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到早上醒來的時候,陽光從窗外照在他的身上。一睜開眼睛,少華就覺得心裡面有一陣罕有的慾望在激盪著,像陽光一般,熱烘烘的往外迸擠,他想喊,想抓,想去捉捕一些已經失去幾十年了的東西。
他跳起來,氣喘喘的奔到鏡前,將頭上變白了的頭髮撮住,一根根連皮帶肉拔掉,把雪花膏厚厚的糊到臉上,一層又一層,直到臉上的皺紋全部遮去為止,然後將一件學生時代紅黑花格的綢襯衫及一條白短褲,緊繃繃的箍到身上去。
鏡中現出了一個面色慘白,小腹箍得分開上下兩段的怪人,可是他不管自己醜怪的模樣,他要變得年輕,至少在這一天。他已經等了許多年了,自從第一根白髮在他頭上出現起,他就盼望著這陣想喊想抓的慾望,他一定要在這天完成他最後的傑作,那將是他生命的延長,他的白髮及皺紋的補償。
當少華突然知道跟他有過幾次纏蜷的少女愛華竟是老情人曼娜的女兒時,只覺得渾身冷卻骨髓,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模糊的、隱隱約約的、無以名狀的惶恐。他身上的那一種罪惡感,就好比是種子,一旦落了土,就不可能指望它從此滅亡。
儘管他才高八斗是個真材實料的教授,但有一些事情,即使是聖人都無法啟明的,只有自己在黑暗中摸,碰,爬,滾,從污泥濁水中找出一條出路,好比偷吃了禁果的亞當與夏娃,上帝都無法拯救了,只得將他們逐出伊甸園,世世代代的受苦。
他感到他再也無顏見到曼娜,當初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慾他拋棄了她,而如今他已幹出了這禽獸不如的勾當來。而曼娜對他卻一如既往的情深,為了他能夠專心地呆在這城市,她不惜花費巨資為他修築愛巢,投其他所好地揮霍無度添置這些高檔家俱。而他則坐享其成什麼也沒為她做過,那怕送給她一點看上眼的禮物也沒有,少華深感內疚。
他好像是失了腳,踩到了以紅花綠草偽裝的陷阱,無可阻止地往深淵裡面墮落,又好像是滑入了奔騰的急流,又旋進了湍急的漩渦,身不由己。
他自以為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簡直想一走了之,可又下不了決心,居然還有一點眷戀,眷戀的和痛苦的竟是一件東西,就是那一份骯髒的歡情了。趁著學校已經放了署假,少華決定回省城一趟,他這一次的目的十分明確,就是要為曾經瘋狂地愛上他的愛華尋找一條出路,他認為這也是對曼娜的一點點回報。他誰也沒告訴,攜著簡單的行李便走了。
少華的突然離開,讓愛華頓時陷入了一種惶惶不可終日的失落和無窮無盡的想念。在家的日子她倍感孤寂,周圍的同學都在為畢業了的工作四處奔波,而曼娜卻無暇顧及她,妹妹愛雲已讓她焦頭爛額心急如焚。
吳為對她說:「別急,慢慢來,就是不工作,我們家也足能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愛華就成天在家裡看書,她覺得書本裡面的世界要廣闊得多,雖然不是那麼生動,但卻是不受限制,很自由,而且也比較合乎她懶散的,疏於行動的天性。
白天黑夜的,她就窩在房間裡的單人床鋪裡看書,思想遨遊著。
愛華上樓進曼娜臥室的時候,曼娜還沒起床。
曼娜赤身裸體的,她害怕讓女兒見了,忙將那被單裹緊了自己的身子,被單很是輕薄,難以掩住她身上的起伏和曲折。
愛華斜躺到了床上,她說:「媽,好多同學都找到了工作了,我還不知道怎麼辦?」
