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公羊猛的樣子,比另一邊的方語纖可要好得太多;那口舌舔舐的聲音如此引人遐思,加上方語妍可沒忘了與公羊猛交換蜜語甜言,早將芳心騷亂的方語纖誘得睜了眼,看到這模樣可再閉不回去了。方語纖可真沒想到,竟會親眼看到姊姊如此甜蜜地服侍男人,把那淫物舔得汁光明燦、硬挺無比,上頭一點方才淫亂的痕跡都沒有了,只有無比地光耀明亮,勾得人心弦亂響。
體內那強烈的本能已將方語纖的矜持灰飛煙滅,此刻眼見向來溫柔矜持的姊姊,不僅毫不保留地在男人面前赤身裸體,雲雨之後的淫跡穢漬全不清理,驕傲地展現著女體的嬌媚,還千嬌百媚地伏在男人腿間,將那肉棒品得淫光燦爛,那享受模樣比之魔門以媚男為業的妖女竟是不遑多讓,怎可能是為了區區體內淫毒而做出如此犧牲?方語纖芳心不由畏羞已極,若要自己變成如此淫蕩模樣,為這小白臉如此低聲下氣的服務,她還寧可給那大蛇一口吞下去算了。
見那肉棒在方語妍甜蜜的吮吸舔挑之下,愈來愈硬、愈來愈直,上頭水光四射,方語纖羞得轉過了臉去,原本以她體內賁張的渴求,若是換了人品好一點的武林俠少,方語纖早要自動寬衣解帶、獻身求歡了,可偏偏是這麼個吃軟飯的小白臉!看到他的臉就想到當日他像只小狗般被杜桃花吸了過去,全沒男子氣概的樣兒,還有入夜時將女子灌醉抱回客棧的醜惡,方語纖可真不知道,就算從武功來看,這人與師門關係匪淺,多半就是師伯風姿吟的傳人,姊姊怎麼會在被他破了身子之後,竟對他如此纏綿癡戀,全無半分俠女英風,難不成這人真有魔門的淫女手段?
見方語纖偏過頭去,臉上神色變幻莫定,顯正心思混亂不安,方語妍嬌柔一笑,神情中滿是促狹之意,眉宇間儘是化也化不去的媚態,看的公羊猛不由心癢;偏生方語妍立時就湊到他耳邊,聲音軟柔甜蜜,蜜得似要化了一般,「好相公……這下子……可以好好……好好疼愛纖妹妹了……」
「嗯……」魔手在方語妍敏感處輕揉了幾把,將這初嘗雨露的美嬌娘逗得香軀輕扭、膩笑不已,忙不迭地輕聲告饒,「哎……饒了妍兒吧……等……等解了纖妹的毒……妍兒自是相公的嘴上肉……」
雖說一旁的方語纖肌膚泛紅,汗如雨下,滿溢的香氣實實在在說明了肌膚滾燙,體內淫慾已近決堤,只是勉力抗拒慾火焚體,卻不知是抗拒情慾還是抗拒自己;但若非她是方語妍的親妹子,不幫她袪毒對方語妍說不過去,看她這神態和對自己的不屑貌,公羊猛可還真不想動她!否則以他的好色,有這麼個慾火焚身的處子在旁,早該將她奸到落紅片片、高潮不斷了。
見公羊猛神色,方語妍自知他的想法,但現在卻不是解釋的時候,否則不說她也是武林俠女,光只是初嘗滋味的閨閣女兒,也做不出主動為男人品簫之事,「好相公……生纖妹妹的氣?」
「也不是生氣……」心中的想法也不好說出口,總不能當著她面前說方語纖的舉動令他難堪,想等她將近慾火焚陰時再行動作吧?畢竟這種話出口,也未免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相公放心……」接下來的話可真不好出口,方語妍臉上紅暈難消,連呼吸間都熱了幾分,可看妹子外強中乾,似再忍不住了,再羞人的話也得出口;她放低了聲音,刻意不讓方語纖聽到,「纖妹妹已經……已經受不住了……相公便來
個霸王硬上弓……對她而言也是福非禍……相公就強來一回吧……之後……之後
妍兒自會幫相公緩頰……纖妹妹小女兒心性……容易說得轉的……「
「你……」真沒想到這種話會從方語妍口裡出來,不過因著這句話,公羊猛倒也釋然,畢竟美女為自己品簫雖是美事,但對這才剛破瓜,還沒經驗過幾回滋味的小姑娘而言,確實激進了點;若心斗是為了幫自己盡速復甦,順道熬一熬這小妹子,怕他也沒法這麼快嘗到這種美味。
心中釋然,嘴上也邪起來了,公羊猛輕輕捏了捏方語妍嬌嫩暈紅、美得似可滴出水來的嫩頰,小小地咬了咬她的耳朵,「換個時候……相公也要對妍兒霸王硬上弓……妍兒要準備……」
「嗯……是……」
「啊!」的一聲輕吟,方語纖雖知此事難免,心裡縱不願也已有了幾分準備,可卻沒想到公羊猛的手段竟如此急切,一個惡虎撲羊便將她撲倒在地,痛得方語纖悶哼一聲。可公羊猛還不肯收手,雙手一陣大抓大撕,裂帛聲混著方語纖羞怒的尖叫,轉眼間一身白裳已變成了雪花片片。才剛將方語纖身上最後一絲屏障撕去,公羊猛雙手一伸,捏住了方語纖皓腕,令她再也遮掩不住胸前,放眼打量,才知這兩朵姊妹花還真的是雙生姊妹,容顏、身段無一不是如出一轍,若非神情仍有不同,這樣剝光了他可真分辨不出。不過一旦剝個一絲不掛,連公羊猛也看了出來,方語纖一身雪白肌膚已燒成了酒紅色,顯然體內災情慘重,全部心力都放在壓制體內情慾之上,否則公羊猛雖然武功勝她,要制住這女子恐也得費上一番手腳,哪像現在這般輕而易舉?
「不……不要……不要看……唔……求求你……別……別這樣……」沒想到公羊猛竟如此粗暴,方語纖甚至沒來得及掙扎,已在男人的手下被剝得光溜溜,連手都給他壓住了,想遮掩都沒辦法;兩朵少女的美挺玉峰就在男人眼下活潑地彈跳著,兩點乳蕾早被體內淫火脹得飽挺,雖說已是一絲不掛,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帶出的微寒山風卻一點沒法冷卻她的慾望。方語纖口乾舌躁,只能勉力叫喊求饒,纖腰不住扭動掙扎,卻不知手足被禁之下,僅靠纖腰扭時,那模樣在男人看來愈添淫冶,尤其玉峰更隨著腰部狂扭而彈跳不休,令人為之動情,「饒了我……啊……姊姊……救救我……「
「纖妹放心……師兄不會……不會太過火的……」沒想到公羊猛狂暴起來竟如此威猛,轉瞬間方語纖已是片縷不存,青春健美的少女胴體完全裸露,方語妍心下不由惴惴,一小半是不知妹子是否經受得起,大半卻是為了公羊猛早晚也會對自己用上這霸王硬上弓的手段,可真不知自己到時候是否吃得消?但嘴上卻不能再讓方語纖畏驚了,「師兄是好人……方才姊姊就試過了……一開始確實會……確實會很痛……但……但那都是值得的……等師兄多愛你幾回……纖妹你……你就知道美的滋味了……「
「不……不可以……啊……」雖說被慾火強烈刺激的胴體極端敏感,光只是衣裳被撕時殘帛與肌膚的磨擦,以及動手之際那大手偶爾拂過香肌時帶來的特異滋味,都令方語纖芳心蕩然,但她可是個清清白白的處子,哪能這麼容易就失守?
偏偏公羊猛卻不打算饒她,一邊俯下身來銜著兩朵賁挺的乳蕾,吸得方語纖不住哭叫,一邊腰身微挺,那硬挺火燙的肉棒早已貼到方語纖顫抖的大腿上,順著那怎麼也抑不住的汨汨蜜溪溯源而上,逐漸移向方語纖那未緣客掃的幽谷。
敏感已極的肌膚被男人如此挑逗,方語纖所受的刺激是無比強烈的,酥胸上的火辣猶可,那肉棒已君臨幽谷口處,正一點一點地蘸著她滾滾的泉水,每一下輕點都似提醒著她,那肉棒隨時都要來破她的身子了!方語纖不知所措地狂扭著纖腰,乳上玉蕾卻始終離不開他的口,幽谷處雖也不住掙動,不令他方便一插而入,可玉腿也給他的腿壓著,掙扎是那麼的軟弱無力。
沒料想到了此刻,方語纖竟還如此抗拒,若非旁邊的方語妍始終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目光中無比懇求,公羊猛還真想乾脆任方語纖要死要活算了!不過掙扎之間,肉棒雖難尋谷而入,可那敏感的前端,被少女嬌嫩無比的肌膚不住揩擦觸碰,愈來愈濕淋淋,滋味也著實不壞。雖說掙扎之中,幽谷蜜汁泛湧愈烈,濕漉漉的感覺著實銷魂,但這小姑娘直到此刻還不肯屈服,令公羊猛心中逐漸湧起摧殘的衝動。他含著乳蕾的口中牙齒輕輕磨動,微微的痛楚令方語纖不由嘶叫出聲,纖腰扭挺之間,終於給公羊猛拔著了機會,只見他腰身一挺,肉棒終於破谷而入,少女狹窄的密谷口處登時給肉棒那腫大的尖端撐了開來,撐裂的痛楚令方語纖一聲尖響的哭叫,徒勞無功的掙扎終於軟化了下來,畢竟都已被他插入了,哪裡還有掙扎的可能?
