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凝香 第九十章 陡峭陰風

  雍素錦面色微變,登時長身而起,也顧不得露了形跡,單足猛點,卡嚓一聲劈碎一塊簷瓦,如雨前春燕低低掠過屋脊。

  她這一下反應已是極快,倩影抹過,下面才傳出假董植幸一聲驚慌怒喝。

  可沒想到那出聲女子動作竟也不慢,彈指之間,這邊牆外就沒了影子。

  那女子雖然刻意逼啞了嗓子,但雍素錦生平逐殺目標幾十人,跨越千百里,又有祖傳的本事傍身,一聽就分辨出那是李嫦的聲音。

  只無奈李嫦一來武功不弱,二來對白家格局瞭如指掌,硬要追去,真未必能討了便宜。

  而且她轉眼聽到動靜,只得縮身回去隱好身形,躲開簷下假董植幸出門一望。

  也不知白天雄從哪兒請來兩個酒囊飯袋,雍素錦聽下面廢物提著褲子叫罵兩句還不敢大聲,心底暗笑,輕輕摸回那邊,順著原路無聲無息滑了下去。

  還沒落地,已聽到屋中白夫人咬牙問道:「那人說的……是真是假?」

  假白天武比自己同伴還要蠢些,竟一時啞了話,連戳在屁眼裡的雞巴都跟著愣住,心虛的聲音都發顫,道:「你……你他娘的乖乖伺候老子就是,問個卵!」

  說著,還壯聲勢似的狠搗了兩下,將那肛洞撐得裂傷開口,垂落一點紅淚。

  這話只要不是傻子就能聽出隱含的答案。

  白夫人當然不是傻子。

  但她卻並不希望得到這個答案。

  她勉力扭動裸軀,雙目呆滯的看向氣沖沖走回來的假董植幸,顫聲道:「我夫君……是不是真的已死?」

  假董植幸冷哼一聲,逕自走到她臀後,一把把假白天武推到一邊,道:「滾開,讓老子也嘗嘗這婆娘的屁眼。」

  「嗚——」更粗一些的陽具狠狠擠入本就裂痛的肛肉,白夫人眼前一陣發黑,扔強撐道,「告訴我……天武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假白天武嘿嘿淫笑道:「隨便一個不知哪兒來的丫鬟喊一嗓子,你怎麼就當真了呢。我們還指望拿他逼你發騷發浪呢,怎麼捨得殺他,你不信,你把我老二舔乾淨,我晚上帶你去看看他,這總行了吧?」

  假董植幸隱約覺得有些不安,大概是為了保險,他祭出了自以為有效的手段:「你最好給老子老實點,不然我這就去綁來你閨女,告訴你,人質這東西,老子一抓一大把!」

  白夫人雪瑩瑩的玉體猛然一顫,跟著直愣愣盯住面前假白天武那根還粘著些腥臭穢物的上翹陽物,捏著桌邊的雙手突然鬆開,跟著,馬上又緊緊攥住。

  雍素錦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抬手扶在外窗台上,隨時準備縱身進屋。

  假白天武色慾熏心,尚不知大難臨頭,仍笑瞇瞇挺著腰桿把那不文之物往白夫人嘴唇上磨來蹭去。

  白夫人抬眼看著他,緩緩張開了口。

  整整齊齊的牙齒,彷彿化作了張開的鍘刀。

  假董植幸皺了皺眉,張嘴正要警告,假白天武卻已經迫不及待把大半根肉柱都送了進去。

  本就只擔心白夫人拖後腿不好同時制服兩人的雍素錦毫不猶豫飛身而起,她判斷得出,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更何況,還免了不知白天武身在何處的那層顧忌。

  就在她迅速鑽過窗欞之時,白夫人那被百般淫辱的小口,帶著濃重的殺氣狠狠閉上。

  那一條陽具的大半,就這麼消失在白森森的牙齒裡面。

  鮮血噴濺在白夫人臉上,假白天武瞪圓了眼,不敢相信一樣遲滯了一霎,才猛然張開大嘴,驚愕萬分的大抽了口氣進去。

  雍素錦當然不願讓這兩個廢物惹出太大動靜招來旁人,不等那聲慘叫衝出口去,她抬腳勾起地上肚兜,玉掌一抄塞進假白天武口中,同時抬手橫刺,指間鋒銳髮釵無聲無息從他脖頸對穿而過。

