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龍雖被閣衣的冰槍透體穿過,釘死在地上,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死去。因為冰槍所刺的地方只不過是護龍的腹部,加上護龍數百年的法力和真氣在他體內不住運轉,勉強維持著他的生機。只是,那把冰槍乃是水神戴瑞以領域力量製造出來的武器,威力比普通冰塊製成的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所以,本來還有生存機會的護龍,其生命力量正在緩緩的消失,眼裡的光芒正在逐漸渙散。
護龍的腹部此刻已經完全冰化,並且寒冰還在不斷蔓延,無論是法力還是真氣,只要接觸到冰就立刻消失,此消彼長之下,不一會兒,護龍的頸部以下就全都變成了冰雕。
「可惡,你,你們不是人……」
憑著最後一口氣,護龍怨恨的瞪著把聽風數千年基業毀於一旦的極惡神秘兩人組,語氣裡有說不出的憤怒。
「喂,阿瑞,他說我們不是人耶,你怎麼看?」閣衣一掠眼前頭髮,轉過頭看著阿瑞,大聲叫喚道。
「怎麼看?感到很無辜囉,你這傢伙練成了虛空戰體,當然不能算人,我可是如假包換的人類。」阿瑞哈哈大笑一聲,隨手一揮,一道淺藍氣勁轟出,把寫著大大聽風兩個字的牌匾轟下,整個大門也在他隨手一擊之中,化作冰塊紛紛碎裂掉落。
「你,你們!聽風究竟與你們有何冤仇!」護龍看著牌匾被毀,頓時鬚眉盡赤。說也奇怪,憤怒的他竟然抑制了冰塊的蔓延速度,過了這麼一段時間,冰塊還是停留在他的頸部,並沒有向上擴散。
阿瑞面容轉冷,以頗有興趣的眼神靜靜看著還未死去的護龍,微笑道:「不知道閣下還記得魔教教主段藍天和菲利十世嗎?」
護龍一愣,眼神一陣迷茫,好一會兒才說道:「記得,段藍天是四百年前的魔教教主,菲利十世是五百年前,統領當時第一大教基督的當代教皇,俱是一代狂人,企圖控制天下,被我聽風以百派追殺令殺之!」
說到這裡的時候,護龍臉上閃過自豪的神色,因為他們聽風可是兩次拯救了世界,避免世界受到狂人的控制。
阿瑞臉上殺氣一閃而過,聲音越發的低沉:「很好,你都還記得,很好,那麼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段藍天是我二哥,菲利十世是我大哥,如果不是他們一再不讓我們整治你們,難道你以為聽風還能存在嗎?現在,你可以死而無怨了。」
「什麼!」護龍驚叫一聲,他怎麼也沒想到段藍天和菲利十世有這樣的關係,更和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到二十的年輕人也同樣有聯繫,大驚失色之下,也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說了一聲怪不得之後,彷彿抗衡冰塊的力量也同時消失,在一眨眼間就被冰塊覆蓋,最後在一陣微風之中化作塵埃消失。
「段藍天和菲利十世是你兄弟?」閣衣也顯得有點驚訝,好奇地問道。
「你沒聽過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嗎?知道太多秘密對你沒有好處。」阿瑞雖然是在警告,可是語氣中卻帶著濃濃的笑意。
「去你的。」閣衣隨手朝阿瑞揮出一道掌勁,在他旁邊的地面轟出了一個數十米方圓的大洞。
恢復了逆天唯我的力量的閣衣,絕對不能等閒視之,這是阿瑞從閣衣剛才的戰鬥中看出來的。按照他的估計,閣衣應該是一個有領域的人,領域系列應為體系,不然雷正的魔法世界不可能察覺不到空間系領域的力量範圍,物系的話,也沒見他憑著什麼東西發動力量。閣衣的領域有點有趣呀!可以創造奇跡。
「不用看了,我不喜歡你的眼光,好像我是女人一樣。」被阿瑞從上到下,從前到後,從左到右來回看了七八次,閣衣不禁渾身發冷,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急忙大聲叫道。
現在他的身體又變回原來的樣子,藍色身軀已經消失了。
「嘿嘿,我是在研究你的領域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能讓你突破護龍陣法的封鎖?」
「秘密。」閣衣得意的抬起了頭:「想我告訴你?沒門!」
「隨便,我也猜到一點了。」阿瑞毫不在意的越過閣衣,進入了聽風大門,他的聲音依然清晰地傳了出來:「你還是想想等一下怎麼和雷正交代你是逆天唯我的事情吧!我可不知他要發什麼瘋,在他身邊的好友全都是假冒了身份的,你想那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會有什麼想法。」
