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曲 第三章 冥山鬼母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南宮修齊結結實實摔在地上,先前的那一摔就已經讓他感到屁股欲裂,再加上這一次,南宮修齊只感到眼前發暈,痛的直吸涼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別裝死!」

  櫻雪憐那冷冷的聲音又一次傳來:「老老實實回答本堂主對你的問話,要是敢有半點隱瞞的話,我會讓你躺在這裡永遠也起不來。」

  南宮修齊心裡明白櫻雪憐想要問的是什,無非就是血靈召喚秘笈一事,要是在昨晚,那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將秘笈交出來,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因為他已經見識到此秘笈的效力,的確堪稱是個寶貝,在他沒有完全練成血靈召喚之前他可不想將這寶貝拱手讓人,於是他裝做聽不懂櫻雪憐的話道:「我說了,你們那個什少主不是我殺的,我……」

  櫻雪憐帶著輕蔑的表情打斷他道:「憑你自己的能力就是十個一百個也不是我們少主的對手,但是,你可以指使別人,比如昨晚攔住我們以掩護你逃跑的那個人。」

  被人冤枉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南宮修齊鬱悶得幾欲吐血,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櫻雪憐也不會相信自己了,於是索性閉上了嘴,什也不辯解。

  看到南宮修齊這個樣子,櫻雪憐還以為他是因害怕而說不出話來,心中不由得更加鄙視,於是發出一聲冷笑道:「不過你也不用害怕,我說過了,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話我就放過你,而且我們天統教從此也不再追究你殺我們少主一事。」

  南宮修齊雖然知道她要問的是什,但還是裝做感激莫名道:「女俠請說,只要在下知道的,一定知無不書,書無不盡。」

  「把血靈秘笈交出來。」

  「血靈秘笈?」

  南宮修齊裝出一副思索的樣子,接著恍然大悟道:「你是說那些刻在人皮上的字吧?」

  「就是那個,在哪裡?」

  櫻雪憐急促道。

  南宮修齊早就猜出她的意圖,所以也早就想好了該怎應答,他當然不會說什堅決不給之類的話,他是既想保住性命又想保住秘笈,於是來了一個緩兵之計,道:「在我家裡。」

  南宮修齊心想,接下來櫻雪憐肯定是要自己帶她去家裡拿秘笈,而這也正是他所期望的,他府裡高手如雲,只要回府,南宮修齊就有一定的把握脫離櫻雪憐的控制,甚至反過來生擒她。想到這,南宮修齊沒來由的感到一陣興奮,一種報復與折磨的興奮,他已經暗下決心,只要櫻雪憐落在自己手裡,他一定讓她好好嘗嘗與自己為敵的下場。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櫻雪憐並沒有提出讓他帶路回府取秘笈,而是沉吟了一會兒,煞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在你家哪裡?」

  南宮修齊被她看的心裡直發毛,其實那血靈秘笈就藏在他貼身的衣兜裡,只要櫻雪憐仔細搜查一下就能找到,南宮修齊很是擔心她會這做,要是那樣的話他可就死定了。所以當他聽到櫻雪憐的問話時是暗舒了一口氣,嘴裡忙道:「就在我房間的書櫃裡。」

  「那你看了那秘笈沒有?」

  櫻雪憐的眼睛緊盯著南宮修齊道。

  南宮修齊腦子裡飛快得盤算著,覺得要是說沒看肯定不會讓她相信的,可要說全部看熟了恐怕更會遭來殺身之禍,於是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道:「看了一點,不感興趣,所以就隨手扔到書櫃裡去了。」

  「不感興趣?」

  櫻雪憐狐疑道:「你可知道那是一本什樣的秘笈?有多少人夢寐以求想得到它?」

  南宮修齊聽了心裡暗喜,雖然他知道血靈秘笈的確是一寶物,但現在聽櫻雪憐的口氣彷彿還不是一般普通的寶物,待脫身之後再好好研究它一番。不過此時他的臉上卻表現出一絲不層道:「不就是一本教人練功的秘笈嘛,我家裡多的是,才不稀罕這個呢。」

  櫻雪憐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因為之前她已經做過一番調查,知道南宮修齊是一個什也不會、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紋褲子弟,對於自家的家傳武學沒有學到半分。由此可見,他對家傳的頂尖武學都不敢興趣,又怎可能對一個不知道來路的秘笈感興趣呢?

