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仙奇緣 第七章 弊案不斷

  吳可興一案暫時平息了,朱傳宗痛定思痛,以此為契機,決定大肆展開廉政行動。朱傳宗頒布嚴令,命令吏部、刑部、都察院開始嚴厲審查官員。僅僅過了月餘,就揭發出了很多的弊案,可是當中有幾個人,竟然都是朱傳宗的心腹愛臣,就是王大牛、張老五等人。

  御史首先參劾的已經是通政司副使正四品的官員王大牛收受賄賂。王大牛是朱傳宗家僕出身,是個不識幾個字的農夫,剛開始當官之時,破了很多弊案,幫助百姓伸冤,是名聲很好的清官。

  因此朱傳宗自然是不信,可是派了刑部、督察院、大理寺的官員去調查,還真的證據確鑿。

  王大牛被捕之後,竟然道:「我受賄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不算違法啊!」

  又辯解道:「我受賄還佈施於人,是做善事,比哪些純粹中飽私囊的貪官要乾淨。我一心為民,你們不表彰我就算了,怎麼還法辦我?」

  三法司都知道王大牛是攝政王的家奴出身,因此不敢判案,只把事情如實稟告給朱傳宗,請他定奪。

  朱傳宗看了督察院送來的卷宗,氣得差點吐血,王大牛曾幾何時還是個單純的魯莽漢子,如今身居高官,便腐敗墮落至此,真是豈有此理?辜負恩寵,又如何對得得起百姓?

  朱傳宗雖然也憐惜王大牛這個莽漢,知道這小子就算貪污,可是為了他就算丟了性命也是甘願的。不過涉及國家的政務,要是徇私,以後朝廷如何治理天下?因此便指示那些官員,要重重判他。

  哪知道此事還沒底定,又接連出現了許多案件。

  這些涉案的官員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可算得上都是他的心腹。其中趙老四擔任北南府知府,他竟然以衙門的名義,幫助一個商人從民間籌集了一千萬兩銀子,後來那個商人做生意失敗,便攜款逃跑了。幾萬的百姓都向府衙要錢,趙老四沒有辦法,說道:「我們北南府也是被騙了,既然做生意,就有賠有賺,做生意有風險,還能怪誰?」

  官商勾結,明明是衙門出面擔保的,出了事衙門卻推了個一乾二淨,百姓自然不服,包圍了府衙幾日,最後調動軍隊,殺了十三個人才鎮壓了暴亂。可是民怨難息,百姓到京城來告御狀,已經告了三年,但案子卻被壓了下來。

  京府通判張老五,曾在任知縣時期,官商勾結,讓農民購買假種子,造成當年糧食欠收,後來以衙門名義補了一些糧食。可是當年餓死了六個人,百姓上告,也是被掩蓋了。

  錢老六光祿寺署正,下令各個衙門部門,每年都要買他家鄉所產的酒,錢老六從中漁利,幾年下來,得到了幾萬兩的好處。

  朱傳宗接到這些奏報,只覺一陣頭暈,險些昏倒,心中淒苦,這些年殫精竭慮,原以為天下太平,吏治清明,可是幾年下來,原來提拔的那些嫉惡如仇的清苦百姓,剛開始都還為老百姓好,很清廉,可是幾年下來,都漸漸變成了貪污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老四、張老五等人,都是清苦的農民出身,當官前連名字都沒有,如今身居高官,一個個都有了閃亮的名字,應該知道百姓的苦楚。為了百姓,為了朝廷,還有報答朱傳宗的知遇之恩,應該盡心竭力,努力為了百姓做事啊!但是後來卻變得如此的貪婪,如此的狠毒,人心如此,真是讓人失望啊!

  朱傳宗眼見辛苦一輩子,最後卻弄得一事無成,所謂建立的功業,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空中樓閣,只覺得人生真是沒有趣味。這時有太監宮女前來,原來是太后請他進宮有事商量。

  礙於輿論,朱傳宗並不能總是見到太后,現在太后請他進宮,想來是有事情商量。

  朱傳宗進得宮來,只見太后張端頤依然花容月貌,腰肢婀娜,肌膚凝白,朱傳宗許多日子不見太后,也思念得很苦,原本心情不好,再見到老情人,見她容顏如昔,可是覺得自己卻老了,不禁生出唏噓之歎。

  太后笑道:「王爺臉色看來不大好,怎麼垂頭喪氣的樣子呢?是不是見到我不高興呢?」

  朱傳宗道:「見到你哪有不高興的道理?只是最近朝廷出了不少事情。以前跟著我出生入死的老部下,多發弊案,敗壞綱紀,腐敗透頂,讓我顏面受損事小,讓朝廷損失可大。想起我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可卻勞而無功,我一生忙碌,又得到了什麼呢?你依舊容顏貌美如昔,我卻老啦!真是一事無成,兩手空空啊!」

