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當劉星宇的翻斗摩托車開近曼娜店裡的時候,曼娜剛好走出了店門口,一出門,便看見他身穿短袖襯衫,騎坐在警用的摩托車上笑容可掬的。他頭髮梳得很整齊,臉色顯得十分清朗。
他也不熄火,就問曼娜:「你上那?我送你去。」曼娜今天也穿得別緻,既沒濃妝艷抹也不盛裝打扮,燈籠裙褲底下是一雙木履式的涼鞋,裸著的肩膀上裹著寬幅的綢巾,耳環是木頭珠子穿成的,頭髮蓬鬆地貼在腦後,用一串也是木頭的珠子攏著。
劉星宇卻發覺她這種素顏朝天撲實無華裝扮竟有一種另類的美感,說了聲:你真美!這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這使曼娜感覺親密,一種超越兩人年齡界限,倒像是男女情人間那種由衷的讚歎。
陣陣微風吹拂著那她的一頭秀髮,璀璨的街燈把她的臉龐襯托得分外嬌美,撩撥人心,讓年青的男人一上勁兒地吞口水。
這時過來了一跟她年齡相妨的女人,穿一身黑套裙,身材瘦高,雍容華貴的樣子,可卻揚著手臂大聲地說話,聲音尖利刺耳,有著一股粗鄙氣。
劉星宇問:「你們這是上那?」
「打牌。」曼娜說,腳下卻挪不動步伐,那女的一個勁地催促著。
「多遠的地方,我送你們過去。」星宇說。
那女的說:「坐在警車招搖過市,明兒不知會傳出什麼話來分,不行我們打車。」拽起曼娜就要走,曼娜對他說:「你要是沒事,就跟我們一起吧。」
曼娜跟馬姐走過街口,攔了輛出租車,在車裡的後座上,曼娜不時回過頭,觀察劉星宇是否跟上來。
路上的人嘍、車嘍都好像特別忙,特別亂似的。車頭的燈光,閃亮閃亮的直朝著她掃過來,刺得她的眼睛都張不開了,馬姐端坐在她的旁邊上,饒有興致的旁觀著。
「他沒跟上來?」馬姐問。這時候剛巧遇到了紅燈,所有的車輛密密麻麻地停靠在一起。
曼娜故作不解地反問:「誰呀?」馬姐緊挨住她,蹺起腿,臉上是知天曉地的樣子。
她把上身撒開來,故作神秘地說:「你說誰呀?」
曼娜的胸口撲通了一下,笑容便僵在臉上了,她機械地說:「誰呀?」
馬姐用蹺著的腳背輕輕踢了踢曼娜裸露的小腿肚,她說:「曼娜,真看不出來,你還有啃嫩草的嗜好。」
「你胡說什麼。」曼娜一聽這話竟神經質地直起身來,握住拳頭說。
「我沒有。」對於她的冷嘲熱諷,曼娜急著狡辯。
馬姐說:「我還看不出來,這小子,讓你迷得靈魂出竅了。我這眼睛毒著,什麼事沒見過。」
紅燈熄滅了,綠燈亮起來,擁堵著的車輛開始緩慢地流動,從車窗見到了劉星宇的摩托車跟在她們的後面,朝著車裡的曼娜擺擺手。
這麼干坐了一會兒,曼娜突然說:「你說,把他介紹給愛華怎麼樣?」
馬姐有些雲裡霧裡,笑著說:「把誰介紹給愛華?」
「那個小警察。」聽了曼娜的話馬姐臉上便有了笑,斜著眼睛瞟曼娜。
馬姐說:「你不糊塗。」
曼娜聽了這話反倒糊塗了,馬姐又笑。
曼娜從馬姐的表情裡頭突然明白「你不糊塗」這話的曖昧,心底下湧上來一股暖流。
馬姐說:「聰明人做事不想事,傻瓜想事不做事。別和自己過不去。」
曼娜聽了這話腦子裡亮了一下,有些頓悟。說話間,她們已經到了地方,曼娜付完錢並沒有馬上走,她稍等了一下,劉星宇的摩托車托也到了,她讓他把車停放好了,一起便進了一幢樓裡。
