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特注視著這個虔誠的女人的一舉一動,他當然理解的了人在佛前表現的崇敬、恐懼和希冀,佛給自己帶來或多或少的福音。這樣說,並不表明他對宗教的叛逆和蔑視了,而是他不知道上天為何奪走他心上的女人,他祈求過佛的同情,苦苦的祈求。但人類太多的慾望佛無暇一一顧及,而他,則成了那個萬幸中不幸的倒楣蛋。
他不知道該拜誰信誰。
但李鳳師的目光卻讓他感到了內心的不安和侷促,似乎上天懲罰的利劍已懸於頭頂,霍霍地發著冷光。他也拜了,許願的時候稍微有了一點遲疑,但沒有跪下。對於男人,雙膝是不能隨隨便便著地的,這是男人的尊嚴,雖然人和神無法相提並論。
然後,李鳳師燃了幾炷香,貝爾特也跟著做了。
大師又敲響了鐘,「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保佑這兩位施主健康幸福……」
兩人對望了一下,又馬上低頭各自走了出去。
眼前又是一片綠,朝下望,小城臥在眾山的懷抱中,長江似白色的腰帶。
兩人繼續走著,沒有說更多的話,大家似乎都在想著心事。
「糟糕,快要下雨了。」
李鳳師略顯焦急的聲音劃破寂靜的長空。
「對呀,雲一下子黑了那麼多,雨就要下了。有什麼地方可以避雨嗎?」
貝爾特抬頭望了下天,也著急起來。
「只有往山下走了,或者趕回廟裡去。」
兩人加快步伐往山下趕,天越來越黑,接著就有幾大粒雨豆子砸在人身上,雨豆子漸漸密集起來。往廟裡趕已經來不及了。
貝爾特邊跑邊四處張望著,「看那邊,好像有個石洞。」
說完,自己先帶頭往石洞跑去。
果然是個不錯的地方。上面一大塊石頭遮住天,中間凹進去許多,容五六個人是絕對沒問題的。石頭也很光滑,沒長草。看似常有人來光顧。
貝爾特跑了過去,見李鳳師也跟了上來,便不經意地伸了手去拉她進石洞。
兩個人手拉著手,石洞外一是瓢潑大雨。雨像豆子似的劈劈啪啪掉到地上,濺得老高。李鳳師被握著的手動了一下,又馬上被更緊的捉住了。
貝爾特伸出另一隻手,將貼在鳳師前額的濕濕的青絲輕輕地理了一下。
李鳳師深情而羞澀地抬起了頭。貝爾特順勢將李鳳師拉進自己的懷裡,接著低下頭將自己的雙唇壓在了李鳳師的唇上。
李鳳師試著動了動,但這絲毫不影響自己很快的被捲進貝爾特熱烈的親吻之中,同時感到自己因跑步加快心跳而上下起伏的胸脯被貝爾特寬厚的胸膛緊緊的擠壓著。
他那熱烈而微涼的舌頭在鳳師的小嘴中肆意衝撞著,似乎走進了迷宮卻又被深深地吸引著。李鳳師感到了呼吸的壓抑。石洞的雨聲更大了,天地頓時一片迷濛昏暗,整個世界似乎一下子全消失隱蔽了起來,只有雨的霧氣在空中遊蕩。
李鳳師還沒有從這期望已久的撫愛中痛快個夠,貝爾特卻突然放了手,「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失態。」
歎了一口氣,就著一塊石頭坐下來。
「怎麼了?為什麼歎氣?」
李鳳師豈肯將煮熟的鴨子放飛,仍舊耐著性子溫情款款地問道。他挨著貝爾特坐了下去。
貝爾特卻再沒有別的反應,兩眼望著洞外迷濛的煙雨。
回到別墅,兩人各自去沖了淋浴。李鳳師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的時候,貝爾特已換好衣服在沙發上吸煙了。抬眼望了望李鳳師,一襲白裙,烏髮襯托著沐浴後紅撲撲的臉頰和細長而白淨的脖頸,真是一個豐腴而勻稱的標緻女人!貝爾特微微一笑,將凝視的目光又移了開去。完全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李鳳師掩飾著自己失望的心情,貝爾特的猶豫徘徊,反倒更增添了他作為一個男人,一個有情男人的責任感和魅力。雖然那被緬懷的是他的亡妻,這一點讓她稍有不適,可也正將成為她發跡的起點。這樣說來,不論貝爾特對舊情的忠貞,還是那個已死女人在貝爾特心中獨霸一切的影響,她李鳳師到應該是感激涕零的。
