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龍記 第四章 玉帶大捷

  月圓前一天的午後,周義的渡江奇兵業贊距平城十里的地方完成佈署,等候攻城。

  根據探子回報,冷雙英早上己經率領十多萬大軍,朝著江岸進發,估計城中沒剩下多少兵馬。

  周義早己派出許多探子,加上靈芝的手下,沿途監視宋軍行蹤,以他們行軍速度來看,相信最遲明午便能抵達江畔,待運載新兵的海船放晚上抵達,便發動進攻。

  此仗的關鍵不在齡冷雙英能否攻下寧州,因為周義己經動員寧、豫兩州的二十萬大軍,沿岸佈防,還依照宋軍的進攻路線,設下許多埋伏,他根本沒有機會。

  周軍能否大捷,則是取決放周義能不能及時攻下平城,截斷冷雙英的退路,趕到宋軍背後發動突襲,讓何坤可以趁亂渡江。

  關鍵是時間要掌握得恰到好處,要是太早攻下平城,難保冷雙英會得到消息;倘若分兵或是改變計畫,回師救後,那麼周義勢必陷入苦戰,甚至招致大敗;如果太遲,便來不及趕去江岸參戰,何坤能不能順利渡江亦會成疑。

  猶幸至今為止,事事順利,冷雙英也沒有發現周軍早有準備的跡象,看來拿卞牛光後,寧州再沒有與宋元索暗通消息的細作了。

  默計辰光,太陽快要下山了,周義遂向身旁的鼓手發出命令,著令擂鼓攻城。

  鼓聲一響,幾隊早己潛伏在城池附近的騎兵便像攻佔其他三城一樣,從四方八面朝著還沒有關上的城門殺去,接著大軍亦齊聲吶喊,從隱藏的地方長身而起,如狼似虎地衝過去。

  就像其他三城那樣,平城的軍民是嚇呆了,可不知道敵人從那裡冒出來,完 全沒有反抗,便跪地投降了。

  連下三城的周軍己是經驗豐富,無需下令便各自執行任務,有人封鎖城門不許一個人逃出城外,有人佔領城中要塞收編降卒,有人高叫戒嚴驅趕街上的百姓人家,同時還派出許多軍士四處巡邏,肅清殘敵,不用多少功夫,便完全控制了平城。

  大局既定後,兩萬周軍便在靈芝派出的蟠龍國人引領下,前往通往江岸的道路設伏,除了封鎖平城的出入道路,還候命從後進攻宋軍,剩徐的兵馬則趕緊佈置防務,提防冷雙英明晚戰敗後,強攻平城。

