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門簾撩開,張皓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看著打碎在桌上的酒杯,眼中滿是惋惜。
「張大哥,你不覺得你應該解釋一下麼?」
葉飄零右手按住劍柄,蓄勢待發。
如意樓生了什麼變故他可以預料,但他還是料不到竟然驚變如斯。
張皓頗為遺憾的半垂著頭低聲道:「你若是喝下那杯酒就好了,那是咱們如意樓的如意追魂散,能讓你毫無痛苦的死……」
「到底發生了什麼?」葉飄零拔出長劍,冷冷的問。
張皓面帶痛苦之色,緩緩道:「樓主要你的命。」
「你……你在胡說什麼!」葉飄零臉色變了,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和白若蘭的事情難道被小星知道了?
但張皓接著沉重道:「的確是樓主讓我們殺你,只不過……不是風樓主。」
葉飄零手不自覺地握緊,握著劍柄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你這話什麼意思?」
張皓慘笑著拿出一朵銀芙蓉,甩手釘在一邊牆上,道:「風樓主痼疾嚴重,已經把摟主之位傳給岳玲總管,岳樓主的命令,我沒有辦法違背!葉兄弟,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不要怪我!」
話音落處張皓雙掌一振,已經撲了過來,他練的是一雙鐵砂掌,也算浸淫了十幾年。但葉飄零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對手,也不願意拔劍,倒不是多看重兩人交情,而是實在有太多事情要問。錯步擰身險險躲過幾掌,杯盤狼藉桌子也被擊飛在一邊,屋中凌亂不堪讓葉飄零躲避之時更加費力。
張皓連出幾掌,口中呼喝連連,但葉飄零卻奇怪的發現張皓武功好像大不如前一樣舉手投足儘是破綻。以前自己也許還要和他斗上十幾回合,現在卻只要一劍就可以將他立斃。
交手之間,葉飄零發現張皓眼神飄忽,不停往另一邊的窗子使著眼色,他一劍逼退張皓一步,電光火石的一瞥,那個窗子正通向後巷。
難道他是要自己從那裡逃走?葉飄零不屑的一笑,就憑這分舵中的人,想要讓自己逃跑只怕還不夠份量,更何況自己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
只是他對自己的劍十分瞭解,實在沒有信心能在解除張皓戰力的同時不傷其性命。血狼只懂殺人的劍,也只會教人殺人。葉飄零之前與柳長歌交手時本就不想把他殺死,但血狼劍法一出連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
正躊躇間突然身旁微風輕拂,燕逐雪已經一步踏出,嗆得一聲,聲若龍吟,劍光登時籠罩住整個斗室,張皓面色大變,他也沒想到這個罕見的美人出手如此凌厲,劍勢輕柔卻無孔不入,隱約竟是清風煙雨樓傳自謝家先祖的清風十三式的路數!
張皓勉強抬掌護住胸喉,然後就覺雙腕一痛,接著一陣寒氣就到了自己的喉頭,他低下頭,不敢相信的看這架在自己頸上的劍。
燕逐雪持劍架住張皓,淡淡對葉飄零道:「你問吧。」葉飄零感激的一笑,正要開口就聽隔壁的房間傳來一個柔和的男人聲音:「他什麼也不會說的。」
葉飄零和燕逐雪對看一眼,架著張皓走到了隔壁。
隔壁是一間豪華的居室,柔軟的波斯長毛地毯鋪滿了地板,上好紅木桌子上擺著琥珀色的美酒,數顆夜明珠擺在四周的架子上,讓這沒有一扇窗戶的屋子卻如同白晝的街道一樣明亮。
這些東西毫無疑問不是屬於如意樓的,如意樓不管什麼時候,也不會拿出這麼多奢侈的東西來。
同樣被裝飾的華貴耀眼的大床邊,坐著一個錦衣華服的男人,他看起來三十多歲,潔白的臉上鬍鬚刮得乾乾淨淨,明亮的眼睛,整潔的衣服,丹紅的薄唇,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也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的男人。
因為他身邊足足有三個女人。
一個女人爬在她的腳邊,一件柔軟光滑的絲袍包裹著她成熟豐腴的身體,除了那絲袍遮蔽的地方,任何可以看到的地方,都是她身上與絲袍一樣柔軟光滑的肌膚,絲袍胸前那凸起的兩點,更是告訴別人這絲袍下的身體,正嬰兒一樣赤裸著。
這女人的五官並不十分精緻,但雙唇豐潤而多肉,雙眼朦朧,像顆熟透了的蜜桃,散發著濃濃的誘惑,她並不是僅僅爬在那裡,而是正認真地用一根繡花針在那男人的褲腳繡著什麼。
另一個女人躺在床內,被單蓋住了她一半嬌軀,露出半個圓潤的雪臀和緊實結實的一條長腿,她面向裡睡著,身上帶著極度興奮後的暈紅,任何有經驗的男人都能看出她剛剛經歷的是怎樣的快樂,因為她雙腿邊的床單上能清楚地看見一攤水漬。
最後一個女人,嚴格說來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正像小貓一樣蜷在男人的膝上,她的身上是完全赤裸的,每一寸青春細緻的肌膚,都毫不在乎的暴露在空氣中,而那春蔥一樣的纖細手指,正認真地用一柄綴著七星的短刀替那男人修著指甲。
葉飄零有些擔心的看向燕逐雪,這樣的情景對一個未識人事的姑娘來說,影響絕不會小,但燕逐雪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好像這香艷的一幕完全沒有進入她的眼睛一樣,她晶亮的雙眸正緊緊盯著那把七星短刀。
