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迴天闕 第二十五章 流毒難解

  「項……項二姑娘……」屏息許久,聽身後的項明玉還沒有起身,趙平予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打破了凝結的氣氛。

  「……嗯……」聽到了趙平予的聲音,項明玉這才像是回了魂般,輕輕地應了一聲,聲音中還帶著些許軟顫,透出露骨的誘惑之意,彷彿還沒從方纔的狀況下完全回復過來。

  聽到身後項明玉起身理衣的聲音,趙平予差點又要想入非非,好久都說不出話來,倒是項明玉先說話了。

  「果然……果然是趙少俠……」理好了衣裳,坐到了趙平予身邊,項明玉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雪頰上雖還有些酡紅未消,但神態卻已經回復了常態,「前幾天明玉見到時,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趙少俠的臉真的變了好多,比以前好看多了,若非輪廓未變,明玉還不敢認你呢!啊,趙少俠放心,這兒看似距橋那邊近,其實高下有別,這兒話說得再大聲,那邊也是聽不到的。」

  「方纔……真是對不起……剛剛是平予孟浪了。還……還請二姑娘見諒。」

  「沒……沒關係的……」聽趙平予說到「剛剛」二字,項明玉臉上似也浮起一絲紅霞,「明玉只是嚇了一跳,沒想到你……你竟連應都不應一聲就動手了,差點沒把明玉給活活嚇死。趙少俠的武功比當日進步了好多喲!剛剛那兩招若趙少俠沒收手,明玉只怕……只怕非身受重傷不可……」

  甫聽到「沒關係」這三個字,趙平予差點沒嚇得跳起來,當日初見之時,項明玉除了幫他接骨外,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只向姐姐背後鑽,一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模樣,他怎麼也想像不到,經過方纔那般無禮的親蜜接觸之後,竟會在她口中聽到「沒關係」這句話。

  但到了後來,聽她把事情扯到方才自己向她動手上頭,趙平予的心才鬆了下來,暗自感謝項明玉冰雪聰明,藉方才動手揭過了此事,若又扯回方纔的羞人事情,連想道歉他可都不知該怎麼對這美女說出口才好呢!

  「對……對不起,方才是平予……是平予的錯,不該不弄清楚就動手,平予在此謝罪了。」

  不答趙平予的說話,項明玉探出了身子,看了看橋頭,良久話才迸出了口,「趙少俠是在……是在看能不能出去嗎?若是此事,或許明玉還能幫上點忙,他們還不敢攔我……」見趙平予不答話,項明玉微微一笑,知他是心中犯疑,不知自己會不會冒出什麼刁鑽的條件交換,「趙少俠千萬放心,明玉沒什麼條件的,誰教……誰教你這人好心,這般尊重明玉,連方纔那樣……那樣情形之下,也沒對明玉動手動腳,若換了是楊逖他們,明玉非但不幫忙,還非得出手見個真章不可。」

  「這……」趙平予不由陷入了沉吟。有人幫忙過橋的確是好,但項明玉雖對他無惡意,可因師門交情,她終究是站在天門這一邊,連上次的事都沒能把「雪嶺紅梅」柳凝霜逼離天門,實是大異尋常,他倒真想問清楚這事兒;二來彼此相處雖然不多,可這小姑娘性子還算溫和良善,若因此而讓她背上責任,趙平予心下倒也過意不去,「平予有一事請教,還請……還請二姑娘示下。」

  「若是天門機密,就恕明玉不能透露了,還請見諒。」項明玉深深地歎了口氣。

  「或許可能是吧?」聽項明玉的口氣,這冰雪聰明的小姑娘似已看出了趙平予此來目的,上次還可說是江湖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才管上楊逖的閒事;這回竟然還偷偷摸摸地來,趙平予的立場和天門必然是敵非友,這事看來她還頗不能接受,語氣之中頗帶躊躇,不過話既已問出了口,就算懊悔也已來不及了,趙平予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把事情通通都弄個清楚明白。

  「經過上次之事,天山派怎麼還和天門一……一道?難不成令師竟如此偏向楊逖?甚至於……甚至於……」

  知趙平予話中收斂,不願辱及項明玉師門,硬是把「一丘之貉」這幾個字吞回了肚裡,項明玉微微一笑,「當日家師知道此事後確實震怒,立刻掉頭回轉天山,但後來楊門主帶楊逖千里迢迢親自上門請罪,在姐姐和師父面前,親手把楊逖的兩腿都打折了,還紆尊降貴親向我姐妹道歉。我和姐姐的氣也出了,師父自沒因此和楊門主翻臉之理,才命我們前來助楊門主把守這高地……」

  「原來如此。」趙平予倒沒想到,其中還有這許多曲折,尤其楊逖是楊干獨生愛子,他竟捨得下這重手,別說是項家姐妹了,就連身為敵人的他,也不由得欽佩楊干處事公正,無論他這樣做是為了保住天山派這強援,還是因為推知到時候親身觀刑時,看不下去的柳凝霜必會提供天山的續骨秘藥「玉蟾續筋散」以續楊逖腿骨,必不至殘廢。

  可光想到楊幹這樣做一舉兩得,既不得罪天山,又能一振天門綱紀,不愧一方霸主之威,果是不同凡響,他不由得要為鄭平亞擔心,這敵手可比想像中還要難以對付哪!

  「即便日後仍要為敵,但當日趙少俠相助之情,明玉仍是無限感激。其實姐姐也是,她那時只是一時放不下面子,事後也好生後悔,不該那樣不辭而別,此事還……還請少俠原諒。」

  「這……這倒沒什麼,」想了又想,趙平予實在不願想像自己和項家姐妹動手分生死的模樣,「如果可以,平予實在希望不用和兩位姑娘動手,只我們都各為其主,實是身不由己。若到時候你我都能安然渡過,今日二姑娘相助之事平予必會上報,不令玉石俱焚,絕不傷及天山派。」

  「這……這就多謝少俠了。」

  提心吊膽地,兩人好不容易通過了崗哨,幸好項明玉是天山來的援手,雖見她帶個陌生人過關,那些哨兵心中難免有疑,但知此女乃是門主的貴賓,倒也不敢留難。

  只是項明玉終是年輕,還沒經過世面,一過了哨懸起的心一落,差點就癱了下來,只看得站在旁邊的趙平予心中發急。

  兩人雖通過了哨所的檢查,可人還在哨兵關防之內,危局還未全過,就這樣放心癱下來怎麼得了?