閣衣臉上不由出現一個無奈的苦笑,誰不知道雷正分明就是一個心裡有毛病的傢伙,不敢正視現實,喜歡鑽牛角尖,由自卑產生的強烈自尊。可是,他卻是不得不守護在雷正身邊,這可是阿瑞他們所無法理解的一種感情。
稍微整理了思緒之後,閣衣抬起頭,遙遙朝著建築內的阿瑞問道:「喂,你在幹什麼?」
「搜刮戰利品。」阿瑞語氣中有著無法抑制掩飾,他也無意如此的強烈興奮感。
戰利品?啊!是呀!閣衣雙眼猛然一亮,明白了阿瑞的意思。想那聽風屹立江湖差不多四千年,一直都是江湖大派,當時的一世之雄,裡面自然有數之不盡的各樣奇珍。他是對普通金銀珠寶沒興趣,不過,他想無論怎麼樣,總會有一些特別的東西符合他的要求,例如那幾樣他找了許久的東西。
「等一下,冷面鬼,留一些給本少爺!」閣衣大吼一聲,身形一閃,化作一道白光,衝進聽風裡面。
三個小時之後,兩個毀了人家千年基業,還搶掠了別人無數珍寶的惡賊,各自帶著一個比他們自己還要巨大三四倍的大背包,出現在停放戰機的地方。
兩個惡賊一邊把東西放上戰機,一邊不斷對笑,不停地發出嘿嘿的得意笑聲。而他們往戰機裡面塞的,無一不是稀世奇珍、千古法器、絕世武器、古稀藥材、珍貴藥丸、武學秘籍,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東西。
聽風的七長老回去時,一定會被氣得發瘋,因為整個聽風,除了搬不動的,抬不走的之外,其餘東西一概被他們搜刮乾淨,包括門主房間內的牆壁上,以鑽石鑲成的北斗七星圖,那是被阿瑞拿走的。
基本上,大多數東西都是阿瑞拿走的,他也不管有用沒用,見到喜歡的就拿,不喜歡的就變成塵埃,他是絕不給聽風的餘孽留下一點滴有用的東西。
很快的,兩人就坐上戰機,絕塵而去。
大約一天過後,另外一群人鬼鬼祟祟的來到了聽風的門外。
接著,聽風神秘被毀的消息這才傳出了江湖,朝野震動,沒人相信聽風總部會就這樣突然被幹掉,一點痕跡都不留,畢竟,聽風的資本在那裡,不是隨便一兩個人就能挑掉的。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事實的確如此,就是兩個人把整個聽風挑掉的。
看著殘缺破爛的房子,封天陰神色如常,不見絲毫悲痛神色。他回來時已經是四天之後,當時聽風其他分堂的人都已經趕到,可惜總部一人不剩,雞犬不留,導致根本沒有一個可以指揮全場的人。
封天陰也根本無意如此,他是站在另外一座山峰上,看著被毀的聽風的。
「掌門,以後聽風就靠你了。據我們觀察,這次偷襲我們總部的人數不到十人,可能更少。」封天陰身後正站著十七個身形高低不齊,卻全都渾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之內的人。
在十七人附近的空間內,沒有任何生物停留,彷彿那十七個人就是死神。
相反的,封天陰腳下四周有許多小動物駐足,更有蝴蝶、小鳥等生物在他的肩膀、頭上飛舞盤旋。
看著這一幕,那十七人的眼裡俱都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掌門?嘿……」聽見身後人的稱呼,封天陰輕笑一聲,問道:「有我護龍師弟的消息嗎?」
「這……」其中一個黑衣人頓了頓,接著說道:「護龍的生命力完全消失,現場遺留有他使用過大五行陰陽崩絕陣的氣息,還有濃厚的、古怪的火、木和水三種屬性,其中木屬性主要是雷的力量。」
「火、木、水……」封天陰嘴裡喃喃自語,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好一會兒,他才猛然哼了一聲,渾身頓時爆發出驚人的殺氣,直破天際。而他周圍的小動物們也在這一瞬間,全被他的殺氣擊斃,身子僵硬的掉在地面。
兒子失蹤,師弟被殺,聽風被毀,封天陰相信這一切,都和那個叫做許珊的女子,有著密切的關係。他絕不會放過把他守護了這麼多年的聽風閣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我們走,去希望島!我倒要樓蘭雪給我一個解釋!」封天陰的語氣充滿殺機。他們現在雖然只有十八個人,卻是聽風數千年精華所凝聚出來的,一直潛藏在暗處之中,聽風最強的七長老十行者,加上他這個號稱聽風有史以來的最強者,他相信,他們絕對能做到他們想做的。
侮辱輕視聽風閣的人,都必須受到制裁!
