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舞 第百零二折 舟楫溯水,鬼蜮始興

  憐清淺和鹿韭丹不同,窺探降界時曾遠遠見過鹿希色幾回,印象深刻;從晚樓情報網傳回的描述推斷,來執夷城面會葉藏柯的,正是鹿希色。她離開後葉藏柯便痛飲了三日,怕是聽鹿希色親口說出應風色的死訊所致。

  而柳玉骨向鹿韭丹提出送妹妹髮束歸葬故鄉的要求,恰恰是在三天前,合理推測是在目擊鹿希色現身後,才制訂的計劃。其目的為何,眼下的訊息還不足以進行推斷。

  在這批玉霄派弟子中,柳玉骨是掌門人指定的領頭羊,讓她分派二代弟子的日常工作,遇事決斷、在外應敵,也由柳玉骨肩負起責任,不知不覺形成同儕間「以玉骨是瞻」的體制。

  柳家姊妹乃南元郡玉霄派「鐵劍道人」柳士殷的後人,柳門破敗後徒眾星散,僅存的些許殘餘為憐清淺所得,用來移花接木,借屍還魂;收養柳玉骨二人,是防日後樹大招風,好事者刨根挖柢,用以鞏固新生玉霄派的正統地位。反正背後操縱的是風花晚樓,玉霄派只要能培養出足夠的徒眾和好看的門面即可,柳玉骨能不能打、做不做頭,其實無關緊要。

  梁燕貞說憐清淺「太不相信人」,並不是虛指。

  便在這群小女孩中,憐姑娘也做了安排:柳玉骨擁有指揮一乾姊妹的權力,為免她得知身世,生出異心,胡媚世依憐清淺的指示,暗中吩咐玉茗監視柳玉骨,只向胡媚世報告;鹿韭丹則選擇海棠,讓她監視玉茗,同樣是單線作業,直接向鹿韭丹負責。

  玉茗和媚世雙雙折於養頤家,可能是戰場上的巧合,也可能是海棠變節,與柳玉骨連成一線,聯手反制的結果。

  憐清淺讓海棠與柳玉骨同去芰後村,且刻意壓在行前才說,實為測試;柳、海二人若未勾串,柳玉骨定會想辦法拒絕,然而事態的發展果如憐清淺所料,柳玉骨不拒海棠同行,乾脆俐落地踏上了旅程。

  鹿韭丹香肩垂落,頓覺意冷心灰。她和媚世耗費十數年心力所留下的,居然是這般金玉其外、內裡卻腐敗不堪的東西麼?這一切,到底算什麼?

  但現任的玉霄派掌門畢竟不是普通人。女郎片刻即恢復從容,挺起胸膛,肅然道:「我去拿下那倆丫頭,細細拷問,盤個水落石出,請姑娘准許。」便要處置叛徒,她也不欲假他人之手,既是自己栽培,理當由她善後。鹿韭丹認為至少該為主人、亦為媚世了結此事。

  憐清淺淡淡一笑,搖頭道:「這倒不急,諒她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真正的麻煩卻在別處。是了,那人還有沒有來瞧過你?」

  她們受命盯梢的那名浪人簡直神出鬼沒,有回鹿韭丹白日閒坐,赫見那人就坐在遠處的牆瓦上,衝著自己露齒一笑,下一霎眼忽然就不見了蹤影,如今思之仍覺一陣悚然,所幸那人再沒有迫近到這種程度,輕搖螓首:「沒有。姑娘,那人到底是誰?姑娘說他不是本門之敵,卻為何要這般鬼祟窺視?」

  憐清淺仍握著她的手,垂眸淺笑道:「你聽過葉丹州麼?」

  「葉……」鹿韭丹聞言一凜。「那廝是赤水大俠葉藏柯?」無怪乎有這等駭人的身手。但水豕神的使者去找葉丹州幹什麼?