  太后笑道:「看你說的,你正當壯年,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年紀,怎麼說這樣的喪氣話?不就是有幾個貪官嘛!哪朝哪代沒有?幾個貪官而已,不過是少數的幾個人。你是不是多日沒見我了,所以心中在埋怨我了?你身邊脂啊粉啊的多了,又年輕美貌,也不在乎我這個老太婆了!」

  朱傳宗道:「瞧你說的,你為我生了愛兒,又是我最貼心的知己,如果你常陪在我身邊!挪裡還會理會別的女人呢?」

  太后依偎到他懷裡,道:「你還知道我們還有孩兒啊?那還說什麼一事無成!你替孩兒打下了江山,留給他萬年基業,難道這還不夠嗎?」

  朱傳宗道:「就是因為我打下了如今的江山,看到沒治理好天下,所以我才慨歎啊!」

  太后嫵媚一笑道:「唉,看王爺你說的。這些都是小事,幹什麼為這些不相干的看不開呢?對不起你了,讓你飽受相思之苦。大概是身邊的丫頭們不瞭解你的心思,你現在地位又太高,沒有一個知心人吧!時常要是和我說說話就好啦!

  可惜實在是身不由己啊,為了我們的兒子,為了皇家的顏面,這些年委屈你了。

  前些日子,我把我們的事情和皇兒說了。」

  朱傳宗吃了一驚,道:「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和我商量?難怪他最近乖巧多了,對我也不像以前那麼冷冰冰的。這樣也好!」

  心中大是欣慰,見太后眉彎入鬢,粉臉凝脂,望去還如年輕時一樣秀美。暖玉在抱,溫香滿懷,那吹彈得破的粉嫩肌膚,那令人欲死欲仙的媚態,如同當年初會之時的驚艷。

  朱傳宗抱緊太后,正欲親熱,忽然宮女前來敲門,說是皇帝前來請安,二人極不情願分開,太后安慰道:「是我請皇帝來的,難得你們父子私下見面,也該說幾句貼心話了。」

  這時皇帝進來,恭敬異常,臉上滿是笑容,笑著道:「聽說王爺進宮,朕是特意趕來的。王爺勞苦功高,可要注意身體才好。」

  朱傳宗歎道:「說起身體,難道真是歲月不饒人?最近只覺得腰酸背痛,彷彿老了一樣。」

  皇帝忙道:「王爺是最近太忙了,休息幾日就好了。朕年紀又小,又平庸無能,幫不了王爺什麼忙,真是讓朕又是慚愧又是擔憂啊!」

  朱傳宗道:「多謝皇上關心。今天我接到手下密報,我親自提拔的幾個官員,竟然都是貪婪之輩,讓我不勝惶恐,又慚愧不已,我對不起天下的黎民百姓啊!等我親自處置了這些官員,會親自向皇上請罪的。皇上你已經十八歲了,是該到了親政的年紀了。」

  皇帝這些年經過歷練,心想哪會那麼容易能夠親政?嘴上道:「王爺您可不必放在心上,還是注意身體要緊。您勞苦功高,大梁能夠中興,都是您用性命拚下來的。如今出了一些弊案,也無關大局。百姓都稱讚王爺英明神武,王爺還是不要太自責了。」

  太后見皇帝應對得體,也很欣慰,露出讚許的目光。

  朱傳宗也很高興,道:「難得皇上深明大義,對我如此仁厚。皇上日後待天下百姓也要如此才好。」

  又問起皇上都在讀什麼書,應該讀什麼書等等。

  皇帝心想:「你總是把我當孩子看待,哼,等日後讓你見識到我的厲害。」

  皇帝心中老大不願意聽朱傳宗嘮叨,忍耐了良久,才找了機會,陪笑道:「王爺您一直忙於國事,好不容易來看母后,和母后好好敘敘舊,朕就不打擾了。」

  皇帝近兩年隨著年紀增長,處事越來越有分寸,對朱傳宗也越來越尊敬,想是曉得朱傳宗是他生父,真心為他打下了江山的緣故。

  朱傳宗目送皇帝離開,心中也很欣慰。

  朱傳宗和張端頤親熱一番,互訴衷腸,直到晚上才歸。

  第二日上朝,朱傳宗派了大理寺與督察院、刑部三法司審理了趙老四等人的案件,辦案的都是鐵面無私,名聲在外,朱傳宗的股肱之臣。這些辦案的官員,直接向朱傳宗奏報。案情雖然牽連不少官員,官級也很大,但在攝政王的親自督促下,仍然很快地查出了全部案情。

