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警官,剛才你們隊裡張隊長打過來電話,說讓你出院。手續過後再辦。」
那個漂亮的小護士進來說道,她的眼睛是那麼漂亮,水靈靈的,像兩汪清泉,蕩漾著秋波。
完了,一定是這個江雪婷一出門就跟張鐵那廝打了小報告,說自己什麼病也沒有,剛才護士不也量過了體溫說是退燒了嗎?胡周本來就沒有什麼病,他估計也是嚇著了,燒退了也就會好了。胡周心裡罵著。
在醫院門口打了輛面的直接去了刑警隊,雖然走著去也費不了多少勁,可畢竟是剛從醫院裡出來,怎麼也得表現得虛弱一些。這樣還能證明自己還有著輕傷不下火線的精神,多少還能為他的見習成績加兩分的。
一進刑警大隊,便感覺到裡面的氣氛不太一樣。胡周顧不得裝病,急急的竄到了二樓張隊的辦公室。副局林覺、大隊長郝一清都在那兒,一看他那煙灰缸裡的煙蒂,他就知道出了事情。先問了局長大隊長好之後才向張鐵報到。
「張隊。我回來了。」
胡周的聲音都不敢太大了。
張鐵只是將一隻手朝他擺了擺,那意思是知道了,你出去吧。
胡周悄悄的退了出來。看樣子他這個小人物是中不上啥用了。但他的好奇心卻纏繞著自己。因為整個刑警大隊裡的氣氛很有些異樣。他這時候該去問誰呢?
李國棟那小子嘴嚴得很,也不屑與胡周為伍,更何況他也未必知道。看來只有去問江雪婷了,她畢竟是刑警隊裡的隨警記者,許多秘密的行動都得有她的份兒。也許能從她的嘴裡套出些什麼來。雖然剛才去醫院看自己是奉了張副支隊的命令,怎麼說也有些個人感情的,他還送過她一回呢,至少不會他我趕出來的。
他敲了敲門,就她一個人坐在那裡,對著窗子發呆。
「江警官。」
胡周很客氣的站在門口。
「怎麼跑出來了?」
她那副表情好像胡周的出院與她絲毫不相干。
胡周心說,還不是你為了打擊報復我,才在張隊面前說了我的壞話把我從醫院裡攆出來的?可嘴上卻說:「我怕隊上需要我,這麼一點小燒小熱的哪能就躺在醫院裡花公家的錢?」
「都知道了吧?」
江雪婷懶懶的扭了下頭看了胡週一眼說道。「出什麼事兒了?」
其實胡週一進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已經是詢問了。
「那具女屍讓人偷走了。還有我的帶子。」
江雪婷好像已經過了驚訝的時候,現在輪到胡周驚訝了。
「女屍讓人偷走了?」
胡周的頭立即大了起來。
天哪,一具被剖腹的女屍竟然還有人偷走,他盡量把事情想得低調一點,「不會是弄了去成陰婚的吧?」
「開什麼玩笑,誰會跑到刑警大隊裡偷一具剖了腹的女屍成陰婚?他不要命了?」
江雪婷顯然又把胡周的話當成了神經兮兮了,不屑的瞥了一他眼。
「什麼時候?」
他立即聯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個黑乎乎的鬼影來,說實話,胡周可是個標準的無神論者,也是個無鬼論者,根本就不相信天地之間還有什麼鬼神之說。
但那天夜裡在江雪婷的家門口他是確確實實看到了那麼一個嚇人的東西,難道是自己的幻覺?
「就是昨天夜裡。看來你就是不受處分也得挨批了,本來隊裡打算昨天屍檢的,你卻住進了醫院,張隊跟上級匯報了案情之後,領導不想擴大知情面,所以沒有另找外面的法醫,你這院住的可真是時候呀?」
江雪婷那意思好像是胡周故意住院拖延了時間似的。
但胡周的心裡卻也暗自慶幸起來──至少我沒有作案時間!