  雖至今順利,但大戰在即,周義難免志志不安,既記掛對岸的防務,也擔心冷雙英己經察覺平城失守,更想親自前去查探敵情等等,均使他心緒不寧,坐立不安。

  「太子,一個時辰之前,對岸還是掛上綠旗。」也在這時,靈芝進來報告道……

  「你怎麼知道?」

  「我前去安城見你之前,己經著留守王陵的手下,無論有沒有狀況,每一個時辰均要經秘道把消息送來這裡,以防有變。」

  「有沒有其他的消息?」周義問道。

  「冷雙英還在前往江岸的途中,看來他是要把大營設在蟠龍山,在那裡指揮戰事二。」靈芝答道。

  「還有什麼?」周義追問道。

  「江面很是平靜,可是許多宋軍己經暗藏江畔,預備用來渡江的船舶也準備就緒。」靈芝答。

  「我真想前去看看。」周義歎氣道。

  「你不是下令明早才動身趕往江畔嗎?」這裡經秘道返回王陵,最多是一個時辰,要是施展輕功,更是快捷,可以回去看看,再回來睡覺的。「玄霜笑道。

  「我們亦可以從王陵前往江畔。」靈芝思索著說。

  「冷雙英佔領了蟠龍山,我們如何出去?」周義搖頭道。

  「王陵又不只有那道門戶。」靈芝笑道:「一道直達江畔,你走過了。還有兩道分別設在蟠龍山的東西山腳,除了江畔那一道有點麻煩,其他兩道也可以出入的。」

  「其他的門戶?!」周義若有所悟道舀。

  「如果小心一點,我們的兵馬也許可以走秘道逗赴江畔的。」靈芝點頭道。

  「走,我們立即前去看看。」周義霍然而起道。

  回到王陵後,周義首先便是前往山腰的門戶窺探,只見外邊建了一個營寨,軍卜林立,刁斗森嚴,果然有大營的模樣……

  再看東西兩個門戶,東門靠近官道,道上業已設有宋軍的崗哨,西門背山,外邊靜悄悄的杳無人煙,從這裡前往江畔,還要花上個多時辰,難怪沒有宋軍了。

  看清楚形勢後,周義不再耽擱,獨自趕回平城,重行佈署,吃過晚飯後,才返回陵休息。周義睡得不好,整晚輾轉反側。睡得不好,當然不是因為靠在身畔、玄霜和靈芝那兩具香噴噴的嬌軀。

  天還沒亮,周義卻不想再躺下去,慢慢的坐了起來。

  「他們午後才動身,不會這麼快來到的。」玄霜翻身按著周義說,原來周義改變了計劃,命令平城的兵馬午後才經由秘道前來會合。

  「今晚還有劇戰,要多睡一會的。」靈芝也爬上周義的胸膛,愛憐地說,看來兩女亦是睡得不好。

  「我能睡得下去嗎?」周義歎氣道。

  「睡不下去也要多躺一會的。」靈芝緊緊抱著周義,堅持道。

  「對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周義正色道。

  「什麼事?」靈芝問道。

  「今天無論發生什麼事,一你也不許離開王陵半步。洲為什麼?你答應讓我跟著你的!」

  「我什麼時候答應?」

  「那天你說要是人家不討饒,便許我隨你上陣的。」

  「你沒有討饒嗎?」

  「人家沒有!人家只是說吃不消吧。」

  「那不是討饒嗎?」

  「當然不是了。」

  「你真的要不聽話嗎?」

  「人家不是不聽話,可是……」

  「妹妹,太子也是關心你的安全。洲我知道,但是……人家躲在這裡,整天牽腸掛肚,如何能夠受得了?」

  「這一仗我們是必勝的,何需擔心?而且要看太子大發神威,在王陵裡,還可以看得更清楚。洲你要是不聽話,以後便別跟著我了。」

  「你別生氣,人家聽話便是。」

  「你以後還要我生氣嗎?」

  「不,以後也不敢了。」

  「不敢也不行,我還是要罰你!」

  「罰我?!」

  「罰你吃,罰你用嘴巴給我痛快一趟。」

  「晚上還要上戰場的,你不是該好好休息一下嗎?待她給我下了火,我才能好好休息的。」周義午後才醒來,感覺精神爽利,渾身是勁,身畔的靈芝仍熟睡不醒,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玄霜不知什麼時候下床了,念到今早她當旁觀者時,春心蕩漾,分明很想加入戰團,卻又擔心累倒了自己的樣子,周義便心裡暗笑,暗道今夜回來後,可要她痛快地樂一趟。

  「冷雙英來了。」也在這時,玄霜一身黃金甲,神色緊張地闖門而進道。

  「現在才到嗎?他該到了很久的。」周義霍然而起道。

  「探子說他在路上歇了半晚,所以來晚了。」

  「他可有異動?」

  「沒有,現在正在大營休息。」

  「江上的情況怎樣?」

  「仍然很平靜。」

  「我們的人到了役有?」

  「還在途中,不過也快了。」

  「給我更衣,我們去看看。」遙望密密麻麻的埋伏江畔,人人枕戈待發的宋軍,周義有點懷疑自己帶來的兵馬是不是太少。

  雖然這一趟周義帶來的五萬兵馬,大多是由親衛組成,曾隨他兩番遠征色毒,人人曉勇善戰,己是駐紮寧州的精銳部隊,但是其中一萬留守平城,其他三城也各有一千軍士用作維持秩序,還有兩萬用作截擊冷雙英的退路,剩下的不足兩萬,用作衝擊十多萬宋軍,使何坤趁亂率軍渡江,實在太少。

