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頭,一對男女正慢慢地走著,任山風吹掠著衣帶,兩人卻都出奇的一語不發,竟連句交談的話兒也沒有。
尚光弘和鄭平亞等人都到了建康,準備伏襲前往陸家參加婚宴的白寧楓,其他尚光弘、梁虹琦和駱飛鷹飛函相邀的人卻已到了部份。
本來玄元門中人手不足,該是趙平予和絳仙這些小輩大忙的時候,只是絳仙年齒雖幼,卻已是排幫幫主,雖在玄元門中算是小輩,但若要她行小輩之禮,江湖中人實在也沒幾個人敢受;何況正主兒還沒回來,也談不上討論對付天門的計畫,斟茶跑腿等的事兒既了,頗覺無聊的絳仙便和趙平予溜了出來,沒目的地隨意逛著,重溫舊景。
本來以絳仙的性子,雖說絳雪仍留在排幫,但她和趙平予也該有不少話兒可講;但這回不知怎麼著,絳仙才一回到山上,不只是看著她長大的元真子和玉真子,連趙平予都看出了狀況不對,這段日子的江湖路,竟似讓絳仙變了性子般,不僅私下也不叫不鬧,整個人彷彿長大了不少。
若只這樣,玉真子心想絳仙既任排幫幫主,身膺重任之下,難免要因而成熟許多,但絳仙不只行止有變,連眉宇之間,竟似都透出了幾許郁意,像是有什麼難以索解的事兒纏繞心頭,怎麼也揮不去般。
心中也不知纏了多少問題想問,偏生來到玄元門中的人物有不少都是武林一方高手,尚光弘等人既然不在,元真子和玉真子身為主人,就得負起接待之責,這幾日簡直忙的昏天暗地,也沒這閒功夫去詢問小女兒家的心事。幸好趙平予還在,一來他行事穩健,不會口不關風,二來他是絳仙師弟,兩人在山上時相處的不錯,玉真子倒也放心讓他去聽絳仙吐苦水,聊勝於無。
本來對以往的趙平予而言,要撩起絳仙的話頭,讓她在自然而然之間,將心事全盤吐露出來,該不是難事,偏偏前幾天他才和藍潔芸談到拔毒取毒這方面的事兒,藍潔芸竟要他去「接收」體內還有「餘毒未清」的女子為妻為妾!若要說起這檔子事,第一個躍入趙平予心頭的就是絳仙!現在一看到她,趙平予的心竟不爭氣地亂跳起來,別說出言問她了,就是講句話兒也難啊!
加上絳仙心中的問題,看來竟也不小,此刻的她一反往常情態,雖是玩賞山景,神情卻不像多樂在其中,反而更是心頭鬱結的樣兒。她既沒有開口,趙平予更不敢說話,兩人之間沉默了下來,雖是並肩游賞山景,這情境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鬱,完全不像兩個年輕人的模樣兒。
「師……師姐……」悶了好久,趙平予總算鼓起了勇氣打破沉默,出口的卻是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話題,「平予這回到天門臥底,聽到他們說起白寧楓去貴幫時受到的處遇,聽說他們似將對貴幫有所行動……師姐是不是要回個信兒給絳雪師姐,讓她當心一點兒?依平予看,這回天門和貴幫雖不至於兵戎相見,但卻不知道天門會使出什麼手段,這……這個……先做下準備……總是好的……」
話一出口,趙平予自己都差點苦笑出來,連對方會使出什麼手段都不知道,叫絳仙怎麼做下準備?自己這句話著實不通;偏偏此時此刻,自己的心裡也是一盤亂,竟找不到其它話題好說。
「我知道了……」絳仙微微一笑,其實這事她雖不知道,但心中並非全無預備,白寧楓年輕氣盛,雖身居天門堂主高位,修養可沒老成到喜怒不形於色,光看他兩次到排幫來時的臉上神情,連江湖經驗缺乏如絳仙,都看得出來白寧楓心懷不滿,更何況是管桓等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江湖?「多謝師弟提醒,回頭我就寫信給留守的幾位長老,他們經驗豐富,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話才剛說完,絳仙陡地停下了步子,臉上的表情也不知該如何形容,同時停下步的趙平予登時也怔了,竟是一句話也接不下口。
兩人不知何時已拐入了小徑,眼前這樹叢如此熟悉,竟就是當日絳仙和絳雪在內大泡溫泉驅寒,一時不慎竟鬧到身中「金帶圍」蛇咬和「優谷曇」的花粉,造成體內媚毒沖激,讓趙平予為兩人拔毒的所在。
趙平予一見到此處,和藍潔芸的對話馬上就浮上心頭,偏偏這話又怎麼對絳仙說出口來?一時竟鬧了個噤聲無語;而絳仙呢?
