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以阿瑞是四神之一的水神?他救了我?」許珊呼了一口氣,問道。
「是的,大嫂,正是不才在下。呵呵,大嫂不用感謝我,只要以後當老大責罵我的時候,幫我哀求勸阻一下老大就可以了。」阿瑞呵呵笑著,低下頭繼續分類他帶回來的東西。
許珊的臉上再次出現驚訝的神色,看來阿瑞恢復了身份之後,他那明顯活潑化的性格,令那些認識他的人頗有點難以接受的感覺。
我笑了笑,拉著許珊走到桌子旁,開始幫忙查看閣衣他們帶回來的東西。
在阿瑞這個老古董的幫助下,我們很快的分好東西,更選了幾件有用的給許珊,那些都是聽風閣煉製用來護身的法寶。許珊怎麼都不肯要那些攻擊用的法寶,我說也不聽,唯有放棄了。
接著,閣衣雙手搓著,走到我面前,嘿嘿乾笑著,看他的樣子,就好像想大便又大不出,難看死了。
「好了,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就說吧!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他的樣子就可憐。
閣衣點了點頭,拉著我到草原的另外一邊,這才低聲說道:「老大,有件事情,我想我需要告訴你。」
「什麼啦,這麼認真。」我無所謂的問道,一邊朝正坐在那邊的許珊揮手。
「老大……」閣衣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強橫絕倫的氣勢,伴隨而來的,還有他身子四周突然冒出的黑色雷罡。
我大吃一驚,被那強大的力量逼得硬生生退後了一步。強!閣衣好強,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麼強?感受著閣衣所發出的強大力量,那是和我爸爸、樓蘭雪這些十強武者不相上下的強橫,閣衣什麼時候有這種力量的?
「閣衣!」我驚訝的反問道。
同時,我更奇怪為什麼我的魔法世界,會在感應閣衣這事上出錯?不應該呀!一眨眼前,閣衣的生命能量還是那麼低,為什麼一眨眼間,卻有了這麼大的突破?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八歧他們才懂得壓抑生命能量,但也只是壓抑而已,我還是能感應到他們潛藏的龐大生命能量。可是閣衣,閣衣所展現的力量完全是質的飛躍,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生命能量也可以這樣的嗎?
「老大,你不用驚訝,你一定在奇怪,為什麼你的領域的魔法世界,感應不到我真正的實力吧?那是因為我也是一個領域者。」閣衣淡淡一笑,接著說道:「我是一個體系領域者,所以你的魔法世界感應不到我的力量。」
體系領域者?有什麼領域能讓領域者隱藏自己真正的力量,甚至改變無法改變的生命能量?
「領域.信仰的聖徒。意志,是我的一切,相信,便沒有事情無法做到;希望,那麼一切都可以加以改變;現實,在慾望下終將歸於空無。這就是我的領域的力量,只要我相信,就會發生。所以只要我相信我是白閣衣,那麼我的力量就只會擁有白閣衣的程度,包括我的生命能量。」
「相信你是白閣衣,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是白閣衣?」我心中突然有點不安。不是吧?難道,難道閣衣也是隱藏了身份來到我身邊的,那麼,那麼也就是說,我身邊的朋友幾乎都是有目的的,那……
閣衣歎了一口氣,舉起手,看著手中正在不停轉動的黑色雷電罡球,苦笑道:「看見這些黑色的雷電,莫非你還沒有絲毫印象嗎?那麼再加上這個呢?」
隨著閣衣話音剛落,他的手赫然轉變成透明深藍色,我透過他的手,看見了地面!