  這想著,櫻雪憐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不過由於絲巾覆面,南宮修齊無法看出她已心懷殺機,只見他努力站起身道:「如果你想要那秘笈的話,那我帶你回府拿。」

  「不用了!」

  櫻雪憐那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黑夜心裡一緊,黑夜中聽起來格外讓人覺得心裡發寒。

  南宮修齊心裡一緊,感到似有不妙,但還是強笑道:「也是,都這晚了,等天亮了我親自送到貴教交給你,現在我就先告辭啦。」

  「咯咯……」

  櫻雪憐驀然發出一陣大笑,笑聲嬌脆卻略顯尖厲,猶如夜梟撲鳴,頗使人毛骨悚然。

  「你……」

  尋想要走?那行啊,我送你一程。「說著,只見櫻雪憐玉手輕揚,直指南宮修齊。

  甫宮修齊大驚,他已經從櫻雪憐的笑聲中聽出了殺意,現見她玉手直指向自己,心中更是大駭,先前那兩次被無形繩索勒緊脖子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受,於是下意識地將身子閃向一邊,動作也算是嬌健敏捷。

  櫻雪憐一招落空,不由得微感驚訝,但隨即冷笑一聲,道:「本還想給你一個痛快,留你一個全屍,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說罷,櫻雪憐雙掌一翻,一股濃黑的氣體從她的掌心噴湧而出,夾帶著讓人聞之欲嘔的腥臭,直撲南宮修齊,速度十分快捷!

  雖然南宮修齊不知道她使的是什魔功,但遠遠傳過來的那腥臭氣味使他頭暈眼花,就讓他明白了這魔功的厲害,南宮修齊自知沒有什實力與之抗衡,唯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於是拔腿就跑,可謂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然而那黑色腥臭氣體仍如影隨形地跟著他。

  南宮修齊不敢回頭看那氣體到底離他多近了,但那越來越濃的腥臭味使他明白那玩意已近在咫尺,心中不由又慌又懼,腳下一個不穩,摔了一個狗吃屎。

  真是越慌就越亂,那股腥臭之氣已經越來越重,南宮修齊只覺兩眼發昏,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和重疊,心中大急,他知道自己快堅持不住了,不過求生慾望的本能還是讓他不放棄最後的努力。只見他回過身,隨手從靴裡抽出匕首,狠狠地朝櫻雪憐擲去。

  南宮修齊雖然沒有半點武學修為,但勝在年輕力壯,再加上危急之下所迸發的潛力,這一扔的力道也頗為驚人,鋒利的匕首帶著點點寒光激射向櫻雪憐。

  「哼,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只聽櫻雪憐冷哼一聲,接著就見那本來直撲南宮修齊的黑氣竟然轉了一個彎,瞬間就捲住了飛在半空中的匕首。

  沒一會兒,黑色氣體掉轉回頭,再次向南宮修齊逼進,此時他驚駭得發現被捲住的匕首已然不見,而青石板的地面上卻多了一灘銀白色的液體,很顯然,那匕首已被這黑色液體融化成水了。

  見此情形,南宮修齊嚇得是倒抽一口涼氣,精鋼製成的匕首都能瞬間化成水,別提他這血肉之軀了,一旦被它沾上了恐怕連水都不剩,這一下可把南宮修齊嚇得三魂失去了兩魂半。

  眼看著這黑色氣體即將襲來,南宮修齊腦中突然靈光一現,雖然他不知道這到底能起多大作用,但目前實在是別無他法了,只能姑且一試,死馬當做活馬醫。這想著,南宮修齊猛然摔了一下頭,努力驅散那眩暈的感覺,嘴裡念動著口訣,就在那黑色氣體離他不是一尺的距離時,南宮修齊的周圍頓時紅光大現,這紅光似有形有質,不但阻礙了黑色氣體的前進,而且似有化解之效,因為最靠前的黑色氣體明顯有淡化的跡象,與此同時,一隻體形壯碩的猛虎憑空而現,這猛虎身上發出的紅光更強,將靠前三尺的黑色氣體悉數化去。