葉飄零疑惑的看向張皓,張皓面帶恐懼之色,低聲道:「這……便是七星門的五當家。段和。」那男人微笑著點頭道:「我本就不該相信這個人,他殺人的功夫實在太差了。」
他說話間,爬在他腳邊的女人站了起來,柔順的退在一邊,他腿上的女孩子也微笑著退到另一邊。那男人站起身,從腰間抽出雪亮的長劍,沉聲道:「我本不願人的血弄髒我重金買來的地毯,但如果是你這樣的高手,和她那樣的美人,那我便不介意了。」
他看向燕逐雪的眼神明顯和看向葉飄零的明顯不同,即使是純潔的少女也看得出來他想要燕逐雪流的,是什麼樣的血。
燕逐雪厭惡的皺了皺眉,一指點住張皓肩頭穴道,收回長劍斜指地面,雙眸卻仍然盯著那邊那少女手中的七星短刀。
「是誰讓你來殺我的?」這句話不用問,也不需要問,如意樓的資金請七星門殺個人並不是難事,但葉飄零還是問了出來,他想要一個不是如意樓的人親口說出來,來確認岳玲這個叛徒已經掌控如意樓的事實。
那男人譏誚的笑了笑,帶著幾分古怪的自嘲,淡淡道:「你覺得,我這樣的身份,能說什麼?」
屋子並不大,加上那擺著美酒的上好桌子,並不是適合打鬥的好地方,但卻適合殺人,只要殺人的人經驗足夠豐富,任何雜亂的東西都可以成為他的武器。
殺手從不比武,他們只殺人。七星門的人,全是殺手。
所以葉飄零握緊了劍,他的劍是殺人的劍,對付殺人的人,任何人都不會留情。
一聲悶響,沒有任何劍光出現,葉飄零的眼前只出現了一陣紅色,那張紅木桌子已經飛向了他,琥珀色的酒漿四下飛散。
葉飄零在劍上凝聚的真力如果劈在這桌子上,這一劍之威至少散去三成,所以他左掌一撥,劍尖卻在桌子飛出視線的瞬間刺向段和。
但這一劍卻偏了。
並不是葉飄零刺得不准,他與人交手的經驗比起他的師弟要高出很多,他一劍出手,攻向的正是段和一定會在的地方。因為段和要殺他,就一定要在那裡才最有利出手。
但段和沒有在那裡,他的人竟然在桌子正後方,就像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一樣,沒人會在那種看不到桌後情形的地方去殺桌子對面的人,除非他對自己的劍有絕對的信心。
但段和偏偏站在那裡,手上的劍剛剛舉起,想要把桌子和葉飄零一起劈成兩半一般。於是葉飄零的劍就刺進了他的肋下,如果段和站在正確的位置,這一劍對準的本該是他的喉頭。
葉飄零並沒有想到這麼輕易便擊中了對方,這時,被劍從肋下對穿而過的段和,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與此同時,一旁那穿絲袍的女人驟然出手,手上的繡花針疾刺向燕逐雪眉心,而那個拿著七星短刀的少女,刀鋒也瞬間便到了葉飄零心口!
(二)
葉飄零並不是沒想到這兩個女人會出手,所以他對段和那一劍的同時本就防著她們,但沒想到劍被段和夾在肋中,而這少女手中短刀狠辣老練,加上自己已經失了先機,若是撤劍恐怕更是危險無比。
心念急轉間,心口微微刺痛,竟是刀尖破風的氣流已經觸到肌膚!
卡嚓一聲,木屑飛散,卻是葉飄零左足一挑讓那尚未落地的紅木桌子飛起擋在身前,那少女的短刀割紙一般破桌而過,但一刀之威已衰。借這一緩,葉飄零在刀鋒即將及體之前猛地抽出了長劍,那男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的同時,葉飄零的身形已經向後飄開兩步,少女的這一刀再也無法夠到。
而那邊勝負已分,燕逐雪靜靜地站在那裡,劍尖上還在滴著血。沒人能用繡花針挑戰她的劍。
那個女人的長袍上已經滿是鮮血,柔滑的身體也已經因為痛苦而痙攣,燕逐雪的劍穿過了她豐滿的左乳,穿透了她的心房,她只覺得身體漸漸冰冷,但到死她也沒想出那一劍是如何穿透了她。
她以為自己的針就要刺中燕逐雪眉心的時候,心口一痛,接著渾身都失去了力氣,就好像十六歲的時候情人溫柔的刺穿她的貞潔的時候一樣,那麼突然,那麼令她無奈。
那少女拿著手裡的刀,嬌媚的眼波變得銳利如同刀鋒。
葉飄零道:「你才是段和?」
那少女看著地上痛苦扭動呻吟的那男人,哼了一聲道:「這種只有床上功夫還行的男人,也配做七星門的五當家麼?」
燕逐雪走到葉飄零身邊,那邊穿長袍的女人柔軟的身軀已經徹底冰冷。
兩人一旦出手,段和也馬上便會變和那女人一樣。她們有這樣的信心。
段和似乎也看了出來,她譏誚的笑道:「我不明白,如意樓不該有這樣一個女人陪在你身邊的。」
燕逐雪淡淡道:「清風煙雨樓,燕逐雪。」
段和慘然道:「原來如此……看來,我無論如何也不是你二人的對手了。」
葉飄零道:「如果你告訴我是誰買通了七星門,我便保證不傷你的性命。」
段和突然笑了笑,道:「你知道任務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說到意味二字時,她突然縱身而起,手中短刀脫手而出,刀光一閃飛了出去。
葉飄零和燕逐雪凝神提防,這一刀雖快卻既無準頭也無技巧,兩人一怔,接著就聽一聲悶嚎,葉飄零暗叫一聲不好,回頭看時,果然那短刀已經從張皓的喉嚨對穿而過。
「你……」葉飄零憤怒的回身,卻見段和冷冷的笑著,本來粉嫩的嬌軀此刻竟已變得泛黑,發紫的唇角一絲黑血流了下來。
殺手通常會在齒縫間存著見血封喉的毒藥,看來,段和也不例外。
葉飄零氣惱的走到一邊,握著手上的劍,卻不知道該刺向誰。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意樓內部生變,岳玲奪得了樓主之位。但從昨晚那苗人所說的話來看,岳玲背後一定還有一股更加龐大的勢力才對。