但封天陰不知道的是,他們準備要對付的人,此刻並不在希望島,而是在澳洲,正一家樂也融融的,和久未見面的親人們碰面,共享天倫之樂。
我從哪裡蹦出久未見面的親人?這一切就要從四天之前說起了。
話說四天之前,極惡掠奪二人組滿載而歸之後,他們回到阿瑞的秘密居所。
當時,我正抱著許珊躺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在睡覺的許珊。她熟睡的樣子是這樣迷人,彷彿有聖潔的光輝在緩緩散發,令我百看不厭。
而法撒爾就在阿瑞那個年代久遠的圖書館裡面,不停的看書,不,不應該說他在看書,因為他根本就是在翻書。每一本書都快速的翻動著,不一會兒就翻完一本,接著換下一本。
我想如果不是因為他怕書的年代太古老容易爛,他早就折起書本,靠著書本的彈性自動翻頁,那樣速度更快。不過看在他那麼小心的,沒發出聲音吵醒我的寶貝,我也就不和他計較了。
這時,牆壁在一陣輕微的轟隆聲中緩緩打開,我知道他們回來了,但我沒想到他們回來會是這樣的聲勢。
「兄弟們,看我們帶了什麼回來!」大嘴巴閣衣一進屋子,立刻大聲的叫囂道,還帶著一連串金鐵交鳴聲響,立刻嚇得法撒爾手中的書,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就連沉睡中的許珊,身子也情不自禁的震了一下。
抱著許珊的我自然感受最深,我不由心疼的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安撫她入睡,同時氣急敗壞的瞪著閣衣,伸出食指豎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閣衣一愣,看見我懷中的許珊,立刻尷尬的哈哈乾笑兩聲,摸了摸頭,低聲道:「這個,那個,老大,我,我們帶了許多好東西回來。」
「得了,一邊快活去,我沒空。」我不耐煩的一揮手,又繼續低下頭照顧我的天使。世界上又有什麼「好東西」比得上我的愛人。
「好了閣衣,你也知道老大的性格,對他來說,人才是最重要的。走吧!我們和法撒爾研究一下這些東西,畢竟這可是聽風幾千年的精華。」阿瑞跟在閣衣身後,微笑著拍了拍閣衣的肩膀。
閣衣這才嘟著嘴,轉了過去,「本來還想討好一下老大的,誰知道他,唉……」說完竟是一臉不勝唏噓的樣子,好像我很不行似的。
我不由哭笑不得,笑罵道:「好你一個白閣衣,在那裡嘰嘰咕咕搞什麼東西。別在這裡煩我,不然一腳踹你到太平洋,煩死了。」
「我!」閣衣不服氣的叫道,剛要說什麼,被我瞪了一眼,立刻手垂雙膝,一鞠躬,以震耳欲聾的聲音大聲叫道:「大嫂好。」
有沒有搞錯,這麼大的聲音,不是存心要吵醒許珊嘛。我正要斥責閣衣幾句,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已經貼了上來,伴隨著一陣熟悉的淡淡清香。
許珊雙手摟著我的脖子,以它為支力點坐了起來,一邊掃了掃額前凌亂長髮,一邊看著我,睡眼朦朧的說道:「老公,早安。」
許珊慵懶的樣子更顯出她的迷人,她說的話也讓我覺得好笑,我不禁一把摟住她,非常用力的摟著,「以後不許你再做這樣的事情,我不許!」
「嘿嘿,知道了。」許珊吃吃輕笑數聲,顯然從我的擁抱中感受到我的深情,溫柔的回應道。接著她掙扎著推開了我,嬌嗔道:「死人,你要勒死我嗎?我呼吸不了了!」
「對,對不起,老婆大人……」一想到老婆沒死在連場追殺之下,卻不小心死在我的擁抱中,那就真的讓人無話可說。我立刻一抹額上冷汗,小心的賠笑道。
許珊微笑的看著我,雙手又再度摟著我的脖子。
忽然,她眉頭一皺,鼻子用力的嗅了嗅,神色有點不快地說道:「你殺人了?」
