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深了,除了愛雲,一房間的人都睡熟了。窗外是墨黑的天,天上面嵌著白漆窗欞的白十字架。在昏黃的燈光下,愛雲把她的遭遇一樣一樣細細地回憶著。
她已經在醫院躺了五天,由於大出血,醫生讓她一定要住院。她躺在床上,雖然閉著眼睛,那眼淚只管流出來,枕頭上冰冷的濕了一大片,有時候她把枕頭翻一個身再枕著,有時候翻過來那一面也是哭濕了的。卻把隔壁床上的一個產婦驚醒了,她聽見那人咳嗽。
她們兩張床中間隔著一個白布屏風。白天她曾經隔著屏風聽過她跟阿生說話的,她埋怨阿生他們年少不懂事,她說女人的這些事要把媽媽接來,畢竟大人是過來人,服伺起來細心周到。還叮囑阿生說這等事馬虎不得,弄不好將來女人愛罪一輩子。
她自己看看也的確有點像個精神病患者,頭髮長得非常長,亂蓬蓬地披在肩上,這裡沒有鏡子,無法看見自己的臉,但是她可以看見她的一雙手現在變得這樣蒼白,手腕瘦得柴棒似的,一塊腕骨高高地頂了起來。
婦產科不讓男人過夜的,阿生一大早就來了。他手裡拿著一把花,露出很侷促的樣子。還拎著一隻食籃,每天都要煨了雞湯送來的。
愛雲一看見他就把眼睛閉上了。這些天阿生也彷彿變了個人似的,仇恨改變了他也扭曲了他,他變得沉默寡言一臉陰沉,默默地走路默默地吃飯。
他坐到床邊餵著愛雲吃雞湯,笨手笨腳的把愛雲喂得雞湯滿臉,流滲了的湯順著愛雲的下巴滴落。他說:「愛雲,我們走。」
「去哪?」愛雲問。
他說:「我帶你去一個沒人知道我們的地方。」
愛雲便叫他把桌上一隻鏡子遞給她,拿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簡直都不認識,兩隻顴骨撐得高高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連嘴唇都是白的,眼睛大而無神。
他把帶來的衣服套上愛雲的身上,然後用條圍巾兜頭兜臉一包,把大半個臉都藏在裡面,好在產婦向來怕風,倒也並不顯得特別。穿扎齊整,倒已經累出一身汗來,站在地下,兩隻腳虛飄飄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她扶牆摸壁溜到屏風那邊去,阿生攙著她就走。
下到了樓底下,有他的朋友開著小車接他們,阿生叫朋友把車窗都關了,說她怕風。車子很快就發動開走了,走了很長的路,還過橋。
愛雲又問他:「我們到底去哪?」
「回家。」阿生眼儘管凝視著前方,沉著臉說。
走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眼看著就到中午了,車子進了一小縣城,停在一個陋巷裡,巷裡的深處有一座灰色的樓房,阿生攙著愛雲進了樓上的一個單位,阿生說這就是他們的家,經過了這陣顛波,愛雲更是累了,和衣躺到一間收拾得還好的臥室的床上。
過去了差不多個把月,小縣城的小地方的好處,不那麼熱鬧煩嘈,愛雲慢慢地習慣了這種安靜的生活,據阿生說這是他家的房子,分給他的,這些年他沒在這裡,房子就借給了朋友,才剛要回來的。
套房雖然很小,但廚房衛生間家居的一切應有盡有,愛雲還算是滿意,愛雲問他家裡的父母和其他人時,阿生說他早就從家中叛逆出來了。就是阿生早出晚歸有時家也不回不知忙什麼,愛雲問他,他說幫朋友做些事。
一隻鳥兒立在她家的窗台上跳跳縱縱,房間裡面寂靜得異樣,它以為房間裡沒有人,竟飛進來了,撲啦撲啦亂飛亂撞,愛雲似乎對它也不怎樣注意。