燕逐雪收起長劍,走到床邊,用劍鞘輕輕推了推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
那個女人瑟縮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轉過了身子,可憐兮兮的臉上還帶著一些淚光,看來並不是真的睡著了。「沒事了,你走吧。」燕逐雪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受驚的女人,她並不擅長說話。那女人眼睛轉動著看向那邊倒在地上的少女,輕輕問:「她……她死了麼……」
燕逐雪點了點頭。
那女人舒了口氣,楚楚可憐的眼睛又泛起了淚光,她挪到床邊把赤著的小腳穿進繡花鞋裡,攏著被單遮著身子,怯怯的又問:「她……真的死了麼?」
「真的。」燕逐雪走到那女人身邊,安撫她一樣摸著她的長髮。
那女人綻出一個微笑,我見猶憐的臉上也精神了許多,她柔聲道:「這……
這女孩子,真的好可怕。「
人從害怕時候放鬆,總會想要說些話,燕逐雪也只有靜靜地聽。
「我本來以為是來服侍那位大爺,哪知道,那位大爺把我剝的精光之後,就坐到桌邊喝酒去了。然後這女孩子便脫的光光的,爬上了床。我……我沒經歷過這種事情,有些害怕,就不停的掙扎,結果……結果那女孩子在我……我乳頭下面一點,我就全身麻麻的動彈不得,然後她就用舌頭舔我的那裡,還用手揉。」
「我被她弄得又酸又癢,然後她又點了一下,我又能動了,她便讓我舔她的那裡,還……還逼我和她……和她磨來磨去,我那時候著了魔一樣,竟然……竟然覺得很開心。」
燕逐雪有些尷尬的微微側頭,對這些話顯得無所適從。
那女人輕輕靠在燕逐雪肩上,細聲道:「那女孩子一直玩弄了我一個時辰,我才昏死過去……我……我本來是喜歡男人的,可是……可是現在姑娘你站在我身邊,我竟然會覺得很興奮……我……我是不是變成了很奇怪的女人?」
燕逐雪尷尬的想要甩手走開,敷衍道:「不……不會。」
那女人低頭垂淚道:「可是……可是我一興奮的時候……就會……」
最後的三個字聲若蚊鳴含糊不清,燕逐雪不禁湊近了些問道:「什麼?」
那女人突然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柔弱無骨的小手猛屈成爪,一把抓向燕逐雪喉頭,同時道:「……想殺人!」
燕逐雪並不是毫無防備,但是這女人的手上功夫竟比剛才的三人都要高出一截,她輕敵之下心知無法避過,長劍又在鞘中無法出手,本能的雙掌一推抱定了同歸於盡的想法擊向對方。
「滾開!」怒喝中,劍氣直衝兩人中間,那女人知道討不到好,柔軟的細腰一扭魚兒般滑開數尺,身上的被單飄在原地,已經被葉飄零的長劍洞穿。
燕逐雪退後一步,白玉一樣的頸間滲出一些血絲,那一抓還是傷到了她,葉飄零晚到半分,傷口深上一點,自己那同歸於盡的雙掌是決計無法拍到對手身上的了。
「段和?」葉飄零凝視著那女人,雖然不敢相信這楚楚可憐的女人就是七星門五當家,但還是問了出來。
那女人嫵媚的一笑,修長的腿突然高高踢起,渾不在意自己腿根毛絨絨的恥丘纖毫畢現。落在地上的酒杯被她一腳踢起,在空中碎成碎片,她一掌推出,碎片飛散,卻是飛向四周架子上的夜明珠。
砰的幾聲巨響,那些夜明珠竟然在碎片撞擊下猛地炸開!屋內登時,一片黑暗,一個女人的聲音嬌笑著越去越遠,「今天本姑娘玩得很開心,下次,你們就不會有這種好運了。以後,不要再認錯了哦。段和,就是我。」
火光閃動了兩下,葉飄零打著了一個火折子,恨聲道:「她走了。」
燕逐雪站起身,黑暗中的事情她一樣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葉飄零剛才站在自己面前揮劍擋開那些碎片。
「我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葉飄零藉著火光看著地上張皓的屍體,但燕逐雪卻看著他肩頭被碎片打中的那一片血肉模糊。看起來葉飄零並沒有黑暗中見物的能力,對這種細小的碎片,聽風辨向終究是會出錯的。幸好那血看起來鮮紅,並不是有毒的樣子。
「咱們追。」葉飄零不再猶豫,飛身衝了出去,燕逐雪緊緊跟在他身後。
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在青天白日下離去,無論如何都會很吸引人注意的。果然到了門口,就見到妓院的龜公客人正張口結舌的看著西街,「老子在妓院干了十年了,第一次看見這麼大膽的女人。」
「一定是想錢想瘋了吧。」
「我看是被嫖客幹出毛病來了,一天沒男人就受不了。」
「西街那邊可是丐幫的地盤,那女人不會想找叫花子爽一爽吧?」
眾人證討論的熱烈,一陣勁風掠過,又是一男一女往西面去了。
急奔間,燕逐雪突然道:「我有夜眼。」
葉飄零一愣,道:「那又怎樣?」
「所以我能看見那些碎片。」燕逐雪的口氣有些淡淡的焦躁,「你本不必多事的。」
葉飄零笑了笑,道:「你看不看的見是你的事情,我擋不擋是我的事。」
燕逐雪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她逼視著葉飄零,冷聲道:「為什麼?」
葉飄零一笑然後肅容道:「因為你是女人,而我,是男人。」
(三)
二人追到一片破落舊屋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很好看的男人,邱護花。
他悠然的坐在一棵枯樹枝頭,指著破屋中最大的一間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追誰,不過有個很不錯的女人跑進那裡面去了。」