對於一個無論精力、還是事業都如日中天的男人,能夠在女人,一個漂亮豐滿的女人面前如此自持,李鳳師倒也算沒白和男人打堆。她厭惡以前那些男人,見了她不到兩個小時便動起手腳來,馬上要求上床,又是那樣的魯莽,沒有半點溫存。那些該死的男人的骯髒的身體!而眼前的這位,卻頗有點柳下惠坐懷不亂的君子之風。這無疑更加勾起李鳳師心中的渴望和慾火。何況那一吻,絕不可能什麼也沒有意味著。
時機,將在等待中出現和成熟起來。
李鳳師安安靜靜地做著她的事,將衣服放進了洗衣機,先洗的是貝爾特的,又泡了杯清茶,輕輕地放在貝爾特面前的茶几上,「喝了吧?喝杯我們自己產的清茶。累了就上去躺會兒吧,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李鳳師洗掉了臉上的脂粉,乾乾淨淨的,越發顯出一股子脫俗的秀美,甜甜地笑著站在那兒。
貝爾特的心無法抑制的突然跳動著,這樣的氣氛包圍下的這樣一個女人,讓這位平日少近女色的男人心中逐漸醞釀著一股子底氣。
他克制著,他去想著生意上的事,但兩個女人的影子就這樣重重疊疊在頭腦中反覆翻轉,讓他頭暈起來。他要破除這種致命誘惑的環境,他必須做點什麼來改變一下。
「有什麼要做的?我幫你吧。」
邊說邊起了身往廚房走去,打開了冰箱。冰箱裡都是些飲料、零食之類的東西,他轉身就往園外走。
「你上哪兒?」
李鳳師莫名地跟了上去。
「買菜去。」
說話間,他人已出了園口。
李鳳師見貝爾特幾個大步便出了園口,也懶得去追了,不追也是好事。免去了遭那些大嬸們的嚼舌根子。她把貝爾特的衣服從洗衣機裡撈起來換了水,正在洗的時候電話鈴突然叫了起來。
李鳳師三步並著兩步跑到電話前,抓起話筒便急促地問道:「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陰冷的兩聲「嘿嘿」原來是馬縣長,可以猜測,他此刻的臉色一定像陰冷的天空。他停頓了那麼兩三秒後突然提高了聲音:「你是不是正在與他共赴巫山雲雨?」
「你神經有毛病?還是腦袋進了污水?要不要把腦漿掏出來拿到長江裡去洗洗?」
李鳳師一陣數落和責罵把馬縣長問得張口結舌,不知說設麼才好,只好在電話那頭小聲道:「那、那、那……」
李鳳師繼續沒好氣地道:「那你個大豬頭!成天胡思亂想,要不是你這個餿主意,我也不至於成天陪他又是田野又是山坡,又是農舍又是廟宇地到處轉悠,搞得我腰酸背疼!」
「那要不要去悅來賓館,我給你推拿推拿按摩按摩?」
馬縣長試探了一下,他的慾火總是不定時地在胸中燃燒。
「那可不行,這兩天累得我要死,頭一挨枕頭就會進入夢鄉,哪有心思!」
李鳳師軟軟的話便澆滅了馬縣長胸中的烈火。
馬縣長頓了一會兒,忽然記起了什麼似的一拍腦袋,那啪的一聲通過電話線傳到李鳳師的耳朵裡,她便條件反射般地側身一躲,慌著問:「你要幹什麼?不可亂來!」
馬縣長撲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真過敏,我問你,他在麼?」
李鳳師沒好氣地道:「你動動腦子好不好,他如果在,我會這樣跟你講話麼?」
「那是,那是!」
「還有什麼沒有,我要掛電話了?」