她斜坐在一床上。她的病已經好了,精神也恢復了原先的樣子。白皙俊俏的臉上,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勻稱而豐腴的體態顯示出少女特有的魅力。
她現在總是這樣呆呆的,人整個地有點麻木。倒從來不哭了,除了有時候,她想起將來有一天跟媽媽見面,她要怎樣怎樣把她的遭遇一一告訴她聽,這樣想著的時候,就好像已經面對面在那兒對曼娜訴說著,她立刻兩行眼淚掛下來了。
正在呼呼地大睡的阿生這時醒來了,他是清晨時才回的家。他揉著眼睛慢慢問她:「幾點了?」
「三點。」愛雲說。
正想起床,掀開被單的時候,阿生見她那窄小的內褲裹著一個高翹雪白的屁股,還有那柔軟的腰,愛雲那性感的肉體就在身旁,阿生一直難以壓抑內心的衝動,他抓住了愛雲的手腕,把她往身邊拉,愛雲神經質地發出一聲驚叫。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愛雲的肉體就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況,每當阿生觸摸到了她的肌膚時,她總是不自覺表現出恐慌,這使阿生十分無奈,愛雲背向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被單纏在她的腰上,在從窗戶漏進來的光線照射中,她敞露的肉體雪白耀眼,她的頭髮散在忱上,身體線條優美,全身肌膚沒有一絲疤痕和皺紋。
她的身體已完好如初,還像以往那樣滋潤潔淨,不僅僅是這些,現在她的肉體更是豐滿。
阿生脫去了她的內褲,手撫弄著她隆起的陰戶,撩撥著她濃密陰毛下肥碩的兩瓣肉唇。她那性感地帶幾乎沒有反應,儘管阿生盡了最大的努力,甚至有些痛苦,這絕不可能是她的表現,他憑著自己的感覺知道她心靈上那纍纍的創傷還沒有完全痊癒。
突然,阿生狂暴了起來,他粗魯地掀掉下他們身上的被單,激情地擁抱著愛雲近於赤裸的身體,聽到愛雲一聲竭期底裡的狂叫,他若有所感地鬆開了手,但他仍執拗地頻頻吻著愛雲的嘴唇、頸項和胸部,同時他又用手握緊她的乳房,愛雲像是讓他弄痛似仰起身子,但這越加激起他的性慾。
他從床上下到了地上,把著愛雲的一雙大腿猛地一拽,愛雲整個身子一滑屁股懸到了床墊的外頭,愛雲那豐隆的如饅頭的陰戶裸露在他跟前,當愛雲扭曲著身子想避開時,阿生又俯身壓倒親吻她的下半身。
同時,他的一隻把握住他已脹硬了的陽具,朝愛雲的陰戶一挑一刺便插了進去,隨著一股溫濕的包裹,阿生的陽具歡快地縱送起來。
愛雲有了反應,儘管她另過臉閉住了眼睛,還是覺得自己的身子如奶油般地緩緩溶化,越是如此想,身體越發微微抖動著,阿生呻吟往前碾砸,她不住仰身往後,頓時,快感自腳尖直衝頭頂。
阿生仍激烈地動著,但不久即進入忘我的境界,只覺得從陰道深處源源不斷地流滲而出的淫液,濡濕了她的大腿她的屁股溝,久違了的快感像水波一樣一陣陣盪開,她的身體輕輕地在水面魂飛魄舞。陣陣應接不瑕的快感襲向了她,她嘰哼了一聲,便如斷電了似的靜默下來,當阿生軟趴趴地倒在她身上時,她才清醒了過來。
2
阿生一直從沒有放棄尋找豹哥報仇,有好幾次幾乎讓他捕促到了,可是沒有機會下手,不是豹哥身邊的人太多了,就是場合很不合適。阿生苦苦尋找機會,終於讓他逮到了。
豹哥跟他手下的一個馬仔老婆有染,以前阿生只是聽說過,沒想到是真的。
豹哥阻三差五地就眼那女人上酒店開房,阿生尾隨著那女人,一直跟著她直到她走進酒店,阿生的心一陣興奮,過後又是一陣緊張,他老實地把自行車停在酒店遠處那條巷的屋牆下,一雙眼睛警惕地四處環顧。