  就在案情要全部一清二楚的時候,卻有新的證據,令人震驚的消息傳出來,趙老四、張老五等人家中竟然藏有造反的書信,三法司不敢隱瞞,只好轉呈給朱傳宗。

  本來這些人的貪污之罪,就算罪名再大,也不至於滿門抄斬,罪牽九族,可是發現了這些證據,他們犯了謀反之罪,不僅要滅門抄家,還要株連九族啊!這件大案立刻震驚朝野。

  朱傳宗原本心中震怒,不想見這幾個忘恩負義的鼠輩,可是案情如此轉折,沒想到這些人竟然要聯合起來造反。

  朱傳宗驀地聽說此事之時,差點昏倒。這些以前一手提拔的親信,就算貪污,也不能要造他的反啊?他們當真是狼心狗肺之人?他越想越覺得不合理,心中疑念大起,思索半日,心中忽然一動,想起當年他的一段公案來。

  他那次也是面臨重大官司,但在吳思遠的建議下,冒險使用造反這招,當時的明宗皇帝,卻反而認定是兩派誣陷暗鬥,不能讓一派勢力太大,難以馭駕,反而沒有出重手懲治他們。

  朱傳宗覺得這些事情不簡單,便決定親自審理趙老四這幾人。

  趙老四、張老五等人一見朱傳宗,都放聲大哭,朱傳宗怒道:「你們貪贓枉法,而且還要造反和我作對,還有臉來見我瑪?你們要是有一點良心,早就自殺謝罪了。」

  幾人道:「我們貪污腐敗,罪不可恕,辜負了少爺的一片苦心栽培,原本願意以死來謝罪的。可是一想到留下少爺您一個人,恐怕會被奸臣所害,因此冒了全家都被抄斬的風險,來見少爺一面,告訴少爺幾句心裡話。」

  朱傳宗見他們一口一個少爺,都是當年的稱呼,想起舊日的時光,也是唏噓不已,道:「你們有什麼話儘管說好了。你們膽子夠大,竟然還要謀朝篡位。」

  幾人都露出胳膊、大腿,只見都是傷痕纍纍,都哭道:「我們要不是出此下策,恐怕一輩子也沒機會見到王爺,提醒王爺您要小心身邊的奸臣了。」

  朱傅宗看他們被刑訊逼供,心中也是暗驚,刑不上大夫,他們都是高官,按理就算三法司也不敢動刑的。

  朱傳宗臉上陰晴不定,心中疑惑不已,冷哼道:「這麼說你們都是被冤枉的了?」

  幾人都哭道:「冤枉倒也沒冤枉,我們辜負了王爺的恩情,就是死一萬次也報答不了王爺的知遇之恩。」

  幾人慢慢說起緣由。原來他們當官之初,也是一心為民的。不過衙門之事,並不是清官就能做好事情的。官員的俸祿不高,雖然也足夠生活,但是要養師爺、衙役、管家、丫鬟就不夠了。而且如果太清廉的話,沒有官吏敢和你打交道,便也做不了事,朝廷吩咐下來的差事,都辦不下去。

  漸漸幾人為了做出一番事業,便只好入鄉隨俗,和這些官吏打交道,但是應酬需要銀子,慢慢也就開始拿一些回扣,截留一些銀子了。

  幾人等到官越來越大,雖然做出很多對百姓很好的政績,但漸漸被屬下蒙蔽,開始虛應故事起來,所以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朱傳宗怒道:「官場是有不好的陋習,可是要不是你們品行不良,能做出這麼多腐敗的事情?」

  幾人含淚認錯,磕頭如搗蒜,不過最後卻異口同聲,咬定朝中有大奸大惡的奸臣要除去他們,斬斷王爺的左右手,最後再對付王爺。

  朱傳宗逼問他們是誰,幾人都不敢說,道:「王爺只要留心,暗中一查,不就一清二楚了?」

  朱傳宗不再逼問,命令暫且把他們都收押起來,特意派人監管他們,其實是保護起來,如果他們當中有任何一個人傷到一根毫毛,就要把看守的人滅門。

  朱傳宗既然被他們提醒,曉得他們口中的奸臣,必定是個大人物,說不定是他最信任的大臣之一。這事輕忽不得,可要小心派心腹打探出內幕才行,否則消息走漏,恐怕要有一場政變。

  這時正是夏天,京師附近的定天河一連數日大雨總是不停。第六天,奏報稱定天河在京郊決口,平大宛、田興兩縣數百村莊被淹,百姓失蹤上百人,又有數萬人無家可歸,正湧向京都。

  用不著考察印證,朱傳宗站在護城河城牆高處往四處望去,田野一片汪洋,低窪地方只見樹梢,有幾個村莊已沒了蹤影。朱傳宗急令京城妥善安置湧進的災民,令平大宛、田興兩縣把府庫的糧食銀兩都拿出來賑濟,別再使百姓流離失所。

  又過了一天,災情奏報如雪片一樣飛來,很多地方暴雨不斷,大梁國最大的河流祖源河河水驟漲二丈有餘。還沒到第二天,奏報又到:祖源河於封儀、陽關決口!