  她馬上一拔,一股猩紅頓時伴著赫赫氣音從血洞中噴了出來。

  假董植幸反應並不算慢,他馬上從一直未脫的上衣中摸出一柄匕首,俯身就去抓白夫人的腦後烏髮。

  雍素錦側身橫上桌面,屈膝一頂將白夫人拱下桌去,順勢弓腰挺身,沾血髮釵直取假董植幸左目。

  假董植幸撤招後逃,無奈身後那堵牆連扇窗戶也沒,只得屈膝一蹬,向內室屋門搶去。

  雍素錦早已料到,嬌叱一聲:「要命的就站住!」話音中釵在人前旋身縱出,凌空虛點將他逼退半步,擰腰展臂,眨眼間連刺四招,盡數擦著他頸側刺過,留下四道血痕。

  看他雙唇發顫似乎也忍不住要叫出聲來,雍素錦騰身而起,屈身勾下腳上一隻繡鞋,狠狠塞進他的嘴中,跟著髮釵一指抵住他緊繃喉頭,冷冷道:「不許出聲,你若是放屁,我就縫了你的屁眼,打噴嚏,我就挖了你的鼻子,不讓你說話的時候說話,我就讓你嘗嘗油炸舌頭的香味。懂了?」

  假董植幸滿面冷汗涔涔而下,雙手垂在身邊抖如篩糠,若不是嘴裡塞著一隻繡鞋,只怕已克制不住牙關打架。

  那邊地上假白天武倒是還有喀喀作響的動靜,只不過氣息只出不進,也就剩下抽搐片刻的命在而已。

  逼著假董植幸坐到床邊,雍素錦抬腳踢了一下直愣愣坐在地上牙關依舊緊咬的白夫人,蹙眉道:「好了,發傻你以後有的是空暇,趕緊把那臭肉吐了,想知道什麼,我替你問問。」

  白夫人顫抖著張了張嘴,最後硬是抬手自己掰開下巴,才把那大半根血乎乎的老二吐在地上,她扶著桌子站直,旋即彎腰張嘴,劇烈地嘔吐。

  沒有多少的晚飯,吃進肚裡的穢液,連著臟腑酸水,嗚哇哇吐了一地。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過了片刻,才一擦雙眼,緩緩坐到旁邊椅上,輕聲道:「我要聽他親口告訴我實話,天武……到底還活著沒有。」

  雍素錦譏誚一笑,道:「你倒真不死心。」說罷,她也懶得費事去找繩索,將假董植幸口中繡鞋狠狠一擰塞至抵喉,掌中髮釵旋即狠狠刺穿他左右肩頭,斷去雙筋。

  看他再也抬不起手,雍素錦冷笑道:「你也聽見她要問的了,我准你開口,你就答,多餘的話千萬不要說,也別弄出太大的動靜,白家人顧忌多,可我不是他們家的,你這樣的,我殺上幾千幾萬也不會有半點手軟。懂了?」

  假董植幸鼻翼抽動,遲疑片刻,才緩緩點了點頭。可誰知口中鞋子一被抽出,他就惡狠狠道:「你折磨死我,自己也逃不了。實話告訴你,現在這暮劍閣上上下……啊!啊啊——嗚唔……」

  那第二個下字還沒出口,就已被雍素錦抬手一鞋堵了回去,她手中髮釵繞指一轉,猛地刺入他大腿之中,一邊拌湯似的攪動,一邊微笑道:「嘖嘖嘖,白夫人剛才問的話,你難道沒聽清麼?你只需要說個活,或者說個死。別的話污我耳朵,我沒興趣聽。」

  嘴裡繡鞋緩緩拉出,他看夜叉般盯著雍素錦,喘息片刻,才緩緩道:「死……死了。」

  白夫人渾身一震,如遭雷擊,她悲憤起身,淒然道:「是誰下的手?為什麼?

