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圖卷宗 第九章 賽馬日

  列蘭族的賽馬節,限定由未婚男女出賽,賽事通常持續三日。

  第一日,純馬術比賽,選出前一百名,第二曰,非純馬術比賽,在賽馬的過程中,只要不使用武器,可以通過各種手段,把別的參賽者逼得落馬(被馬蹄踏死了也別怨誰);第三日,進入前六名的選手,以雙雙對戰的淘汰賽形式,通過射箭、摔跤、搏擊三項賽事,決出最後三名,然後由三名選手進行非純馬術比賽。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最後的三名選手,三名都是男的,冠軍可以在族中任選一名未婚女性為妻;假如是兩名男一名女,又或是兩女一男,若男的奪得冠軍,必須娶參賽的女選手。

  如果最後三名選手全部是女的呢?咳——那就單純地賽馬吧,沒那麼多嘰嘰叭叭。

  當然,如此的規定,存在一些問題。好比參賽的女選手實在太醜,令男性看了也倒胃口,冠軍男是否必須娶她們呢?能不能棄權不娶啊?答案是:不能。再醜你也得娶回家當老婆,誰叫你那麼爭強好勝?早知如此,當初你就該故意落馬…

  也正因為如此,在比賽的過程中,男性們暗中聯盟、同仇敵愾,先把醜女拋到後面或者踹伊落馬(人家只是生得醜些,何必如此對待呢!反而是那些美麗的女選手,哪怕即將從馬背跌落,也會有「好男人」伸出救援之手,把伊扯抱到馬背之上。列蘭族的賽馬節,歡迎貴賓的參與(非貴賓免提)但規定不得騎乘列蘭族的駿馬——你要騎也行,給你一匹跑得最慢的。

  燕瑤此行人當然算得上貴賓,因此列蘭族邀請她們派人參賽。

  尼德和古籐都是未婚青年,燕瑤為了敷衍律都班塔,便派他們倆出賽。

  豈料尼德所騎之馬,著實不得力,在純馬術比賽中,還沒有跑到一半,他就成了倒數第四名。最令他羞憤的是,他的馬兒好像太飢餓,抵不住草原的綠色誘惑,停下來吃草不跑了。

  尼德怒得棄馬走回諸人當中。

  玉澤春笑著安慰道:「尼德,並非你的騎術差,而是馬兒今日偷懶。」

  「我應該向古籐上尉借用烏箭,也不至於在列蘭族的美女面前,丟這麼大的瞼面。」

  尼德憤憤不平地道,「昨晚我還跟她們說,得不到冠軍也會進前4……」

  妮蘭失笑道:「你進前十的了,倒數前十名裡,你排第四呢。」

  「妮蘭嫂子,我的臉丟盡了。」

  尼德扭臉看著古籐,疑惑地道:「古籐上尉,你怎麼不牽烏箭過來?」

  古籐安然地道:「我選了匹馬,應該能夠進入前一百名。」

  尼德哂道:「我怕是倒數前一百名,我們都丟聖後的臉了。」

  「我們是賓客,不是主角,隨意吧。」

  古籐淡言,走到燕瑤身旁,道:「聖後,我的賽程安排在下午,我想回帳休息。昨晚喝多了,睡得不是很好,請聖後批准。」

  燕瑤瞄了瞄溫玉,卻見溫玉急忙躲避她的目光。她微笑道:「我猜你也需要補充睡眠,去吧。」

  古籐離開不久,萊絲也請求道:「聖後,我對賽馬不感興趣,請允許我回帳休息。」

  「走吧,你的心不在這裡,留著也是悶苦。」

  燕瑤別有用意地道。

  古籐和蘭若幽回到帳裡,他當即躺到了席鋪,因為上午的氣候不是很熱,蘭若幽也沒有幫他打扇。

  「主人,聖後好像知道你和溫玉夫人的事耶,她剛才瞄看溫玉夫人呢?」

  古籐昨晚回來時,蘭若幽傻傻地守候在帳內,她問他為何這麼晚回來,他也沒有隱瞞,把強迫溫玉之事說了。

  「她執意要到酒宴,又故意留下來陪我,做得那麼明顯,想瞞都瞞不住。聖後是聰慧的女性,看出我與她的糾纏,也是意料之中。我猜測她以後,會刻意安排溫玉的帳,與我們的帳相鄰,因為她喜歡亂牽線。」

  古籐側翻過來,枕在蘭若幽的大腿,「我枕你腿兒睡吧。」

  「嗯吶!幽幽會呵護主人睡覺覺……」

  「古籐,你可真會享受。」

  萊絲奪帳而入,走到蘭若幽背後,「擁有如此美麗的女奴,你不怕折壽嗎?」

  古籐閉著雙目,道:「萊絲血衛長,你今日很奇怪,怎麼突然跑來找我?」

  萊絲怔然一會,「我說過,我要勾搭你!」

  她的語氣中,冷傲而略帶羞澀。

  古籐直截了當地拒絕:「我不碰聖君的女人。」

  「你碰了寧雨姐姐……」

  「那是聖君的命令,我只是服從命令」萊絲又欲說話,莎羅妮和秦儷雙雙進帳,她也就把提到喉嚨的話語吞了下去,三女互相注目,一時竟是無語。

  古籐輕歎:「只是聖後的一番話,你們就想背叛聖君,叫我心生厭惡。我忠於聖君,也不缺女人,不想背著聖君,做出愧對他的事情。都出去吧,我不值得你們屈尊絛貴。」

  「誰說我們背叛聖君?」

  秦儷是心直口快之女,聽到古籐的話,她當即辯駁。

  只見她坐到古籐的股旁,生氣地道:「我們是聖衛隊,是該屬於聖君,但你別忘了,二十五歲之後,我們有選擇的自由。你也別忘了,聖衛隊的女孩,都是直接接由各地司士挑選或由學院推薦的,並非完全由我們自己選擇的。」

