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秘史 第四十章 宮廷門爭

  在前住太子府赴宴的路上,江寒青仍然選擇了以前慣常走的路線。騎著馬緩緩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打量著周圍的房舍店面,江寒青明顯地感受到了那天自己遇襲的事情,對這裡的老百姓所帶來的影響。以住這一帶地方十分的熱鬧繁華,而現在卻是門庭冷落、車馬稀少。根據事後朝廷的調查,那天偷襲江寒青的武士們是提前藏身在幾間普通民居中,而這間家民居原來的住戶在那一夜之後全部失蹤,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想來多半已經被那些刺客滅口了。正因為如此,那些在搏鬥中被損壞的房屋仍然沒有得到修繕。

  江寒青走過遇襲之地時,雖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身上仍然不自禁地起了一陣寒意,東張西望了半天,生怕從哪裡又殺出一群不知名的刺客來。提心吊膽地走完這段路之後,江寒青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心裡嘀咕道:「看來以後寧可繞遠一點,也不要走這裡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啊!」

  一到太子府,江寒青就被僕人迅速領到了進餐的地方。江寒青這才發現今晚的這頓飯只有皇太子詡聖和陰玉姬夫婦在場,連靜雯都沒有出現。而詡聖的臉色顯得十分陰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陰玉姬看上去則十分的平靜,只是眼角、眉梢偶爾顯出一點憂慮的跡象來。

  服侍的僕人將酒菜上齊之後,也全部迅速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顯得十分的空曠冷清。剛開始詡聖夫婦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不斷地勸江寒青喝酒吃萊,模樣十分慇勤。江寒青也不多問,知道該說的話對方自然會說出來,自己無須多慮,因此安心地坐在那裡開懷大嚼。酒過三巡之後,詡聖猶豫再三,終於開口道:「青兒……嗯……寒青……這個……我……今天請你來,一呢,是為了那天晚上離府後遇刺的事情替你壓驚,二呢,是想跟你商量一點兒事情。」

  他對江寒青稱呼的變化,明顯表現出他現在對於江寒青這個人物的重視。江寒青微微一笑,心裡道:「好啊!終於要提到重點?看來你老小子今天是真的有求於我了,卻看看你到底想要於什麼!嘿嘿!」

  心裡這樣想,嘴上卻急忙答應道:「姨父有什麼事情請儘管說!您放心,只要是青兒能夠做到的,青兒一定會盡力去做!」

  詡聖點了點頭道:「好吧!寒青,說起來我們其實也算是一家人,所以呢,今天要對你說的這些事情雖然事關皇室內部機密,但是我還是決定不再對你隱瞞了!」

  江寒青忙感激道:「多謝姨父信任,青兒一定會嚴守今日知悉的所有秘密,請太子殿下放心!」

  由於兩人要開始談論正事,為了表示自己對於詡聖的尊重,江寒青改變了對詡聖的稱呼。詡聖聽了江寒青的話,臉上終於霹出一點笑意道:當前朝廷內外形勢微妙,我想青兒對此是知之甚詳!對於皇位有所凱靚的傢伙是大有人在。我已經成為了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而你們江家在朝廷中的宿敵自然更是多如牛毛。我想在這種情況下,力分則弱,力合則強!我們唯有攜手同行,共抗外敵,方有化險為夷之勝算!不知你以為如何呢?「

  江寒青連忙作出一臉深以為然的表情答道:「不錯!太子殿下的話說得很對!在當今群敵環伺的情況下,無論怎麼講我們畢竟都是親戚,理應合力禦敵。只有我們大家都同心對外,才有把握一舉而獲全勝。在這裡我可以代表江家全體成員向太子殿下作出保證,江家全家一定會以太子殿下馬首是瞻!」

  得到江寒青的支持,詡聖的表情明顯開朗了許多,正待開口再說點什麼,陰玉姬卻適時插話了。

  「你先把宮裡發生的事情向青兒說清楚吧!其他的待會兒再說也不退啊!」

  被妻子突然插嘴,詡聖顯然感到十分的不悅,不滿地膘了妻子一眼,方才向江寒青繼續道:「好吧!我先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向寒青說一說吧!」

  原來就在帝國軍隊出征邱特之初,詡聖對於讓李繼興出任統帥一事向皇帝提出了異議。在他看來李繼興年老驕狂,已經不堪大任,實在不適宜再出任大軍統帥。

  可是頑固的武明皇帝怎麼會將兒子的勸告放在心上,一意孤行的他始終堅持自己的決定,讓李繼興出任了遠征軍的統帥,而最終招致了全軍覆滅的命運。在帝國軍隊敗北的噩耗傳到京城時,詡聖本以為父親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卻沒有想到,惱羞成怒的皇帝居然將怒火發洩到了自己兒子的身上。