  是不是二哥他……他拿的主意?」

  假董植幸目光閃爍,唇角的肌肉略顯扭曲,咬牙道:「找人來把白天武換出去後,就沒人再給他送過藥,那些藥都叫冒牌貨喝了,正主……當然就毒發,一命嗚呼了不是。白老二……他沒問起過,我們也沒告訴他。山腰那幫子人,還都不知道呢。剛才那個小娘們怎麼查出來的,我也鬧不清。」

  「他……他的屍骨呢?」白夫人已是淚流滿面,話音絕望至極。

  假董植幸瞄了雍素錦一眼,道:「我架到院牆外,找了個崖邊沒人去的荒草窩子,連夜埋了。」

  白夫人幾欲暈厥,喃喃道:「我……我一直心驚肉跳,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果然……那一線希冀,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罷了。我還想今夜說什麼也要求你們帶我去看他一眼,哪怕為此受再多羞辱折磨,之後也死而無怨,可……可他原來早就先走一步……」

  看白夫人面上灰氣漸顯,雍素錦暗暗一驚,心知這婦人本就連遭淫辱陰元大損,如今牽念驟斷哀戚至極,心神劇創,若不喚起一絲生欲,連自盡都不必等,只怕當即便要油盡燈枯。

  「白夫人,你就不打算問問別的麼?你一雙兒女,可都要投白天雄的羅網了。

  白若雲當不當閣主姑且不講,白若蘭可是正在人生最幸福的當口,一心想著嫁入南宮家,做個快快樂樂的新婦,你這麼撒手一去,雙孝加身,她少說要被耽擱三年吧?」雍素錦語氣一轉,嘲弄道,「不過也好,這位正主守在這邊服喪,沒了這天上掉的大房,我興許也能強強南宮家的主母之位。只可憐白若蘭,生米成了熟飯,無奈盛不進碗,便宜了我們這些狐媚子咯。」

  這一番亂七八糟沒頭沒腦的言語,到總算把白夫人心裡對兒女的牽絆挖了出來,她拾起一件破衣,隨意披在身上,閉目思忖片刻,道:「這位姑娘,看你武功,想必也並非真的侍婢下人,我一個婦道人家,久疏世事,此刻心亂如麻,你該問什麼,就自顧問吧,我只聽著,你不必理會。」

  看白夫人面上死氣稍減,雍素錦暗暗寬下新來,心中咒了句崔碧春來的怎麼如此磨蹭,口中道:「我這人不擅問話,乾脆,你痛快點,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交代,我聽著要還滿意,就給你留條狗命,你保著這條狗鞭,還能去窯子快活。如何?」

  假董植幸身上傷處剛剛不那麼痛,他喘息幾口,恨恨道:「我能知道什麼……老子不過是個被叫來賣命的打手,刀口舔血,為的不就是銀錢女人,白老二平時瞧不起我們,這次叫來,當然不肯跟我們多說。」

  「你們這樣的亡命徒啊,被人收羅專幹髒活,用起來省心,滅口也方便,交給自家手下大俠懲奸除惡,還能搏個好名聲。」雍素錦將髮釵放回唇邊舔了下上面血痕,譏誚道,「換我來管天道,多半也要這麼幹。可惜啊,原來只是個小嘍囉,什麼也不知道。那我還留你做甚?」

  假董植幸圓瞪雙目,怒罵:「老子早知道你這婊子不會放條生路出來,要殺就殺,就算知道老子也不說!等我做了鬼,就天天跟著你,看你哪天栽到男人手裡,活活把你操死!」

  「遊魂怨鬼,多你一個不多。」雍素錦甜甜一笑,抬手又把鞋子塞入他嘴裡,道,「不過我殺你這樣的男人,最喜歡慢慢地殺,算你運氣,你要是想說了,還有機會後悔。」

  假董植幸咬著繡鞋,額上青筋暴跳,挺身就要站起。

  雍素錦那只雪嫩赤足當即踢出,一腳踢封他胸前氣脈,將他踩在床邊,跟著舉起那只髮釵,笑道:「如意樓的本事不小,丟了的趁手兵器都能給我弄來差不多的,可惜只剩機關,沒了毒,還不夠狠。」

  隨著她指尖一擰,那細長髮釵周圍,竟驟然冒出一圈短短細針,若是被人一掌握住,確能扎得血肉模糊。

  假董植幸看她又是一捏將絨毛般的細針收回,不明所以,仍只是怒瞪著她。

  雍素錦微微一笑,道:「你若是肯說,就把左眼眨上三次。我最後弄瞎那隻眼前,你都來得及改主意。」

  假董植幸氣性上湧,反把兩隻眼睛瞪如銅鈴,惡狠狠盯住了她。

  「不錯,挺硬氣。」她朱唇微翹,玉掌輕擊,啪啪拍了兩下,嬌聲道,「硬氣的男人,我一般都是要先賞一賞的。」

  隨著她軟語呢喃,那只原本踩在胸前的赤腳足尖一繃,在假董植幸乳頭上彈了一下,跟著提膝平挪,若即若離地滑過他緊繃小腹,指尖將裙擺一拎,露出一段瑩白溫潤、纖細筆直的小腿。