「江警官,這個責任你可不能隨便往我頭上扣呀,我還不知道是怎麼住進醫院裡的呢。我要是知道有人要偷那屍體的話,我就是燒到四十二度也不會下火線的呀!」
「四十二度還燒不死你呀!」
美女狠狠的瞪了胡周的一眼說。
「那你說,是什麼人偷走了屍體?那可是最最重要的物證呀!」
「就是因為她重要才被人偷走了的,要不然就該偷你了!」
顯然在她的眼裡,胡周還不如那一具女屍更有價值了。
但江雪婷的話讓胡周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因為他是直接接觸那具女屍的,如果那人為了消滅罪證的話,會不會把他這個法醫也滅了的?
「江警官,你可別再說這人的話了,那天晚上在你家門口見到的那個怪物已經把我嚇得六魂出竅了!」
「胡周,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罵人了!」
江雪婷一聽說胡周是在她家門口見到的那東西,立即跟他急了起來,其實胡周並不是想嚇她,只是想告訴她自己心裡的那種恐懼。沒經歷過恐懼的人不知道,其實恐懼也是需要分享的。但他卻忽略了一點,竟然把恐怖地點安排在了她家門口!她能不急嗎?
看著胡周那種十分認真的表情,江雪婷似乎不僅是恐懼,她更有一種探求謎底的願望了。但她更希望那只是胡周的一種幻覺或是故意嚇她的,然而,在她這個女孩子的心裡所形成的恐懼已經是揮之不去了。
「胡周,剛才這話你跟張隊說過嗎?」
江雪婷雪亮的目光盯著胡周問道。
「我說了他也不會相信的,也許……那只是我的幻覺吧。」
胡周自己也真的不願相信那是事實。
「一定是你膽兒小,給嚇的,連個黑路都不敢走,還做法醫呢,不是說你們學法醫的都要在晚上一個人去摸屍體的嗎?」
「確實摸過,而且不止一次的摸過,可這一次……」
「以前你一個人走過黑路害怕嗎?」
江雪婷現在是一副好奇的表情看著胡周,他也有機會欣賞她胸前那若隱若現的兩座秀峰了。這個女孩五官端莊而不失秀麗,她那一米六六的個兒頭正好與他相配。
看著她的時候,胡周總忍不住幻想著有一天把她娶到手,過著那種夫唱婦隨的日子。可轉念一想,自己還只不過是個見習警員而已,而人家卻已經是警司了,在這刑警隊裡,她可是絕對的警花,哪個光棍兒不眼瞅著,他要是敢冒這個泡,不讓那些公狗們撕著生吃了才怪呢。
「我哪一次不是小跑著出警的,從來就沒害怕過。怎麼說我也是從死屍堆裡逛蕩過的男人!」
胡周很不服氣的坐了下來。雖然娶上這麼個媳婦不太可能,卻也不想在美女面前掉架子。
「那為什麼單單這一次就嚇著你了?」
她很好奇的仰起她的俊臉來很專注的看著胡周,他很少這麼被美女注視著,心不免有些發飄。
「那天晚上,在我看到那具女屍的時候,我的確有過一些恐怖的聯想的,也許是我那些聯想讓我產生了這樣的幻覺吧。」
「知道是自己幻覺卻拿來嚇唬人!我可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往後每次出警你都得去接我了!」
江雪婷努著小嘴不容推辭的說道。
「我要是天天跟你一起出雙入對的,那些傢伙還不得吃了我呀?」
雖然心裡挺美的,可嘴上他也不得不拿一拿架子。
「誰跟你出雙入對了?我只是讓你夜裡出警的時候在那裡等我一會兒。」
「你幹嘛不向隊裡申請一下,讓他們用車來接你?」
其實胡周感覺到與美女夜裡一起出警雖然是件很浪漫的事兒,可這個案子突然出了這麼一個岔子卻讓胡周覺得在這一帶夜行已經不再有什麼浪漫的成分了。
胡周想,要是他們派車來接江雪婷的話,一定也會順便把我捎上的,怎麼說我也是隊裡唯一的法醫呀。
「你當我是誰呀?隊裡還從來沒有過出警的時候單獨接過哪個警員的先例的。我憑什麼呀?」
「那也未必,你可是咱們隊裡的警花兒,哪個領導還不憐香惜玉的?」
「去你的,淨扯些沒用的。不過我可說好了,要是再出警的話,你不接我可不行!」
江雪婷直接給胡周下了命令。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胡周心裡樂得要命,反正不管自己害怕不害怕,有了重大案子是不會落下他這個法醫的,能有這麼個美女陪伴著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