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那傢伙恐怕發現我們了!撒丫子走人啊!」傑克弗雷德見狀,伸手扯住了我的手臂,就想拉著我逃跑。
我硬撐著沒有讓對方拉動。因為我發覺白衣女子躍下的位置和方向並非朝向我們這裡。本能告訴我,假如對方的目標真是我和身邊的這個老外,她應該徑直朝著我們所在的方位飛躍前進才對。而且在地宮當中,我是親眼目睹過白衣女子跳躍能力的。輕輕一躍便能跳出七、八米的距離。如此的跳躍能力和移動速度,假如她真盯上了我們兩人,我們跑肯定也是跑不掉的。
意識到了這點,我反手把傑克弗雷德拉了回來。嘴裡小聲道。「別慌啊,看看再說了。」
「有什麼可看的……快跑了……」傑克弗雷德剛說了一句,便又住了口。因為他又看見白衣女子的身影再次躍上了樹梢!「那怪物手上好像抓著什麼東西?好像抓了一個人……不、不對!那怪物抓的是殭屍?這搞什麼鬼啊?」
我沒有理會傑克弗雷德的喋喋不休。而是努力睜大了眼睛注視著遠處白衣女子的舉動。
傑克弗雷德沒有看錯。再次躍上樹梢的白衣女子此刻真的抓住了一隻殭屍。她手臂平舉,雙手按壓在殭屍的頭部兩側。站立在樹梢之上,殭屍的身體則懸掛在了她的雙手之間。僵硬的四肢在空中漫無目的亂抓,頭部不斷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吼聲。
只見白衣女人動作優雅的雙手一錯,殭屍的頭部便輕鬆的同身體分離了開來,殭屍的身體從空中跌落到了樹林當中,白衣女人雙手捧著殭屍的頭顱,在潔白月光的映照下輕輕張開了嘴,我見到殭屍頭部隱約飄出了一縷白氣,白氣立刻被白衣女子一絲不剩的吸入了口中……
和我一起目睹了這一幕的傑克弗雷德頓時呆立在了當場。
「怎麼可能?那怪物在吸取殭屍身上的陰煞氣息!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聽到了傑克弗雷德的言語後,楞了楞。隨即借口道。「怎麼了?這種情況很罕見麼?」
「當然很少見了。要知道除了極少數妖魔之外,多數的妖魔鬼怪這些東西即便有意識,也都是按照自己的本能在行動的!知道殭屍為什麼會咬人還有吸血鬼為什麼會吸血麼?按照你們中國的陰陽五行學說。世間萬物都是依托陰陽平衡而存在的。殭屍咬人,是因為它本身陰氣太重,咬活著的生物能從活物身上獲得些許的陽氣以調和它自身的陰陽,在獲得陽氣的時候,這些怪物們能覺得舒服。吸血鬼也是如此。雖然絕大多數鬼祟都是依托陰氣而生存的。但要不能獲得一定的陽氣調和和滋養,這些妖魔鬼祟都活不長久的。當然,他們雖然需要陽氣,卻不能一下獲得太多,因為若是短時間內接觸過多的陽氣,就會瞬間破壞其自身體內的平衡導致自身滅亡。因為妖魔多數都是由陰氣為主滋養產生的。所以除了極少數特殊的妖魔之外,諸如殭屍、吸血鬼、各種鬼魅之類的怪物彼此之間幾乎都是不會相互攻擊的,因為從對方那裡得不到自己需要的東西。這個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啊?居然獵殺殭屍,還直接吸取殭屍體內的陰煞氣……」
說著說著,傑克弗雷德覺得說不下去了。只是目瞪口呆的望著百米之外樹梢之上那飄逸的人影。
就在傑克弗雷德說明的這短短的時間之內,白衣女子又接連從樹梢之上躍下了兩次,每次都和之前一樣,快速的從林子下方拖拽了一隻殭屍飛到樹梢頂部,拗斷殭屍的脖子後,從殭屍的頭顱中吸取那股白色的氣息……
看著看著,傑克弗雷德喃喃自語起來。「回去了,一定要把看見的這些都記錄下來。這應該是我們之前從來沒有遭遇過的新型妖魔!」