「你要防範著他呀!」
「不要你教我!你在外面也要節制點,要注意形象!」
「嘿嘿嘿……」
這笑聲很特別,停了讓人渾身不自在。一股寒氣從李鳳師的腳底升起來,慢慢地瀰漫了她的全身。
洗衣機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轉動。
李鳳師終於回過神來,趕緊走過去,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從洗衣機裡抓出來。
李鳳師正晾著衣服,貝爾特拎著幾個袋子回來了,見自己的衣服被洗得乾乾淨淨的掛著,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謝謝你。以後我的衣服我自己來……今晚我做海鮮給你吃!」
說完拎著袋就進了廚房。
「海鮮?」
李鳳師納悶了,「哪買的海鮮?」
「喲,市場上沒有,上那家什麼」海上海「的海鮮館買的,還費了點口舌才弄到。」
貝爾特很得意於自己的行為,「你們江魚、河魚有的夠吃,也該換換口味了,對身體很有好處的。你喜歡吃腥味的東西嗎?生吃還是做熟了吃?我倒經常生著吃。」
貝爾特將大蝦子、螃蟹、海瓜子、蚌子一一倒了出來,正淘洗著,李鳳師已進了來,站在旁邊看著。蝦本是活蹦亂跳的,一放進沸水鍋裡,烏黑的顏色馬上變得紅撲撲、鮮嫩嫩的。蟹在沸水裡動了兩下,接著四肢便一一脫落掉了,看得李鳳師皺緊了眉頭。海瓜子、蚌子也被炒好了,貝爾特一點不顯慌亂、有條不紊的操作著。
開飯了,貝爾特解下身上的大圍腰,李鳳師已將碗筷擺好,「喝點什麼?」
「喝杯紅酒,交個朋友吧。」
貝爾特想起一句廣告詞逗樂道:「隨便,你也喝些吧?」
干紅那紅彤彤的液體立即注滿了杯子。貝爾特舉杯:「第一杯,先謝謝你的熱情款待,能認識李小姐我三生有幸。」
說著,一仰脖子。
這樣祝來謝去的幾個回合,微弱的燈光下,紅暈已上了臉。之後是片刻的寂靜,靜得能聽到對方心臟忐忑不安的跳動。
貝爾特剝了個蝦,醮了醋,放進李鳳師的碗裡,「嘗嘗鮮,冷了就沒那麼好吃了。」
李鳳師夾了起來,剛要放到嘴裡,卻又重新放回了碗裡,連筷子也擱下了,抬起了頭望著貝爾特:「你說,作為女人,有沒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當然,男人和女人都是平等的。來,吃這個。」
貝爾特一副話不入耳的樣子。再要抬頭看時,李鳳師的眼中卻已閃動了晶瑩的淚光。
「你看不上我,是不是?你說心裡話。」
「不,哪有的事,外國人和中國大陸的人原本就沒什麼區別。我絕沒有不把中國人放在眼裡的意思,李小姐不要多心。」
貝爾特竭力控制著自己。
欲速則不達。李鳳師很識趣的沒有再窮追猛打了。她必須學會忍耐、克制,她絕不能允許自己的過於急躁和疏忽毀滅苦心經營的勞動成果。她沒再吱聲,很沒味口的隨便挑了幾個吃了算事,耳邊是貝爾特胡亂找的一些話。
晚飯就這樣結束。一切殘局收拾妥當之後,兩人又重新坐回沙發。
李鳳師又給自己盛滿了杯子紅酒,飲盡了,又是一杯。貝爾特看著,沒有阻止,乾脆自己也喝了起來。
這一次是李鳳師起了身,搖搖晃晃地上了樓。
貝爾特看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最終還是沒有說服自己跟上前去攙扶,過了不久,他也感到了一陣眩暈,腦袋脹疼脹疼的,也上了樓。
李鳳師臥室的燈已經熄了,這讓貝爾特頗感安慰。睡覺是解決一切煩惱的最佳良藥,瞌睡蟲在這種時候也能起到幫助人由理智戰勝情感的作用。