  雖已曉男女之事,可趙平予性子較矜,本不想太過靠近項明玉的,但看她松心之後如此不濟事,險些就要露餡,見兩個哨兵已露狐疑之色,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湊在項明玉晶瑩的小耳邊低語,「還沒過關,當心點!若惹他們起疑,那就功虧一簣了。」

  偏偏不知怎麼著,給趙平予在耳邊這樣輕聲提點,項明玉反更動彈不得了,只見她頰上一紅,星眸微瞇,竟似醉倒了一般呆在當地,嬌軀搖搖晃晃的,連站都站不穩。

  原還躬身在後的趙平予見這樣不行,也顧不得要守禮了,連忙伸手攙住了搖搖欲墜的項明玉,半扶半推地走了過去;也算是兩人的運氣,現下夜已深沉、視線不清,加上向來無事,雖是守哨責任重大,但這衛哨的兩人也沒戰時如臨大敵那般專注,若換了小心點的楊巨初在此,怕早看出了項明玉的異樣。

  好不容易待到轉過彎,哨兵眼界再利,也看不到此處,趙平予才鬆了口氣,身邊被他半推半扶的項明玉更似腿也軟了般,若非趙平予手快扶住了她,怕差點就要倒了下去。

  慢慢地將項明玉扶到了一邊大石上坐下,看她雖還有些癡然,神色卻已回復了些,趙平予好不容易才敢出口,「二姑娘忒也膽小的,竟嚇成那個樣兒,平予差點要顧不得掩飾出手了呢!」

  「一半……一半也是你害的,」伸手輕摸著剛才被趙平予口中的熱氣烘熱了的小耳,面上神色也不知是不捨還是嬌羞,項明玉垂下的臉蛋兒仍是紅撲撲的,似可勾魂懾魄的眼兒,羞得不敢向他瞧上一瞧,「明玉本來膽子就不大,一過了關口心放了下來,登時只覺腿軟走不動路,偏偏趙少俠你卻……卻在明玉耳邊呼氣,弄得明玉心癢癢的,連腳都軟了,自然……自然更加走不了了……」

  「不……不會吧……」這話只聽得趙平予嚇了一跳。有了和藍潔芸之間的經驗,他自知道耳根子是女體要害,尤其在有情男女之間,女孩子的小耳可最受不得男性別有用意的挑弄,只沒想到項明玉竟會如此敏感,光這樣輕呼幾口氣,就弄得她舉步維艱。「對……對不住,平予沒想到會……」

  「趙少俠放心,應該不是你的問題,」嬌滴滴地輕吁了口氣,項明玉抬起了頭,飄了趙平予一眼,「恐怕是那日楊逖弄出來的後遺症。那日被趙少俠以『拔毒』之法抽出體內毒素,明玉只覺身子綿軟,頗有些不好施力,本以為只是暫時情狀,沒想到後來卻落下這症候,身子特別敏感……剛剛在林子裡的時候也是一樣,不小心給趙少俠……壓到,明玉整個人都軟了,力氣都使不出來……」

  見趙平予聽得瞠目結舌,項明玉嬌嬌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頭,算是安撫,「看來這該是楊逖弄出來的餘毒未清吧!既不傷身,明玉也不當回事。只是姐姐那時中毒較深,體內餘毒未清的情形還比較麻煩,這些日子以來她睡都睡不好,特別容易臉紅,睡床上偶爾還和明玉……和明玉……」

  看項明玉囁嚅地有些說不下去,趙平予知恐怕事涉少女間閨閣之事,也不敢多問,心想這事也難怪她,總不好直接問當事的楊逖吧?

  他對醫理方面其實也一知半解,倒是「雪蓮香」藍潔芸習武較久,恐怕對這醫藥之事,涉獵還比較深刻,回頭問她或許還會有解答,「這個……關於此事平予也不知該怎麼辦,等回頭平予問過朋友,再通知二姑娘結果如何?此事平予既已涉入,就無袖手之理,二姑娘儘管放心,無論如何平予也會尋出個解方出來,為兩位姑娘去此不適。」

  「那就多謝了,」臉上微微一紅,項明玉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裳,她到這時才發現,方才在林子裡和趙平予翻滾在草地上頭,自己和趙平予身上都沾了些草根泥沙,雖是不甚顯眼,卻也沒那麼容易漏掉,若是這事兒落入了那幾個哨兵眼中,可真是不好解釋了,「明玉情形還好,倒是姐姐……姐姐比較難受,若趙少俠真尋著解方,還望助姐姐一把,明玉……明玉在此先謝謝你了……」

  「這個……」難關剛過,本該心中歡然,便有什麼事情,也可待回玄元門與鄭平亞等人會合之後再說,但趙平予心中卻跳起了事,想說出口來,偏話到了嘴邊,又忍不住吞下一半,吞吞吐吐的,連項明玉都發覺了趙平予的神情不對。

  此時他才終於出了口,「承蒙二姑娘幫了平予一把,平予心下感激。但二人出一人回,項姑娘恐怕不好交代,平予是否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

  「早知你這人心地好的,」聽出了趙平予話中的關心,項明玉嫩頰微紅,月下尤顯嬌柔甜美,「放心吧,明玉在這兒算是客卿,衛哨這邊的人還不怎麼敢管我。趙少俠這般關心,明玉很開心呢!