那是一個小區的棋牌室,她們就在那裡找了個雅間,裡面早有人等得不耐煩了,馬姐忙向他們解釋路上堵了車。
牌局很快就開張,一盞聚光燈吊在上面,強烈的燈光照得一片雪亮、白得耀眼,顯然她們早就熟悉了的。
曼娜選中了東方的位子,對著酷烈燈光無情的照射,她淡妝的臉上依然光滑細膩,兩片薄薄的嘴唇塗得亮汪汪的嬌紅欲滴。
上家是一矮胖臃腫的老頭,紅光滿面笑容可掬,伸手抓起牌子也不緊不慢從容不迫。下首的中年男子,油頭粉面,眼裡精光畢露四處窺探,每出一張牌,都要把桌上幾個人的臉色掃瞄一遍。
劉星宇搬了把椅子在曼娜的後面看牌,她拿下了披肩,裡面是窄帶的白色衫子,裸露的手臂雪白,伸展到牌桌中央,能隱隱約約見到腋下稀疏的毛。她顯然是個老手,抓牌的手法很是嫻熟,把牌在手裡一搓也不看,或留下或打出。
曼娜一下就糊了幾把,推倒了重來,嘩啦啦地幾隻手搓抹著牌,手中的鑽戒熠熠生輝,老頭便說:「曼娜,你今晚有手風好得不得了的。」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沒看曼娜今晚帶個護航保駕的。」馬姐跟著附和。
曼娜在牌桌底下悄悄踢了馬姐的小腿肚一腳,馬姐疊著牌,卻偷偷回了曼娜兩腳。
兩個女人相互踢完了,對視了一眼,緊抿住雙唇,彎下腰去,用了很大的氣力才繃住臉上的笑。星宇伴裝不知,一如既往地為他們添茶續水,有時也站到曼娜的後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胸前山巒起伏,在光和影的照射下,越發襯托出乳房的飽滿豐碩。
到了很晚牌局才散了,馬姐起哄著他們幾個吃宵夜,卻偏偏把曼娜漏了留給了劉星宇。
她大聲地說:「曼娜是不能跟我們一樣熬夜的。」曼娜哭笑不得的,心裡暗說那一次我不是跟你們一起折騰到深夜。
馬姐的用意再明白不過,她心知肚明地對星宇說:「你送你回家。」
坐在摩托車的側斗上,帶著濕氣的涼風這麼一吹,臉上也不不那麼的灼熱。
車子碾過寂靜的街道,曼娜故意用不加修飾的眼神直視著他,他的眼睛直視著前方。從他的眼裡看到燃燒著的小火苗。能感到車子極快地一顫,她的身子也隨著搖曳了一下。
快到了巷子,曼娜對他說:「就在這下吧。」
「不行,巷子裡很黑的。」星宇於心不忍。
曼娜說:「你這車子開進去,想把滿世界的人都吵醒嗎?」
「那我把車子停在巷口。」星宇說著,停了車子,牽攜著曼娜從側斗下來。
兩人的身影很快就讓巷子裡的黑暗吞嚼了,曼娜把柔軟無骨的身子緊貼住他,任隨他帶動步態躊躇地搖晃。
謐靜濃黑的環境使他們彼此都膽大了起來,當不經意的輕觸發生,竟然帶著一絲絲情慾上升的抖栗,話題可以很放肆,因此更多的歡笑,歡笑融化了陌生,他們竟然有了耳鬢廝磨的感覺和行為。
巷子很短很快就到了曼娜家門口了,這時星宇突然告訴她:「看後面好像有人了。」
她莞爾一笑,「不需要小花招。」
但還是將腦袋側過去,他的唇已結結實實吻上她的唇,她的身子好像凝固了似的,渾身觸電般地顫慄起來。
正當他再一步挑弄她時,她卻雙唇緊閉住了,身子也隨著退後了一步,星宇悻悻地問:「你是累了嗎?」
「我不習慣在這場合的。」她說,說完雙手搭到他的脖項上了,更加緊密地把身子纏住他,星宇不知她如何超越這一道曖昧的界限,從談話到親吻,也許她厭倦了自己的謹慎,她不想總是在他的眼裡是一個乾淨但空無一物的賢妻良母,良家婦女也會有突然想踏進另一個世界的慾望。