曼娜從被單裡伸出一條光潔的胳膊來,摟住了她問:「愛華,那你自己想做什麼?」
「按說,像我們這些師範畢業的,大多都是去當老師,運氣好的讓市區裡的學校選中了,運氣差的話,都是些家村的小學。」愛華說。
曼娜又問:「你想當老師嗎?」
「想,但我不想當小學老師。媽,你找找外公當年那些常到家裡打牌的人,或許有那個能幫忙的。」愛華眨著眼睛說。
曼娜歎了口氣,過了好久才說:「那些人都今非昔比,再說也好些時沒聯繫了。」
曼娜見女兒沒有離開的意思,也就索性光裸著起床,愛華也沒有羞怯和迴避的意思,她說:「媽,你的身子還是那麼完好。」
「老嘍,你笑話你媽了。」曼娜嘴是說,心裡卻灌了蜜似的。
她瞥了一眼梳妝台上的大鏡子,大鏡子更加真實地記錄著,十分殘酷地將她的裸體呈現出來了。曼娜有意無意地拿自己和女兒的身體做起了比較。鏡子裡的她在愛華的映照之下顯得那樣地老,幾乎有些醜了。
想著跟女兒一般年齡的時候,那時的她是怎麼一個樣子的,春風滿面含苞欲放,那時的青春亮麗那裡去了呢?人不能比人,這話真是殘忍。人不能比別人,人同樣不能和自己的過去攀比,什麼叫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鏡子會慢慢地告訴你。她拿過了一件睡袍裹身上,曼娜的自信心在往下滑,像水往低處流,擋都擋不住。
曼娜拿著梳子在鏡子前面擺弄著頭髮,她說:「別急,愛華,要工作就得自己喜歡做的,媽不想你做那些不喜歡做的事。」隨後她又說:「就像談男朋友,也要自己喜歡的。」
愛華一直從鏡子裡望著她,一雙眼睛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曼娜並沒在意,她一直注視著母親的一舉一動。
她說,本來就是逢作戲嘛,動不值得真情的。做戲做得好能騙別人,做得不好只能傷害自己。
「媽,我懂了。」愛華說。
「你還是沒有懂。」曼娜回轉身來端祥著女兒,本來曼娜想就少華的事對女兒敲打敲打,對於他們的事,她既怕知道,又想知道。就好比以前談戀愛,總想知道男人其他女人的事,待男人講了,又滿心不快。女兒的早熟,只能說,是與生俱來的。
愛華剛剛大學畢業的這個夏天就步入了女人的黃金年段,身段該有的都有,該沒的都沒。腰肢裡頭流蕩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婀娜態,風流態。愛華的一雙眼睛裡頭有一種獨特而美妙的神采,她看所有的東西都不是看,而是盼顧,左盼盼,右顧顧,有股美目盼兮的意思,有股依依不捨的意思,還有股此怨不知所從何來的意思。
吳為從菜市場買完了菜上樓的時候,發現她們母女正吱吱喳喳地說得熱鬧,他插不上話,只能在她們的身邊搓手、打轉。他覺得最近曼娜的性情變得厲害,前些日子因為愛雲的陰霾在她的臉上一掃而盡。最初感覺到這種變化的恰恰不是曼娜,而是吳為,他這段時間一直就分外留意老婆的風吹草動了,這個內心背負著巨大債務的男人集中了他的全部智慧,小心地偵查起老婆的一舉一動。
曼娜十分自覺地勤快了,而且比過去更為顧家,更為聽他話了。他隱約地感覺到曼娜身上燃起的一股激情,這股激情不源於一段纏綿的不同一般的愛。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一個風月無邊的女人,一個她看你一眼就讓你百結愁腸的女人。吳為並不擔心曼娜有外遇,他所擔心的是曼娜會跟他離婚,會將他掃地出門。
2