葉飄零皺眉道:「你不會看錯?」
邱護花笑道:「我這樣的男人,也許會看錯你這樣的男人,但絕不會看錯她那樣的女人,我對光溜溜的女人,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的。」
燕逐雪不願在這裡多呆一樣,轉身衝進了那間屋子。葉飄零只有一拱手說了句多謝,匆匆跟了進去。
邱護花皺著眉笑了笑,看這燕逐雪的苗條背影惋惜自語道:「別謝我,若不是你是如意樓的人,我本該和你好好一較高下的。」
燕逐雪衝進屋子的一剎那,就已經後悔了。
屋子裡四處都是破爛的草蓆布袋,中央的空地坐著一圈乞丐,身負四五個布袋,他們有幾個正拿這些剩飯剩菜往嘴裡送這,而剩下的大部分卻目不轉睛的看著圈子中間。
圈子中間擺著一個女孩子,一個看起來很清秀很可愛的女孩子,她很白,身上的肌膚看起來也很細膩,每一處都很細膩。每一處都看得很清楚,因為這女孩子身上沒有一絲一縷可以蔽體。
她被剝得像一隻白羊,結結實實的捆綁著,不禁雙腕被綁在背後,膝彎也被麻繩牢牢綁住,與頸上的繩圈連在一起,這繩子讓她的雙腿只有大大地分開,只要雙腿一扯脖子上的繩子就會勒進她纖細的脖子裡。
她渾身佈滿了白濁晶亮的液體,嬌嫩的身軀也東一塊西一塊青青紫紫,她也許想要痛呼,但是嘴裡塞著一塊打滿補丁的男人短褲,只能發出嗚咽一樣的嗚嗚聲。
一個乞丐正提著破爛的褲子,從她的雙腿間撤出來,而另一個乞丐本來正在脫著褲子,卻因為燕逐雪突然衝進來而待在了原地,然後興奮的喊:「兄弟們,看。」
一眾乞丐登時回頭,一雙雙污濁的眼睛油刷子一樣,在燕逐雪的身上刷了起來,「段姑娘果然沒說錯,這個娘們確實比城東的頭牌花魁還漂亮!」
「這麼好看的娘們怎麼送到咱們兄弟手上了。」
「肯定是發騷了!就像這小娘們,開始要死要活的,現在還不是一幹就水淋淋的!哈哈。」
兩個乞丐興奮的眼冒紅光,起身拿著打狗棒便走向燕逐雪,一個還伸手道:「來,讓老子先驗貨。」
葉飄零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燕逐雪拔劍。寒光僅僅是一閃就收回了鞘中,快到那兩個乞丐甚至沒有看到。其中一個還接著把手往前伸著,但下一刻,他的那隻手就掉在了地上。他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斷腕,慘叫著一步步退後,大叫著:「這娘們好毒的劍!」
眾乞丐立刻叫罵著逼了上來,丐幫本原本一直是江南第一大幫,治下甚嚴,但自從二十年前幫主蕭秋鵬被天狼獨孤郁雙掌震傷不治之後就日漸衰落,幫中弟子缺乏管束,大多回歸了乞丐本性。
而有武功的叫花子,是讓任何人都頭疼的。知道燕逐雪劍的威力,逼上來的乞丐敲打著手中的竹棒踏著詭異的步法散開,要布下什麼陣勢一般。
葉飄零只想抓住那段和,不願和這些乞丐多做糾纏,而且知道丐幫已經被那幕後勢力支配,心中更無留情,拔劍在手二話不說便殺了過去。燕逐雪不願和他一起出手,便扶著劍柄站在一邊觀望。
那些乞丐卻並不與葉飄零直接交手,紛紛一觸即退,試探著攻了幾招之後,葉飄零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圍進了一個圈子之中。
他冷笑一聲,縱身躍起,想從乞丐們的頭上躍出去,但馬上那些乞丐的竹棒就及有默契的兩三根向上揮擊另兩三根同時掃向他的下盤。葉飄零人在空中無從借力,只得長劍在竹棒上一點雙足一縮翻身回到圈中。
落地的同時葉飄零反手一劍刺向身後,同時身形也向後飄出,空中不行他便從地面突出,在這圈子中腹背受敵實在施展不開。
那邊的乞丐一揮竹棒封在面前,左右乞丐雙幫齊出又快又準的點向葉飄零肋側要穴。葉飄零只有回劍格開,轉身回到原位。眾丐口中呼喝,敲著竹棒縮小著圈子,漸漸逼近他。
燕逐雪微微蹙眉,刷的一聲把劍拔在手中,立刻有三個乞丐面對著她護在圈子前面,三根竹棒互成犄角擺成守勢,讓她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如何下手。葉飄零哼了一聲,握劍的手緊了一緊,他側目看到了那被綁縛的少女的慘狀,頓時生出一股殺氣。
血狼的劍法本就與殺氣相輔相成,因此駱嚴很多次提醒過他此劍法沒有極強的定力絕對不能頻繁使用,冷星寒都曾因為失控而鑄成過大錯,所以葉飄零一直十分小心,但當他想殺人的時候,這劍法就會自然而然的在心中浮現。
那些乞丐逼的更緊,敲打在身前的竹棒幾乎快要敲在葉飄零的身上。隨著圈子縮小,乞丐也分成了兩層。
突然內圈的乞丐蹲下了身子,一起挺棒向葉飄零下盤掃去,而後圈的乞丐同時揚起竹棒,從上劈下。
燕逐雪身形一晃,便要出手,但這時,葉飄零的劍已經揮了出去。
他的劍極其簡單,沒有繁複的變化,也沒有花巧的招式,就像七星門的人的武功一樣,劍所指向的地方,就是能殺掉你的地方。
竹棒殺人並不容易,所以葉飄零用手臂硬接下了劈下的竹棒,身子反躍而起避開了纏向他雙足的亂棒,同時手中長劍閃電般劃過了三個乞丐的脖頸。
兩個中劍乞丐雙手捂著喉頭痛苦的軟倒,而另一個則慘呼著向後奔出四五步才倒在地上。
奔出的那乞丐慘呼聲中,葉飄零的長劍由上而下大力斜劈,那三人身邊的乞丐一個慌神,被一劍破腹。
頃刻間擊到四人,本就只有十幾個人的圈子頓時出現了缺口,眾乞丐混亂之中,葉飄零已經逃出了圈子,劍光一閃,背對著他面對燕逐雪的三丐立刻死於當下。
殺氣漸濃,葉飄零再度回身,眾乞丐已經膽寒,有幾個甚至嚇得連褲子都尿濕了,踉蹌著向後門處逃去。
