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 第四十一章

  背著白衣女子逃跑,我們的移動速度很快就慢了下來。幾分鐘後,一隻箭矢從距離我左肩距離米許的位置劃過。我意識到,後面的那些追兵和我們的距離已經進入了弩弓的射程範圍之內了……

  身後同時也傳來了追蹤者的喊叫聲。

  「前面的朋友,我們萍水相逢也算有緣了!把靈女留下,眼下這事咱們就一筆勾銷!」

  「前面的哥們兒……你們跑不掉的!把那女人交出來,你們只管走路……這事和你們無關!」

  雖然我非常想張嘴噁心他們兩句。但我卻很清楚他們此刻真實的目的正是希望誘使我開口說話了。因為負重越野最講究的就是氣息的調節,我要開口回應了,必然會搞亂此刻的呼吸節奏,讓自己的行進速度更慢。那個用太極手法和我交手片刻的傢伙應該是個練家子,作為練家子,對於調節氣息這些必然是清楚的。我懷疑後面那些喊叫的傢伙很可能便是得到了他的授意。

  後面的人喊叫了一陣,見我和傑克弗雷德都沒有任何反應。也就停止了叫喊,只是不斷的加快了追擊速度,拉近和我們的距離。同時朝著我們奔逃的方向又發射了幾隻弩箭。不過他們很快意識到在黑夜當中,朝我們射箭命中的機率很小,而安裝箭矢反而會拖慢他們的追擊速度,所以一輪射擊不中後,便放棄了繼續射擊的念頭,而是一門心思的朝著我們緊追了過來。

  感覺到後面的追兵越來越近。我意識到逃估計是逃不掉了。畢竟我背著白衣女子,而且此刻是在山野當中奔跑,比不得平路。便決定狠下心來轉身和追蹤的傢伙們拚個你死我活了。不過就在我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傑克弗雷德的腳步卻忽然慢了下來。他猛的轉頭用手電光束指了指前方數米處的一處灌木叢。接著移開光束,又將手電指向了其他的方向。但左手卻又指向了那個灌木叢。

  我有些疑惑不解。但腳下去並未停歇,逕直跑到了他的身邊。

  「你帶著這女人躲裡面去,我拿手電引開他們。」傑克弗雷德見到衝到他身邊後,才出聲說出了他的明確意思。因為山林空曠,要回頭朝我喊叫,後面的追蹤者難免會聽到。我此時也沒太多時間去考慮這個傢伙這一建議的可行性了。背著白衣女子低頭便扎進了灌木叢內。

  德國佬見我鑽進去後,搖晃著手電光束,繼續朝著前方逃了出去。

  我背著白衣女人,趴伏在灌木叢內的草地上。

  片刻後,當追擊者們密集吵雜的腳步聲從灌木叢外面傳來時,我感覺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我努力的屏住呼吸,右手捏緊了鐵鎯頭。

  十幾秒的時間,對此刻的我而言顯得異常的漫長。當最後的腳步聲從灌木叢附近經過後,我才開始輕輕的呼吸。又趴伏了一兩分鐘,追擊者們的聲音逐漸遠去,我才支撐起了身體,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意識到傑克弗雷德已經順利的將那些追蹤者引開了,這讓我感覺到了些許意外。這個德國佬之前的一些舉動給人四六不靠的感覺。但沒想到卻真有幾分聰明。居然在奔逃過程中發現了後面的那些追擊者其實是靠著觀察他手中手電發出的光束來確定我們的位置和移動方向的。利用這點玩弄了後面的那些追擊者。現在我和白衣女子可以不用逃跑了,而他一個人逃亡,也比和背著白衣女人的我在一起的機率要大的多。