  南宮修齊既驚且喜,他沒想到血靈召喚的威力會如此之強,一下子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而此時櫻雪憐卻臉色大變,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完全可以肯定南宮修齊使的就是血靈召喚,可見之前他說他只看了一點,就將此秘笈扔到一邊是在撒謊。當然了,對於南宮修齊對她撒謊,櫻雪憐並不感到奇怪,她奇怪的是南宮修齊怎會有如此功力,算算時間,他得到血靈秘笈不過才一天時間,不可能將血靈召喚練到如此程度,這讓櫻雪憐感到十分驚訝!

  然而南宮修齊使出這血靈召喚儘管聲勢十分駭人,但還不足以對抗櫻雪憐,她在短暫驚訝過後立刻變招,那股腥臭難聞的黑色氣體一下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拇指粗的黑索游蛇般的襲向南宮修齊。

  櫻雪憐已經改變主意了,之前她認為南宮修齊所說的都是真的,血靈秘笈就藏在他房間裡的書櫃裡,所以櫻雪憐認為沒有必要再留著他,但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南宮修齊剛才所說的都不是真的,要想得到血靈秘笈還必須依靠他,於是她放棄了那毒辣的殺法,想要活擒南宮修齊。

  不過南宮修齊一時沒有明白櫻雪憐的意圖,還以為自己的血靈召喚一下就破了對方的歹毒魔功,心中的自信就像汽球似的膨脹起來,對無數根向他飛來的黑索不層一顧,認為自己的血靈召喚連剮才那化鋼為水的駭人魔功都能擊敗,這看起來平淡無奇的黑索更是不在話下,所似他不假思索的指示召喚獸紅虎撲向那向自己襲來的黑索。

  「砰!」

  只聽一聲巨響,紅虎幻化出一道紅光,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與此同時,南宮修齊只覺得胸口似被一記鐵錘狠狠敲了一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向後飄了數十尺,隨即重重得跌落在地上。

  這個時候,南宮修齊彷彿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氣血上湧,胸口一陣發痛,「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緊接著,那無數根黑索飛襲而至,似一張網將南宮修齊捆了個結結實實。

  「就憑你那彫蟲小技也想和本堂主對抗,真是不自量力。」

  說著,櫻雪憐如一葉柳絮般飄飄然來到南宮修齊面前,寒聲道:「說,血靈秘笈究竟在什地方?如不老實交代的話,本堂主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

  「桀桀……」

  櫻雪憐的話音剛落,一個如破籮一般嗓音的怪笑在黑夜中乍然響起,聽得南宮修齊和櫻雪憐兩人心中都是一緊,誰也不知道來者是敵是友?

  「誰?」

  櫻雪憐冷然喝道。

  「別管我是誰?我只告訴你,在公主要的人還沒到之前,還沒人能夠讓那個人死,所以你若識相的話趁早離去,我也就不為難你了。」

  此言一出,南宮修齊明白了,看來那寶月公主並沒有忘記白天之約,派來接他的人終於來了,南宮修齊心中不由得狂喜,這剩下的半條命總算是保住了。

  而此時此刻,與南宮修齊心情截然相反的則是櫻雪憐,只見她面色鐵青,銀牙緊咬,雖然不知道來者是誰?也還沒有和他交手,但此人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而具體的方位卻摸不清楚在哪裡?相較之下,她已經輸了一籌了。

