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天女 第九卷 第五章 言語若刃

  聽到簾後傳來的腳步聲,本與高典靜等女子相談甚歡的南宮雪憐嚇了一跳,從聲音聽起來,不只是姐姐回來,連娘都出來了!她連忙退了兩步,垂目立在主位旁邊,等著迎接娘親入座。

  看這嬌柔婉約的小姑娘突然變得如此正經,高典靜與香馨如互望一眼,聳了聳肩,坐回了位上,沒怎麼說話的顧若夢擔心地看著仍跪在地上的顏君斗一眼,心下好生擔憂。今兒一見,雖說是她看穿了南宮雪仙的真實身份,可不知怎麼著,她總覺得現在的她,與當日拚命護住自己的宮先有好些不同之處,偏偏仔細一想卻又說不上來,一時之間顧若夢也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是。

  聽得兩女走了進來,顏君斗微一抬頭,立時又垂了下去。本來南宮雪仙滿腔憤怒,他身為顏設之子已覺難以承受,雖說前次在澤天居後頭的水井邊,發現宮仙竟慘遭兩人淫辱之時,他便知日後兄弟不大好做了,卻沒想到宮先便是南宮雪仙,今兒一見才知她心火之旺。

  現在可好,連裴婉蘭都出來了,便不說鍾出、顏設對她不只下藥還加夜夜蹂躪淫玩,光說自己第一次嘗得女兒家嬌媚甜美的滋味,就是在裴婉蘭含羞帶怯的咬牙承歡之下,便不用猜也知道,當日裴婉蘭愈是舒服得無可自拔,現在對自己的羞怒火氣,就愈是難以壓抑。

  接下來也不知裴婉蘭會如何對自己發作,說不定連那夜之事都會脫口而出,雖知此事難免,可想到自己的醜事也要被結義弟妹們知道,顏君斗羞惱之間,更加沉甸甸的卻是滿腹的哀苦,這樣下去,自己想把父伯二人救出可就難了。

  「顏公子……還是先起來吧!」見顏君斗跪在地下,連頭都不敢抬,聽到自己出來,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裴婉蘭心中對他卻不像顏君斗所想的那般怒火沖天,畢竟自己和憐兒都頗承他的情,不然在澤天居這段任人魚肉的日子,恐怕要更難挨。

  偏偏南宮雪仙面上火氣未去,加上顏君斗一票結義兄弟就在身旁,當中三女與南宮雪仙的關係還更複雜,一時間裴婉蘭也真不知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顏君鬥,「令尊與令伯父之事,與顏公子扯不上關係……公子無須行此大禮……」

  「該當的,該當的……」頭都不敢抬起來,連身體的顫抖都有些壓制不住,裴婉蘭言語之間雖是平和溫淡,一點火氣也不帶,但想到南宮雪仙火氣如此旺盛,她不過被鍾出、顏設搞過一夜已是如此,裴婉蘭夜夜都行難堪之事,甚至連自己也捎帶上了,若說羞惱憤怒,也已到了極點,言語愈是平靜,愈覺其心難平。

  顏君斗只想繼續跪著,好試試平復其怒火於萬一,哪敢起身?「家父……家父與伯父對夫人無禮……君斗也知光只這樣跪著,不能慰夫人之心於萬一……只是身為人子……」

  「哎……還是先起來吧。仙兒……」見顏君斗不肯起身,雙手摳著磚縫直抖著身子,裴婉蘭臉上不由一熱。才一看到他,原該剛剛就在地牢中平復的慾火竟似又湧起了頭,尤其也不知是性子裡總有貪新鮮的部分,還是顏君斗當真天賦異稟,與他在一起的滋味,遠較鍾出和顏設都要來得強烈,所謂食髓知味,也難怪裴婉蘭芳心蕩漾。

  她輕咬銀牙,忍住臉上發熱,伸手輕輕地推了推女兒,只見南宮雪仙嘟長了嘴,老大不情願地走了過來;垂首的顏君斗只見眼前水綠色的裙角一閃,南宮雪仙已伸手硬將自己拉了起來「這麼點要求都不聽,教別人怎麼聽你的要求?」

  見南宮雪仙雖是把顏君斗拉起來了,面上表情卻是大為不滿,顯然只是奉母命而為,頗不情願,讓顏君斗雖是被她硬押回了座上,表情反倒比跪著時更不自在。

  一邊位上的朱華沁知道自己方才說錯了話,雖然南宮雪憐溫婉柔順,趁著南宮雪仙不在時好生安慰了自己幾句,可現在卻沒那個膽子再開口了,一雙眼不由又溜到立在裴婉蘭身旁的南宮雪憐身上,只見這對母女花一般的溫婉嬌柔,南宮雪憐雖不若裴婉蘭成熟嬌艷,卻格外有種柔順似水的清純,想到她體內還有「無盡之歡」的餘毒,朱華沁真覺得自己今兒來錯了,偏偏在情在理,又不能抽身,真好生尷尬。

  「嗯……姐姐……」見連朱華沁都被迫得開不了口,高典靜不由掩唇一笑。

  不過早知二姐身份的她,對南宮雪仙卻多了幾分信心,心知姐姐雖是一時怒火中燒,可顏君斗與她相處之時頗多忍讓,加上兩次援手相救,想來南宮雪仙也不是不知感恩之輩,自己若做個中間人,或許還能勸得幾句。

  「當日我們結義時就說過了,不要把家裡事放在結義事之上……大哥難得來此。姐姐這般款待,實在不是二姐應為之事。就算生氣……也別發到我們身上來,二姐做人最好了,是不是?」

