我已經等了你五日了,這裡到隱龍山莊,信差不管怎麼慢,三日也必能來回了,何況,江幽城的信使一向用的是好馬。說!你是不是在玩什麼花樣?今天來的那三個武功高強的年輕人,是不是你請來的救兵?」
說完,那男人竟然吹起了口哨,口哨聲尖銳刺耳,若是有巡哨的人,想不聽見都難。
葉飄零心中一驚,連忙回到了原地繼續窺探著。
蘇凌霄的白嫩裸體上一直泛著粉紅的光澤,哨聲一響那色澤驟然變得更深,讓她整個美體都染上一層紅暈。
那個蜜桃一樣的翹臀,抖的更加劇烈,柔滑的腰繃的死緊,白生生的腳足趾蜷起,連足心都微微抽搐,嘴裡更是忍不住叫道:「別……求你別這樣!好……
好難受……「
(四)
口哨是絕對不可能有催情的作用的,可蘇凌霄的反應的確像是被人灌下了春藥一樣雙手死死抓著床單搖擺著屁股,發出像要哭出來一樣的呻吟。葉飄零仔細一看,才發現她緊閉的陰戶中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一樣蠕動著,紅嫩的花唇不時吐出一絲絲晶亮的粘液。
「那……那兩個年輕人真的不是我找來的!隱龍山莊的信明天一定會到的!
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求你拿出來吧……「蘇凌霄崩潰一樣挺起了腰,身上的紅潮更加明顯,因為半身抬起而搖晃的雪乳頂端,乳頭已經脹得好像小葡萄一般。
「拿出來也可以,不過要讓我拿出來,就要求我放進去點什麼才可以。」那男人悠閒的站起身,走到蘇凌霄臀後,伸手得意地撫摸著那高翹雪白的臀峰。
蘇凌霄漲紅了臉,咬著紅潤的嘴唇遲疑著,但似乎陰戶中的東西頗為古怪,讓她難以忍受。
她終於豁出去一樣閉上雙眼,雙手伸向後面掰開自己的花唇,呻吟道:「求你……求你把陽具放進我的陰戶中……把……把那東西拿出去吧……」
這帶著羞澀又十分淫蕩的話讓窗外的葉飄零都忍不住小腹一熱,男人更是十分受用,大笑著伸指刺進她濕淋淋的肉洞之中。那手動來動去,像是在穴中摳摸著,蘇凌霄咬住被單,嗚嗚的向後迎著手指。
那男人摳了一陣,臉上一亮,嘬唇噓溜溜吹了聲哨,蘇凌霄驟然仰起修長的頸子,啊啊地叫了起來:「出……出來了……啊啊——!」
那男人抽出手指,拿過一邊的小皮袋,把手指伸了進去。僅僅一下,但葉飄零還是清楚地看到那男人手指上攀著一條奇形怪狀的小蟲,小蟲沾滿淫汁,還在得意的搖頭晃腦。
蘇凌霄攤倒在床上,大汗淋漓彷彿終於解脫一樣重重喘息著。
那男人收好小蟲,有些不滿的道:「怎麼?這就像死狗一樣了麼?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蘇凌霄一顫,又拖著軟軟的身子爬了起來,下床跪到男人面前,臉上帶著不甘和屈辱,伸出雙手捧住了男人的陽根,皺著秀眉一幅為難的樣子。
那男人挺了挺腰,紫紅的肉龜撞在她的紅唇上,「快點,還是你想接著享受我的煉嬌蠱?」
蘇凌霄恐懼的搖了搖頭,這三十多歲的女人竟對那一條小蟲害怕萬分,她張開嘴,不再猶豫湊上前去,伸出舌頭在肉龜頭上仔細的舔起來。
那舌頭舔完肉龜,又一路向裡把肉莖側裡盡數舔了一遍,整條陽根上佈滿了她晶亮的津唾,整條棒兒潤濕之後。
她雙唇收攏吻住棒頭,對著那馬眼吸了幾口,然後紅唇漸張,緩緩把整個肉龜含進了嘴裡,粉腮中一團凸起在口側移動,想必是那舌頭正在口中伺候著那條棒兒。
那男人笑道:「前幾日強姦你的時候還是個處女,還非要尋死覓活的,現在伺候男人的手段,已經學了個十足十了。」
蘇凌霄雙眼流下兩行清淚,但口中沒有絲毫怠慢,雙唇蠕動,竟將那粗長棒兒含下了大半根。