  我維持著姿勢,又等待了幾分鐘。直到四周徹底寂靜無聲後,方才直起了身體。

  我把女人平放在了矮樹叢中一塊雜草茂密的地方後,動手撕開了女人腰部位置的衣物,看了一眼後,我立刻說不出話來了。

  即使是在黑夜當中,也能夠看出女人的皮膚白皙、光滑。但被弩箭射穿傷口的情形卻令人毛骨悚然。密佈細小符號文字的繩索四周,女人的皮膚以創口為核心,整個一圈幾乎像被強酸腐蝕了一般,皮膚潰爛,還不斷冒出一絲絲的煙霧。可怕的是,傷口處不斷有液體流出。液體並非人類的紅色血液,而是呈現藍色半透明的狀態。最讓人驚異的是,這藍色的液體竟然在黑夜中散發出了淡淡的螢光……

  我皺起了眉頭,不知該如何如何下手。躊躇中,我忍不住看了看白衣女子的現在的表情。雖然女子此刻處於昏迷狀態,但卻是一臉痛苦的神情。原本美麗的面龐也扭曲的有些猙獰了……

  我想了想,還是咬牙拿出了打火機,扯住一截露在外面的繩索,然後點燃。燒斷繩索後,立刻伸手扯住了女人身後連著繩索的弩箭,狠心用力一拉。當燒斷的半截繩索從女人後腰穿透處被拉扯出來時,白衣女人的整個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原本已經昏迷過去了的她竟然在劇烈疼痛的刺激下清醒了過來。

  我拿著手裡連著繩索的弩箭掂量了一下重量後,發覺弩箭入手很重,通體似乎都是用純銀製造而成的。

  白衣女子在清醒之後,只是側過了臉目不轉睛的望著我,美麗的面龐顯得極為平靜和溫柔。我對於此刻的狀態有些手足無措。雖然箭矢和繩索被我強行取了出來,但女人的創口依舊還在,藍色的液體也還在不斷滲出。戰場急救的方法我自然是清楚的,可現在傻子都清楚白衣女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類。普通的急救方法是否能夠對白衣女子起到作用,我完全的沒有把握。

  白衣女人見到我此刻臉上糾結的表情,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跟著側過身子,雙手撐地,似乎想要把身體撐起來,結果剛剛起來一點,便又軟癱了下去。我趕緊挪到了女人的身旁,伸出左手扶住了女人的肩膀,緩緩的將她的上半身直立了起來。

  女人抬起頭望著我,漆黑透亮的瞳孔內能看出感激的意味。接著女人朝著我小聲的說了好幾句話。但我依舊是一句也聽不懂。我只能衝著她緩緩的搖了搖頭,接著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跟著在她面前擺了擺手掌,表示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女人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她咬著嘴唇似乎在思考什麼。跟著忽然朝著我再次開了口。結果這次開口,女人不再是說話了。而是發出輕聲吟唱的聲音……

  一段、一頓。聽了幾句之後,我呆住了!

  這曲調、這停頓……分明就是我從地宮中逃出後在溶洞積水潭畔聽到到的那首樂曲!這首曲子,我還和唐先生彼此探討了半天。我懷疑這詩歌便是詩經當中的《風雨》,唐先生雖然對我的推測表示了贊同。但我至今也沒有絕對充分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

  在溶洞中聽到遠遠傳來這首歌曲的時候,我感覺到的更多的是一種神秘感和恐懼感。但是現在,白衣女人就靠在我的臂彎,當面衝著我輕聲吟唱起這首歌曲。我才意識到,這曲子其實非常的婉轉優美。白衣女人略帶沙啞但極其輕柔的聲音迴盪在我的耳邊時,我竟然產生了強烈的睡意。

  忽然,遠處傳來的幾聲追蹤者高聲叫罵的回音讓我陡然清醒了過來。「不行,此時此地可不是睡覺的地方!」我連忙衝著白衣女人做出了噤聲的手勢。這個手勢看來流傳極廣而且意思明確。白衣女人見到後,隨即停止了吟唱。不過望著我的美麗臉龐卻依舊保持著那種溫柔的神情。