  「你比天門這幾個人都好心得多了,楊逖一天到晚都色瞇瞇的,那個白寧楓則老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其它人也……哎,明玉講到什麼地方去了?真是。總之……總之明玉很感謝你的關心……趙少俠的手臂還好吧?江湖行走難免需要,明玉身上正好帶著本門的『玉蟾續筋散』……」

  「謝二姑娘關心,平予手臂已全好了。」見項明玉笑吟吟地從懷中取出個綠色的小玉瓶,光看那玉瓶質地如此輕潤柔滑,便可知價值不菲,更別說裡頭的良藥了,趙平予雖不耽心項明玉可能給自己假藥,卻耽起了另一個心:這小姑娘對自己如此之好,不只幫助自己逃出天門,連師門珍奇的秘藥都想送給自己,總不會……總不會是這小姑娘見人不多,竟會「沒眼光」到對自己有意吧?

  原本趙平予自知貌醜,便是胡思亂想也不會想到這上面去,但自從與藍潔芸配合之後,面相上的斑點疤痕少去了大半,雖算不上帥氣,倒也好看許多,他雖有自知之明,以自身的條件絕不會像鄭平亞那般英挺年少,有招蜂引蝶的本錢,但見項明玉對自己如此溫柔,沒有半分忌諱,心中卻難免會想到這上頭去。

  他倒不是不喜歡項明玉這般美女,但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個藍潔芸,藍潔芸對自己是如此的情深意重,趙平予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背叛她,而去尋找其它的紅粉知己。

  「此藥如此珍奇,恰好平予與內人同入江湖,平予在此就代內人多謝了。」

  「內……內人……」聽到了趙平予的話,項明玉嬌軀陡地一震,嫩頰一陣泛白,「趙少俠已有……已有妻室了?」

  「是……」

  「那……那就……」將藥瓶交給了趙平予,他雖感到她的手在顫抖,卻不敢出言安慰,若是自己一個不慎,惹下了情孽,對兩方都算不得好事,「那就算明玉和……和姐姐送趙少俠的禮好了……」

  ***    ***    ***    ***

  和趙平予回到房中,一路上藍潔芸看著趙平予眉頭緊皺,本想問他卻是怎麼也出不了口。

  直到回到房中,關起了門來,看趙平予雖落了座,卻連趕路上難免沾染塵埃的衣服也不換下來,神情依舊鬱鬱不喜,卻不像是因方纔的事受了委屈,倒像有什麼話兒噎在心口出不來似的,藍潔芸看在眼中可真是疼在心頭,輕手細腳地走到趙平予身後,纖手輕按在他肩上,溫柔地按摩起來。

  「啊,我不要緊的,潔芸姐姐……」像是直到她的纖手按上肩來,才發覺到藍潔芸到了身後,趙平予伸手按住了藍潔芸纖細的玉手,裝出了一點笑意,「平予其實沒什麼事,真的……」

  「沒事才怪,只不過不是為了剛剛的事,對不?」少年夫妻,加上小別勝新婚,光只是趙平予的手輕按著她的素手,藍潔芸便覺身上一陣電殛般麻酥酥的,禁不住伏在他肩後,一個溫柔的吻輕巧地落在他的頸後,「別想瞞著潔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平予這麼鬱鬱難安的?」

  「我覺得……師兄太小覷天門了,」趙平予歎了口氣,微一回身,將藍潔芸抱入懷中。

  他回到玄元門時已過申時,一進來便直接落座用餐,飲食之間向鄭平亞等人報告此行成果,現在正是夜深,便怎麼溫存也沒人管得著,「天門總堂不只地勢險絕、易守難攻,門主楊干也非泛泛之輩,幾個堂主中除了楊逖好色貪花外,其餘個個都是人中之雄,其實這一仗可不好打,但二師兄卻一點謹慎也沒有,若不是背後還有尚世伯主持此事,這一仗掉以輕心的二師兄非輸掉不可。」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溫柔地依在趙平予懷中,藍潔芸只覺胸中小鹿亂撞,偏偏日夜牽掛的他終於回來,就想矜持也矜持不起來啊!

  「總之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何況平予這回至少弄出了白寧楓的行蹤,尚前輩他們傾巢而出,務要將他生擒。依平予的看法,這人年輕氣盛,對位列在前的幾個堂主頗有不滿,若尚前輩他們能成功降服此人,天門有什麼機密大概也逃不出去。何況他主掌情報搜集,若能服他之心,等於廢掉了天門的耳目,尚前輩他們的勝望也要大的多……」

  「如果真能這樣就是最好了,」趙平予歎了口氣,伏身在藍潔芸胸前,以臉頰去感覺著她的豐挺柔軟,只偎的藍潔芸渾身發熱,偏又捨不得推開他。

  她也知道陰京常是趙平予授業師尊,若真能避免,趙平予可是最不希望和他交手的。「可師尊見事深微、一葉知秋,也不知會不會……」

  「希望沒那麼厲害吧?」知道趙平予心中煩亂,藍潔芸半哄著他,一邊伸手輕撫著他背心。

  方纔席間在見獵心喜的鄭平亞提議先擒離開天門的白寧楓,一方面問出天門機密,一方面也斷絕天門耳目之時,趙平予就當頭潑了興高彩烈的他一桶冷水:若白寧楓仍依原定計劃離開天門也還好,但天門之中臥虎藏龍,若因事後察覺有間諜侵入的痕跡,因此讓他改變路線,謹慎從事,也非不可能之事。

  本來料敵從寬,何況此事關乎對抗天門的成敗,小心一點總不算多的,只這冷水潑的實不是時候,本已喜翻了心的鄭平亞自受不了趙平予的話,當場就諷刺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

  看趙平予仍似積鬱於心的樣兒,藍潔芸知道不能不改變話題了,天門的事兒只有愈說愈鬱結難受。「對了,聽說平予的師姐也要從排幫回來了,排幫像是也做下了決定,要參與此事。」

  「排幫……是絳仙師姐嗎?」嘴角微微一笑,趙平予也不由要想,早半年前他可真想不到,絳仙師姐這頑皮的小姑娘,因緣際會之下,竟會成為排幫幫主!