  本來就沒真的生氣,只是面上微微作態,高典靜既給了自己下台階,南宮雪仙正好就坡下驢。她對著瑟縮椅上的朱華沁做了個鬼臉,哼的一聲便退了回去。

  見她如此,裴婉蘭搖了搖頭,這才向顏君斗開口,「本來冤有頭、債有主,鍾出、顏設二人武功已廢,又禁在地牢中一段時間,照說南宮家有什麼氣也都出了,公子當日雖匆匆來去,也沒忘了要此間人不對我母女多加凌辱,本來公子現在要求,我南宮家該當放人才是。只是……現在他們的情況,卻頗有些不便……

  恐怕是因著十道滅元訣的緣故,他們兩人心脈已傷、心神漸喪,現在……已經糊里糊塗地認不出人了……」

  「什麼?」聽到裴婉蘭這番話,朱華沁不由吃了一驚,若非南宮雪仙及時一個冷眼過去,差點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怔怔地撐在椅上,想著以鍾出、顏設二人的行事,這也真是老天報應。

  本來武林中奇學異術所在多有,若非聽到裴婉蘭解釋原因,他還真很有可能以為是南宮世家施以奇法,弄瘋了鍾出、顏設兩人,以她們對二人之恨,這也真非不難想像。但當年手創十道滅元訣的皮牯死得蹊蹺,這功夫本身便邪,要說練到瘋癲,也並不令人意外。

  況且來此之前,他就聽顏君斗解釋過,虎門三煞之所以來攻澤天居,一是為了什麼藏寶圖,二便是因為此處特產的虎符草,對十道滅元訣的功體大有進益之功,若他們因此物致功體大進,反而盛極而難以自控,因而走火入魔,這老天報應四字,還真是冥冥注定。他顫了幾顫,終究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

  「這……」聽裴婉蘭這麼說,顏君斗也是身子一震。他不是沒聽說過十道滅元訣的傳說,更清楚鍾出相顏設二人的功力之厚,若非因此功出了岔子,以南宮雪仙的實力,縱有高人相助,要光復澤天居也是不易,裴婉蘭所言雖是巧得匪夷所思,但他一聽卻已信了七八成。想到這事怎麼說也算咎由自取,他也真不好說什麼,只是父子天性,還是不能個一拜到底,「雖是如此,但血濃於水,顏君斗身為人子……還是希望能夠……能夠服侍父親……直到安養天年……還請……請夫人……」

  「那……我的女兒又該怎麼辦?」

  「這……這個……」聽裴婉蘭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雖已回到了位上。

  顏君斗的頭仍和跪著時一般低,再不敢抬起來。

  南宮雪仙當日在澤天居中污了身子,南宮雪憐也中了「無盡之歡」,說到此等事,顏君斗還真不知該怎麼彌補,想來裴婉蘭便是壓抑住體內的藥力,寬和到對自身所受之辱放了手,不過廢了二人武功便算洩恨,可女兒也是她心中一塊肉,受此污辱,要裴婉蘭不追究,確實是難上加難。他咬了咬牙,望了望身邊,見朱華沁滿臉的掙扎,還不住望向垂著頭的南宮雪憐,嘴開開合台卻說不出話,他好不容易才開了口,聲音不住顫抖,顯是難以平靜,「此事……確實是家父之過……只是君斗實在……實在無力彌補……還請夫人高抬貴手……君斗願粉身以報……」

  「若就此事,在下倒有個兩全之議,不知公子可願一聽?」

  「這是當然……」不只顏君斗驚得抬起頭來,滿目詫異神色,就連南宮雪仙也忍不住轉頭望向娘親。她可真沒想到,娘親會有什麼兩全之策?更不用說在場眾人了,一時間眾多眼神直盯著裴婉蘭。裴婉蘭雖是表面鎮靜如恆,心下卻也不得不發毛,偏偏接下來的提議,又是不能不出口。

  「我這大女兒也已十八,雖是蒲柳之姿,倒也還看得過去……」裴婉蘭微微一笑,伸手輕撫著南宮雪仙肩頭,無語地牽制了她的動作,眼睛卻看著顏君鬥,目中銳光全是不容他逃脫的堅定。

  四目一對,顏君斗只覺眼光似都被裴婉蘭給吸住了,當日床笫之間,他只見到裴婉蘭婉轉承歡、強顏歡笑,可從沒見到她竟也有這般堅定的眼神,「若顏公子答應入贅我南宮家,做仙兒的夫婿,一來對我南宮家有個交代,二來嘛……雖說他們仍得留在地牢裡頭,以免失魂之下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但公子自可就近照顧,直到他們百年之後,在下這個提議……不知公子意願如何?」

  「娘!」沒想到裴婉蘭打的竟是這麼個主意,南宮雪仙登時驚得叫出聲來。

  這幾日她雖若明若暗地知道,裴婉蘭為此頗為傷神,但江湖兒女對男女之事可不像一般官宦人家那般看得重若性命,對此事南宮雪仙倒還不放在心上,還難免暗中覺得母親多事。

  何況比之她的情況,體內「無盡之歡」餘毒未淨的南宮雪憐,才算是當務之急,怎想得到裴婉蘭竟會對顏君斗提出這等建議?