  我思考了片刻,終究還是決定按照常規包紮的方法嘗試的為白衣女子處理腹部的傷口。想著和她語言不通,我當著她的面連續做出身子側倒的姿勢,然後用右手做出拍擊地面的動作。白衣女子眨了眨眼睛,眨眼的同時,我注意到她和普通女性一樣,長著睫毛。而且睫毛整齊修長,眨眼時的樣子讓人感覺到某種天真無邪。

  白衣女子一邊眨眼,一邊似乎在領悟我做出這些動作的目的。略略思考了一下後,女子明白了我的意思。挪動了一下身體,在我左手刻意的引導下,緩緩的平躺到了地面。我不知道我在處理她傷口時,她是否會感覺到疼痛。這裡沒有麻藥。而且我也不確定麻藥是否就對她有效果,所以即使疼痛,她也只能強忍了。不過該如何告之她這些,我犯了難。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使用肢體動作來向她表述這一切。所以我只能開口對她說道。「可能會很疼,能忍就忍。實在忍不住,你可以哼出來,但聲音千萬不能大……」

  說了,我也不指望她就能聽懂。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當我說完後,望著她時,她居然輕輕的點了點頭,嘴裡發出了「嗯哼」的聲響。不過從她此刻那種類似於呆滯的看著我的表情,我估計她終究是沒明白我在說什麼的。發出聲音僅僅確認她聽到言語的某種回應而已。

  我忽然想起我在超市購買物品時,購買了兩塊小包裝的巧克力。巧克力是高熱量食物,是戶外探險愛好者外出探險的常備應急食品。和德國佬進山前,我出於以防萬一的考慮,便隨手拿了兩塊裝在了衣服口袋中。女人體內流出的藍色液體是否是她的血液,我不確定。不過假如是的話,或許巧克力這種含糖的東西能稍微補充一些她體內因為失血而流失的糖分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失血後的狀況和正常人類一樣。

  我當即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和錫箔紙,當著她的面咬了一小口咀嚼著快速嚥下,然後將剩餘的大部分遞到了她的嘴邊。女人望著我遞到她嘴邊的這塊黑乎乎的東西有些詫異,不過她見到了我吃掉那一小快的動作,終究遲疑的微微張開了嘴,然後一口便將大半快巧克力用嘴唇抿了進去。接著,女人的臉上便開始出現了一系列精彩之極的表演……

  先是嘴唇左右抿動、瞇眼試探;接著雙目圓睜,腮幫鼓起;再接著,我便看見白衣女人嘴內飛快的咀嚼了起來,最後喉嚨內發出「咕」的聲響……她竟然在未充分嚼碎的情況下把口腔內的全部巧克力直接一口給咽到了肚子裡。

  女子露出了近乎於迷醉般的表情。最重要的是,我還看見她竟然伸出了紅潤的舌頭舔舐起了自己的嘴唇。舔完了,白衣女子睜大了雙眼,漆黑明亮的瞳孔內波光流轉,一副眼巴巴望著我,還想再吃的樣子。

  我只得將口袋裡剩餘的那塊又掏了出來,撤掉包裝和稀薄紙後,又一次遞到了白衣女子的口邊。這次白衣女子沒有半點遲疑,低頭張嘴,一口便又將這塊全部含進了嘴裡,腮幫子也因此高高的鼓了起來。

  「就只有兩塊。這塊慢點吃……」我一邊說,一邊將雙手攤開在她面前示意我已經沒有了。至於她能不能理解,我也不知道了。不過,事實證明,我的動作示意純屬多餘,白衣女子這次壓根就沒咀嚼的意思,而是不斷的活動的腮幫子,顯然在充分感受巧克力的味道。

  我望著她此時專心致志品嚐巧克力的表情,心情也隨之愉快了一些。

  「這白衣女人看來是個吃貨……那幫抓捕她的傢伙顯然失算了!要早知道的話,他們採用美食誘捕的方法會比現在直接用暴力抓捕容易的多了。」想到這裡,我自己都不禁啞然失笑了起來。