  真不曉得頑皮如她,會把排幫引領成什麼樣兒呢?想到此處,原來鬆弛軟伏著的趙平予突地挺起身來,可嚇了藍潔芸一大跳。

  「怎麼了?」

  「我差點忘了,」趙平予嘖了幾聲,眉頭微鎖,似正暗罵自己糊塗,差點就要站起身來,繞室彷徨,「那時我在天門中偷聽他們的說話,白寧楓似已感覺到排幫人心有變,他們正計議著要對付排幫,只因為排幫勢大,天門那時又還不想太露鋒芒,不致兵戎相見,因此我原沒放在心上。但若絳仙師姐在此刻離開,幫中無主之下,卻不知師尊他們會對排幫使出什麼手段來?哎,我也是笨到家了,回來時一路從長江順江而下,怎就沒想到要先給絳仙師姐捎個信呢?」

  「平予放心吧!」藍潔芸微微一笑,藕臂輕舒,摟住了趙平予的頸子,送上了香吻,「若你師姐知道你這麼為她著想,一定會很高興的。其實她雖然親身來此,可四大長老都留在排幫,他們行事老練,加上你師姐的行程又保密到家,天門根本不可能知道此事的,絕對不用擔心。」

  「或……或許是平予多慮了吧?」其實仔細一想後,趙平予也想像得到,自己實不須對絳仙擔這麼多心,排幫可不像玄元門這般人丁稀少,他們久據洞庭、傳承久遠,幫中高手智士不少,必有其自保之道,若連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只怕排幫早給天門那些傢伙給吞下肚裡去了。

  只是趙平予更擔心的,卻是絳仙本人。

  本來他對自己的拔毒取毒之技,雖沒十分但也有八九成把握,但這回在天門偶遇項明玉,她身上的狀況卻對趙平予的自信頗有打擊,雖說薄弱,卻活像是中了淫毒後的反應,難不成自己的秘技失效了嗎?還是另有蹊蹺?絳仙和絳雪兩位師姐也曾被他使這秘技救過,不知會不會有一樣的反應?偏這事兒關係女孩子家清白,雖說江湖中人對此種事不是那麼重視,可是趙平予卻不好直接向藍潔芸啟口,不問偏又抑著難受,真是左右為難。

  這樣怔了一會,等到趙平予清醒過來時,只見藍潔芸偏過頭去,目中竟似有淚光滾動。

  「潔芸姐姐,怎……怎麼了……是不是平予得罪你了,對不起、對不起嘛!

  別哭了好不好?「

  看到趙平予一見她哭,立時便鬧了個手足無措,那窘樣兒登時令藍潔芸不由得破涕為笑,只是她還不想這麼快就放鬆他,只緊抑著嘴角不肯放鬆表情,「平予……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對不對?」

  「這……這個……」對藍潔芸向來是又愛又敬,幾不當她是妻子,而是個柔和的大姐姐,趙平予為難了半晌,還是只得把心中的事情和盤托出,只隱去了絳仙、絳雪等人的姓名。

  「是……是這樣嗎?」想了半晌,藍潔芸柳眉微皺,竟像不願出口的樣兒,「平予,這下可麻煩了。」

  「什……什麼?那……」

  「放心,倒不是那種麻煩。」知道趙平予想得左了,藍潔芸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背,先讓他安靜下來,「你那拔毒取毒的秘技,只能將毒拔個大概,是不是?

  普通的毒這樣拔取,餘毒不足致命,隨時間排出體外,自是無礙;可淫毒之屬非是如此,其毒在於對人體的刺激,使人……使人情慾狂放難收,烈者甚至會因刺激太過而傷及本元。即便以秘技拔取大概,一時間似是藥性已退,但殘留體內的餘毒仍不斷刺激人體,而且由疾變緩,逐步改變體質,雖不會喪命,卻會…

  …「

  「我……我知道了……」聽到會有這後果,趙平予不由得頭都痛了起來。若照藍潔芸這樣說,淫毒雖已拔除,餘毒卻會慢慢改變中毒者的體質,令她愈發敏感,比一般女子更易動情、更受不得男人的挑逗,難怪項明玉那樣嬌羞的女子,被他一擠一壓之後,竟會情熱難抑,誘的他差點忍不住要和她共赴巫山。這麻煩可比天還大,足足刺激了一整年,真不曉得該怎麼救才好?

  看到趙平予的表情,知道善良敦厚的他,對自己習藝不精,竟可能誤害女子一生的事頗難接受,藍潔芸忍不住想出言安慰,「其實淫毒種類繁多,潔芸也不過是就常理推論而已;何況其中或有不同之處,潔芸只是空言猜測,但也可能弄錯。嗯,多半是潔芸弄錯了,等到時候遇到本人,再把脈確認好不好?現在就這樣自責,潔芸看了可會……可會很心疼的……」

  「嗯……」

  看趙平予這般消沉,藍潔芸一來想安慰他,二來相別許久,情竇初開的本能也著實難挨。本來她還想趙平予一路風塵僕僕,該先休息幾日再行男女之事,可事情一到臨了頭,竟是想忍也忍耐不住,反正兩人都還年輕,趙平予體內又是陽氣充盈,便是一時放縱情慾,該也不成大害吧?

  感覺一個溫暖柔軟的觸感貼到嘴上,原還被自責之念弄得頭昏腦脹的趙平予這才發現暖玉溫香正抱滿懷,偎在懷中的胴體是如此的火熱,在他的懷抱內不住揩擦磨弄,顯見這些日子冷落了藍潔芸,此刻的她情懷已動,夜深人靜下彷彿回到了那人跡罕至的山中,正渴望著自己的撫慰。

  本來事情都是如此,本已上了癮兒的事,一旦直忍下去便沒事,若中途破了戒,再要回復先前的自若便是難上加難。

  趙平予千里迢迢地趕路回來,難免疲累,又兼一回到玄元門就遇上不順心的事兒,原本沒有心情和藍潔芸共赴巫山;只他身具「九陽脈」,陽氣向來熾盛,這回又巧遇林克爾,給他以異邦丹藥鞏固脈絡,再不必擔心功力運行過盛會傷及自身,陽氣更是旺若烈焰。

  何況那時在天門山上,巧合之下竟給項明玉撩發了火,那時趙平予雖硬是忍了下來,沒當場就和項明玉野合,但體內本能的需求既已挑起,可沒那般容易平復,這一路上他坐著船,省了腳力,夜裡頭卻是睡夢難安,頗有些心火燥郁難安的念頭,這下子給藍潔芸含羞帶媚地撩撥之下,體內慾火熊熊燃起,登時他已不再多想什麼了,只覺眼前這美女的誘惑力如此強大,體內又有股烈火想要發洩出來,也不管師父和尚光弘等人隨時可能找自己商量事情,現在他只想做了再說!