空氣中飄蕩著陌生的味道,夜色漸漸地濃烈,周圍的屋簷、牆壁在夜幕遮敝下顯得更加整潔,夜幕既可模糊醜陋,也能湮滅心境,讓四周產生出一種霧裡看花亦真亦幻的境界。
阿生手裡攥著用報紙包裹著的一把刀,那是一柄軍用的刺刀,年代久遠但鋒刃仍然異常快利。
酒店有大堂靜悄悄的,阿生在服務台那裡問道:「豹哥開在那個房間?」
這是豹哥經常光顧的酒店,而且阿生跟豹哥一樣,都十分熟悉這地方的人。
服務生正在吃飯,他的飯盒裡有紅燒的五花肉,香味十分強烈。
他說:「是生哥,豹哥找你了嗎?」
「別費話。」阿生說,覺得肚裡湧起了餓的浪潮。
見阿生一臉的陰沉,服務生忙說:「在418。」
阿生也顧不得上電梯,就大步地跨著樓梯直接上了樓。走廊上厚實的地毯淹沒了阿生急促的腳步聲,他敲響了418房間的門。
阿生聽到了裡面豹哥不滿地咕嚕著。「那個衰仔,竟尋到這裡來?」
豹哥圍著酒店地浴巾開了門,阿生猛地用肩一撞就進去了,隨即再用腳後跟將門閉了。
顯然,他們已很快地行起了好事,床上的女人赤裸著,她四肢爬行在床墊上伸長勃子問道:「誰啊?」這個女人有著白皙的皮膚,身上的曲線美妙玲瓏,有一種肉感和嫵媚的混合,這是很多男人們青睞的對象,而阿生聽人說她是一個百分之百具有十足經驗的蕩婦。
「阿生,你想幹什麼。」豹哥氣急敗壞地說。阿生把刺刀一挑,他亮出刀來時,報紙像疾風中枯萎的樹葉,嗖地飛向了遠處。他一手攢著亮珵珵的刺刀,一手指住豹哥的鼻尖。
「你該知道我找你做什麼?」阿生聲音響亮地說,有一種威武雄壯的豪情。
豹哥臉色隨即一變,額上靜脈奮張,眼睛瞪了起來,眼珠子盡量地向外突出著。屋裡的空氣頓時緊張了起來,燈泡搖晃著燈光又濃又稠,一種極易燃燒極易爆炸的感覺。
「阿生,別這樣,大家都是朋友。」女人故做鎮定地說,她也不顧得自己渾身赤裸著,從床上下來說。
「沒你的事。」阿生大聲地斥責,女人知道自己失言了,她看見阿生投來的目光令人心悸,陰鬱、狂怒和悲傷,那是她從認識阿生時從未見過的他如此的目光。
豹哥的肌體沒有進入臨戰狀態,眼睛還沒有來得及聚光,反問說:「阿生,你真的要對我下手?」
豹哥一副無所懼怕的神情一下子就把阿生激怒了。他上前張開手掌扼住他的脖項,大聲說:「你媽的不知什麼意思,作踐女人你算什麼男人,狗屁男人。」
那女人剛用床單裹住了自己一個精赤的身子,這時她上前來一隻手試圖去抓阿生的刀,但阿生警覺地甩開了她的手,而且厲聲說:「別動,閃一邊去,小心我先砍了你。」
女人嚇得一個後退,身上的被單滑落下去,阿生見到她一對細小彈性十足的乳房抖動著。
「阿生,別開玩笑。」豹哥的傾力克制使他的指尖無助地顫抖了。
阿生的瞳仁突然放大,翻著眼望他,鼻孔漲大了,噓噓地喘著粗氣,他那麼慢慢地、威嚴地逼近到他的跟前,使豹哥迅速地嗅到了空氣中的危機,一種劇烈的恐怖的陰影突然落到了他的心頭上。
「阿生,有話好說。」豹哥的聲音帶著慌亂,阿生的嘴角上仍然是一抹輕蔑的笑意,他說:「我跟你廢什麼話。」阿生的刺刀朝他的臉上一挑,又狠狠地橫劈下去,他一斜身躲過了那只向他斜劈過來的刀,很快地躺下身就地一滾,骨碌碌滾撞到了一張椅子的腿,再一滾,他一面聽著阿生鼻孔裡咻咻的喘息聲,覺得那一雙猙獰的眼睛越迫越近,越近越大。
阿生的腳伴隨著嘴裡的罵聲踢到了他的屁股上,他的身體朝前一撲,趴在地上,他揪著他的頭髮把他拎起來,隨著連刺了兩刀。豹哥慘烈地嚎叫,後來就覺得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又鹹又腥的血流進口腔裡去,他頓時失去了知覺,耳邊似乎遠遠地聽見女人的尖聲厲叫的聲音。