見方語纖終於軟倒,眼角珠淚涔涔,銀牙咬唇不語,緊窄的幽谷本能地想將侵入的肉棒擠將出去,卻是力不及他,只能任公羊猛逐步進犯;公羊猛心下一喜,倒也放輕了些許強攻的力道,腰部緩緩轉動,讓肉棒邊旋轉邊插入,享受著她的窄緊銷魂,搔動得她的蜜液滾滾,同時也帶給方語纖的幽谷更全面、更周到的旋磨刺激,動作雖慢卻堅定地進入著,全沒半點想後退的樣子。
「痛……好痛……不要……求求你……退……退出去……啊……好痛……嗚……「雖說身子早給那滿漲的情慾變成了一團火,但心中的抗拒,始終使得方語纖經受的痛苦遠超快樂;即便身子已軟了下來,幽谷仍蠕動著無效的抵抗,眼角含淚,聲音顯得如此無力,如果不是方語妍一邊吻去妹妹的淚滴,一邊輕聲細語安撫著她,讓方語纖的緊張慢慢鬆弛下來,嬌軀不再那麼僵硬,怕方語纖真痛的覺得自己快死了呢!尤其這男人不只強行插入了她,插入當中還不住旋磨,揩擦著她被強行撐開的痛楚之處,像是要提醒她正遭男人奸插,真不曉得方才姊姊是如何承受這種苦刑的。
見方語妍也插手進來,公羊猛心知她愛妹心切,倒也不好說話,只是鬆開了雙手,扶住方語纖柳腰,專注於肉棒挺入的動作;方語妍也正好牽住妹妹的手,安撫著她的緊張,唇舌輕柔地移到了方語纖那賁挺的少女椒乳上頭,挑轉磨吸,展現出方才令公羊猛雄風重振的舌技。
本來方語纖已是慾火如焚,若非心中的抗拒始終難以轉化,早該享受雲雨之樂,現在在方語妍的婉言勸說和甜蜜撫愛之下,心中的緊張和抗拒漸漸褪去,那給情慾挑發的本能慢慢佔了上風,呼吸愈來愈火熱;幽谷雖仍蠕著,卻不像方才儘是抵抗,竟令正開拓著少女幽谷的公羊猛有種她正欲拒還迎的感覺,而在他的緩緩入侵之下,那感覺也愈來愈強烈,愈來愈有種動情的刺激。
緩緩推送之間,公羊猛只覺肉棒輕輕頂住了一層薄薄的阻礙,而隨著這微微一頂,方語纖嬌軀微微一窒,卻很快便柔軟下來,幽谷香肌微微的蠕動,似想將肉棒吸的更進來一些。
手指輕輕流動,那酥酸的刺激,令方語纖嬌軀微顫,正摟著她上身的方語妍自不會放過這種異動,美目一飄,便見公羊猛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移到兩人交合之處,正自弄鬼;方纔她給開苞的當兒,也被公羊猛這樣玩弄過,自知公羊猛已是兵臨城下,正待破城而入,大展淫威。
「姊……姊姊……哎……纖纖被……被他頂……他頂到了……」雖不知被男人觸及了什麼部位,但少女的敏感,使方語纖察覺到,他已經快要真正地得到自己的貞潔了,那羞意令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纖妹放心……接下來就是……就是最痛的地方了……」想到方才被破瓜時的滋味,方語妍不由臉都紅了,但和妹妹這般肌膚相親,她也察覺到,方語纖體內的淫媚氣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醞釀,已是激烈得無以復加,現下只被她心中的矜持和羞恥堤防險險阻住,一旦潰堤,便是無可收拾!偏生再讓那氣息壓抑下去,也不知會否傷到妹子身體,方語妍可比妹妹還要緊張呢!「不過痛了之後……就會快活了……纖妹妹放輕鬆些……讓他進去……師兄一定會……會讓妹妹你欲仙欲死的……「
「那……那個吃軟飯的傢伙……」雖已嬌軀酥軟,盡顯女體香滑,方語纖嘴上上仍不由嬌填,只聲息之中再沒半點怒氣,透出來的儘是酥媚之意;她偷瞧了公羊猛一眼,柔若無骨地一聲輕吟,飄向他的眼光滿是嬌意,「你……唔……你就……就進來吧……纖纖把身子給你了……隨你了……」
「那妤……我就來吃纖纖這可口的軟飯了……」
「你……啊……」聽公羊猛低聲調笑,方語纖只覺臉上一紅,身子一熱,被插入、被旋磨的痛楚,一瞬間都化成了酥膩酸麻,透得整個人都酥了,再沒幾分痛楚。偏生公羊猛接下來便緩緩推進,像是在試驗那層阻礙的柔韌一般,只不肯狂逞,一點一點地擠開擠破,那滋味又痛又酥又麻,令方語纖不由嬌聲輕吟,痛麻之中那肉棒終於破開了阻礙,緩緩推入至全根盡沒,方語纖竟覺再沒幾分痛楚;尤其當深處花心給那狂蜂浪蝶採摘去了的當兒,那刺激更令她無言以對,纖巧的玉指緊緊扣抓著身下破成片片、勉強用作墊褥的白裳上頭,怎麼也鬆弛不下來。
感覺得到全根盡沒的肉棒被方語纖的處女幽谷深深吸啜,那美妙的吸力,竟勁道十足的活像要高潮一般,正當公羊猛心思亂轉的當兒,只覺肉棒頂端一麻,一股麻透心胸的快感傳來,若非他連爽兩回,已沒那麼敏感,仍能堅持得住,怕真要給這甜美的處女陰精一淋,便丟盔棄甲了。
一聲酥透了心的嬌吟,方語纖嬌軀軟綿,美日如絲,嬌喘吁吁,活像化了的糖人兒一般,看得方語妍也不由微詫;看來她體內的媚氣實在太旺,燒的也太久,竟令方語纖才剛破身,便已高潮洩精。那柔美的胴體一陣痙攣抽搐,幽深而被公羊猛淫得火熱的幽谷內溫滑緊窄的嬌嫩軟肉一陣收縮,令方語纖芳心嬌羞萬分,欲仙欲死,不由沉浸在肉慾交歡的高潮快感之中。
「沒想到纖纖……這麼快就洩了……」見方語纖一副高潮之後的媚態,方語妍也是過來人,哪裡不知她正身受的快意?只沒想到妹子竟這麼快丟身,他卻如日中天,也不知公羊猛是否滿意?