  兩人均已慾火中燒,自是一拍即合,沒一會兒床榻已是搖晃不已,只見床上兩人已裸裎相見,趙平予盤坐床上,胯下的肉棒翹得老高,正向著藍潔芸張牙舞爪;而藍潔芸呢?

  此刻的她玉手輕按在趙平予肩上,分在趙平物腿側的兩腿微彎,銀牙輕咬、櫻唇微呶之間,那泛著汨汨春泉的幽谷口,正若即若離地在棒頂輕磨他的火熱。

  兩人身上都已湧出了汗水,屋內一時異香滿佈。

  本來「雪蓮香」藍潔芸生來嬌貴,即便是與趙平予成婚以來夜夜歡合,到後來甚至被調弄得連那不堪入耳的淫聲,都主動地在他耳邊嬌啼婉轉,聲音之甜蜜猶勝一般淫婦浪娃,但要她這樣主動以幽谷就男人肉棒,還要若即若離地輕輕磨動,令自身的敏感處不住被那熱力襲擊的嬌顫不已,幽谷中的蜜液一點一點地黏上他的火熱,藍潔芸可真做不出來,而趙平予向來愛惜這嬌妻,雖說心中難免偶爾拿她和樓子裡的妓女相較,但千般愛憐之下,卻也不願強她這般施為。

  但近月小別,藍潔芸可真是牽腸掛肚,好不容易盼到趙平予終於平安脫險,回到了自己身邊,當用餐時的她一見到趙平予進來,藍潔芸竟不由呆住,嚶嚀聲中她的嬌軀已撲入了趙平予懷中,也不管桌邊有好幾個人看著,其中還不乏前輩高手,那淚水竟是再也禁制不住。元真子等人還好,藍潔茵和藍玉萍與她一家子人,幾曾看過向來落落大方的藍潔芸如此失態?連眼都呆了。

  一回過神來,藍潔芸雖是羞得渾身發熱,偏偏趙平予久違的懷抱那麼溫暖,令她腦裡想掙開,手上卻不願使力,整個人更似黏緊了他,再不願分開來,那時的藍潔芸已經發現,自己竟像是發情的牝獸一般,才衝進了他懷抱中,幽谷之中已若有若無地有些濕意,自己竟有一股羞人而不敢言喻的夢想,渴望著他連飯也不吃,當場就和她行雲布雨,連餐桌邊有旁人在都不想管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現在,情熱如火的藍潔芸可再不想等下去了,若不是她深知趙平予那肉棒著實不小,自己的幽谷又是窄狹,雖已慾火滿胸,但曠了月餘的身子可沒那麼快適應,若不先好生溫存一下,自己絕受不了他的勇猛,怕已然情熱如火,只渴求著那既羞人又暢美的滿足快感的她根本不想這樣磨,早已狠狠一坐而下,將自己敏感的幽谷全盤奉送給他,任趙平予大逞雄風了。

  見到藍潔芸嫩頰嫣紅、星眸半閉,微呶的櫻唇不住輕吁,臉上已慢慢泛汗,一副既想狠狠坐下,享受那樣充實的快樂,又得壓制著這衝動,做出這從沒想像過會被自己做出來的羞人動作,努力撩撥著兩人的慾火,又羞又愛又捨不得,那衝動又有點兒壓不住的媚樣兒,趙平予不由得慶幸,若非他在天門那兒被項明玉逗發了火,雖沒真干也算是暖過了身,要令肉棒堅挺如昔恐要一點功夫,兩人若無法同步,他自己還可忍受,對這心中又敬又愛的美嬌妻,可真是苦楚呀!

  哎,好不容易回來了,又和藍潔芸在床上待戰,可不能再想別的女人啊!一邊伸出雙手扶住藍潔芸的纖腰,邊協助邊指導她稚嫩的扭動輕揩,一邊指尖或輕或重地挑弄著她敏感的穴位,誘發藍潔芸的肉慾本能,趙平予只覺肉棒頂上被藍潔芸幽谷中湧出的蜜汁浸的好生舒服,彷彿又大了一圍般,衝動愈發熾烈,若不是他太愛惜這美女,怕早已挺腰猛攻,干的她再無法自拔了。

  「好……好潔芸姐姐……可以了嗎?平予受不了了……你的身子好……好香啊……好好聞……我一路上都在想你……尤其到夜裡頭更是……連夢都夢到和潔芸這樣松放……其它什麼也不管了……」

  「壞……壞蛋……」差點想啐他一口,一邊控著她的腰,讓她想坐下去也不行,想起身也沒法,敏感的谷口被他那火熱處不住輕描淡寫地揩擦著,汲出滴滴滑潤;一邊廂他的手還在她腰間輕輕戳點,勾挑的都是自己敏感難挨的地方,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逗的藍潔芸在陰精將丟未丟的點上又舒服又難受,表面上自己主動,其實自己的肉體全控制在他手上,他嘴上竟還敢問她「可以不可以」!