  雖說江湖名俠中多的是表裡不一的禽獸,「赤水大俠」這名號卻是姓葉的同雷彪、同赤煉堂拚搏出來的,不怕朝廷的江湖好漢多了去,不怕赤煉堂的怕是鳳毛麟角。退萬步想,葉藏柯的俠義事跡哪怕全灌了水,光是敢硬幹赤煉堂雷家的這份膽色,說句「好漢中的好漢」實不為過。這樣的人,怎能與降界的陰謀家有所往來?

  「葉丹州是小姐的故人,小姐對他有所虧欠。」憐清淺抬起尖細姣好的雪頤,美眄流轉,眸裡掠過一抹似揉雜狡獪俏皮的異光,似笑非笑:「前些日子小姐才嚷著:『煩死啦,不然把韭丹許配給他好了。』說是欠情還情,欠一生廝守,便還個更年輕貌美的自己,同他廝守唄。」

  這……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思路?女郎頓有些哭笑不得,但聽見主人說她是更年輕漂亮的自己,胸中溫情乍湧,媚世的事、玉骨的事……不知為何一下子全摻雜到了一塊兒,分不清是委屈惜情,或就是胡姑娘說的在撒嬌,暗提內力抑住鼻酸,強將注意力轉開:「他在觀外鬼鬼祟祟地偷瞧我,就為這個?」

  「他不知道。這麼亂七八糟的事,哪能隨便對人說?」果然姑娘也這麼覺得,鹿韭丹差點沒忍住笑,心緒漸漸平復。

  憐清淺歎了口氣。「他故意露出行藏,意不在迎仙觀,而是要引小姐去尋他,最少也得要現身相見。若非小姐拿不定主意,他早已得遂,但眼看我也是攔不住的了,就是遲或早而已。」

  鹿韭丹這才明白姑娘竟是持反對的立場,只是此前說得隱晦,並未顯山露水,心念微動:「莫非……此人對主人意圖不軌?」

  「害你最苦的人,往往未必存害你之心,甚至是歡喜我們的。」憐清淺笑得含蓄溫婉,仍掩不住眉宇間的那一絲感慨萬千,抬頭直視她。「小姐當局者迷,也只能靠我們了,你說是不是?」

  ◇      ◇      ◇

  柳玉骨和海棠二人先乘船南下,舟行一日有餘,及至水陸要衝的平陵渡登岸,已是日影西斜,便在碼頭附近找客店打尖,翌日清早登上往風津港的駁船,順流向東,怕正午前便能登上海船,往更南方的石蒜浦去。

  浦者,河港也。石蒜浦顧名思義,原是個小小的漁村河口,東海鼎鼎大名的千月映龍川在此出海,但平淺的沙岸地形泊不了大船,難以稱作是「港」。妙的是千月映龍川沿岸多寶剎,如大跋難陀寺、見諦寺、優離庵等俱是天下聞名,終年香火鼎盛,來參拜的信徒絡繹不絕。

  央土的香客慣乘近海的平底沙船,沿岸航行至石蒜,再登岸溯河往心儀的名寺進香,倒比走陸路更快捷舒適,久而久之,在石蒜浦形成一個集近海、內河、陸路於一身的轉運體系,使得這個原本打魚不成、泊船也不成的淺淤河浦,搖身一變成了繁華的要衝之地。

  南元郡在東海道的最南端,毗鄰央土,乘船至石蒜浦再走陸路過去,肯定比不斷在橫向的河道間覓匯流處縱行要快得多,雙姝的選擇亦是合情合理。

  一般尾隨盯梢的眼線,跟到風津港見二人出海,差不多就能回報了,畢竟海舟可不是你喊掉頭便能掉頭,即使到石蒜浦想再逆著洋流北返,時間也不照順流南下這麼算的,簡單說就是「登舟即無回頭路」。