一語不發,只是緩緩動作,隨著公羊猛的慢慢抽出,幽谷裡頭氾濫的汁液終於滿溢,只見方語纖雪白的股間已是落紅片片,混著落紅的淋淋汁液蜜精整個黏緊了肉棒,甚至還溢過雪臀,沾著了身下的白裳,那模樣當真是既嬌艷又淫穢,看得旁觀的方語妍都不由芳心騷動起來。
「姊……姊姊……唔……纖纖洩了……」媚眼迷濛,卻覺幽谷中那粗壯的侵入者正緩緩退出,此刻方語纖的心中真千思萬想著要拱起柳腰,去尋求再一次插入的快感,偏生柳腰卻已酸軟無力,這甜美的洩陰滋味,當真如姊姊所說一般欲仙欲死,令方語纖聲音都不由柔媚起來。
在公羊猛示意之下,方語妍微微撐住方語纖修長的頸項,讓她親眼看到兩人交合之處的淋漓盡致。若是平時,那淫穢模樣早令俠女閉目不敢觀看,可現在高潮餘韻還在,尤其那肉棒只退出大半,巨大的頂端還留在幽谷口處,讓方語纖想貞節都貞節不起來,聲音又軟又媚,甜得像是擠出蜜一般,「師兄……唔……你這……你這吃軟飯的……把纖纖吃成了這樣……壞……再……再吃纖纖纖吧……」
聽方語纖嘴上雖仍不留情,語意卻軟媚無力,顯是只有任由宰割的份了,公羊猛微微一笑,雙手握著方語纖不堪一握的柳腰,肉棒緩緩推送起來,動作雖然不大,卻是次次到底,每下深插都在方語纖幽谷深處火熱滾燙地刺激幾下,使方語纖無奈地呻吟嬌喘,羞澀地嬌啼婉轉,隨著聲聲句句呻吟出口,嬌美雪白的少女玉體火熱地蠕動著承受著,美妙光滑、給落紅淫液污染得媚艷誘人的潔白雪臀微微挺起,隨著公羊猛的抽出、頂入而被動地挺送、迎合著。
「嗯……哎……啊……唔……」隨著公羊猛每一次頂入美麗處女那幽深緊窄的幽谷,方語纖嬌俏可愛的小瑤鼻都嬌羞而火熱地呻吟回應著他的頂觸,那美妙窄緊的刺激,令公羊猛愈發忘形;他深知那大蛇的淫媚氣息,混入了他藥丹中的淫意,已令方語纖的胴體再抗不住男人,只渴待著男人勇猛的蹂躪,愈是強力愈令她歡快!他逐漸加快了節奏,快速的抽出,狠狠地頂入,在方語纖沬人的幽谷內兇猛地頂入、抽出,那令她無比歡快的抽插,令方語纖不由自主嬌喘呻吟、嚶嚶嬌啼。
可惜此刻的方語纖身心雖都給那高潮的刺激所佔據,卻還無法忘形,只能任公羊猛大開殺戒,一次接著一次,以那強烈的抽插滿足著她無比的渴求,不過光是如此,也已令稚嫩如方語纖足夠快活了。
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幽谷深處竟有種比方才每次抽頂都不同的刺激,倒像是方才被他深深沒入後便即高潮的滋味;方語纖自不知那是女體花心被男人觸及時的現象,只在陣陣嬌酥麻癢的刺激中輕挺柳腰,本能迎湊起來,嬌媚處子那稚嫩嬌軟的羞澀花心含羞輕點,與那頂入幽谷最深處的肉棒硬挺尖端滾燙地緊吻在一起,狂烈的滋味令她體內的快感又升了一層。
被那美妙無比的滋味所侵襲,方語纖不由花靨羞紅,芳心嬌羞欲醉,櫻唇為嬌啼婉轉,偏生公羊猛也知攻佔了她的要害,竟讓肉棒緊緊地頂在幽谷當中,用那火燙的尖端輕頂旋磨著少女軟嫩敏感的花心,只是輕輕一頂,便聽得「嗯……」
的一聲,方語纖已是意亂情迷,嬌媚地呻吟回應,而隨著公羊猛連連輕頂,緩緩施加采吸手法,少女也連連嬌喘挺腰回應,滋味甚是美妙。
方語纖本已覺得幽谷中緊夾著的肉棒已夠大、夠硬的了,可現在少女芳心卻敏感地發覺,那頂入自己幽谷深處,正自狂採花心的火熱肉棒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硬,更加充實、緊脹著滑嫩的幽谷,也更加深入刺激著敏感的花心當中,美妙得令她很快又有了洩身丟精的衝動。
「啊……師兄……你……唔……纖纖……纖纖又……又洩了……」在公羊猛的連連觸頂、次次採擷之下,少女花心含羞帶露,嬌軀輕顫,美妙的刺激直達芳心,令方語纖又是聲聲嬌羞輕吟,高潮中那甜美酥膩的陰精,又從幽谷深處嬌射而出,浸潤了那幽谷當中的肉棒;洩出的勁道如此強烈,竟連肉棒都擋之不住,任其滿溢出幽谷口,流下雪臀玉股,浸濕了身下破碎不堪的白裳。
那美妙的滋味,加上原本對自己不屑的方語纖,此刻甜蜜嬌喘,眉花眼笑間已然迷茫,火辣辣地刺激著公羊猛的身心。其實他也將近盡頭,不由得奮起餘威,立即展開一陣快速勇猛的抽插,將肉棒深深地頂入處女嬌小的幽谷內,緊緊頂住了方語纖的子宮口,向著方語纖那柔美嬌嫩的花心、嬌羞怯怯的子宮口狂猛地射出了精液,脹美火熱得令她又是一陣呻吟喘息,良久方休。
「都……都是你壞……」雖已完事,但小女子嬌柔纖細的身軀,要挨住男人的重壓可不容易,加上連戰三回,公羊猛可真是累了,整個人無力地倒在方語纖身上,甚至沒有力氣去逗逗這剛破身的小師妹,令方語纖不由輕嗔嬌怨。雖說床第事畢後仍偎在男人懷裡輕憐蜜愛確是一大享受,可才剛開苞,小姑娘的心理可還受不住和男人這樣親密,但她也無力推開他,僅能在他身下嬌聲怨懟;誰教旁邊的方語妍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比之方纔之事還教方語纖畏羞呢?「討厭……」
微微移向一旁,雖只是稍稍動作,可兩人下身仍親密交纏,才一動便觸著了方語纖幽谷中的傷處,光從幽谷中那微微的顫抖便知這剛成婦人的方語纖還受不住過大動作,公羊猛只能輕摟著她,輕聲撫慰,任方語纖小聲撒嬌。
即便公羊猛也知方語纖被體內淫氣浸潤太久,深受影響,若能再戰一回,多半就不會這麼疼了,可卻是沒力氣去動作;畢竟此次不比山上在床上淫戲風姿吟那回,為了怕事後真被清理門戶,那夜他真是精銳盡出,拚了命地來了一回又一回。這次非是逼命之危,公羊猛還真使不出力氣來,只能抱歉地看著兩個才剛破身的小女人,故意眼色晃動,逗著她們開心。
「纖妹放心……」見公羊猛當真無力動作,方語妍微微一笑;也難怪他體虛氣弱,畢竟這大蛇淫氣強烈,方才連著幫自己姊妹解毒,想來他也真是累壞了,「夜已深了,讓師兄好生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兒再說,哎……」本想爬過來安撫妹子,沒想到才一動作,股間深處便一股刺疼傳來。方語妍心知自己方心才淫浪太過,連著要了兩回,也難怪幽谷受創,想來至少有個好幾天難以行動自如,不由羞赧心起,纖指輕刮著公羊猛的臉,「妍兒也在疼……師兄真是……真是壞透了……」
聽方語妍似嗔似笑,連方語纖怨怒之中,也透著幾許撩人媚意,公羊猛當真是心滿意足,他伸手摟過了姊姊,對著妹妹輕聲調笑,「你們放心……接下來幾天我們先宿在此處,方才入山前師兄便看過,不遠之處便有水源……畢竟初嘗此味,剛開始幾天行動難免不便,不過這事好辦……我們在下山前有機會就做……
等身體習慣之後,幹這事兒便會愈來愈快意……我才要擔心被吸乾呢!「
聽公羊猛出言調笑,方語妍不由一羞,倒是方語纖雖是粉臉飛紅,卻不像姊姊般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頑皮地向公羊猛吐了吐舌,一副看你敢不敢動手的模樣,九分嬌媚遠勝一絲凶悍。
「哎……求求你……師兄……唔……不……是……是相公……哎……你的舌頭……啊……弄死妍兒了……「
「姊姊……唔……你活該……嗯……好……嗯……好深……吃軟飯的……你……你又要吃死纖纖了……「
日光之下,山間溪畔,微風輕拂中,正是肉光緻緻。只見一對面目活似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美女正自對坐著赤裸擁吻,彼此探索著嬌軀每一寸性感點,被肉慾染得酡紅的兩對美峰正自交纏相擠,嬌軀顫抖之間,汗水揮灑出滿天光芒。而就在兩女身下,男子正奮力動作著,一雙手來回撫弄著鮮花也似的女體,腰間強而有力地向上頂挺,每次都盡力深入,而陷在幽谷中的口舌更是賣力活動,將那透著女體香氛,正自波濤不斷的幽谷服侍得泉水汨汨,完全沒有吸乾吸盡的可能。
一邊服侍著身上的美人兒,公羊猛一邊貪婪地喘著氣,盡力吸取泛著女體幽香的空氣;畢竟他才把方語妍征服,氣才剛喘過來,旁邊被那嬌艷的活春宮逗得慾火高燃的方語纖已然忍耐不住,纖手輕佻間將他的熱情重行點燃,便將他推倒騎了上去。幾天來在二女身上大展淫威的公羊猛也不制止她。能令兩個香花一般的年少俠女身心全然沉淪慾海,對男人而言確是滿足無比的事。
只是齊人之福或許也是齊人非福,舒舒服服地仰躺地上,任由方語纖騎在身上扭動嬌哼,公羊猛眼角一撇,只見一旁的方語妍進入溪中,正自嬌羞無倫地清理身子,可一雙美目卻不由自主地飄向正在公羊猛身上忘情動作的妹妹,當時那眼神就讓公羊猛感覺不對,沒想到方語纖正自動作當中,將幽谷清理好的方語妍已不肯閒著,她拖著猶自酥軟的身上坐到了公羊猛身上來,摟著同樣赤裸的妹子就是一陣猛親,可一雙玉腿被公羊猛狠狠揉弄幾下便即酥軟,幽谷當即給公羊猛的舌頭侵入,火熱的掃動與方語纖的反擊,猛烈的熱情登時令方語妍身上冷浸的溪水火熱起來。
這也難怪方語纖,那大蛇的淫氣之厲害當真是難以想像,即便她也給破了瓜,可體內纏綿的淫慾卻沒那麼好打發,這些日子依然在體內隱隱作祟,加上姊姊的情況也不比自己好到那兒去,又有個年輕力壯的師兄在旁邊,這幾天來當真是春色無邊,兩女索性再不穿衣裳,免得脫衣麻煩;方語纖甚至記不清這已是第幾次縱情歡合,只知失身後不過五六日,互相之間已是無比癡纏,即使有時想要抵抗,可在他高深的手段和經驗豐富的技巧之下,終也被挑逗得無法自拔。
不過比之姊姊,方語纖可真要自歎弗如。雖是淫慾蓬勃,可方語纖還保著一絲俠女的矜持,芳心再是渴想,也壓抑著直到被公羊猛強行按倒求歡,才身不由主地發洩出來;但向來端莊自持的方語妍,在被公羊猛蹂躪過後,卻似變了個人一般,床第之間不只主動還顯得飢渴,不歡愛也與他膩在一起溫存調情,情濃得猶如蜜裡調油一般,還時而出言調侃自己,甜得令方語纖芳心蕩漾;像現在就是這樣,若非看姊姊與公羊猛爽得死去活來間,還不時調笑在旁想轉頭又忍不住偷偷瞧看的自己,怕方語纖也提不起勇氣,主動騎在公羊猛身上享受那淫靡騷浪的歡愉。
只是現在的姊姊,真的是令方語纖為之耳日一新,當她正在公羊猛身上盤旋扭搖、樂不可支的當兒,方語妍竟也插上一腳,抱著自己親密愛憐,甜蜜纖巧的唇舌不住交接著香吻,四朵美峰不住揉擠壓纏,就好像和公羊猛約好了一般,一個弄上面一個弄下面,只把方語纖逗得死去活來;若非方語妍坐在公羊猛面上的臀腿間也是異響聲聲,每一聲都帶出方語妍嬌軀一絲顫抖,顯然方語妍也正給公羊猛賣力服侍得汁水涔涔,方語纖可還真受不了被姊姊和師兄這樣疼愛呢!