  然而儘管知道可能不是來者的對手,但櫻雪憐做為一堂之主,又豈能被對方的寥寥數語就給嚇退呢?傳了出去別說她還怎在江湖上立是,就是在天統教內部也無顏再做這堂主之位,甚至還有可能受到教主的責罰。於是她一聲嬌叱道:「閣下乃何方神聖?有種就出來和本堂主一決高下,這鬼鬼祟祟、藏頭露尾的,算什英雄好漢?」

  「唉!」

  黑暗中響起一聲微微的歎息。

  「他奶奶的,你歎什氣?是死了老娘還是怎的?快出手把這臭娘們收拾了啊,本少爺快撐不住了啊。」

  南宮修齊心裡焦急地大罵著。

  這時候的櫻雪憐凝神屏氣,警戒著注視著四周,不敢有絲毫大意。過了一會兒,那聲音在黑暗中又一次響起:「既然這樣,那就看招吧。」

  話音一落,被捆成粽子般的南宮修齊是心中大喜,而櫻雪憐則是如臨大敵,只見她雙掌朝天,高舉頭頂,一層淡淡的輕煙便籠罩著她的全身,黑夜中看去,給人一種飄然出塵的感覺。

  不過實際上這是櫻雪憐所佈置的一層防護結界,可以說此時就算是萬箭齊發也難以穿透這層淡淡的輕煙。櫻雪憐有自信,就算來者是個頂尖高手,也難以在一招半式之間擊破她的這層防護結界,而一旦對方露出了蹤跡,她就可以立刻予以反擊。

  然而這時四周依然悄無聲息,沒有半點異常,南宮修齊急得就快要破口大罵了,不過櫻雪憐卻很沉的住氣,她知道高手之間的對招就如同暴風雨之前的海平面,之前越平靜,之後的風浪就越大。

  南宮修齊快有點忍不住了,那拇指粗的黑索似有生命般,勒在他身上越來越緊,以至於他都快喘不過氣來了,而且由於紅虎被擊殺,做為飼主的他也受了比較重的傷,因此更有一種無力再支持下去的眩暈感。

  就在這時,空氣中似乎有什東西劃過,帶起一股勁風,讓南宮修齊週身霎時生出一絲寒意,隨後這股勁風越來越大,直至飛沙走石,讓人幾欲睜不開眼。

  櫻雪憐依舊聞風不動,在淡淡輕煙的包裹下,她的衣角都沒有蕩起一片。

  緊接著,在半空中突然出現了點點火焰,那火焰紅中帶藍,非常眩麗奪目。櫻雪憐一見到此景,臉色頓時大變,嘴裡顫聲道:「你……你是冥山鬼母?」

  「桀桀……沒想到你這一個小了頭也知道我老人家的名號,不過既然知道了,那就應該明白幽冥鬼火一出,必無收回之理吧?接招吧!」

  說完,這似滿天繁星般的火焰如流星一樣直射向櫻雪憐。

  櫻雪憐當然知道這幽冥鬼火的厲害,自忖自己這防護結界難以阻擋,於是咬牙將功力提至最高,嘴裡發出一聲清喝,雙掌再次發出那黑色氣體,這氣體比剛才襲向南宮修齊那更黑更濃,勢道也更猛,瞬間就和幽冥鬼火接觸上了。隨之而來的就是狂風大作,惡臭熏天。只見濃黑氣體一股又一股淹沒點點焰火,彷彿就是它的天生剋星,這讓一旁的南宮修齊看了是暗暗心焦不已,生怕來者不是櫻雪憐的對手,要是那樣的話,那自己的這條小命就算是交代在這裡了。

  不過使南宮修齊稍感安慰的是,雖然黑色氣體不斷淹沒火焰,但來者所發出的點點火焰就像無窮無盡似的,如漫天星光般的湧來。櫻雪憐漸漸顯露出不支的跡象,額頭上不停湧現豆大的汗珠,很快就浸濕了她那蒙面的絲巾,使其緊緊沾在臉上,暴露出她那緊繃的肌肉和吃力的表情。