阿生匆勿地從酒店逃離,走過夜色中的大街,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去哪裡,腦子裡紊亂而空虛。惟一清楚的是他知道自己惹了禍,是什麼樣的禍端無法確定。
阿生是從豹哥驚恐痛苦的黑眼睛和身上的那片血污感受了某種罪惡,他記得豹哥的那兩隻緊抓住他胳膊的手慢慢地鬆脫,他的臉一陣抽搐,五官緊湊做了一堆,看著是那麼楚楚可憐,他記得他的身軀瘋狂地扭動著,漸漸像折斷的樹枝安靜了,那種安靜酷似死亡。
現在阿生看見了自己的惶恐,他第一次品嚐了恐慌的滋味。快近深夜時,阿生打著出租車回到了小縣城的家,愛雲從末見到他這付嚇人的樣子,她問怎麼回事。
阿生說:「我殺人了,我把豹哥幹掉了。」說這話時他的臉煞白,昏眩的感覺突如其來,頭腦一片空白,他疲憊的身體再次似乾草一樣飄浮起來。
愛雲也嚇幾乎尖聲叫嚷了起來,她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抖著嘴唇說:「你怎把他殺了,這下如何是好。」
她見阿生身上的衣服還沾著血漬,忙找出衣服讓他換上,阿生在換褲子的時候,差一點跌落地面,愛雲從他的後面托住他。阿生心慌意亂,想對她說什麼,但沒有說。愛雲止不住地眼眶裡湧出了大滴的眼淚,她投向了那個還不成熟,在他的面上的表情裡還有一些驚慌的脆弱的男人。
屋裡靜得可怕,偶爾從外面傳來一兩聲狗吠的聲音,為陰森森的夜晚增添了恐怖的色彩。阿生緊裹住外衣蜷縮在床上,愁眉苦臉一言不發。
愛雲點燃了一根煙,風從窗戶的縫隙裡鑽進來,火星跳著舞蹈。把那根煙遞向了阿生,阿生接過後大口地抽著,一陣尖尖細細的咳嗽。「愛雲,我想我應該離開一段時間。」阿生說。
愛雲沉默了一會,自言自語似的:「你走了,我怎麼辦?」她緊握住阿生的手,眼睛裡蘊藏著絕望和傷心,不把他從自己的手裡放開。
3
大雨沒完沒了地下著,好像天幕被戳了個大破洞,嘩嘩嘩的雨水一古腦地往縣城傾瀉,結果只要是低窪的地方便都成了池塘。阿生神經緊繃著龜縮在家中,無數次地擔驚受怕,甚至夢中也會被愛雲上廁所時輕脆的撒尿聲,冷不丁地嚇一大跳。
阿生有時候竟然連出於本能的飢渴,都會暫時忘得一乾二淨。他的腦裡彷彿到處貼著殺氣騰騰的通緝令,各個路口都佈滿著精力旺盛的警察,他一直自認為是那種敢做敢當的男人,從來就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現在才發覺,原來他也像大多人一樣,也怕警察也怕牢獄,漸漸瀝瀝的雨天裡,阿生像是囚禁在籠裡的猛獸焦慮狂燥,他的情慾旺盛得難以讓人置信。
剛跟愛雲吃完了晚飯,他站起來抱起愛雲,他的力氣大得愛雲發出聲驚叫,愛雲的雙足懸起在空中亂踢亂蹬,她嬌叫著:「你怎麼又來了。」
阿生像是老膺抓小雞一樣,踢開了臥室的門。
臥室裡頓時變成了情慾的世界,他將愛雲拋向床上,然後就手忙腳亂地解脫著她的衣物,愛雲身上的衣物就不多,她用雙手遮住乳房,一頭鳥發如緞般散落在雪白的忱上。
雖說經歷了這一次的變故,但她全身的肉變得更是豐腴性感一點兒也沒有鬆弛,由於天生麗質她的腰肢柔軟修長均勻的腿美妙絕倫。她長長的眼睫毛輕微地抖動,有些羞怯地看著阿生,阿生脫去了衣服,露著渾身緊繃著古銅色的肌肉,腹下濃密的陰毛一根陽具弓張弩撥橫空出世。他瘋狂地撲向愛雲,沒有往常做愛之前溫存的前奏,直接舞弄著那陽具就是挑刺進去。