  那天晚上詡聖被召進宮中一陣臭罵,皇帝指責說正是因為詡聖的那張烏鴉嘴導致了帝國軍隊敗亡的震運,告誡他身為帝國皇位的繼承者應該要慎言。皇帝無理的指責讓詡聖心裡十分惱火,但是內心的真實情緒卻也絲毫不敢在父親面前顯露出來,只能是強忍怒氣低頭認錯。本來以為這件事情父皇只是隨便罵兩句就完了,可是很快地詡聖卻發現父親對自己的態度徹頭徹尾的改變。住日的和藹可親,現在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一次次無情的呵斥和辱罵!似乎在皇帝的心中他已經真的將詡聖當作了導致帝國軍隊全軍覆沒的罪魁禍首。而以前被皇帝所深深厭惡的二皇子詡宇現在卻成了父親面前的寵兒,就因為他完全支持父親對邱特人進行瘋狂報復的念頭。詡聖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這個弟弟是那麼的能言善道,在宮中也是那麼的受大家歡迎,而自己以前居然一無所悉!他終於明白真正的詡宇其實完全不是過去那麼傻的人,而是一大智若愚的上佳例子。

  從來沒有想到過那看上去傻傻的弟弟居然有巨大的野心,詡聖第一次深深感到這個親弟弟所帶來的威脅。對於自己的前途,詡聖也開始多少有點擔心了。而彷彿是為了證實他的擔心絕對不是多餘,詡聖在皇宮裡布下的眼線也很快傳來了令他更加煩惱的消息:詡宇似乎暗中勾搭上了王家,因為他和王家在宮廷中的代言人一一總管太監李思安過從甚密。聽到這一消息詡聖心裡只能是連連叫苦。這個李思安是皇帝身前的大紅人,而且私下和定國公王家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繫,完全可以說是王家伸進宮廷裡的一支觸角。如今詡宇有了王家的支持,實力比之住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了。正當太子詡聖為此憂心仲忡而幾夜不能寐時,宮裡的人卻又傳來更壞的消息:皇帝新近從民間選中一個妙齡女子並將其召進宮內。這個女人叫做妙姬,堪稱天生尤物,長得妖艷無匹,又深通歌舞音樂之道,因此進宮不久便獲得了皇帝的寵愛。迷上了這個女人的皇帝,對她的話幾乎言聽計從。

  而不幸的是妙姬不知什麼原因,對於太子卻似乎從來沒有好感,總是在皇帝面前道太子長短。偏偏皇帝最近對太子也十分不,妙姬這麼一來猶如火上澆油一般,使得皇帝更生出了想要廢除太子,另立太子的念頭。詡聖曾經試圖勸說自己和詡宇的親生母親、當今的皇后一一楊思敏出面協助自己。希望她能夠在父皇面前說兩句好話,挽回對自己極為不利的局面。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一向對自己極為寵愛,對二弟詡宇不聞不問的母后,這一次卻也完全站到了二弟一邊,對自己的態度變得不冷不熱。對於詡聖反覆要求她出面勸說父皇的要求,楊思敏只是淡淡地回答,說皇上自然會處理好這件事情,叫兒子詡聖不要太急躁,同時要求他和弟弟詡宇好好相處,不要老是想著兄弟相爭的事情。皇后如此巨大的變化,讓詡聖有一種措手不及之感。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會讓平日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母親也不再喜歡自己。在這種十分不利的情況下,皇太子詡聖漸漸開始認同妻子陰玉姬提出的意見,準備和大舅子江浩羽聯手,共同對抗王家和詡宇的勢力。上次新年之前他們請江寒青過來吃飯,本來也是想趁機商量一下這件事情,可是氣量略顯狹窄的詡聖終究還是拋不下對江家的成見,從頭至尾都沒有和江寒青提起這件事情。事後陰玉姬對此十分不滿,跟他冷戰了好幾天。而詡聖面臨日漸嚴峻的形勢,經過劇烈的掙扎,也終於鬆口同意採納妻子的議。聽完了詡聖的講述,江寒青終於明白了原來詡宇背後的靠山就是家族的老對頭定國公王家,難怪變得那麼有恃無恐。

  至於江家的眼線無法獲得可靠的情報以證明詡宇和王家聯手,因為詡宇和王家是通過宮中的太監李思安來聯繫的,雙方在宮廷外面根本沒有任何的接觸;而江家歷來有一個弱點,就是他們在宮中從來沒有任何的眼線,自然也就無從探知王家和詡宇聯手的情況。這個消息也讓江寒青秤然心驚,想不到這麼多年來詡宇居然可以將自己的真面目隱藏得那麼深,如此看來這個傢伙可實在是有點斤兩了!他是知道自己正常情況下,無論如何不可能從哥哥手中搶到太子之位,因而甘願韜光養晦,裝出一副傻樣以使人們不去懷疑他。而現在抓住太子失寵的機會,他便一下子就扭轉局面,牢牢佔據了皇位鬥爭的上風。住日他在人前表現出來的無知粗俗,十之八九是假裝的了!

