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圖卷宗 第八章 北部使者

  翌日清早,丹凱妮蒞臨洪格爾府。除了請求古籐盡快返回東南之外,其餘事情一句不提。

  當晚古籐參與華修特的小型晚宴,沒有看見丹凱妮母女及煉嬌出席,倒是奧麗終於出現在晚宴上。他像往常一樣和奧麗打招呼、敬酒,奧麗也表現得坦然。

  只是當他攜著湯燕諸女離宴的時候,奧麗追出門口問了他這句話:「你還會回來嗎?」

  他回答:「我也許會偶然回西南,卻不保證是為你而來;假如你決定履行承諾,你過來找我吧!我不介意背負」奪人之妻「的罪名。」

  「禽獸。」

  這是奧麗的送別詞,深切地表達她內心的悲喜羞怨。

  古籐回到洪格爾府的大宅,當即向律都楚艷和湯雨菲「解釋」他和奧麗的事情。因為他表現得「很努力很誠摯」,兩女昏睡之前終於肯原諒他的禽獸行徑。

  「主人,哎……主人,醒醒啦,有客人哩。」

  蘭若幽跪在床上叫喚,古籐睜開雙眼掃視床上的六名裸體技奴,小心翼翼地坐起來低聲道:「蘭若幽,別把她們吵醒了。」

  蘭若幽壓低聲埋怨:「幽幽也想睡多一會兒,可是兩位夫人昨晚睡得早,醒得也早,把幽幽和媽媽叫醒了,也不體諒我們睡得那麼晚。哼。她們在宅廳裡招待客人,讓主人趕緊出去。」

  古籐落床,蘭若幽幫他把衣褲穿上。他問:「哪裡來的貴客?」

  蘭若幽道:「北部那群傢伙啦,帶了好多貴重的禮物過來耶!漂亮的衣布啦、名貴的首飾……」

  「幽幽,真的嗎?」

  一名技奴忽然出聲,卻見床上的技奴都爬坐起來,各自拿起衣裳急急忙忙地穿上。

  古籐笑道:「你們急什麼?」

  「急啊!姐妹們把漂亮的挑選了,我們不就沒得選了嗎?」

  「也是,呵……」

  古籐樂了,瞅到其中一名體態嬌巧的技奴連內褲都沒穿就穿長褲,他抓向她黑毛淡生的嫩陰:「小傢伙,昨晚你不是喊著死了嗎?怎麼現在如此有精神?」

  「古籐上尉,你的肉棒越來越粗長啦,昨晚還犯規地使用魔觸,人家死了好幾回……現在復活啦!要去收禮物呢!大家都復活啦!咦呀!禮物……哦!」

  「看來要養你們需要很多錢。」

  古籐抽手回來,攏了攏沒有扣好的外衣走出去。「哎,主人,你衣衫不整呢!」

  「哦,我故意的。」

  古籐從內廊走出宅廳,看到北部諸人,一邊扣衣衫一邊笑道:「貴客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彼卡迎上來道:「古籐上尉就是愛說笑,我們昨晚還見面,怎麼算遠道而來?本想今日來可能叨擾你們,但想給你們一個驚喜,所以貿然前來,還請古籐上尉見諒。」