他正說著,對面白衣女子所在地靠近山坳盡頭的樹林忽然發生了變故。一瞬間,距離我們此刻位置大約兩三百米的地方忽然亮起了數條粗大的光束。而白衣女子所在的位置正處於我們兩人和光束之間。那幾條光束肆無忌憚的集中指向了樹梢頂上的白衣女子。發出光束的樹林中也傳出了人聲。
在漆黑的山林中,我清晰的聽到了那些人的叫喊聲。「第一組左邊,第二組右邊,兩面包抄!別讓它跑了……」
在刺眼的巨大光束照射下,那邊林子裡一下冒出了十多個提著照明工具的人影,那些人影明顯正在執行著喊聲的調度。快速的向白衣女子站立的那顆大樹飛奔而去。
白衣女子面對突然照射在她身上的光束以及包圍過來的人群弄懵了!她依舊呆呆的站在樹頂上,只是條件反射般的伸手遮擋著那些強烈的光線。
「有意思?原來到這裡的不止王烈和我們這幾個了!那些人好像就是來抓這個怪物的……」傑克弗雷德猛然意識到了這一點,言語當中居然頗有些興奮了起來。
白衣女子似乎對遭遇的事情不知如何應對。至始至終都沒有想到利用自己的速度和身法從那顆大樹的樹頂逃離。幾十秒的時間裡,衝出來的十幾個人迅速聚攏到了白衣女子所在的大樹下面。大樹周圍燈火通明,我和德國佬因此清楚的看清了那邊的全部景象。
聚攏過來的人群穿著各異,不過多數都和王烈一般穿著便於行動的迷彩服之類的服裝。除了手上提著的照明工具,幾乎都攜帶了弩弓。
當人員將大樹圍攏之後,這些人紛紛將手中的弩弓指向了樹頂的白衣女人。其中的某人一聲令下,十幾發連著繩索的弩箭密集射向了樹頂白衣女人的位置……
夜空中傳來了女性淒厲的慘叫聲。
弩箭後面帶繩索,射箭人的目的很明顯是想利用繩索將白衣女人四面纏繞起來。不過射手們在射擊的時候也直接將女人當成了射擊目標。白衣女人在這些人射擊前的瞬間顯然都還沒有搞清對方出現的目的是什麼。就這樣傻傻的站在樹頂,也不知道閃避。居然活生生的被其中的一枚箭矢射中了左側腹部。箭矢極為銳利,直接帶著繩索從女人的腹部穿透而出。
「拉下來,趕快拉下來!」圍困者中的喊叫聲此起彼伏。「準備網兜……這點傷她死不掉的!一定要活捉……」
「五鬼咒靈符準備……」
「三陽困靈符也拿出來……」
當目睹女子的身體被箭矢穿透的瞬間,我沒由來的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心痛!彷彿那箭矢在洞穿女人身體的同時也穿透了我心靈一般。
我當即腦子一熱,沒有多想,逕直朝著百米之外的大樹衝了過去!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去插手那些人的行動。或者僅僅只是因為看見了一群人圍捕一個女性而產生了一種單純「見義勇為」的念頭和想法而已……
我的行動顯然令德國佬不知所措了。見到我衝出了十多米後,他最後也只能一跺腳跟著我一塊衝了過去……
突然冒出的我和傑克弗雷德毫無懸念的被樹下的眾人發覺了。
「有外人!」
「是警察麼?」
「好像不是!」
「妨礙的傢伙,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便有人快速的再次在弩弓上加裝上了箭矢。並將目標指向了我和傑克弗雷德。而此刻加裝的箭矢後面並沒有加掛繩索。他們的目的真的是要殺人了……
意識到這點的我當即壓低了身子,同時本能的在跑動的同時雙腿用力左右蹬踏,使自己前進時身體左右移動的幅度加大。雖然這並不算刻意的「之」字形動作規避,但多少能增加對方瞄準的難度。
幾個射手對我此刻移動的速度也感覺到了意外,而且他們似乎也並非專業的弓弩射手,情急之下都喪失了準頭。我規避了三、四支箭矢的射擊。成功的衝到了一名射手的面前,舉起手中的鐵鎯頭劈頭蓋腦就朝對方的腦袋上砸了下來。對方既然存了殺人的念頭,我也就沒有了任何顧忌,照面就下了狠手!