「啊?這……」我一陣猶豫,不知道該如何告訴許珊,我幾乎滅了羅剎教的事情。因為我知道許珊心腸很軟,不喜歡看到血腥的場面。就算是妖怪,對她如果沒有強烈的殺死之心,例如那個吸血鬼伯爵葉月,她也不捨得傷害。
「你還殺了很多人?」許珊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我更不懂的回答了,只知道摟著她的腰,嘴唇顫抖著,卻蹦不出隻言片語。
「算了,你也沒為了迎合我而騙我。」這時,許珊陡然嫣然一笑,頓時如百花盛放,「我也知道你非常人,所以我也不會勉強你。如果可以的話,能不殺就不殺,得饒人處且饒人,可以嗎?」
我見許珊竟不追究我殺人的事情,而且好像還允許我這樣做,立刻狂喜的點頭,把許珊抱進懷中,讓她枕在我的肩膀上。
奇怪,怎麼閣衣那群傢伙全都沒了聲息?我突然發現怎麼閣衣他們一直沒有說話,一聲不吭的?好奇之下轉頭一看,不禁笑的差點摔倒在地上。原來閣衣他們一、二、三,三個人正蹲在我們旁邊四五米的地方,三個人六隻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們夫妻倆在耍花槍。
在看我們的好戲嗎?氣煞我也!
「怎麼了?」許珊見我定定的看著她身後的地方,喉嚨不住咕嚕作響,有點驚訝的問道。跟著也轉過頭一看,不由羞紅了臉,嚶嚀一聲,鑽進我的懷裡。
閣衣他們這才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
「大嫂害羞的樣子真是迷人,怪不得能把我們老大迷的神魂顛倒。」閣衣還不滿足,繼續開許珊玩笑。
許珊聞言,摟的我更緊了,巴不得整個人縮小,可以被我的衣服擋住一般。
「好了,閣衣別玩了,快些分贓吧!大嫂醒了也好,有些東西對她也是有用的。」阿瑞笑著,把他身後拖著的一大袋東西拿了出來。
我和許珊目瞪口呆地,看著閣衣和阿瑞他們那兩個差不多四米方圓的大背包,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進入那長長的隧道的,那個隧道印象中並沒有這麼巨大吧?真是有夠古怪神秘的。
「我也有份?這是什麼?」許珊有點好奇的,看著阿瑞從背包裡面拿出來的一件又一件東西,臉色越來越古怪,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問道:「這,這些東西,你們是從,從……」
從什麼,她沒有說下去,因為阿瑞已經接著說道:「不錯,我們都是從聽風閣那裡拿來的。」
「什麼!」許珊一聲驚呼,轉過頭看著我,滿臉擔憂的伸出手,在我身子各處摸來摸去。
「怎麼了?」我好笑的抓住許珊的小手,溫柔的低聲問道。
「你,你沒受傷吧!你沒事吧!怎麼會這樣的,你們怎麼會和聽風碰上的,你沒有哪裡不妥吧?你……」
聽著許珊一臉焦急的連珠炮般發問,我不得不伸出手按在她的嘴唇上,柔聲道:「好了,冷靜下來,冷靜。」
許珊靈動的大眼睛眨了兩眨,點了點頭,我才鬆開手。
「大嫂,你也不想想,你可是老大的命根子,聽風閣竟然對你使用百派追殺令,老大當然雷霆震怒呀!我們就衝過去滅了聽風,這些是戰利品。」閣衣口快地說道。
「百派追殺令?滅?你們說滅了聽風?」因為一直都在沉睡,所以很多事情許姍都不知道。得知阿瑞他們赫然把聽風滅了,她當場就愣在那裡,變成了化石。
我責備的看了閣衣一眼,拉著許珊到一旁,把我所知道的事情慢慢地告訴她,當然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例如天武仁的異變,我在日本的屠殺,這些都一筆帶過。饒是如此,也聽得許珊一驚一乍的,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