  聽到裴婉蘭這麼一提,不只南宮雪仙驚訝莫名,眾人更不由目瞪口呆地望向她,朱華沁大睜的眼兒不住在裴婉蘭與南宮雪憐之間游動著,目光中更是滿滿地不可置信,只高典靜似已猜到了三分,面上表情仍是一如往常,甚至還伸手牽住香馨如衣袖,著她安靜一點,別打斷了話。

  見裴婉蘭根本不理高聲抗議的自己,一雙眼直如飛鷹盯著獵物一般,咬緊了顏君斗毫無分神,南宮雪仙不由腹內冒火,一雙美目眨也不眨地瞪著顏君鬥,那美目似會說話一般,毫不動搖地要求顏君斗拒絕。被兩雙全然不同目光夾殺的顏君斗一時之間目瞪口呆,好想退開幾步,偏生四道目光如此熱烈,迫得他連動都不敢動,嘴才想要張開,便覺那目光全集中到了自己嘴上,有若實物一般,堵得他當真開不了口。

  其實他對南宮雪仙,也真有一番歉疚,畢竟那日若是他及時回來會合,與南宮雪仙一同上澤天居,事情也不會那般難以收拾,只是這麼突然要他決定終身大事,他也真不由錯愕,可看二女的眼光,是絕不容自己稍做推搪,他咬了咬牙,終於作出了回答。

  ※ ※ ※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聽得四周賓客歡聲慶賀,低著頭的顏君鬥嘴上笑意雖說帶著幾分應酬的味道,不過心下也真有幾分喜意,畢竟裴婉蘭——現在該叫岳母了,這個主意確實稱得上兩全其美,既給南宮雪仙找到了婆家,讓自己有機會彌補於她,同時這讓自己有了就近照顧顏設的機會。

  雖說鍾出和顏設兩人心智已然喪失,除了色慾方面仍是勇猛一如往常之外,其餘的部分簡直就和三四歲的小兒沒有兩樣,搞到就連顏君斗自己,都不敢讓他們出現在自己的婚禮上頭,不過老天爺的報應雖是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老早知道十道滅元訣有如此後遺症,關於此事顏君斗還真怪不了旁人。

  雖說江湖兒女不重俗禮,即便是婚姻大事,卻不像一般官宦人家那般注重三書六禮,整個流程搞下來半年跑不掉,從他答應裴婉蘭到婚禮當日,儀式等一切從簡,但該有的東西仍少不了,好歹也耗了有一個月:加上澤天居沒有男子主理,南宮雪仙雖說已是主事之人,但在裴婉蘭的要求下,身為新郎官的他攬過了大半的事情,從內到外瑣事不斷,這段日子可也是忙到不行。

  偏偏像是和他比較一樣,朱華沁竟也對南宮雪憐一見鍾情,向裴婉蘭提出婚禮合併舉行的想法,心中牽掛南宮雪憐所中淫毒,裴婉蘭自無不允,兩對男女同時婚娶,也真弄的雞飛拘跳,若非含朱谷也派了不少人前來幫忙,加上幾個結義妹妹當仁不讓,光靠他和南宮雪仙處理此事,只怕要忙到連睡覺都沒空了。

  雖知朱華沁之所以如此也是想幫助自己,免了南宮雪仙有機會向自己發洩心中的不悅,可他這樣做,用難聽點的話來說,也真算得上是趁人之危,若非南宮雪憐對他也似有些意思,連南宮雪仙都看出阻止無效,只怕光這一對就要鬧得好久才能定案。

  不過因為這場婚禮,倒也讓顏君斗看到了南宮雪仙背景中不少有趣的東西,尤其是華素香、妙雪真人與楚妃卿。這票姐妹們雖稱莫逆,但光看華素香見到姐妹們的相公燕千澤時的表情,就足以令人發笑,那副想要噴火偏又得壓抑著的模樣,連身為徒兒的高典靜都為之忍俊不住,只是礙著婚姻喜事,一時間還不至發作,但口頭上的唇槍舌劍卻是不曾少過,聽來像是兩邊二十年前就已結下了樑子,偏生二十年後彼此關係卻變成了這樣。

  尤其澤天居做為新房,難得遠來的華素香雖想就近和姐妹們多相處幾日,卻也不好留住於此,當楚妃卿出面要她住到自己家裡去,燕千澤也點頭同意的當兒,想拒絕又沒法開口的華素香表情之精彩,他可真是一見便難忘哩!

  另外就是朱華沁的兄長朱華襄,上門時雖是全沒欠了禮數,一見便知是大家出身,可乍見之下真是令人大吃一驚,他與朱華沁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兩人的氣質當真是全然下同。朱華沁舉手投足之間,總透著一副公子哥兒的味道。

  但他這兄長不只年歲較朱華沁長了十來歲。乍看之下更是氣魄逼人,相較之下還比較像那個熊鉅呢!若非仔細看看,便可看出他與朱華沁面目五官間確實有幾分相似,顏君斗真難相信,自己這三弟會有這麼個乍看之下迥然不同的親哥哥!

  只是當朱華襄與南宮雪仙見面的當兒,那氣氛卻顯得有些怪異,朱華襄表現得還算自然,就如一般賓主間的相處沒兩樣,可南宮雪仙卻是僵硬許多,好些禮貌上的細節都顧不得了。

  想到兩人先前該就見過面,至少朱華襄還義助朱顏花讓南宮雪仙配藥,看到兩人現在相處的模樣,顏君斗不由有些奇怪,連旁邊的朱華沁也是看得滿臉詫異。

  不過朱華襄好男風此事顏君斗也知道,南宮雪仙身為女子,上含朱谷求藥之時,兩人該是沒能產生什麼交集,那為何又會變成現在這樣?

