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天女 第四卷 第四章 流言蜃語

  「常前輩請說。」聽常益這麼一說,宮先不由皺起了眉頭。

  從運了盛和屍首回來之時,類似的問話也不知說過了多少遍,即使知道此事關乎趙如之死,以及數位丐幫長老被害的隱秘,決不能有所隱瞞;被盤問了許多次,仍是耐著性子解釋當日之事,連為他們使大車的車伕都帶了回來。

  雖說丐幫尚有資產,一回來便重賞了那車伕,那車伕仍是一臉不舒服,畢竟大車頂上整個都給掀了,在修好之前沒法做生意,只能靠著丐幫打賞來過日子,要他不生氣也難哩!

  不過丐幫之中淨衣污衣二派表面上相安無事,事實上爭鬥卻是不休,這段日子以來淨衣一派帶著敵意的問話從沒斷過,惹得宮先偶爾也要發火。

  沒想到劉明的幫主之位都已做得穩了,范岳的弟子竟還糾纏不休,尤其還在探明了自己的女兒身後說這種事,頗有種佔了談話主導權後得意洋洋的味道,宮先不由怒上眉山,只是忍著不爆發。

  喜好流連於眾香國之人往往都是善於察言觀色之輩,常益在這方面也是高人一等,聽宮先雖是隱忍,卻仍頗有點壓抑的語氣,加上他面上神情,常益也知對話下去不太妙,但那疑問總在心中揮之不去,若是不問清楚心下也不舒服;何況若真探出了消息,或許丐幫幫主之位還能翻上一翻,常益自不會放過如此良機。

  在這回與劉明同來的眾人之中,顏君斗和朱華沁向與劉明相熟,高典靜等三女也是一副與劉明同黨的模樣,在淨衣一派眼中都非可信之人,反倒是眼前這宮先落落寡歡,看來和劉明頗有些不搭軋的感覺,說不定還能從她口中探出一些消息來。

  在常益的詢問下,將當日之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不過這次頗有點出乎宮先意料之外。常益詢問的重點並非他與顧若夢如何對付盛和,反而是集中在當日他如何介入盛和與劉明等人的激戰當中,另外就是大車收襲的種種情景。

  宮先心中雖稍定了些,卻不由得起疑:這常益究竟是什麼意思?聽常益話中兜兜轉轉,繞來繞去也不知在探什麼,宮先怒火漸熾,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容在下開門見山的問一句,常前輩究竟想問什麼?難不成劉幫主與盛和之戰還有內幕不成?」

  「這……這個嘛……」本來不想把這幾日心中所疑說出來,不過見宮先已起了火,常益心下不由一顫,不由得把心中這幾日所想給吐了出來,「在下與……嗯……在下不由得懷疑,以盛和下手之狠,計算之精,不只趙前幫主,連兩位長老都被暗算身亡,家師也負傷沉重,為何劉明能夠逃出生天,還能被顏君斗等人所救?再怎麼看運氣也太好了一些。其實也不只是在下,有不少人都懷疑著……

  「說不定……說不定劉幫主早就知道盛和的計劃,只是將計就計,利用這個機會排除異己,好把自己扶上幫主尊位,是不是?」聽常益吞吞吐吐,宮先心下微怒,索性把他的心思給說了出來。

  也不全是猜測常益所想,類似的冷言冷語,宮先暗地裡也聽得淨衣一派的人私下討論過,就算在他面前都不避忌,擺明已經把這妄想當真,只是這念頭當作茶餘飯後的胡猜可以,要當真可就太扯了。

  不說當日大車上頭真是九死一生,光那巨目一擊都夠好幾個人當場殞命,事後想像都要一身冷汗,若稍有差池,不只是劉明,說不定連自己或顏君斗等人都得送掉性命;前一日若非自己臨時介入,只靠著顏君斗等人相救,劉明的命只怕還留不到大車上都被盛和暗算呢!

  「不……不只如此,」聽得出宮先的怒氣,常益不由一陣語塞,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怎還有保留的空間?

  常益一咬牙,搖了搖頭,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陰鶩和懷疑,「在下懷疑劉明根本就是這件事幕後的主人,是他指示盛和行事、暗害幫主,連幾位長老也一同處置。就因早有準備,他才能從那種殺陣中逃出生天,顏君斗與朱華沁根本就是他的黨羽,所謂的追殺完全只是做戲,只是沒想到半途有宮姑娘和高姑娘等人插手,所以他假戲真做,演了一齣戲來瞞過所有人,順道殺人滅口,否則以盛和的冷靜和武功,怎可能毫無防備地挨上劉明一掌?」

  雖知兩派雖出同源,但長久爭執以來積怨以深,比之一般的江湖恩仇還要來的難解難分,互相看不順眼之下不免有些胡思亂想,完全把對方當成了敵人看待,但這種離譜的想頭,也著實太過分了些。

  他雖不想為顏君斗辯駁,但這種無聊的話語他可真聽不下去了,「這等無聊事也只有沒被盛和暗算過,留在安全處所過日子的人想得出來,若非老天爺垂憐,當日在下的命已經送掉,如今想來還真是險之有險,差一點點就沒命聽前輩在此天馬行空的計劃呢!劉幫主若真能控制盛和行事詭計,藉機排除異己,在此之前他只怕還得另外找一個人商量好才行……」