「一個也休想離開!」葉飄零低喝一聲,腳踏狼影幻蹤步法搶上數步,劍光混著血光伴隨著乞丐們的慘叫飛起。
燕逐雪冷冷的看著,並沒有出手阻止。她也不願阻止,這些人死不足惜。
所有乞丐都死在了屋中,葉飄零握著劍,站在那十幾具屍體邊,深深的吸著氣,壓抑著胸中濃重的殺意。平復了片刻,才走到屋中,用劍挑開了綁著那少女的繩子。燕逐雪似乎還記著段和的偷襲,遠遠地站著沒有過去。
那少女已經十分虛弱,她費力的拉開嘴裡塞著的破短褲,哀聲道:「救……
救救……蘇公子……「蘇公子?葉飄零心念一動,莫不是蘇凌霄的弟弟?連忙問道:」他在哪兒?「
窗外傳來邱護花帶著笑意的聲音,「這位姑娘,你還是光著屁股的時候好看一些。」
接著傳來一聲冷哼,和兵器破風的聲音。
葉飄零起身便要出去的時候,窗戶砰的一聲被撞得粉碎,一個粉衣黃裙的女人帶著一個十四五歲的暈迷少年破窗而入,一把短刀架在少年頸上。那女人偽裝的楚楚可憐的神情現在早已不見,變的冷靜而鎮定,正是段和。
邱護花微笑著跳了進來,站在窗戶的破口前,雙眼直直的看著燕逐雪,不再理會段和。
段和環視一圈,然後看向葉飄零道:「一命換一命,如何?」
那少女看見那少年,掙扎著起身,哀叫道:「求求你……放過我家公子,求求你……」
葉飄零冷聲道:「放了他,你走?」
段和道:「不錯。」
葉飄零冷笑道:「這少年難道還比得上你七星門五當家的命值錢麼?」
段和道:「當然,我不過是個五當家,這少年的姐姐卻是一派之主。」
看來,這少年果然便是蘇凌霄的弟弟。
葉飄零考慮了一下,知道從她口中想必是問不出什麼,不如換來蘇凌霄的弟弟,也算解決了百花閣的難題,便點頭道:「好,他留下,你走。」
段和收起了短刀,一把把那少年推向了葉飄零,笑道:「相信葉公子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我這便走了。」
葉飄零不再看她,接住那少年替他檢查著傷勢。燕逐雪冷冷的看著段和走過自己身邊,突然嗆得一聲拔出劍來,一劍斬向段和後頸,段和猝不及防,狼狽的向前一滾,但頸後一痛,已經被劃出了一道傷口。
燕逐雪冷冷道:「這是我還你的。」
段和摸著後頸的傷口,眼中帶著怨毒勉強笑道:「好劍法,將來有機會,一定向你好好討教。」說罷她飛身離去,遠遠道:「你最好不要落入我的手中,否則我一定不會讓你死得太快!」
(四)
帶著蘇公子和那少女在家客棧臨時要了間房間住下,因為蘇公子身上受了重手法的掌力,無法馬上便動身返回江幽城,邱護花和燕逐雪攀談了幾句,但燕逐雪一直沉默不語,他討了個沒趣,也就不在多耽,告辭而去。
那少女是蘇公子的侍妾,與他一同被擒,先是被段和玩弄,之後的日子飽受眾乞丐的凌辱,實在虛弱不堪,但她草草吃了些飯菜便強打起精神伺候起那個蘇公子。
葉飄零用內功幫他療了傷勢之後,到了掌燈時分,那蘇公子的面色終於紅潤了起來。
那少女一直陪在床邊,看蘇公子似乎並無大礙了之後,才淚眼婆娑的向葉飄零和燕逐雪磕了幾個頭。
第二天葉飄零來看的時候,蘇公子還未醒來,那少女卻已經不見了,桌上留了一張字條,寫著「殘軀無顏存於世間,公子醒來,請告訴他琴兒已死,勿再掛懷」。
那蘇公子到午飯時分才悠悠醒轉,醒來便聲聲呼喚琴兒,葉飄零不願費心再向他解釋,直接把字條丟給了他,然後告訴他他姐姐現在十分危險,要他馬上一同回江幽城。
蘇公子雖然滿面悲傷,但還是點了點頭,只是口中喃喃的念著琴兒的名字,淚流滿面。
葉飄零不願再耽誤一時半刻,與燕逐雪商議後約定在江幽城碰面,買了另一匹好馬讓蘇公子騎上,兩人兩馬匆匆往江幽城趕去。
因為蘇公子身體虛弱,路上行的慢了些,到江幽城時候已經接近傍晚,葉飄零與燕逐雪會合後找了家客棧,讓燕逐雪看護著蘇公子住在店中,自己則往百花閣準備與陳蓮月碰頭。
不料還沒走到城外,就見到遠遠的街上緩緩走過來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年紀,成熟美麗但雙眼茫然全無神采,竟是蘇凌霄。
葉飄零連忙迎上去,問道:「蘇閣主,你怎麼在這裡?」
蘇凌霄慘然一笑,整個人都好像恍惚了一樣,緩緩道:「不要叫我閣主,我已經不是什麼閣主了。閣主……現下已經姓陳了。」
葉飄零吃了一驚,百花閣難道也出了問題?但事有先後,還是先把蘇凌霄帶到了客棧中與蘇公子見了面,姐弟二人見面後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等二人平靜下來,商議著一起回南面老家,葉飄零才來得及問百花閣發生了什麼。
但蘇凌霄似乎不願多說,她帶著弟弟只想離開令她傷心無奈的地方,她只對葉飄零說道:「你救了我弟弟,我很感謝你。真的很感謝。至於百花閣……那裡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送二人出了城,滿腹疑竇的葉飄零連忙和燕逐雪一起回到了百花閣。
這次出迎的人比起上次少了很多,只有七八人,陳蓮月走在最前,她臉上帶著神秘而愉悅的微笑,志得意滿。陳悅蓉和雨兒跟在她左右,他們身後跟著的則是四五個佩著長劍的中年女子,陳蓮月微笑道:「葉公子好快的動作,這麼快便把事情辦完了。」
葉飄零四下看了看,點頭道:「我辦好了,但似乎這裡發生了什麼。」
陳蓮月微笑道:「也不是什麼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昨晚我和我們百花閣的長老們,不巧捉姦在床了而已。」
後面一個中年女人憤憤道:「那蘇凌霄平日裝出一幅聖潔不可侵犯的樣子,沒想到在床上竟然那般淫蕩!」