眼前的射手反應也極快,利用弩弓的弩臂勉強格擋住了我的攻擊。雖然擋住了致命的一擊。不過這名射手在近身搏擊方面顯然和我頗有差距。我在使用鎯頭砸擊的同時早都預料到了被對方格擋的可能。所以手臂揮動的同時下面的右腳也跟著蹬了過去。射手防住了上面,卻終究沒有防住下面。被我一腳正蹬實在的踹中了下腹部。整個人搖晃著失去了平衡,朝後連連後退。
我得勢不饒人,追著連砸了數下。這名射手在喪失平衡的情況只能一邊後退一邊努力仰頭避免頭部遭受重擊,而身體則結結實實的挨了好幾鎯頭。我確定,對方必然受到了巨大的傷害。短時間內絕對沒有能力再和其他人一塊配合攻擊我了。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我自然明白。不過我此刻的想法就是想拖住樹下的人群,給白衣女子以反應逃走的時間和機會。所以確認眼前的射手短時間內喪失戰鬥力之後,便立刻轉身朝著另一個射手撲了過去。
眼前新的射手顯然被我不顧一切玩命的態度震驚了。見我撲來,側過身就想避讓,卻沒想到他身後正好衝來一個另一個人員想要和他一起合力對付我。他轉身的時候和衝過來的那個傢伙腦袋撞到了一起……兩個人居然一塊摔倒在了地上。
我趁機衝到了兩人的面前,朝著他們的身上就是幾鎯頭。我也不清楚都敲在了對方的什麼部位。不過其中有一鎯頭下去,我清晰的聽到了「喀拉」的骨骼斷裂聲。不過這聲響迅速的被兩個傢伙的慘叫聲所掩蓋。
意識到有其他人從側面接近我,我顧不上繼續重擊眼前的兩個目標,反手揮動鎯頭又朝著側面出現的對手砸去。
這次接近的傢伙比起被我瞬間擊倒的三人要厲害的多。側身避開了我的揮擊,同時伸手用手掌順著我揮動的軌跡按壓到了我的手臂上,側身向我胸前快速的貼了上來……
「太極纏絲勁?」
對方的動作以及我手臂上感覺到的力道讓我頭腦中瞬間意識到眼前的對手不好對付了。不過對於此刻對方使用的這種纏繞近身手法我卻知道應付的方法。
和我關係最鐵兩個戰友當中的劉濤是河北滄州人,出身武術世家。他本人雖然出身滄州,但卻是吳式太極拳的門人弟子。在部隊服役期間,我經常和他進行格鬥和搏擊方面的練習。劉濤在和我練習的過程中經常習慣性的會使用太極拳的一些技法。所以,對於此刻對手施展出來的太極手法,我其實再熟悉也不過了。畢竟,和劉濤一塊訓練了那麼多年……當然我沒有練過太極,所以我不會以正常武師間常用的拆招方式加以應對。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應對方式即直接,又無恥!那便是直接抬腳朝著對方兩腿之間的要害部位狠踹!
當年劉濤雖然最後還是找到了應付的方式,但對我這種卑鄙的打法可謂是深惡痛絕。此刻對手試圖對我實施貼身擒拿,我便毫不猶豫的抬腿用膝蓋衝著他的要害部位招呼了過去。
眼前的傢伙當然不會像劉濤那樣熟悉我的攻擊方式。所以我的這一意外攻擊讓他大吃一驚。不過此人的格鬥搏擊經驗也極其豐富,倉促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原本按壓我手臂的左手連忙縮回,和右手一起合力架住了我的膝頂。
而我藉著對方招架的力道連續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他彼此的距離。順利擺脫了對方試圖貼身的想法。
跟在我身後的傑克弗雷德此刻也終於衝到了樹下。此時大樹下燈火通明,能見度良好。德國佬明顯的歐洲人長相在眾人眼中顯露無疑。原本正準備攔截他的一名射手看清了他的摸樣後明顯的遲疑了一下。或者對那個傢伙而言,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突然見到一個外國佬確實是很令人意外的事情。傑克弗雷德卻完全沒有顧忌對方想法的念頭,一記標準的右直拳直接就打在了那名射手的臉上……
「靠,這德國佬還說自己是牧師?這姿勢、力道!他要沒練過拳擊,才見了鬼了!」我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到了德國佬的行動,對他此刻展示出的戰鬥能力極端惡意的揣測著……
因為我們兩人的出現。大樹下方瞬間亂成一團。原本在樹下幾個準備合力拉扯繩索打算將白衣女人從樹上扯下來的射手成員一時之間有些顧此失彼了。個別人還在扯拽繩索,而更多的則在見到同伴遭遇襲擊後,鬆開了手上的繩索,轉過身朝著我和傑克弗雷德所在的位置撲了過來。
白衣女子腹部被穿透,跟著遭到了下方眾多人員的拉扯。情急之下,只能緊緊的抱住了樹頂位置的一截樹枝苦苦支撐。當拉扯人員多數被我和德國佬吸引後,她立刻感覺到了拖拽力量的減弱。