  假董植幸一頭霧水,喉頭禁不住上下滾動,這女煞星容貌就已堪稱上品,這亮出的腿腳更是細嫩無暇,光是看著就讓他口乾舌燥腹下發緊,性命攸關之際,仍不由自主的起了色慾。

  還當雍素錦終歸是怕了天道,他心中稍寬,眼底也亮起了淫光,忍疼縮了縮腰,想把軟綿綿的那條肉蟲往她雪足蹭上一下。

  哪知道不等他悄悄湊過去,雍素錦足跟一沉,已毫不避諱的踩在他恥骨之上,踏著那盤捲錯亂的黑毛一轉腳掌,竟主動踏在他柔軟陽物上面。

  本以為這是要狠狠踩他一腳,他嚇的人都哆嗦了一下,不曾想細嫩足心只是撫摸般貼了上來,沿著他的老二來回滑弄。

  白夫人聽到假董植幸鼻後發出一聲難耐輕哼,扭頭一看,大惑不解,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雍素錦卻不理會,看腳下那根東西微微發漲,顯然淫血已在週遭只待匯聚,嬌哼一聲將裙擺提到更高,甚至露出小半光滑緊湊的渾圓大腿,同時足趾一曲,握住那根肉棒,隨便拿出點金蓮譜上的本事,便搓得他哼聲不絕,一條軟蟲頃刻便高高豎起,化為擎天一柱。

  看那陽物已充分勃起,雍素錦一聲輕笑,纖長腳趾一張,滑落根部將他緊緊夾住,用力一勒,滿腔熱血盡數困在肉莖脈絡之中,讓它又再脹大幾分。

  看著這樣一隻腳掌盤踞在自己陽具旁側,假董植幸大感滿足,被塞滿的嘴巴都禁不住漾出一絲淫笑,口中這只繡鞋,彷彿都多了一絲調戲的味道。

  但馬上,他就看到面前這笑盈盈的美人,又舉起了手中的髮釵。

  銀光一晃,雍素錦甩手刺落,平時被她當作兵器的長股釵尖準確無比的狠狠插入到龜頭頂端微微開裂的馬眼之中,送入大半,連短股那邊都扎入菇肉一截,口中笑道:「平日喜歡往女人身子裡頭進,這回也常常被進的滋味,如何?」

  那紫漲龜頭何其敏感,尿眼中雖然酸脹裂痛,卻遠及不上短股釵身刺出的那個血洞,當真疼得他五內俱裂雙眼翻白,一口險些將繡鞋咬斷,悶哼淒厲,宛如鬼啼。

  他本以為這就是痛不欲生的極致,可不曾想,這才只是個開始而已。

  即便痛楚早已壓過了淫慾,可雍素錦力透腳趾在根部死死卡住,龜頭傷口也有短股釵尖堵著,血滲頗慢一時倒也軟不下來。

  她彎腰湊近,一張笑顏嬌美動人,道:「你說,我這會兒把剛才的機關打開,會怎樣?」

  假董植幸渾身一涼,一時間什麼都被拋到腦後,自以為的生死無懼頃刻碎為齏粉,他忙不迭去眨左眼,那驚慌求饒的話恨不得從眼珠裡迸發出來。

  可他才不過眨了一下,就看到那只白生生的、很小很秀氣的手掌,在釵頭輕輕擰了一下。

  那無數絨毛小刺,瞬間在他的尿管中刺蝟一樣冒出了尖。

  馬眼與釵身之間的緊密縫隙,旋即噴出一片血霧。

  「嗚呃——呃嗯嗯嗯!嗯嗯!嗯唔唔唔——嗚嗚嗚嗚!」

  像條被提出水來活著刮鱗的魚,假董植幸的身軀劇烈的彈動起來,結實的床板被砸的光光作響,如此挺了幾下,他頭頸一歪,活活被疼昏過去。

  白夫人口唇微顫,滿面不忍,但她看了一眼雍素錦的冷冽眼神,心中一凜,咬了咬牙,索性別開了頭,自顧自撿起衣服,慢慢穿戴。

  「這就昏了?原來也沒那麼硬氣啊。」雍素錦吃吃笑道,抬手拔下頭上另一根木簪,足尖一歪讓他已有些發軟但因為髮釵插在裡面依然高高豎起的陽具倒向一邊,皓腕一沉,簪子狠狠戳在緊縮春袋中那兩顆肉丸之間,也不刺破,就那麼把真力稍稍灌入,轉手攪動。