  所以柳玉骨二人其實並沒有離開平陵渡。

  龍方颶色花了筆錢,在平陵渡附近安排了一名身高與柳玉骨相若的年輕女子,只要得到消息,便隨時準備好接應柳玉骨,與她互換行裝,摸黑搭上前往風津渡的駁船,引開盯梢之人。這是長年往各寺院求神拜佛的福伯,為他做的規劃,若非熟悉進香路線,便是葉藏柯這種四處漂泊的遊俠,也未必有這麼透徹的瞭解。

  雖然多了個海棠,所幸嬌小的女子不難找,衣下多塞點布團棉花,偽裝成豪乳便是。

  柳、海二人甩開盯梢的風花晚樓探子,當晚便離開平陵,日夜兼程披星戴月,足足花了三天,北上來到章尾郡內一處荒村,與柳玉骨宣稱的目的地可說是南轅北轍。

  那村子遠看約莫百來戶,怪的是十有八九是磚房,屋瓦壁牆的形制像說好了似的,能清楚看出刻意為之的齊整,倒像一片增生擴大的宅邸,硬生生從一幢長成一村;即使有三成是燒燬乃至全毀,蔓草泥土佔據了原有道路,這種異樣的一致仍保有人工斧鑿之感,益發顯得詭異。

  村口有只石龜馱著巨大碑石,燒得黑如塗炭,其上陰刻大字仍在,瞧著鬼畫符也似,柳玉骨和海棠都認不出寫的什麼。

  荒村久無人跡,僅居間大宅有炊煙。雙姝擎火把牽著馬匹,喀搭喀搭穿過有棵歪斜大樗樹的空曠廣場,來到亮著燈火的宅邸之前,繫馬推門,走進大堂。

  堂中一名白髮駝背的老嫗正拿抹布揩桌子,對身後走近的兩人充耳不聞。海棠鬆開劍衣露出劍柄,姣美的薄唇微勾——動武總令她莫名興奮,遑論廝殺——驀聽一聲驚呼,後堂行出一人,見海棠似欲拔劍,忙扔去手中之物,以身子遮護老嫗,哀聲求告:

  「別……我沒逃,真的!我一直在這兒,別傷害她!求求你了……姐姐!」

  被囚於廢棄的始興莊——就是這片荒村——龍方大宅的,正是柳玉骨之妹柳玉蒸。

  當晚柳玉蒸與姐姐們同昏迷在小亭前,但梁燕貞趕到時已不見其蹤影,直到龍方颶色清掃戰場,柳玉蒸就像化成煙似的,誰也沒見著。

  柳玉骨在應付師長的盤問之時,她那無魂附體似的失落並非作偽,少女沒有這種演技。在她有限的思考內,玉蒸最好的下場就是被龍方帶走,他明白妹妹對她的重要,必會將之保護起來;玉蒸的謊說得比她更糟,若放玉蒸回迎仙觀,二師傅之事定守不住,龍郎此舉也合情理。

  再不然,就是玉蒸被師傅或師傅背後的陰謀家抓走,做為必要時讓柳玉骨自白投降的武器,但她始終沒等到圖窮匕現的那一刻,仔細想想,鹿韭丹似乎也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直到接獲龍方密信,說玉蒸好好的在他手裡,柳玉骨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地,恰遇上鹿希色與葉藏柯接頭,逮著機會飛報愛郎,趕來會面。

  她見妹妹衣著齊整,人雖是清減不少,豐頰明顯消瘦下來,渾不若往昔圓潤,眼底的臥蠶也略嫌青烏,頗有不足眠之感,整體卻不像受到委屈苛待的模樣,強抑激動,仍不禁踏前兩步,輕喚道:「玉、玉蒸——」忽然閉口。

  柳玉蒸顫抖著後退些個,極力遮護老嫗,看得出十分害怕,彷彿眼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柳玉骨心中五味雜陳,定了定神,沉著道:「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這位老人家。把劍收起來。」末句卻是對海棠說。