  心中雖揣著些疑惑,但今夜總歸是自己的洞房花燭,雖說這段日子南宮雪仙待自己頗有些疏遠陌生,彷彿兩人不曾是結義兄妹,而是初次見面的路人,但便個說燕千澤、妙雪真人及岳母等幾位長輩,都分別暗中向自己通過氣,光想到當日在澤天居見到拚命向身上澆淋井水,似是恨不得把自己沖刷過一層皮的南宮雪仙,顏君斗也知道自己確實虧欠她許多。

  尤其這回的婚事有大半是裴婉蘭以長輩的身份強自捏合的,被打鴨子上架的南宮雪仙心中難免有所不滿,小性子使將起來,顏君斗也知道,恐怕新婚之後一開始的幾天裡頭,自己的日子不會太好過。把躲在一旁,想偷偷看著新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燕萍霜給趕了出去,顏君鬥心中不由暗叫不妙。這小姑娘雖說年紀還小,作風卻甚是大膽,想來該是家學淵源。

  其實從華素香與燕千澤的唇槍舌劍中就聽出了三分,想來燕千澤當年該當也是淫賊一屬,只是成婚之後與楚妃卿隱居山林,旁人倒也沒那個閒功夫殺到山裡去找他麻煩,可把個女兒教成這樣,顏君斗也不由暗自苦笑,燕千澤暗中教導自己準備在床笫間好用的辦法,今兒夜裡也真不知是該用還是不該用呢?

  輕輕地掀開南宮雪仙面上紅紗,見南宮雪仙面上笑容僵硬,皮笑肉不笑之間混了幾分莫名的情緒,全然不像新嫁娘該有的興奮與羞怯,反而透著詭異,顏君鬥心中一跳,慾火降了下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浮上心頭,看得出來南宮雪仙還真有不少火氣打算發在自己身上哩,「累了吧,二妹?」見南宮雪仙表情不對勁,顏君斗還真不敢就這麼叫出娘子二字,他依著禮俗,和南宮雪仙喝了合巹酒,放下了杯子,拋出來的試探頗有幾分瞻前顧後的感覺。見好事已成,南宮雪仙胸中縱有幾分怨意,卻也不好發作,本來還想在聽到他叫娘子之時低聲發作幾句,可聽到顏君斗二妹這稱呼出口,南宮雪仙心中微蕩,想到當日自己還沒拆穿身份之時,幾個人相處之間還算自然,當時她雖對顏君斗敬而遠之,沒幾分結義兄弟的感覺,但顏君斗對她也算仁至義盡,兩次援手之恩終不是假的。

  差點沉溺在那回想中的南宮雪仙輕吁了一口氣,嘴上倒沒把火氣就這麼發了,「也還好……大哥你呢?儀典既畢,打算好洞房花燭了嗎?」

  「嗯……如果二妹不急……大哥倒也不著急什麼……」南宮雪仙話語雖是平靜,卻帶著幾分譏誚的尖刻意味,本就有幾分提心吊膽的顏君斗自然聽得出來,嘴上漫應了幾句,回過神來才發覺不妙。

  無不說自己這種話不該在洞房花燭時提,更重要的是妙雪真人曾在暗中提點過他,南宮雪仙心中屯積的怒火著實不少,但作為將要渡過一生的夫妻,彼此間本就不該有什麼隔閡,若南宮雪仙心中有火,躲著那火氣乍看之下可以避免引火燒身,可若火氣發不出來,一直留在體內,逐漸壓抑的結果卻只有更糟,至於該如何拿捏分寸,就要看他的本領了,這點旁人可教導不了。

  「是嗎?」聽顏君斗應答得不怎麼得體,見他臉上表情一垮,一副暗罵自己不會說話的樣兒,雖是頗為好笑,但不知為何,南宮雪仙卻是笑不出來。

  她抑著心中動搖,一直抑在胸中的幾句話,還真是不吐不快,眼前此人雖是自己的丈夫,卻也是仇人之子,光想到顏設和鍾出對自己做的事,就覺得不能輕易放過,只是彼此名分既定,便不看著母親的面子,光只這夫妻之名,自己也不好做什麼出格的事,可忍不住的嘴上那話兒還是不能不說,「若大哥有閒,就先幫雪仙寬衣吧!嗯……有幾件事……雪仙想著……也該讓大哥你知道……比如說,雪仙……早已不是處子了……」

  「嗯……」嘴上嗯了幾聲,算是回答南宮雪仙的話,顏君斗爬上床去,坐在南宮雪仙身後,慢慢地幫她脫卸一身裝備。無論新郎官或新嫁娘的衣裳,還真都是機關重重、複雜已極,紅通通的雖是吉利,卻沒什麼美感可言。也真不知是穿來慶祝,還是用來為難人的。

  他一邊為南宮雪仙寬解衣裳,一邊輕輕槌著南宮雪仙肩膀,著手處只覺頗有些緊繃。讓他槌動之間漸漸轉為按摩輕撫,顯然這些日子為了籌備婚事,南宮雪仙也花了不少心力,確實是累了。

  「至於雪仙之前遇過的男子……相關的一些事情,雪仙想想,還是該讓你知道才是……」感覺身上漸輕,南宮雪仙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意,一邊望著床前鏡中漸漸解脫的自己,一邊感受著顏君斗體貼的輕輕槌打按摩,一邊將之前或主動或被動,與男子之間種種風月之事娓娓道來。

