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軍 第六章 強者真理

  十五個狼騎兵,足夠橫行附近草原。正面單挑,貓忍對付不了狼騎兵,何況婷美部落擁有的貓忍不到十個,遠不比上狼騎兵。

  明爭不行。暗鬥,貓人借森林之助不怕狼騎兵。可惜狼人不傻,不會輕易進入森林。這正是婷美部落能在附近生存的基礎。只是部落生活所需還需要從外部獲得,若被狼騎兵圍困,那將大大不妙。

  朱莉安娜權衡得失,思量是軟是硬。

  「讓伊娃躲起來行嗎?」

  一名貓忍謹慎進言。

  朱莉安娜搖搖頭,「狼人不知道,也不必知道是伊娃做的。人既然肯定來自婷美部落,就只需找我們要人。伊娃躲起來不能改變人在部落的現實。得不到滿意的答覆,且殺肯定會盯住部落不放。」

  狼人的報復心在獸人中是聞名的,得不到兇手,輕易不會放棄。那名貓忍知道建議不當,沒有再說。

  伊娃受不了屋內凝滯的氣氛,嚷道:「我去見他們,一人做事一人當。」

  說著站起身。

  這種自暴自棄的話,徒引朱莉安娜生氣。她說到:「胡鬧,給我坐下。」

  伊娃受不住部落長老威嚴的眼神,很快退縮,老實的坐回。

  「你是貓族忍者,不是半貓人,你的命沒有那麼便宜!」

  朱莉安娜道:「就算跟班尼部落鬧翻,也不會把你交給狼人!」

  「可是,長老,」

  伊娃道。

  朱莉安娜打斷伊娃:「沒有可是,貓人又不是狼族的奴僕。」

  又傲然到:「班尼部落雖強,卻也不能為所欲為!」

  她的話裡透著一股霸氣和決絕。這是有為的領導人必須有的品質。只有意志堅定,不怕萬難,才能帶領弱小的族群在魔獸世界生存,不致變成強勢種族的奴僕。

  伊娃和幾名貓人受到感染,冒出強大的戰意。他們是貓族忍者,不是毫無反抗的半獸人。長老要說戰,他們絕對不會皺眉頭。

  貓忍鬥志大漲,準備接受任務,發令人朱莉安娜卻陷入沉思。她在考慮身邊的人類。這幾個人能輕易擊敗四名狼騎兵,實力只會比貓人強。若有他們幫助,加上貓忍,就算跟狼騎兵翻臉也大有可為。

  半狼人以貓語報告,朱莉安娜幾個人以貓語商量就完全把這幾個人類晾在一邊。

  趙無恤等人不好打攪人家商議大事,干待在旁邊靜觀,通過察言觀色,倒也猜出個大概。

  「真是對不起,連累了你們。」

  朱莉安娜定心後,以精靈語向梅琳致歉。

  「發生了什麼?」

  梅琳問到。

  朱莉安娜把事情簡要講明,最後道:「你們救伊娃,打跑了四個狼騎兵,狼人肯定會報復。」

  梅琳這才瞭解連累所指,「沒什麼,那些狼騎兵不開眼,硬要找打,就算沒有伊娃,他們也會找上我們。」

  「事情畢竟因伊娃而起。」

  朱莉安娜道。

  「我們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們部落怎麼應付?」

  梅琳關心的問。

  「狼人貪婪記仇,此事恐怕不能善了。實在不行,我們會選擇戰。狼騎兵雖強,但森林是貓忍的天下。」

  朱莉安娜道。

  「此事,我們應該能幫上點忙。」

  梅琳道。

  朱莉安娜微訝,沒料到人類竟主動提出幫助。對手可是狼騎兵啊。她本來確實想拉他們下水。一來趙無恤打跑過狼騎兵,大家都是被報復的對象,有共同的敵人;二來趙無恤等人實力非凡,是比狼騎兵更強的高手。

  為了部落的生存,她這個領頭人甚至準備違心耍點小花招,以確保趙無恤等人與貓族一起行動,如今對方主動提出,到顯得她小人,真是令人慚愧。

  她謹慎的道:「惹上狼人對你們的行程可不利。」

  「我們早惹上了。」

  梅琳道。

  朱莉安娜點點頭,歎道︰「都是伊娃啊!」

  又道,「你們若不是跟她來部落,或許以脫離狼族的勢力範圍,」

  「我說的不是伊娃,在這之前,我們跟且殺和狼騎兵交過手。」

  梅琳道。

  不止朱莉安娜,其他貓忍也驚訝莫名。

  梅琳簡單講出遭遇經過,說到趙無恤單挑且殺,把范尼部落第一高手打的無法還手時,眾貓女側目直望趙無恤,不敢相信她們知道強。但沒想到傳說渺小的人類強悍至此。

  伊娃的眼中甚至帶了一絲崇拜眼前的男子可是能輕易掀翻壓在部落頭頂上,似大山般存在的狼人第一高手啊。

  「我們跟且殺達成和平協議,那四名狼騎兵或許不知道,但畢竟是他們動了手,違約在先。」

  梅琳道。

  朱莉安娜收起朝向趙無恤欣賞的眼神,轉而略有擔憂得道:「如果這樣,你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大家都是朋友,這點忙還是要幫的。」