  古籐和彼卡握了手道:「這就是你的不厚道,害得我慌急地跑出來迎接你們,一點準備都沒有,有失待客之道啊。」

  「沒事,古籐上尉衣衫不整的模樣很有大將的灑脫風範。」

  彼卡睜眼說瞎話的本領的確一流。

  「不管怎麼說,我覺得應該洗漱一番再來招待你們。」

  古籐走到盧提娜面前,略為鞠躬道:「請夫人稍等片刻,古籐一會兒過來向夫人請罪。」

  說罷,他重返內廊。

  葛姆萊琳?賴夫特擁著律都楚艷,笑道:「我瞧你和雨菲妹妹越生越美,是不是古籐上尉的功勞啊?」

  律都楚識啐道:「他有屁功勞,是我和雨菲姐姐天生麗質。」

  「嗯嗯!天生麗質,嘻嘻……」

  湯雨菲笑著附和,轉眼一瞪胡德又道:「曼羅姐姐也是天生麗質呢,我們家騙子很喜歡她。」

  胡德尷尬地道:「雨菲小姐跟隨古籐上尉久了,也像古籐上尉一般愛說笑話。大家都知道曼羅是我喜歡的女孩,古籐上尉又是我的朋友,他怎麼會喜歡曼羅?」

  湯雨菲笑嘻嘻地道:「是喔,朋友妻不可欺,可是曼羅姐姐是胡德先生的妻子嗎?」

  「這……」

  胡德氣得滿臉通紅,卻是不敢出言反駁,畢竟這裡是古籐的地盤。

  盧提娜道:「雨菲小姐,你別刺激他了。曼羅前往南部之後,他一直悶悶不樂,那癡情樣兒看著都心疼。我們要來南部了,他又表現得不好意思,不敢跟隨,最後被他的哥哥拖上船。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孩,男人應該勇敢,他就是臉皮薄、不夠勇敢,唉。」

  「臉皮薄?」

  湯雨菲驚叫出聲,怪裡怪氣地看著胡德,恍然大悟地道:「嗯,胡德先生真的臉皮好薄哩,害臊得臉都紅遍了。」

  曼羅打抱不平地道:「湯雨菲,你不要沒事拿人來損,他沒有得罪過你。」

  湯雨菲針鋒相對地道:「大家快瞧哦!曼羅姐姐替胡德先生說話,她肯定很愛胡德先生。」

  起,嬌喝一聲:「湯雨菲,你敢和我決鬥嗎?」

  「姑姑,有人欺負我,嗚嗚——」

  湯雨菲自知不是曼羅的對手,轉身投入湯燕的懷抱撒嬌。

  「誰欺負我的愛妾?」

  古籐領著蘭若幽及六名技奴走出來了。「是我!你要和我決鬥嗎?」

  曼羅衝著古籐喝喊。

  盧提娜阻止道:「曼羅,別胡鬧。」

  曼羅委屈地坐下,雙眼瞪了古籐一會兒,又站起來直接走向內廊。

  「曼羅,你要去哪裡?」

  盧提娜略顯生氣地責問。

  「大夫人,我懶得跟他吵,我回去睡覺。」

  曼羅道。

  胡德急道:「曼羅,你走錯地方了,這是古籐上尉的宅居。」

  「我沒走錯,你們沒來之前我就在這裡住,閉著眼睛我都能找到自己的床。」

  曼羅果真走進去,胡德急得欲追卻被古籐擋住了。

  「胡德先生,由得她去吧。她在這裡住得挺久的,沒理由不讓她多住一會兒。況且屋內還有我的女眷,雖然胡德先生是正人君子,也得避避嫌是吧?」

  古籐搭著胡德的肩坐到彼卡左邊,雙手搭著他們兄弟倆的肩膀道:「你們今日到來,我事前也沒有準備,一會兒我讓洪格爾安排酒席,我們痛快地喝幾杯。」

  盧提娜道:「古籐上尉,我們擬定明天回北部,一會兒還得回去準備行程。」

  古籐道:「明天我也要前往東南,懇請夫人一定要賞臉,否則我愧對島主。」

  葛姆萊琳道:「媽媽,行程由得隨從打點,我們答應古籐上尉的邀請吧。」

  彼卡也道:「古籐上尉是北翼之痣的大人物,他的邀請我們怎麼可以拒絕?」

  盧提娜迅速和古籐對望一眼,垂首幽歎:「好吧,但你們謹記這裡是南部,千萬不要酗酒鬧事。」

  酒席安排在午時四點左右,開始的時候是男女同席,後來古籐把酒意微醉的阿茲梭基兄弟帶入隔壁小宅。

  洪格爾及一群年輕貌美的性奴已是等候多時,兩兄弟吆喝著古籐夠意思,當即擁美豪飲、淫態百出。

  古籐相陪半個鐘頭,烏羅亥匆忙地跑入在古籐耳邊密語一陣,古籐便滿懷歉意地對醉得只懂得在性奴肉體上發洩的兩兄弟道:「彼卡先生、胡德先生,我有點急事要辦,你們慢慢享用。烏羅亥,你在這裡代替我招待兩位少島主。」