  這一下南宮修齊可是看的真真切切,一顆忐忑的心算是放下了大半。這時候,黑暗中那破鑼般的聲音再度響起:「好了,陪你玩夠了!」

  說完,那無數個點點焰火突然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燦若太陽的大火球,將周圍百步之內照得如同白晝,接著就聽一聲巨響,火球爆炸開來,不但亮度頓增數十倍,而且那強大的氣浪把遠離火球的南宮修齊衝得如同秋天飄零的落葉,最後狠狠地摔在了離原地足足有二十多步距離的地方,強大的衝擊力以及落地的重力讓南宮修齊狂噴鮮血,最後兩眼一翻,人徹底暈了過去……

  當南宮修齊幽幽醒轉過來時,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粉紅色的紗帳,鬆鬆散散的垂在他的四周,一陣輕風拂過,就似一抹浮雲飄然而行,顯然質地極好:而身下感覺是一片柔軟,做為富家子弟的他馬上就意識到這是最上乘的天鵝絨被,滑膩而輕柔地緊貼著他的肌膚。

  南宮修齊猛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起來,慢慢的,他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記得自己是被一個火球爆炸所產生的氣浪給震暈的,當時還連吐了好幾口鮮血呢。想到這裡,南宮修齊驀然一驚,忙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又伸伸胳膊動動腿,驚訝得發現自己一切如常,一絲不適之感都沒有,彷彿不會受過傷一般。

  就在南宮修齊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時,又一件事讓他感到又是吃驚又是尷尬,原來他發現自己渾身赤裸的躺在床上,難怪皮膚上的感覺是那的敏銳。

  「奇怪!我這是在哪裡?」

  南宮修齊心中暗道。他清楚記得在他昏迷之前櫻雪憐和公主派來接他的人正在惡鬥,也不知道她們兩個人是誰勝了?不過他覺得可能性最大的是公主派來的那個叫什冥山鬼母的人贏了,因為只有她贏了自己才有可能活著,而且從這紗帳、床褥來看,都是最上等的質料,非皇宮和達官貴人,一般人家是用不起的。

  「哦!你醒啦。」

  一個嘶啞暗沉如破鑼般的聲音在南宮修齊的身後響起,嚇了他一跳,匆忙回頭一瞥,眼前的情景不禁讓他一怔,呆呆地看了半天。

  看天色,此時彷彿已是清晨了,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檀香氣味,一縷晨光穿過窗紗,灑進屋內的是一片明亮暖色。在臨窗的妝台前,坐著一個身著淡黃輕紗的美麗女於,她正在梳理搭在自己胸前的那一縷長髮,其餘如黑瀑般的披散在她那小巧的肩上。而在梳妝台上擺著一排金簪明珠等飾物,個個精巧華貴,不過女子卻無心於此,眼睛看也不看台上的飾物,而是盯著窗外,那一縷晨光照在她的臉上,愈發襯的一張俏臉晶瑩如玉,明淨似水上芙蓉。

  見南宮修齊半天沒有說話,美麗女子輕輕轉過頭,看到他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臉上不由得綻然一笑,笑容中包含幾分得意,又有幾分不層,道:「喂,傻了你!」

  南宮修齊醒悟過來,驚訝之情溢於書表,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美麗女子就是冥山鬼母,一個如此美貌的人怎會有如此難聽的聲音?

  「這裡是什地方?公主呢?」

  「桀桀,這裡當然是皇宮嘍!至於公主嘛,她暫時還不想見你。」

  冥山鬼母向南宮修齊盈盈笑道,不過笑的有點詭異。

  南宮修齊看在眼裡,心裡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於是忙道:「既然公主沒空,那我還是改天再來。至於救命之恩,他日定當厚報!」

  說著,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然而涼嗖嗖的空氣讓他意識到此時渾身上下不著一物,沒辦法,只好又縮回床上,東張西望了一下,卻沒發現自己的衣服。

  「桀桀……」

  冥山鬼母發出破鑼般的笑聲:「想走?你以為這是什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自家後院嗎?」