沒過幾天,就有人捎過話,告訴阿生豹哥看中了他的女友,勸他放棄了。豹哥是何方神聖阿生再清楚不過,他變本加利地收斂錢財的同時也窮凶極惡地追逐女人,豹哥看中的女人沒有一個能逃脫他的手掌。如同睛天驚雷一樣,轟得阿生六神無主。
他想親自對豹哥說,愛雲是他的老婆,並且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他四處尋找著豹哥,他的家裡他經常出沒的賭場、牌桌,他到過的一切地方,但豹哥好像是躲著他不見似的,接連幾天都沒見到他的蹤影。
又過了幾天,豹哥讓人捎話要他過去,卻一定要把愛雲帶上,如果是自己一個人就不必見面了。豹哥的風格就是這樣,就出的話釘是釘鉚是鉚,沒容人半句商量的餘地。
愛雲懵然不知,還喜滋滋地問他:「豹哥請客,我是不是該穿得漂亮些?」
見阿生悶著一聲不吱,扭著屁股把自己打扮一番,一件窄帶的背心還有皮短褲,把雙白皙的大腿明目張膽地露出來,臉上沒有施脂粉,可是卻描了一雙細挑的眉毛。
阿生就有些不悅,他說:「豹哥不喜歡穿得暴露,你還是穿牛仔褲吧。」
愛雲心有不甘,嘴裡發著牢騷:「這大熱的天,還穿牛仔褲,你土不土。」
但還是換過褲子。
待到了酒樓,就有豹哥的馬仔在那等著,埋怨他們來得晚了,豹哥正急著。
領著他們進了一包廂,豹哥跟幾個朋友弟兄都喝開了,桌間還有幾個穿著妖嬈的女子。
其中一位一隻手拈住麥克風,一隻手卻一徑滿不在乎的挑弄她那一頭蓬得像只大鳥窩似的頭髮,她翹起下巴頦兒,一字一句,旁若無人的唱著。見到阿生他們,豹哥很高興地招招手,坐在他兩旁的人也很識趣,讓出了座位。於是,阿生和愛雲便分坐到了豹哥的兩旁。
愛雲見豹哥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裝,裡面一件紅體恤,袖口捲了起來,臉上修剃得整整齊齊,顯得容光煥發,剛修理過的頭髮,一根根直豎在頭上。
他正在談論著時下有錢的男人都有很多的女人,有人接口說:「這話對了一半,應該說是女人都想跟有錢人。」
有女的笑起來:「你這話也才對了一半,應該說有錢人有了錢還要女人,要也要不夠。」
豹哥指著愛雲跟前的酒杯,招呼著讓人拿酒過來,親自為愛雲把酒杯斟滿。
有人說開玩笑說:「豹哥真是英雄愛美人,我們從沒這待遇的。」
也有人說:「小姑娘真有面子,阿生,你真該高興才是。」
豹哥也興致勃勃,他說:「在座都是多年的弟兄,我這人就是賤,見不得漂亮的姑娘。」
桌子上的人都大笑了起來,連愛雲也撐不住笑了,豹哥更是笑得一臉皺紋。
阿生這時也端起杯子,他說:「豹哥盛情難卻,我這就敬你一杯,說好了,今晚的花銷我來付。」說著先自干了半杯酒。
桌上的人個個都立了起來,一齊趕著阿生叫「好啊,阿生這段日子肯定發財了。」要敬他的酒。
阿生胡亂推讓了一陣,笑著一仰頭也就把杯中的酒飲盡,然後坐下來,咂咂嘴,夾了些菜過酒。
「怎麼,小姑娘,你沒有乾杯呀?」阿生正要替豹哥斟酒的當兒,豹哥忽然瞧見愛雲的酒杯裡還剩了半杯,他好像給冒犯了似的,立刻指著她喝道。
愛雲趕忙立了起來,滿臉窘困的辯說道:「豹哥,我實在不大會喝酒……」
「什麼話!」豹哥打斷了她的話,「到這裡就是喝酒來的,杯子裡還能剩東西嗎?不能喝酒,幹嘛要來?幹掉,幹掉。」
愛雲只得端起杯子將剩酒喝盡,嬌嫩的臉上,一下子便紅到了眼蓋。
豹哥連忙又把阿生手裡的酒瓶一把奪了過去,直往愛雲的杯子裡篩酒,愛雲訕笑著,卻不敢答腔。
阿生坐在旁邊,望著豹哥賠笑道:「豹哥,她真的不會喝,前些日子喝了點清酒,便發得一身的風疹子。」
「阿生,你莫心疼。幾杯酒,哪裡就灌壞了?」豹哥的臉一沉。