想到此處,方語纖不由暗歎:公羊猛人如其名,床上著實威猛!加上姊姊自己被乾爽了不夠,連她和公羊猛行房之時也愛插上一腳,有好幾次她正被公羊猛壓在身下大逞淫威的當兒,方語妍也服服貼貼地伏在公羊猛背後,小舌纖巧貪歡地舐著他充滿男性氣息的汗水,那嬌媚模樣令她臉紅心跳、淫慾更熾,公羊猛也為之動心,把自己征服之後再將姊姊抱下來狠淫到痛快得緊。
在破了二女身子之後,公羊猛也不知哪來的想頭,竟將那大蛇的內丹剖取出來讓三人分食,雖是腥味難免,但心知此物對習武之人大補,方語纖也沒有推卻;可沒想到蛇性至淫之氣,竟也集中在這內丹當中,服食之後體內淫慾更是難以控制!也幸好有內丹補身,才能讓初嘗此味的姊妹倆體力充實,能夠毫無後顧之憂地享受無時無刻的男女之歡,頻繁的男女愛慾非但不至於傷身,反使她們愈發沉迷其中、眷戀情濃,此刻就是公羊猛想收手不幹,兩女也再不肯放過他了。
被姊姊和公羊猛如此賣力合作之下,不一會兒方語纖已在甜蜜嬌喘中暢美洩身,強烈的快感從正被抽插的幽谷深處不住擴散,滋味美得異常,眼茫神昏之中,只覺懷中的姊姊和幽谷裡頭那硬挺的肉棒也不約而同地顫了起來,尤其那肉棒比之平常更挺拔了幾分,射精前的模樣異常美妙,爽得她都不知該如何形容了,只覺幽谷內一股火燙的熱力傳來,整個人登時被送上了仙境……
「你……你這壞蛋……」每次都被他弄得暈乎乎,說不盡的神魂顛倒、心花怒放,現在的方語纖除了床第淫歡當中,哪裡還敢叫公羊猛是吃軟飯的?這師兄如此強悍勇猛,即使她心有不願之時,也能恃強硬上,弄得自己半推半就之中,種種不悅為之融化消弭;就如同開苞時一般,明明是被這男人霸王硬上弓地奸取了自己寶貴的處女貞潔,可他的床上功夫如此高明厲害,總能將自己徹底征服。
現在的方語纖雖說表面上還不像姊姊方語妍那般嬌媚放蕩,可芳心嬌軀早給這男人吃了個乾乾淨淨;她可真不敢想像,不被這男人蹂躪玩弄的日子,可怎生過得?
「弄死纖纖了……」
「纖纖不喜歡嗎?」
「纖纖喜歡的……」心知這妹子的性格,無論芳心如何臣服,嘴上絕不肯示弱。這段日子自己之所以顯得主動淫蕩,一半是因為他所帶來的滋味確實美妙到令人想不放縱都不成,一半也是因為身為姊姊,總要給妹妹做個好示範,沒想到還是改不了妹子的嘴。方語妍連忙接過了口,纖手輕輕揉在方語纖腰間,又酥又癢,令得方語纖只能想卻開不得口,「相公也知道……不是嗎?」
「姊姊……」給姊姊暗地作弄,耳裡又聽到這浪蕩話兒,方語纖嫩頰微潤。
心下卻是一片甜美;現在的她已知雲雨之樂,給公羊猛沒日沒夜的引誘享受之下,哪裡還肯留下會令自己無法縱情的矜持?雖不像姊姊那般放縱情慾,實則方語纖欲迎還拒的外表之下,身心也都已逃不過淫慾的掌握操控。好不容易方語纖才按住了姊姊作怪的手,飄向公羊猛的眼兒滿是柔媚,間中還帶幾分不捨,「纖纖……纖纖只是想……我們在這兒也夠久了……總該……總該下山去了吧……「
「纖纖想……想穿上衣服了?」輕輕調笑著這小妹子,方語妍臉上那絲促狹的笑意始終脫不去。本來在破身之後,兩女相互扶持著到水邊清洗身子,自己本想穿上衣服,卻給妹子阻住,不過這理由想想也對,反正在身體恢復之前,也不想離開此處,山林之中又無外人,既然都已成了男女之事,衣裳穿穿脫脫的反而麻煩,倒不如赤裸相對;反正就算不願意,這壞師兄的手段也能將自己姊妹身心征服,任他予取予求,方語妍只想不到,竟會是方語纖提出這種羞人要求。
「那好……我們明日就下山……」摟過方語纖浸潤過風流滋味,愈發成熟嬌美的胴體,公羊猛微微一笑,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口,貪婪的眼兒卻望向了一旁嬌羞性感的方語妍,「不過……在讓纖纖穿上衣服之前,今晚我們通宵達旦,相公想看看你們的功夫……看看你們這幾天的進境……」
眼見洛陽已然在望,公羊猛只覺心中一陣緊張,雙手不自主地握緊,身旁的方語妍雖對他的異樣微帶詫異,卻沒有開口,倒是另一邊的方語纖也不理姊姊猛打眼色,見公羊猛神色異樣便開口問了,「師兄,怎麼了?」
「我的……我的仇人就在裡頭……」盡力讓聲音平靜下來,公羊猛的眼睛卻離不開洛陽城門上金光閃爍的牌匾。從雲麾山莊被滅後已有七八年了,這段時日他練武不輟,為的都是報仇雪恨,如今眼見雄偉壯闊的洛陽城門在望,想到仇人中的金刀門彭明全便在裡頭,公羊猛豈不激動?心中真想趕快衝進門去,尋著金刀門的人見一個殺一個,直至金刀門如雲麾山莊一般雞犬不留。
感覺纖細的小手撫上了自己緊握的拳頭,站在城門外頭的公羊猛心中微微一顫,緊張的拳頭良久良久才慢慢鬆開;畢竟自己精心練武也這麼多時候了,兼得雲麾山莊大風雲劍法、掌法及逸仙谷「風仙姬」飄風劍法兩家之長,又從杜明巖及花倚蝶身上習得採補之術,縱使不說與風姿吟的陰陽雙修大有裨益,光前面一段在山裡頭那稱得上荒淫的日子,讓方家姊妹心甘情願成為他胯下之臣,濃郁馥美的處子元陰全無保留,任他汲取,床第瘋狂間煉化那大蛇的內丹,此時功力比之下山時早不知高多少,若能和金刀門那彭明全單打獨鬥,自己的勝算該可高上幾分。
不過問題就在此處,金刀門可不是小小門派,而是威震洛陽城的一方之霸,這些年來洛陽城中雖也是幫派林立,能和金刀門相提並論的便有回心堂、大風幫、洛浦宗等等,可聲勢卻遠遠不若金刀門威揚;大破雲麾山莊那役,使得金刀門威勢大增,其餘各派雖不至望風景服,卻也不能不憚之三分。想要和彭明全單打獨鬥的環境可真難安排,公羊猛再有自信,又有武功不弱的方家姊妹相助,也不認為能夠一路打進金刀門總舵之後,還保著神完氣足地與彭明全交手。
這一路上也聽公羊猛提起過當日雲麾山莊之事想不到只是看到洛陽城公羊猛
便如此失態,方家姊妹也知入城之後恐怕便要連場大戰,想不緊張都難!依方語妍的想法,倒不如聯絡上官香雪和風姿吟齊來,最好連月卿卿和鄭煦君也拉進來,打起來也多幾分把握;然而公羊猛認為報仇是自己的家事,可不好把師父也牽扯進來,如果不是方家姊妹與自己早有肉體關係,稱得上是未過門的媳婦,公羊猛還真不想讓她們也過來此處哩!