直到他們快要分開時曼娜還在猶豫不決,當然,跟一個比她那麼多的男人纏綿,更何況這個男人她心底裡想將他做為她的乘龍快婿,這對她來說頗費思量。
他們再次親吻了,這一次是曼娜主動挑起的,他的嘴唇潮濕溫暖像是奇異的花蕊很快地吸住了她,他們舌尖像是兩條柔滑的絲綢交相疊繞,她如醉如癡地吮吸著。
星宇的一隻手撫摸到了她的胸前,隔著衣物輕捻著她突起如花蕾的乳頭,另一隻手滑到了她的大腿上。「叮噹」一聲是那家的門響了,她的身子一抖,他們分開了。
2
曼娜一回到家疲憊就全上來了。那種疲憊像秋雨之後馬路兩側被點燃的落葉,瀰散出的嗆人的濃煙,繚繞著,糾纏著,盤旋在她的體內。曼娜甚至連眼睛都有些累了,只要一看住什麼東西,一看就是好半天,眼珠子就再也懶得挪動一下了。
好幾次曼娜都直起了腰,大口大口地做深呼吸,想把虛擬的煙霧從自己的胸口呼出去,可是深呼吸總也是吸不到位,努力了幾次,曼娜只好作罷了。曼娜的失神自然沒有逃出吳為的眼睛,她那半死不活的模樣不能不引起他的高度關注。
她從衛生間出來失魂落魄的倒在床上吳為的身邊,吳為湊過身子抬起臉伸過了嘴唇,曼娜別過腦袋朝著側面躺下身子,吳為將右手從她的胸部滑到腹部,然後放在渾圓的屁股間,指頭輕輕地揉著。
曼娜的全身因被他剌激有些煩燥不安,他的手指開始動了,捂在她兩腿中間那一處隆起的陰戶,曼娜稍微改變了一下身姿,她抬起身子,扭動腰身,將屁股背向了他。
躺到了床上她已經連續兩次拒絕吳為,一次當吳為的手撫摸到她的乳房時讓她拿掉,另一次則神經質地將他探進她內褲的手打落。她那種模樣就好像吳為不是想和她做愛,而是提了一把匕首,存心想刺刀見紅。
吳為在努力了幾次之後徹底的放棄了,已經暗示了幾次了,而且他的行為都已經相當露骨了,她竟然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吳為認為曼娜的心一定開岔了,這個女人看來是不為所動了。
吳為悻悻地側過身,把腦袋埋進了鬆軟的忱頭,他的心在滴著淚,想起夫妻的恩愛,這麼多年來他對她和孩子的呵護,他從不曾對她紅過臉生過氣,連大聲的話也沒有對她和孩子說過。
在他看來,他只是覺得這些年曼娜一直對他看不起,吳為自己想到,為了這個家,為了她跟孩子的幸福,他覺得自己真的冤,尤其是曼娜總對他冷眼嘲諷,經常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吳為有些喪心病狂,他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赤裸著騎上了曼娜的身體。曼娜在跟吳為的整個婚姻歲月裡最害怕的就是那種事,她總是收住自己,竭盡全力去忍住自己,然而一到最關鍵的時候她反而忍不住,收不住身子,忍得越凶呼應起來也就越是不要命。呼應一回就失落一回,鬱悶一回,第二天早晨會後悔一回。
她喜歡做愛而又痛恨跟吳為做那愛,對他已經近乎絕望,她就弄不懂自己的丈夫身體裡頭有哪一個部位出了問題,每一次他威風凜凜地挺著堅硬的陽具插進了她有身體,就在快要把她弄得要死要活的時候。
