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嗎?不用驚訝,剛才你也讓我吃驚了許多次,大家就當打平吧!」閣衣見護龍因為見到自己的身體而展露出的神色,淡淡地說道。
「你!」被閣衣囂張的語氣一刺激,護龍氣的鬍子都飄起來,握著寶劍再度一揮,劈出一道赤練一般的劍光,他就不信閣衣能擋住他以過百年功力斬出的這道劍氣。
轟隆一響,劍氣碰觸閣衣的一剎那,就把他的上衣炸得粉碎,接著,劍氣毫無阻礙的砍上了閣衣的身軀。就在這時,讓護龍掉眼珠的事情發生了,閣衣整個人忽然都變成一種透明的深藍色,然而,就是這個深藍色的身軀,擋住了護龍自以為一擊必成的劍氣。
沒有法術波動,也沒有唸咒語和手勢,可是這樣顯然改變了身軀構造的情況又是怎麼發生的?
「護龍,輪到我出招了。」
白閣衣雙掌橫於胸前,與護龍遙遙相對,一個黑色雷電罡氣球便虛空出現,開始旋轉起來。
雷電?護龍握著拂塵的手都顫抖了起來,在他的陣法之中,除了阿瑞,為什麼還有人可以不受他陣法的影響?這樣的人怎麼總是層出不窮?不行,閣衣一定要死,能在他們陣法之中行動自如的人都不能留,不然聽風日後如何領導聯盟其餘門派?
殺念一起,護龍再也沒有其他情緒,長劍和拂塵相互交錯,身子化作蛟龍撲向閣衣。憑他的觀察,閣衣的功力遠遠比不上阿瑞,所以他自信憑著他的武術修為就可以收拾閣衣了。不到萬不得已,現在的他還不想使用法術,萬一要是影響了雙五行陰陽陣的運行,那就麻煩了。
閣衣閉起雙眼,把向他撲來的護龍當作透明,只是不斷的催發他頑強的不死意念,令失去的力量重新在體內出現。
天人五極道第一道劫火焚都;第二道皓炎滅地;第三道暗雷擊日;第四道驚電碎月。
絕世奇功天人五極道的五種層次真力隨著閣衣的意念不住出現,只不過眨眼間,他就把功力提升到天人五極道第四道驚電碎月的境界了。
同時,護龍的拂塵和寶劍也剛好距離他只不過零點一米左右的距離,甚至護龍劍上的劍氣已經在閣衣深藍色的身軀上壓出一道痕跡。
「天人五極道第五道──瞬燁絕天!」
閣衣陡然睜開眼,胸膛前方的黑色雷電罡氣球化作無數雷電鑽入他的身軀,接著他朝著護龍砍出一記手刀,帶著長長的黑色光刃。
轟一聲巨響,巨大的聲響伴隨著滿天塵埃,自兩人之處爆發開來。
護龍被閣衣陡然恢復,並且比預計之中還要強上三倍左右的力量震的往後飛退,直到他差不多撞上聽風大殿牌匾的時候才一個轉身落地,只是他緊跟著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暗紅色淤血,雪白的鬍子沾染上血跡,模樣顯得有點猙獰。
相反的,閣衣則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傲然挺立,彷彿在告訴護龍,他的攻擊根本不夠瞧。
黑色雷電罡氣在閣衣的身子周圍不住飛舞纏繞,那就是他白閣衣天人五極道外露的真氣。
「你,是你,原來是你!」護龍鬆開寶劍,按著劇烈起伏的胸膛,沙啞著聲音,以一種無比肯定的語氣說道:「天人五極道,你是不死戰神逆天唯我!你那身軀是虛空戰體!」
「嘿!」閣衣傲然一笑,身法施展開來,帶著滿天的雷電黑光,還有無盡的殺機,電閃撲向護龍:「不錯,既然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你一定要死!」
隨著閣衣天人五極道第五道瞬燁絕天的真力,混合著雷電罡氣的黑色火焰鋪天蓋地的把護龍淹沒在熊熊火海之中。
「笑話,逆天唯我又怎麼樣?就算樓俞韋來了我也不怕!」護龍一咬牙,從懷中掏出數道符咒打向閣衣,同時嘴裡唸唸有詞道:「六合太陰太常君,天罡指處有雷霆,五雷正法度蒼生!」
一道耀眼雷電憑空閃現,準確的打在身處半空的閣衣身上,緊接著,數十道粗逾數米的雷電也打在閣衣的身上,炸射出無數火花,只把閣衣炸得遠遠的飛了出去,然後摔躺在地上。
諸法之中,威力最大的是雷法,雷法之中又以五雷正法最具威力,等閒妖魔只要中一雷,也必定魂飛魄散,無法超生。以護龍之修為施展出來的五雷正法的威力,只可比擬數顆原子彈壓縮在一小塊地方同時爆發一樣。護龍相信,閣衣此時中了十八道天雷,就算他是什麼十強武者,什麼不死戰神,這次也是死定了。
「逆天唯我,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假冒身份,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能逼我使出五雷正法,你安息吧!」護龍一擺拂塵,為什麼許多人都一再忘記道術才是他最強的絕藝?
