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內侍話音未落,房門已被張陽一腳踹飛,門板飛在半空中,瞬間四分五裂。
一秒鐘後,那內侍也飛起來了,而且下場比門板更慘。
「張公子!」
鳳妃得救了,剛一倒入張陽的懷中,她立刻昏迷過去,滴滴灑落的鮮血染紅張陽的手掌,也融化他憐香惜玉的心腸。
邪器少年法訣一轉,一大堆靈丹妙藥從靈力空間飛出來,他毫不猶豫的將其用在鳳妃身上。
修真界的聖藥果然名不虛傳,片刻時間,鳳妃就傷勢痊癒,連疤痕也沒留下。
「張公子,你又救了奴家一次,你的大恩大德,奴家來世定然做牛做馬V 為奴為婢報答你。」
鳳妃滿臉珠淚地重重跪下去,她身體的傷已經好了,但心靈卻依然被絕望包圍。
鳳妃的玉體在恐懼中微微顫抖,破裂的衣裙下肉色春光若隱若現。
張陽本要俯身抱起鳳妃,可一低頭,卻無意間看到半抹深紅的乳暈,還看到乳頭上的小巧乳環。
「咚!」
邪器少年瞬間心如擂鼓,忍不住向後一退,面對如此淫虐的畫面,他心底竟然生出一抹飄忽的酥癢。
在恍惚間,張陽想起自己與「惡之邪器」齊心協力的時刻,想起他淫虐王香君、橫掃三大邪門的威風情景。
「張公子、張公子……」
鳳妃擔憂的呼喚把張陽的心神喚回來,她隨即虛弱地自行站起來,茫然道:「張公子,你是做大事的大英雄,奴家不想拖累你,你先走吧。」
張陽的確有獨自離去的念頭,畢竟他有重任在身,但一聽鳳妃有尋死的念頭,他立刻豪情萬丈,拍著胸膛道,「鳳妃娘娘,張陽絕不是見死不救的混蛋,再說,你上次還幫過我,我怎能不報答?只要有我在,絕不容許別人傷害你絲毫。」
驚喜充斥著鳳妃的雙眸,她看著張陽,一時之間竟然激動得說不出話。
女人的崇拜總能讓男人熱血沸騰,張陽帶著鳳妃踏上飛劍,更加豪邁地道:「鳳妃娘娘,我先帶你救出皇上,然後再去斬殺王莽!」
「啊!」
飛劍的急速令鳳妃的身子一歪,張陽的豪言令她心弦一顫,發熱的身子就此倒在張陽的懷中。
空間一閃,青銅古劍緩緩降落在金鑾大殿內。
「皇上真在這裡嗎?」
鳳妃的臉頰佈滿紅雲,落地之際,她略顯慌亂地離開張陽的懷抱。
張陽沒有臉紅,只是暗自罵了罵那不聽話的某樣物事,笑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王莽與天狼妖人從沒想過皇上只是藏身在密室中,當然,我娘親的設計也沒有那麼簡單,不先破障眼法,也不能找到密室入口。」
鳳妃眼底的異彩更加強烈,邪器隨即一聲朗喝:「天地正法,須彌萬化,現!」
在鳳妃充滿期待與崇拜的目光籠罩下,金鑾大殿內,虛空好似湖面蕩漾般,層層水紋浮動不休。
兩個眨眼後,密室通道入口毫不意外的出現了。
張陽不敢再繼續耍帥,神色一正,沉聲道:「鳳妃娘娘,你守在這裡,一有動靜立刻叫一聲,我很快就會帶皇帝出來。」
鳳妃在無形中也緊張起來,緊咬著下唇,用力點了點頭,還示意張陽快一點進去。
張陽俯身衝入密室通道,他很快就看到密門,伸手推門的一刻,後頸汗毛突然一豎,無端生出一股冷意:咦,皇帝老兒不會又玩失蹤吧?修他老母的!
門打開了,壞運氣並沒有追上張陽那如虛似幻的身影,奢華的空間內正躺著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形貌與張陽記憶中的皇帝一模一樣。
「你……你是何人?」
皇帝翻身坐起,先是驚嚇得兩手發抖,隨即用力坐正身子,怒斥道:「大膽,見了朕,還不下跪!」
張陽愣了一下,隨即一邊在心中比出中指,一邊作勢跪下去,膝蓋還未沾地,又自然地彈起來。
「臣張陽見過聖上,臣乃正國公之四子,奉娘親護國公主之命前來救駕。」
「啊,你是長公主的兒子,就是朕那個廢物外甥張四郎?」
張家四少爺的名聲還真不小,都快趕上護國公主,竟然連親戚多得數都數不清的皇帝也記得!