  「誰?」

  「老天爺啊……或者還得加個閻羅王。若不先把生死簿上的記錄劃掉,如何確定不會乾脆被盛和宰掉了?」

  聽宮先語帶譏嘲,常益老臉都不由一紅。彼此既是同門,若非劉明與范岳明爭暗鬥已久,兩人的門下弟子對另一方便非視若寇也差不了太多,也還真的很難想像對方是如此陰謀險惡之人。

  只是此時關於幫主大位,眼見劉明就任幫主,淨衣一派全無相爭之能,胸中那股氣怎麼也散不掉,一怒之下自是盡力聯想,把什麼可能性都想到了,偏偏心思雖能飛揚,證據卻到不了那裡。

  這幾日下來,看得出宮先與顏君斗不甚對盤,本以為把陰謀者牽到顏君斗身上,可以勸誘宮先贊同自己這邊,集思廣益之下,試試尋出蛛絲馬跡來,看來確實妙計無從得售。

  「在下知道光只是推測,無從揭破劉明詭計,但在下尋思久矣。劉明此計雖是縝密,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下確實找出了破綻。」常益搖了搖手,表面上鎮定如常,心下卻不由緊張。

  畢竟宮先雖似言語譏嘲,眼睛卻不曾離開過自己,一副對自己頗有戒備的模樣,就在月色昏黃之下也看得出他的防備,「劉明當日受傷之重,便有一夜行功舒緩,能療治的部分也不會太多,一掌出手最多只剩平時三四成力道;以盛和的武功,就算是毫無防備的挨了他一掌,傷勢也不會重到哪裡去。在下不是懷疑宮姑娘武功,但以盛和的功夫,宮姑娘便與顧姑娘前後夾擊,要置他死命也是不易,更別說是腦後挨上那麼重的一棍,一點該有的防備也沒有……」

  聽常益提到當日之事,想到自己竟在盛和胯下失身的往事,好不容易壓下的回憶先是顧若夢,後是常益一前一後的給引了出來,南宮雪仙表面上無甚反應,實則連耳朵都羞紅了,心中漫溢著的也不知該說是怒、是怨還是哀憐的感覺五味雜陳,若非面上易容,只怕根本掩飾不住,眼中登時一片茫然。

  待她回過神來,纖手已握緊了劍柄,好生剋制才能抑制拔劍殺人的衝動;偏生常益見她心思一亂,嘴上更不停了,連連說道,「是以在下心想,該是劉明裝作負傷沉重,手裡暗伏陰招,盛和一方面以為是做戲,沒料到劉明真會反撲,一方面又中了暗算,受傷遠比表面上重得多,才會……才會被宮姑娘和顧姑娘一擊得手,連遺言都來不及說……」

  「無聊透頂!」冷冷地搖了搖頭,南宮雪仙原以為常益真找了什麼破綻,沒想到只是胡思亂想。

  當日救下劉明之後,她也運功為劉明鎮住傷勢,反覺得出劉明負傷著實沉重,絕沒有傷勢騙人的可能;何況盛和之所以身死,是因為色授魂興之際被顧若夢一擊得手所致,那時被他姦污的就是自己,而先前暗算他的那一記,也不知讓南宮雪仙定氣凝神了忍了多久才能奏功,全不是這幫人所想得那樣,只是此事無論如何她也不可能宣之於口。

  沒想到這些人為了幫主權位竟會胡思亂想到這種地步,一點沒有江湖人光明正大的作風,「當日救下劉幫主後,在下已試過他的傷勢,其中全無作偽的可能,身為俠義道,若不服氣幫主就該光明正大地提出來,而不是在身後製造流言蜚語,光做這種事你們和盛和又有什麼不同?你……你做了什麼……」

  摟步便走,沒想到身子才動,腦中便是一陣暈眩,南宮雪仙陡地警覺鼻中竟似嗅到了一絲淡淡的香氣,只是味道不濃,加上夜間溪畔,草木流螢間那種野生的味道特別引人,完全壓抑住了那微淡的香氣,即便嗅到了也以為那不過是青草香;她柳眉微蹙,冷冷地瞪著常益,只見他手中不住溢出一絲絲粉紅色的煙霧,但夜色甚深,四周又沒有照明,那煙霧色澤不深,即使白日不夠小心也會忽略。

  加上常益又刻意引開了自己的注意力,(看不清楚這一句)

  雖指因著自己幫忙劉明,淨衣一派對自己等人不會青眼相待,卻全沒想到以丐幫俠義風骨竟也會用上藥物暗算,南宮雪仙不由怒火大盛,她一聲嬌叱,長劍化風而來,直透常益身前幾處要穴,劍風威猛剛烈,於她向來得劍法大異其趣。

  若非從下藥開始,常益一直保持著戒備,一雙眼只盯牢了南宮雪仙手中長劍,聽她方才怒問,又見她長劍拄地,只是藥力已然發作,南宮雪仙再出不了幾招,心下早已有了準備。

  南宮雪仙劍風雖猛,當常益本身武功比她雖有不及,在丐幫中也是排的上號的好手,就算擋不住至少還能避得開,有所準備之下,南宮雪仙自無法一招斃敵。

  只見他身形閃動比過了自己勢在必得一劍,南宮雪仙心知要遭。她所中的藥力感覺上非屬毒藥,可手足卻不由麻軟,力道已漸漸運使不上,偏偏對手卻采閃避游鬥的戰術,擺明了要等自己藥力發作、無力抗拒之時才動手,而她雖刻意放大了聲音,卻沒聽到有人前來察看的聲息,想來若非此人早有準備,就是丐幫中人早知自己會到此處,淨衣一派不想和自己相處,污衣一派則不想打擾自己,可以避了開去。