  縱然太少,也是沒有辦法,因為守住寧州是第一要緊之事,要不留下重兵防守,萬一有失,什麼計畫也要泡湯了。

  「他們這麼多兵馬……」靈芝發覺眾寡懸殊,憂心仲仲地捉著周義的臂膀說。

  「我軍以一擋十,何懼他們人多。」周義不動聲色道。

  「我們的人到了。」也在這時,玄霜匆匆趕來說。

  「著他們從西門出去,小心隱藏,別趕著上路。」周義沉聲道。

  「我們這裡還有兩千多戰士,也讓他們加入略盡綿力好嗎?」靈芝央求似的說。

  「也好,你著他們先作準備,聽候我的命令。」周義點頭道。

  「你也把我的九宮大陣帶去,讓他們保護你吧。」靈芝繼續說。

  「好吧。」周義不忍峻拒道:「不過你絕對不許離開王陵的。」

  「洲是,靈芝遵命。」靈芝心中二熱,忽地發覺對岸掛起一面黃旗,怔道:「怎麼多了一面黃旗?」

  「他們發現了宋軍的海船了。」周義沉聲道,可沒料到那些宋軍來得這麼早。「

  「那怎麼辦?」靈芝著急道。

  「別緊張,看下去再說。」周義冷靜地說。

  等了許久,還沒有船影,靈芝忍不住問道:「怎麼還不見?」

  「我看是時辰太早,他們暫時停下來等候。」周義沉吟道。

  「他們不怕暴露行蹤嗎?」靈芝不解道。

  「他們該是躲得遠遠的,以為我們不會發現。」周義笑道:「哪裡知道我的探子遠至海口,除非不進玉帶江,否則一定躲不了的。原來如此。」靈芝恍然大悟道。

  「我們先吃飯吧,吃完了飯,再回來也不遲的。」周義說。

  飯後,周義接報冷雙英己經進駐山腰的大營,不斷派出探子打探海船的蹤影,自己也不時與眾將在山腰遠眺江上,看來也是等得不耐煩。

  過了不久,便暮色四合,這時對岸卻亮起三點黃光,告訴周義船隊己有異動。

  周義隨即下令藏匿西山,業已飽餐戰飯的軍士出發,潛往預定的地點候命,自己則與玄霜、靈芝等繼續窺伺。

  迷濛夜色中第一艘船來了,接著一艘接一艘,靠著南岸陸續駛至,船上烏燈黑火人影幢幢,周義等尚算接近,要不是留心察看未必能夠看得到。逞論對岸的守軍。

  著見領頭的船隻開始改變航道,悄悄的朝著北岸靠過去,靈芝緊張地拉著周義的臂彎,只道大戰一觸即發。

  沒料先後已有七八艘船靠岸,岸上還是無聲無色,好像沒有崗哨,靈芝忍不住問通:「岸上沒有崗哨嗎?」

  「有,不過假裝給冷雙英的細作剷除了。」周義笑道。

  「假裝?」靈芝不解道。

  「我們早己拿下那些細作了,崗哨假裝消失,是要誘宋軍入伏。」玄霜解釋道。

  「冷雙英己經離開大營,前往戰場了。」這時思棋匆匆進來報告道。

  「我們是不是也該動身了?」玄霜問道。

  斗別急,看看再說。「周義沉聲道。

  說話時,許多海船也陸續靠岸,最先靠岸的幾艘看來己經卸下船上的軍士,開始趾高氣揚地回航南岸,只是侮船龐大笨重,在江上轉不易,移動甚是緩慢。

  「看!」玄霜忽地遙指遠方,叫道。

  「看什麼?」靈芝的眼力怎能比得上玄霜,只見江上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納悶道。

  「我軍動手了。」周義笑道。

  「怎樣動手?」靈芝奇怪道。

  「我在海口附近埋伏了一支水鬼隊,他們會摸黑游到敵船下面,鑿沉船隻,看到沒有,後面有些船己經開始下沉了。洲我看不到。」靈芝著急地說。

  然而沒多久,便看見江上傳來火光,還隱約傳來叫喊的聲音,朝著北岸駛去的海船好像也有點兒慌亂。接著埋伏江岸這邊的宋軍紛紛現身,人人手執火把,周圍頓時亮如白晝,靈芝便能看清楚了。

  只見江上少說也有百數十艘海船,有些正在回航,有些靠在北岸,船上的軍士正在蜂湧下船,還有許多列隊在後,等候靠岸。船隊的後頭卻是隊形散亂,原來已經沉了幾艘,許多軍士在江上載浮載沉,也有幾艘正在入水,船上的軍士慌張地高聲呼救,有些船隻唯有停下來救人。