  個子嬌小的巨乳少女「嘖」的一聲拉緊了系結,上下打量她片刻,仍是滿面堆歡,燦然甜笑:

  「龍方連條繩索都捨不得綁你,值得你怕成這樣?他便強姦了你,總不能也連老奶奶也奸了罷,有甚好大驚小怪?」眸中殊無笑意,對比冷酷粗鄙的話語,益發令人心底發寒,彷彿少女千嬌百媚的身軀為惡鬼所佔,才得陰毒若此。

  「海棠!」柳玉骨喝止師妹,見妹妹懼怕的眼神,心痛如絞,但海棠所說她並非沒有想過。玉蒸失身於應風色,對他傾心也是自然,不用極端手段,難令她向龍郎屈服,往後必成隱患。若龍方颶色真對玉蒸出手,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玉蒸終究是受了委屈,怎能怪她心生不滿?

  忽聽一人笑道:「玉蒸是善良的孩子,綁她用不著繩索。換作是你,不把腳筋挑了我都不放心,繩索頂個屁用!」單衣赤足掀簾而出,反持連鞘長刀,微紅的頭手肌膚兀自滴著水珠,卻不是龍大方是誰?

  數月不見,他整個人精壯許多,原本的腴潤線條已不復見,週身的輪廓剛硬起來,方頷隆準、目綻精光,猶如鋒銳的精鋼斧鉞,奇宮取材之嚴謹盡顯無疑:湯團也似的白嫩胖子一朝瘦下,竟也劍眉星目,炯炯逼人,尤其帶笑的眼睛與獅子般的濃密鬢鬃一襯,別具男子氣概,又是過往雖有,此際益發不同處。

  海棠美眸驟亮,暈紅著蘋果小臉向前幾步,省起他這副模樣,似才雲收雨散不久,相好的對象自不會是白髮老嫗,醋意湧起,駐足甜笑:「你倒好啊,龍大方,躲在這荒村裡裝神弄鬼,姊妹同收,對得起我玉骨姐姐麼?」

  龍方颶色哈哈大笑。

  「借刀殺人最是狠毒,你喝醋便喝醋,拉上玉骨做甚?過來!」猿臂輕舒,明明指尖還差著腴腰尺許,莫名的吸力卻扯得少女失足踉蹌,滾落他懷裡。龍方颶色順勢坐倒在一張胡床上,天火翼陽刀信手擱落,掌不離鞘,海棠忙不迭地跨上男兒熊腰,捧著他的臉低頭吻落,藕臂酥纏,吸吮得滋滋有聲,全不介意一旁還有柳家姊妹在看。

  吻得盡興了,才依依不捨鬆開唇瓣,微噘的唇尖十分誘人。小巧瓊鼻兔兒般動了動,睜眼時已是喜逐顏開,渾無芥蒂。

  「你方才去洗澡了,對不?我聞到胰子的味兒。」其實她沒說的是「沒有其他女人的味道」。海棠也有個靈巧的狗鼻子,未必稍遜於風雲峽的麒麟兒。

  「就讓玉蒸和那位嬤嬤幫忙舀了熱水,也沒別的。」龍方颶色爽朗一笑,沖不遠處修長白皙的女郎招手。「想你了,過來讓我抱抱。」

  柳玉骨抑住嘴角輕揚,眼神一霎柔和下來,彷彿已在心安鄉,輕搖螓首:「一會兒來,我同玉蒸說說話。你先陪海棠,她下半夜得出發,就當我不在這兒。」海棠長長「啊」了一聲,耍賴似的搖著屁股,噘唇哼道:

  「想到要去陪那個運古色我就不痛快。不管,今兒你不讓姑奶奶過把癮,我死也不去。喂,拿幾個繡枕來,這床硬死啦,再打些清水備著。」連喊幾聲,白髮老嫗仍自顧自抹桌子。海棠笑著一扳她肩頭,手勁到處,硬生生將她掐軟半截,咿咿呀呀地叫著,缺了牙的嘴裡只剩半截舌頭,黑呼呼的肉洞十分嚇人。