  本來若還能運動自如,就算拾奪不下此人,至少還可以拖著身子回到總舵之中求救。最多是暴露自己的女兒身。劉明最看不得貪花行徑,到時候常益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偏生藥力所催,她雙足已難以使力,軟綿綿的一點動作不得,連帶劍上功夫也弱了六七成,明知只要提勁一衝必可衝破常益的防守,逃回丐幫總舵去,偏生雙足卻不聽使喚。

  本打算跟她游鬥上好一會兒,沒想到南宮雪仙一劍出後竟沒繼續跟進,反而停在當地氣喘吁吁;雖說面上易容,不見色變,但看她連動都不敢妄動,想來那藥力已漸漸發散。

  常益小心翼翼地待在一邊,全然沒有繼續動作的打算。他所使藥物一非春藥,二非媚毒,主要乃是凝神安慮的藥物,若是難以成眠之時正好讓自己加深睡意,好一覺到天亮;這等安眠藥物他雖是隨身攜帶,但丐幫中為各項事務勞神之人所在多有,無論克制失眠,又或凝神練功,有這種藥物隨身根本算不得什麼。別說是他,就連劉明自己身上都有,便是抄出這東西,根本也算不上什麼罪名。

  原縣這類藥物雖有安眠之效,對上武功高手也算不得什麼,若南宮雪仙還在神完氣足之時,這等藥物簡直像胡椒粉,就連讓她瞇一眼都是難能;但女扮男裝,與丐幫這些老江湖相處,事事都得顧著不露出破綻,對女子而言壓力巨大,身子也容易累,加上這幾日與丐幫中人觥籌應酬,表面上看不出來,南宮雪仙身子裡積累的疲憊確是不少,又兼方才喝了酒,酒力在體內運行,使得藥力散發更速,是以南宮雪仙一時不察,竟著了道兒,現下連手中長劍都使不出來了。

  看南宮雪仙長劍拄地才能撐住身子,搖搖晃晃彷彿隨時都要滑倒地上,常益心中雖喜,卻絲毫不敢減了戒備。以盛和的老練,都在此女手下吃了虧,連命都送掉了,想來必也是見色起意。一時不察著了暗算丟了性命,有此前車之鑒,他可不敢稍有不慎。不過愈看南宮雪仙無力動手,腔中色心愈發高昂。雖說南宮雪仙面上易容,現下還是男裝,看不出姿色,但易容之術非是無所不能,只能配合原有輪廓稍作更動,若南宮雪仙本來不是個美人胚子,再高明的易容也沒辦法讓她變成這般俊雅公子。光看她容顏清雅,也知易容之下必是個絕色美人,看的常益心下都不由得蠢蠢欲動起來,否則也不會讓常益放大了膽子,竟在幫中總舵附近這等危處對女子動手。

  本想脫逃,但常益始終避在自己劍勢範圍的一步之外,只在自己想要動作時出手阻擋,借力卸勁的手法用的高明異常,全不給自己借力逃離的機會。眼前愈見暈茫的南宮雪仙強振精神,眼皮和手腳確是愈來愈重,不似中了迷魂藥物,反而像是疲勞湧起了想好生安眠一番;她本想咬破舌尖,以劇痛迫自己清醒,沒想到就連唇齒都似失卻了力氣。南宮雪仙瞇眼扭頸,強自振作之間,突地瞥見一旁的小溪,她靈機一動,腳下一滑,像是沒了支柱般,整個人突地串入了溪中。

  一下沒料到南宮雪仙竟來這麼一招,常益吃了一驚,跨了一步想要阻攔卻是來不及了,只見全身浸透的南宮雪仙像是魚兒一般,全身在溪中一下扭轉,濺起了水花處處,人已破水而出,在月光下水滴揮灑出一抹泓光,手中長劍化做漫天劍光暴閃,直指常益週身。

  這一下含冤而出,出手剛猛強悍,威勢大大不同以往,登時嚇的常益縮了半分,手中木棒格擋愈發無力。若非他武功也自不弱,加上棒上功夫威勢不行,借卸之道卻造詣不凡,以相生相剋而言,正可克制強攻猛打的戰術;南宮雪仙劍勢雖盛,劍法雖高,但他緊守不失,守的門戶森嚴,一時半刻也拿他沒法。

  數招急攻沒能奏效,南宮雪仙突覺常益眼光火熱地掃瞄著自己,眼兒一飄不由身子都熱了半分。內功稍有造詣之人,對老天爺的寒暑冰熱較能抗拒,是以衣衫都不會太過厚實,她身上衣裳也是一樣。

  雖說是男裝,但方纔遁入溪中,只怕冷水洗不到週身,難以祛除藥力,能怎麼浸透就怎麼浸透,全沒保留一點干的地方,那濕衣牢牢地緊貼嬌軀,登時在男人面前展現了女體嬌嬈婀娜的一面,尤其是南宮雪仙自被燕千澤開苞之後,肉體穠纖合度處愈發動人,前些日子又被盛和狠狠地「灌溉」了一番,雖是芳心不願,可陽精滋潤之下,那前凸後翹處,卻更是引人注目。