愛雲還來不及準備好,那陽具就在她的陰道裡面猛衝直撞,一陣飽脹欲裂般的疼痛,使她情不自禁地嘰哼了,但卻讓阿生更加興奮。他大幅度地加大動作,那氣勢洶洶的樣子不像是在享受性慾而更像是在跟人肉搏。
疼痛過後便是快感,愛雲逐漸地適應了那種顛狂的抽插,而且從子宮裡滲流而出的淫液漸漸多了起來,濃濃地順著他的陽具流了出來,濡濕了她的陰毛她的肉唇。
全身讓快感包裹了的她熾熱地呻吟著,而且越來越是大聲越來越是瘋狂,隨後就說出了一些女人不該說的粗魯髒話,這些平日裡阿生只有在他們那夥人才聽到的總服務台言浪語,出自於愛雲的嘴裡,別有一種情趣盎然的感覺,也更加挑動了他高漲的情慾。
兩個人胡言亂語一句更比一句粗野淫穢,而雙方的身體也一刻也沒停止過,愛雲的雙腿已架放在他的肩膀上,挺動的腰連同屁股懸在空中。
阿生的臂穹環著她的脖子,聳動著屁股一下比一下賣力地衝撞著,而她使出渾身的解數盡力奉承,兩人騰雲駕霧一般陷入了一種醉醺醺的狀況。
愛雲的臉上已滿是汗水,她的頭髮濕漉漉的,零亂地散佈在她的額角,遮蓋住了她的一隻眼睛,阿生掙起高大的身體把她橫抱起來,自己卻躺倒在床上,他把軟癱著像白蠶一樣雪白的她放到自己的腹部。
愛雲更是緊咬住頭髮,彎弓著柔軟的腰屁股前後蜷動,尋覓她最為滿意的位置和角度,兩瓣肉唇很快地尋到了那根直挺豎起的陽具,剛觸到了濕潤的龜頭,她便奮力一蹲,很快就將那陽具盡致地吞沒。
當她終於感到阿生的陽具蠻橫地衝入自已身體時,她吐出了頭髮,忍不住的喪心病狂地呻吟起來,她感到全身的血液變得透明了。她扭擺著柔弱的腰肢,胸前那對尖挺的乳房快活地跳動著,隨著她屁股的蜷動感到那根堅硬如鐵的陽具更加強壯更加碩大,好像快要刺穿她的子宮似的。
阿生的全身和大腦被一種快樂麻痺所包圍,本已感到疾倦的那根陽具再度堅硬了起來,在他身上上下顛顫著的愛雲看上去更超凡脫俗般的妖嬈迷人。
愛雲也因為慾火中燒大聲地喘息,倆人的感覺是陷入了似乎要永遠繼續下去的快樂之中,愛雲的面部出現明顯的疾乏痕跡,她不顧一切地發出一陣陣叫聲,陷入了垂死的陶醉之中。
隨後伏下身子更緊地抱著他,臉深深地埋在他的懷中,興奮了的汗水和歡愉的眼淚塗抹在阿生寬闊厚實的胸膛上。阿生向她發射自己的能量後抽出身體,他仰臥著閉上眼睛尋待能量再次聚集起來。過了片刻,阿生掰開了愛雲因激動而有些朦朧的眼睛。
她看見的阿生那根又堅挺著的陽具呻吟說:「快點插我!!」
說完便大大地張開了雙腿,阿生遛下在床去,在床邊把兩條腿舉起來,站立到了床沿奮力一聳,將陽具又插放到了她的陰道裡。
她在阿生沉重如山一樣的軀體下小心地慢慢地舒展著身子,阿生用一種魔鬼才有的勁頭檢驗存在於他們之間的性能量,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他發現那是一種完全發瘋的,十足邪惡的力量。
那些天,每當阿生睜開眼時,便追逐著愛雲做愛,他那根彷彿是用橡膠做成的陽具始終都在勃起的狀態,永不言敗,從無頹相,有時將愛雲的陰道都操弄得流出了血,她想是她的子宮的某處細胞已經壞死脫落了。
阿生近於瘋狂的行為已超越他原來對愛雲的一種特殊的愛情,也許他是意識到自己的末日已經來臨。那些時間的情慾使阿生忘乎所以,他不顧一切地貿然行事,根本就沒拿自己所面臨的危險當回事。
當有一次愛雲從他的身下微微睜開眼睛乜斜著,那時她的嘴裡吐出了泡沫,她全身發出一陣陣劇烈的痙攣,意識也模糊了起來。
她對阿生說:「我想家了,我要回家。」