「這……」我大驚,透明深藍色身體,黑色雷電罡球,博覽群書的我當然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擁有這樣的力量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屈指可數,一個我無法相信的答案在心中浮現。
我以一種非常沙啞的聲音,緩緩地問道:「虛空戰體,天人五極道,你是不死戰神逆天唯我?」
閣衣點了點頭。
「為什麼?」深吸一口氣,我沉聲問道,連我自己也沒有發現,本應該生氣的我,聲音中卻沒有一絲怒氣。是我早察覺到閣衣的異狀,還是我早已經不會為了這些事情感到驚訝?還是因為隨著荒天八道的覺醒,隨著我看到越來越多孤獨的過去,我也在改變中。
不知為何,反正我就是沒有想像中的生氣,只是感到一陣平靜,出奇的平靜。
「和阿瑞不一樣,我做你的朋友是有目的的。白閣衣,只是我修練虛空戰體後產生的人格,就連這身體,也是我修練虛空戰體後出現的。也許可以這樣說,原先的逆天唯我已經不存在,逆天唯我就是白閣衣,白閣衣卻不是逆天唯我,當我修練虛空戰體成功的時候,我也恢復了我本來的姓名。」
「有目的?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有什麼目的嗎?如果我能知道的話。」當聽見閣衣說他和我做朋友是有目的的之後,我終於有感覺了,心痛的感覺。
一直以來,活潑的閣衣相比冷靜的阿瑞,更能引起我的共鳴,閣衣給我的感覺更像一個鄰家大哥哥,好親切的感覺。可是他今天卻親口告訴我,他和我做朋友,是懷著別樣目的的。所以,連我說出口的話,聽起來也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是的,你當然可以知道。我和你做朋友的目的就是保護你。我找你很久了,直到你到華武學院讀書我才找到你。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並沒有騙你,我是以我真正的身份來和你做朋友。白閣衣才是我真正的身份,白閣衣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為什麼?」我再一次問道。專門為了和我做朋友而和我做朋友?和我做朋友是為了保護我?找了我很久?白閣衣的話讓我更加疑問重重。
「因為獨孤陵是我舅舅。」閣衣以一種非常平靜的語氣,說出一件不亞於數十磅炸彈爆炸威力的事情。
我真的吃驚了,手不受控制的舉起來指著閣衣,顫抖著聲音說道:「你,你說什麼?你,你剛才說,獨孤陵是你的,是你的舅舅?」
「不錯。」閣衣點了點頭,「我們找你很久了。不過他們為了怕你不接受這事情,所以才讓修練虛空戰體成功的我,以另外一種身份,在你的周圍保護你──我的表哥。」
逆天唯我,不,白閣衣竟然會是我那個素未謀面的親身老爸的姐姐的兒子。天呀!我本來還以為自從那個不負責任的傢伙丟下我之後,我就只有名義上的親人了,卻原來有一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一直就在我身邊,而且聽他語氣,似乎還不止他一個。他們?也就是說,我還有其他親人?
也許真的過了太久孤獨的日子,我忽然感到一絲激動,親人,我的親人。我激動地抓住白閣衣的雙肩,大聲咆哮道:「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把一切都告訴我,告訴我!」
「嗯。」
我的聲音也引來許珊和阿瑞他們的注目,不過在許珊的阻止下,阿瑞並沒有跑過來一看究竟。
閣衣笑著,拍著我的肩膀,低聲道:「冷靜,冷靜下來,我自然會告訴你,本來我就沒有打算欺瞞你。我們爺爺獨孤雄是澳洲墨爾本的大商家,這是他的表面身份,另外,他則是外號天下第一劍的劍莊莊主。舅舅是他的小兒子,最受他寵愛。但舅舅天生倔強,不肯學家傳武功,更說就算他學的不是家傳武功,也能成為像爺爺一樣的絕世劍客。爺爺實在太寵愛他了,也就任由他去。沒想到後來他真的成為一個聞名世界的劍客,被稱為劍仙。更由於他使用的劍法和我們劍莊完全不同,所以竟沒有人想到,劍仙獨孤陵就是天下第一劍獨孤雄的兒子。」
這是我第二次聽見親生父親的故事,相比老爸告訴我的、關於情愛的又是不同,也更讓我嚮往。有一個天下第一劍的父親,卻憑著自己的本事獲得其他人的承認,這是何等的氣魄。