  本有衣裳遮掩,加上男裝易容,尚可掩飾麗色,但現在的情況下確是再也無法掩飾了,南宮雪仙甚至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只怕給丐幫中人或顏君斗等人尋聲過來,那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尤其南宮雪仙還未發覺,她自己所施的易容術經不起水洗,方才入水出水雖是一瞬之間,面上的易容依然洗去,現在常益眼中只見面前美女容色瑰妍媚豐,猶如牡丹盛放,頰上隱隱透出嫣紅潤澤,眉梢眼角均是怎麼也掩不去的嫵媚風情。

  依常益對女人的認識,一見便知面前此女非是守身如玉的處子,近日之中才被陽精美美的滋潤過一回;加上濕衣緊貼嬌軀,酥胸尖挺、蛇腰纖細、雪臀高翹,動作之間不只水光迸散、不舞亦舞,更透出了那纖巧腰身的活力靈動,滿溢著不可思議的彈性,常益久經風月,一見便即遐思,那纖腰扭搖之間,床上是怎麼一番火辣風情。

  知水濕之下,自己的身子雖未纖毫畢露,那誘人的曲線也盡在常益眼中,南宮雪仙大羞之下,出手愈見剛猛,只是妙雪真人所傳劍藝重在靈巧翔動、輕柔縹緲,南宮雪仙出手雖烈,力道加了數分,劍上威力反而弱了不少,再加上常益武功也自不弱,見色心喜之下眼光所向儘是不該看的地方,那目光尤若實質,迫的南宮雪仙身不由主地閃避著他的目光,手上劍威更加難施,偏偏劍法變化再快,也得有數尺空間以供揮灑,那有眼光來的靈活迅速?

  一旦用心在閃避那飛快變動的目光上頭,劍法便又弱了幾分。南宮雪仙愈打愈是滯悶,手中長劍揮灑之間,不只迫不上常益手中木棒,甚至漸漸有著被壓制的感覺,若非常益小心謹慎、嚴守門戶,生怕一個不小心著了道兒,木棒使來九成守勢才有一成攻擊,只怕以南宮雪仙現下的情況,手中長劍早被震飛了出去。

  眼見難以克敵,南宮雪仙只覺芳心混亂,愈打愈急、愈急愈疲,愈來愈難以守心,劍上威力更難發揮。方才浸過冷水之時,暫且退去的睡意和疲乏竟漸漸又回到了身上;而常益守到此時也忍耐不住,木棒點、戳、纏、卷,幾下進手招式一施,竟絞的南宮雪仙玉手一軟,長劍脫手飛出。

  這結果不只令南宮雪仙為之一驚,連常益都嚇了一跳。他原只是出招試探,數招連出便即回守,一點沒有繼續進擊的準備;南宮雪仙雖是兵刃失手,他竟沒有來得及趁機制住她。

  長劍已失,南宮雪仙只覺胸中氣沮,纖手扶著樹幹,不由撫胸喘氣,眼睛雖仍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常益,手足卻已無力,才剛剛消下去的疲憊感覺竟又湧了出來,此刻便是長劍回到手中,全身氣空力盡也已非眼前常益敵手。

  她雖想著重施故伎再次鑽進水裡,藉水冷的刺激來打醒精神,奈何纖足酥軟,要強撐著才能站立不倒,更不可能轉身入水;直到此時她才感覺到夜風之下,被冷水浸透的肌膚陣陣發寒,嬌軀不住顫抖,想要運功驅寒又或驅除體內藥力,卻是力不從心,丹田之處空空蕩蕩的,一時間竟是一絲內力也運不起來,只撐在那兒畏寒發顫。

  沒想到這般輕鬆就繳了南宮雪仙的械,常益雖喜卻驚。喜的是這般艷麗美女總是逃不過自己的手,驚得卻是這藥力竟有如此之威!看南宮雪仙的模樣,竟似連內力都運不起來,難不成這藥物在沾了冷水之後,反而有這種效果?

  平常用這安神藥物,之後便是上床入睡,絕不會用冷水替身,全沒想到會有這種效果。常益心下沉吟,等以後有機會該當試驗試驗,若真是如此,或許可以派上用場,不過這心思馬上就被樹下女人畏寒的顫抖給吸了過去。

  南宮雪仙渾身發顫,似是冷得難以抗拒,一手撐樹一手撫胸,雖是勉力遮擋了自己繞在胸上的目光,卻更顯得纖腰細得不堪一握,虛弱的似是不堪一擊,那嬌柔模樣哪裡還有宮先那種冷漠劍客的感覺?