  至於那個妙姬應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她也是王家放人宮中的一個厲害棋子。而皇后的轉變其背後也必然有著深沉的原因。

  口江寒青本來並沒有真正和詡聖結盟的打算,只是想先從他口中套一點內幕消息,可是此刻聽說詡宇和王家已經聯手了,他才開始考慮起是否應該和詡聖聯合的事情了。再聯想到王家近來的其他動作,江寒青深深感覺王家有種急速收緊那張籠罩天下的大網的勢頭。如果任由皇太子詡聖垮合,王家和詡宇騰出手之後來,對付的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自己江家了。看來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支持詡聖,讓他能夠頂住王家和詡宇的攻勢,只有這樣江家才有機會想辦法扭轉不利局面,至少也可以準備得充分一點好搶先發難,而不至於毫無辦法地瞪著眼、於等死。至於獲勝之後的事情,那自然就是各顯神通,勝者為王!不過這麼遙遠的事情,眼下不會、也不應該影響雙方的合作!這一點江寒青心裡十分清楚,而陰玉姬夫婦心裡自然也不會有絲毫疑慮。陰玉姬見侄兒在那裡沉吟不語,便開口問道:「青兒,你對此有什麼看法沒有?」

  在這片刻之間,江寒青已經迅速地權衡利弊得失,通過當前勢力強弱的對比得出了自己的結論,聽到姨媽出聲詢問,當下也再不退疑。

  「太子殿下的話讓我有茅塞頓開之感,這些日子來一直沒有弄明白的事情如今終於水落石出。當前宮中的局勢對於太子殿下實在極為不利,而王家看來也是早有準備,處處進逼,我江家已落下風而不自知。依青兒看來,兩方聯手抗敵,實在是如今唯一可行之計。切不可再拖延!大家唯有齊心協力,方有可能力挽狂瀾。」

  聽到江寒青同意雙方聯手的提議,詡聖心裡一陣狂喜,剛才還一片陰沉的臉上如今已經滿是笑容。可是轉念想了想,他還是有點擔心江浩羽對此會採取什麼態度,小心翼翼地問道:「寒青,雖然你是同意了,可是你父親那裡……不知道會不會……」

  江寒青哪裡會不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當即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你放心!父親那裡包在我身上!,我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陰玉姬這時也笑著在旁邊道:「是啊!姐夫對於事情一向看得明白,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何況還有青兒說項,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詡聖聽二人這麼一說,心中一塊大石方才落下地來,點了點頭哈哈大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江寒青知道詡聖一向志大才疏,心胸尤其狹窄,難成大事。看他現在那樣子,江寒青估計他心裡對於今後的行動也沒有什麼明確的計劃。當下他也沒有理會在一旁傻笑個不停的詡聖,轉頭問姨媽道:「小姨,兩方攜手說來容易,但是怎麼樣採取行動才能夠收到好的效果,不知道您心裡可有什麼打算沒有?」

  陰玉姬點頭道:「是啊!你說得很對!我看啊,在如今的不利形勢下,關鍵是要奪回先機,否則一切免談!」

  看見姨侄兒點頭表示贊同,明玉姬繼續道:「現在的局勢對我們來說不利之處在四。一是你姨父在皇上面前已經失寵,在宮中的地位自是比詡宇差了不少;二來宮中還有那個叫什麼妙姬的,對你姨父也是莫名仇恨,也不知道她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此人實乃我等之心腹大患,三呢,皇后的態度變化如此之大,實在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第四,就是詡宇居然和王家勾結,變得更加有恃無恐!」

  歇了一歇,陰玉姬打量了一下姨侄兒的臉色,緩緩道:「還有一件事情!王家近來有什麼舉動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從剛才青兒的反應來看,我猜王家是不是有什麼舉動讓你心裡十分不安,所以你一聽說這個消息就知道形勢不妙,或許就像你剛才自己說的,你們江家和王家相比已處下風而不自知!我說的對不對?」

  江寒青聽到姨媽這麼一說,嘿嘿苦笑了幾聲道:「青兒就知道什麼鄙瞞不過小姨您!不錯!王家最近是讓人有點起疑!」

  當下便毫不猶豫地將王家逼迫妃青思一事說了出來,連帶著還略為提了一下王家派出家族成員進駐三岔口排除異己的事情,當然這其中他絕口不提有江家的人插足其中,只說是自己的眼線打聽到的消息。詡聖聽了之後,立刻在哇哇叫個不停:「該死的王家,居然這麼明目張膽地想奪取兵權,呸!簡直是狼子野心!詡宇這白癡還想與虎謀皮,我看他將來不知道死得多慘!」