  南宮修齊身為鎮南侯之子,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哪裡受得了別人用如此口氣對他說話?心中不由得大怒,暗道:「先前寶月公主那個臭女人對我呼來喝去也就罷了,現在連這一個公主的奴才也敢用這樣的口氣對本少爺說話,質是豈有此理?」

  這想著,南宮修齊不由喝道:「放肆!知道本少爺是誰嗎?竟然如此不知禮數的和本少爺說話?」

  說到這,他頓了頓又道:「算了,正所謂不知者不怪,快快把本少爺的衣物拿來,本少爺就赦你不敬之罪!」

  「哈哈……」

  冥出鬼母仰天大笑,沙啞低沉如夜梟嘶鳴般的笑聲迴響在屋內,震得南宮修齊耳膜都嗡嗡作警。另外,在屋外那幾棵高大槐樹上棲息的幾隻禽鳥似乎也受不了這笑聲的侵襲,拍著翅膀飛上了雲霽。

  「你笑什?」

  南宮修齊愈發惱怒,但同時隱隱感到有些不妙,這冥山鬼母對於自己的身份似乎並不懼怕,而且明明是寶月公主要自己進宮的,可現在自己進了宮她卻不露面,把自己交給冥山鬼母,難道這其中有什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這裡,南宮修齊額頭冒出點點冷汗,要是她們對自己起加害之意的話,那自己在這深宮內院裡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哼,笑什?笑你狂妄無知!」

  冥山鬼母身姿搖曳的走到床邊,冷冷地看著南宮修齊道:「如果在你老頭子南宮凌空面前,或許我還有幾分忌憚,可現在嘛,就是立刻殺了你,我也不會眨眼一下,你信不信?」看著冥山鬼母那美麗眼眸裡透出的森森殺氣,南宮修齊完全相信她會說到做到,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態度,他收起之前的少爺派頭,軟聲道:「相信相信!可是你看,現在天已經亮了,等會我還要上朝面聖,而現在公主也沒空見我,不如我現在先離開,到晚上我再過來,怎樣?」

  冥山鬼母也是語氣一轉,款款地坐在床沿,伸出她那潔白如玉的皓腕,摸著南宮修齊的面頰,挑逗似的笑道:「怎?就那想離開啊?難道我不比皇上他好看千倍嗎?」

  南宮修齊雖然好色下流,但並不糊塗,他知道冥山鬼母功力奇高,而且和公主相熟,想必地位不會低到哪裡去,怎可能會對自己投懷送抱?所以她現在如此對待自己肯定是有所圖謀的。可到底圖什?難道是血靈秘笈?但隨即南宮修齊就不定了這個想法,因為自己的衣物都不知道被她拿到哪裡去了,放在內杉兜裡的秘笈肯定早就落在她的手裡了,根本沒必要在這裡和自己調情。

  冥山鬼母那蔥白的手漸漸下滑,來到南宮修齊那赤裸的胸膛,修長的手指在他乳頭周圍輕輕地畫著圈,一陣似癢非癢,似麻非麻的感覺襲上他的心頭,同時一股熱流從他的小腹直竄腦頂,再由腦頂沿著脊椎傳到胯下那沉睡的巨龍,巨龍似乎不堪侵擾,慢慢的抬起了頭,將薄薄的絨被頂起成一個大大的帳篷。

  南宮修齊一邊舒服的直想歎氣,一邊驚訝於她手法的精妙,要知道僅憑簡單的撫摸上身就讓自己慾火大盛,這份技巧就算是閱人多矣的花魁紫心也未必會有,難道眼前的這位冥山鬼母所經歷的男人比青樓裡的風塵女子還多?

  這想著,南宮修齊眼中自然多了一層猥褻之意,他放肆的打量著冥山鬼母,從她那嫵媚的面孔到精巧的鎖骨,再到那飽滿的胸部。在這裡,他的眼光停住了,那誘人的雙峰雖然被綢衣緊緊包裹住,但露出胸部以上的部位仍讓他為之感到一陣目眩。那肌膚白淨、細膩、光滑,就是與雙十年華的少女相比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