「不行,我不讓你離開我。」阿生大聲地說。
愛雲帶著哭腔說:「我想媽媽了。」
說著就在一旁哭泣起來了。阿生側過頭去看她,她僵挺挺的坐著,臉朝著前方一動也不動,睜著一雙眼睛,空茫失神的直視著,淚水一條條從她眼裡淌了出來,她沒有去揩拭,任其一滴滴掉落到她的胸前。
阿生說:「我把你媽接來?」
「你能嗎?她會聽你的嗎?」愛雲搖晃著腦袋說。
阿生感到有一股極深沉而又極空洞的悲哀,從她哭泣聲裡,一陣陣向他侵襲過來。她的兩個肩膀隔不了一會兒便猛烈的抽搐一下,接著她的喉腔便響起一陣瘖啞的嗚咽,都是那麼單調,那麼平抑,沒有激動,也沒有起伏。
頃刻間,阿生感到他非常能夠體會愛雲那股深沉而空洞的悲哀,他覺得她的那份悲哀是無法用話語慰藉的,這一刻她所需要的是孤獨與尊重,阿生掉過頭,不再去看她。
4
愛雲從菜市場買完菜回到家時,意外地發現曼娜竟在家裡,更讓她感到驚異的還有梅姨,那個曾依稀殘留在她記憶中的小時候保姆。愛雲見到曼娜的那一瞬那,手中的肉菜一下就掉落地在上,她嬌俏的俊臉激動得醉酒般紫紅,呼地迎了上去,末曾說著話,眼淚卻嗖嗖地流了出來,她嚥著喉嚨喊了聲「媽」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曼娜也很激動,她將手臂張開,將她一下就摟進了懷中,她們大聲地說話,放肆地號啕著。阿生感到一陣窒息,喘不過氣來,喉嚨口那裡卡住了似的,一股酸楚讓他的鼻裡陣陣發酸。
她們母女倆的抽泣就如同自來水的龍頭,輕輕一擰,源源不斷的眼淚便會嘩嘩地流淌出來,先是一溪流,然後匯成一條小河,再後就是決堤的洪水氾濫。
是梅姨將曼娜接到這裡,做為阿生的母親梅姨第二天便知道阿生刺傷了人。
當地派出所的警察很快找到了阿生的家裡,還有市裡的刑警腰裡別著短槍,一進門便東瞄西望的,又把家中裡裡外外搜了個遍。
派出所的警察是識得梅姨的,對她還頗為客氣,也讓她坐著,就在客廳中進行了例行的問訊。梅姨不知情況一口咬住阿生學壞了,早就讓她趕出了家門。
倒是她從警察的嘴裡,瞭解了阿生刺人的全過程。
她怯怯地問:「那人怎樣了?」
「躺在醫院裡,臉上一刀,還好沒傷到眼睛。要命的是,屁股那兩下,有一刀說是傷到了坐骨神經,恐怕要動手術。」
警察說,梅姨不知就裡沒頭沒腦地說:「我們陪他的醫藥費行嗎?」
「你以為有幾個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沒想到遭來警察一頓嚴正的訓斥。
「告訴你,這是持刀行兇,已經立案了。你還是盡快找到你兒子,讓他投案自首,爭取從寬處理。」
又讓她在筆錄的紙上簽名、按指頭模。梅姨倒是爽快,派出所的人便帶著其他的警察走了,梅姨將他們送出門外,回身把門閉了。她忘了閂門,心有些虛,門閂了,有意無意又拉了幾個,完後忐忑不安地回到房間。這一夜,她家裡靜得幾呼聽見貓悄悄走過的腳步,繃緊的弦,略鬆了松,又繃得更緊。
梅姨很容易就能找到阿生,事到如今阿生只好將跟愛雲戀愛以及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母親。梅姨多年前離開了曼娜家之後,回到了家鄉的小縣城,經營著自家臨街的店面。沒幾年她就搖身一變,成了這小城裡的富戶。