每一次她在眩暈的時候他總是不行了,很快地洩出了精液,而後那陽具就像是遭了霜打的茄子似的軟綿綿,可是每一次睜開眼來他又要再做那件事。他永遠是他,他總是要在曼娜的面前逞強發狠,真切實槍地操弄起來卻難以掩蓋他無能為力這樣的無情事實。吳為就跪在曼娜的兩腿中間,他胯下的陽具已是發怒似的堅硬了起來。
曼娜夾緊雙腿,厲聲說:「不。」
吳為的另一隻手從床上扯下被子,扔在了地上。他壓在曼娜的身上,說道:「我能行了的,聽我的話,我保證,我會讓你快活起來的。」
曼娜慌亂地說:「不能,你不能……我今天累了……」這句話在平時是極管用的,只要曼娜就不想他就從來不碰她的。
但是吳為今天不顧這些,他喘著氣,表決心了:「就是死……我也要讓你快活……」他的雙手摀住她的乳房,以往只要他猛搓一把她總要張開嘴說「啊」多的一聲。
但是曼娜今天忍住了,他摀住了她,用力擠,用力搓。
他扒落了曼娜的褲子,其實曼娜的陰戶早已是淫汁蕩溢春情勃發。吳為沒有猶豫,他勇猛地,甚至是逞兇用強似的插了進去了。
曼娜的雙腿還在掙扎,讓他的陽具一下就插進了之後,她就變得安靜下來,兩腿也自然地張得很開,吳為努力著,一邊抽送一邊關注著她的所有反應。
曼娜開始有了反應,緊隨著他的抽動她的陰道裡有溫燙的淫液流滲,吳為用力地摁住了她的雙臂以一種忘我的、奉獻的、一心為人的心態開始了他的動作。
曼娜不動。她僵住了身體,盡力不做任何反應。吳為一邊賣力一邊說:「我要對你好,我要讓你爽快……」他的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猛,越來越銳利。曼娜挺起了腹部,收緊了大腿,她的這個動作企圖把他的陽具「吐」出去。
而她這樣卻反而把陰道弄得抽搐似的緊束了起來,剛剛夾緊吳為便更加呼嘯了,嘴裡胡亂地說:「你要了,你到底要了。」曼娜上氣不接下氣,讓他慢點,告訴他她知道了,他對她好,她心裡全知道。
這一句表揚徹底要了曼娜的命,吳為居然加倍地賣力,加倍地巴結了。曼娜的身體從床墊上慢慢騰空了,飄起來,像一團乳色的霧。她的體內有一股滾燙的熱流正在凝聚,肌膚上滾動起細碎的汗珠。
吳為瘋了似的還在不遺餘力地狂抽濫插,曼娜好久沒在他的陽具中嘗到了這麼爽快的感覺,那種久違了的欲仙欲死般的歡樂,這樣的感受儲存在她的身體內部,這一刻被激發,復活了,她想像著身上的男人是另外一個年青的胴體,這時她的週身就瀰漫起一股迷人的混雜著淫液和體香的氣味,她的身體迎上去,期待著高潮迅即降臨,曼娜昂起來,尖叫了一聲,在濃黑中抱住了身上的身體。
曼娜如此的瘋狂令吳為始抖末及,本來他還想再堅持一會,但沒想這時的曼娜,陰道裡的淫液如同開了閘似的滾滾湧動,而陰道壁極像是孩兒吮奶一般的吸納痙攣著,他啊地一聲還末喊出,陽具就暴長地一抵,渾身的肌膚一陣收束,一股精液便射了出來。
曼娜正處於緊要關頭,她期待著他再加一把勁,她就攀上了極樂的高峰,但他卻這麼就射了,曼娜暗地咬牙切齒,把一顆懸掛在半空的心收了回來。
吳為的身體重重地砸落在她的身上,那身體是熟悉的,因而陌生,因而令人絕望。她在絕望之中不可遏止地顫慄。
3
一縷陽光透過人行道的梧桐樹葉照進來,四周的空氣裡暗塵浮動。曼娜店裡的小妹在洗手盆裡接了一些水,用一把抹布在水盆裡浸了浸,拭擦著櫃檯玻璃檯面上的灰塵。