陳蓮月看著葉飄零道:「這件事情事關我們百花閣的體面,現下說出來,是因為我們都相信葉公子的人品。」
葉飄零只覺得嘴裡一陣發苦,但也只能道:「陳姑娘放心,我……自然什麼也不會說的。」而且……他又能說什麼?蘇凌霄確實違反了百花閣的規矩,陳蓮月所作所為沒有人能質疑什麼,那些中年女人感激地看著他,像是感謝自己查出了這麼一個大秘密,只有葉飄零自己知道,自己被實實在在的利用了一把。
陳蓮月根本沒有要救出樓主的意思,她只是希望他能替她證明樓主身邊確實有個男人而已,她一開始想的,就是自己如何當上閣主罷了。現在再說蘇凌霄的弟弟被挾持之類的話,已經無濟於事了。而且這是陳悅蓉的姐姐,不管怎樣,他都不該做什麼的。
但葉飄零很難受,他不喜歡被利用。
陳蓮月察言觀色,似乎看出了什麼,她柔聲道:「葉公子和燕姑娘一路辛苦了,請在閣內休息一晚,別的事情明日再說怎麼樣?」
葉飄零心下不滿,但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陳悅蓉鎮擔憂的望著自己,便還是點了點頭。燕逐雪卻淡淡道:「不便打擾貴處。」說完飄然而去,毫不猶豫。
雖然那語音還如平常般漠然無波,但一起經歷過生死危機的葉飄零卻清晰的感覺到了她的不悅,只有苦笑道:「燕姑娘本就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請陳閣主見諒。」閣主二字他特地咬的極重,彷彿諷刺一樣。
陳蓮月若無其事的側身伸手道:「葉公子請。」
葉飄零和陳蓮月之間詭異的氣氛雖然並不明顯,但陳悅蓉和雨兒都是心思細膩的人,雨兒替他鋪好床鋪後沒有離去,陳悅蓉也從門外進來,把門閂上,擔心的坐到桌邊,兩人一起看著葉飄零。葉飄零沉吟片刻,問陳悅蓉:「悅蓉,你告訴我我不在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
陳悅蓉點了點頭,柔聲道:「姐姐本來只說你去替百花閣辦些事情,當天也沒發生什麼,但到了晚上,姐姐突然邀齊了百花閣的所有長老,說發現了本閣的一個大秘密。然後我們就都跟著她去了拂蕊居,然後,在拂蕊居的藏書房裡,我們……我們看見……」
陳悅蓉雖然並非處子,卻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把那晚看到的香艷場面描述出來,葉飄零點頭道「我知道了」,她才接著說下去,「然後……然後那個男人逃掉了,他武功不低,姐姐攔他不住,還有兩個弟子被他抓去了,蘇閣主什麼也不願說,也甘願讓出閣主之位給姐姐,之後長老本要處罰她,但她不願再在百花閣中,便……邊沒有罰她,她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
陳悅蓉眼圈有些發紅,悲傷道,「我們姐妹自小孤苦無依,閣主待我們就像母親一樣,我不明白……為什麼閣主會做出這種事情……」
葉飄零知道事到如今說出更多事情也是徒然,說不定還會破壞她姐妹感情,蘇凌霄與自己非親非故,自己也不必替她維護些什麼,便只道:「蘇閣主既然做出這種事情,也算是她咎由自取。你也不必太過往心裡去。」
陳悅蓉揚起頭,道:「可是,葉郎,我感覺……你在生姐姐的氣。」
雨兒在一邊贊同的點了點頭,低聲道:「少爺,你真的很不開心。」
葉飄零心中一陣溫暖,微笑道:「沒什麼,你們別多想了。」他想到這次的事情,心中頗有些不安,沉吟道:「悅蓉,我明天便要往胡陽城去。」
「好,我和你去。」她很乾脆的接道。
葉飄零搖了搖頭,簡略的把自己瞭解的事情說了出來,但盡量隱去了和蘇凌霄有關的事情,只說自己是在蘇凌霄房外無意聽見的。
陳悅蓉越聽臉色愈加凝重,擔憂道:「那……那豈不是很危險?連風樓主那麼厲害的人都……」
葉飄零點頭道:「所以,我想你能留在這裡,雨兒能在百花閣裡我也比較放心一些,雖然現在那些血洗臥虎山莊的人已經不需要殺她滅口,但我不能帶著她分心。」雨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了下來,低聲道:「雨兒任憑少爺安排。」
陳悅蓉卻頗不情願道:「我……我有武功,我可以跟你去的。」
葉飄零想了想,突然伸手襲向陳悅蓉面門,陳悅蓉一怔還未及反應,鼻子已經被捏了一捏。
「這次的敵人已經不是偷襲你們的那些三腳貓貨色可以比較的了。其實你們這裡也未見得安全,所以你們呆在這裡也要多注意風聲,一旦有什麼不對,立刻想辦法躲起來,我會回來找你們的。」葉飄零很嚴肅地說,這次的事情不同於以往那些任務,他頭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
陳悅蓉眼中含著淚,但心知自己去了不僅會成為拖累,還有可能遭遇不測,只好忍痛道:「我……我知道了,你……你一定要回來找我們。」
「雨兒,我這次去很可能會遇上你的仇人,你還記得他們的特徵麼。」
雨兒想了想,渾身微微顫抖起來,顫聲道:「我……我只記得領頭的那個,他的胸前,有一個難看的狗頭紋身,而且……而且我……我在他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葉飄零撫著她的頭髮,歉然道:「對不起,又讓你想起這些了,安心在這裡休養,我一定會回來接你們的。」
雨兒和陳悅蓉一起點頭道:「嗯,我們等你。」
(五)
知道明日即將分別,兩女自然不願在這最後一晚離去,雨兒也不是第一次和陳悅蓉一起,雖然還有些羞澀,但仍然主動留了下來。陳悅蓉卻大膽了許多,不僅幫葉飄零除去了身上衣物,還強笑著把雨兒脫了個光光溜溜。