閣衣頓了頓,接著說道:「七年前,舅舅突然氣色衰弱的趕回家,原來他因為中毒力弱,被仇家偷襲,身受重傷。爺爺大為緊張兼雷霆震怒,一方面想盡辦法醫治舅舅的傷,另外一方面,則派出劍莊十大弟子,出去尋找舅舅的仇家。可惜舅舅直到傷重不治也不肯透露仇家姓名,只是告訴我們他有一個孩子,名叫雷正,是十強之一雷妖雷十一的養子。而為什麼他的兒子會變成雷十一的養子,為什麼會姓雷而不姓獨孤,他又不肯說,爺爺要派人把你接回來,他又不允許。可以說,爺爺自他回來就一直沒有笑過。」
「爺爺……」我輕輕的咀嚼著這兩個字。普通的一聲稱呼,卻代表著血濃於水的關係,還有厚愛,閣衣簡單的陳述,已經足以體現爺爺對父親的厚愛。但為什麼父親卻什麼都不肯說?而且,也和我知道的事情有些出入。
據八歧和小珩所說,當日父親為了不和姐姐結婚,或者說被小珩的言靈力量擊傷,的確也會出現和中毒一樣的症狀,那麼,在那之後偷襲他的人又是誰?父親不肯說是因為姐姐的事情嗎?對他來說,身為天下第一劍的兒子的他,怎能讓他的父親知道這樣羞恥的事情。父親……
無意之中,親生父親的形象已經在我腦海裡面現形,倔強、自信、要面子、孝順。父親,我的父親……
看著我有點呆愣的表情,閣衣歎了一口氣,「我當時正在修練虛空戰體,所以並不太清楚。爺爺說,擊傷舅舅的只是很普通的劈空掌力,只是由於舅舅護身真氣已散,所以才會造成無法痊癒的傷勢。其實,在那之後,我們一直在找你,但不知道為什麼,雷十一好像失蹤了一樣,找也找不著。你又不用雷十一的名頭行使任何聯盟給你的權利,所以我們也找不到你。如果不是在華武見到你,我真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你。找到你的同時,爺爺當時就告訴我,要默默的保護你。他始終還是疼愛舅舅,聽舅舅的話的,雖然我知道他是很想立刻接你回去的。」
「走,我們立刻就去見爺爺,現在就去。我們馬上去。」聽到這裡,我已經迫不及待,拉著閣衣就往隧道衝去。我要見爺爺,我要見我的親人,我要見他們,我要知道我父親的一切事情,我要知道他們的所有,我要知道,我全都要知道!
閣衣笑著甩開了手,苦笑道:「你要這麼急嗎?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都等這麼久了,再多等一兩天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況且一來一回要五六天,你的比武會怎麼辦?麗美、小雅她們呢?你別說你會丟下她們,那你怎麼和爺爺交代?全都是你的女人?我可告訴你,爺爺不在乎他的孫子有多少女人,不過其他人可不這樣想,難道你就不怕你害爺爺難做?」
聽完閣衣的話,我已經滿頭汗水了。是喲,爺爺在澳大利亞,不是在廣州,那麼遠的距離,怎麼說也要兩三天的行程,我那個比武大會難道不比嗎?不可能,我答應過楊東,我要以第一名來得到小雅。而且,小珩、姐姐、許珊和小雅,甚至加上冰雪紅蓮和八歧,我怎麼告訴爺爺,她們全都和我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八歧和小珩的年齡也是一個問題。就算這一切爺爺都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怎麼說爺爺也是天下第一劍,相信這也是閣衣一直隱瞞我的原因,我根本還沒有做好去見爺爺的準備。
「好吧……」想著想著,我頗微無奈的點了點頭,不情願的應了一聲。
「當然,你也可以做好準備,我和爺爺說一聲,說我們短期內回國去看他,讓他把其他人支開,這樣就不用擔心一些問題了。爺爺是一個很開明的人。倒是其他人,太過注重劍莊的威名,和爺爺天下第一劍的名頭,包括舅舅,唉!」閣衣說完又歎了一聲。
我也跟著歎了一口氣。親生父親嘛!還有爺爺,天下第一劍,何等威風。聽閣衣語氣,我還有其他親人,那也是當然的,閣衣的父母、奶奶,奶奶那邊的親人,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閣衣沒有和我說他們的事情,但我不希望是他們都不在了,也許是因為某些原因吧!不管如何,嘿嘿,我還是有很多親人的,真是想起來都激動,想起來都興奮。不知姐姐她們知道這些事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我笑傻了,跟著也不管閣衣要說什麼,我就向許珊跑了過去,焦急地要把這些事情告訴她。
許珊知道之後也顯得很高興,還一股腦地要求快點回希望島,好把我的事情告訴姐姐她們。不過,說到要和我一起去見爺爺之後,許珊就羞紅了臉,被我一直以她也跟著叫爺爺的事情取笑。