  這時對岸也爆出喊殺的聲音,看來守軍終放發現宋軍渡江偷襲,幾隊周軍從左右殺出,截擊那些正在登岸的宋軍。南岸的宋軍亦大聲吶喊助威,一面遣派載滿軍士的船隻渡江增後,一面朝著對岸放箭,大戰遂也展開。

  「我們走吧。」周義拉著玄霜長身而起,行前還不忘吩咐道:「思棋,你們幾個給我好好地看顧公主,別讓她亂跑。」靈芝深情地目送周義與玄霜離去後, 便憂心仲仲地與思棋等繼續留在秘道觀戰。

  從回航海船的數目估計,業己登岸的宋軍該逾萬人,還有許多陸續下船,豈料岸上的周軍更多,而且曉勇善戰,瞬即佔了上風。

  江上則全是宋軍天下,周軍不知是調動不及還是什麼,竟沒有水師應戰,水上全是宋船,雖然續有船隻沉沒,但宋軍的水鬼隊下水後,周軍的水鬼隊也不足為患了。

  隨著更多的海船卸下宋軍,南岸的船隊也相率啟航,送出大量宋軍渡江增後,數百艘戰船竟賽似的朝著北岸駛去,要是讓他們順利登岸,周軍恐恰便難抵敵。

  目睹江上擠滿宋船,靈芝不禁頓足,暗道對岸的周軍要是能夠勻出人手,以火箭迎擊,宋船又怎能肆無忌憚地如此渡江。

  一念未己,對岸忽然傳來雷嗚似的鼓聲,接著數不清的火球石彈,雨點似的落下,由齡江上的船隻甚是擁擠,簡直是發無不中,轉眼問,許多船隻紛紛下沉,殺得宋軍鬼哭神號。

  無奈箭雨石彈過後,周軍卻是無以為繼,水上的宋軍驚魂甫定,又再重張旗鼓,賈勇朝著對岸劃去。還在南岸的宋軍也鬆了一口氣,繼續登上回航的海船,船滿即開,往對岸增後。

  又一批宋軍登岸了,立即加入早前登陸的宋軍戰圈,以為可以壓下敵人的氣焰,等待後後,沒料周軍亦有後兵趕到,使他們立即陷入苦戰。

  看見己軍形勢不妙,江上的宋軍大是著急,人人努力運槳,希望早點登岸,誰知船隊快要靠岸時,又有石彈箭雨襲來,打翻了許多船隻,不少宋軍也落水而死。

  靈芝冷眼旁觀,開始明白周義的戰略,看來他在岸上設下重兵,沒有空群而出,盡殲來敵,就是利用他們誘使宋軍增後,分開擊破,加上石彈箭雨,當使敵軍傷亡慘重,便可以乘虛而入了。

  可憐宋軍當局者迷,渾然不覺,一波一波地登岸下船,仿如燈蛾撲火地投身陷阱,其間運載兵員的船隻也損毀了許多。

  經過幾番劇戰,宋軍的銳氣大減時,突然一聲炮響,岸上又發出陣陣石彈箭雨,殺得宋船抱頭鼠竄,潰不成軍,與此同時,周軍的戰船亦溯游而下,一批直撲江心,追擊宋船,一批卻朝著南岸駛來,分明是要乘亂登岸。

  冷雙英該是知道敗象己成,立即嗚金收兵,金聲才響,宋船亦如驚弓之鳥地紛盼掉頭回航,不管還在北岸苦戰的將士。

  那些身陷重圍的宋軍更是鬥志盡失,初時還有人嘗試突圍逃生,然而士無鬥志,更非敵手,最後還有人棄械投降,轉眼間,北岸的戰事便告結束。

  真正的大戰,此時才正式展開。

  宋船雖有心回航,但江上沉船處處,尋常的戰船尚能勉強破浪前進,遠道而來的海船卻掉頭困難,由齡移動緩慢,許多落水待後的戰士趁機爬上船,更是進退兩難。

  最慘的是對岸不住發出石彈箭雨,海船走避不及,又沉了許多,也有許多著火焚燒,江上頓成火海,遙看周軍的水師正在如狼似虎的趕來,更使宋軍驚心動魄,知道不免惡戰。

  這時仍然留在南岸的宋軍可沒空害怕了,他們在將領的指揮下,在岸上結陣佈防,如臨大敵地看著周船逼近。,奇怪的是周軍的水師離岸二十丈時,竟然全部停下來,那裡箭矢不及,真不知到他們葫蘆裡賣什麼藥。