  「果然好一個麗質天生的美人兒,嗯……宮姑娘放心……在下很溫柔的,決不會讓宮姑娘難受……」嘴上嘻嘻淫笑,眼睛卻牢牢瞪著她的四肢,生怕南宮雪仙只是作偽,若自己輕心妄進,給她迴光返照得來上一下,煮熟的鴨子都飛了,那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走到一步之遙時便不再進,只是木棒挺起,輕輕佻著南宮雪仙濕透的衣裳,誘南宮雪仙伸手去撥那輕薄無禮的木棒,手棒交觸時力道微弱;常益幾下輕佻,南宮雪仙竟是撥之不去,輕巧地挑掉了她的衣帶,若非衣裳濕透怕早要掉了下來,顯然可見此刻的南宮雪仙真的是無力抗拒了。

  確認了南宮雪仙的無力,常益色膽高昇。眼前佳麗如此嬌弱,身為男人豈有不多加寵幸之理?他嘴上嘿嘿笑著,掃視確定四下無人,即使丐幫原先有的巡哨之人也巡不到此處,這才放下心來,一邊走近南宮雪仙,一邊好整以暇的脫起衣服來,嘴上自是不乾不淨,「哎,宮姑娘怎麼這麼急?天寒露重的還有心思到溪裡洗個澡呢!看你凍得這般可憐,讓哥哥來幫你暖上一暖。幸好哥哥在此,否賊看你凍成了這樣,明兒起來非得受了風寒不可……來,別怕羞,讓哥哥幫你看看……這麼美的身子,這麼漂亮的身段兒……不好好爽一回怎麼行呢?好宮姑娘,來,放心告訴哥哥……你這小浪貨……已經有過多少男人了?」

  雖是狠他淫語無行,纖手在臉上一摸,又驚自己竟露出了本來面目,但也不知怎地,方才冷水一激之下退去的藥力,竟似又湧了回來,渾身酥軟無力累倒了極點,別說逃離或抗拒,就連根手指也難動彈。

  光方才觸摸臉蛋時似已耗盡了力氣,加上身上浸透了溪水,夜風冷寒之下,她又無法運功以抗,嬌軀簌簌地發著抖,連推拒也推拒不了了,當常益點住了南宮雪仙穴道,雖留她手足自由,卻抑住了功力難施,令她一如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女子後,才將她壓在樹上,放心大膽地為她寬衣解帶,上下其手大施挑逗淫戲之時,南宮雪仙美目緊閉,兩行清淚不由落下,可發軟發顫的身子,卻以抵抗不住男人充滿火熱的手那無所不及的撫摸。

  常益果然不虧風月高手,手段著實火熱,南宮雪仙雖是心有不願,但肉體的本能哪裡是芳心所能抗拒?加上修煉陰陽炔後,身體那情慾的本能已被挑起,愈來愈抗不住男人的愛撫,那本能的渴求卻無法掩飾。

  漸漸的,隨著衣裳一件件離體,身子在寒風之中不只沒冷下來,反而隨著常益的魔手起舞發熱發燙,無論哪處肌膚,被他撫觸之時都是一般熱火傳了進來,火熱的情慾令南宮雪仙身子不由陣陣發熱,那透骨的寒氣一絲絲地被驅趕了出來,尤其當一對渾圓柔軟的美峰被他捧在手裡恣意疼憐之時,體內的烈火猶如火上加油一般,蓬地燒了起來,燒透了南宮雪仙腦海,灼得她神智迷糊,差點沒暈了過去。

  手中撫揉著南宮雪仙前凸後翹、說也說不出有多麼美艷的裸胴,常益雖是幾番嘗試,但南宮雪仙神智尤然留存幾分,任他膝蓋怎麼頂挺,就是打不開南宮雪仙玉腿的緊夾,但他也不急;雖見南宮雪仙柳眉緊皺、眼角含淚,一副不願屈服卻無法抗拒的可憐模樣,胯下肉棒不由更挺,但南宮雪仙那嬌嫩的肌膚、曼妙的曲線、既青春可人又成熟嫵媚的胴體,在在都令人愛不釋手。

  常益也知男女之事重在情趣,就算不想把她征服,讓她乖乖地到自己這邊,好把劉明掀了下台,至少也得令她多享樂趣,事後才不至於一堆麻煩惹上身來;他俯下身去,雙手托住南宮雪仙嬌翹的雪臀,感覺著她的肉感緊實,還不忘吻住她飽挺媚人的美峰,一左一右地吸吮舔舐起來。

  常益這般施為可就苦了南宮雪仙,她雖是不願變得如此,但經過雲雨的身子敏感已極,加上體內陰陽訣的效果令她特別經不住男人溫柔疼愛、耳鬢廝磨的軟語調情,若常益一上來便雨暴風狂的強抽猛插,或許她還能忍得住、還有辦法出口痛罵,但這般溫柔誘引之下,心中雖是恨意愈深,酒意湧發之間愈是想要嘔吐出來,打從心底想要抗拒他所施加的手段,但身子卻是愈見酥軟。

  雖說週身漸漸火熱,那無力的感覺漸漸退去,手足扭動之間力氣漸漸地回到了身上,但現在的南宮雪仙卻要好生忍耐,才能壓抑住那想要主動保上這輕薄自己的淫賊,主動向他獻媚要求,好一嘗男女間情慾滋味的衝動,她的力氣已再也施不到其它的地方去了。

  常益直扣要害,那火辣的手段令南宮雪仙護守的本能漸漸敗退,幽谷之中漸漸溢出了濕潤,令玉腿愈來愈難緊夾,終於在常益再一次的叩關之中,玉腿給他硬是破開了一條縫兒。

  好不容易將南宮雪仙仙關門開啟,常益這等風月老手豈會放過良機?他一聲沉哼,那硬挺到發疼的肉棒向上一頂,已刺入了微啟的玉腿之間,那難以想像的火燙竟似比燕千澤弱不了好多,已然情迷意亂的南宮雪仙哪裡經受得住?