  不像浮躁丈夫,陰玉姬冷靜地思考了好一會兒,沉吟道:「王家那麼明目張膽地試圖奪取兵權,必定事出有因!謀反之志不可謂不明啊!至於三岔口,城池雖小,卻是通向帝國東部地區的要塞,從地理位置上來說十分重要。王家試圖派人立足於此也不足為奇,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麼那麼重視那個地方呢?帝國東部一向貧瘠,新近又屢遭邱特蠻夷的侵擾,對於爭奪天下的大勢影響微乎其微,王家怎麼會這麼看重這個地方?居然在用人之際派人去那裡!要知道這個時候什麼事情都是需要人的啊!」

  聽到妻子的話,詡聖不耐煩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王家的人試圖奪取天下,自然是到處見縫插針!能多佔一塊地,就不會輕易放棄!換了我也要這樣做!」

  陰玉姬沒有想到自己分析得那麼透徹,丈夫還是沒有弄明白其中的蹊蹺,心裡頓時一陣不悅。側眼之間,又清楚地看到江寒青臉上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不屑神色,雖然這神色只是稍縱即逝,但是陰玉姬卻知道自己絕對不會看錯。更是暗自神傷,心裡連連感歎自己命苦,找了這麼一個廢物做丈夫:「想不到他竟然是如此的膿包!唉!幾十歲的人了,還不如青兒這麼一個小傢伙明白!」

  江寒青看出姨媽心裡的不悅,暗暗高興,恨不得姨媽立刻跟她的丈夫吵翻。嘴上卻道:「姨父說的也是實話!不過依青兒看來,王家佔據此處其背後應該是有特別意思的!不過青兒此時還不敢斷定其真正用意是什麼。」

  話題一轉,江寒青繼續道:「至於小姨剛才提出的四個不利原因,我是這樣想的;第一,皇上那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暫時我們只有寄希望於詡宇做錯什麼,在皇帝面前徹底失寵。另外呢,太子殿下在皇上面前表現得稍微收斂一點,於萬不要讓他看出你心裡有所不滿。除此之外,我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第二,妙姬不算什麼,實在不行的話,我想太子殿下自然有辦法將她於掉。第三,皇后的態度為什麼會變化,我們可一定要弄清楚,這背後的秘密一定不小。至於王家和詡宇勾結嘛……我們現在不也聯起手了嗎?對方可能也不知道吧!總之,現在形勢還不是無法挽回!我們還是可以扭轉大局的!哈哈!」

  詡聖聽他這麼一說,覺得甚是有理,也跟著大笑了一陣。陰玉姬皺眉思考了一會兒道:「母后那邊的變化,我看跟詡宇這傢伙一定脫不了關係!關鍵就是要弄清楚他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迷住母后的眼睛,讓母后覺得他很好,這個我們一定要辦法查出來!至於那個什麼妙姬,就像青兒說的,實在不行就將她於掉算了!免得夜長夢多!」

  正在這個時候,江寒青突然聽到窗外隱隱約約有呼吸聲傳來,大吃一驚之下站起來猛喝:「誰在外面!是誰!」

  詡聖和陰玉姬也是面色大變,他們和江寒青秘商之前曾經吩咐過所有僕人都不能隨意走近這個房間,想不到卻還是有人抗命。詡聖毫不遲疑立刻拔出隨身長劍,一個箭步便住窗口跳去。就在這時,房門咿呀一聲被人推開。一個婷婷身影出現在門口,正是那天江寒青見過的茹鳳。看到是茹鳳在那裡站著,詡聖手握長劍不由愣住。這個女人此時正一臉驚恐地看著房內三人,驚惶急道:「我……殿下……是我……我是看天快黑了,外面又起大風,怕殿下給涼著了,想給您送……送皮裘過來!」

  聽到這麼一說,詡聖立刻將手中長劍收回鞘中,走過去摟著她溫柔道:「對不起!我們在談正事,不許別人聽的!你又沒有打聲招呼,我還以為是誰大膽在外面偷聽呢!沒事!沒事!不用怕!」

  茹鳳看了看裡面,正好看到江寒青望向自己那充滿懷疑的目光,忙向詡聖道:「殿下,那你們繼續談吧!賤妾先告退了!」

  詡聖連忙扶住她道:「你前面大病了一場,身體還很虛弱。反正我們也談得差不多了!來!我送你回去!」

  說完,像上次一樣,立刻將陰玉姬和江寒青兩人都拋到了腦後,就要扶著茹鳳回去。茹鳳推辭了幾下,終究拗不過詡聖,只能由他扶著走了開去。臨走前向陰玉姬和江寒青行了一個禮。江寒青勉強回她一個禮,而陰玉姬則側著臉理都不理她。等到詡聖和茹鳳兩人去遠之後,看著茹鳳被詡聖樓著,顯得那麼瘦弱的背影,江寒青問陰主姬道:「小姨,這個什麼茹鳳到底是什麼來歷啊?怎麼兩次都在我們正談到緊要關頭時出現?」