  白衣女人注意到我此刻臉上露出了笑容。立刻也朝著我瞇著眼睛笑了起來……她瞇眼微笑,再配合上鼓著腮幫子的摸樣,讓我不禁心中一動!「要她是個普通女人,這樣子真的是太可愛了。」

  此刻,我才又忽然想起女人腹部還有創口。意識到女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品嚐巧克力的味道上面,精神分散,正是我緊急包紮的最佳時機。我立刻彎腰埋下身子,查看起了女人的傷口。結果再次查看,我很吃了一驚。

  原本四面潰爛、冒著絲絲白煙的傷口此刻不禁停止冒煙了,而且竟然還感覺小了一圈。不停滲出的藍色液體此時也大為減少。從這些推斷,白衣女人的這個創口竟然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逐步癒合。

  我忍不住又抬頭望了望白衣女人的臉,結果見她雙眼微閉,彷彿完全陶醉在了口中食物的美味當中。

  我低頭想了想,雖然判斷她的傷口正在快速癒合。不過出於穩妥的考量,我還是應該替她包紮一下才合適了。確認了這點後,我隨即脫下了外套,跟著解開了襯衣。外套的料子太厚太硬,不適合包紮,襯衣的話,雖然也不適合,但此刻也只能將就著用了。我光著膀子,用力將襯衣撕成了幾片分別使用,先擦拭掉了創口位置的殘餘藍色液體,然後用兩片折疊了的布片貼緊在了女人前後兩處創口上,然後用最長的兩條圍著女人纖細的腰肢繞了一圈後加以固定。

  包紮的時候,我有些心煩意亂。為了包紮,白衣女人的腰部、腹部不可避免的暴露在了我的眼前。曲線優美,柔順,皮膚色澤白皙、觸感滑膩。

  我作為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接觸到這一切,居然產生了一定的反應。

  女人終於吃完了巧克力,她似乎明白我是在幫助她,所以至始至終保持著沉默,而且還配合著我扭動身體,以方便我的包紮。

  我包紮完畢後,有些畏縮的想要距離白衣女子遠一些。卻沒曾想白衣女子忽然伸手直接抱住了我的腰。整個上半身埋進了我赤裸的胸膛內……

  我呆坐在了當場。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起來。

  白衣女子的手在我的後背來回的遊走,溫柔而舒緩。那種酥麻略微有些瘙癢的感覺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女人的臉緊緊的貼在了我胸口,我甚至能感覺到她小巧、堅挺的鼻尖在我胸前的皮膚上輕微的摩擦。

  女人接下來的行為更讓我迷醉。她的臉龐在我胸前一邊摩擦一邊移動著,最後清晰的感覺到她伸出舌頭輕輕的舔舐起了我的左側乳頭。

  這個部位對於相當多的男性而言,都是最為敏感的位置。不幸的是,我同樣沒有被排除在外,在受到刺激的瞬間。我原本就已經躍躍欲試的下半身竟然完全無視我的主觀意識擅自的挺立了起來。而且這一挺,直接就頂到了白衣女人大腿上。

  雖然隔著褲子,不過白衣女人顯然感覺到了我身體下方的變化。她抬起頭,笑咪咪的望著我。就在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表情上時,她的一隻手無聲無息的移動到了我腰部,跟著便按壓在了我昂然勃起的部位之上……

  這一刻,我徹底迷亂了。

  我不知不覺的緩緩躺倒在了草地上,女人順勢趴伏在了我的胸前。她肆無忌憚舔舐起了我的上身,一隻手勾住了我的脖頸,另一隻手隔著褲子直接捏住了我突起的部位,手指輕柔的分和揉捏。在她手部動作的刺激下,我的那個器官不爭氣的開始了有節奏的顫動。

