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夜宴 第18章

  午睡過後,客人們坐在廳前的敞廊裡喝茶。由於早上發生的慘劇,人們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這座城堡的年代非常早,與佛羅倫薩的建築風格很不一樣。」格林特夫人努力找出話題,「不過這樣的敞廊與佛羅倫薩很相似,屬於哥特式風格。」

  由於在山區,晝夜溫差相當大,女士們都換了薄裙。黛蕾絲烏亮的長髮挽在腦後,露出白玉般的柔頸。她靜靜飲著茶,偶爾抬起眼,也只望向庭院的空處。

  「威尼斯流行三葉窗和建在樓上的涼廊。」姬娜說。

  她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德萊奧會自殺。她望了公爵夫人一眼,試圖找出德萊奧為她癡迷的原因。

  公爵夫人的確很美艷,但自己也並不遜色多少,唯一的區別,也許在於公爵夫人冷傲的神態。她幾乎沒有動作,但僅僅坐在那裡,就與黛蕾絲一樣,有種無以言說的高貴。

  「這就是漁夫女兒與貴婦的差別了,」姬娜想,「我只是一個娼妓,而她卻是一位尊貴的夫人。」

  「我喜歡威尼斯,」格林特夫人愉快地說:「相比於威尼斯畫派的繁榮,昔日的藝術之都佛羅倫薩沉默得太久了。」

  姬娜聳了聳肩,除了接待過幾位藝術家,她對繪畫瞭解得並不多。

  「你呢?可愛的修女。也許你獲得的遺產裡就包括這座城堡。喜歡它嗎?」

  格林特夫人問。

  「我更喜歡教堂。」格蕾茜拉微笑說:「那裡與上帝最接近。可這座城堡甚至見不到陽光。」

  「山區的氣候總是這樣,」格林特夫人飲了口茶,「只是這裡更陰鬱。我曾問過薩普,據他說,城堡每年被陽光照射的時間累計不超過一百個小時。經常整月看不到太陽。」

  「一百個小時?四天時間?」佐治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我敢打賭,那個男僕的骨頭都要發霉了。」

  「這個玩笑會讓他不高興的。」格林特夫人笑著說。

  忽然間,久違的陽光穿透陰霾,灑落在古老的城堡中,陰暗的色彩剎那間被滌蕩一空,整座城堡都亮了起來,每一塊岩石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格林特夫人正要說話,突然臉色一變,摀住胸口。