以武功和道術比拚,那不是找死嗎?
奈何天意弄人,閣衣就是能一再打破世事常規的奇男子,本應五內俱碎的他在輕笑聲中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笑著說道:「嘿嘿,安息?你以為你這老頭子有這樣的能力嗎?」
「你,是人是妖?」護龍慌忙再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符咒,這次,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慌張的神色。
試問哪裡有人面對遭受自己最得意的攻擊之後,還依然站在那裡微笑的人會不感到害怕,無論這個人是怎麼樣的強者,一絲挫敗感總是難免會有的。
「天人五極道以火雷為基本,你以雷法來打我,那和餵我吃飯有什麼分別?」閣衣笑著,又開始一步一步走向護龍。
「哦,是嗎?」聽了閣衣的話,護龍神情不禁一鬆,原來不是閣衣有超乎尋常的特別力量,只是因為同屬性相吸,所以雷法才會對閣衣沒有用處。那麼,也就是說他只要使用火雷之外其他屬性的攻擊,還是能對閣衣造成有效攻擊囉!
不過,護龍似乎忘了,白閣衣能在他的大五行陰陽崩絕陣裡面施展以火雷為基本的天人五極道,這本身就是一種超乎尋常的事情。
「你這笨蛋,竟然對敵人說出自己的弱點,逆天唯我,你就去死吧!」護龍甩出幾張符咒,隨著他的咒語,符咒首先化作狂猛的烈風,在大五行陰陽崩絕陣裡面盤旋起來。
「鎖!」護龍一聲命令,烈風立刻移動,把閣衣封鎖在風中動彈不得。
看著不住掙扎的閣衣,護龍冷冷一笑,足可比擬十六級暴風的風縛咒又怎可能是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武夫所能解開的?
「冰!」
另外的五張符咒化作冰槍、冰劍,虛空對著困於風中無法閃躲的閣衣。
「你的朋友不是用水的大行家嗎?就不知道你對冰的防禦怎麼樣了?不知傳說中神秘莫測的虛空戰體能不能抵擋我的冰術攻擊呢?嘿嘿……」護龍冷冷一笑,神情陡然轉冷,一個去字從他嘴裡輕輕吐出。
冰槍、冰劍立刻化成白光,高速的刺向閣衣,幾乎能預見閣衣被做成串燒的樣子,護龍甚至做好了放聲狂笑的準備。
可能自知必死的原因,閣衣反而放棄了掙扎,只是靜靜的看著向自己刺來的冰槍和冰劍,神色安詳無比。
就在這千鈞一髮間,一道比護龍的冰槍、冰劍還要耀眼的白色光芒憑空乍現,刷的一聲,穿過那幾把冰槍,把它們擊成粉碎,然後餘勢未盡的插在閣衣身旁的地面上,把風縛咒的移動範圍改變,那赫然同樣也是一把冰槍,卻是一把看上去彷彿是冰雕一般的藝術品,一把極似真槍的冰槍,正是阿瑞被雙五行陰陽陣困死前變化出來的那把冰槍。
隨著冰槍的出現,是一把閣衣和護龍都不陌生的聲音:「閣衣,這可不行呀!你死了,我看誰表演去?」
「什麼!」護龍大吃一驚,轉過頭一看,他引以為傲的雙五行陰陽陣的表層金光幕竟然被穿了個洞,從這個洞中可以看見阿瑞正一邊悠閒看著他們這邊,一邊躺在一張水床上,手拿一個高腳酒杯在緩緩喝水。
閣衣臉上沒有絲毫驚訝的神色,他拔起插在旁邊的冰槍,沉聲說道:「哼,我早就知道你沒事,剛才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按照道理來說,雙五行陰陽陣對你應該是沒有影響的,因為你那些力量根本就不是武功,而是領域。我只是關心則亂,被你突然的沒了聲息嚇了一跳,我就不信我碰到危險,你會不出手救我。」