  女人舔舐著,親吻著,不斷的向我的頭部移動……

  女人的舌頭濕潤、柔滑。從胸口一路游移,最終貼到了我的耳垂。跟著,我感覺她將我的耳垂整個含進了口中,輕輕用舌頭舔舐著。

  「管她是人、是鬼……太舒服了。老子不管了!就算這個時候她把我一口一口的吃掉……我也不想再動一下了……」

  我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肉體上傳來的那種極度舒適的感覺當中了。至於身在何處?周圍又是怎樣的情況我也不在乎了!我自己的手甚至都按在了褲子皮帶的金屬扣上。再過幾秒鐘,我或許便會毫不猶豫的解開我身上的這最後一絲束縛……

  「呯……」

  槍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巨大的聲響瞬間將我從這種極度愉悅的快感當中驚醒了過來。我猛的直起了身子。趴伏在我身上的白衣女子猝不及防,順著我的身子滑落到了地上。她跟著抬起頭,一臉茫然的望著我。潔白的臉頰上帶著一抹紅潮,顯然對我突然中止了我和她之間彼此的「互動」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對、對不起……」我一時間忘記了白衣女人恐怕根本就聽不懂我的語言這一點,只是習慣性的出聲向她表示了歉意。

  跟著立刻從原地站立了起來。白衣女人見到我對她再說話,而且表露出的是歉意的表情,便又朝露出了笑臉,跟著又伸手抱住了我的大腿,想要再次順著爬上我的身體。

  意識到剛才的聲響是槍聲後,我哪裡還有興致繼續和她溫存旎綺。連忙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低下頭說道。「千萬別出聲,外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完,我才又意識到白衣女人聽不懂我的話。我只能耐著性子,朝她做出了噤聲、在原地等候,我出去看一看等一系列的手勢和動作。

  女人歪著頭,看著我比劃了半天,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隨即點了點頭,鬆開了抱著我腿的手,然後身子直立,安靜的跪坐在了原地。

  灌木叢的隱蔽性很好,在遮蓋了裡面的那一圈草坪的同時,也隔斷從內向外觀察的視線。所以我要想瞭解外面的情形,就必須從那裡面出來才能看見。我穿上了外套,小心的從矮樹叢內探出了身子。

  藉著天空中月亮和星星所散發的自然光線,我能觀察到四周數米範圍內的樣子。除了地面凌亂的腳印外,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了。再朝遠處看,便只能見到遠處丘陵的基本輪廓。我大腦中努力分辨著之前槍聲傳來的大體方向,接著將視線朝那個方向延伸,在右側遠處丘陵中部的某個位置,我隱約看見了一些晃動著的光亮。我懷疑,那些光亮是手電之類的照明工具所發出的。這說明那個位置有人正在活動……

  我觀察了一陣,分辨不出那邊那些活動的人具體的身份。就在我正準備繼續觀察一會的時候。又是「呯、呯」兩聲槍響……

  這次我終於確定,槍聲正是從有光亮晃動的那個位置發出的。我立刻皺起了眉頭……

  之前那些圍捕白衣女人的傢伙們應該是沒有攜帶槍支的。否則的話,在追擊我和傑克弗雷德的時候,他們不會不使用的。現在那邊突然冒出幾個攜帶了槍支的人員,這讓我意識到了此刻這一區域情況的複雜。

  「不行,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德國佬成功的把追兵給引開了。我也不能就在這裡一直傻等著天亮了。為今之計,最好還是先設法帶著白衣女人逃到高速公路上去。王烈、葉桐他們幾個都不是普通人,即便在這山區裡面,以他們的本事,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至於德國佬,那傢伙既然和王烈他們是一夥的,肯定是有些特殊本領的了。而且他既然敢獨自一人引開追兵,多少應該是有些自信的。所以我也不需要替他擔心太多。反倒是我,沒有他們的那些特異功能,現在還帶著白衣女人。繼續留在山裡誰知道還會碰上什麼事情?從安全考慮,上到高速公路,設法攔車,帶著這個白衣女人去長安鎮天婦宮的關帝廟找韓哲才是最合理的……」