  「唔……嗚嗚嗚!」假董植幸昏厥之中又被活活疼醒,下體最為要害之處好似鈍鋸切割,這會兒若能讓他馬上死去,他只怕肯跪下大叫恩人。

  逞強的心思消失得一乾二淨,他趁著神智尚存,趕忙將左眼連眨三下,徹底告饒。

  雍素錦把簪子拿起,嫌惡地丟到一邊,冷笑道:「同是天道,你比方群黎的骨頭可軟了太多,他這地方被我弄到狗看了都不肯咬,也沒求過一個字的饒。嘍囉和管事的,果然不能相提並論。」

  修鞋一從嘴裡抽出,假董植幸立刻哀求道:「我說……我什麼都說,姑娘饒我……姑娘饒我……哪怕要命,只求姑娘一刀把我殺了,給個痛快也好……」

  「喲,這位爺們看來總算知道被插得痛是什麼滋味了。好,你既然說,我就放你一馬。」雍素錦一聲輕笑,抬手又把他嘴巴塞住,道,「那我就拔了,你忍著些。」

  她手臂一抬,那根髮釵應勢而起,只不過,卻沒收回上面的機關。

  假董植幸長聲慘哼,腳趾一撤,股間血噴如泉,又叫他暈死過去。

  雍素錦拿過水壺,將髮釵髮簪連腳沖淨,冷眼看他噴了會兒血,才拔了幾根頭髮隨意一擰,過去勒在他老二根上,暫且止了血。

  連潑了五杯涼水,假董植幸才悠悠醒轉,他也不敢去看自己慘不忍睹的胯下之物,望著雍素錦,顫聲道:「我說……我真的……知道什麼說什麼……求姑娘聽完之後……賞小的個痛快吧……」

  雍素錦抄起地上掉落的匕首,笑道:「可以,我殺人要快也快的緊,只要你說的讓我還算滿意,送你利索點下去也不是不行。」

  假董植幸頗為羨慕的側目看了一眼已經沒氣的假白天武,喃喃開口,當真是事無鉅細,從被誰招攬加入天道,平時聽誰指揮,家中親族何時成了人質,到這次密令如何到手,自己如何上山,怎麼動了淫念逼姦白夫人,全都說了一遍。

  白夫人在旁聽著,那反覆被提到的天道二字越聽越是驚心,到最後聽出自己夫君幾乎必定會有一死,忍不住抬手摀住嘴巴,垂首飲泣。

  聽他講完,雍素錦點了點頭記在心裡,問白夫人道:「你記清了麼?回頭見了兒女,可還說得明白?」

  白夫人一愣,頷首道:「大致都記清了。」

  「那就好,我風評不佳,你我二人互證,免得再生枝節。」雍素錦手臂一甩,匕首直直釘入假董植幸喉頭,微笑道,「白夫人,從即刻起,你什麼都沒經歷過,也什麼都不必承認。知道秘密的除我之外都是你的親人。至於我,只是個不會多嘴的侍婢而已。等崔碧春上來,你就和我們一起下去,住到白若蘭那邊吧。這諾大的莊子,恐怕也只有你未來女婿能保你平安。」