  同樣的事南宮雪仙先前雖也向妙雪真人傾吐過,但那時即便是二女赤裸交纏、即便是幽谷中深深夾著假物、即便是正在木馬上頭馳騁著芳心蕩漾,可面對師父之時,南宮雪仙終究還帶幾分怯意羞意,話語裡頭避重就輕,將些深刻之事含糊帶過。但這回卻不一樣了,南宮雪仙刻意放慢語氣,彷彿是要讓顏君斗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再沒有半分遺漏,非但說得鉅細靡遺,把重點完全放在自己親身經歷的感覺上頭,回憶當中雖說甘苦參半、有想要記得的,也有想忘記到一乾二淨的,但早有準備之下,南宮雪仙卻是刻意把種種腥膻情節脫口而出,形容得維妙維肖。

  說到比較沒感覺的時候也還罷了,可講到在含朱谷朱華襄床上的三日纏綿,又或後頭被鍾出、顏設幾番蹂躪得欲仙欲死,雖說有被迫也有心甘情願,開始時的感覺全然不同,但到後頭都是親身體會到那純然肉慾的歡快,講到被推送上高潮仙境的那一刻,身子都不由滾熱起來,甚至忍不住纖手在逐漸光裸的嬌軀上頭滑動起來,動作雖看似不大,卻隱隱透著微妙的誘惑味道。

  此刻兩人正好面對著鏡子,鏡中映出的表情動作,南宮雪仙的神情變化與纖手動作,全然落在身後的顏君斗眼中,見他神情變幻,連手上輕槌的動作都跟著自己的語氣或輕或重,逐漸難以自控,南宮雪仙心中不由覺得有些痛處,卻又有些放懷的快意。

  那深藏心中的傷痕重揭,雖說痛楚難當,可說到銷魂處,卻隱隱有些難以自制的投入,說得愈來愈是徹底而深刻,言談之間隱隱透露出,愈到後來她愈是感受深刻,對雲雨之事也愈是無法抗拒,簡直是慢慢享受起來。

  「雪仙……便是這樣的女子……」感覺顏君斗的手一開始時還隨著自己的話時輕時重、難以控制,但到後來卻是愈來愈穩定,只是當聽說鍾出、顏設聯合在她身邊逞威之時,才有些顫抖難控的感覺。雖說慢慢平靜下來的輕槌令她緊繃的香肩漸漸放鬆,感覺起來竟有種與男女之歡全然不同的放鬆舒服,可發現他愈來愈沒有激動的反應,南宮雪仙心下反倒有些莫名的失落感。

  她咬了咬牙,繼續開口,「若大哥忍不下去……也只好先忍耐著……等娘看開了……到時候再看看怎麼解決……」

  「不……不用……」眼前鏡中的南宮雪仙脫得只剩蔽體小衣,香肩長腿盡皆暴露,加上說著那淫穢情節,似連自己也受到了影響,瑩白如玉的肌膚當中透出嬌媚的暈紅,眉眼之間更是春光緻緻,可她身後的顏君斗卻感覺不出一絲春光明媚,心裡反而凍的像是落到冰窖裡頭一般。

  倒不全是因為南宮雪仙婚前已然失身,畢竟此事他早巳心中有數,那衝擊倒沒想像中得大,可南宮雪仙此刻娓娓道來,表現的好像是自己非常喜歡這種事兒一般,反而令他不由得有幾分難過。雖然男女之間的經驗並不太多,而且還都是在自己的岳母大人身上嘗試過的,事後想來頗有幾分尷尬,但從當日答應裴婉蘭所請,顏君鬥心下便知夫綱是休想振作了,自己之所以入贅南宮家,對南宮雪仙的補償意味要多得多,是以他這段日子特別小心,也真學了不少察顏觀色之術。

  尤其現在他正為南宮雪仙寬衣解帶,雙手溫柔地搓揉著她香肩,肌膚接觸之卜,從女體香肌玉膚之間那難以控制的本能反應,自然更能感覺得到南宮雪仙心意的細微變化。

  當南宮雪仙一開始訴說此事之時,聲音還算平靜,一副說著別人的事兒一般,彷彿事不關己的語氣,可到後來,隨著言語所涉愈發淫穢,她的語氣也愈漸激動,好像隨著回憶出口,自己也墜進了那回憶的情狀中,若非顏君斗雙手輕按著她香肩,感受得到她肌膚溫度和觸感的變化,還真會被她騙走呢!

  當她語氣激烈急促之時,其實身子並沒有一般激動起來,顯然只是作假,這話與其說是讓自己知道她身上發生之事,還不如說是故意說來氣死自己,擺明了是要拿自己出氣。

  一直到後來,隨著話兒漸漸牽涉到鍾出、顏設二人,慘遭狼吻之時竟還不由自主地登上高潮,才終於讓南宮雪仙真正地沉浸進去,戲假情真之下。身子慢慢激動起來,雙手搓揉之間都可以感覺得到她心下的蕩漾難平,尤其說到在廳中小几上被兩人上下夾擊之時,那種摻雜著滿心苦楚的肉慾快樂,雖使得南宮雪仙心中苦痛不已,可肉體上的刺激,卻也強烈地烙印在她體內,那種發乎內心的本能反應,是怎麼也騙不了人的!