這麼些年來,梅姨財多福多身也胖了心也寬了,本來她就長得人高馬大,如今更像是個龐然大物。當阿生跑過來哀求她把曼娜接來時,她的心裡是十分不願意,兩家人都不來往多年了,沒想到阿生竟勾住了曼娜的女兒。你們相愛就相愛吧,卻沒想到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經不起兒子的糾纏,梅姨便起了個大早,租了輛車就到了曼娜家裡。到了曼娜家門口她的心還在躊躇著,不知這麼些年過來了,曼娜嫁了人養大了女兒,可性情收斂了一些沒有。大清早地家裡便來了位不速之客,曼娜心中不禁一顫,她也是剛起床,見到了闊別多年的梅姨,臉上也表現出應該有的熱情。
「曼娜,你救救我的兒子吧。」
見到了曼娜,梅姨就帶著哭腔就往她的身上撲,曼娜一頭霧水。
她扶住了梅姨:「什麼事?你慢慢說。」又
把她領進了客廳,她們說話的聲音,吵到了樓上的吳為,隔了一會,他從樓上下來,見是多年不見了的梅姨,便跟她打了招呼。梅姨已是個極肥壯的女人,偏偏又喜歡穿緊身衣服,全身箍得肉顫顫的,臉上一徑塗得油白油白,畫著一雙濃濃的假眉毛,看人的時候,也斜著一對小眼睛,很不馴的把嘴巴一撇,自以為很有風情的樣子。
曼娜對他說:「你陪梅姨一會,我換過衣服,就要到她家裡去。」
「幹什麼?」吳為問,梅姨便把剛對曼娜說過兒子跟愛雲的事再重複一遍。
「曼娜去了,能有什麼用?」吳為說。
梅姨就答道:「主要是愛雲想她了。」
阿生的事吳為也有所風聞,再說阿生所做的一切大半也是為了他的,吳為心中對他還是有些愧疚,就寬慰起梅姨來:「幸好沒出人命,這就好辦了。」
這時,曼娜已從樓上收拾好了,她拿著一個大大的旅行包,梅姨又打量了一下曼娜,曼娜穿了一身絲質的灰色連衣裙子,兩筒赤露出來的手臂,不肥不瘦肌膚雪白細膩,臉上勾得十分入時,眼皮上抹了眼圈膏,眼角兒也著了墨,一頭蓬得像鳥窩似的頭髮,兩鬢上卻刷出幾隻俏皮的月牙鉤來。
都過去這麼些年了,她比從前反而愈更標勁,愈更佻撻了,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在這個女人身上,竟找不出半絲痕跡來。
曼娜說:「我就去了,看那邊的情形怎樣,再做打算。」
「你放心去吧,有啥事,打個電話回來。」吳為揮揮手說。
其實曼娜是十分不情願的,但她跟梅姨的關係一直很是微妙,她們畢間曾經沆瀣一氣,肉帛相見大被共眠過。對於她多少還是有些忌諱。而且又思女心切,想想還是先將女兒帶回家再說,便催促梅姨快點,梅姨也不敢再跟吳為費話了,兩人一起慌忙地上了出租車。
一路上,兩人又各自說了這些年的情況,梅姨說:「曼娜,沒想現在我們都成了兒女親家了。」
曼娜臉上有些不悅,但也苦於無奈,只得說:「還早著,看看他們的情況再說。」
梅姨也聽出她話裡頭的意思,到如今也不好發脾氣,只好誇起愛雲小時候,說她們姐妹是她帶著長大的,六歲大了,還要親自餵她的食物,慣得愛雲上六年級了,連鞋帶都不肯自己系。沒想現在愛雲的模樣兒這麼俊俏討人喜愛。
此刻,女兒愛雲就在自己的懷裡,她那張小三角臉,不知是因為哭著還是高興著扭曲得眉眼不分。曼娜輕輕的摩著她那瘦稜稜的背脊,她覺得好像在撫弄著一隻讓人丟到垃圾堆上,奄奄一息的小病貓一般。
「好了,愛雲,見到了媽媽了。」
曼娜說著竟也帶出咽哽來,愛雲把臉上的淚水都塗抹到了她的衣服上,她斷斷續續地說:「媽媽,我再不離開你了。」
愛雲賴在曼娜的懷中,雙手緊箍著曼娜的脖項。曼娜望著女兒梨花帶雨英爽俊秀的臉龐,恨不得從肺腑中喊出來:女兒,我也愛你。媽媽總以為愛雲是個不懂事的傻丫頭,其實愛雲懂,愛雲也懂得愛媽媽的,有時心中愛得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