  過了一日又報,祖源河於封開決口;於階武營壩北岸決口……祖源河七八處先後決口,實為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是二十年來,朝廷所遇到過最大的天災。

  朱傳宗急忙帶人出京師探看,沿路只見災民成群結隊,朱傳宗憂心如焚。每年河工支付的費用都是幾百萬兩,數目如此驚人,可是如今起到什麼作用?到處決口?朝廷花了這麼些銀子,銀子哪裡去了?治河的成效在哪裡呀?

  朱傳宗繼續往前走著,只見村村被淹,人人流離,僅京師附近的定天河決口就受損如此,那祖源河決口帶來的會是什麼樣的災難啊!難道能對水深火熱中的百姓置之不理嗎?

  朱傳宗越看越是心驚,在大臣們的勸諫下回到京師,一入城門,見城內各處都擠滿了災民,上百個一群,幾十個一堆,處處都是歎息聲、哭喊聲、哀嚎聲。

  如不盡快妥善解決災民問題;豈不是又要生亂!朱傳宗剛到宮中,馬上諭令開倉放糧,並要各處官吏及士兵幫助災民,同時又告誡各地,全力救助百姓,不要讓瘟疫和其他疾病流行。

  這時也有官員陸續彈劾河道總督錢天翔了。原來河道總督錢天翔是個外表仁義,但內心貪婪之人。錢天翔治河,用麻料摻雜沙土,秸垛則外實中空,用的都是便宜無用之物,被百姓稱為豆腐渣總督。

  與之相反的是,在工地上好玩之物充斥。什麼元狐、紫貂、熊掌、鹿尾等等,無物不有。河員們用公款隨意購置奢華的綾羅綢緞、山珍海味,以河工原料費用的名義報銷。甚至河工要員,領出公款,捐納買官,等到河工竣畢,便升了新官。投機取巧,無所不用。像他們這樣用國家治河之銀為自己捐官之事,絕不是少數,而是普遍現象。而且治河工程完畢,上報獎賞人員都是這些官員的親戚朋友,甚至從沒有到過工地而名列推薦冊單,也不在少數。

  朱傳宗看得觸目驚心,雷霆大怒,傳令鎖拿錢天翔進京,哪知道錢天翔卻畏罪潛逃,朱傳宗下令全國通緝,一邊和眾大臣商議怎麼去治河。

  眾大臣見朱傳宗發雷霆之怒,都噤若寒蟬。水封良見了這種情況,便跪下請罪,請求處分,任用屬下官員貪腐無能,識人不明等等。

  眾大臣見了,都跟著請罪。

  朱傳宗見他們如此,歎道:「你們都起來吧!說起來都是本王的錯,屬下官員有這麼多貪官,也不能都怪你們。」

  眾大臣站起,水封良道:「屬下以為治河之前先治官吏,否則官吏貪污,治理河流虛有其表。不過在當今如此緊急的情況之下,不能大開殺戒。讓這些官吏都去坐牢,就沒有懂河道的官員了。讓他們戴罪立功,說不定能夠治理得了呢!屬下一片肺腑之言,請王爺三思!」

  眾大臣也都隨聲附和。

  這個時候,出去巡訪的大理寺卿黃天祐的奏摺也到了,奏摺寫道:「臣以為治河須先治人,須先治官,須先治吏,須先治貪。否則國將不國。」

  云云。

  看了奏摺,想起吏治,朱傳宗一陣揪心的疼痛。為臣子時,他非常痛恨貪官,決心當權之後,一定要根治腐敗,下決心整頓吏治。可是當權之後,這十幾年來,費盡心力,殺了許多,逮了無數,可是如今那貪官、那污吏,不少反增,這是怎麼了?

  朱傳宗深知黃天祐所言都是實情,可是難道真的先治官吏再治河?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治河可是燃眉之急啊!何況,總不能把這些官吏都殺光了吧?吏治實為國家存亡的關鍵所在,朱傳宗對此是深以為然的。可是治吏也好,治河也好,目前的燃眉之急必須解決,如今七八個口子還能讓它們日夜流淌嗎?總不能放在那裡不管,任祖源河永遠氾濫,讓其明年還沒有固定的河道。

  要治河!派誰去呢?朱傳宗最後還是想到了水封良。所有大臣之中,只有右丞相水封良了,他一向清廉,又是能臣。

  朱傳宗想來想去,決定還是派水封良前往治河,以欽差大臣的身份前往督辦河工,派給他五百萬兩銀子,讓他總管治理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