曼娜走進來,她的身上帶著濃烈的香水味和戶外新鮮空氣的味道。她雙眼顧兮生輝,俯身向她一笑,早上好。小妹受寵若驚難得見到老闆如此愉悅的心情,她說:「剛才電話響了,我剛一接,又斷了。」
曼娜撲向電話,聽筒裡只有嗡嗡的電流聲,曼娜失神了,反反覆覆地在心裡問:自己怎麼啦,像末婚的小姑娘一樣毛躁。發現小妹的目光一直罩在自己的身上,唬了一大跳。小妹說:「都過去好久了。」
曼娜停住了,愣在那兒沒有動。她想起了昨晚他親吻她時的那種喜悅,那樣的喜悅說到底也不過是過眼的煙雲,剎那之間就蕩然無存了。
曼娜動搖了,甚至產生了打退堂鼓的意思,卻又捨棄不下。雖說劉星宇的吻帶著年少輕狂的魯莽,但她感到了他的真情,是從心底下發產生的狂熱。劉星宇如此年輕,未來的歲月實在是不可限量。曼娜突然就是一陣難受,內中一陣一陣地酸,一陣一陣地疼,曼娜知道自己怨恨他了。
細細說起來,曼娜從小就沒有怨恨那個,從來沒有,一天都沒有。但是,面對比自己年輕的星宇,曼娜遏制不住。曼娜知道自己在怨恨他的年輕,她第一次嘗到了怨恨的滋味。她看到了血在流。曼娜同時也痛恨自己,她不能允許自己怨恨他。她決定懲罰。她用指甲拚命地掐自己的大腿。越用力越忍,越忍越用力。
大腿上尖銳的疼痛讓曼娜產生了一種古怪的輕鬆感。剛巧這時電話又響起了呤聲,曼娜拎起了聽筒,她一聲「喂」讓那一頭的劉星宇興奮不止,他說:「我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你在那?告訴我怎麼不舒服的?」曼娜緊張地發問。
「我請了假在家,我想見你,現在。」星宇在那頭說。
曼娜急著問:「你家在那?」
星宇說了一個地址,曼娜知道,那是在城市邊緣的一處住宅區,她說:「我知道,我現在就去看你。」
儘管曼娜心頭焦急,但沒忘了打車前水果攤擋那兒買了些探望病人的水果,滿滿當當地一大兜。出租車很快地把曼娜拉到了她說出的地址,車子停在那一條她差不多都不記得了的護城河,她似乎嗅到了一絲淤泥的臭味。
兩條公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在護城河那邊,那是一個沒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
周圍是密密麻麻的隹宅樓,都是些年代久遠的灰頭蒙臉似的舊樓房。曼娜一邊打聽借問著,圍著整個隹宅區轉了一圈,包圍圈越來越小,位置越來越接近。
終於讓她找到了星宇他們家住的樓房,只要四層,屬於那個年代的產物,簡陋而狹小,她在二摟的門前停頓了片刻,目光深情的凝視並不急於敲門進入,而是遠遠近近地欣賞,朦朦朧朧地感覺,興奮與激動慢慢地延長,以便充分細緻地享受這個時刻的喜悅。
開門時劉星宇沒半點病態,只是臉上有些睡眠不足的憔悴,他穿著普通的體恤和大褲衩,顯然剛從床上起來的樣子。他把曼娜讓進屋裡,曼娜一進去就陷到沙發的一角去了,很長地舒了一口氣,說「真累」。然後問道:「就你一人在家嗎?」
「我爸在一個幫人看倉庫,平時就極少在家。」星宇說,幫她倒一杯飲料,曼娜擋過飲料,騰出一隻手,拍了拍沙發,劉星宇便坐進了沙發的另一個角落。