有人便讓愛雲敬豹哥三杯,當她舉起最後一杯酒喝到一半時,手竟握不住杯子,一滑,半杯酒全倒在她身上,浸涼的酒液立刻滲到她胸口上去了,連忙踉踉蹌蹌站起來跑向衛生間裡去。
豹哥哈哈地大笑,笑畢他轉過臉來:「阿生,你頂的那條數什麼時候回?」
「快了,豹哥,就差幾十萬。」阿生說,又貼近他的耳根再說:「那數就是愛雲她爸的,我也不敢催得太緊了。」
「你倒好,拿我的錢做起了順水人情來。」豹哥大聲說到這裡,怔了半晌,然後突然跳起身來把桌子猛一拍,咬牙切齒的哼道:「讓他來,只要他的閨女跟了我,我一分不要。」他這一拍,把桌上的碟碟碗碗都拍得跳了起來,桌子上的人都嚇了一跳。
阿生的額頭冒起了一顆顆的汗珠子,兩顴燒得渾赤,他慌忙地上前說:「豹哥,看在我跟了這麼些年的份上,你就給寬限我一些時日吧。」
愛雲從末見過阿生這樣地奴顏婢膝乞求一個人,心想事態嚴重了,全是父親招惹出來的禍根。她拿過一杯酒,主動地湊到了豹哥跟前,說:「豹哥,不要生氣,我陪你喝酒就是了。」高擎著杯子往嘴裡送,她喝急了,一半酒液淋淋瀝瀝瀉得她一身。
豹哥和周圍的人大聲叫好,愛雲並不推拒,舉起酒杯,又咕嘟咕嘟一口氣飲盡了。喝完她用手背揩去嘴角邊淌流下來的酒汁,然後望著那個豹哥笑了一下。
阿生看見她那蒼白的小臉上浮起來的那一抹笑容,竟比哭泣還要淒涼。
愛雲一唱完,便讓豹哥攔腰揪起了,他把她抱在膝蓋上,先灌了她一盅酒,灌完又替她斟。
阿生見她拚命掙扎,她那把細腰,夾在豹哥粗黑的膀彎裡,扭得好像折成了兩截。只見她蒼白臉上那雙黑蝌蚪似的眼珠子,驚惶得跳了出來。豹哥的手更是肆無忌憚地在愛雲的胸前亂摸,愛雲的手腳亂動,推開他的那隻手。
豹哥的聲音和她的尖叫聲混在一起,愛雲的乳房好像被他抓住了,「好久沒玩過這麼漂亮的乳房了。」
已經被激怒了的阿生上前,他架起了豹哥的一條胳膊,從他的懷中拽出了愛雲。
豹哥的另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愛雲的褲帶,愛雲揮手朝後面一打,卻沒曾想一巴掌狠狠地煸在豹哥的臉上,頓時,臉上五道紅印赫然在目。
周圍的人驚呆了,就連阿生也驚得忘記了動作,整個人像木偶似的僵硬。
豹哥的嘴唇裂開了,嘴角上慢慢地滲出了血來。
3
「給你臉是你不要的,可怨不得我了。」豹哥揮動手掌,辣辣兩個耳刮子劈頭蓋臉打過去,嘴裡吐出了一口濃濃的血來。
早有豹哥的兩個馬仔率先按住了正要往上衝的阿生,阿生還在拚命的掙扎,但那兩個高大的男人死死地將他按壓在牆壁上。
豹哥咬牙切齒地發話:「今天誰也別走開,我讓你們看看我是怎樣收拾他們的。」豹哥從後面摟住了愛雲的脖頸,雙手挑開了她肩上背心的帶子。
愛雲的上半身就近乎赤裸,她膽怯的眼睛看著周圍的人,豹哥又脫下了她的乳罩,她雪白的肌膚像燃燒的火焰,更加地光彩奪目,乳房搖晃著極有彈性地隆起,乳頭朝上。
阿生了瘋了的扭動著身體,但他的脖子被一隻肘子架壓,另一人按住他的雙手,身體已像讓人釘住了似嵌在牆上,眼看著豹哥的手繼續在愛雲的褲腰上摸索著,脫去了她的牛仔褲和裡面的褲衩。
愛雲纖細柔軟的腰間好像有一種難以抑止的感覺,包廂裡的一眾男女嘻嘻哈哈袖手旁觀,看著發了狂的豹哥究竟能幹出些什麼事來,他們看到了愛雲雙腿中間那叢黑而繁茂的陰毛,那些男女們一個個像剛吸了鴉片似的,頓時又來了勁。
這時豹哥突然鬆開了她的身體,愛雲全裸著身子,兩手緊抱住乳房,急切朝後轉身子。燈光下背部的雪白皮膚油光閃閃,她柔軟的身體呈現出迷人的神韻,赤條條的愛雲似乎終於找到了逃脫的機會,她像條魚似的滑了出去,她撒腿往外奔,想往包廂的門口沖。然而就在衝出去一大截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根本不可能通過那些由男人們的身體組成的人牆。