不過這只是借口,公羊猛心中真正的顧忌卻是,風姿吟雖嬌媚溫柔,早在床上被自己調弄的風情萬種,但自己才下山就收了兩個師妹為妻,也不知風姿吟知道之後會有什麼反應!這種事能晚點面對就晚點面對,大不了自己委屈一些,想法子暗算彭明全;雖說此法並不光明正大,給風姿吟知道後難免念上幾句,但復仇事大,金刀門又聲勢正盛,無論如何也難真的怪他。
心中思緒亂纏,公羊猛與方家姊妹走進城門,才知這洛陽城之大,確非沒來過此處之人可以想像;街道之寬闊、往來人之眾多,光用人山人海來形容都顯得空虛,一景一物皆展現出名城古都的氣息。雖說往來人中偶爾也可看到金刀門人標誌的紅袍金刀,可在這麼多的人群之中,就顯得如此渺小微弱,那熙來攘往的模樣,讓心懷大仇的公羊猛也不由為之氣短,甚至沒法在這通衢大道上生事。原本想一進城就乾脆直殺入金刀門一個不剩的想頭,更不知已跑到了那裡去。
向路人問明了洛陽城中幾個門派的根據地,公羊猛心下犯難;彭明全住處就在金刀門總舵之內,金刀門聲勢已成,一般小事可勞不得掌門親自處置,多半事情到了副門主或幾個分堂主那邊便處理了,其人又很少出門,要暗算都難動手;加上他也按不住心頭火,到金刀門總舵附近轉了兩圈,看得出總舵就算不是龍潭虎穴,也是戒備森嚴,加上附近又有幾個和金刀門聲息相通的小門派,想必一出事便是盡出人馬前來護持,要硬碰硬的打進去,恐怕非得風姿吟親至不可。
眼見公羊猛神色愀然,二女也知他心中糾結,回到客棧之後,一人一邊的也提了幾個方案,只是紙上談兵容易,當真要說到實行,連兩女考慮之後都得搖頭擺手。當日雲麾山莊之役,金刀門可說是精銳盡出,和劍明山與那神秘女子僅單身出馬不同,若是可以,公羊猛自然想大開殺戒,從大門打進去見一個殺一個,只是能想卻難行,光能幹掉彭明全一人,已算老天保佑了。
糾纏的思緒在心中也不知混亂了多久,坐在酒樓上的公羊猛手中酒杯懸著未飲,望向金刀門的方向,卻似望而未見;畢竟這酒樓雖高,他和方家姊妹坐的也是樓上雅座,視野最好,可距金刀門已有一段距離,從此處看去只見屋瓦片片,甚至分辨不出哪間才是金刀門的總舵所在。
彼此對望一眼,甚至連向來最愛撒嬌的方語纖都無話可說。她倆人好不容易才把公羊猛拉到了此處,誰教三人畢竟是外來人,若生面孔老在總舵附近晃蕩,以金刀門人老練無比的江湖經驗,想不被發覺都不可能;偏生公羊猛對金刀門恨意太深,光能控著沒殺上門去已算得上自制力堅強,若讓他在金刀門附近待得久了,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瘋,提著劍便殺了進去?
良久良久,連手中的酒杯都冷了下來,公羊猛好不容易才回過頭來,望向方語妍膽心的眼神,還有低下頭來吃菜,眼兒卻偷偷飄在他身上的方語纖,勉強帶出了笑容,一口把手上殘酒飲盡,又夾了幾口菜,聲音和神態中卻帶著無比的抑鬱,「你們都別擔心,我沒事的……」
心知他只是在硬撐,方語妍和妹妹交換了個眼神,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只能輪流勸他喝酒吃菜。洛陽乃幾朝古都,遠非一般城鎮可比,這家酒樓在洛陽也算是高等的,酒菜素質著實一流,只可惜三人心中情思繁雜,竟是食不知味,心中悶得真想打幾架出口氣。不過古風不失的故都終究不比一般地方,雖說各門各派勢力犬牙交錯,光路上走著都難免遇上對頭,但人人都帶幾分矜持收斂,倒真沒有人敢在大街通衢上囂張,想撩事生非都找不著對象。
也不知這樣悶了多久,方語纖終究是小姑娘,不像姊姊那般端莊沉穩,忍不住開了口,「依纖纖想,不如我們找機會先擒下他們幾個人,至少要分堂主左右的人物,探探其中機密再說……」
「這兒可不是能隨便胡鬧的地方,」壓低了聲音,方語妍壓住了妹妹的話頭。
這方向的事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但若是金刀門分堂主這等人物,武功想必不弱,就算三人武功都高,要擒下也非易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逸仙谷的功夫雖高明,但金刀門威震一方,門中高手無論如何也非易與之輩;何況洛陽幾朝古都,是朝廷注目之處,官家勢力之強,絕非一般地方城鎮可比,便是久在此間,根基深厚的金刀門也不敢橫行霸道、自找麻煩,更何況自己這些勢單力孤之人?
「若是任意妄為,惹出禍事都小,如果壞了師兄大事,可不是你負責得起的!」
「是……知道啦……」
見方語纖被姊姊責備了幾句,小嘴微呶,眼兒泛紅,一副就要哭出來的可憐樣兒,公羊猛倒有些心生憐意;這小姑娘雖有些調皮嬌氣,但畢竟也是為了自己著想。他暗地地拍了拍方語纖的小手,微做安撫,一邊低聲回應著方語妍的話,「其實纖纖也是一番好意,如果我們好好謀畫,倒也不失為一條可行之道……只要事情不鬧大,相信他們也不會笨得自削面子……」
這倒有可能。方語妍點了點頭,雖說不是金刀門中人,但身為武林人,又在這龍蛇雜處的洛陽城中,她也知道對金刀門人而言面子最是要緊,若是做了讓別人看輕的舉動,那就好像在狼群中受了傷的一頭狼,只有被群狼啃得一乾二淨的分。心中念頭電轉,方語妍突地咦了一聲,拉著公羊猛向下看去,只見一個紅袍人正在街上緩緩走著,腰間金刀光芒輝煌,看來該有兩下子;可仔細一看,那張臉卻是猥瑣已極,扭曲得皺成了一團,令人看了之後就不想再看上第二眼。
「怎麼了?」強抑著想要跳下街動手的衝動,公羊猛只覺呼吸間都熱了幾分。
這幾天心中積鬱不少,他的自製真的有些退步,可洛陽城確實有古都風範,光隻身在城中,就感覺得到那股強烈的氣息沁人心胸,令人不想也不願妄動,生怕擾亂了這座名城沉靜平和的古典氣息。
「那個人……是金刀門彭明全身前的紅人,名喚楊剛。」方語妍放輕了聲音,生怕給旁人聽了去,「聽說是最近幾年才升起來的,雖限於年紀資歷,還升不到分堂主級的高位,但在金刀門內也算位子不低了……不過這人武功並不怎麼樣,動頭腦、出主意方面倒還可以,也因此頗受彭明全寵信,似乎和附近幾個門派的往來事宜都漸漸交給了他……算得上金刀門的後起之秀。」
「原來如此……」點了點頭,公羊猛也知道方語妍暗示的意思是什麼。當日突襲雲麾山莊,金刀門雖是大獲全勝,但在公羊明肅的反擊之下,損傷大是不輕,留下的人除了重傷未癒或者乾脆隱退的人之外,現在都已是門中要角;據說連彭明全自己在那役之後也要閉關年餘才能再行視事,因此這段日子以來,金刀門的新起勢力相當不弱,足以和舊人相抗衡,彼此間隱有對立。
在下山之初,打聽到這消息的公羊猛本來也想要利用這點對付金刀門,但他的師父風姿吟行事正派,杜明巖也不怎麼喜好陰謀手段,要挑撥金刀門新舊勢力自相殘殺,需要的不是武功高強或江湖閱歷,而是通明人性和詭詐機謀,在這方面公羊猛實有所不足,想來方家姊妹也不會精通此道,這方面的手段當真是想也別想;不過若只是暗中擒下這楊剛,打聽金刀門中機密,甚至利用此人引路,三人滲透進金刀門總舵,俟機刺殺彭明全,該也是復仇的一個方法;以三人武功,只要能暗中接近彭明全身邊,該可將其刺殺,唯一要考慮的,就只有事後該如何逃脫了。
暗中追在楊剛身後,一直等到他從燕翔派離開,行經暗巷之際,公羊猛等人這才現身,方語妍和方語纖前後包抄,一下子就把楊剛堵到了巷內。
「不知兩位姑娘找在下何事?」楊剛也不是白癡,其實從進入燕翔派前,他就隱隱感覺得到有人正監視著自己,如果不是為了把人引出來,他也不必特意鑽進暗巷裡來。不過從方家姊妹現身時的身法來看,武功都頗有根底,加上就在自己身後暗處,似乎還隱有一人,呼吸悠長綿細,彷若不覺,若非楊剛細心,還真怕會漏了此人呢!不過從呼吸上聽來,隱著的這人才真是硬角,武功恐怕比現身的二女還要高明兩籌。
「還有旁邊這位……您該不是屬烏龜的吧?躲得真好。」