  陰玉姬身子微微一震,滿臉驚訝地轉頭看著姨侄兒,道:「你……你的意思是……你懷疑這個狐狸精有問題?」

  江寒青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陰玉姬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起采,日南哺道:「這個狐狸精……我還從來沒有想到過……她……我只當她是一個妖精……難道她居然是一條毒蛇?」

  江寒青點了一下頭,毫不客氣地教訓陰玉姬道:「小姨,你這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這個女人出現在太子府之後,你是不是將注意力全部放女人之間的競爭上去了?將目光集中在一點上,結果卻忽略了很多十分明顯的地方!你想一想啊,我們兩次的談話都被她這樣打斷,會是巧合嗎?」

  陰玉姬聽姨侄兒這麼一說,立刻恍然大悟道:「好個賤人!居然敢在我面前耍花樣!看我怎麼收拾你!」

  江寒青見姨媽明白過來,沉著聲音繼續說道:「剛才她應該是一直站在窗外偷聽,因為我聽到她的呼吸聲時,她就是在緊貼著窗子的地方。而且你看她雖然身子看上去十分的虛弱,但是她什麼時候走到窗子邊上,我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所以她的虛弱都是假裝的,她一一定身懷武功!而且絕對不是一個庸手!」

  陰玉姬緊咬銀牙道:「我回頭就去找她算帳!看這個狐狸精怎麼狡辯!」

  江寒青輕笑道:「小姨,你看你看!你這就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你這麼去找她,就算戳穿了她又能夠怎麼樣?她不過是台前的一個刁、卒罷了,真正躲在幕後的是誰?你知道嗎?還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應該做的不是現在去揭穿她,而是繼續讓她發揮演技,你卻躲在旁邊觀察她。狐狸尾巴總是要露出來的!」

  陰玉姬對於侄兒的話深以為然,連連點頭道:「對!你說得對!就照你說的辦!」

  想了一會兒,陰玉姬道:「這個女人是帝國遠征軍出發之後,你姨父出去打獵時,在一戶農民家發現的。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你姨父一看見她就像失了魂兒一樣,立刻將她帶回府來。對她百依百順,對我都從來沒有那麼好過!」

  江寒青疑惑道:「一戶農民?有沒有調查過他們的底細?」

  陰玉姬毫不遲疑地回答道:「查過了!這戶農民確實是當地的老居民。而且周圍的鄒居都說,那個狐狸精是那家農民的親生女兒,從小在那裡長大的。正因為調查的結果如此,所以我才沒有懷疑其他。可是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卻迷糊了!如果她的鄒居沒有說假話,這個丫頭又是怎麼學到武功的呢?」

  江寒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陰玉姬想一想也是,自己都不想不出來,這個絲毫不瞭解情況的侄兒又怎麼會知道呢。這樣想著她也就沒有再多問了。她不知道江寒青這時心裡卻是在想著:「那個叫茹鳳的女人能夠將行蹤隱蔽得那麼好,武功一定不差!她剛才被我發現行跡時,正好是刁、姨說要除掉宮廷裡的妙姬。難道她是因為聽到這句話,一時情緒激動,沒有注意收斂自己的呼吸,才被我發現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和妙姬豈不是有很深的關係?對了!兩個人出現的時間,都是不久前,難道這只是一個偶然嗎?哼!其中一定有著麼關聯,這兩個女人背後一定有著什麼聯繫!說不定兩個人還是同門呢!但是她們是從哪裡來的呢?」

  想到這裡,江寒青突然靈機一動:「莫非……她們會不會是聖女們的呢?難道她們就是聖女門在皇室內部敲人的釘子?倘若果真如此,豈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看來我是應該下點功夫從這裡人手打探一下了。雖然不一定是,卻也比全無機會好得多嘛!」

  黑暗中突顯一絲曙光的感覺,讓這段時間以來經常為尋找聖女們蹤跡而發愁的江寒青心裡倍感喜悅,臉上不自覺地便露出了笑容。

  「青兒,你在想什麼?」

  突然聽到姨媽詢問,同時感覺到姨媽的目光正投注在自己臉上,江寒青忙收斂心神,裝出一副心事被人看破後十分尷尬的樣子囁懦道:「沒有什麼:我只是在想那……想……表妹……表妹去哪裡了?」

  陰玉姬聽到這個從刁、疼愛的姨侄兒直接說出是在想念表妹靜雯,心裡十分高興。她其實也希望這個雄才偉略的姨侄兒能夠成為自己的女婿,正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是也!看著一臉靦腆神色的江寒青,陰玉姬微笑道:「因為今天晚上準備和你談正經事情,所以你姨父將小丫頭打發出去,找她的姊妹們玩去了!你如果想見她,只有改天再來了!」