  梅琳道。

  「朋友。」

  朱莉安娜念叨一句,恍惚有些走神。

  「憑我們的勢力,加上你部落的貓忍,狼騎兵這次只能認栽吧。」

  梅琳笑道。至從那次後,梅琳就對且殺率領的狼騎兵沒有好感。如今有打擊的機會,她不介意出動。

  昨日的事情,與其說是伊娃狡猾,不如說是狼騎兵霸道。換做其他種族,很有可能會接受解釋,避免一戰。這次雖是被伊娃拖下水,但她並不記恨這個貓族少女。為了給兒時姐妹報仇,不惜潛入死地,這份義膽值得讚揚,這種人物值得結交。或許是同性作怪,在她眼中,伊娃就像個敢作敢為的好妹妹,當然要幫。送佛送到西,救人就到底。既然以管此事,就要做得周全。

  梅琳的想法代表眾女,她表達過意見方告訴趙無恤。

  趙無恤洒然一笑,「何必這麼麻煩,直接跟且殺說,殺人兇手因算計我們,以被我們宰掉。要找人,到魔獸腹中去尋。」

  這理由不錯,他們當時確實是被騙。如果受不料騙,把狼騎兵趕跑後把罪魁禍首宰掉,很正常,且殺沒有理由反駁。何況他們的勢力擺著,且殺想不忍也不行。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狼騎兵指責不顧協議了梅琳把趙無恤的意思傳達譯給眾貓女。

  朱莉安娜驚詫的直盯伊娃,目光中充滿責問。

  伊娃心虛,幽怨的瞧梅琳一眼。

  梅琳瞧著這被出賣時常見的眼神,恍然大悟。來婷美部落前,伊娃哀求過他們,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為由解釋趙無恤等人打跑狼騎兵,救下她。把她耍小花招拖趙無恤等人下水一節略過。當時眾女已經原諒了這個貓女俠,滿口答應。

  現在為解釋趙無恤提出的辦法,不經意間把實情露出,這可是朱莉安娜所不知的。她無比歉意的道:「真是對不起,沒想到伊娃會做出這等事。」

  「我們早已原諒伊娃,長老不必再追究。」

  梅琳把責任攬下,算是給伊娃一個交代。

  朱莉安娜需要人類幫助,沒再多說,只用眼神警告伊娃:等此事了,看怎麼收拾你!

  「無恤的想法應該可行吧。」

  梅琳又問。

  「有這理由就可以堵且殺的嘴,可行。」

  朱莉安娜道。

  「那就好,反正且殺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梅琳自信的道。她詳細看重實力和利益的狼人不會做出罔顧生存的瘋狂舉動。

  朱莉安娜點點頭:「我們出發吧,狼騎兵概等煩了。」

  眾人啟程。朱莉安娜令半狼人集結待命,萬一談判破裂,部落就要準備行動。在家的五個貓忍全是女性,一起個朱莉安娜出發。

  森林邊緣,一隊狼騎兵正煩躁的等待。巨狼不時沖露頭的半貓人戰士發出嘶叫,流出大片口水。

  半貓人隱身林內,並不怕巨狼,他們怕的是騎著巨狼的騎士。狼人再樹上對付不了貓忍,不代表宰不了半貓人。可狂狼騎兵配有弓箭,這是要命的武器。

  且殺已經等的不耐煩。見到朱莉安娜和眾貓女就要發怒。跟著又看到後面的趙無恤等人。這既在預料之中,又在預料之外。他把要訓斥的話嚥回肚裡,略過朱莉安娜,轉而問趙無恤道:「你們為什麼違背協議,難道人類永遠言而無信嗎?」