她意識到那些男人們的滿是慾望的眼珠,像子彈一樣向她射過來,都停留在她豐滿的身體上時,使得黑夜也像白天一樣明亮,年輕的她出於本能地摀住自己的下身,絕望地掉過頭來,她突然看見了豹哥寬厚的胸脯,像一道非常堅硬的牆壁,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一頭撞了上去,遇到了障礙以後,她左躲右讓試圖能夠避開,可是卻發現自己和那豹哥的胸脯,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住了似的,怎麼也分不開。她感到一陣顫慄,想轉身往回跑,這時候才感到男人的一隻手正托在她的後背上,另一隻手在她的腰間就勢一摟,她的雙腿就離開了地面。
豹哥將她重重地扔到了沙發上,然後俯下身將她的身體擺弄好,就捏弄著她的乳房,他用手掌使勁揉搓乳頭,乳頭頓時花蕾般地綻放來,愛雲的呼吸急促起來了,豹哥擄住了她想躲避他的手的身體,愛雲的身體被他固定住了,他低下頭將嘴唇貼近她的胸脯,嘴巴一下就吸住了她的乳頭,舌尖不斷捲動,他的手一邊在愛雲的腹部陣陣歡動,手撫摸著,眼睛裡充滿著慾念。
在他的一陣捏弄後,愛雲喘著粗氣肩膀不停地抽搐扭動著,愛雲的掙扎兩條腿張開鉸合更像是引誘,豹哥抬起臉看著她兩腿間覆蓋在濃密陰毛下面的陰戶,此刻出現在眼前的那地方像露水沾濕的盛放花朵,兩瓣肥厚的肉唇飽滿豐隆讓他感到了健康青春女性獨有的魁力,在沉醉中他彷彿聞到了水淋淋的果實芳香。
豹哥脫去了上衣,光著兩隻赤黑的粗膀子,胳肢窩下露出大叢黑毛來,他的褲頭帶也鬆開了,褲上的拉鏈,掉下了一半。
愛雲看見他從褲襠裡掏出來的陽具,光禿禿的龜頭閃著青凜凜的光,腹部下面一撮根根倒豎豬鬃似的陰毛聳出盤筋錯節的一根肉棒。一頭的汗,一身的汗,還沒挨近,她已經聞到一陣帶魚腥的狐臭了。
豹哥的身體壓住她時,她極其痛苦地扭過臉,陽具在她小腹那裡亂頂亂戳,後來他好像發急了,雙手粗魯地掰開了愛雲兩瓣肉唇,隨著腰間一挺一聳那根陽具尖銳地插入了她的陰道裡。
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讓愛雲不禁失聲地叫喚起來。他顯然有些激動,他抽插的動作很猛很劇烈,龜頭很是粗礪地磨擦著她嬌嫩的陰道壁,她似乎感到那裡面滲出了血。
愛雲摀住臉哭了,那哭聲很特別,帶著一些淒酸的腔調,空空洞洞的,好像寡婦哭喪一般,哼不了幾句。發出尖細的聲音之後,她開始蠕動腰身,顯然是不能適應這個男人粗暴的動作。
豹哥在這特有的環境難以抑止的衝動,那粗暴的動作確實讓愛雲不堪忍受不斷地叫著。
她的一張臉像是劃破了的魚肚皮,一塊白,一塊紅,血汗斑斑。她的眼睛睜得老大,目光卻是散渙的。她已停止了哭泣,可是兩片發青的嘴唇卻一直半開合著,喉頭不斷發出一陣陣尖細的聲音,好像一隻瞎耗子被人踩得發出吱吱的慘叫來一般。
豹哥美滋滋地在她的身上來回縱挺著,漸漸的地陰道裡面滲出了淫液,而且隨著他激烈的抽動愛雲有了些難以言狀的快感。
她用水汪汪的眼睛望著,細嫩的雙手在他的肩上不知是推擋還是搓揉,像是要渴求他的擁抱似的,愛雲不斷地啊啊直叫,使勁扭動腰肢,發出了窘迫的呼吸聲,豹哥將身體重疊在她的面上,她挺起腰來伴合著他的姿勢。愛雲那種狂亂的欲拒還迎的姿態很快地給他帶來了高潮。