「你放心,我們不想要你弟弟的命,也不想要你們百花閣弟子的命,只要你乖乖聽話,像現在這樣伺候好我,事情辦完我們就會離開,你仍然可以繼續做你的百花閣閣主,沒人會知道你這幾天每天晚上都跪在男人面前吸男人的陽具被男人幹得死去活來。」那男人越說越興奮,雙手抱住她的頭,搖擺著腰挺著陽根在她嘴中抽插起來。
那棒兒頂到深處,粗硬的毛髮紮在她唇間,肉龜甚至擠進了喉頭軟肉之中,嗆得她涕淚橫流,雙手本能的放在男人腿上想要推開,但不敢使力。
男人在她嘴中進出了幾十下,滿意地退了出來,任她倒在地上大聲咳嗽著。
肚兜掉落在床上,蘇凌霄此刻那一雙豐滿的乳丘完全裸露著,那男人抬起腳在她乳峰上揉著,淫笑道:「還不快趴好,爺爺給你止癢。」
她厭惡的別開臉,不願嗅那大腳上的臭氣,但還是不得不順從的爬回床上,有些不安的道:「……能不能……不要從後面來……」
那男人笑道:「不行。我上母狗的時候,從來都是從後面。」
蘇凌霄屈辱的低下頭,但還是慢慢的張開雙腿翹起屁股,那繡床並不大,剩下的地方剛夠男人躋身而已。
那男人扶著她的臀尖挺著棒兒在她股間濕淋淋的肉縫外蹭了幾蹭,然後嘿的一聲,把那巨大的肉龜擠進了緊閉的花唇中。
蘇凌霄唔唔的含糊哼了兩聲,屁股輕輕晃著。那男人俯身把那一對豐乳握在手裡,雙手抓緊挺動著身子,喘息道:「我就喜歡你這種熟透了的女人,這對奶子比外面那些不懂事的小丫頭不知強上多少倍。」
蘇凌霄閉上嘴,這羞辱的話語讓她滿面羞紅,但那男人還在繼續說著,他喘著粗氣道:「這小肉洞又緊水又多,以後爺爺我一定還找你這年紀的美人處女來破了身子,又懂風韻還沒被人玩爛,簡直是尤物啊。」
蘇凌霄俏臉越脹越紅,但緊閉的紅唇裡那陣陣悶哼還是愉悅的聲響,熟透了的女人知曉了閨中樂趣,加上有經驗的男人刻意玩弄,想要忍耐那銷魂得快美實在是難如登天。
那男人毫無疑問很有經驗,他狂抽猛插了一陣,看蘇凌霄渾身微顫哼聲愈發酥柔,反而把那根棒兒放緩了下來,一手放開乳房,任她上身跌落到床上,摸到陰戶交合處,輕車熟路的找到那顆紅腫陰核,按揉挑撥起來。
陰核被搔弄片刻,蘇凌霄的身子便難耐的扭動起來,肥美的屁股也開始向後迎送著,忍受不了那輕緩的抽送一般。
那男人仍然悠閒的玩弄著這成熟美艷的裸體,在等待著什麼一樣。蘇凌霄終於忍不住張口道:「你……你就不能快些麼……」
「我愛怎麼玩你就怎麼玩你,就似乎把你玩上一夜,你也沒話好說。」那男人開心地笑著,能讓這樣的女人毫無反抗能力的任他魚肉,的確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蘇凌霄委屈的垂下臉,高翹的屁股也失望的停止了搖動,她幾乎忍不住要出生哀求,但無法出口。
那男人緩抽慢送了片刻,退身把棒兒拔了出來,那棒兒沾滿汁液,耀武揚威的衝著她的屁股挺起。
「怎……怎麼了?」蘇凌霄驚慌失望的說道。
「沒什麼,我突然不高興了。我想快一點,大力一點,可惜沒人求我。」
蘇凌霄趴在那裡怔怔的呆了一下,肉洞中仍然春水潺潺,紅嫩陰門還呼吸般張合著,驟然的空虛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呆了一會兒,雙眼愈發迷茫,終於,她背過雙手分開了自己的臀峰,扯開紅腫的花唇,張開著羞恥的肉裂顫聲道:「求你……求你用力的……用力的……
用力的插我!「說到最後還是忍不住掉下淚來,但同時那收縮的穴口卻留下了更多的淚,潤濕著即將被侵入的地方。
那男人大笑著把她股間的淫汁浪液胡亂塗抹開來,抹得她肛穴也閃閃發亮起來,他回到原位,沉腰用力一頂,紫紅的肉龜強硬的進入,卻並非前面肉洞,而是刺進了緊閉的肛穴之中。