  聽到此處,顏君鬥心中雖不由有些積鬱的怒意,可更多的卻是憐惜,尤其當他聽到南宮雪仙強忍著泫然欲淚,硬是假作平靜地把事情說完的當兒:心中更恨不得摟緊了她好生憐惜,偏偏手才一動,便覺南宮雪仙身子微僵,想做也做不出來了。

  「無論如何……妹子仍是我的好二妹、我的好妻子……」輕輕伸手按住她的雙肩,讓南宮雪仙無法逃離,顏君斗垂下了頭,輕輕聞嗅著她肩頸之間的香氣,好不容易才能保持聲音平靜,「君斗就是要娶這樣的二妹……除非二妹真的打算休夫,否則君斗是不會放手的……知道嗎,二妹?」

  「你……」沒想到自己都說成這樣了,顏君斗竟似沒把此等醜事當回事,仍是按著自己不肯放,像是真想好生憐惜地將自己摟入懷中,那樣的溫柔不由令南宮雪仙芳心微顫,有種真想放鬆的感覺,可那沉澱心中深處的一縷冰寒,卻仍沒有絲毫化消的跡象。

  南宮雪仙臉兒微搖,秀髮輕輕拍打在顏君斗臉上,她可真沒辦法相信,這般傷人的話兒入耳,顏君斗竟是這種反應。她咬了咬牙,撐著沒有放柔聲音,「可若是雪仙之後……之後……又做出那種事來……你要怎麼辦?大哥……」

  沒想到南宮雪仙還真問出了口,顏君鬥心中下由暗怒,偏是罵在心中口難聞。

  南宮雪仙對這次被打鴨子上架的成親頗有些不爽,這事他是知道的。尤其鍾出和顏設都已失了心魂,雖說武功已廢,又被禁在地牢,可看著他倆人無論被怎麼對待仍是一副笑嘻嘻彷若未覺的模樣。南宮雪仙心中復仇的怨念也只能報應在自己身上,不過……光用那般一言語刺激已令人很難承受,現在竟又問出這種話來,顏君斗雖知南宮雪仙刺激自己不過是嘴上,十有八九不會有實際行動,可這般問題乍聽入耳,心中仍不由一痛,若非早有心理準備要多做忍耐,只怕還真會爆發出來。

  聽到此處他就不由暗自羨慕,雖說是姐妹,且身上中了「無盡之歡」一時間仍難解脫,相較之下南宮雪憐的情況比之姐姐還要嚴重麻煩,但這段日子相處之下,他也知南宮雪憐性子柔順溫婉,雖已落入虎口過,天真之處仍似未曾污染過的花兒,朱華沁真可算是撿到寶了。

  同是洞房花燭夜,想必三弟不會像自己這樣,得要面對這麼多光想就令怒火要爆出來的問題吧,只是怒火一過,滿腔的憐惜又浮上了心頭,若不是被傷到了極點,若不是心中的悲苦難以發洩,南宮雪仙怕也說不出這般傷人的話。

  他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摟上了南宮雪仙纖腰,摟抱之間只覺南宮雪仙嬌軀一震,卻沒有掙脫他的懷抱,「若是如此……君斗也……也只有忍住了……這樣好嗎?」

  「不……不好……」咬著牙,感覺兩行清淚已撐不在目眶之中,雖然早知道今夜是洞房花燭,不該說出這般煞風景的話兒來,這段話即便已在心中醞釀,可在入洞房之前,南宮雪仙也在心中躊躇,是不是該在今夜就說出口來,卻沒想到顏君斗對自己極盡溫柔,反而令那些話脫口而出,直到此刻南宮雪仙才有些後悔,可後悔同時心中卻不由又有些發洩出來的快意。

  她猛一揮手,掙開顏君斗溫柔的擁抱,趴伏床上將臉兒埋在繡枕錦被之中,「你……你不該忍的時候……就別忍了……」

  沒想到南宮雪仙竟會如此激動,顏君斗不由嚇了一跳,可驚疑之意卻不如憐惜來得強烈。雖說過往的憤懣與不情願,讓南宮雪仙嘴上毫不留德,那些話不只傷害到自己,連南宮雪仙自己在回憶之時,只怕芳心傷得更重,想到她不惜如此也要說出此等話來,讓自己心痛難忍,顏君斗本還有些怒意;可看南宮雪仙這個樣子,連自己溫柔憐惜的話語都似承受不住,顯然她所受的傷痛,遠比自己所想要強烈許多。

  想到或許最讓南宮雪仙受傷的,就是顏設幹的好事,顏君斗也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才是,他伸手輕撫著南宮雪仙粉背,只覺她雖忍著淚,嬌軀仍是一顫一顫的。

  一時之間也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雖說今夜是洞房花燭,自己該做什麼事心裡清楚,已在裴婉蘭身上嘗過其中至樂的顏君斗至少在這方面不是個雛兒,何況眼前嬌軀已褪得只剩貼體小衣,紅燭之下肉光緻緻,瑩白皎潔的肌膚激動之下紅潤誘人,說不出的令人心動,看得顏君斗褲子裡早已撐了起來,可看南宮雪仙如此傷心,他也真不能強行求歡。輕輕撫著那不住顫抖的溫暖粉背,顏君斗暗歎一口氣,伸手取過了一件外衣,小心翼翼地覆在南宮雪仙身上,生怕弄痛了她。

  「你……你不要這樣子……」感覺衣裳覆到背上,動作無比輕柔,南宮雪仙芳心微動,即便淚水已然難抑,卻也感受得到顏君斗的體貼,再等他輕輕躺倒身側,隔著衣裳輕撫著自己背心,那溫熱的手掌不帶半分情慾之意,簡直就像是安撫小姑娘般溫柔輕巧,靈光一閃間知道了顏君鬥心中的想法。

  芳心猛地火發,她猛地一弓身,臉兒側了過來,正對上顏君斗不知所措的目光,美目雖帶朦朧,面上卻有種似欲噴火的神情,「難不成……你嫌雪仙太髒……連碰都不肯碰嗎?」

  「這……當然不是……」被南宮雪仙突然而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顏君鬥心中不由暗叫,女人心海底針這話還真不是假的,他怎麼也沒想到,本來正自傷心飲泣的南宮雪仙,一時間竟會變臉變的這般快!