聽得手上發癢,公羊猛真有點想下手的衝動;他拚命捺住性子,從步伐呼吸來看,楊剛的武功看來確實不壞,若單打獨鬥,說不定一時間可以和方家姊妹中的一人鬥個旗鼓相當,不過「雪仙姬」上官香雪的雪凝香劍招式變化莫測,久鬥之下這楊剛絕非對手,更不用說自己;但自己之所以找上他,一方面是為了探問金刀門情形,一方面也是看看能否收服此人,利用他將自己帶入金刀門總舵刺殺彭明全。能夠突如其來,將他震得心神晃蕩,再起不了反抗之意愈好。
感覺到肩上被人輕輕一拍,楊剛猛一回頭,卻見公羊猛立在身後,面上表情似笑非笑,眼中卻是殺氣四溢,未出鞘的長劍也掩不住殺心,倒真嚇得楊剛瞪大了眼,「是……你是哪位?」
「這你就別問了,」冷冷一笑,即便心知此人近年才入金刀門,與當日自己滅門血案扯不上關係,可看到他那猥瑣神態,公羊猛還真想揍下去,「在下有幾個問題,想請楊兄實話回答……」
「那……那是自然……少俠請問,楊某……楊某自無虛言。」剛一回頭,便見公羊猛那俊逸清雅的臉孔,楊剛不由一怔,連聲音都顫了幾顫,甚至沒顧著戒備;公羊猛手掌虛按,已按在他胸前,只要掌力一吐,以公羊猛現時內力修為,楊剛便有幾條命也擋不了,別說反抗,就連喊叫的機會都沒有!加上身前身後兩女按劍戒慎,全沒一點逃脫機會,楊剛索性故作大方,一開始的聲音顫了幾顫之後,沒一會兒便恢復了冷靜平和,猶似聊天一般。
鼻中冷冷一哼,公羊猛心下頗帶不屑;從方語妍打探的資料來看,這楊剛雖是面貌猥瑣,武功不佳,可頗具膽識,行事大方穩重,又不因著金刀門的威勢而自傲自大,得勢也給人留條退路,相當得洛陽城中幾個門派的好感;但現在看來,根本不像資料上那般厲害,給自己控住了死穴,連威脅都還沒來得及出口,已是乖乖地準備招供,一點沒有大門派的堂堂氣魄。從這傢伙來看,這彭明全該也算不上厲害人物,自己之前的小心戒懼,看來有一大半都是自己嚇自己。
跟著楊剛的身後,走到金刀門總舵之中,一路上真可說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之嚴無與倫比,若非公羊猛強自鎮定,身邊嬌媚無倫的方家姊妹又比他更惹眼,怕真會露出破綻來。
不過這等戒備,卻不是因為金刀門對公羊猛等人有什麼戒懼之心,今兒個是金刀門中大會的日子,各個分舵主以上高手全數到齊,金刀門頭領們齊聚一堂,各有各的人馬隨從,整個總舵內人頭鑽動,若非明知眾大頭們都在堂內會議,外頭的人沒敢多嘴出聲,即便想說話都只能大作手勢或乾脆取筆書寫,光只是一人一句話,都會變得人聲鼎沸呢!
不過能走到此處,公羊猛也真不得不讚歎自己運氣好。這楊剛雖是面容猥瑣難看,令人看過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又兼膽小氣虛,尚未威喝,想要的情報都已脫口而出,幾乎可說得上是全無遺漏;可此人的猥瑣膽小,竟也有猥瑣膽小的好處,像現在自己三人喬裝成他帶進來的新進好手,一路登堂入室,也不知步過了幾重關卡,如果不是楊剛面貌如此難看,讓人根本不想多看他的臉,沒發覺其中異處,光只漏點破綻給人喊破,便是身陷重圍、至死方休之局。
只是一路走來,公羊猛心下也是不得不叫聲妙,看來金刀門內新舊勢力之爭已是外弛內張,早已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楊剛雖是彭明全面前紅人,所受的待遇卻也是天壤之別,這些留在外頭的人都非金刀門中有頭有臉的高手,多是說幹就幹的漢子,不像頭臉人物一樣習於口蜜腹劍、佛口蛇心,屬新進勢力的一邊雖對著楊剛這醜人,仍能說笑幾句;而舊勢力的一邊對著楊剛可就沒什麼好臉色了,只是看在楊剛身為門主紅人;加上今日非同往日,內裡大頭會議,雖非劍拔弩張卻也是氣氛凝重,一出點聲便有人干涉平復,有好幾次都差點當場就起了衝突。
眼見金刀門大堂已然在望,公羊猛不由有些緊張,憑借身邊的方語妍輕輕牽住自己的手微微搖晃,才好不容易鎮定下來。說來也不知是否他的運氣,當年雲麾山莊之戰,彭明全這邊稱得上是精銳盡出,卻在公羊明肅手上狠狠一碰,雖是獲勝卻也慘勝;本來被彭明全壓得死死的副門主傅青輝一脈趁勢崛起,勢力大增,雖還侵奪不了門主實權,彼此間的你爭我奪卻已火熱,出關期加間彭明全殘存的人馬幾都給傅青輝招攬過去,否則彭明全也不會站到新興勢力這一方來。
只是新進人馬雖有實力,終是吃了資歷不足的虧,雙方實力雖是差不多,可若說到會議的大頭們,站在彭明全這邊的人可就少得多了;如果不是忌憚彭明全武功,以及向來與彭明全相善的開封玉劍派,傅青輝還不敢硬來,否則以雙方現今勢力,他早想把彭明全從門主位上打下去了。
一邊打量著四周佈置,一邊在心中思索著待會得手之後該如何殺出重圍,公羊猛不由微微咬牙,瞪了身旁的二女一眼。金刀門聲威不弱,彭明全就算在門內不得人心,好歹也是門主,要進行暗殺是何等險事?偏生這兩個小姑娘怎麼也說不聽,打死就是要跟來,弄得公羊猛心頭生火;明知二女是關心自己也難抑那火氣,若非從楊剛那兒知道,傅青輝與彭明全表面上相安無事,實已是你死我活,這次大會中多半傅青輝就要發難,若他擊斃彭明全,傅明輝只會高興,最多是做點表面工夫的追殺,一會便要歇手,好趁勢安定內部,公羊猛可真掙扎著想放棄這次計劃。
走到大堂門口,果如公羊猛所想一般給擋了駕。楊剛雖是彭明全身前紅人,但以他的資歷身家,尚不足參與此會,現在還帶著三個陌生人想在會議中進門,穿的還不是金刀門服色,顯然是外人,這種情況下要是還能通行無阻,就連復仇心切的公羊猛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個陷阱了。
本來也沒奢望在金刀門大頭雲集的當兒衝進會場擊殺彭明全,公羊猛原先只想在楊剛的引介下留在堂外,等到會議中休息的時候甚或裡頭起衝突的時候,趁亂動手對付彭明全。畢竟此人武功雖不如當年的公羊明肅,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遠在公羊猛下山前風姿吟便曾尋隙與彭明全動過一次手,看過此人實力,剛下山時的公羊猛與他算得上伯仲之間,再加上公羊猛對大風雲劍法的熟習而流,正面對決或有六成出頭左右勝算,若能暗襲成自是又高了一兩成。
聽著裡頭爭論衝突的聲者愈來愈大,兩邊幾乎已是圖窮匕現,差點要撕破了臉,若非心有顧忌怕早要動手,外頭的眾人連表面的冷靜也快保持不住了,人人手不離刀柄,一個個側耳聽著裡頭的爭論,幾乎沒注意自己這三個打扮突兀之人;公羊猛心下暗喜,偷偷拉過方語妍,低聲吩咐,「你和小師妹躲到侍候的女人裡頭去,暗中為我掠陣,等會亂起我們才好逃,快點!」
沒想到人已到了此處,公羊猛竟只記得要自己姊妹先藏起來,方語妍心中思緒微亂,也不知湧起的是什麼念頭。她手快地堵住了妹子想要發問的嘴,這兒可不是爭論之所,現下也只能先照公羊猛所說的辦了!她輕聲一句「師兄自己小心」,便帶著不情不願的妹妹隱入侍女群中。
突地,幾聲怒吼從內裡傳出,顯然彭明全門主的名分再壓不住狀況,裡頭已連表面上的和氣都不管了;公羊猛心下微動,若裡頭已然開打,必是亂成一團,彭明全雖勢力不及,多半會招人入內助陣,到時亂起來的情形,自己應可趁機動手。只是他心中計議未定,楊剛已有了動作;他突地一把拉住公羊猛,踹開門便闖了進去,守門者的心隨著內中紛亂起舞,竟是擋之不及。
兩人突地在門口現身,原本火爆的氣氛登時僵了下來,卻不是就此平息,而是凝住了只待爆發;大堂正中的彭明全容貌粗獷,五官都比常人來得大些,與公羊猛記憶中相較之下,皺紋是多了些,頭髮裡也帶了幾絲霜白,顯然這段與傅青輝勾心鬥角的日子並不好過。
手下勢力不若傅青輝人多勢眾,連番爭論下彭明全原本已落下風,眼見楊剛帶人闖入,閃在心頭的卻是不怒反喜。武林中人原本不像官家士林般玩弄口舌、以言辯服人,若是說僵了多半是要動手解決,以武功見個真章,若非傅青輝的人馬實在不少,他早想和傅青輝鬥上一場!畢竟以武功而論,他至少還勝傅青輝一籌,如今自己言辯之間已難挽回,正好楊剛發難,恰可借此動手,打出一片生天;外頭的人馬中自己至少佔了六成勢力,打起來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哩!