  在他看來,貓族實力遠不如人類,自然要先招呼強者。趙無恤等人跟貓族一起出現,得預防他們聯合。

  「你們為什麼違背協議,難道狼族勇士言而無信嗎?」

  梅琳原封不動的把責問送回。

  「是你們打傷我族勇士。」

  且殺道。

  「這個我承認,不過是狼騎兵先動手。我已經向他們解釋跟你達成協議,他們不聽,仍要動手,我們又不會任人宰割,那四名狼騎兵純粹咎由自取。」

  梅琳轉而道:「狼騎兵首領的頭銜有沒有用,能不能控制手下?」

  「狼族沒有不聽命令的戰士。」

  且殺怒道。

  「既然聽命令,」

  梅琳掃視眾狼騎兵發現兩名昨天追擊伊娃的狼人,手指著道:「你問問他們,為何不聽我們的解釋,強要動手。」

  那倆名狼人用狼語對且殺說:「我們不知道又協議。」

  且殺知道協議達成後,四名追擊的狼騎兵不在部落。她對梅琳道:「他們不知道我們有協議,而且動手的原因是你們庇護了殺害半狼人的兇手。」

  「錯,我們沒有庇護。」

  梅琳道:「當時那名兇手慌不擇路,闖進了我們的隊伍硬要把我們當同夥。你族的勇士不聽解釋,直接動手,這才是真相。」

  追擊的狼騎兵不敢說謊,用狼語對且殺說:「她說的沒錯,不過我們不知道有協議,也不敢相信又協議,當然不會跟出現在領地的生物廢話。」

  且殺雖惱手下,但不能責難他們。狼騎兵的行事原則是他確立的。他轉而對梅琳道:「此事因我族勇士不知我們的協議,算誤會。」

  梅琳點點頭:「我們也不是不講理。從時間上,他們應該不知道,我們不怪他們。」

  「我們餓協議依然有效。」

  且殺道。

  「當然有效。」

  梅琳道。

  且殺安撫住強者一方,轉而到:「產生誤會的罪魁禍首卻不能放過!」

  「是啊!」

  梅琳隨口附和。

  且殺得到滿意答覆,轉身直視朱莉安娜,目光中透著狠毒。敗給趙無恤是奇恥大辱,為了不影響部落的勢力,不得不低頭忍讓。這種鬱悶的感覺無法形容,這種怒火結果一點不拉的轉移到貓族身上。欺軟怕硬本就是大多數生物生存的法則。

  朱莉安娜執掌部落已經有些年頭,由此養成的氣度非同凡響,加上本身又是婷美部落最強的忍者,並不懼怕且殺。她以絕對坦然的表情承接且殺無形的威脅,絲毫不見害怕和退縮。

  「兇手呢?」

  且殺毫不客氣的道。

  「什麼兇手?」

  朱莉安娜裝傻道。

  「長老沒見到半貓人轉呈的東西嗎?」

  且殺壓著怒火道。

  「見到了,還要多謝狼騎兵首領的好意為送這東西專程跑一趟。」

  朱莉安娜道,「有了此物,逝去的半貓人終於能長眠在獸神庇護下。」

  「他是婷美部落的囉?」

  且殺道。

  「沒錯,曾經屬於一名被半狼人殺死的半貓人。」

  朱莉安娜隱隱得指責。

  「這東西是殺死半狼人的兇手遺落的。」

  且殺道。

  「噢。」

  朱莉安娜應了一聲,沒了動靜。

  「這名兇手是婷美部落的人。我代表狼族范尼部落,正是要你交出兇手。」

  且殺不再兜圈子,直接講明意思。

  朱莉安娜不想跟且殺爭那半狼人是殺死半貓人的兇手,死得罪有應得。獸神領地,實力為尊。范尼部落實力佔優,婷美部落實力不如。所以半貓人死了只能白死,半狼人死了就要追究兇手。

  她這回不再躲,冷靜得道:「我做不到。」

  「哦?婷美部落要挑戰范尼部落嗎?」

  且殺冷笑道。

  「哪敢?」

  朱莉安娜不鹹不淡的道,「狼騎兵笑傲草原,貓忍只能貓在森林裡,我們可不敢挑戰范尼部落。」

  「不想全面開戰,就交出兇手。」

  且殺不耐煩的道,「你是部落長老,別說做不到。」

  「如果兇手是婷美部落的,我當然能做到。」

  朱莉安娜道,「可惜兇手不是。」

  「你想不承認。」

  且殺口氣中充滿威逼。

  「不是不承認,而是事實。」

  朱莉安娜道,「那人偷走半貓人的聖物,私自離開部落。我作為部落長老,已經正式把她驅逐出部落,她現在是個流浪貓。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如何交?」