  偏偏那前戲的過程實在太過美妙,若非她已嘗過後頭的滋味更美,怕還真無法自拔於他的魔手撫愛哩!「你想要……就要潔芸吧……潔芸也要你……唔……

  好平予……潔芸等你好……好久了……「

  嬌吟未已,藍潔芸陡地「啊!」的一聲尖叫,渴待他許久的幽谷,終於被尋幽客鑽了進來。雖說趙平予只是微一挺腰,僅肉棒頂端處挺了進去,大部份還在外頭,但那粗大的點擊如此刺激,一觸之下登時麻進了藍潔芸心窩,電的她再難動彈,若非靠著趙平予雙手拱住,怕早給麻的渾身無力,軟軟地坐倒下來,將那朝思暮想的美物一口吞下。

  也不知是曠了太久,還是自己太過熱情,那肉棒頂端竟似比以前大了半圈,一股火猛燒她全身,弄得藍潔芸想再挺身逗他都不成。

  「壞……壞蛋……這麼急的……」感覺到光只是幽谷口已被侵入,那熱力已是直薄心田,連點阻隔都沒有,藍潔芸纖手摟住了他的頸項,將趙平予的臉抱著緊貼脹挺的玉峰,好像要讓他直接吮吸一般,一邊在口中嬌滴滴地嗔著他,「也不管潔芸裡頭……裡頭還沒準備好就……就硬來……你……哎……你要弄死潔芸麼……這樣硬上……潔芸可受不住你呀……一點……一點都不懂憐惜潔芸……」

  雖是聽藍潔芸嘴上嬌嗔不休,但兩人貼得如此親蜜,趙平予切身感覺到她嬌軀的火熱和幽谷當中的柔軟濕潤,加上藍潔芸說的雖似氣似怨,但語音當中嬌柔軟媚,全沒當真氣惱,早知道這不過是藍潔芸久旱逢甘霖時難耐嬌羞的反應。

  他非但沒當真退出,反而小挺腰身更深進了一點,雙手卻控住了藍潔芸的纖腰,不讓她這般容易就被深入,一邊張口啜住了藍潔芸的玉峰,溫柔又貪婪地吸吮起來,啜的藍潔芸一時間連嗔都嗔不出聲,只能不住呻吟,出口不能成言。

  「哎……壞……平予你……哎呀……壞死了……這……這樣玩弄潔芸……卻又……卻又不深進來……」幽谷中被他又深入了點,但趙平予非但沒有一口氣深入,將藍潔芸的空虛填滿填飽,反是緊控著她的腰,讓肉棒那火燙的頂端不住揩拭著幽谷口處,只是不探入她的渴望,偏那火熱像是會傳染般,熱氣直衝幽谷中心,卻始終沒真的進來,加上趙平予的口舌正佔據著藍潔芸敏感的所在,令她忍不住嬌哼出聲。

  「把潔芸放著……放了這麼久……又這樣欺負潔芸……哎……是否要……要熬死潔芸才罷……」

  聽藍潔芸的哼聲愈發軟媚,口中的蓓蕾愈來愈是漲硬,即便不抬頭看,趙平予也猜想得到,此刻藍潔芸的臉蛋兒,已被體內強烈的慾火燒成了什麼模樣。

  一邊加緊舔吸著那愈發漲大的玉峰,一邊口中模糊不清地出聲,藍潔芸只覺嬌軀在愛人的挑逗之下,愈來愈火熱難挨,「唔……潔芸好像……好像又大了一點……真是好棒的奶子……愈吸愈甜呢……滋味這麼美,教平予怎放得開來?」

  「哎……壞死了……」纖手抓在他的背後,藍潔芸不住嬌喘,慾火難耐地扭動玉體,偏生那滿足始終不肯進來,「潔芸整個……整個人都是你的……你還這麼損……損人……那兒……那兒是因為……哎……」

  「因為什麼……好潔芸說嘛……讓平予聽一聽……」

  要說出口實是羞人,偏偏趙平予又拗在這兒,一副你不說出來我就不真干的壞樣兒。

  藍潔芸實受不住那慾火的侵襲,只得微不可聞地輕吟出聲,「潔芸的……潔芸的奶子是……是因為晚上想你……想你都是這樣玩弄潔芸才……才不由自主地邊想你邊……邊自己揉……才揉大了的……你喜歡不喜歡……哎……全……全都是你壞……竟然……竟然逼著潔芸說……說出這麼丟人的話……要……要羞死潔芸了啦……」

  「愈丟人不是……不是愈好?」感覺口中的玉峰愈發漲大,果然比分離前要大上少許,趙平予一邊愛憐無比地享受著那柔軟無比的彈性,一邊空出一隻手,滑到了藍潔芸的腿間,將那黏滑的分泌輕輕抹在她的腿上,手到處只覺佳人嬌軀不住輕顫,隨著那濕潤的浸染不住發燙,「潔芸不是愈來愈濕了……唔……這感覺真棒……好潔芸姐姐……平予愛你愛到心裡了……平予也在想你……」

  聽愛人這般輕語細訴,藍潔芸只覺心中甜蜜得快要漲開來似的,原還想將心中滿溢的蜜語以還,偏偏趙平予的手卻開始了動作,緩慢而溫柔地帶著藍潔芸的嬌軀不住下沉,讓這空虛了好久的幽谷慢慢承受著久違的肉棒的進犯,一點一點地將她送上快樂的頂峰,此刻的藍潔芸那還說得出話來?

  她一邊嬌吟不止,一邊摟得他更加緊了,滿身的火熱帶得她愈髮香汗淋漓,貼著兩人的身體愈發濕滑,體香更似被那熱意沖發,瀰漫不去,只嗅得趙平予愈發情熱,再不肯放過她了。

  「唔……好平予弟弟……你……唔……你好厲害……怎麼……又……又更長了……哎……點的……點的潔芸好……好美……好棒……啊……」終於坐到了極限,藍潔芸只覺得一股火熱直抵幽谷深處,一陣強烈無比的酥麻快感,竟是直搗心窩,樂得她不由得喘叫出聲。

  差點以為自己弄錯了,但纖腰不過地輕輕旋了一下,甚至還稱不上扭動,不過微微一顫而已,就有一股甜蜜無比的快感猛襲身心,將她漲得滿滿的,藍潔芸不由得不相信,趙平予的肉棒竟又大有成長,今兒個她還未達到頂峰,那只有在女體情熱已極時才會暴露出來,嬌嫩已極的花心,竟已落入他肉棒的掌握當中!