他們都沒有再說話,曼娜側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劉星宇靜坐了一會兒,滿耳都是靜。過分的幽靜反而讓他有些六神無主了,胸口沒有緣由地一陣跳。
在這樣簡陋這樣幽靜的地方面對一個自己心儀已久的女人,總有些不大對勁的地方,有些讓人心情紊亂的地方,又有些說不上來。
劉星宇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放好雙臂,總是找不到。好在曼娜的臉上沒有異樣。她傾過上身,取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很平靜地觀看電視屏幕上的節目。
他們靜靜地分坐在沙發和兩端,這樣的狀態實在不像一對情慾熾熱的戀人,更像是在週末的閒暇時光接待普通的一位同事。
劉星宇偷看了曼娜一眼,看不出任何不妥當。曼娜望著電視機,說:「電視節目真無聊?」
劉星宇說:「是的。」
曼娜回過臉來,很累地笑一笑,說:「電視看得無聊時,我的眼睛就睜不開來。」
曼娜那一雙風情萬種的眼閉住了,她側過身子把腦袋依到了星宇的肩膀上,她的頭髮十分歡娛地躍動起來了,拂在星宇的胸前。
年輕的劉星宇突然就緊張了。一種危險宛如水一樣從他的腿部向上瀰漫,迅速而又洶湧。他從曼娜的背後擁住她,曼娜怔了一下,沒有動。
星宇低下頭,說:「我快死了。」
他說完這句話身體便止不住顫動。曼娜轉過身,星宇有些怕,卻十分孟浪地吻下去,四處找,找她的唇。
曼娜的整個身體都直了起來,接住了。星宇抱住她,身體貼上去,星宇在慌亂之中打翻了曼娜手中的杯子,光當就是一聲,玻璃碴一陣顛跳。他想把那殘碎的玻璃碴拾起,但曼娜的嘴唇在要。
星宇再一次吻住。一段時間懸浮著的焦躁與渴望終於降落在嘴唇上了。一切都落實了,終於落實了。
曼娜大口地吮吸,這個年輕的男子的口腔清爽而又甘冽,整齊的牙又結實又順滑,她記起了丈夫的吻,滿嘴渾濁,伴隨著四顆假牙。
劉星宇的雙臂修長有力,他的擁抱在收縮,有一種侵略,有一種野。曼娜的身體顫抖著往後收縮,星宇一點都沒有發現她肩上那細小的吊帶已是滑落,裸出一邊渾圓高聳著的乳房。
曼娜睜大眼睛觀察著洞開著的窗戶,窗戶的對面沒有人,但窗簾上有很強的陽光。
一陣風吹拂著窗簾在風中弓了背脊,要命地翻動。他們的嘴唇始終沒有脫開過,星宇冰冷的嘴唇產生一種奇妙的感覺,現在他年輕的身體源源不斷地發熱,接著,他覺得他的陽具在迅速地膨脹,寬鬆的褲衩讓它頂起了如同帳蓬一般,曼娜的肩膀的兩邊吊帶被他脫掉,裙子也被卸下,星宇的吻有如雨點般地落在她的頸項脊背。
然後,他的雙手推開她的乳罩捧著她雪白的充滿彈性的乳房,然後在她的胸脯上畫圓圈。
啊,曼娜深吸了口氣,這時,星宇的另一隻手探入她的下面兩腿中間,探進內褲時她感到他的手是忙亂的、緊張的撫摸著她肥美的兩瓣肉唇。
她閉上眼睛,神經集中於下身,像躺臥在夜晚的海邊,任波浪從腳邊衝過,星宇的指尖捕促到她極為敏感的肉唇上端。那裡突出的小肉蒂被他撥弄著,一陣酥麻愉悅的快感洶湧而起,有如波浪打上又退下去,剎那,曼娜被吞沒了,暴風雨突地從腳底橫掃到頭頂,而後又出現了幾次餘波,曼娜仰起身子尤自享受著。
4