蘇凌霄的後庭竟似不是第一次被奸弄,她先是驚叫了一聲,但馬上就蹙眉抿唇,既難受又快樂的趴在床上任那男人在她後庭中進出。
那肛穴被粗大棒兒入的紅肉外翻,那一圈肛肌撐開到極限,隨時都會裂開似的,但蘇凌霄不僅痛苦之色漸少,反倒漸入佳境,那男人在肛穴中幾下重插,竟把她弄到大聲呻吟起來,繃緊身子洩了身子。
(五)
雖然蘇凌霄已經洩得渾身酥軟,汗津津趴臥在床上,但那男人並未滿足,他挺著堅硬如鐵的棒兒,抱著她的腰臀在後庭前門間來回交換,一會兒破肛而入,一會兒穿陰而進,直到蘇凌霄被姦淫得死去活來香汗淋漓,連挪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那男人才緊緊攥住她的乳丘在她的腸內射了精漿。
蘇凌霄死人一樣趴在床上,只有身子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白濁的精漿從肛穴流出,在她股間拖出長長的白絲。
那男人在她的臀肉上擦乾淨陽根,坐到椅子上悠然道:「蘇閣主,若是明日再沒有隱龍山莊的消息,我可就不再往你的腸子裡浪費我的子孫了。」
蘇凌霄渾身一抖,肛穴被淫戲雖然恥辱,但至少不用擔心懷上身孕,但若是往她陰戶中來上幾次,卻是後患無窮,「我……我真的沒有騙你,嫁往隱龍山莊的那個弟子是龍五爺的小妾,她平日本就很少和我們聯繫的,隱龍山莊是什麼地方,你……你又不是不清楚。」
葉飄零暗自思忖,看來不僅如意樓被人盯上,隱龍山莊也在被人設計中。
那男人緩緩道:「在南方有影響力的大幫派,丐幫峨嵋玄空堡和品劍門已經是我們掌中之物,如意樓也在前日被我們拿下,一旦隱龍山莊這邊順利展開,南方將不再有人能與我們對抗。」
蘇凌霄瑟縮了一下,葉飄零卻驚的險些從樹上掉落,自己這些日子沒有關心如意樓內的事情,難道如意樓真的已遭不測?
那男人志得意滿的躺在她身邊,意猶未盡的摸捏著她豐腴綿軟的乳房,緩緩道:「到時候只要你伺候的爺爺舒服了,你便把這閣主什麼的位子交出去,給爺爺做個小妾,哈哈。」
蘇凌霄不敢反抗他,只有任他在自己胸前輕薄,輕聲道:「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要做什麼?」
那男人眼中閃過一陣寒芒,笑道:「我只是一個苗人,一個很幸運沒有死在排夷扶漢中的苗人而已……」
「你……到底何時才會放過我姐弟二人……」
蘇凌霄眼中已經開始有些絕望。
那男人又來了興致,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笑道:「只要我活著,你弟弟就不會怎樣,我一日傳消息下去,他們就一日不會動手……事了之後,就沒你們的事了。只怕到時候……你會耐不住寂寞主動來尋我了,哈哈……」
葉飄零無心再聽下去,他已經知道了足夠多的事情,對這兩人接下來的事情他也失去了看下去的耐心,相比百花閣和隱龍山莊,他更關心如意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悄無聲息的退到院中,找到等候的燕逐雪,回了自己屋中。
燕逐雪離開後,葉飄零忐忑不安的匆匆睡下。
第二日陳蓮月一早便找來,葉飄零便把昨晚的事情大概與她說了一遍,她的臉色先是羞紅,然後漸漸凝重起來,最後道:「閣主的弟弟如果真的落在敵人手上,便當真棘手了許多。不過聽那男人最後的話,想必他們的據點便在這江幽城中。不知葉公子能否幫忙查探一下,如果能救出閣主的弟弟,便再好不過了。」