雖然我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何種的存在。但她肯定不是普通的女人,否則也不可能在數名壯漢的拉扯下,依舊在樹上支撐了數十秒的時間。感覺到拉扯的力量減弱,白衣女人忽然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嘶叫聲。這叫聲,將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我和傑克弗雷德抬頭望去,只見白衣女子鬆開了緊抱著的樹枝,反而伸手拉住了釘在她身上的繩索,跟著用力一拉。樹下依舊還在拉扯著繩索的三個人,竟然被她反手拽到了半空中,總算這三個人的反應不慢,全都及時鬆手,從較低的位置跌落到地面。否則極有可能會摔傷……
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傑克弗雷德忽然大叫了起來。「好大的力氣……她是女金剛麼?」接著這個老外做出了讓現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舉動!他轉身一拳擊倒了身邊一個同樣被白衣女人舉動震驚了的射手後,撒開雙腿便朝著之前我和他藏身的位置狂奔而去……
見到傑克弗雷德的動作後,我楞了一楞。當即反應了過來,也立刻甩開兩腿,追著那個德國活寶狂奔而去。
白衣女人的能力,我在地宮裡是見識過的。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就憑她詭異的身形以及驚人的速度和彈跳力而言。我確信白衣女人絕對有能力從眼下的這些圍捕者手中透圍而出的。之前白衣女人之所以被眼前的這些圍捕者所壓制,很大程度上應該是她根本就不清楚這些圍捕者的目的所在。此刻只要白衣女人是有思維和意識的,便應該很清楚樹下這些圍捕射手的意圖了。她明白了這點,同時又掙脫了對方的控制,想來圍捕者想要再次壓制她應該很難了。
意識到了這點後,我當然不會繼續傻呼呼的留在這裡和這些圍捕射手們繼續糾纏了。對方人多,真要堅持打鬥下去,我和德國佬被收拾是肯定的。既然攪局的目的已經達成,和德國佬一塊跑路便是最為明智的選擇了。
我一邊跑,一邊扭頭不朝著大樹方向回望了一眼。
顯而易見,對於那些圍捕者而言。樹頂的白衣女子遠比我和德國佬更為重要了。我和德國佬轉身跑路,那些圍捕者竟然沒有一個跟著追擊過來。他們立刻又再一次將大樹團團圍住了!
「別管那兩個傢伙……抓靈女要緊……」
「馬上再裝彈……」
「靈女?白衣女子是靈女?靈女是什麼東西?從稱謂來看,似乎應該不是什麼妖魔了吧!」聽到身後那些圍捕者的叫喊聲。我對傑克弗雷德之前對白衣女子身份的判斷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放箭!放箭!靈女要跑了……」
聽到這個喊聲,我忍不住又一次轉過頭去觀望。一轉頭,便見到白衣女子將穿繞在身上的繩索盤在手臂上,從樹頂凌空躍起,落在了另一顆大樹的頂上,接著借助著樹頂反彈的力量再次騰空……
幾個起落之後,我忽然發現,白衣女子跳躍逃亡的方向居然跟我還有德國佬此刻逃跑的方向是一致的。
「不、不會吧?難道這個什麼靈女是想跟著我和德國佬一塊跑?」想到這裡,我有些傻眼了!
當我注意到哪些圍捕者也跟著朝著我和傑克弗雷德逃跑的這個方向追擊過來後,我哪裡還有時間去考慮其他的問題。只能轉過身子,竭盡全力追著傑克弗雷德的背影快速奔逃了。
跑在最前面的傑克弗雷德也發覺了哪些圍捕者居然跟在了我們兩人的後面。這一下,這傢伙跑的更快了。而且跑的有些慌不擇路。覺得那裡路好走些,便朝那裡鑽。如此一來,幾分鐘之後,我們逃跑的路線很快便偏離了我們原本過來的道路,徹底鑽進了山區之中,前進的方向更是和李子坪高速公路服務區所在的位置南轅北轍了。
發覺到這點的我慌忙大聲提醒起了這個傢伙。「奧托!奧托!你跑錯路了!」
傑克弗雷德聽到我在喊他,但似乎又沒聽清我喊的內容。所以扭過了頭來叫喚著:「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你他媽的跑錯路了!服務區不是朝這邊了!」我只得再次扯著嗓子叫嚷起來。
這次傑克弗雷德總算聽清了我的喊話。連忙放緩了腳步,有些茫然的觀察起了四周的狀況。我則快速拉近了和他的距離,最終追上了他,兩人匯合到了一起。卻不曾想,我跑到他身邊後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服務區往哪走啊?我是路癡……從哪裡來的?哪個方向?我忘了!」