讓劉星宇橫抱著進了臥室,曼娜聞到了單身男人臥室裡頭汗味、襪子和短褲的混雜臭氣。氣味裡頭全是青春的分泌物。曼娜聞到這股氣味就陷入了緬懷,這種緬懷使她對青春時的生活有了一種出格的敏感,一點一滴都有了逝者不可追的莫大失落。
香味與襪子的氣味使曼娜的慾望越發高漲了,夾雜了不顧一切捨身而出和自卑等諸多雜念。星宇將她輕放在床上,床上的被子和忱頭都散發著男人身體的氣味、腳丫和煙的氣味。
星宇的雙手不住地哆嗦,他解不開她乳罩的扣子。還是曼娜自己扒乾淨了。
星宇快要跨上床時,曼娜將膝蓋抵住了他,手伸向他的褲衩,慢慢地從上往下拉褪下去,褲衩滑落在他的膝彎,她白而細嫩的手抓住他已經十分興奮了的陽具,
「啊。」曼娜忍不住叫了一聲,她兩隻手撫摸著星宇,在他的大腿側他緊繃繃的小腹上來回撫摸,年青男人茁壯的身體,還末完全脫掉少年習氣的那一根陽具,這些都讓曼娜興奮異常熱血湧動。
星宇自己一隻手把握著陽具,他笨拙地跪在曼娜高擎而起的兩條大腿中間,蠻橫地把陽具在她的腿隙間亂撞亂鑽,曼娜扭擺腰肢湊起屁股,星宇便迫不及待地挺動腰板,他的臉上眉頭緊鎖肌肉抽搐痛苦萬分的樣子,而那根陽具更像讓人捏住了七寸的毒蛇,不住地扭動。
星宇龐大的身軀壓在曼娜的上面,他的腦海裡似乎看到火箭升空似的,有一股濃烈的火焰在燃燒,升騰的按鈕一觸擊中了他的身體內部,叭的一下,星宇看見自己的身體閃出了一道炫目的弧光,接下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劉星宇張大了嘴,額上沁出一排汗珠。那頓堅實的飽脹的快感讓曼娜期待,她正在焦急,不知道星宇和自己忙了些什麼。她突然就感覺大腿上一陣熱燙,一股濃稠的液迸射而出。
曼娜愣了一下,隨後全明白了。
她用雙手摀住星宇的腮,無限憐愛地說:「星宇,可憐的孩子。」
曼娜托起自己的一隻乳房,喂到星宇的嘴裡去,一遍又一遍地說:「你真的沒接觸過女人,可憐的,還是個末經人道的孩子。」
曼娜也顧不得兩腿間那一片狼籍,她翻過身子壓在他的上面,把臉很深情地緊挨住他的臉,擁著他強健的身軀,曼娜吻著他的前胸、腹部,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星宇咬住她的耳垂,曼娜感到了疼。
這種疼很親切,有一種近乎死亡的快慰,既切膚,又深入骨髓。一種狂熱的激情猛烈襲遍曼娜的全身,她的嘴張開,顫抖著貼上去,她在他那根盤筋錯節的陽具上下舔弄著,她裡吞吐著一條粉紅色的舌頭靈巧活泛地挑逗著,她雙手在星宇身上來回撫摸,感到一種充滿青春的男性魅力。
一股興奮的熱浪聚集到了曼娜的小腹,她感到一陣陣空虛的疼痛,心就像懸掛在空中無依無靠的,過一會,她的嘴唇離開那勃起的陽具,開始舔著星宇渾圓的屁股,結實的大腿,舔遍星宇裸露的身體,星宇的陽具在曼娜的千呼百喚下重新灌注了生氣,一種很蠻橫的氣韻開始在體內信馬由韁。
他攔腰將曼娜一抱,猛地將她推倒在床上,壓在曼娜裸露的身體上,她頓時感到一陣興奮的疼痛,不由得呻吟起來,他跪在她有跟前耀武揚威般握著陽具,他大聲地說:「我又行了。」
曼娜也說:「我們重新開始。我們再來。」
她確實從這星宇年少的身上體會到歡樂,全身激動異常。最終還是曼娜手握著他的陽具牽引著插進了她的陰道裡。一接觸到了她溫滾的淫液,星宇便瘋狂地抽動起來,他迅猛的動作讓曼娜很快地忘掉了一根陌生的粗壯的陽具在她陰道裡來回磨蕩著的不適,她很快地響應起來,風情萬種地扭動屁股湊迎起來。