葉飄零不願說出如意樓的事情,便道:「我和燕姑娘兩人力量有限,我想先去附近的如意樓分舵看看能不找到幫手,之後便幫你這個忙。」
陳蓮月感激道:「葉公子對百花閣的大恩,小女子銘記在心。既然事情緊急了,公子就盡快動身吧。」葉飄零本就焦急,自然不用她催,說道:「悅蓉和雨兒就拜託陳姑娘你了。」
「葉公子哪裡的話,我妹妹和我妹妹的朋友,我本就應該照顧得好好的不是麼。」
葉飄零不再耽擱,去旁邊屋子叫上燕逐雪,趁著天色已經大亮,便匆匆離開了百花閣。
百花閣的危機很明顯與如意樓的事情相關,可是樓主已經下令各處暗哨分舵的弟子撤離,應該只有關鍵地區的大分舵才留有秘密的弟子值守才對。江幽城中並無分舵所在,葉飄零尋了一遍,暗哨中確實沒有弟子。
幸好最近的分舵就在不遠處的小鎮中,騎馬很快即可到達,燕逐雪很不喜歡騎馬的樣子,說了聲她自己能到,便縱身隱入林中。
葉飄零縱馬狂奔,到達小鎮的時候,燕逐雪果然已經坐在鎮外涼亭內,像是已經休息了片刻一樣。
兩人走入鎮中,葉飄零才來得及向燕逐雪解釋此行的目的。
燕逐雪聽著他講述整理出來的昨晚情況,加上一些葉飄零的推斷,神色也凝重了許多。
清風煙雨樓雖然處在北方,但是若有人的野心觸及到整個南方,下一步自然就會是向北,唇亡齒寒,人的野心總是無窮無盡的。就像現在的天下,永安帝新皇登基不過三年,根基未穩,誰又敢說那些分封四處的王侯不會起了二心呢。
再平和的盛世,也掩蓋不了一些人永不厭倦的貪婪……
本來還在尋找分舵的秘密弟子,沒想到二人剛剛走到一家酒樓門口,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就面帶驚訝之色走了過來,葉飄零微笑著迎了過去。
那男人哈哈笑著拍著他的肩膀,粗聲道:「葉兄弟,今天這是吹得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裡了?」
說著還看了一眼燕逐雪,擠擠眼睛笑道,「還帶著這樣一個大美人,是想來刺激哥哥我麼?」
葉飄零也顧不上把兩人互相介紹,急急問道:「張大哥,樓主不是讓弟子們撤回去了麼,怎麼你們還在這裡?」那男子叫張皓,正是這裡分舵的執事,他笑道:「樓主有命令讓我們撤回去,自然就會有命令再讓我們回來啊。難道這些個分舵暗哨,還能盡數不要了不成。」
葉飄零稍稍寬心,問道:「那些冒充咱們如意樓的人……可否查出來,是誰了?」
張皓四下看了看,低聲道:「這裡說話不方便,到分舵去,老哥我請你喝酒去,咱們邊喝邊談。」
三人一行來到分舵,這裡的掩護是一家妓院,燕逐雪的出現難免引起裡面的客人一陣怪異的嬉笑。張皓歉意地笑笑,引二人進了最裡面的清雅密室,便去準備酒菜。
「這便是如意樓?」燕逐雪環顧四周,突兀地說道。這句倒並非輕蔑,能隱於市井,並且不露痕跡,的確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葉飄零竟然漸漸能明白她話裡的含義,笑道:「不錯,這便是如意樓。」看起來分舵一切如常,葉飄零自然也寬心許多。
片刻酒菜便擺滿了整整一桌,張皓起身到了一杯酒,端向燕逐雪笑道:「我敬姑娘一杯。」
燕逐雪搖搖頭,淡淡道:「我只喝清水。」
張皓一愣,便把酒放在葉飄零面前,起身道:「那我給姑娘到些水來。」
葉飄零端起酒杯笑道:「張大哥別忙了,不礙的。先給我說說那些冒充咱們的人抓住了沒有。」
張皓從外面端了杯水進來,放到燕逐雪面前,才笑道:「那些人被樓主一網打盡了,咱們大獲全勝。那種鼠輩自然不是咱們對手。」
燕逐雪端起水杯,靜靜地聽著。
葉飄零把酒杯就在唇間,卻想到什麼一樣放下杯子問道:「樓主身體近來還好麼?」