阿瑞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下次別把生命交給立場不確定的人,生命是寶貴的,不能這樣用來賭博。」
「我交給我的朋友阿瑞又有什麼不對!」閣衣大聲反問道。
「哈哈,也是,既然是自己的朋友,那就算把性命交付又怎麼樣?如果因此受到傷害,那也只能怪自己,哈哈哈哈,朋友就是這樣呀!」阿瑞愣了一愣,猛然昂頭大笑起來。
隨著他的笑聲,他身下的水床化作青藍色光幕,然後向西面八方擴散,很快的,就和雙五行陰陽陣的金色光芒碰在一起。
轟隆隆一陣連綿不斷的聲響,護龍窮數十年之力研究出來的必殺陣法就被阿瑞以他的領域力量破去。水幕持續擴大,越過閣衣,也越過護龍,向外面的大五行陰陽崩絕陣逼過去。
「可惡,可惡!」護龍見自己竟然成了閣衣和阿瑞兩人互相試探的工具,他自信的神態在他們兩人看來只是小丑的行為,不禁氣的渾身都在顫抖。但是他同時也很清醒,說武功,他比不上阿瑞,甚至閣衣,受傷的他也不敢有必勝的把握。說道術,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怕他的道術陣法,自己完全被克制,莫非這兩人就是他護龍的天敵?
可惡,如果不是昨天剛好派出七大長老他們去執行那項秘密任務,今天自己就不會落得如此田地。看來,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了!
雖然這樣做很沒有面子,不過為了性命也沒法了。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有命在,東山再起又是什麼難事呢?
「阿瑞,你之前說曾經跟隨孤獨征戰魔界,而且你本身又是公主的護衛,不知你劍術還是槍術比較出色呢?」閣衣看了站在那裡,神色鐵青的護龍一眼,忽然轉過頭看著阿瑞問道。
「噢,我是一名騎士,當然是槍術比較出色了。」阿瑞微笑著回答,他沒有去想為什麼閣衣會在這種時候問這種問題,他知道展現出真正身份和實力的閣衣,就再也不是平時那個大剌剌,什麼事情都少一根筋的閣衣,而是聯盟四大軍區之一東方軍區的最高總司令,十強武者之一──不死戰神逆天唯我!
「沒什麼,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我們能切磋一下,看看我們之間誰的槍法比較出色。」閣衣微微一笑,握著冰槍的手陡然一揮,又是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
正準備施展爆炸道術好掩護自己逃生的護龍忽然看見眼前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他立刻就地一滾,躲過了閣衣這快速無倫的一刺。
冰槍緊貼著護龍的後背劃過,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雪白的傷痕。閣衣以冰槍支地,一個轉身,冰槍又劃出無數道白光,把護龍封鎖在槍網之內。
阿瑞看著槍若蛟龍人如風的閣衣,眼一瞇,喃喃自語道:「屠龍槍法?到底我們的這位朋友還有多少秘密?」
「那就要看你還有多少秘密了!」閣衣顯然聽見了阿瑞的低語,轉過頭一笑,同時他手中長槍一揮,漫天白光頓時合一,嗤的一聲,刺入了躲無可躲的護龍的胸膛,把護龍釘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