  她一聲嬌吟,身子一僵,逆流而上的肉棒卻是勇猛地令她玉腿一點一點地分開,沁出的蜜汁也愈來愈多,從涓滴的小溪漸漸變成了洶湧的河流,等到常益肉棒頂到幽谷口時,灼燙的刺激令南宮雪仙上身一弓,蓓蕾在他口中又挺了半分,一雙玉腿再也遮掩不住,幽谷已全然暴露在他的攻擊之下,只待常益上馬刺入,便是一場雲雨野合。

  「好宮姑娘……告訴哥哥……劉明是否真的野心籌謀這一切?有什麼蛛絲馬跡都說出來……哥哥就讓你舒服一晚上……」

  「沒……沒有的事……」雖說被迫得如此,當常益的手段終不若燕千澤的高明,南宮雪仙便是慾火焚身,也不像被燕千澤玩弄時那般身心酥茫、無可自拔,也不知是否芳心還有抗拒的緣故,想到被常益這般玩弄,心中只欲作嘔的她輕咬銀牙,搖了搖頭,強撐著否認了下來,美目雖是緊閉、淚水卻是不斷,怎麼也不肯就此崩潰臣服,「劉幫主……傷得很重……決不是假的……盛和下手也沒……也沒留手……真刀實槍……想害劉幫主性命……此事……此事決無隱瞞……根本不是像你們想得那樣……」

  沒想到南宮雪仙到此刻能還撐持著理性,常益雖不由暗自稱奇,這女子竟有如此定力,即便慾火焚身、那幽谷早已準備好接受自己的插入了,還能沒被慾火沖昏了頭腦;但他本來也只是用這話來分開南宮雪仙的注意力,何況美色當前,常益也不真想忍耐。

  月光之下、溪畔野合雖是刺激,卻也令人有種不想忍耐、盡情奔放的衝動,他輕輕地在南宮雪仙傲挺的乳上咬了一口,令南宮雪仙不由嬌聲呻吟,又媚又甜的令人為之銷魂。

  胯下肉棒一挺,已然攻入了南宮雪仙幽谷之中,直覺幽谷緊湊嫩滑,雖是柔嫩縮緊一如處子,夾吸之間卻充滿了成熟老辣的勁道,當真酥的人心都麻了三分。

  常益不由沉哼,雙手托緊南宮雪仙隆臀,把她壓緊樹上,肉棒一下接著一下,火辣刺激地向上插入,雖是緊湊狹窄,仍是勉力全根而入,盡力攻入最幽秘的深處。

  「唔……好緊……好宮姑娘……哥哥這就來了……保證讓你暖起來……讓你週身都美爽爽的……看哥哥幹得你洩……好挺的奶子……好會夾的穴……唔……真爽死哥哥了……」一邊嘴上不留情面的撻伐著南宮雪仙的理智,一邊肉棒勇猛地直透深處,下下攻上重點、次次施盡全力,常益手上決不放鬆,將南宮雪仙壓緊樹上後,空出的雙手正好享受著迷人嬌媚的曼妙胴體,所到之處無不誘起一波波的淫風浪雨。他絞盡腦汁,他所能用上的手段一點不留地用在南宮雪仙身上,再也不肯保留。

  本已被他勾起了本能淫慾,南宮雪仙雖是心痛若死,想抗拒又想嘔吐的厭惡感盤旋在心頭,但體內淫功之威比想像中還要強烈,迫她向那淫慾臣服,待到常益的嘴又一次咬在乳上,又痛又爽的令南宮雪仙心花怒放之時,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一雙玉手環到了常益頭上,壓著他的頭埋到自己胸前,更為火辣刺激的玩弄她的美峰,一雙玉腿大大分開,好方便那肉棒盡情地偷香竊玉,直覺幽谷被他幹的爽利,火辣的快意直透胸臆。

  他的每一次抽插,都令幽谷洩出霪霪雨露,美得令她忘形,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緊銀牙不讓滿溢在胸的快美脫口而出,可鼻中卻不住透出誘人的鼻音,淚流滿面卻難抑本能情動,那欲迎還拒的誘惑令常益的攻勢愈發勇猛了。

  見這美女容姿艷麗,嬌軀每一寸透的都是露骨的誘惑,雖說強自忍耐,但蹙眉苦忍的模樣反而令男人更加湧現征服蹂躪的衝動;幽谷之中夾綴吮吸的感覺火辣辣的滿是勁道,酥的常益連背脊都麻了,只覺得肉棒上頭似被無數張小嘴吸吮、被無數根香舌舔舐,酥麻的滋味真令他有股發洩的衝動。

  快活之餘不由暗凜,這女子還真生了個無比誘人的美好肉體,簡直就像生來就要沉迷於男女雲雨歡合一般,配合她化為男裝時的冷淡,此刻那淒然強忍的模樣更讓他難以忍受。本還打算用些數淺一深的淫技,好好享受眼前美女火熱的肉體,現下常益根本管不了這些了!他喉裡猛出哼聲,肉棒不住衝刺,愈干愈深,愈突愈猛,在那幽谷之中大逞淫威。

  被他這樣衝擊,南宮雪仙只覺心痛欲碎,偏偏身體卻似背叛了自己一般,無比歡快地承受著他的衝擊,肉棒竟似已漸漸觸及敏感花心,那美妙的滋味令肉體本能地纏緊了入侵者,不住向其獻媚邀寵,火燙的刺激愈來愈近敏感之處,竟令南宮雪仙頗有種一洩如注的衝動。