葉飄零本來沒有什麼心情,但不忍推拒二女的心意,還是任她們和自己一起躺在了床上。那床並不大,赤裸裸的三人只有緊緊的擁在一起,左右俱是軟玉溫香,陳悅蓉主動用手口去服侍他的陽根,而雨兒則側趴在他胸前,帶著羞意用一雙淑乳在他胸膛上磨蹭著。
不過幾下,葉飄零的興致便被撩撥了起來,他明天一早便打算出發,便抖擻精神打算迅速安撫今夜這一場主動的兩個女人。
陳悅蓉比雨兒容易滿足的多,葉飄零讓她跪在身前,從身後捏住她的臀峰入了進去,在那淺窄膣內深入淺出,連攪帶磨,加上雨兒在一旁舔吻著她的嫩紅乳尖,不過一刻工夫,就讓陳悅蓉香汗淋漓的癱倒在床上,媚眼如絲無力再戰了。
雨兒接過戰局,與葉飄零面對面摟在一起,緩緩坐下主動把硬挺的棒兒納入體內,葉飄零樓在她臀後的手指輕輕刺入她股縫之內,一面扣摸一面大起大落的聳腰抽送,前後夾攻之下,雨兒很快到達頂峰,膣內嫩肉隨著她的愉悅層層疊疊的包裹上來,也把葉飄零的興致帶到了最高。
在雨兒體內盡情的宣洩出來之後,兩女都滿足的輕輕喘息著,依依不捨的看著他,他摟住兩女,多餘的言語,此刻都已經不需要了。聽著彼此的心跳,他們靜靜的躺在床上,在混合著悲傷的愉悅中漸漸睡去……
第二日醒來時天色尚黑,兩女一左一右睡得正熟,葉飄零輕手輕腳的起身穿好衣物,那起長劍,在兩女頰上輕輕撫了一下,走出門來。
門外夜色中,陳蓮月竟然站在那裡,看見葉飄零出來,她微笑道:「葉公子艷福齊天,竟然還起得這麼早。」
葉飄零道:「我有事在身,要走了。」
「葉公子可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他看著陳蓮月道:「我希望你能記住,只要不傷及如意樓和我身邊的人,任何事情都和我無關。」
陳蓮月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道:「我也希望葉公子明白,只要雨兒妹妹和我妹妹在一起,我百花閣會全力保她二人平安。將來如意樓需要,百花閣也將成為你們最可靠的盟友。」
葉飄零有些厭倦道:「多謝。」便匆匆離去。他只希望盡快解決所有事情,然後把雨兒和陳悅蓉接走。他匆匆趕到山腳下,燕逐雪靜靜站在了樹下,見他過來,淡淡道:「去哪裡?」
他知道有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樓主的,他也知道樓內生變,那個人也一定不會還在如意樓中。他有種感覺,去英雄大會,便能找到那人。
他對燕逐雪道:「走,咱們去湖陽城,找我的師弟。」
燕逐雪點了點頭,一灰一白兩條身影,就這樣在黎明前的淡淡黑暗中飛身離去。
此時,飛瀑直落的一汪深潭邊,一座樸素的莊院裡,並不大的客廳中擠了七八個人。
這些人都看起來四十歲左右,有男有女,有的衣著華貴看起來養尊處優,有的風塵僕僕看起來隱士一樣落魄,有的看起來清瘦苗條,有的豐腴嬌美風韻不減當年。他們正一起望著床上躺著的憔悴女子,臉上大半帶著憤怒。
其中一個高大男子再也忍耐不住一樣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卻並沒有發出很響的聲音,桌面也並無異常,但整個桌子竟突然矮了一截,桌腿竟嵌入到青石地面中。
他沉聲道:「風三姐,咱們兄弟姐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們都找到傳人,就算全死在這次事情上,狼魂也不會就此消滅。六弟雖然不能來,但他托他那個苗人老婆帶來話了,為了三姐你,他可以破誓!三姐你只要說句話,除了獨孤老大年紀太大不知道這事,剩下的人一定幫你報這個仇!那什麼岳玲,我一手就把她擰成十段八段!」
床上的女子正是風絕塵,她面色蒼白,但眼中目光溫潤如玉,顯然內傷已癒了。她淡淡道:「這次引蛇出洞的事情,的確是我失算了,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多高手出現,多年未直接在江湖走動,我也遲鈍了許多。」
一個面色有些發紅的精瘦男子哼了一聲道:「風三姐,咱們雖然當初答應了不再尋仇,可不代表咱們能被人欺負到頭上不還手,就憑雙尾蠍和錦繡乾坤劍,怕是還不夠咱們兄弟下酒。」
這是何若曦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穿過人群走到床邊,低聲道:「三姐,小杜傳來信了,他已經發現了小星的蹤跡,這兩天就能找到他。」
風絕塵欣慰的點了點頭,轉向眾人道:「我知道大家都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家業,有的也已經很久不問江湖中事,這次的事情背後的人野心和勢力都十分強大,江湖勢必要再度混亂起來。但我並不想參與到這次的混亂中。」
一個看起來清雅溫柔的婦人柔聲問道:「為什麼?」
風絕塵有些厭倦的皺了皺眉,淡淡道:「江湖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我只想拿回我辛苦建立的基業,好繼續去實行師父傳下來的宗旨。不要忘了,咱們狼魂本就不是為了鋤強,咱們唯一要做的,只是扶弱。」
何若曦回身補充道:「風三姐的意思就是她只想奪回如意樓,這個目的並不需要大家一起動手,而且這次的波及很大,咱們兄弟中有人建立的基業恐怕也要受到影響,像我夫家的伴月山莊就很可能成為對手的目標。」
「風三姐希望大家能守好自己的基業,那些退隱江湖的兄弟姐妹,也請到那幾個幫派中暫住,以防不測。至於如意樓,風三姐,小杜,冷四哥,我和我伴月山莊的人力,再加上如意樓中忠於風三姐的那批人,已經足夠。」