注意到後面緊追不捨的那些傢伙,我此刻哪裡還有時間停下腳步和他一起分辨方向尋找正確的路線。只能扯著他再次加快腳步朝著前方逃竄。一邊逃,我一邊忍不住開口抱怨了起來。
「我操,你記不得路就別瞎跑啊!現在這裡是什麼地方什麼方向我也弄不清楚了!」
「怪我咯?他們抓女金剛關我們屁事啊!你他媽神經病犯了,跑去插一槓子!那女金剛是你媽還是你老婆?和你一塊行動,我才倒了八輩子霉了!我呸……」
德國佬罵起人來,整個就一北京的痞子。不過他剛呸完,便立刻注意到了跟在我們後方側面正在樹梢頂部騰挪跳躍的白衣女子。這傢伙脫口而出。「我的上帝啊!」跟著哪裡還顧得上和我磨嘴皮子,仗著身高腿長,三兩步便又衝到了我的前面去了。
此時的我隱約記憶起了我們兩人這一路走過來的大致路線和現在面向的方位。連忙又提醒他道:「望右邊跑……高速公路應該是在我們右手邊的位置!」
雖然服務區具體應該怎麼走我也弄不清楚了。但我能確定高速公路應該是在我們此刻朝向的右邊。不管怎麼說,要是能跑到不斷有車輛經過的高速公路上的話,也比現在這樣在深山老林子裡面安全的多。最起碼,後面那些無法無天的傢伙,不會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的追擊我和傑克弗雷德,至於白衣女子,想必和我從溶洞分開後,便一直在山林當中活動。如果我和傑克弗雷德跑上了高速公路,她沒準就不會繼續跟著我們兩個跑路了。
傑克弗雷德在前面聽到了我的提示。跟著便側身朝著右邊的方向衝去。結果沒走幾步,一腳踩了個空。夜裡再加上植被遮擋,我和他都沒有注意到右邊樹木後面居然是一條凹陷下去的溝壑。眼看德國佬就要摔倒,緊跟其後的我連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不過此時傑克弗雷德已經徹底失去了平衡。他塊頭大,身子沉,我又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抓住他的,同樣沒有站穩。
就在我和他都以為我們兩個肯定會一塊栽倒溝裡的時候。一直在側後方樹頂跳躍的白衣女子猛的從樹頂飛躍而下,一把抓住了搖搖欲倒的我和傑克弗雷德的衣服。接著再次一躍而起,越過了溝壑。
當白衣女子鬆手,將我們放到了地面後,傑克弗雷德方才從驚駭當中反應過來。不過此刻的他總算沒有體現的過於活寶。只是側過頭驚訝的望著站立在我們面前的白衣女子,顯然無法理解白衣女人為什麼會出手救助我們兩人。
我同樣在注視著白衣女人。雖然白衣女人一言不發。但我卻從她如今的狀態當中意識到她現在的情況恐怕非常不妙了。此刻的她面色蒼白,嘴唇微微的翕動著,雖然堅持著站在我們面前,但身體卻止不住的在不停的顫抖。
傑克弗雷德注意到了最初穿透她腹部的那只綁著繩索的箭矢依舊掛在她的身後,而繩索也還遺留在她的體內。除了掛在身後的的箭矢外,從她腹部連接出來的繩索都被她纏繞在了手臂和肩膀上。傑克弗雷德拿起手電往箭矢和繩索上一照,忽然發現刺穿女子的箭矢以及繩索上面竟然密佈著細小的文字和符號。只觀察了幾秒後,傑克弗雷德脫口而出:「坦多羅符咒?」
白衣女子對於傑克弗雷德觀察她的舉動彷彿毫不在意,只是呆呆的望著我。我忽然對白衣女子此刻直視我的視線感覺到了畏懼,眼神忍不住左右游離起來。白衣女子朝著我露出了微笑,似乎想要開口說話。不過聲音還未出口,整個身體便直直朝我倒了下來。我連忙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遠處,追擊的人群正在迅速接近。傑克弗雷德抬頭望著我問道。「背著她走?」此刻的他出人意料的沒有再稱呼白衣女子是怪物、妖魔或者女金剛了。
雖然我狠清楚背著暈倒的白衣女子肯定是累贅了!但想到她幾天前指引我找到了離開溶洞的正確路線,在加上之前這次突然的施以援手。我自認要是把她丟在這裡不管,我恐怕永遠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所以面對傑克弗雷德的詢問,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德國佬撇了撇嘴,不再說話,而是立刻伸手協助我把白衣女子背到了我的背後。跟著轉身抬起手電,向著預定的右側方向摸索著前進了。我則背負著白衣女子,緊緊的跟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