  江寒青臉上頓時露出一臉失望之色,這次他倒不是假裝的,而是真的因為今晚見不到那位可愛的表妹而感到有點悵然若失。一時間腦海裡滿是表妹的嬌憨神態,想得不由呆住了。發了一會兒呆,注意到姨媽正在看著自己微笑,江寒青忙收攝心神道:「小姨啊,我看我那姨父也不是成大事之人!而且你看,現在他還沒有當皇帝就已經不把你放在心上了。以後真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你這樣跟著地一直下去,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啊!唉!」

  江寒青看出陰玉姬對自己的丈夫詡聖有著強烈的不滿,心裡便想利用這些不滿的情緒說動姨媽,希望將能於的姨媽拉攏過來。不過他也知道姨媽極為講究道德,絕對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丈夫。正因為如此,他也不敢隨隨便便吐露出自己的真實心聲,只能裝作是對姨媽的未來感到擔憂,故意拿話桃起她心裡的一些異樣想法。果不其然,陰玉姬在聽到侄兒的話後,臉上的笑容立刻變得僵硬,眼神流露出無奈。

  「青兒你明不明白一個道理?人生有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明明知道結果很有可能是失敗,卻還是要去做。因為對你來說那個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希望自己到時候不要因為沒有嘗試過而後悔!如果僅僅因為有可能失敗,就放棄努力,這不是我的性格,到時候我一定會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就不去嘗試一次!如果我拚搏過了,卻沒有成功,那我絕對不會後悔!詡聖是我的丈夫,既然我已經跟他在一起了,我就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得失,只要他好我就好!他就是我的一切,哪怕為他付出我的所有都在所不惜!無論別人怎麼說,我都不會放棄心中的念頭!」

  陰玉姬這樣說話時,語調十分的低沉,充滿了滄桑的感覺,彷彿在陳述著人世間於百年不變的真理一般,眼神中流露出來滿是堅定不移的信念。江寒青默默玩味著姨媽話裡表達的意思,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有些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知道自己很可能是錯的,卻還是要去嘗試。只要努力過,就絕不後悔!這是這種人的優點,還是缺點?江寒青在心裡反覆問著自己,因為他也不知?

  從陰玉姬的話中,江寒青知道姨媽已經明白了剛才他說那些語的目的,而且還委婉地告訴他以後沒有必要再提類似的話題,因為這是她畢生的信念,人的信念是絕對不會輕易動搖的!

  江寒青看著滿臉堅毅神色的姨媽,心裡是感慨萬於。他不知道自己以後是否有可能和詡聖成為敵人,但是他知道一旦這種情況成為現實,那麼眼前這位從刁、對他十分寵愛的姨媽就必定會成為自己的敵人,成為她的親姊姊陰玉鳳的敵人!因為她是詡聖的妻子,對於她來說,這就意味著無論詡聖是好是壞,她都要陪伴他一生!這就是她的命運!上天替她安排的命運!

  陰玉姬一個人出了一會兒神,轉過頭來無限溫柔地看著姨侄兒,道:「青兒,你知道嗎?人的命都是由上天決定的!我以前從不相信命,可是經歷過太多的事情之後,我終於信了!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無論你怎麼強求,終究不會是你的!你還年輕,很多事情還不明白!人很多時候……唉!身不由己啊!我就算能夠不替你姨父考慮,難道就能不考慮你的兩個表妹和表弟嗎?」

  江寒青點了點頭道:「小姨!我知道你的意思!無論如何,青兒永遠是你的親人!」。陰玉姬苦笑了一下:「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倒像是明天你我就將對陣沙場一樣!唉!」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陰玉姬又出了一會兒神,方才悠悠道:「你現在最緊要的,一定要搞清楚王家那些傢伙躲在後面做什麼!如果連王家有什麼佈置都搞不清楚,我們到時候可真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你可別忘了,王家的封地就在京城附近啊,一旦他們搶先動手,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江寒青對姨媽的意見深有同感,正待說點什麼,卻又聽陰玉姬繼續道:「你們江家以為自己在軍隊中處於優勢,可是你們又能夠肯定其中有多少會誓死效忠呢?那種粗野不文的莽夫是很容易收買的。你能不能確定王家在軍隊中收買了多少人?控制了多少的軍隊?」

  看到姨媽炯炯的眼神盯在自己臉上,江寒青感到一絲羞愧,低下頭小聲道:「是!小姨的話很有道理。我們一直沒有想到這點,對王家在軍隊中的情況都沒有怎麼注意!」

  陰玉姬冷笑道:「好啊!你們真的將帝國軍隊當作你們江家自己的軍隊了!青兒啊,你可不要太驕狂了!太迷信你父親和你自己的智慧了!人都不是傻子。你在算計別人,別人也在算計你!你母親為什麼能夠成為不世名將?其實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她從來不輕看任何敵人!你和你父親現在就是輕看了王家,以為人家都是白癡,等著你們去宰!我看人家還看你們是豬鑼呢!」