  正當有人以為周軍是打算夾擊江上殘徐的宋船時,便見到船上的周軍拉開弓飲。卻沒有搭箭,更是莫名其妙。

  周軍發射了,空中傳來破空的聲音,好像射出了許多無形的箭矢,宋軍還在猶勘月決時,陣中突然發生強烈的爆炸,周圍火光熊熊,許多人糊里糊塗的便送了性命,倖存不死的,卻是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眾人看見了,周軍發射的是一枚枚雞蛋似的石頭,那些石頭不僅落地便發生爆炸,還生出很難撲滅的烈火,殺傷力很大。

  眾軍驚魂未定,周軍又接連發出幾陣石雨,宋軍雖然善戰,亦是不戰而潰,慌忙於後撒退。

  見宋軍陣腳大亂,周船才開始靠岸,此刻人人士氣如虹,知道登岸已非難事。

  宋軍雖退,原意只是避其鋒銳,整軍再戰的,孰料還來不及整軍,身後又傳來喊殺的聲音,眾軍扭頭一氰只見許多騎兵漫天遍野的從後殺來,領頭的竟然是晉周義,還有身穿黃金甲的玄霜。

  「冷雙英在哪裡?可有膽子和本姑娘決一死戰?!」玄霜大叫道。

  「來者何人?」冷雙英手提獨腳銅人,策馬趕來道。

  「你的催命神!」玄霜二話不說,從馬背騰身而起,大鳥似的撲了過去,劍隨人到,青鳳劍便朝著冷雙英急刺。

  冷雙英沒料這個蒙臉女子如此勇悍,獨腳銅人往上一撩,估道縱是不能傷敵,也要她的長劍脫手。

  誰知玄霜變招極快,冷雙英一動,青鳳劍己經轉了方向,直刺心窩,全然不管冷雙英身穿重甲,還以護心銅鏡護著要害。

  青鳳劍青光閃閃,一看便知道是一口罕見的寶劍,包括冷雙英在內,人人深信要是刺中,這一劍定能穿透重甲,置他齡死地。

  儘管來不及變招擋架,但是冷雙英身為宋朝四虎將之首,怎會一招也擋不了,空出來的左手快如閃電牌往寶劍拍下,強行尹這奪命一劍,同時一側翻,從馬上彈起,落在地上。

  「小心他的金鋼鐵甲功!」周義喝道,自從冷翠投誠瑤仙和丹薇先後招供後,對贊宋室的虛實以至眾將官的武功性情,己是瞭若指掌。

  「金鋼鐵甲功又怎樣?他要不是快了一點,青鳳劍已經把他的臭手切下來了。」玄霜格格嬌笑道。

  「青鳳劍?你是黃金魔女俞玄霜嗎?」冷雙英緊握拳頭道,手掌火辣辣的,分明已經受傷,知道自己的金鋼鐵甲功可擋不住這些神兵利器。

  「黃金魔女?你是要下地獄後告狀嗎?」玄霜冷笑道,暗念回去後,記得要詢問瑤仙,為什麼馬文傑和冷雙英會稱自己為黃金魔女。

  「那麼你便是晉王周義了。」冷雙英目注周義問道。

  「你既然認得本王,還不俯首投降?」周義冷笑道:「告訴你,平安吉慶四城己入我手,你是無路可逃的。」此話一出,剛退下來的宋軍頓生騷動,他們本來己是奇怪這些周兵從何而來,突然聞得陣地失守,更是士無鬥志。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冷雙英也是半信半疑,心念一動,大喝道:「周義,你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你算什麼東西,打得過我再說!」