  「能夠成為守護聖宮的聖衛隊員,是家族的榮耀,也是個人的榮譽,但那只是對男性來說的。對於我們女孩,誰都知道,聖衛隊同時也是禁臠。卻沒有妃子的權利,甚至沒有宮奴的際遇。我們一方面要盡守衛之責,一方面還得準備被聖君寵幸,而不得有任何的怨言。」

  「很多聖衛女孩都想得到聖君寵幸,因為他是王國的最高權位者,也是令女性喜歡的男人。講得明白一點,更多的是因為他的」權勢「,因為這不僅關係著我們本身對周圍的影響,更關係著我們家族的利益。你瞧瞧寧雨,自從被聖君寵幸後,她的身份實際比我們高出許多;我比她更早進入聖衛隊,更早成為聖衛隊長,也得聽從她的吩咐。即使是那些普通的聖衛隊員,一旦被聖君寵幸,也是趾高氣揚……」

  「我二十四歲了,明年我就可以自由離職,但找害怕那天的到來,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辦。我的家人不准我離職,哀求我繼續留在聖衛隊,想讓我孤獨地老死在聖宮,成就他們的利益和幸福。可是我的利益和幸福呢?假如獲得聖君的寵幸,多少也做成女人了!但如果聖君一直不碰我,豈非要我連女人都沒做成?等得我的牢齡超出三十五歲,便要成為聖宮裡做粗活的宮奴。我不甘的!」

  「每年都有舊的聖衛離職,每年也都有新的聖衛赴任。但只限於那些知道的秘密不多的聖衛,而那些知道太多秘密的聖衛,其實很難離職,也很難獲得真正的自由。即使離職了,也會被監控著,也是不能夠隨心所欲的生活。像我這樣的,知道的事情太多,如果提出離職,怕會被安排在聖宮裡充當宮奴。是的,宮奴的際遇也許比聖衛好些,因為可以接觸到聖君。可是畢竟是奴啊……」

  「我不知道為何聖君忽視我的存在!我不是從學院出來的,我十七歲便被司士挑選進聖衛隊。我想忠於聖君,我一直也忠於聖君。但我也有我的憧憬和夢想,然而這些都全碎了。我就踏踏實實地做我的血衛長……偶爾幻想聖君會來溫柔地寵幸我,讓我也做一回女人。然而聖君如何的強大,也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他有聖後,有許多妃子,還有難以數清的宮奴,以及近千的女聖衛,同時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即使我自覺很美,也沒得他的寵幸。」

  「昨日聖後說的話,讓我看到解脫的希望。你雖然長得一般般,但你從小都是傳說,是血瑪的驕傲,而血瑪是王國的強族。聖後說我們有機會成為你的女人,我理所當然把握機會,爭取我能夠得到的利益和歸宿,難道也該被你責備?」

  「你入獄之前,我是見過你的,那時候你才事三歲,生得好可愛。然而長大之後,你不見了那時的清秀!說句不客氣的話,哪個女性看到你,都不會立即喜歡你。可是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我發現你的外表雖平凡,但擁有屬於你的獨特魅力……」

  秦儷一口氣說到此,嫩白的臉都紅透了。她停頓了一會,喘過氣來之後,羞意地道:「聖後說,我們其中之一,會被聖君賜給你,我自然樂意。我二十四歲了,我面臨抉擇的時間已不多。能夠歸屬血瑪、能夠歸屬於你,我還考慮什麼?說我背叛也好,罵我貪圖也罷,我就是個普通的女孩,聖後給我指出更好的出路和歸宿,我不會假惺惺、羞怯怯地猶豫。我要跟你了,像她一樣,做你的奴也行!」

  她誓言一般的嬌喊之後,俯首下來吻他的嘴唇……

  古籐驚得推開她的臉,睜眼看到從她的黑眸裡流出的淚水,感受到她的真誠。

  他猶豫片刻,伸手摟得她偎貼胸膛,道:「不管聖後如何說,最後做出決定的都是聖君,我不能夠在他之前,向你承諾什麼或者對你做出什麼。你我都是他的臣民,得忠誠於他!」

  「如果聖君要你選擇,你得選擇我。她們都比我年輕,還有得選擇……」

  「秦儷姐姐,你好卑鄙。」

  莎羅妮冷然怒叱。

  秦騰坦然回道:「卑鄙就卑鄙,是你親口拒絕的,你都不願意了,難道不准我願意?」

  莎羅妮尷尬而羞憤,道:「我哪知道聖君要把我賜給他——你這是趁人之虛!」

  萊絲過來扯抱秦儷,惱道:「別用這種卑鄙伎倆,聖君沒發話之前,你沒有權力私自選擇。若是你在之前,與他做出過分的事,不但害了你自己,還會把他害死!趕緊起來,否則我與你決鬥,我忍無可忍了。」

  「躁動。」

  古籐推開秦儷,翻身推倒蘭若幽,左手由下而上,攏入她的胸衣,揉抓她的蓓蕾。「嗯?喔?喔!主人,別害幽幽又得換小褲哩……」

  莎羅妮氣得往他的屁股踹了一腳,怒嗔:「無恥色胚,別以為聖後說幾句話,你就屁顛屁顛的得意,有種就向聖君要了寧雨姐姐,她被你害慘了。」

  「我是很沒種的。」

  古籐堵著蘭若幽的嘴,發出爽意的嘟噥,「所以你們都出去吧。」

  「走吧,被人發覺異樣,誰都別想好過。」

  萊絲扯著秦儷出去。

  莎羅妮離帳前,忽然回首怨道:「我準備做妓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