  被姨媽當面一陣痛斥,江寒青羞愧得滿臉通紅,囁懦道:「嗯!這個……小姨教訓得是……我回去會好好思考一下的……嗯……」

  看著姨侄兒一臉尷尬的樣子,陰玉姬也不忍再多說他什麼,點頭道:「好吧!你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吧!人家王家已經開始準備了!你們還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唉!快點回去想辦法吧!」

  當夜回到家中,江寒青立刻便將父親一輩五兄弟找了過來,將今天的事情向他們敘述了一遍聽完兒子的敘述,江浩羽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事情顯然比他當初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王家真的和詡宇勾結了!真是沒有想到啊!看來形勢是越來越緊迫了!那個什麼妙姬、什麼茹鳳到底是什麼來歷?詡宇這傢伙也真會裝,我們都看走眼了!看來他還真的是有點本事啊!哼!三岔口……三岔口……王家控制三岔口於什麼用呢?」

  不停地哺哺自語著,江浩羽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而旁邊的幾個人坐在那裡也都是愁眉苦臉的,因為他們也明白,王家已經開始採取行動而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毫無疑問,江家已經處在了下風。

  「我們派去和妃青思聯繫的人回來沒有?」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江浩羽轉頭向坐在身邊的四弟江浩廷問道。

  「大哥,還沒有消息傳回來!這才過去多久?最多一個月呢!急什麼急?如果妃青思真的是回師南部駐地的話,我看最少要兩到三個月才能夠收到回信!你放心!一有消息回來,他們自然會立刻稟告大哥!」

  這樣回答的並不是江浩廷,老四還沒有開口,老五江浩然搶著答話了。這個性格急躁的江家老五終日只顧喝酒作樂,對於當前的形勢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因此回答中也充滿了對江浩羽的問話不以為然的味道。而江浩羽最近一段時間本就對他游手好閒的作風十分不滿,這時抓住機會哪裡還會不立刻開罵?

  狠狠瞪了五弟一眼,江浩羽呵斥道:「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想不到你還知道派去找妃青思的信使沒有回來!我們的老五真是厲害啊!嗯!你知不知道現在形勢多麼緊張?就知道一天到晚喝酒玩樂!你怎麼就不學一學你的三個哥哥,多幫我於點事情?你當真是要大家都被逼到了絕路上方才急得起來啊?」

  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回答會引來大哥如此激的反應,江浩然被他幾句話說得一臉茫然,倉惶中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房間裡坐著的幾個人:江浩天、江浩明、江浩廷和江寒青,希望他們能夠出面替自己解圍。誰知道這幾個人平日裡對江浩然只顧喝酒,不管家族事務的行為早就十分不滿。這時見到家督責罵他,所有的人都不作聲,由得他受教訓。

  「你啊你,怎麼說也是扛家的老五啊,怎麼就不能多長點腦筋,多想想問題!啊!人家如果知道江家老五是這個樣子,不是將我們家的臉都丟光了?」

  江浩羽看著老五那一臉傻相的樣子,越說心裡越有氣,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手指狠戳他的腦袋。江浩然忍受著大哥的責罵不敢還口,一張臉脹得通紅,臉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看樣子如果不是江浩羽,換一個人這麼責罵他的話,早就一拳打了過去。江浩羽看著弟弟一臉憤然的神色,更是怒不可遏。

  「你……你……你要怎麼的?難道你還敢打大哥我?」

  大吼著,江浩羽的口水都噴到了江浩然的臉上江浩然忿忿道:「我沒有說過……我也不敢!你是家督!」

  「好啊!如果我不是家督,你就連我這個大哥都打了?」

  江浩羽想不到這個平日裡十分老實的弟弟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氣得渾身顫抖起來,手也立刻隨之放到了佩劍劍柄上。周圍的人一看他的動作勢頭不對,這才慌了。

  江浩廷和江浩明便跳上來拉住了他的手,連聲勸慰道:「大哥!大哥!別急!老五說話就是不經大腦!您別生氣!不要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江寒青也在旁邊勸道:「父親,五叔只是一時說錯話了!您於萬別放在心上啊!」

  而江浩天則走過去拉著江浩然道:「老五你今天是怎麼了?大哥罵你兩句,你就受不了?這怎麼行呢?去!趕快去給大哥道歉!」

  在眾人的勸說之下,江浩羽的怒氣方才漸漸消去,坐回座位受了江浩然一拜,算是原諒了弟弟的錯誤。可是這場會議的氣氛已經被破壞殆盡,再也沒有辦法繼續下去。幾個人坐在那裡心不在焉地隨便敷衍了幾句,江浩羽便宣佈會議結束。