  長玄霜一擺寶劍,朝冷雙英殺去。

  「那便讓我先宰了你!」儘管知道玄霜的寶劍厲害,冷雙英也沒有放在心上,獰一聲,舉起獨腳銅人,便迎了上去。

  「殺!」周義也提起方天畫戟,大喝道。

  殺聲一起,周義身後的騎兵便拍馬朝著敵陣衝殺。

  宋軍固然折損了許多兵馬,,然而還有八、九萬人,眼見前有騎兵阻擋,後邊的周船也紛紛泊岸,進退不得,唯有拚命往前衝殺,希望能夠殺出一條血路。

  周義也知道自己兵少,是沒有可能聚殲宋軍的,暫時領著騎兵左衝右突,以砍殺為務,淨是朝著人多的地方硬闖,使宋軍不能聚眾抵抗,以助何坤率領的水師登岸。

  這時的宋軍已如驚弓之鳥,可無心頑抗,更給周義殺得七葷八素,四散奔逃,有路便走。何坤率領的戰船靠岸時,只遇到零星的抵抗,全軍順利登岸,很快便與周義會合。

  「何坤,你派人帶領所有騎兵追擊,其他的留下來肅清殘敵,清理戰場,前面三十里處,我還有兩萬伏兵,該能把他們殺一個落花流水的,完事後,便往平城會合吧。」周義下令道。

  「末將明白。」何坤答應一聲,便前去辦事。

  也在這時,周義看見玄霜策馬馳至,齡是問道:「殺了冷雙英沒有?」得了的,可是砍下他一條手臂後,卻給逃走的敗兵阻住去路,讓他趁亂逃去。

  「玄霜悻聲道。

  「算他走運,我們返回王陵再說吧。」周義心情極佳道。

  這時返回王陵,可不用再走西門了,兩人逞登蟠龍山,直趨東門,靈芝與思棋等已是佇門等候。

  「恭喜太子!」靈芝等喜孜孜地趨前迎接道。

  「全鮮你,我才能打了一個砰仗」周義笑道。

  「我只是動口,算得了什麼?玄霜姐姐才是厲害,她剛才一劍砍下冷雙英的手臂,讓他差點便命喪黃泉,才是巾幗不讓鬚眉哩。」靈芝笑道。

  「可惜殺不了他。」玄霜慚愧地說。

  「他算得了什麼,而且我已經派人追趕,他未必逃得了的。」周義撫慰道。

  「姐姐,你的劍抉如此厲害,宋元索卻號稱天下第一劍,你能打得過他嗎?」靈芝好奇地問道。

  「我看該還遜他一籌的。」玄霜看了周義一眼,歎氣道,自從以瑤仙為練劍的對手後,知道還不是宋元索的敵手。

  「行了,我會努力的。」周義大笑道。

  「你努力也沒有用的,也許是奴家的資質不好,這些天好像沒什麼進步。」玄霜粉臉一紅,含羞道。

  「太子,你努力什麼?是你助姐姐練功的嗎?」靈芝莫名其妙道。

  「是的,我助她融會貫通。」周義詭笑道。

  「原來如此,你真了不起,竟然能把武功融會貫通,那麼你的武功一定更高了。」靈芝仰慕地說。

  「當然了不起,否則也不能讓她討饒了。」周義知道靈芝誤會了,也不解釋大笑道。

  「融會貫通……」玄霜若有所悟,喃喃自語道。

  「玄霜小姐,為什麼冷雙英稱你為黃金魔女?是你的綽號?」思棋插嘴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單是他,有一個叫馬文傑的也是這樣喚我,待我回去後,一定要問一下仙奴或是丹奴,看看她們知不知道箇中原因。」玄霜皺眉道。