豹哥射精的樣子極其滑稽,他的嘴裡發出了滋滋地倒吸泠氣的聲音,而且還極度誇張地扭擺著自己的身體。
愛雲只覺得陰道裡面頓時一陣緊束,有一種飽脹欲裂似的爽快,陽具在裡面極快的跳動著,接著那狂飆而出的精液熱辣辣地噴發,她想尖聲厲叫但她咬住嘴唇強忍著,她的臉頓時憋得通紅,有一種快要窒息了的痛苦。
阿生聽著豹哥的淫笑,他的叱喝,聽愛雲那一聲聲病貓似的哀吟,他的忍受已經到了頭,當包廂裡的沙發搖晃著,撞擊著牆壁灰塵像細雨似的紛紛往下落的時候,阿生像是自己叫人強暴了似的。他覺得真正在痛苦掙扎的其實是他自己,被姦污著的是他的肉體,受煎熬的是他的靈魂。
萬分的憤怒讓他的心一下一下劇烈的跳動起來,跟著那男女肉體的撞擊聲,一陣緊似一陣的敲擊著,他突然感到一陣從末有過的惴惴不安的焦慮。他痛苦地閉住了眼睛,黑暗中的一切卻又歷歷在目似的,一次次地呈現出來。窩在他心中那股焦慮,像千萬隻蛾子在啃噬著他的肺腑,他臉上的冷汗,一滴一滴,流到他頸脖上。
時間,太長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長得令人心跳息喘。好像在這眼前的片刻,時間突然僵凝,黑暗變成了永恆。
4
豹哥從愛雲身上直起腰,他淫笑束著褲帶,無數雙男人的眼睛都瞪大著瞪著還在喘息的愛雲。
豹哥翻了翻眼白說:「有什麼好瞪眼睛的,是他娘男人的,就上去幹了,這不干白不幹。」他油光滿面的臉上的得意,誰都能感覺得到。
豹哥這話,使得內心蠢蠢欲動的男人們不知所措,然而沒有一個男人敢跳出去迎接挑戰,人們嘻嘻哈哈袖手旁觀。
豹哥的臉上有些慍怒,他的眼光鋒利得就像一把刀子,射到那兒,那兒的人就退縮了一步。豹哥說:「你們是不敢,還是怕得罪了她男人。」
這時,有個瘦瘦高高的人走上前去,使勁地朝愛雲赤裸的身上瞧了瞧,她正縮在沙發的角落裡顫抖。後面又踴上一人,從瘦高男人的肩膀一個勁地往沙發上瞧,那些站著不動瞧不見的立刻用一種古怪的聲調大聲叱喝著,使得場面的情緒又激動起來。
豹哥端坐另一角,往嘴裡倒著酒,愜意地瞇著眼,笑呵呵地說:「都是些嘴上裝硬,腰間發軟的傢伙。」瘦瘦高高的男人伸出手去,就勢在愛雲的臉上撈一把,愛雲連忙往後躲,男人得寸進尺,又乾脆嘻嘻哈哈再摸一把,引得其餘的幾位男人不住傻笑。
瘦瘦高高的那位男人這次是真動了手,他在愛雲高聳的胸脯上捏了一把,隨後便伏下身去。
愛雲發了瘋似地尖叫,她的銳利的尖叫聲,對充滿了情慾的男人們也成了一種刺激,他不但沒有放棄攻擊,而是開始十分下流地用手撥弄她的陰戶,轉眼之間,便將自己身上的褲子脫下。
他的陽具就像他的人一樣,也是瘦瘦長長的,一挑一刺便已經插入了愛雲的陰道,他的進入極其順暢,一會兒便歡歡地躍動著瘦小的屁股。
愛雲還想再抵抗,無奈她已是力不從心,嬌弱乏力的耷拉下腦袋,任由男人左衝右突上下抽送。
就在這時候,其他的人嘰嘰喳喳的他們像找到了什麼寶貝似的,他們不顧一切地向愛雲撲過去,用只有女人打架時才會有的特殊方式,拉頭髮抓臉用嘴咬,就像一群飢餓的狗對付一塊肉骨頭一樣。
瘦高男人激動了一會兒,就潰不成軍地離開了愛雲的身體,便有人步他的後塵,羞羞答答地脫褲子挺槍上陣,然後像瘦高男人一樣,罵罵咧咧得意洋洋束著褲帶走下來。接下來的場面更充滿了戲劇性,大家都羞羞答答不好意思地上去,得意洋洋嬉皮笑臉拎著褲子下來。
剛開始那一陣,在那包廂子裡的男人們,表現得還有些節制和不好意思,你推我讓猶豫著不敢獻醜,可是很快便撕破了臉皮,爭先恐後地打起來,打得不可開交,最後不得不有人站出來維持秩序,讓大家排著隊,一個接一個有條不紊地慢慢來。