  龍方颶色拉開少女,沖老嫗打幾個手勢,白髮老婦人如獲大赦,一拐一拐逃出大堂,瞧著非但不會武功,腿腳也頗有不便。「她又聾又啞,聽不見的,別為難老人家。」

  豪乳少女嘻嘻一笑,解開旅裝上的密扣,兜著渾圓巨乳的肚兜如玉兔般迫不及待蹦出襟口,不住彈顫,似是放腿狂奔,又像兩隻熟透的木瓜,繃得大紅錦綢無比亮滑,難以想像忒小的懷襟裡,怎能塞得進忒多肉。

  「我不為難她,只為難你。你可得給姑奶奶硬久些,別一下就完蛋大吉。」小手挑釁似的往他腿間一撈,忽露驚喜之色,又有些不敢置信,喃喃道:「這也……這會兒就硬了?」

  龍方笑道:「因為是海棠啊。」少女咬唇吃吃笑著,粉面上潮紅更甚,不一會兒便脫得精光,頸後腰臀間都是彤酥酥的一片,宛若胭脂悄染,美不勝收。

  除衣之後,更能清楚看見她是渾身有肉的類型,肌滑脂腴,膚光勝雪,襯得酡紅艷極,果然人如其名,似碾碎片片海棠花瓣,紅汁沁入玉體,透出陣陣濃烈誘人的芬芳,就連肉呼呼的小肚腩都顯得玉雪可愛。

  但海棠不是只有肉而已,肩胛、臂膀,乃至沃腴的大腿間都鼓著無比緊實的肌束線條,腰後有明顯的兩枚小窩窩,瓊符仙鶴功——迎仙觀版本的天予神功——內力有限,在降界除了女性天生本錢,廝殺全仗外功,連通體雪肉的海棠都能練出這等身板,求活著實不易。

  少女翹著稜凸鼓硬的屁股,腿心裡夾著稀疏體毛,桃裂似的蜜縫連同兩片魚口嫩脂,一如嬌軀各處潮紅,艷得像要滴出血般。縫裡液光油潤,蛤頂的毛尖下垂了滴狹長液珠,始終不見墜下,可見其稠。

  貼身肚兜一去,兩隻木瓜雪乳彈出,腹圓尖翹,每邊都比她的小臉更大,通透的乳肌下青絡約隱,渾似玉理;明明尺寸巨碩如瓜,蒂兒卻沒比花豆大多少,暈淺而勻潤,堪稱極品。

  海棠的顴骨略高,一雙杏眼常笑成丹鳳眼,有張玉盤似的月亮臉,說不上有多美貌,勝在肌膚雪白又愛笑,笑起來兩頰暈紅,乃是不折不扣的桃腮,愛清純者固見其純,愛艷麗者亦見其艷,無怪乎運古色一見傾心,對她念念不忘。

  她急不可耐地敞開男兒衣襟,剝下棉褲,刀柄似的黝黑巨物彈跳出來,長度雖是一般,杵徑卻比熟銅棍還粗,海棠單手握之不住,即使拚命張大嘴,勉強噙住鈍尖前半,若要全塞進去非裂了嘴角不可。少女習以為常,以兩隻小手合攏,舔得有滋有味。

  龍方颶色未撫刀的臂膀橫架於胡床欄背,跨開雙腿,閉眼倚坐,享受少女細滑的口舌。

  他是天生的粗短身形,從小就挺了個肚子,活像肉球,其實渾身都是結實的肌肉,即使腿腳略不便,武功在山上的同儕中一直都不算弱,便是諸脈出類拔萃的尖子,也未必能穩壓他一頭。在飛雨峰這種地方都能混得開,他靠的可不只是嘴皮而已。