  「不用回去再問的,待我召她們前來吧。」周義笑道。

  「這是小事,不用忙,現在還是亂糟糟,要是押送途中給她們跑掉了,那便要大費周章了。」玄霜搖頭道。

  「我看丹奴己經真心降伏,該不會跑的,至於仙奴」周義冷哼道:「此女冥頑不靈,教而不善,我要她親眼看看冷雙英敗得多慘,讓她知道厲害。」

  「好極了,我也可以看看她穿了環的樣子。」靈芝興致勃勃道,她早從周義和玄霜口中,知道仙奴和丹奴的事情。

  「給她穿了環也不怕,一定是刁潑得很。」思書說。

  「沒錯。」周義點點頭,奇道:「怎麼思琴和思畫沒有來?」

  「她們要安胎靜養,更不能見血,以免駭了肚裡的孩子,所以我不許她們出來。」靈芝答道。

  「也有道理,那麼我去看看她們吧。」周義笑道,「明天我們便前去平城,還有很多事要辦的。」

  「我給你領路吧。」靈芝抱著周義的臂彎說:「剛才我們的戰船登岸前,投擲了什麼,可真厲害。」

  「那是以黑龍血製造的霹靂子,也真的很厲害。」周義點頭道。

  「你們的工匠真是了不起。」靈芝讚歎道。

  「我是有一個很了不起的工匠,不過霹靂子卻不是他發明的。」周義笑道。

  「能不能讓我認識這個工匠?」靈芝問道。

  「可以呀,他名叫裴源,有事嗎?」周義道。

  「我有一些事要請他指點一下。」靈芝答道。

  翌日,周義便偕同玄霜、靈芝返回平城,卻留下思棋、思書安排思琴、思畫和其他在王陵避禍的蟠龍舊人回家。

  回到平城後,周義真是忙得很,既要出榜安民,任命官吏又要查緝奸細,佈防務,以防宋元索老羞成怒,大舉進攻還要檢討戰果,趕寫奏摺報捷,論功請賞。

  此戰可說是周朝立國以來,軍事上最大的勝利。除了奪得江畔四城,還俘獲了百六七十條海船和大大小小的戰船,殲敵七萬,投降的宋軍更逾十萬。『追擊冷雙英的騎兵已經回來了,他們追擊二百里,直至徐敵遁入深山後為止,雖然沒有拿下冷雙英,但是敵人遺屍萬具,傷亡慘重。

  江畔四城本為蟠龍國土,落入宋元索手裡後,百姓飽受荼毒,生活艱苦,只是命懸人手,唯有逆來順受。得悉新主是周朝賢王時,人人額手稱慶,及蟠龍舊人相率回來,廣傳周義仁義之事,臣民更是歡喜,矢誓效忠。

  至焚當年那些叛國和賣身投靠的蟠龍舊臣,如果還沒有送命,均得到應有的懲罰,四城頓時氣像一新。靈芝早已打消復國之念,看見愛郎深受愛戴,感同身受之餘,更是一心向著周義。

  周義固然忙得昏天黑地,兩女也是忙得很……玄霜不知心裡想什麼,整天獨坐房中,默默沉思。靈芝卻常常整天不見人,不知忙些什麼。直至有一天,周義正與眾將議事時,忽報裴源和綺紅等來了,他也沒空接見,只是著人帶裴源往見靈芝,卻著綺紅帶領仙奴等前往用作居停的新宮,聽候玄霜發落。

  議事完畢,周義也有些問題想問瑤仙和丹薇,贊是提早回宮,卻意外地只見到玄霜一個獨坐沉思,不禁奇怪道:「怎麼只有你一個,其他的人在那裡?」

  「什麼其他人?」玄霜愕然道。

  「靈芝在那裡?」

  「她大清早便外出了,沒有這麼早回來的。」

  「什麼時候才回來?」

  「通常要太陽下山才回來的。」

  「太陽下山?她天天如此嗎?」

  「是的,平常你很晚回來,才沒有發覺吧。」

  「她幹些什麼?」

  「我不知道。」

  「那麼你呢?為什麼你整天悶悶不樂?要是沒有,為什麼獨坐房中,也不外出走走?」

  「人家不是悶悶不樂,而是看看能不能把一身劍法融會貫通,自創一套劍法。」

  「為什麼突然要自創劍法。」

  「其實也不是自創劍法,而是把以前學過的劍法重新安排,希望能增加威力。我的劍法與宋元索同出一源,內力卻有所不及,要是不能出奇制勝,一定打不過他。」

  「成了沒有?」

  「差不多了,可是我想利用仙奴那個賤人練功,不知道行不行?」

  「不是不行的,不過那便要解開她武功的禁制,恐怕又要花功夫看管她了。」

  「我負責看管便是,保證她跑不了的。」

  「讓我想想吧,對了,綺紅沒有帶她們前來嗎?」

  「來了,只是那時我正想到緊要關頭,沒空招呼她。」說到這裡,靈芝蹦蹦跳跳地進門,看她的樣子,好像很是歡喜。

  「你去了那裡,怎麼整天不見人?見到裴源沒有?」

  「見到了,他真是個天才,三言兩語,便解決所有問題了。」

  「什麼問題?」「沒什麼,我只是請他給我造一點東西吧。」

  「造什麼?」

  「待他造好了再說。氏也不知道能不能造得好。」

  靈芝改變話題說:「聽說仙奴和丹奴來了,她們在那裡?」

  「叫她們出來侍候吧,我也有話要問。」周義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