  「怎麼了?」姬娜連忙問。

  「對不起,我有些頭暈。」格林特夫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我想要休息一下。」

  格林特律師匆匆走到門口,「頭疼病又犯了嗎?來,讓我扶著你。」

  格林特夫人扶著丈夫的手,走進大廳。她回過頭,勉強一笑,「請原諒,我有頭疼的痼疾,休息一下就會好。」

  眾人鬆了口氣,如果再發生什麼意外,他們緊繃的神經再也難以承受。

  陽光很快就消失了,只在雲層邊緣處勾勒出粗細不同,亮度各異的輪廓,城堡又恢復往常的陰暗。

  佐治向黛蕾絲微一躬腰,「夫人,德萊奧先生的遺體已經收殮完畢。」

  「謝謝您的幫忙。」

  「很樂意為您效勞。」佐治頓了一下又說:「德萊奧先生的遺體是否也應該送進伯爵修建的家族墓室?」

  黛蕾絲怔了一下,「當然可以。」

  「我反對。」剛安頓了妻子的格林特律師走過來,鄭重地說:「伯爵大人曾表示過,那座墓室是為家庭所修建的。德萊奧先生是伯爵的堂弟,屬於旁支。」

  「那麼要挖一個墓穴嗎?」佐治為難地攤開手。

  由於沒有找到頭顱,羅伊絲小姐的屍體至今還停留在一間空房裡。城堡內遍地都是堅硬的石料,想挖出一個墓穴非常困難。如果在城堡之外,不僅麻煩,而且也不合情理。

  「就安置在父親的墓室吧。」

  黛蕾絲的聲音很輕,卻包含著不容反駁的決心。格林特律師雖不情願,也只好聽從。

  摩爾人在前帶路,引領眾人走進墓道。

  伯爵的棺材還留在原地,但當日在上面玉體橫陳的美婦早已不見蹤影。摩爾人昂然入內,表情毫無異樣,彷彿那晚征服嘉汀納的,並不是他。

  眾人先向伯爵的棺材行禮默哀,然後把德萊奧的棺材放置在壁上的石穴中。

  「……回歸於主的懷抱,」格蕾茜拉修女為不幸身亡的親人祈禱著,「憐憫他們的靈魂吧,上帝。」

  短短數天內,維斯孔蒂家族僅存的兩名成年男性先後亡故,德蒙特伯爵一語成讖,顯赫一時的維斯孔蒂家族果然及身而絕,不禁令人歎息。

  葬禮完畢,眾人陸續的走出墓室,佐治卻停住腳步,銳利的目光盯住棺材一角。

  「伯爵的棺材被人打開過。」

  佐治凝重的聲音讓全體送葬人打了個寒襟。

  「這怎麼可能!」格林特律師高聲說著,快步走回。

  摩爾人的步伐比他更快,雄獅般大步跨到狩魔人身邊,緊緊盯著棺材,眼睛射出凶狠的光芒。

  棺罩上鑲嵌著代表維斯孔蒂家族榮耀的徽章,佐治手指在棺材的接縫處仔細游弋著,尋找盜墓者留下的蛛絲馬跡。他按住棺蓋,頭也不回地說:「女士們請離開。」

  巴爾夫男爵第一個離開墓室,他脆弱的神經再也經受不了折磨。公爵夫人和姬娜也先後走出墓室,黛蕾絲卻沒有留在原地。她把女兒交給格蕾茜拉,一言不發地走過來。佐治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偌大的墓室只留下三個男人和一名少婦,頓時空曠了許多。狩魔人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棺蓋掀開一線。

  棺蓋沒有上釘,輕輕一推就打開了。裡面鋪著一條潔白的絲絹,白絹已經被人扯亂,頂部露出一縷金色的髮絲。

  佐治緩緩掀開白絹,絹下露出一張失去血色的蒼白面孔。

  「這怎麼可能!」格林特律師失聲叫道。

  棺材裡並不是伯爵的屍體,而是失蹤多日的嘉汀納。

  作為米蘭有名的美女,嘉汀納的面孔依然美麗。只是她冰冷的臉上充滿了痛苦和驚懼。她眼窩深陷,凹下的眼瞼上沾著幾滴凝固的血跡,顯然那雙令人銷魂的碧藍美眸已經被人殘忍地挖去。

  摩爾人默不作聲,但腮旁的肌肉卻慢慢鼓起。

  佐治小心地揭下白絹,露出嘉汀納頸上一串耀目的明珠,和她雪白的胸乳。

  嘉汀納渾身一絲不掛,赤條條躺在本該屬於公公棺材裡。一根尖利的桃木樁從她高聳的雪乳穿過,刺透了心房。木樁上的鮮血已經變成黑色,但出血量並不多。

  雖然已經死亡多時,但是嘉汀納的身體依然柔美,白皙而冰涼的肌膚還保留著彈性。她上身平躺,腰身以下卻是側臥的姿勢,在她肚臍中嵌著一粒染血的珍珠,一條圓潤的大腿彎曲著,圓臀下方,大腿內側沾著幾許血跡。

  「究竟是誰殺了嘉汀納夫人!」格林特律師失控的咆哮道,「用一根木樁刺穿心臟,這需要多麼大的臂力!」

  摩爾人鼻翼急速翕張著,眼睛死死盯著木樁刺入的部位。

  「那並不是嘉汀納夫人的死因。」狩魔人說:「很明顯,木樁是在死後刺入的。」

  佐治小心地抬起嘉汀納一條大腿,露出美婦股間鮮血淋漓的秘境。

  嘉汀納有著和她姨母一樣金色的陰毛,但現在那些漂亮的毛髮已經被鮮血浸透。她似乎在生前遭受了慘絕人環的虐待,原本嬌美的陰戶淒慘地向外翻開,裡面滿是血跡。同樣受到摧殘的不僅是性器,少婦雪白的大腿內側和光潔的臀溝中也佈滿了抓痕和血跡。

  摩爾人骨節粗大的手掌緊緊扳著棺材,似乎要把堅硬的木板捏成碎片。究竟是誰在伯爵神聖的家庭墓室虐殺了他唯一的兒媳?伯爵的屍體又在哪裡?

  狩魔人盯著嘉汀納飽受折磨的下體,然後伸出手指,慢慢分開她的陰唇。沒有人阻止他這種無禮的舉動,因為他們沒有條件尋找一個合法的驗屍官。

  嘉汀納陰道內灌滿了污血,佐治手指一動,黏稠的污血緩緩淌出,接著他看到一隻碧藍的眼睛。

  空氣彷彿凝固住了,連一向鎮定的狩魔人也變了臉色,他像被火燒一樣鬆開手指,心頭掠過一陣惡寒。

  柔嫩的陰唇微微閉合,那只藍汪汪的眼睛嵌在陰道內,從陰唇中露出一線,宛如一隻嬌俏的美目,嘲弄地看著狩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