  此際體型卻有顯見的改變,這般放鬆癱坐,任少女趴在腿間舔舐陽物,腹間竟無餘贅,彷彿那身帶了二十幾年的肉團忽一縮,只剩運動所必需,整個人精悍如天火翼陽刀的化身,兩者間似有什麼微妙的連結,才能在忒短的時間內產生如此劇烈的轉變。

  海棠舐著舐著,手中粗大的肉柱透出邪異紅芒,連腹間也隱煥赤光,興奮地嬌笑道:「來了來了……好、好厲害!」掛於蛤頂的液珠筆直墜落,「啪!」碎在地面上,淫靡聲響清晰可聞。

  她個性柔順,不會甩開姐姐,柳玉骨卻能感受妹妹渾身都在抗拒,低道:「你不愛瞧,咱們出去說。」柳玉蒸遲疑片刻,輕輕搖頭。

  柳玉骨問她降界後的遭遇、誰人所救,怎來的始興莊等,柳玉蒸一徑搖頭,分不清是真不知道,抑或消極抵抗——柳玉骨直覺是後者。玉蒸像是水做的,整個人無一絲硬稜尖利,亟欲反抗之時,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她拉起妹妹攢緊的小手。「別看了,姐姐帶你出去。」妹妹仍是搖頭。

  海棠淫叫聲忽止,扭頭嬌喘:

  「啊……教她看!為啥她不用看?我們……嗚嗚……在降界裡都是這樣的,當著姊妹們的面被……啊……被人強姦,憑什麼……憑什麼她瞧不過眼?教她看!」挑釁似的滾動翹臀,放聲酥吟:「啊、啊、啊……美死啦……好燙……啊啊……」

  柳玉蒸露出震驚的表情,但也就一瞬,片刻又垂落眼簾,小手揪緊裙布。這是明顯的抗拒姿態。

  柳玉骨勸道:「我們在降界受了許多苦,這都是大師傅、二師傅,還有她們背後的陰謀家所為,殺她是出一口氣,也是擺脫控制的第一步。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般幸運,便說海棠,也為此尋死過許多回,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柳玉蒸瞥見海棠的左手近肘處橫著幾道疤,想起年餘前有一陣子,海棠常說月事不順,缺血缺得厲害,須移到蘇師叔房裡由她照看,不許別人探望。如今總算明白過來,海棠實是受不了降界屈辱,欲在「現實」中求解脫。

  龍方身上的赤裸少女毫不在意,吃吃笑道:「現下……啊、啊……我可不想死啦!活著……嗚嗚……多好,美……美死人啦!殺人多……啊、啊……多有趣啊,教他們都去死!哈哈哈哈哈!」馳騁更急,淫聲只餘粗濃咻喘,彷彿想到殺人更令她興奮,轉眼便到了緊要處。

  柳玉蒸不忍看,咕噥道:「這樣……和羽羊神有什麼不同?」

  「什麼?」柳玉骨沒聽清,湊近些個。

  柳玉蒸轉頭看她。

  「姊,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兒,我大多的時候都在昏迷,能記事起就在這兒了,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沒有他的容許,我一步都不能踏出這裡。」定定注視著摟緊海棠挺腰廝磨的龍方。

  她從甦醒後便想著逃走。

  重回始興莊、欲以此處為據點的龍方發現她,明白絕不能走脫了柳玉蒸,她是迎仙觀小隊說帖裡唯一的破綻,就算柳玉蒸無意出賣乃姊,只消捱不住拷問,柳玉骨那廂便是全軍盡墨的下場,只能囚禁於此,留下運古色看守。

  「我能綁她不?」抽到簽王的運古色大翻白眼,沒好氣問。

  事實上,那枝簽乃是龍方刻意安排,他與顧春色另有去處,平無碧難當大任;何潮色越來越不受節制,特別在女色上,讓這小子看管柳玉蒸,無異教黃鼠狼守雞籠,不監守自盜才奇怪。