也許是身處危難,也許是劉采依的原因,皇上一時失言後,竟然道歉道:「是朕失言了,四郎切勿記在心上。護國公主今在何處,是否已誅殺逆賊王莽?」
什麼事也不做,坐等忠臣良將送上大禮,這就是歷代皇帝最拿手的絕活,漢平帝絕對是這其中的佼佼者。
張陽微俯的身軀猛然挺直,在心情不爽之下,故意用市井口吻,道:「回皇上,王莽那狗東西還活蹦亂跳,我娘在城外,她叫我來救你出城。你安全了,鐵家軍才敢進攻,不然總像娘兒們一樣打得沒力氣。」
興許皇帝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粗鄙的話語,一時之間竟然露出歡喜的表情。
張陽可沒有心情再囉嗦下去,小小戲弄皇帝一下後,他又急切地道:「皇上,請隨臣離開皇宮,再不走,邪門妖人很快就會追上來。」
「好、好,立刻擺駕!」
皇帝自行跳起來,在逃命一刻,所謂真龍天子與市井百姓並沒有兩樣,一邊逃,一邊擔憂地問道:「四郎,外面有多少人前來護駕,有把握殺出城嗎?」
「回陛下,外面只有臣妾一人。」
鳳妃的聲音突然在通道內響起,張陽一臉驚訝地抬頭望去,而漢平帝一聽到那聲音,瞬間面如土色,渾身顫抖,連連後退。
同一時間,城外,兩軍陣前。
「咚!」
一聲鼓響,三千名鐵騎衝入天狼大陣,兵鋒最強處正是一干正道修真者。
戰火又開始了!而且比以往猛烈許多。
火狼真人原本還有幾分悠閒,直到劉采依的大旗在先鋒軍中出現,身軀才陡然彈起來。
真正的決戰來臨了,來得猛烈而又突兀!
劉采依令旗一揮,天狼陣一角,片刻就被鐵蹄踏平,叛軍與邪門弟子的屍體躺滿一地,許多人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子就被死神抱入懷中。
「啊,那不是鐵家軍,是護國公主的飛雲鐵騎!」
一個資歷很老的叛軍將領一聲尖叫,隨即扔下武器,抱著頭轉身就逃。
邪門三宗的弟子當然不是俗世兵將可比,但聽到「飛雲鐵騎」的名號,他們的臉色也沉了三分。
城門樓上,火狼真人身軀一顫,下意識喃喃自語道:「好一個劉采依,竟然訓練出這麼一支人馬,已經可以在修真界開宗立派了!」
剎那震撼過後,火狼真人眉毛一掀,狼性爆發,厲聲叱喝道:「變陣,迎敵!逃跑者,斬!」
混亂的殺場不乏聰明之人,小玲瓏無疑就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飛雲鐵騎」還未亮出旗號,她已嗅到危險的氣息,搶先一步悄悄退到安全之地。
片刻後,火雷真人一身狼狽地來到小玲瓏的面前,眼帶驚悸地道:「玲瓏姑娘,情勢不妙,咱們逃還是不逃?」,小玲瓏急速轉動眼珠,皺眉問道,「巨狼在不在陣中?」
火雷真人下意識抖了抖鐵臂,以恭敬的語調低聲道:「你猜得真準,巨狼果然不在天狼山鎮守的陣腳,看來他又去對付張小兒了。」
小玲瓏眉毛一挑,竟然有點興奮地追問道:「那你有沒有照我的吩咐,把這情況傳給血月玉女知道?」
「傳了,可不見血月洞天有動靜。」
4「他們不動,那本姑娘就親自動手。走,隨我去皇宮,教訓巨狼那條蠢狗。」
火雷真人一聽要與巨狼真人正面發生衝突,不禁露出一絲懼意,但在小玲瓏眼角冷光的掃視下,他立刻咬牙跟上去,同時小心地問道:「玲瓏姑娘,你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大力氣幫助張……四郎?」
「咯咯……本姑娘要他愛上我,而且是死心塌地、毫無戒備的那一種。」
洛陽城,一座普通的宅院內。
血月玉女倏地站起來,英姿颯爽地道:「不行,不能看著張陽死在巨狼手上,那是六道聖君給我的任務。」
「回來!」
一道太虛結界封住廳門,血月老祖一甩袍袖,嚴厲斥責道:「老夫已經答應火狼的請求,不再干涉天狼山的行動,你們誰也不許出去攪和。」
血月玉女原地回身,如雕塑般精美的玉臉上一片凝重,道:「祖師,邪器的生死至關重要,咱們若是任其自生自滅,又如何向六道聖君交代?」
「哼,我血月洞天行事為什麼要向六道交代?老夫當年與他可是平起平坐!」