不過一看楊剛身後之人,彭明全心中的一絲喜意登時煙消雲散。他怎麼也沒想到,楊剛帶進來的竟是此人!雖說還是初見,但此人容貌清俊,眉目神采卻是熟悉,加上他擎劍而立的模樣,活脫是當年公羊明肅再現,顯然是當年攻滅雲麾山莊時脫走的餘孽報仇來了。
憤怒的眼神在一進門就矮下了身子躲到東窗下的楊剛和身旁的傅青輝身上來
回逡巡幾次,彭明全心知這回自己是栽定了。傅青輝早已準備好在這次會中發難,要利用人數上的優勢迫自己臣服,自己原本的希望就只剩翻臉動手一途,沒想到楊剛竟選這個恰到好處的時間闖了進來,還帶著雲麾山莊的餘孽,想來楊剛多半已暗投傅青輝門下,欲利用此人來對付自己;此人心懷怨憤,下手必重,動輒是生死之別,一架打完自己便是能勝,也已無力再戰傅青輝。
心中也不知是怨叛逃的楊剛,還是心機深沉,早已將雲麾山莊餘孽掌握在手,只待對付自己的傅青輝多些;看著傅青輝鐵青的臉,和故意裝作出對楊剛突地闖入的斥喝,彭明全心中冷笑。傅青輝真有他的一套,平時可真看不出來,他竟如此會作戲,竟裝得真像是一無所知的樣兒。
「少裝樣子了!」這一句低得只有旁邊的傅青輝聽得清楚,眼見傅青輝還要作戲,竟似要斥問自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彭明全心下已定;他長身起立,右手一振,金刀刀脊上幾個鋼環連聲作響,威勢一點不弱於一進來就瞪著自己的那人,只聽得彭明全一聲厲嘯,竟似聲震屋瓦,顯然功力高深,「沒想到雲麾山莊公羊家還有人留下,你是公羊剛,還是公羊猛?」
原本還想著能不能趁亂奇襲,一疏神下才給楊剛一把硬拉了進來,沒想到才一進門,彭明全竟似便認出了自己;公羊猛暗罵自己笨蛋,他長得和公羊明肅當年頗為肖似,照鏡時都發現了,怎麼便沒想法子變個容貌?眼見彭明全已站了出來,輸人不輸陣,公羊猛長劍也已出鞘,聲朗氣清,「在下公羊猛,為雲麾山莊報仇來了。彭明全,你要單打獨鬥呢?還是眾人一起上?」
心中暗罵小鬼頭做得好戲,一臉全沒和傅青輝有所瓜葛的模樣,似乎此來真是單純為了報仇;彭明全不怒反笑,如果不是和楊剛及傅青輝有所勾串,以今日門內大會的警備森嚴,你一人一劍,怎有可能毫不驚動警戒的直達至此?彭明全眼角微飄,只見立在東窗下的楊剛已站直了身子,一雙眼炯炯望著自己,毫不閃躲自己的目光,竟是一點沒有身為叛徒的懼意,顯然此人對公羊猛和傅青輝的勝利極有把握,再不畏懼自己,彭明全胸中不由得湧起英雄氣短的悲意。
表面大方已極,全無半分將近敗亡的頹靡,彭明全右手一揮,金刀響處一股勁風迫得傅青輝原本已到了口邊的話都吞了回去,顯出高深已極的功力,人已緩緩走到場中面對公羊猛,手中金刀作勢,「你既要報仇,就和老子單打獨鬥一場,看是老子的金刀厲害,還是公羊老大的大風雲劍法高明?」
本來已差不多逼得彭明全落在下風,只待他忍不住動手造成口實,便可以此罪名取得門中實權,沒想到又生枝節;眼見楊剛帶人闖入,傅青輝才剛出聲喝斥,便給彭明全打斷了,傅明輝原以為彭明全竟也準備好了在此動手,但彭明全那句低到只有自己聽得到的「少裝樣子了」卻是那般明顯地在耳邊,顯然此事彭明全也被蒙在鼓裡,傅明輝登時一陣錯愕。但見來人竟是彭明全的對家,從對答話中聽來,竟是當年雲麾山莊的倖存者,心知這一仗再無可避免,反正若這公羊猛輸了與己無關,他勝了更可兵不血刃地解決彭明全,傅青輝也不出言阻止了,索性靜觀其變。
原沒想到會如此順利,竟能和彭明全單打獨鬥;眼見彭明全飄身下場,公羊猛心中不由起了幾分忌憚。他既如此大方,必是有所依恃,恐怕不單是心欺自己年輕而已!他強自抑住心中微亂,手中長劍抖動,大風雲劍法中的殺招已展了開來,與彭明全響聲不斷的金刀鬥到了一處。
本來以他下山前風姿吟的估計,公羊猛的勝算高出一截,加上採得方家姊妹精純的處子元陰,又得那大蛇內丹之助,公羊猛功力進步不少,即使不能輕易取勝,也不會陷入苦戰,最多是看彭明全在他劍下能撐得多久。沒想到一交上手,公羊猛卻落在下風,若非他兼習兩家之長,危急時能偷以飄風劍法突出反擊,迫得原以為他只會大風雲劍法的彭明全手上微亂,只怕公羊猛早要落敗;不過此戰系為雲麾山莊復仇,即便明知彭明全對大風雲劍法也有研究,用上飄風劍法勝算會高得多,公羊猛手上仍以大風雲劍法為主,不到甚危之時不出飄風劍法,一時間只能苦苦撐持。
激鬥之間,公羊猛心念電轉,手中大風雲劍法雖是運轉如風,飄逸似雲,但也不知怎麼著,威力竟似尚不如在山上修練之時,幾乎難對彭明全構成威脅;幸得公羊猛功力大進,純以內力造詣而言不弱於彭明全,縱使遮攔不住,迫得硬接硬架,一時之間彭明全竟也佔不了上風。
場中翻翻滾滾激戰了百餘招,公羊猛暗自咋舌,他總算明白自己落在下風的緣由:本來他在山上苦練大風雲劍法,幾已熟習而流暢,招式本身的威力便無十成也有七八成,該當可勝彭明全無疑;可下山之後從花倚蝶那兒習得採補之法,又在山間奪得方家姊妹的處子元陰,以及那大蛇的內丹,簡直像是天下掉下來的幸運,功力進步頗多,但兼容並蓄之下,內力的路子與原本修練卻也有了些微的不同,就是這些微的差距,使得大風雲劍招中的威力少了幾分,因此才落在下風。
而且也不知是否公羊明肅和杜明巖有舊,還是公羊明肅也發現了個中玄機,大風雲劍法、掌法均重與內力運使的配合,功力與招式運使愈是配合無間,威力愈是強大,原本公羊猛所練亦是如此,但現在他的功力路子微偏,已非正宗雲麾山莊元功,使出的招式威力自是更加不如以往。
尤其麻煩的是公羊猛所練乃劍法,大風雲劍法雖屬剛猛一路,招式威猛強悍,終不能脫離劍法本身的特點,需以輕靈翔動為主,飄渺飛舞以制敵,最忌諱只憑力道硬攻硬架,否則有高深功力,若和劍招配合不佳,威力仍然難以發揮;如果公羊猛練的是刀法,大不了運勁刀上,強攻硬打,若是發揮不了刀招的威力,也可純以力勝對手,可在劍招上頭便用不了此法了。
心下雪亮,知這樣下去非但報不了仇,恐怕還要損在仇人手裡,公羊猛手中劍接架如常,以守為主,攻招愈來愈少,一顆心卻不由運轉如電,千思萬想著該如何脫離眼前困局;若非彭明全不知怎麼回事,手中刀招威力也收斂了兩三分,並未全力進攻,只怕公羊猛早要輸在他手上。
雖是奮力對敵,仍然節節敗退,公羊猛一面招架,一面在心中苦思著該如何打破困境,突地福至心靈,想起了有一招正可應付眼前危局。雖說他所長是劍法而非掌法,這一式即便在大風雲掌法中也是難度極高的絕招,但招式使法他也清楚,雖非熟極而流也是可以上手之招,何況此招的難度,主要是在內勁收發而非手上招式,以公羊猛現今的內力,或可勉力為之。