貝爾特在陽台上吸了幾口夜的露氣,也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熄了燈,他試圖用一天的疲勞說服自己盡快入睡,但他失敗了。無論他如何輾轉反側,今天的一幕幕總是興奮地來回上演著,他重又感到了熱吻時呼吸的壓抑,那帶著水珠的雪白的肌膚,那兩滴晶瑩的眼淚。酒精的後勁在貝爾特身上熾熱的燃燒著,他覺得自己的胸膛被火強烈地烤炙著,血液也在劇烈的沸騰著。他越來越感覺無法就此入睡,他起了身,抬了椅子,到陽台上吹風去。也許長江的寬闊和江風沐雨會讓他狂躁的心得以安靜的撫慰。
很輕的腳步聲沿著樓梯傳了過來,貝爾特一驚,忙站起身,回過頭去。
他的這一強烈反應也把正埋頭走路的李鳳師嚇了一跳,立在了那兒。浴巾裹著頭髮,粉紅色的薄如紗的睡衣,李鳳師走近貝爾特,沐浴後的芳香被風吹來夾雜著四處吹散,那是醉人的女人身上特有的氣息。
「還沒睡?」
「睡不著。」
李鳳師站在旁邊,睡裙被風吹裹著,女人的整個身體的輪廓是那樣分明,凹凸有致。
「早點睡吧。」
李鳳師說著就要轉身,又回過頭,俯下身,輕輕地吻了一下貝爾特滾燙似火的雙額。李鳳師的這種嫵媚再無法讓貝爾特支撐下去了。
他一把將李鳳師攬入懷中,吻了一下,抱著李鳳師起身向自己的房裡走去。
貝爾特輕輕地將李鳳師和自己放在床上。他熱烈地吻著,李鳳師的身體開始在他的身下慢慢地蠕動著。
貝爾特輕輕地解開李鳳師的睡衣和腰帶,讓她露出雪白的肌膚和高聳的雙乳,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隨後觸到了那高聳的東西。
李鳳師輕輕地呼著熱氣,雙手也慢慢地撫摸著他的腰、背。這種遲緩的愛撫越發讓貝爾特覺得慾火噴發。他那狂吻得唇慢慢地向下滑動,脖頸、雙乳、腰、然後是潮濕而溫暖的下部。李鳳師的身體在貝爾特的懷中翻扭著。
李鳳師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印上了唇印。但那唇貼到雙乳,變為用嘴吮吸,牙齒輕輕地咬著的時候,李鳳師的渴望終於得到了一絲的滿足。一天來的故作靦腆拘謹讓她備受煎熬,終於是盡情釋放的時候了。
她感到了他貼在自己下部的那東西在急劇地變大變粗變硬,他的手開始在她的下部撥弄著,既然變為了嘴,舌頭緩緩地伸入攪拌著。
李鳳師的渴望已燃燒到了頂點了,她需要更加直接解決問題的手段。她將他的身體向上抱,發出那種慾火燒身的呻吟。貝爾特立即將那早已久候的東西插向她的下部,先是慢慢地、輕輕地向下走著,一路暢通無阻,她也早已迫不及待地將洞門大開。那東西一直進入,貝爾特一直用力朝裡面推進,他要證明自己雄性的魅力,他要到達那個最深處。那東西一進一出,慢慢加快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地來回趕著,貝爾特按住乳房的手也用了勁的揉搓著,似乎這種強力才足以撫平他燃燒的血液的沸騰。
李鳳師已被完傘吸進了這種雄性的自然渴望中,那樣痛快地感受著,那樣盡情地呻吟著,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希望那東西越進去越好,離越大越爽。
兩個赤裸的身體迅速交織著、纏繞著,熱氣化為火,在肉與肉之間燃燒……
貝爾特在心中默默地念著:一、二、三……他希望能多堅持一會兒。但那東西迅速向下流著,終於抵不住舒服噴射出去。
貝爾特趴在她身上,已是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