  既然兇手已死,她乾脆提前把人踢出部落,以此撇清責任。

  「跟我耍心眼。」

  且殺怒極反笑,「是不是我走後,你會再接受一名流浪的貓人成為婷美部落的貓忍啊?」

  「我雖然想,但是已經不可能了。」

  朱莉安娜歎道。

  且殺不明此話何意。

  旁聽的知道概自己出場,插話道:「且殺首領不用著忙。」

  且殺訝異的瞧著梅琳。

  「你說的兇手,也就是罪魁禍首已經被我宰掉。」

  梅琳攤手道,「所以你不必費心再找,那人估計已被野獸分而食之。」

  且殺滿臉錯愕,沒想到事情有此轉折。

  「那混蛋算計我們,死有餘辜。」

  梅琳信口開河的道,「你族勇士走後,她想跑,被我一箭射穿,輕鬆了賬。」

  且殺陷入思考。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若是他,肯定不會放過敢算計自己的人。可他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這是本能的感覺。不僅僅因此行無果帶來的無法接受。

  趙無恤剛接觸精靈語,玩不轉長句,不過,這沒有影響他對形勢的把握。別人看不出,他可是對老婆從外到裡知道的一清二楚。從梅琳細微的動作神情中,看得出老婆大人現下很得意。從她對狼騎兵的不喜來講,倒霉的肯定是且殺。

  他轉而瞧貓女俠,發現貓女俠正瞄著梅琳的狼鱷王弓。她的表情很有趣,害怕,慶幸,還有輕鬆。

  趙無恤沒猜錯,伊娃的心情確實很複雜。聽到梅琳講述自己的結局,總有那麼一點異樣。尤其她知道,若當初選擇逃亡,梅琳今天所言將不僅是欺騙且殺的話,那很可能會成為事實。

  且殺此刻終於找到漏洞。既然梅琳把婷美部落的貓忍殺死,又為何會和朱莉安娜一起從森林中走出來。他大有深意的瞧著梅琳道:「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你們現在的關係讓我很是懷疑兇手的結局。」

  梅琳立刻察覺出問題所在,淡淡一笑:「我們跟你一樣,是來問罪的。不過我們相信朱莉安娜長老,既然她說兇手之前已被驅逐出部落,那我們也就沒有必要追究婷美部落的責任。我們初來獸神領地,能多交一些朋友總是好的。」

  朱莉安娜聽到梅琳示好,立刻附和:「能跟強大的人類成為朋友,是婷美部落的榮幸。」

  且殺不殺,聽到人類是跟婷美部落站在同一戰線上,下面的疑問似乎沒有必要再問。他不信趙無恤等人已把兇手殺死,沒有貓族引導,人類怎麼能發現隱藏在森林裡的婷美部落。他們可是第一次來這裡。如果婷美部落這麼好進,他早就把它滅了。

  朱莉安娜不管漏洞,只要狼騎兵沒有正面發難理由就行。反正婷美部落本就生活在范尼部落的威脅下。

  且殺招過兩名追擊過伊娃的狼騎兵和兩名跟來的半狼人,用狼語道:「你們看出現的貓人裡有沒有兇手?」

  他以品味出被算計,既然兇手已死,對方說不定會大意的現身。

  狼騎兵曾追逐目標一天,憑體形和動作姿勢辨認,半狼人憑鼻子,他們的戰力遜於狼人,嗅覺相當發達,那名半狼人被殺時這兩名半狼人在附近,嗅到過有一絲貓人的氣味。

  他們的目標最終鎖定伊娃,可惜貓人的體形差別不大,氣味的分別有限。狼騎兵和半狼人都不敢百分百肯定。

  且殺不苛求。他心中依然相信狼騎兵和半狼人找出的貓忍就是兇手。然而婷美部落和趙無恤等人聯合,實力強大,不能因一名半狼人而浪費狼騎兵的生命,他道:「既然兇手已經已經死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轉而盯伊娃一眼,冷冷的道,「不屬於婷美部落的死人最好不要出現,否則……哼!」

  話未完,威脅味盡顯,場中人都明白此中意思。

  且殺說完話,策狼掉頭離去,其他狼騎兵緊隨。

  朱莉安娜瞧著彪悍的狼騎兵如旋風般消失,臉上浮出一層憂色。

  「姐姐,謝謝你們啊!」

  伊娃沒有理會且殺臨去的無聲威脅,很高興的對梅琳道。部落解除威脅,她終於不必自責,連姐姐也親熱的叫出。

  「先別高興的太早。」

  朱莉安娜潑出冷水。

  伊娃不明白長老的意思。

  朱莉安娜沒有去解釋,轉而命令貓忍去談探察周圍。

  消息很快傳回:五名狼騎兵在附近游弋,似在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