  彼卡躺在地毯上享受周圍性奴的服侍,喘道:「古籐上尉,你去忙你的事,我和三弟不會辜負你的款待。」

  「下次我到北部,也不會辜負你們的款待。哈哈!」

  古籐從小宅裡出來,進入洪格爾府宴宅。看見女眷們相處得融洽,他悄悄地退出來回到他的居宅。走進北部三女原來的房間,卻見曼羅依然躺在被窩裡。他乾咳一聲,掀開紗帳坐在床沿道:「我可以借點地方躺一會兒嗎?」

  曼羅輕哼一聲,身體往裡移動。他脫掉皮靴鑽進被窩裡,側身摟住她的嬌體,沿著她的臉頰吻至她的嘴唇。她推開他的臉怒道:「別搞我,搞你的湯雨菲去。」

  古籐翻身仰躺道:「我不是過來搞你的。我只是想問你,胡德在你心中有沒有地位?」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喜歡我嗎?」

  「也不喜歡。」

  古籐沉默一會兒道:「最近我倍受矚目,假如我想活得久些便該適可而止。

  我還你們自由,一是南部不希望看到我和北部有太親密的聯繫,二是我不能失信於北部。人活著有時必須背信棄諾,有時也得堅守承諾。北部不信任我,但如果我做得不是太出格,北部不會把我當成眼中釘。以我現在的力量只能躲在儲妃的庇護之下。一旦我輕舉妄動,別說北翼之痣容不得我,就連巴克約都不會放任我。

  所以我不會挽留你們,因為南北雙方認定你們是我的人質。時候到了,必須歸還。「

  「既然我們單純是你的人質,為何你總是卑鄙地挑逗我們?」

  曼羅的聲音有些哽咽。

  「因為你們很美。」

  古籐回答得很簡單也很痞。他掀開被單起身穿好靴子,正要出去之時聽到很急的腳步聲,接著看到氣喘吁吁的羅莉芬,也看到她的眼淚。

  「你怎麼跑回來了?」

  他問。

  「我看見了你,猜想你會找曼羅姐姐,因為她躺在床上等你……」

  「要和我吻別嗎?」

  古籐打斷她的咽語。

  羅莉芬撲入他的懷中,抱著他的臉就獻吻,但她這是初吻,吻得太亂,如同她的心兒一般亂。他回吻她,吻得深入、吻得柔情。吻到她透不過氣,他退離她的唇,擁得她有些緊:「我得走了,你的哥哥在等我。」

  「不准去!」

  羅莉芬把他推倒,使得他的頭枕在曼羅的小腹。她爬坐上來,嗔怒地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和曼羅姐姐比不上那些卑賤的性奴?」

  曼羅搶道:「羅莉芬,你是你、我是我,請你別拿我當借口。」

  「我就是要說!你假裝得對我很好,暗地裡卻要跟我搶。哼!」

  「羅莉芬,你!你把我氣炸了!我就跟你搶!」

  曼羅撐身而起,強吻古籐的嘴,然後抬首怒瞪羅莉芬,挑釁地道:「我就搶了,怎麼樣?別以為你爸是島主,我就得做你的隨從!我不喜歡的,誰都逼不了;我喜歡的,誰都阻止不了。從小我就護著你,竟然說我是假好心?」