張皓笑道:「樓主的身體這幾日應該比以前好了很多,幾天前哥哥我動身往這裡來的時候,看樓主氣色相當不錯。」
燕逐雪對這對話沒什麼興趣,便端起了水杯,靜靜地看著杯子裡的水面。
葉飄零又問道:「那那個叛徒捉到了麼?」
「叛徒?什麼叛徒?」張皓竟然一愣,滿臉疑惑。
葉飄零忙道:「我一路上推測出,咱們的總管中一定有人和冒充如意樓的人是一夥的,只是是岳玲還是郭四小姐我不太確認。」
張皓驚訝道:「不會吧……兄弟你先喝酒,我出去問問其他兄弟,我來得匆忙,可能漏了些消息也說不定。」
葉飄零點了點頭。
張皓離開後,他端起了酒杯,心事重重的歎了口氣,那叛徒若是還沒有抓出來,自己就必然要回去一次,提醒樓主總管中出了問題。他想得出神,拿著酒杯卻忘記喝下。
燕逐雪似乎有些渴了,張皓又不在屋中,她便端起水杯湊到了嘴邊,張口欲喝。
葉飄零看她要喝水,也想起自己應該喝酒,便笑著也把酒杯端起。
這時卻聽叮的一聲,葉飄零手上的酒杯已經碎成了很多片。
他驚訝的看向燕逐雪,燕逐雪手上拿著一根簪子,水杯卻放在了桌上,就是那簪子點碎了他的酒杯。
他驚訝的笑道:「燕姑娘難道自己不喝酒,也不許我喝麼?」
「這酒不能喝。」
葉飄零還沒問出為什麼,就收住了嘴和臉上的笑容。
桌上一陣腐爛的臭氣升起,那灑在桌上的透明酒液,竟然見風變色,變成了墨綠的一灘。
「有毒!」
花絮:真如意樓·第二十三章(第二部風雲突變完)
(一)
邱護花哈哈一笑,搖頭道:「為難?男歡女愛,是人間樂事,怎麼算是為難的。」
「不過燕姑娘並不這麼認為。」
邱護花自信的一笑道:「她認為女歡女愛才是樂事也不要緊,我不介意她找女人給我戴綠帽子。」
(二)
這一餐飯吃得甚為古怪,因為那個閣主完全沒有身為主人的自覺,不僅不停的夾裡自己最遠的菜,沿路掉下許多湯水渣滓,吃飯時還不停的咂嘴,甚至在自己吃完別人還沒結束的時候,百無聊賴的坐在桌邊挖起了鼻屎,搓成球,玩了起來。
那僕婦慘叫一聲,卻是男人的聲音,「我受不了了!」便衝出了門……
(三)
雨兒過去打開門,陳蓮月走進來坐下,揮手讓那弟子退下,然後謹慎的開口道:「葉公子,其實有些事情,本不應該麻煩你,但是此時除了你,我實在是找不到其他人幫忙了。」
葉飄零心念一動,問道:「是否是蛾皇女英那樣的困擾?」
「我還是找別人吧。」
(四)
燕逐雪突然道:「若是發生呢?」
陳蓮月斂起笑容,肅容道:「男的可能會被賣去作礦工,女的多半會被賣去春芳樓。不過二位放心,我湊夠錢便會把你們二位贖回來的。」
(五)
「就這樣?沒了?」陳悅蓉不甘心的看著燕逐雪,她真的很好奇那個邱護花是什麼人物,問了半天,結果,燕逐雪只說了一句,「不認識,纏了我很久。很煩。」
「沒了。剛好十個字,和前面呼應了。」
(六)
她忍不住輕手輕腳的在窗角一撥,另一半窗戶因為炎熱大開著,這一半自然也沒有閉鎖,她撥開一條細小的縫隙,向裡張望著。
屋內是和剛才的房間一般的陳設,但是小床上坐了一個瘦高的男人,赤著上身,下身也僅穿了一條不到膝蓋的短褲,褲襠間,高高隆起,正興奮的低吼著:「快,用鞭子打我,用力些!」
(七)
那男人摳了一陣,臉上一亮,嘬唇噓溜溜吹了聲哨,蘇凌霄驟然仰起修長的頸子,啊啊地叫了起來:「出……出來了……啊啊——!」
然後她便尿了。
「他娘的,老子吹得又不是把尿哨!」
(八)
「這酒不能喝。」
葉飄零還沒問出為什麼,就收住了嘴和臉上的笑容。
那透明的酒液到了桌上才看出竟然微微泛黃,發出刺鼻的腥臊。
「馬尿……張大哥,你們最近經費是不是有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