阿生的手腳讓人按住,只剩下嘴巴能夠動彈,他在牆角咒罵著豹哥和他手下的那些人,一生從未罵出的粗野狠毒的話都罵了出來,後來就長嘯不絕。
豹哥充耳不聞似的,還吆喝著所有手下的人,不允許有一個人承接阿生的叫罵,讓他在目睹心愛的女人遭受凌辱盡情罵吧。
沒有對應,甚至連一個回應也沒有,阿生的叫罵如同籠子裡的凶獅,漸漸失卻了勇猛和狂躁,罵聲嘶啞起來,後變成了呢喃,再後只有拿自己的腦袋撞擊牆壁。他把自己折騰得疲軟無力了,似死還活地喘著粗氣。
豹哥見手下的那些男人都一個個操過了一遍,這才揮手起身,豹哥臨出門的時候,惡狠狠地對跪在地上的阿生說:「那些還末收的錢就留就你,就當今晚我請的客。」說完,哈哈大笑地揚長離開。
阿生連滾帶爬地到了愛雲跟前,只見她的手一隻捂著自己的頸子,一隻揪著自己的胸,好像用過很大的勁,兩眼翻了白,睜得大大的瞪著天花板,一頭亂髮有的貼在額上,有的貼在頰上,嘴唇好像給燒過了一般,又腫又黑,嘴角塗滿了白沫。
阿生緊緊地摟住她,愛雲貼著他的耳根微弱地說:「阿生,我不想活了。」
阿生把她帶到了住處,愛雲一直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到了下半夜,突然她的下身湧出了好些血來,這把阿生驚得半死。他不明白怎回事,只好背著愛雲到了醫院。
阿生還算聰明,他將愛雲背進了急診室面的病床上,然後才找醫生,急診室的醫生正做著好夢,讓護士喚醒了正不痛快,才要大聲斥責。
阿生上去把他推到了牆角,他惡狠狠地說:「那是我老婆,你得救她。」
他們見阿生凶神惡煞的,臉色慢慢激動得發青,眼睛裡射出來的光輝,煥發得可怕,他的助理醫生與護士們都被阿生驚住了,他們沒敢出聲,只看著他的額頭上,沁出一顆一顆的大汗珠來。他們再也不敢多嘴連忙洗了手,穿上白制服,帶著口罩走向愛雲的床邊。
阿生剛想跟著進去,就讓護士攔了下來,沒一會,醫生走過去,將辦公桌的大燈轉亮,他揭開口罩,神色和藹地對阿生說:「你女朋友看來是小產了。」
「什麼叫做小產?」阿生不解地問。
他再說:「就是流產了,現在要做手術的,你快點準備。」
一聽要做手術,阿生不禁緊張起來,他的手忽然懸空停住了,一陣輕微的顫抖,從他腿上漸漸升了上來,他的胸口突地脹了起來。他咬緊了嘴唇,怔怔的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了的愛雲,他問醫生:「醫生,很嚴重的嗎?」
「也不是,只是一般的人流手術,你不要緊張。」醫生說:「你去繳費。然後,再來簽個字。」
阿生繳完錢回來時,就被告知愛雲已進了手術室了。
阿生找到了手術室,就通知進去簽名的時候,裡面經過了消毒,藥水氣還很重,病床旁邊豎著一個氧氣筒,橡皮管已經接上了。有一個護士正在校對氧氣筒的開關,另外一個整理著床頭鋁質盤裡的醫用器材,病床上躺著的愛雲,一直不停的在發著輕咳聲。
那一晚,阿生心頭牽掛著愛雲,反而將酒樓包廂裡的一幕淡忘了。他看著醫院裡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來回地忙碌著,從來沒有那樣緊張急忙過,他時而問護士裡面怎樣了,時而湊近手術室的門口側耳細聽裡面的動靜,只看著醫生忽而命令開氧氣筒,忽而叫打強心針。
他變得異常焦躁暴躁,最後,當他拽住一個從裡面出來的護士問話時,他的嗓音竟抖成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