  雖說眼角淚珠猶在,可面上那氣虎虎的表情,與其說是怒氣沖沖,卻抑不住那當中滿懷委屈的感覺,顏君鬥心下一亮,知道自己是哪裡出了錯。他迅速探過身子,伸手硬是將南宮雪仙嬌軀攬入懷中,垂頭輕輕咬著她纖巧的小耳,舌頭輕輕舐著那細嫩的柔潤,「大哥只是……只是怕你還沒準備好……二妹哪裡髒了?一點也不髒……大哥喜歡這樣子的二妹……真的……很喜歡……」

  「唔……」本來當側過身子,看到顏君斗那嚇了一大跳的表情,南宮雪仙氣極反笑,滿腹的委屈也只有更增,畢竟今夜洞房花燭,無論如何被他這樣晾著,身為女子的她都忍受不住,沒想到顏君斗竟趁此機會將她摟入懷中,那一舐雖柔,卻正擊到重點,讓嬌軀已漸動情的南宮雪仙身子整個軟了下來,伏在他的懷中竟不由身子發燙。她一面暗罵自己未免也太敏感了,竟連這麼一抱都受不得,可耳邊聽得顏君斗的溫柔言語,卻不由得心旌微蕩,男女之事她本就知道,洞房之夜此事更是理所當然,自不會在此時還掙扎反抗,「你……你若想動手……動手就是了……何必這樣……」

  「哦……雪仙準備好了嗎?」感覺到懷中美女肌熱膚柔,言語中雖還帶冷意,可本能的反應卻透出了說不出的誘惑,比之那夜裴婉蘭雖強顏歡笑,卻難掩羞恥淒怨,眉目之間滿是恥辱委屈的模樣,她那本能羞怯難掩,冷漠抗拒中還帶著幾分欲迎還拒的感覺,更讓男人憐惜中忍不住放肆的衝動。

  顏君斗只覺下身早已火熱,大著膽子,一邊伸手拂去南宮雪仙僅餘的遮蔽,一邊在她耳邊輕語著,「大哥……真的快忍不住了……雪仙身子好美……大哥很想……很想盡情地要你呢……」

  「嗯……大哥……你想做就做……何必……」一時間沒注意到顏君斗改了稱呼,南宮雪仙閉上美目,感覺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肌膚上輕柔遊走,雖是緩慢、卻是毫不停留地探索著她的重點部位,本就敏感已極的嬌軀不得不火熱起來。

  南宮雪仙雖沒中那「無盡之歡」,可修練陰陽訣卻又少了奠基功夫,使得她的身體比之裴婉蘭與南宮雪憐的敏感,相差也不太多,偏偏她對鍾出、顏設的恨意,遠較母親和妹子都來得深刻,這段日子裴婉蘭和南宮雪憐難耐之時還下地牢搾搾二人的精元,強忍著不動手的南宮雪仙可曠得太辛苦了,顏君斗的手段雖還帶幾分嫩,可那溫柔的感覺,卻讓南宮雪仙不由自主地在他手中融化,軟綿綿地任他為所欲為,「只是……只是雪仙……還有……」

  「怎麼樣呢?」趁著南宮雪仙軟綿綿的當兒,顏君斗雙手齊動,一邊解開她的小衣,一邊對她嬌嫩香滑的肌膚大舉侵犯,入手只覺觸感暖熱柔滑。相較裴婉蘭的豐腴,雖帶幾分青澀卻是瘦不露骨,纖細的觸感十分銷魂,如果不是那微帶懼意的顫抖,感覺就更好了。

  「雪仙妹子……如果你不想大哥做什麼……就先說出來……只要妹子不喜歡的事,大哥就不會做……知道嗎?好妹子……」

  「嗯……那個……」從婚期決定之後,南宮雪仙雖說難免悶鬱:心裡也知道洞房花燭夜該做些什麼,難免心下暗自考慮著床笫之間該有什麼表現。可不知怎麼著,雖說心中早已接受今夜的男女之歡,但每當她想到要和顏君斗交頸纏綿、共赴巫山的當兒,總覺得眼前顏君斗的臉隨時都會變成顏設那張老臉,明知兩人乃是父子,難免容顏相似,可當感覺到顏君斗變臉之時,打從心底發出的寒氣,總凍得她從溫暖的被窩之中驚醒,又畏又怕地顫抖半晌難以入睡。

  雖知現實之中,顏君斗怎麼也變不了臉,可心下對接下來的事,卻下由有些害怕,「嗯……你要做便做了……只是……換個體位……不要……不要互相對視……不要看著雪仙的臉……嗯……雪仙還需要……需要一點時間……」

  「沒關係……這樣也好……」聽南宮雪仙此等要求,顏君斗雖說心下微寒,卻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顏設與鍾出所為之事,對南宮雪仙傷害不輕,她在行房之時不願看著自己的臉,也不是不能想像的事情。,何況除了正常體位之外,男女之間還有不少姿勢可供參考,每種部各有其優點存在。

  想到當日自己射了兩回之後,連番高潮的裴婉蘭強撐著無力的嬌軀,豐動跨騎在自己身上套弄旋搖,在接連不斷的高潮衝擊中連連攀登巔峰,等到自己忍不住一洩如注之時,她已是連連洩身,舒服到不知人間何世,那傲挺美峰舞動盪漾的模樣艷麗莫名,到此刻仍似在眼前擺動跳躍一般,「不如……不如就讓大哥省點力氣……妹子騎上哥哥……由雪仙妹子自己來主動……你說好不好?」