  想到了這點,我迅速決定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接著又確認了一下高速公路所在的大致方向後,我倒退著縮回了灌木叢中。

  回過頭來見到白衣女子依舊平靜的坐在哪裡,保持著我剛剛離開的姿勢。意識到我在看她後,白衣女子立刻向我露出了笑臉,身體前傾,姿勢和動作像極了電影電視當中那些日本家庭婦女在玄關門口迎接丈夫時的場景。

  見到這個情景,我又忍不住浮想聯翩了起來。年近四十一直單身,這其實並不是我真正所期望的。我之前的三次戀愛都並非逢場作戲。而是真心希望能夠和戀愛的對象組建家庭過正常的婚姻生活。不過感情和際遇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儘管我付出了我真實的情感,但曾經的三個戀人卻都因為種種的原因最終和我交錯而過……

  當然,戀愛失敗的原因也並非都是女方的責任,從某種意義上講更多的還是因為我某些頑固的性格所造成的。

  比如第一個對像張露,因為我堅持將她所在單位的一些違法亂紀的行為在媒體曝光。而最終選擇了和我分手。我至今還記得她離開我時對我說的那些話……

  「嚴平,你是好人!但你難道沒有意識到自己太清高了麼?對,單位是單位,我是我。單位做的那些事情和我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可你想過沒有,你曝光了我們單位的那些事,你讓我還怎麼在單位裡繼續工作下去?我怎麼有臉和其他的同事們面對?現在找到一份好工作太難了,你確定能幫我再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麼?你太自私了,只想著自己,你考慮過我的立場沒有……」

  回憶中的這些話語猛然間出現在我的腦海當中,我的心口放佛遭到了重重的錘擊,一時間,我整個人都萎頓了下去。白衣女人發覺我狀況不對,連忙跪坐著挪動身體來到了我的身邊扶住了我,同時伸手連連替我撫摸著胸口和後背。她知道,我聽不懂她的語言,所以也就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關切的注視著的我臉。

  我努力的將腦海中那些不愉快的回憶驅散開,過了一會方才緩過了氣來。抬起頭望著白衣女人口手並用比劃著「這裡不安全,我們需要換地方。」

  接著,我也不管白衣女人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便牽著白衣女人的手站了起來。拉著她從矮樹叢裡鑽了出來。白衣女人對於我的拉扯非常的順從,沒有任何的反抗或者牴觸。不過從她踉踉倉倉的步履來看,雖然她的恢復能力很強,但顯然依舊在承受著傷口的折磨。

  從樹叢中出來後,我又望了望遠處丘陵那邊。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雖然那裡的人可能並非刻意朝著這邊,但光亮現在所在位置確實距離我如今所在的位置又接近了一些。如果不離開,那邊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會到達這邊的這一區域。

  我側過身子,伸手攬住了白衣女人的腰,立刻攙扶著她朝著高速公路大概的方向步行前進。

  光亮區域和我此刻所在的直線距離目測有數百米左右,不過考慮到丘陵山地地形複雜而且又是在夜間。那邊的那些人要達到我和白衣女人此刻所在的位置起碼還需要走上很長的時間和路程了。想到這點,我也就沒有想著走多快,考慮著白衣女子此刻的身體狀態,我選擇了緩步而行。

  艱難行進了一段路程後,我扶著白衣女子終於爬到了我和她所在位置這邊小山丘的頂部。很快我便看見了那邊方向遠處出現了數個快速移動的光亮。心裡測算了一下那些光亮的移動速度,我最終確認,光亮所在的位置應該就是高速公路的所在了。那些光亮是車輛的車燈所發出的。

  我側過臉,看了看白衣女子此時的表情,此時的她也被遠處那些快速移動著的光亮所吸引了。臉上露出了迷惑但又有些畏懼般的神情。不過當她注意到我在看她的時候,她又衝著我笑了起來。不自覺的,就將頭靠到了我的肩膀上……那態度,彷彿我帶著她去天涯海角,她也願意跟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