  運古色起碼有軟肋海棠,他可迷這個清純騷艷兼而有之的小妮子了,可以美人脅制。

  「不行。」

  「我能強姦她不?」

  「這當然更不行。」

  「打暈不打死呢?」

  「連點穴都不行。」龍方抱胸冷笑。「血行受阻過久,四肢殘廢不說,臟腑經脈能不留下點病秧子?乾脆殺了她快些。」

  「我正想問能不能殺。你媽能再麻煩點不?」

  龍方颶色笑而不語,最後教了他一個法子。

  運古色並未全信,起初是綁著柳玉蒸的,在附近山村找來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照顧她的衣食起居。柳玉蒸花了大半個月同少女混熟,雖然她始終不肯透露自己的名字,但警戒的程度已大不如前,終於讓柳玉蒸找到機會掙脫束縛,悄悄逃走。

  運古色沒花多少工夫便將她抓回來,少女卻不知所蹤,換了個十二三歲、很難說是女童或少女的小婢。這回柳玉蒸只用了三天便擬定新的逃亡計劃,迫不及待施行,直逃到最近的城鎮,已快要能看見民居的簷頂輪廓,才被一路尾隨的少年所擒捉。

  她記得那名少年在降界中被喚為「何師弟」,名字似乎與潮汐江海一類有關,印象裡卻不是這般邪氣沖天的駭人模樣。少年將她毒打一頓,彷彿揍一隻破爛麻袋似,柳玉蒸幾度昏醒,分不清哪裡斷了骨頭,哪裡僅傷皮肉。

  都打成這樣了,他居然還想強暴她。柳玉蒸與其說驚恐,更多是難以置信,甚至荒唐到幾欲笑出。原來……世上真有這種惡徒,不為什麼,逕以凌虐他人為樂。

  她醒來之後,察覺自己受到妥善的包裹敷治,肯定是極高明的大夫所為,傷癒的速度快得驚人。龍方告訴她,何潮色並未得逞,好在他及時趕到,阻止了正欲施暴的少年。

  「我的話,他們倆都只聽了半截。」龍方颶色說,眉宇間不無遺憾。柳玉蒸猜想他指的是運古色與何潮色。「我教了他們一個法子,可以阻止你逃跑,以你的善良,連威嚇都不必,誰都不需要死。

  「可運古色不聽我的,沒告訴你,而何潮色那個混蛋陽奉陰違,恰恰希望你逃跑。」

  龍方颶色帶她到柴房,映入眼簾的是兩具屍體。那名十六七歲的少女被利刃穿心,死得利索,另一名年紀小的婢子才叫慘不忍睹,裸屍之上佈滿了淒厲的凌虐痕跡,腿心裡一片狼藉糜爛,遭到何等對待不問可知。

  「『你只要踏出這座宅邸一步,我便殺了照拂你的人。她們不是侍婢,而是人質。』」龍方颶色歎道:「忒簡單的四句,那倆白癡竟能把事情辦砸到這等境地,平白賠上兩條人命,也算無能透頂。對此我和你同樣遺憾。」

  柳玉蒸雙腿發軟,流淚道:「你們為何……如何能……」

  「不是『我們』,是你。」龍方俯視她,滿是憐憫。「雖說他二人布達不利,但害死她們的卻是你。逃走不可能是沒有代價的,對不?這是你選擇支付的代價,種豆得豆,求仁得仁。」一指遠處堂內灑掃的白髮老嫗,怡然道:

  「你害死了她相依為命的兩名孫女,她在世上已無任何親人,便放著不管,遲早也要死的。你的自由和老嬤嬤的性命,這回你想怎麼抉擇?」

  「……她知道是我。」柳玉蒸激動起來,紅著眼眶哭喊:

  「她不識字也聽不見,我沒法和她溝通,但她知是我害死她的孫女,我在夜裡見過她盯著我看的眼神……她知道是我!你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為何……要害無辜的人!你們通通是惡魔,和羽羊神一樣!姐姐你怎……怎麼就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