眼見對手節節敗退,手中長劍已被迫硬格了自己好幾招,大違劍法常理,劍招已有澀滯之態,彭明全心下卻沒多少喜意。一來這公羊猛終是後輩,交手這麼多招自己還無法取勝,面子上已過不去;二來他的心思更多放在後續狀況,即便自己能擊敗公羊猛,接下來還得面對傅青輝的挑戰。本來彭明全欺公羊猛年幼,還想幾招將他打發之後再面對傅青輝,但實際交手下來,公羊猛雖說火候還遠不如自己,卻也不是輕易可以取勝的對手,招式往返間不時出現奇招,顯然所修非只大風雲劍法一門,迫得彭明全不得不收了三分力氣,應付他隨時可能的變招。
又過了近百招,看公羊猛劍式愈來愈施展不開,只能勉力招架,彭明全心下反而愈是憂心,再這樣拖下去,便是擊敗眼前之人,怕自己也沒力氣去對付傅青輝了。猛一咬牙,彭明全下定決心,手中金刀大開大闔,精招絕式連番而出,務要在數招之內了結此人,若是十招之內還勝不了,接下來也只好趁機逃離,到時至少還能留下幾分力氣應對傅青輝與公羊猛的追殺。
彭明全刀威大作,公羊猛敗像已現,看得躲在侍女群中的方家姊妹好生憂心;若非心知這是公羊猛復仇之戰,絕不容旁人插手,方語纖幾次想拔劍助陣,都給方語妍伸手阻住了。
見公羊猛連退數步,長劍僅剩遮架之力,無反擊之功,彭明全一聲長嘯,接連四刀均是全力以赴,殺得公羊猛又退了兩步;叮的數聲響過,長劍已蕩了開去,彭明全登時欺身而入,金刀如雷鳴電閃,攻向公羊猛週身要害!這幾招力道十足,招式精妙,與步法身形配合得恰到好處,將公羊猛整個人罩在刀光之中,再無逃脫機會。此為彭明全刀法中的頂尖絕學,若非一心想盡速解決眼前此人,好留下力氣面對傅青輝,以彭明全的性子還不會這麼快施用出來。
眼見金刀就要砍中公羊猛胸口,彭明全突地心覺不妙;落在如此下風,公羊猛嘴角竟還能浮起一絲笑意!他突然想到,公羊明肅大風雲掌法中有一招秘技,喚作「雲體風身」,頗合太極功夫借力打力之妙,可以將攻入體內的勁力收化運納後猛地反撲敵身;當日雲麾山莊之戰,他與劍明山和另一個協助者與公字川肅足足鬥了過千招,主要也是三人都戒懼公羊明肅這一招的反撲。只是這招若是內力沒有一定根底,根本無法學習,本來彭明全見公羊猛年紀輕輕,便是劍法再高,內力造詣也難深,是以根本毫無防備,但交手方知此人內力不弱,若他用上了這一招……
擔心什麼就來什麼,彭明全金刀還差得數分便中敵體時,公羊猛突地反撲,長劍棄地,猱身直上,雖是空手出擊,招式卻全是大風雲劍法中的殺著,一時間彭明全無法反擊,足足硬挨了三招,才找到機會金刀揮舞反擊,硬是將公羊猛逼了開來,但口中血水噴出,再也無法硬吞下去。
沒想到自己一下不注意竟著了道兒,彭明全身子微一搖晃,心知內傷不輕,別說接下來的傅青輝了,就連眼前此人都未必能夠擊退!他也非猶豫之人,一定念,手中金刀已化做一道金光,直飛公羊猛面門,整個人連回身都來不及,竟就這樣背向西窗疾步後退,腳下施力躍起,撞開了立在西窗之下觀戰的楊剛,登時窗欞碎裂,整個人已撲了出去。
本來以公羊猛對彭明全恨意之深,絕不容他逃脫,可這招「雲體風身」精微細緻之處他並未全盤熟悉,臨陣雖勉強使出,給了彭明全重擊,內息運行間卻帶幾絲窒礙,沒能發揮這招的全部威力,否則以他發難之速,以及彭明全猝不及防之下,當場就可復仇。被金刀逼開,立定身形的公羊猛只覺體內氣血翻湧,雖是勉強將彭明全投過來的金刀擋開,卻牽動了內息,一時間頭目昏花,別說追敵了,若彭明全趁機反攻,此時此刻,公羊猛可連一絲還手之力都沒有呢!
窗欞碎裂之聲響徹全場,變化之快令人眼花撩亂,就連最為注意場中情勢的傅青輝,也要到彭明全衝出窗外時才醒覺過來,甚至來不及向公羊猛交代幾句場面話,人已隨著穿窗而出;彭明全武功在他之上,此點向來為傅青輝深自忌憚,若任他逃了,自己只怕夜裡都要睡不安枕。
深吸了幾口氣,內息恢復通暢,公羊猛連忙追了出去,入目處卻是出人意料;只見彭明全伏在地上,身下滿是碎裂窗框,竟似再不肯起身,傅青輝立在他身前,手中金刀微微發顫,擺出的架勢無懈可擊,全心全意戒備著彭明全發難,竟似沒注意到公羊猛也已到了旁邊。
「你……你還想逃嗎,彭明全?」心下怒意竄升,公羊猛聲音中都發著顫;他可沒想到彭明全竟如此下作,輸了一招便逃之夭夭,到了外頭竟伏在地上不肯起來,一副打輸了耍賴的流氓樣。
等了半晌,堂中的金刀門人大半已鑽了出來,卻不見彭明全起身,就連心中恨怒的公羊猛也不由有疑,另一邊的傅青輝卻搖了搖頭,向著旁邊的人打了個眼色,只見那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彭明全身邊,全神戒備地將彭明全翻了過來,只見他嘴角溢血,早無氣息,竟已死透了,雙眼睜得極大,滿臉錯愕、不信的神色,似乎到死都還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死於後生小子之手。
雖說心下已有準備,但眼見彭明全已然身亡,傅青輝心中仍不由震動。方纔他躍窗而出,竟沒注意到自己是從彭明全身上飛過,只要他有一點意思,突加伏擊,那時的自己根本毫無防備,非死在彭明全手上不可;直到落地時發現彭明全伏在身後地上,傅青輝猛地冷汗直流,手中金刀已擺開了架勢,卻一直到旁人將彭明全翻過身來,確定他已斃命,傅青輝的心才放了下來。
「敝門主已然身亡,公羊少俠家仇已報,不知接下來是否還想對本門動手?」
手中金刀仍不肯回鞘,傅青輝小心翼翼地面對公羊猛,旁邊的人也各個戒備,絲毫不敢放鬆;畢竟當年雲麾山莊之役,場中不少人都親身參與,甚至還有兩個被公羊明肅擊中的內傷至今還未全然癒合。若公羊猛真要清算,接下來可是一場腥風血雨,以他連彭明全都能輕易擊斃的武功,金刀門就算能將他的命留下來,損傷只怕也不會太輕,眾人心下不由惴惴,人人兵刃都已在手,只待出擊。
冷眼掃過圍在旁邊的眾人,公羊猛表面鎮定,心下卻也不安。方纔他雖擊敗彭明全,「雲體風身」的威力之強甚至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彭明全雖是破窗而出,卻也逃不過身亡命運,可公羊猛也受了點暗傷,強壓也不知能壓到什麼時候,就算方家姊妹暗中援護,也沒有餘力殺出重圍,「當日之事乃彭明全作孽,在下並不想清算及旁人,若傅門主沒有他事,在下就此告辭了。」
沒想到公羊猛竟直接稱自己門主,傅青輝心下一喜,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能平復心下的激動,「既是如此,當年之事就此了結,少俠與本門自此再無瓜葛。
來人,送公羊少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