一陣爽快無比的歡樂降臨了,曼娜眉飛眼舞地享受著,為了讓那欲仙欲死般的感受能更持久繼續,曼娜開始了對劉星宇的全面引導。她讓他慢些輕些,甚至讓他緊抵在她陰道的裡面一動不動地,而兩人緊緊地摟抱著,互相親吻著對方。
她手把手,心貼心,耐心細緻,誨人不倦。床上已經灑滿了陽光,陽光照耀在他的青春軀體上。星宇的軀體年輕而又光滑,新鮮和乾淨,既有力又見柔和。
星宇與曼娜再一次動了起來。這一次星宇是一個聽話的學生,一舉一動都是在老師的指導之下開始,並在老師的指導下完成的。
當那根陽具在她的陰道裡被她吮吸著吞嚼著的時候,劉星宇張大了嘴巴,卻又無聲無息。而在他兇猛的衝刺和強有力的頂撞下,曼娜情不自禁地呻吟。
她的呻吟表明了星宇的正確性,呻吟是一種讚許,呻吟當然也是一種激勵。
曼娜後來停止了呻吟,她企圖說些什麼,然而,沒有一個完整的句子,沒有一句符合語法,淨是一些不相干的詞,這些詞如泣如訴,這些詞困厄無比,「救救我吧。」曼娜說,「救救我。孩子,我的好孩子。」
星宇的爆發與曼娜的等待幾乎是同步的。他們像海面上相遇的浪,洶湧,激盪,澎湃,捲動並且升騰。曼娜從子宮深處噴發而出的淫液和星宇爽快不息的精液融匯到了一起。兩股精液在曼娜的陰道彙集,化作一陣飄浮升騰如靈魂出竅般的快樂。
最後,他們的身體一同僵住了,一動不動,像一尊連體的雕塑。後來曼娜歎了一口氣,這口氣歎得很長,超過了整個房間的寬度。
曼娜歎完這口氣,把她的頭髮全部覆蓋在星宇臉上,嘴唇貼在星宇的耳邊,一邊喘息一邊說:「抱住我,抱緊我的身子,是這個身子教會你成了男人。」
星宇抱緊了她。星宇仔細地體驗曼娜的體重與壓力。它有一種覆蓋之美。星宇喜極而泣。為了自己,這個女人做出了全部犧牲,奉獻了全部的自己。星宇收緊了胳膊,想呼喚她,但姐姐又叫不出口。劉星宇為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稱謂而傷懷不已。
床上的陽光已峭峭地溜走了。時間「卡嚓」一下好像凝固了。
曼娜和星宇並躺在床上,一起望著窗外,時光在流逝。
曼娜說:「餓了沒有?」
星宇愣頭愣腦地說:「餓。」
星宇說完這話就翻起身來把曼娜擁了過來。
曼娜知道他歇過來了,說:「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星宇說:「要做就做愛。」
曼娜支起上身,摀住星宇的手,說:「不了,你會累壞的,明天吧。」
星宇說:「不要,我要現在。」
劉星宇說完這話便放倒曼娜,曼娜尖叫一聲,側過臉,責怪說:「要死了,你真是要死了。」
這一個回合來得山呼海嘯。劉星宇在這一個回合中再也不是學生了,他曉通業務,無所不能。
那根陽具如同讓他賦予了生命似的,他挑刺抽插、他磨礪蕩顫,曼娜讓他折騰得顯得很被動。被動的時候卻是一種奇妙無比的感受,被動之中有一種被賦予的感覺、一種被灌貯的感覺,被動還有一種被強迫之後的柔弱感、嬌好感。星宇越戰越勇,他的痛苦叫聲接近了歌手的喊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