  她咬緊銀牙,忍耐著想要洩身的滋味,眼角清淚沁然,拚命地暗暗運起陰陽訣,想迫的常益早些洩身,少了點受辱的時間,卻沒想到陰陽訣是運了,雖說幽谷裡頭夾吸更熾,令常益喘息愈急,頗有種想要射精的感覺,可南宮雪仙自己承受的快感也愈益強大,花心在他的刺激下愈來愈酥麻了。

  終於在一波高過一波的刺激之中,常益受不住那種夾綴纏綿的滋味,首先敗下陣來,畢竟他全然不知南宮雪仙身懷陰陽訣淫功,心下全沒準備的情況下敗陣自是理所當然;只聽得他一聲虎吼,一股酥透身心的快感席捲而來,令常益整個人都麻了,一股熱精火燙強勁地射了出來,似是再也忍不住般激射而出,灼的南宮雪仙花心陣陣酥爽,終於也洩出陰精。

  而那酥膩麻人的陰精泡住肉棒的頂端之時,強烈的快意之令常益差點沒昏了過去,不由自主地摟進了瀉身後軟綿無力的南宮雪仙,肉棒緊緊抵住深處,歡快的喘息間竟又射了一發,火燙的精液帶著陣陣熱力,直烘的南宮雪仙子宮與花心等處,燙得她身心皆酥,終於忍不住哼叫出聲,擁在樹幹上再也動彈不得了。

  南公雪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小溪旁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當她發現之時,人已經跟顏君斗等人走到一起,正要離開丐幫,而常益也不知躲到了哪兒去,根本沒出現在送行之人當中。

  不過現在的南公雪仙並不想找他算帳,若換了當日被盛和姦污之時,她可真氣得想跳起來拔劍殺人,可也不知怎麼著,現在的她心中空落落的,彷彿什麼也碰不到摸不著,就算常益就在自己眼前,只怕也是視若無睹。

  南公雪仙真的不知自己要做什麼,一時之間只能跟著眾人行動,就連顏君斗那肖似顏設的臉孔,此刻看來竟也沒有一點恨意;她只能感覺到茫然,心哀若死之下,甚至連燕千澤萬千叮囑,每日必修的陰陽訣口訣都拋到了腦後去。

  「宮兄、宮兄……你怎麼了?」

  「沒事……怎麼了?」聽朱華沁叫喚自己,南公雪仙陡地一醒,這才發現眾人都看著自己,或多或少都有擔憂的神色,尤以顧若夢為然。她嘴上回應著,心下卻在拚命告訴自己,現在自己還是宮先的身份,可不能輕易露餡。

  昨夜也不知自己怎麼回房的,幸好是記得把易容的部分處理好,否則這秘密讓旁人知道還可,若給顏君斗發現了,在眾人眼前自己又不好殺人滅口,到時候真的只能夠逃之夭夭,「抱歉,在下方才想事情走了神……沒聽到朱兄在說些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傅彪、楊群兩位前輩身死,范岳前輩受傷也不輕,盛和派去的殺手武功著實不弱,雖說一個戰死,一個負傷墜崖,但餘下的另一個也不好對付,我們這回去觀察現場的痕跡,看看能否找出此人下落,只是時移事易,也不知此人究竟留了什麼痕跡在現場,不知宮兄可有看法,說出來大家參詳參詳……」

  皺了皺眉頭,朱華沁簡略地將方纔眾人商議之事說了出來,一邊不露痕跡地觀察著宮先的神情。不只是顧若夢,就連他也發覺了,從盛和亡後,宮先的模樣就一直有些恍惚,前兩日好不容易稍稍清醒了些,今兒一早同意與自己等人離開之後,卻又變回了這副模樣,而且比前次更為變本加厲,就連對一直以來保持距離的顏君鬥,現在的宮先也沒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了,雖稱不上有說有笑,卻也沒那麼刻意遠離,就好像忘了所有恩怨一般。

  眾人相識雖是不久,當經歷過大車上頭被盛和突擊、那驚竦的場面雖說事後思之也不由打了個冷顫,但一場同甘共苦下來,眾人之間關係大進,再沒有初見時的隔閡,就連原本不甚喜歡顏君斗這「顏設之子」的高典靜等人,現在彼此間也是有說有笑,好像老友一般,朱華沁實不願彼此之間還有相爭存在。

  照說宮先不再躲著顏君斗本來該是件好事,但看他的樣子一點不像是因為同甘共苦之後,甘願放下仇怨、敞開心胸交友,反倒像是心中猶著什麼事情,悶到讓他根本就管不到與顏君斗父輩間的恩怨,偏偏此事他又不出口,旁人就算擔心,想開導也無從開導起。

  本來以朱華沁的本心倒真不想在丐幫裡頭的內爭中參上一腳,只是眾人既都已幫了劉明一把,要抽身事外已是難了;加上盛和身死、詭計盡敗,他的餘黨對自己等人必是恨之入骨,若不趁著對方事敗,還沒來得及休養生息的機會主動出擊,盡量解決盛和殘部,等對方養復了力氣,麻煩就會回到自己身上,是以朱華沁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攬下了這個任務,幫丐幫調查三長老被伏擊之事,一方面幫丐幫解決後患,一方面也處理掉自己眾人可能的麻煩,稱得上一石二鳥,若再加上正好藉這個機會把渾渾噩噩的宮先拉出來,想辦法讓他振作,也算得好事一椿。