不甘心的怨氣發洩過後,血月老祖神色一緩,柔聲開解門下資質最優秀的弟子,道:「瓊娘,如今正道各宗都已到達,如果我等還與天狼山為敵,傳出去,我們就是聖門叛逆、正道的走狗,難道你想那樣嗎?」
「這……弟子明白了。」
天下大勢非一人之力能夠左右,血月老袓的話語未嘗沒有道理,血月玉女一聲長歎,沉重地走向廳門。
「瓊娘,你還要違抗祖師的命令嗎?」
兩個血月洞天弟子橫劍攔住瓊娘,誰都不想因為一個張陽引來宗派大禍。
「祖師,弟子先行回山了!」
血月玉女輕輕一晃,從兩個同門弟子遲疑的劍鋒下悠然飄過,那玄妙的身法令同門弟子大為羨慕,而血月老祖則滿意地點了點頭。
皇宮,密室通道內。
「鳳……鳳妃,你、你……你這奸賊!」
皇帝說到第二個「你」字時,手指已指向張陽,在過度驚恐下,他突然張開龍口,像狗似的咬向張陽的手臂。
「砰!」
的一聲,張陽毫不客氣的一腳踹昏皇帝,隨即雙目精光一閃,他看著鳳妃,冷聲道:「你到底是誰?」
「咯咯……」
鳳妃笑了,一直在張陽面前楚楚可憐的女人笑了,笑得放浪而又陰險:「本宮可是貨真價實的鳳妃,張公子,你要不要幫本宮驗身呀?」
「是你策劃這次叛亂?」
一道靈光照亮張陽的心海,他呼吸一重,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原來你就是被妖靈附體的宿主!」
「妖靈?你是說薔薇大仙嗎?咯咯……張陽,你算是說對了,有大仙在,本宮還有什麼辦不到,本宮坐定皇后鳳位了!」
癡迷的語調中途一頓,鳳妃微聳的顴骨劇烈一抖,咬牙切齒地道:「哼,皇后那賤人一直壓在本宮頭上,這次看她還怎麼鬥?咯咯……小莽兒,出來吧!」
「愛姬,本王來了!」
王莽應聲出現,淫靡地摟住鳳妃的身子,然後又以卑下的姿勢親吻著她的手背。
張陽看著舌頭長長的「小莽兒」,五官扭曲得比昏迷的皇帝還厲害,可在他的記憶中,王莽可是一代梟雄,現在卻像一個病態的被虐狂。
修他老母的!這歷史也扭曲得太恐怖、太噁心啦!邪器臉色急速發白,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鳳妃還以為張陽怕了,更加得意地道:「為了讓你引路找到這昏君,本宮可是煞費苦心,今日終於可以正式向你道謝了。」
氣息大變的鳳妃身子如蛇般微晃,手指在王莽的臉上滑動,命令道:「小莽兒,去抓住昏君,只要有他在手上,那些自命忠臣的蠢貨肯定會任憑我們擺佈。」
「愛姬,這天下很快就是我們的了,嘎嘎……」
王莽用力咬住鳳妃的乳頭,咬得鮮血奔流,而鳳妃則發出一聲歡鳴!
如果不是殺氣逼來,張陽還真不想打斷這一對瘋狂男女的淫虐大戲,他的目光從王莽與鳳妃的身旁飛過,射向通道盡頭。
「巨狼,既然來了就出來吧,本少爺今天沒有帶骨頭來!」
「張小兒,你會有骨頭的,本座要把你全身的每一根骨頭一一拆下來!」
巨狼真人如鐵塔般的身軀傲然出現,他越是痛恨張陽,就越是耐心謹慎,在一步步逼近張陽的同時,本命法器上已是真火飛騰。
此處無疑是一個封閉空間,絕對難以輕鬆逃走,張陽心神頓時沉重許多,他略一思索,一個飛身站在皇帝身邊。
「王莽,你替我擋住巨狼!」
命令式的口吻在密室內餘音迴盪,王莽三人神色迷惑,怪異地看著理直氣壯的張陽。
「張小兒,休想裝神弄鬼,本王要為女兒報仇!拆你的骨,喝你的血!」
噹啷一聲,王莽的法劍離鞘而出,雖然比不上巨狼真人的氣勢,但絕對也是高手。
張陽可沒有瘋,清俊的臉頰突然浮現怪笑,劍光一閃,照亮皇帝的脖子。
「王莽,你不是很想當皇帝嗎?我幫你宰這舊皇帝,你就可以當新皇帝了!」
活著的皇帝可以要挾各方諸侯,死了的皇帝只能燃起萬丈怒火,等於是無價之寶變成絕命毒藥。
王莽瞬間臉色大變,鳳妃則不屑而凶恨地道:「張四郎,你這點伎倆也敢在本宮面前丟人現眼?本宮最討厭人家嚇唬了!哼,巨狼真人,殺了他!」
巨狼真人本已不耐煩,狼頭杵一振,如閃電般的轟鳴聲在通道內滾動不休。
同一剎那,張陽的笑容更加燦爛,眼角斜挑著敵人,劍光則不慢反快,毫不遲疑地斬向皇帝的脖子。
緊張的氣息令心跳靜止,時光在這剎那千百倍延長。
鳳妃三人緊盯著張陽的劍刃,不屑的冷笑飛速消失:近了!更近了!啊!不好,這傢伙真的瘋了,原來他也是一個叛臣賊子!