  白夫人盯著滿屋狼籍,無力道:「那之後呢……」

  「之後該怎麼辦,是南宮星他們該想的事。」雍素錦淡淡道,「我只會殺人,不會費那種腦筋。」

  她借了白夫人一雙繡鞋,開窗上到屋頂,又等了足足將近兩刻,一個修長影子才從遠處沿牆而來,飛身落到她身邊,略帶歉意道:「這莊子太大,我迷了片刻。怎麼樣了?」

  雍素錦簡單說了兩句,帶崔碧春下到白夫人房中。白夫人已經穿戴整齊,還收拾出一個小包袱挽在手上,輕聲道:「我隨時可以動身了。只是……這裡會不會打草驚蛇?」

  雍素錦笑道:「不打緊,讓崔姑娘把屍體處理了,明天他們一看也猜不出什麼。現在你們家滿院子都是蛇,還擔心驚不驚的作甚。」

  崔碧春一怔,但雍素錦轉身就已帶著白夫人穿窗而出,她只得輕歎一聲,環顧一圈,蹙眉挽起衣袖,將兩具屍體拎起先從後窗扔了出去。

  雍素錦當然不會等她,帶著白夫人直接跳出院牆,不再從莊內前進,繞了一圈,下到山道之上。

  白夫人武功差勁,但終歸底子還在,在雍素錦提攜下倒也勉強算是健步如飛。

  等到了山腰暮劍閣,才算是遇上了一點麻煩。

  夜裡巡哨的比平時多了幾倍,也不知是在防誰。雍素錦自己悄悄進去輕而易舉,帶著白夫人卻有點難辦。

  不得已,只得等到崔碧春下來,簡單商量之後,雍素錦仗著逃匿功夫過人,先後引開幾隊巡視弟子,保著崔碧春帶人回去。

  等她擺脫追兵繞個大圈進到房中,崔家姐妹和南宮星都坐在堂屋,內室屋門緊閉,裡頭隱約能聽到白家母女二人痛哭之聲。

  見雍素錦進來,南宮星忙問了一下情形。雍素錦一五一十講了一遍,順便把假董植幸的供詞也複述出來,最後道:「那廢物不過是個嘍囉,所知有限,我看有用的也就是讓我瞭解了一下天道收納底層打手的手段,哦……還有那句白家要被放棄的推測。」

  「明明多了這麼多人,看上去不像是要收手的樣子。」南宮星眉心緊鎖,沉吟道,「除非……」

  「除非他們的放棄並不是指收手。」雍素錦冷笑道,「別忘了,白家商號已經被掏走了幾萬兩銀子,這裡的七把神兵古劍,只怕也已經沒了影蹤吧?」

  南宮星雙目微瞇,道:「白家沒什麼珍貴秘笈,錢財之外,倒真只有那七把古劍還值得下手。」

  崔冰忽道:「剩下六把我不知道,起碼謝家當年留下那把還在,我和姐姐見白天雄拿出來過。我打聽了,號令四大劍奴主要就靠那把天下第一劍,閣主也不過是代劍施令而已。」

  雍素錦坐下喝了口水,看南宮星又在苦思冥想,笑道:「你不是去打探隔壁院子了麼,怎麼這麼早就回了?」

  南宮星苦笑道:「我本以為宋秀漣和白若麟是在暮劍閣裡幽會,結果……其實是宋秀漣偷偷溜出去找人。我本來悄悄跟著,結果跟出不遠,竟多了幾個人。

  那幾個盯梢的本事不行,還擠了我的位置,我衡量了一下,乾脆掉頭回來了。」

  「就算那幾個打草驚蛇,說不定也能引出白若麟啊,你怎麼就回來了?」雍素錦略感不解,問道。

  南宮星微微搖頭,「不必。這邊的事對暮劍閣更重要,我要確認的事,不過是對我比較重要罷了。」

  他接著沉吟道:「從你所說來看,暮劍閣的事情肯定還有暗流湧動。李嫦故意壞事,肯定並非白天雄所願,這兩個主使,若是並不一心,可就十分有趣了。」

  可惜,身邊三女對白家的事都只知道皮毛,無人打話,也沒人能幫他分析猜測,他只得盡數裝進心裡,起身道:「蘭兒今夜恐怕休息不好,你們多擔待些。

  我在隔壁,你們大可安心。素錦,你和碧春輪流留意著宋秀漣那邊,看她何時回來,有沒有什麼異樣。」

  躺倒自己房間床上,周圍少了嘈雜,南宮星才靜下心來,細細想了一遍。

  假董植幸若是沒有撒謊,殺白天武就的確並非白天雄的授意,淫辱白夫人的事,更是他們兩個擅自行動,還幾次差點臨時起意去強暴總來搗亂的白天雄愛妻。

  這至少說明了一件事,暮劍閣此刻多出的那些生人,對白天雄並不是那麼言聽計從。李嫦在湖林就已被裘貫方群黎踢出天道,更不可能號令得動。也就是說,若是暮劍閣裡沒有另一個天道主事者,那此時的情形,就遠不似看起來那麼穩定。

  新來的生人中沒有什麼高手,大都和假董植幸一樣,不過是身負武藝的江湖亡命之徒。以這些人為棋子,絕不會是在下什麼複雜的局。

  他只推測出一個可能。

  天道真的已經放棄了暮劍閣。

  但白天雄不想。

  這次白家兄妹歸來,就是天道給白天雄的最後機會。

  那麼白天雄會怎麼做?