  「這……在下倒沒什麼意見,先到現場去看看也好……」應了幾句,宮先的目光又移了開去,與顧若夢四目相對之時雖是露出了一個歉然的笑意,卻沒有多說話,連腳步動作間都有些虛感,好像又回到那茫然無從的樣子,那模樣令人看了就擔心,朱華沁連忙叫住了他,「既然宮兄同意,那我們就上路吧!此次路上也不知會否遇上對手,敵人武功相當不弱,雖說是暗算才能令范前輩負傷,卻也不是凡品,大夥兒可要小心戒備、防敵暗算。呃……宮兄小心,你走錯方向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給叫回了魂來,宮先一轉頭,見眾人剛剛走過分岔之處,自己卻錯了路,已走上了岔道,宮先搖了搖頭轉了回來,對著眾人道歉般地點了點頭,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昨兒丐幫幾位前輩餞行時,在下用多了酒,在溪邊……在溪邊又給冷風吹昏了頭,腦筋一時還不甚清楚,到現在還有些昏昏的,倒讓各位見笑了。接下來的路在下不熟,說不得還得請朱兄帶路,若在下走了神,請諸位提個醒兒,否則說不定一走錯了路,就不知走到哪兒去了!」

  「這樣子可不行。」才一開口,見眾人的眼光都向自己瞧來,似在疑惑為何從來不多話的自己竟選了此時提出意見。顧若夢瑟縮地縮了縮脖子,聲音都小了幾分,連原本沒發覺異樣的宮先都不由轉過了頭來。

  她吸了一口氣,才有勇氣繼續說話,「聽范前輩所說,幾位前輩遇伏之處據此還有幾日路程,若我們不小心迷了路,可就不好了……何況前輩遇伏之處雖是人跡罕至的曠野,但對手既如此高明難纏,等養了傷好後也不知會不會回去清理現場,消滅所留下來的痕跡,我們不但要趕時間,還得保持體力,以免遇敵時無從下手,依若夢所想……不如雇輛大車代步如何?」

  聽到僱車代步,眾人的眼光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遠處的市鎮,就連心中有事的宮先都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遠處那市鎮便是自己等人初戰盛和之後,帶著負傷沉重的劉明去僱車的地方,上次那車伕因著趕趟大車,卻連車頂都給掀了,差點連命都送掉,雖說事後丐幫塞飽了銀子,仍頗有些牢騷地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大車修好了沒有,重新開始營生了嗎?

  若讓他看到自己等人又找上了門去,也真不知面上會有多麼精彩的表情。是乾脆閉了門把自己等人拒之門外呢?還是聽到自己等人的要求之後,苦著一張臉求著眾人放過他呢?光想想那可能的場景,都夠叫人好笑。

  「這個嘛……」朱華沁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似也想到了同樣的地方,他和顏君斗交換了個眼色,後者聳了聳肩,示意沒有意見,他才轉回了頭,向著眾人微微苦笑。

  高典靜還可,香馨如已憋的臉都紅了,就連提出意見的顧若夢也想到了一處,小臉兒不由忍俊不住,扭曲得有些可愛,「顧姑娘的意見頗好,在下也覺得雇輛大車代步省事省力,還可多加休息,保留體力應對可能的陣仗。不過呢……我們進了鎮子後,還是另外找一家好了,原先那一家的車伕認得我們,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就接這生意,何況……他那輛大車的頂子也不知修好了沒有?說不定還沒那麼快開張……」

  雖說坐在大車上頭,生了自己走路的精神力氣,又不用擔心走錯了路,加上眾人都不是嬌生慣養之人,就連顧若夢也吃得消這點小苦頭,便是大車顛簸,在車上也可休息,搖搖晃晃中正好睡去。

  但前次差點被盛和暗算成功,如此思之猶有餘悸,眾人雖不會像前次那樣拚著一夜不睡,結果搞到天一亮心都鬆弛下來,正好給對手暗算的機會,卻也是小心謹慎,無論何時都留著兩個人保持清醒,留在車伕旁注意情況,餘人也不敢真的睡死了,就這麼無驚無險地到了目的地。

  下了搭車,打發了車伕回去,眾人極目遠眺,此處雖近懸崖,地方確實不小,又有林木丘陵,算的上複雜的地形,偏偏又是丐幫往北漠的必經之處,若另外改了路徑,少說也得多花上個兩三天。

  若是早知丐幫中人要往北漠去,在此設伏也確是理所當然,有心算無心之下怪不得范岳等人要吃上大虧。眾人之間遍地都是打鬥的痕跡,依著范岳所述加上地上遺留的痕跡,可見當日三丐行經此處突遭強敵伏擊,雙方一接上手,傅彪和楊群便先負了重傷,且戰且走之下被對方所設的機關幾番暗襲,就連范岳都吃了大虧!若非殺手與三長老武功有段差距,加上傅彪和楊群自知必死,迴光返照之下不顧一切地反擊,只怕也沒法弄到對手一死一墜崖,甚至不可能讓剩餘的對手見事不偕便逃之夭夭,還留下了范岳一條性命逃回丐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