  那滋味只美的藍潔芸體內的慾火瞬間暴升,滿溢得再也無法忍耐,美的藍潔芸緊緊擁住了他,口中不住嬌吟出聲,句句都是對他的感謝和化不開的愛戀情濃。

  「哎……美死潔芸了……啊……好平予……好予弟……唔……潔芸的……的親親丈夫……潔芸的寶貝相公……潔芸愛……愛死你了……你……喔……你太厲害……太棒了……潔芸被……被你弄得好深……唔……弄得好舒服……哎……潔芸愛你啊……你……唔……你又……又頂住潔芸的心裡了……真……真弄得潔芸要……要成仙了……好……唔……好美妙……啊……好弟弟……潔芸的……潔芸的什麼都是你的……通通都是你的……唔……美啊……」

  一邊聽著藍潔芸酥透了心、嬌媚無倫的軟語呻吟,彷彿已酥爽到了極處,趙平予心中也是漲得滿滿的,一小半是為了自己能讓這美女如此銷魂、如此放浪的征服和滿足感,大半卻是因為自己心愛的藍潔芸竟能如此舒暢的享受,令他不由得感同身受,彷彿自己也享受著和她完全相同、若合符節的快樂般。能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如此快活和享受,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高興的呢?

  慢慢放鬆了動作,讓情迷意亂的藍潔芸也漸漸放鬆下來,當藍潔芸發覺的時候,那雙修長優美的纖滑玉腿已本能地盤住了他的腰,夾得如此美妙,既沒輕到會感覺不到他的身體,又不會重到影響他的動作,同時雙手也纏上了他的背,緊緊地摟住了他。

  而此刻的趙平予呢?他不知何時已放開了藍潔芸的玉峰,不再低頭去吸,而是吻住了藍潔芸的櫻唇,交換著蜜蜜甜甜的汁液。

  柔順地承受著他的舌頭的翻江攪海,一邊嬌軀不住輕扭,倒不是為了想讓花心處承受更美妙的刺激,而是為了讓他的胸口能更親蜜、更貼身地感受著她柔軟肉球的賁張。

  藍潔芸只覺雖說兩人現在都沒有大的動作,但光這樣親蜜相偎相依,竟都有一種平靜的歡愉,對他安危的擔心、許久不見的本能要求,和心中那綿綿密密的熱愛,此刻都像有了個出口,可以盡情宣洩在他身上。

  蜜蜜相接的唇分了開來,兩人在對方的眼中除了濃密的情愛熱戀之外,都再不及其它,偏偏趙平予性子矜持,藍潔芸更是出名嬌貴的俠女,雖對對方有滿腹的話要說,但在雲雨正酣時倒是出口成章、句句熱愛濃情,可一平靜下來,愛憐一點的話兒卻都不好出口,只揀些沒相干的話來說,卻是愈說愈愛說,話語雖是平淡,可兩人卻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那分離不得的愛惜。

  表面上沒有什麼動作,但自武夷山中結成夫妻以來,對那山壁上頭的陰陽雙修功夫卻已頗具規模,自然而然的言談之間,體內陰陽氣息不住交流。

  慢慢地,兩人都感覺到了體內那親蜜無間的融合,花心正被他親蜜銜住的藍潔芸更是不濟,竟沒怎麼動作已玉頰生霞,花心處一陣酸麻之下,陰精已嘩然洩出,卻是渾身都脫了力,再無法控制體內氣息,若非趙平予及時行功,止住了她的洩勢,一股暖融融的精液刷的她神魂顛倒,只怕她直丟精丟到虛脫也無法自拔了。

  滿足的喘息聲是如此輕細,藍潔芸軟綿綿地伏在趙平予的身上,纖手溫柔地勾著他的肩膀,髮絲散在他的胸口,眼兒都快睜不開來,彷彿還沉醉其中似的。

  而趙平予呢?積了許久的愛戀全盤釋出,方才雖沒怎麼動作,但現在的他竟也覺得渾身汗濕酥軟,動也不想動,只想就這樣挨在床上,感受著懷中佳人對他的無比熱愛,間中在她耳邊輕訴著幾句甜言蜜語,只覺其樂融融。

  「哎……好平予……」也不知這樣倒了多久,藍潔芸的神智終於恢復過來,只聽得她一聲輕吟,將臉兒埋在他的胸前,又嬌又甜地吻著他的汗珠,聲音是如此的柔黏軟膩,彷彿還用不上力氣般,「你怎麼……怎麼又更大了?也……也熱了好多……才進去就……就抵到潔芸的……的花心裡頭……弄得潔芸整個人都酥掉了,甚至……甚至忘了要跟你陰陽雙修……你的功力好像……好像又進步很多了呢!」

  「是這樣啦……」本在奇怪藍潔芸怎麼這般不濟事,趙平予原還以為自己冷落了她太久,才致藍潔芸床笫之間的功夫「生疏」了,他用的力道還不過以往四五成,便已弄的她嬌吟難挨,沒幾下就已癱了,現在看來,竟是自己功力又有進步。

  趙平予這才想到,那時林克爾以藥力助自己凝經固脈之後,第一句問的就是他有妻室沒有,那時他不明其意,現在想來,該不會是那藥中有助興成份,讓他在床笫之間更加勇猛吧?

  聽趙平予慢條斯理地把那時巧遇幻影邪尊與林克爾激戰的情形說了出口,他雖盡力把事後林克爾一口氣將功力全送入他體內,比之重重一掌還要直接地擊入他臟腑當中的過程巧言帶過,但藍潔芸久歷江湖,何等武功見識,怎會不知其中凶險?