  強行格殺白若雲力保自身閣主之位?可必定不能服眾,到時候和新創門戶只怕也沒什麼分別。

  還是說,白若麟康復的消息他早已知道,又動了讓白若麟繼任閣主的心思?

  不論如何,在罪名洗脫的情況下,白天雄想要穩住自身的閣主之位,白若雲就非死不可。而且最好還是死於橫禍。那麼按照順位,繼承人就會變成白若松,那位大哥忠厚老實,接納白若麟回到門派就容易得多。

  看來從四大劍奴送白若雲回來的那一刻起,就一定得把他牢牢護住。只要白若雲不死,一切就都有隨機應變的空間。

  深思熟慮之後,南宮星冥想入眠。

  次日一早,他寫好封信,叫來崔冰,讓雍素錦送她下山,快馬送往如意樓分舵,不要再返回來。

  雖然有些不捨,但她也知道大局為重,便與姐姐告別,匆匆離去。

  隨後,他試探著求見了一下白天雄,卻被以身體抱恙婉拒。負責著大小事務的白若松也頗為訝異,但近些時日家中的暗潮洶湧他可能多少也感覺到一些,雖然疑惑不解,卻還是稍帶愁容的振作精神,轉去督促師弟們練武。

  南宮星在暮劍閣中信步兜了幾圈,的確沒有發現什麼威脅很大的高手,新來門人和原本弟子比起來人數反而少些,當真正面衝突起來,白天雄贏面並不算大。

  如此看來,他特地將那把天下第一劍取出拿上,應該是準備將四大劍奴作為最後的本錢。

  四大劍奴只要受命,白若雲的生機就頓時降低一截。那源自奪命十三式的合力一擊,神乎其技深不可測,就是南宮星自己也要百般小心才能勉強應付,白若雲豈能擋下。

  繞來繞去,卻又回到白天雄會不會公開痛下殺手的問題。

  莫非……昨夜那些盯著宋秀漣的,和宋秀漣說起過的那些還在追捕白若麟的,其實都是為了讓白若麟盡快回到暮劍閣麼?

  豁出一切,捨身為兒子換來一個可能執掌門派的機會,會不會是白天雄此刻的打算?

  若真被天道放棄,李嫦也不再同心,白天雄如此鋌而走險,就並非絕無可能。

  南宮星在白天雄住處外繞了幾繞,週遭暗樁並不算少,看來白天雄應該也在擔心他出手直接釜底抽薪。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畢竟白嫂死於大搜魂針,那對陰陽透骨釘,保不準就在白天雄手中,原本那瓶解藥被下了毒,等同無物。

  雖然唐昕臨走前給白若蘭又留下兩顆,但大搜魂針即使吃了解藥也要受上好一段時間的活罪,由他來對付才是最合適的結果。

  按照計劃,白夫人被藏匿在裡間,不叫外人知道。大半個早晨過去,白家卻並沒有什麼反應,恐怕要到白若萍上山送藥才能激起浪花。

  不如到那時再看看白天雄的反應好了。

  心裡記掛著突然失怙的白若蘭,他歎了口氣,暫且折返回去。

  一路上僕役丫鬟都是謹小慎微的樣子,護院弟子也大都面色緊繃,籠罩在白家頭上的陰雲,想必已經濃厚到無法忽略不覺的地步。

  那些神情悠閒甚至還有心思調笑標緻丫鬟的,倒成了新來門人的標誌,好分辨得很。

  把白家弄成這麼一副爛攤子,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嗎?南宮星遙遙對白天雄心中一問,拐入院中。

  打開屋門一眼看去,到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不僅宋秀漣正坐在白若蘭身邊一副親親熱熱的樣子,屋中還多了一位年輕女子。

  雖然換了丫鬟打扮和此前宮裝秀容差距頗大,單看白若蘭的神情,似乎這才是她在白家最被人熟悉的樣子——那個作為李秀兒生活了幾年的樣子。

  凝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