  「嗚呼!曼羅姐姐,你不要生氣,我好怕……」

  羅莉芬撲到曼羅懷裡哇哇哭了。

  曼羅的心軟了,擁著她安慰道:「別哭,回到北部,姐姐給你找比他好一千倍的男孩。」

  「比他好一千倍的男人,姐姐自己要吧。我就要嫁給他!」

  「你中毒太深……」

  「五弟,今天不是有酒席嗎?你怎麼跑回來把兩個漂亮的小女孩弄哭了?」

  古舞和燕凌走了進來,燕凌冷眼旁觀。

  古舞坐到床沿,拍了拍羅莉芬的俏臀笑道:「哭什麼呢,又不是生離死別,喜歡我五弟,回去之後再來找他不就得了?別哭了,三姐疼你。」

  「哇嗚……」

  羅莉芬轉投古舞懷中,搖著古舞的雙臂:「三姐,你要替我作主,我會不得離開三姐。」

  燕凌冷言冷語地道:「你是捨不得離開某個卑鄙的惡徒吧?」

  古籐站起來,抬首看了一會兒燕凌,沒說什麼,默默地往外走。

  曼羅急忙坐起,問道:「古籐,你就這樣走了?」

  古籐沒有回答,他毅然地離開。

  古舞撫著羅莉芬的金髮道:「你們若是喜歡他就給他一些時間,別讓他為了你們而深陷困境當中,畢竟他需要考量的事情比你們想像中的要多。」

  蘭若幽在宴宅門前守望,看見走過來的古籐,她衝跑上前,投入他的懷抱。

  「主人,盧提娜說要和你談談,讓你安排方便說話的地方。」

  「你去喚她出來吧,只是談話,沒必要作出特別的安排。」

  「嗯!哎。」

  蘭若幽應著,轉身跑入宴宅,一會兒之後,領著盧提娜出來了。

  古籐微笑道:「夫人似乎有點醉了,陪我在傘下走走如何?」

  盧提娜道:「你傘下的世界太擁擠,遮擋不了幾寸陽光,還是尋一間能夠擋住陽光的屋子比較妥當。」

  「夜已降臨,不需要遮擋,陽光也將消失。既然夫人覺得我的傘下太擁擠,我們隔著傘說話。」

  古籐走出這座宅院,又走入另一座相連的宅院:「夫人親自到南部並非明智之舉,僅僅因為思女心切嗎?」

  盧提娜答非所問地道:「古籐,可否讓你的女奴離開一會兒?」

  古籐走入亭閣坐下來,把傘放到一邊,擁蘭若幽入懷。

  「夫人有什麼話便說,雖然她不是我的妻妾,可是我做任何事情都喜歡帶她在身邊。」

  盧提娜愕然地看著蘭若幽,歎道:「看來她是比你的妻妾還重要的存在!好吧,我直說了。我的女兒太迷戀你,你是否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夫人清楚我的處境,我很難給予妥當交代,除非夫人想看到我對你的女兒始亂終棄……」

  「你可以脫離南部做我們北部的貴賓,南部也奈何不了你。」

  「可惜,我對北部的興趣不大。」

  古籐撩著蘭若幽黑秀的柔髮,輕輕地吻她的俏唇:「夫人是想說服我做北部的女婿吧?然而我對上次的北部之行心有餘悸,我怕到頭來女婿做不成,倒是我的女人成了某些人的胯下之奴。所以我比較喜歡做儲妃的裙下之臣,最起碼儲妃不會對我的女人生出非分之想。如果某天我能把某些人踩在腳下,另當別論。」

  「古籐,你還在為上次的事件生氣?島主只是一時糊塗……」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警惕。」

  古籐又是吻蘭若幽的唇:「北部的多情郎太多,我的女奴卻越長越誘惑,我怎麼能放心?請夫人告知島主,古籐沒有別的意圖,只是想活得安心些。」

  「你決意如此,我也不想多費口舌,但願你能好好地服侍儲妃,千萬別叫她厭膩了你。」

  盧提娜的話語中,嘲諷的意味十足。

  「請夫人放心,古籐雖然不才,但哄哄貴婦的本事還是有的。」

  「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