  一邊聽著,藍潔芸只覺纖指彷彿失血般愈來愈涼,不知不覺間竟已緊緊掐在趙平予肉上,只為尋求一點愛郎身上的溫暖,確定他還在這。

  「沒事的,真的沒事,好潔芸姐姐,平予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感覺得到藍潔芸的緊張和害怕,趙平予心中一甜,臂上被她掐出的痛楚,比較起來是那麼微不足道,他輕輕地吻了藍潔芸發白的櫻唇一口,故意用最輕佻的語氣在她耳邊輕語,好減除她的緊張,「而且若不是平予巧有遇合,也不致於這麼厲害,潔芸姐姐才剛親身試過,滋味該不壞吧?這痛總不是白挨的。」

  「壞透了你,平予……明知潔芸擔心,還這樣……這樣逗潔芸……」也不知是氣是愛,藍潔芸只覺羞不可抑,故意地在他胸口咬了一下,惹的趙平予誇張地喊疼,「這趟天門之行已是險差,你還……還這樣生事,也不知潔芸在這裡多麼擔心你……要是那林克爾竟趁機出手傷你怎麼辦?」

  「不會的,以後不會了,我跟潔芸姐姐保證,平予會照看自己,絕不讓潔芸姐姐擔心的……」看自己這般做作,也沒能讓藍潔芸破涕為笑,趙平予不由得整了容,溫柔地埋首在藍潔芸發間,嗅著她髮絲中的芳香,「所以潔芸姐姐不要難過了,好嗎?你如果難過,平予也會難過的……」

  「好……好吧……」藍潔芸抬起臉來,眼角雖還有淚,但迎向趙平予的笑臉卻是那般溫柔,全不帶一絲陰霾。

  突地,也不知藍潔芸想到了什麼事,只見她臉色陣紅陣白,神情似憂似怨,一時間竟似陷入了沉思當中,弄的趙平予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良久良久才終於聽得藍潔芸輕吁了一口氣,像是正做著什麼重大決定般,輕輕抿著嘴兒,也不知是說好還是不說好,呆呆地怔在那兒。

  「怎麼了,潔芸姐姐?」

  「看來……還真是沒辦法……」伸手輕撫著趙平予的臉,纖指輕輕整著他汗濕散亂的頭髮,藍潔芸臉上的表情很難形容,眼角竟似盈盈欲淚,看得趙平予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心中一陣跳。

  「平予方才不是正擔心,你沒把那位姑娘所中的淫毒吸淨,以致有後遺症,纏得那姑娘不好受嗎?」藍潔芸輕輕地吁了口氣,「潔芸本來也不知該怎麼辦,後來……總算是想到了辦法……」

  「是什麼辦法,好潔芸姐姐快告訴我,我……我好通知那位姑娘!」

  看趙平予聞言立時便喜翻了心的模樣,藍潔芸嘴上微微一笑,眼眶中的淚水卻泛出了一絲,「身子不好受還在其次,這問題關乎人家姑娘的終身,最麻煩的問題在她的夫家,這殘存淫毒留在體內,必會將她的體質改變,變成對床笫之事極為熱衷,一般男子恐怕會吃不消,而且也怕會對她有壞觀感……平予現在這麼厲害,光只潔芸一人,在床上恐怕服侍不了你,若她也願意,你就娶進門來,以你體內陽氣之盛,陰陽雙修功夫也不弱,就算再多幾個女孩子,你也應該受得了的……」

  「那……那怎麼行……」嘟著嘴兒,彷彿在怪藍潔芸怎麼出這麼個餿主意,趙平予輕柔地拭去她溢出的淚水,深情地凝望著她,「平予只要有潔芸姐姐一個妻子就行,其它的女孩子全部都不要,如果平予……」

  伸手輕輕壓住了趙平予的嘴,深怕他情急之下,當真開口罰什麼誓,逼急了不好再說話,那可就難堪了,藍潔芸聽他對自己如此深愛,芳心中登時又一陣甜絲絲的,「別這麼說,平予你對潔芸的心,潔芸最清楚了。可是對男人而言,三妻四妾絕對不是問題,現在平予在……在床上又……又是愈來愈厲害,潔芸雖然愛你,卻也……卻也有點兒吃不消;何況天門事了之後,潔芸遲早要為你生孩子的,到時候就沒法子在床上侍候你了,如果能……能多個人幫潔芸的忙,總是好的……」

  「再加上……那位姑娘身體裡頭的餘毒,終是平予疏忽之過,」見趙平予還要出口辯駁,藍潔芸趕忙接了下去,她也知趙平予的性子,若不利用他的自責之心,要勸服這外柔內剛的傢伙,可真是難比登天,「平予若只掛心著你我之間的愛戀,疏忽了那位姑娘的將來,到時候若她因此而找不到夫家,一生幸福因此斷送,平予你於心何忍?潔芸又怎受得了良心日日夜夜的苛責?」

  「這……這個……」聽到藍潔芸大條道理壓了下來,趙平予倒也不好出言反駁,別說項明雪項明玉姐妹都有傾城之貌,黃彩蘭也是女中鳳凰,即便是絳仙或絳雪兩位師姐,他以往也未嘗沒有好逑之心,但現在他已有藍潔芸了,自己雖已不像以往那般疤痕滿面、醜的不堪入目,但與鄭平亞那般俊雅容貌相較,仍是其貌不揚,連配藍潔芸都讓他有些自慚形穢了,他又怎能說服自己,就因為這「餘毒未清」的原因,坐擁好幾位美女呢?那實在是趁人之危,趙平予實在不想這樣啊!

  但也總不能因此就和心愛的潔芸姐姐辯駁,憋了許久,趙平予臉都紅了,好不容易才說出口,「這……這也要看人家姑娘願不願意,不是平予能夠操持的,潔芸姐姐先別管這事兒,待……待以後若有機緣,能遇上她的時候,再和那姑娘談談,看她是否願意接受這種處理方式吧?」

  「這……這樣也好,」知道能逼的趙平予說出這句話,已算是讓步了,藍潔芸也不為己甚,說到心裡她雖非妒婦,但要讓自己丈夫另置妻妾,心中也難免絞痛,「那就先別說這個了,平予你趕了這麼遠的路,好不容易才回到門裡頭,讓潔芸服侍你好好休息吧!什麼都等明天再說……」

  「我不要潔芸姐姐服侍……」調皮地一笑,彷彿整張臉都年輕了十歲,趙平予緊緊擁住了她,在床上滾了半圈,壓得藍潔芸酥軟的嬌軀再掙扎不得,「我只要和潔芸姐姐一起睡就好,有潔芸姐姐和平予一起入夢,就比什麼都好了……」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