在劍刃割破皇帝脖子的剎那,鳳妃急忙驚聲尖叫:「張四郎,停手!」
張陽停手了,上古寶劍上「龍血」已經急速奔流,雖然並未傷著皇帝的大動脈,但只要這樣持續一會兒,無價之寶依然會變成絕命毒藥。
王莽真的慌了,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瞪著比他還反叛的張陽,怒聲道:「張小兒,你究竟想怎麼樣?」
張陽是真的不在乎皇帝的死活,神色一冷,反過來威脅道:「你殺了巨狼,我就送你皇帝老兒。」
「王八蛋、狗雜碎,吼!」
邪門修真者的怒火完全爆發,他掄起狼頭杵,惡狠狠地砸向無處閃躲的張陽。
狂風一卷,剎那間,密室內所有人都急速閃動,亂成一團。
昏迷的皇帝先動了,被張陽一腳踢飛起來,有如石頭般迎向巨狼真人的太虛法器。王莽與鳳妃頓時嚇得面如土色,他們一個飛身撲向皇帝,一個則撲向巨狼真人,為了追逐權勢頂端的夢想,他們連生命都豁出去了!
尤其是鳳妃,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氣勢比王莽還強,厲聲咒罵道:「巨狼,你敢壞本宮大事?」
巨狼真人如若不收狼頭杵,皇帝與鳳妃必將同時化為碎肉,在生死瞬間,巨狼真人怒恨交加,五官扭曲,但還是怒吼著收回本命法器。
狂風呼嘯回捲,王莽及時接住皇帝,張陽則從王莽身邊疾射而過,他一聲朗喝,令密室空間更加混亂不堪。
「刺劍勢一」就見上古寶劍彷如流星般,趁著巨狼真人被迫收力的機會,張陽一劍飛出,直刺他的咽喉。
玄妙的劍訣攪碎虛無空間,吃過一次大虧的巨狼真人身子一緊,聽到大喝聲的剎那,他本能地揮杵擋住他自己的上三路。
劍與杵如閃電般相遇,沒有發出金鐵交鳴的撞擊聲,只響起刺耳的摩擦聲。
上古法劍貼著狼頭杵飛過,在火花四射中,張陽順著劍勢從巨狼真人的鼻尖前飛躍而去,留下得意的譏笑聲。
「巨狼,不要放過張小兒,快殺了他!」
情勢一變,鳳妃立刻催促巨狼真人追殺,王莽則急忙止住皇帝傷口的鮮血。
「他逃不了了!」
中計的巨狼真人臉上反而沒有怒火,先冷冷地掃了礙手礙腳的王莽與鳳妃兩眼,這才不徐不疾地向出口走去。
王莽與鳳妃互相一望,隨即追上去,在走出通道出口時,驚喜立刻掩沒他們的雙目。
城外,戰場上已是橫屍遍地,血流成河。
戰局正倒向劉采依一方,但沒有一、兩個時辰還不會出現結果。
劉采依從容地揮舞著令旗,在三千名飛雲鐵騎的縱橫馳騁下,一群正道修真者逐漸淪為配角。
就在這時,一縷酒香飄過萬千頭頂,如有生命般飄入劉采依的鼻中,她眼眸微微一動,四大護國長老從容御劍而去,片刻後,他們帶著血月玉女急速返回。
「瓊姑娘,是否張陽有了危險?」
「張公子落入王莽的陷阱,性命危在旦夕;奈何瓊娘有師命在身,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此消息告訴夫人。瓊娘告辭!」
血月玉女舉起血玉酒萌,遙遙敬了劉采依一禮,隨即無比灑脫地告辭離去。
「公主,讓我們去救公子吧!」
一刻鐘內破陣?靈夢雖然已很敬佩劉采依,但眼底還是充滿懷疑。
不說風雨樓與憐花宮,單憑天狼山高手守在這天狼陣中,要抵抗一、兩個時辰也絕不是問題,除非劉采依還有高手助陣,而且至少是上官雲那等元虛修真者!
念及此處,一元玉女忍不住看向遠處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