  雖然向大哥道了歉,卻仍然顯得氣鼓鼓的浩然立刻就被江浩天拉出去。江浩明和江浩廷向大哥打了一聲招呼,緊跟在兩人後面也走了出去。等四位叔叔都退了出去之後,江寒青對父親道:「您實在沒有必要對五叔發那麼大的火!」

  江浩羽看了兒子一眼,冷冷道:「這傢伙最近也實在太不像話了!大家都在忙碌個不停,只有他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一般!不罵他一下怎麼行啊?」

  「可是……您這樣做,五叔如果懷恨在心,那豈不是麻煩?」

  江寒青顯然認為父親這種做法,實屬不智。江浩羽瞪了兒子一眼,不悅道:「怎麼?今天連你都要來教訓我了嗎?」

  江寒青看到父親正在氣頭上,不敢再跟他多說什麼,搖頭歎了口氣道:「好!好!父親,我們不談這個好嗎?」

  江浩羽凝神想了一會兒,這時氣已經消了一點兒,抬頭看著屋頂苦惱道:「我們是太輕敵了!總認為自己最厲害,人家除了坐以待斃不會有什麼好的辦法。唉!真是愚蠢啊!」

  站起身來拍了拍江寒青的肩膀,江浩羽肅然道:「詡聖這個人我很清楚自私自利的典型。於萬不要相信他所作出的一切承諾,這個傢伙的話根本不可信!只要有一點風頭不對,他肯定是第一個開溜的!他才不會顧及你旁人的死活!」

  「父親,您的意思是……不能和詡聖聯盟?」

  「當然不是!我們現在定要和詡聖合作,要利用他在宮裡的眼線來掌握宮中局勢的發展。我們一直以來就吃虧在宮內無人。唉!希望詡聖這傢伙關鍵時刻能夠看清局勢!和我們誠心合作,不要亂耍花樣。否則大家都會玩完!」

  「我想這種生死存亡時,他應該還不會亂來吧?畢竟他也不是傻瓜,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要不也不會主動提出和我們合作。不過……父親,我倒是覺得姨媽說的話不可忽視啊!你看,王家現在擺明要發動什麼陰謀了。如果沒有軍隊的支持,他們敢這麼大膽地行事嗎?」

  江寒青對於姨媽提出的關於軍隊控制問題,心裡是越想便越擔心,趁著這個機會就向父親提了出來。江浩羽顯然從來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當即愣了一下。隨後他在屋子中徘徊了好幾圈,方才沉吟道:「軍隊?不錯!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照王家現在的情況來看,要謀反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沒有掌握部分軍隊,相信他們也不敢如此大膽。可是他們的軍隊是從哪裡來的呢?我們可是控制了大部分的啊!」

  江寒青毫不退疑地回答道:「或許真像小姨所說的那樣,我們在軍隊中的許多將領被他們收買了也說不定!」

  江浩羽狐疑地看了兒子一眼,沒有說什麼。看他的樣子,分明不相信自己的手下會被王家收買。在他心中江家的臣子對於江家的忠誠是沒有任何可以懷疑之處的。他心裡對於兒子的想法很有點不以為然,認為他擔心過了頭。雖然現在形勢對己方來說是有點被動,可也沒有必要變得如此緊張。可是江寒青對形勢的擔心還不止於此,他繼續說道:「不管怎麼說,京城裡的禁衛軍和御林軍可不是由我們控制的。如果這部分人被王家收買了,那可就十分麻煩了!」

  江浩羽雖然不相信這會成為事實,可是心裡畢竟還是有點擔心,聽到兒子的話也不禁連連皺眉。父子倆又商議了半天,可是一時半會兒之間又怎麼可能想出什麼好的辦法來呢?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等到父親走後,江寒青站起身來在屋子中來回踱步,試圖想出一個能夠扭轉局勢的辦法來。

  「怎樣才能夠有效地探聽到宮內的消息,進而掌握詡宇的弱點,破壞他現在皇帝面前剛建立起來的形像呢?王家如果要發動叛亂,在京城中一定也會有所佈置!怎樣才能夠打聽到他們的具體行動呢?」

  江寒青苦苦思忖著,但是己在明,敵在暗,又找不到什麼可靠的探子來打聽消息,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思來想去之際,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起了聖門,心中頓時一陣火起。

  「操!死老頭子!聖門在京城裡面肯定有人,就是不告訴我!媽的!如果早點聯結到聖門的人,依靠他們的勢力從暗處人手,怎麼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束手無策嘛!說什麼怕我跟他們聯絡時暴露身份。媽的!全是胡扯!唉!現在叫我到哪裡去找人?」

  想到這裡,江寒青突然靈機一動。

  「咿!對了!不是有張四海他們幾個人可以用嗎?對!我先想辦法去把他們找到再說!唉!也不知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在哪個軍中?不過打聽起來應該很快吧?像他們這種地位的將領應該是很容易打聽到的!好!明天我便派人去打聽他們的消息,盡快將他們找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