在我們兩個人強力要求下,阿瑞沒辦法,唯有從一大袋東西裡面,選了一些比較小和珍貴的,又封閉了這個海底世界之後,才帶我們離去。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回到了法撒爾的家。姐姐一見到我立刻就撲了過來,小雅和小珩沒說什麼,但從她們緊咬的嘴唇和顫抖的身軀,我知道她們是很擔心我的。說也是,比賽後就不聲不響的跑了出去,從中午到晚上七八點才回來,也難怪她們擔心。我想如果不是因為閣衣、阿瑞和法撒爾跟在我身邊,她們就又要馬上來一次六堂會審,好好給我嘗嘗娘子軍的味道了。
因為姐姐摟著我的時候,低聲在我耳邊說道:「小子,你敢給本小姐跑路,真是沒死過,等一下我們再教訓你,今晚你不用奢望能睡得安穩。」
聽著姐姐咬牙切齒的聲音,還有雙手手臂傳來的刺痛,那是小雅和小珩分別從兩邊死捏我的肉的原因,我這才發現不妥,怎麼,她們不知道我是去救許珊的嗎?怎麼語氣這麼,嗯,對,就是這麼可怕?幸好八歧和冰雪紅蓮還不會這樣對我,不過她們也不在這裡,奇怪,她們會到哪裡去呢?算了,先不說這個,相比之下,我比較在意為什麼姐姐她們會這樣對我。
我轉過身,滿臉不解的以眼神詢問阿瑞等人。阿瑞他們對視一眼,猛然同時捧腹大笑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看到他們的表情,我還不知道被他們耍了一回嗎?看來事情肯定和他們有關,我怒容滿面地問道。我不能對娘子軍們發怒,總不至於也不能對兄弟們發怒吧!
沒想到姐姐卻以為我在吼她們,立刻推開我,一手扯著我的耳朵,惡聲惡氣地說道:「你跩什麼!什麼怎麼一回事?啊!你敢哮你姐?」
「哪裡,小弟哪裡敢。我,我是問阿瑞他們在笑什麼。」
「真的?」姐姐滿臉不相信的反問,接著又哼了一聲,說道:「笑有什麼不可以?你有什麼資格管他們?我們都還沒和你算帳!」
「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哭笑不得的說道。
幸好這時許珊也強忍著笑意,從我身後走了出來,在姐姐耳邊一陣嘀咕。
我要聽她們兩人說什麼,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我並沒有這樣做。因為我相信就算兩個人非常深愛,也是有隱私權的,她們如果想說,自然會告訴我,我不會利用本身的力量,去竊聽我愛人的秘密。
姐姐一邊聽,神色一邊快速的變化,最後她鬆開手,嬌嗔道:「暫時就先放過你。不過珊妹妹單純,容易被你騙,等一下等我們審過閣衣他們再說。」
「姐,姐,什麼事情呀?」小雅拉著姐姐的手問道。
小珩則抓著我的手不肯鬆開,要我抱著她,我能感覺到她心裡面對我的依戀越來越多了,是因為前世今生逐漸融合的原因嗎?反正,我心中的愛意也越來越難以控制了。
「阿瑞你別笑,到底雷正告訴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可別想串通一氣,給我發現了,你們就生不如死。」告訴小雅事情之後,姐姐又氣勢逼人的向阿瑞厲聲問道。
「這……」阿瑞看了我一眼。
他這個舉動立刻引起姐姐的懷疑,當下小雅就在姐姐的示意下,拉著我走進房間。她的意思是杜絕我們眼神作弊。我這個時候已經差不多被阿瑞氣死了,他好好地說就是了,看我幹什麼,那不是擺明告訴別人有問題嗎?那傢伙,分明就是故意的,氣死我了!
這時,外面再度傳來了大笑聲,好一會兒,我才聽到阿瑞氣喘吁吁的說道:「抱歉,大嫂,我是忘記告訴你們了,因為當時事態緊急,我也不想讓你們擔心。在法撒爾這裡安全多了,所以我只叫他們……」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小正爺爺的事情。」姐姐說道。
「這個,這個我怎麼知道哇!這應該問閣衣吧?閣衣才是雷正的表弟,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我是受害人呀……」
「去你的!」隨著姐姐一聲咆哮,阿瑞的聲音嘎然而止,估計是被姐姐一腳踹到哪裡去了。
「好了,閣衣,你別想走。說,我們都在聽著呢!」
「嗯,這個,那個……」閣衣哈哈笑了一聲,這才接著把他告訴過我的事情重新說一遍。
而這個時候,我正在房間內,靜靜地摟看著小雅,享受激戰之後難得的片刻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