那個面色赤紅的男人皺眉道:「風三姐,你變了好多……以前的你絕對不會錯過這種大事的。」
風絕塵淡淡道:「人總是會變的,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解決咱們這一代的恩怨糾纏,江湖……是屬於年輕人的。」
那清雅婦人微笑道:「風三姐,你看起來可一點也不老……你的意思我們大概明白了,我們不會一起做什麼。但是,我們個人想做些什麼的話,風三姐你可不能阻止吧?」
風絕塵微微一笑,道:「你們應該知道,我的事情,不希望有人插手。獨狼這次叫了幫手,已經是破例,你們還想讓我更加難堪麼。」
那清雅婦人笑道:「風三姐,我們可沒說幫你收復如意樓,妹妹知道你的性子,但是,那個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的傢伙得罪了咱們,想這麼輕鬆的統一南方武林,卻是想也別想。」
風絕塵閉上雙目,淡淡道:「你在江湖也算呆了這麼多年,還沒有厭倦也真是難為你了。」
那婦人咯咯嬌笑道:「有些人對刺激的事情是永遠也不會厭倦的。」
風絕塵微微點頭,道:「不錯,為了當年我們三人與他們做下的那個約定,你們的確忍耐了太久……好吧,我只有幾句話希望你們記住。」
眾人低聲道:「風三姐請說便是。」
「不要辱沒狼魂名聲,不要用舊情逼不願出手的兄弟再入江湖,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最後。」她掃視了一遍眾人,有些悲傷的繼續道,「不要忘記咱們的初衷,不要忘記咱們,本就不是為了揚名立萬才闖蕩江湖,不要忘記二哥是怎麼死的。」
眾人默然片刻,沉聲道:「是。」
眾人緩緩離去之後,只有何若曦還留在風絕塵身邊。
「我只希望,明年相聚的時候,大家都在。」風絕塵微睜雙目,有些蒼涼地說。
何若曦微笑道:「三姐,你應該多想想開心的事情。馬上就是早晨了,黑夜已經過去了。」
「下一個黑夜,總會來的。」
「同樣,我們也有很多個早晨不是麼。小星會成為很好的接班人,小杜的徒弟也很爭氣,你不是也說,江湖是屬於年輕人的麼。」
風絕塵沉默半晌,露出了一絲微笑,點頭道:「是的。」
窗外,一輪紅日正緩緩升起。
花絮:真如意樓·第二十四章
(一)
門簾撩開,張皓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看著打碎在桌上的酒杯,眼中滿是惋惜。
「張大哥,你不覺得你應該解釋一下麼?」
「好,關於酒杯被玉簪打碎,其中的物理原因是這樣的……(下略)」
「……」
(二)
同樣被裝飾的華貴耀眼的大床邊,坐著一個錦衣華服的男人,他看起來三十多歲,潔白的臉上鬍鬚刮得乾乾淨淨,明亮的眼睛,整潔的衣服,丹紅的薄唇,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也是一個很懂得受的男人。
「你有沒有覺得少了一個享字意思差了好多?」
「沒事,把身邊給他換成三個男人,就圓上了。」
(三)
一聲悶響,沒有任何劍光出現,葉飄零的眼前只出現了一陣紅色,一條月經帶,染滿血的月經帶!
燕逐雪輕拍著葉飄零的背,道:「好了,你吐夠了沒有。」
(四)
燕逐雪站起身,黑暗中的事情她一樣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葉飄零剛才站在自己身後縮成一團。
「燕姑娘,你怎麼不說話?」
「再見。」
「……」
(五)
段和環視一圈,然後看向葉飄零道:「一命換一命,如何?」
葉飄零看了看那少年,點頭道:「好,他走,你留下。」
「不是應該我走他留下麼……」
「你當我性向有問題麼。」
(六)
陳悅蓉揚起頭,道:「可是,葉郎,我感覺……你在生姐姐的氣。」
葉飄零點了點頭,遺憾道:「我當然生氣了,抓奸這麼有趣但事情竟然不叫我。」
(七)
葉飄零道:「我有事在身,要走了。」
「葉公子可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清晨露水中,小心婦科病。」
「……」
(蛇足)
「又到了發佈主題曲的時間了呢。」
「這次的似乎有些過於現代了吧,不太符合武俠的古典意境吧?」
「那又怎樣?你沒看到現代武俠劇連搖滾rap都可以用的麼。」
「你這次選的歌繁體觀眾會不會很陌生啊?」
「啊……會麼?我覺得這首歌應該很出名啊……算了,下一季,再注意一些吧。」
同床的你
詞:snowˍxefd
曲:高曉松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丟的內衣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
曾經那敏感的你
老闆們都已想不起
經常來租房的你
我也是偶然看A片
才想起同床的你
誰娶了水性楊花的你
誰拍了你的AV
誰把你的長裙盤起
誰脫下你的內衣
你從前總是很小心
避孕做得很徹底
你也曾無意中說起
喜歡被一射到底
那時候天總是很晚
你說我做得太慢
你總說高潮遙遙無期
轉眼就一敗塗地
誰遇到水性楊花的你
誰安慰興奮的你
誰用了我給你買的套
用完後丟在風裡
從前的日子都遠去
我也將有我的妻
我也會給她看A片
給她講同床的你
誰娶了水性楊花的你
誰安慰興奮的你
誰把你的長裙盤起
誰脫下你的內衣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