  「不……不好……不要那樣……拜託……不要……嗚……」本來軟綿綿地聽著顏君斗輕語,正逐步放鬆的南宮雪仙神飄魂蕩,可聽到他的建議之後,身子卻忍不住緊繃起來,甚至沒辦法撐著口裡不放軟求饒,芳心不由得想到當日自己破鍾出、顏設二賊揭穿女兒身後,被迫騎在鍾出身上旋搖扭擺的醜態,尤其那時顏設還迫自己用口幫他吹吮舔吸,光想到自己要再次擺出那種姿勢,南宮雪仙便不由叫出聲來。

  雖說想到此事那夜的肉慾快樂便襲上身來,身體的本能說不出地想要再試試那沖昏了頭的滋味,可滿腔的氣火卻只有更旺,即便身子已軟了,仍是不住口地拒絕。「那……那就換個姿勢……」感覺到手下嬌軀一僵,本來的火熱都減了一半,顏君鬥心中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當夜被迫上馬的裴婉蘭經驗不多,會擺出那等姿態,顯然是鍾出和顏設擺佈的後果,想來南宮雪仙在兩人胯下受辱,多半也試過此等姿勢,也怪不得她的反應如此強烈,若不是自己正撫得她嬌媚酥軟,只怕被踢下床去也不是不能想像的。

  「只是……只是大哥不知道多少姿勢……這樣減來減去……就只能……就只能委屈雪仙妹子了……要你像……像母狗般在床上趴伏著……」

  「那……那總好得多……」聽顏君斗願意改姿勢,已被撫愛得嬌軀酥軟的南宮雪仙自然沒口子的答應,畢竟她的需求已被撩了起來,只要顏君斗不太過分,她也真沒有抗拒的打算。

  何況像條母狗一般趴伏床上,雪臀高高抬起,任身為的男人為所欲為的姿勢,雖說羞人已極,簡直讓她變成男人的玩物般任其把玩,可那樣的感覺,光只預想就讓她頗有幾分徹底發洩的衝動。

  南宮雪仙嗯了一聲,輕輕掙開顏君斗的懷抱,連望都不望他一眼,自顧自地趴伏床上,將俏臉埋在枕中,就這麼一挺腰將雪臀抬起,還沒忘了將玉腿分開,好讓臀瓣之間那銷魂幽谷全然暴露出來。

  曠了這麼多天,南宮雪仙體內的慾火不住堆積,對男人的需求已愈來愈強烈,本來還壓抑著不出問題,現在被顏君斗溫柔撫愛之間,那滿腔的壓抑已燒了開來,這樣的姿勢一擺,玉腿一分,幽谷當中登時春泉流淌;尤其肉體刺激之下,火熱的嬌軀更不由得泛滿了薄薄的汗光,雪臀上頭原已晶瑩,隨著她的動作汗珠輕輕飛灑出來,汗光混著水光,在動作間顫顫地晃了起來,說不出的媚艷動人,全然展現出南宮雪仙滿腔的渴望,媚惑處讓顏君斗差點嘖嘖有聲地稱讚起來。

  只是當聲音出口之後,他便覺這樣未免過火,畢竟南宮雪仙可還沒全然對自己青眼相加呢!若自己這般忘形,也不知會否惹她生氣?連忙閉嘴,可眼光卻不由自主地在那臀股之間留連不去。

  粉嫩桃紅的誘惑,加上搖動之間水花輕盈飛濺,噴發馨香幾許,無比強烈的刺激令顏君斗胯下登時暴漲起來,他一邊不忍釋「眼」地牢牢望著那曼妙美態,一邊迅捷無倫地脫下衣裳,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做出此等羞人姿勢的南宮雪仙雖眼不能見,卻感覺得到顏君斗那既想快些動作,又不願遺漏美景的左右為難,含羞之間慾火不由更加騰飛起來,臀腿微顫之間媚光亂散。

  「天……天啊……」本來眼前美景已令人不敢稍稍眨眼,深怕有所遺漏,南宮雪仙這一嬌顫起來,幽谷微顫之間,泛著水光的谷口粉潤之間更是惑人眼目,活像一幅已美到了極處的圖畫裡頭,原已栩栩如繪的景物活了起來一般,更添幾分美麗,看得顏君斗下由稱讚出聲。

  好不容易脫光衣服的他,眼見如此美景。忍耐和憐惜的心意早巳被火熱的慾望給趕到了旁邊,他跪在南宮雪仙身後,雙手輕輕掰開那堅挺圓潤的臀瓣,「雪仙你好美……唔……還這麼香……大哥……忍不住了……」

  「你……要來就來吧……大哥……嗯……」聽顏君斗的聲音傳來,本來話語中的意思已足夠令春心蕩漾的女子情動,加上此時顏君斗已掰開圓臀,正自著迷地看著幽谷美景,火熱的眼光彷若實物,比之真實插入的刺激可說是各擅勝場,加上強烈的視覺刺激下。口鼻間難以平息的熱氣,烘得南宮雪仙幽谷暖融融的酥麻。

  芳心忍不住馳想著身後的顏君鬥,是用怎麼樣一種火熱的目光凝視賞玩自己的羞人處,那種活色生香的想像比任何春藥淫物更加刺激,南宮雪仙只覺體內的情慾全然延燒起來,說不出的渴望被男人充實填滿,「嗯……進來……雪仙……雪仙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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