今日一回玄元門,原本壓制在心底的對鄭平亞的相思之意,竟像沸騰般鼓蕩出來,一見到此處,心思更是回到了當日給趙平予「拔毒」的上頭,隨即想到了自己之後下山不幸連續失身的經過,心中更是思緒潮湧,一時竟怔著動彈不得。
呆了半晌,正當趙平予想到該開口說話,打破這沉默的當兒,他突地發覺,怔在那兒的絳仙竟似不知想到了什麼,兩行淚水已流了下來。
也不知是感覺到身旁有趙平予在,還是此刻心中的情緒已到了滿堤的當兒,趙平予一聲「師姐……」才剛叫出了口來,絳仙已似撐持不住般,將臉搭在趙平予的肩上,開始哭泣起來。一開始還是安靜地,然後才發出聲音哭,肩膀一抽一抽地,激烈的完全像是沒有終止的時候般。
本還想出口安慰,但趙平予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別胡亂插口的好。他雖不知是什麼令絳仙哭得如此激烈,但卻也感覺得出來,在絳仙心中積壓的難過必是不少。
她雖然榮膺排幫幫主之位,年紀差距卻不小,在幫中多半是沒什麼說得來的人;絳雪雖和她親近,但就是太親近了,有些事反而感覺上更不好出口,這般壓力在心頭積累之下,也難怪她會鬱結於心。也不管袖子已被她的淚水濕了好一大片,趙平予伸出手來,輕輕地半扶半按著她的肩膀,讓絳仙更盡情痛快的哭。
痛快的哭過之後,絳仙似乎總算是平靜了些。
「抱……抱歉……弄濕了……」
「沒關係,很快就會幹了……」好不容易等到絳仙離開了肩膀,趙平予這才暗地裡吁了口氣,緊張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本來絳仙和絳雪姐妹都調皮得緊,相處之下他倒不怎麼避諱這般接觸;只是那時給藍潔芸一提醒之後,心中不由得打了個結,給絳仙這般猛哭之下,他雖不忍推開她,抱著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時,心中卻忍不住七上八下,也不知怎麼著竟緊張了起來。
「平予……」微微咬了咬牙,絳仙破涕為笑,趙平予只覺胸中一緊,感到絳仙望向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樣,令他胸中猛地一抽,頓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幫絳仙護個法……看一下門戶,好嗎?好久沒回來了,絳仙想進去洗個溫泉,放鬆一下,算是……算是慶祝自己終於回家來了……」
「師姐……」
「你放心好了,」難得看他竟有這種反應不過來的表情,被那呆然的樣子逗的忍不住噗哧一笑,絳仙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絳仙這回會先有預備,不會再挨『金帶圍』的咬了。」
呆呆地看著絳仙苗條秀美的身影一飄一轉,溜進了樹叢之中,趙平予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突地想到不妙:絳仙雖是小心不挨「金帶圍」的蛇咬,可是那「優谷曇」卻生在溫泉池正上方的巖壁上頭,花粉自然而然地散入了池中,裡頭的泉水雖是溫熱舒適,長久以來卻被那花粉步步融入,雖說「優谷曇」的花粉並無毒性,但長久融合之下,這池水摧發情慾的效果卻是極強,恐怕比一般媚毒還要厲害得多,若絳仙在裡頭長久浸浴、藥力沾身……那後果可就當真不好處理了呀!
本想趕快衝進去阻止絳仙,但趙平予的腳步才衝到一半,硬生生地給煞了下來。
雖是聲音不大,但光聽裡頭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便可想見絳仙必在其中寬衣解帶,樹叢之中的空間必是春光旖旎,自己如果真就這樣胡衝亂闖,一來太過唐突,二來趙平予知自家事,自己身具「九陽脈」極陽之氣,本就特別受不住女陰之體的媚惑,加上受林克爾那域外奇藥護經固脈之後,陽剛更盛,連藍潔芸在床上都有些承受不住,若真見絳仙春光外洩,可不曉得自己會搞出什麼事來哩!
「師姐,那泉水浸不得!」腳下雖是停步,但趙平予可沒放棄,連忙喊住了絳仙,心中不由得暗恨,絳仙的記性怎麼這麼差!上回就在裡頭吃了點虧,竟還不知小心謹慎。
「那泉水本身原無問題,但上頭卻生了『優谷曇』,在『優谷曇』花粉浸淫之下,那泉水可……可很有鬼的……」
「放心,我知道的……」似乎早知趙平予必有此言,雖是聽到趙平予的腳步聲和緊急煞住的聲響,絳仙卻像毫無訝意,聲音幽幽地從裡頭傳了出來,也不知怎地,在趙平予聽來,她的聲音當中竟頗有些淒然之意,「平予,你不是想要問絳仙,究竟在絳仙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
「那就……好好聽著吧……」
聽到絳仙柔軟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將她下山之後,連番遭人姦淫的景況款款細訴,趙平予只覺胸中糾成一團,也不知是痛楚還是難受,雙拳不自禁地緊握起來,指甲都差點嵌進肉裡去了。
「師……師姐……那……平予也……也有錯……」聽完絳仙的話,趙平予的聲音發著顫,抖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竟會是自己發出來的聲音,「是平予那時……那時沒想清楚……沒想到拔毒取毒之術有其破綻,才……才造成……餘毒不斷在體內刺激,把……把體質改變了……所以……所以才會……」
聽趙平予發著顫的聲音,把他和藍潔芸研討後,以為可能的狀況說明清楚,樹叢中的絳仙反倒是鬆了口氣。
那時在遭到男人玷污的狀態下,自己雖是不情不願,肉體卻本能地反應著,甚至連那時被單則等人下的媚毒已去後,身體的本能反應仍激烈如身中媚毒,原有些自怨自艾的絳仙本以為自己身體當真淫蕩,又兼練了媚功,兩相交乘之下,肉體才會對男女之事有這麼強烈的反應,現在這答案終於真相大白,雖已無補於事,長久以來抑在心中的積鬱總算放下了一些。
「原來……原來如此……那麼……」連聲音都似泛出了一點笑意,絳仙甚至有點想笑出來的感覺,「這樣算來算去,問題該當……該當回到平予身上。原來這麼多的事情,通通……通通都是你的錯,害得絳仙這麼難過,平予啊,你要怎麼賠償師姐我呢?」
「我……我……」給絳仙這一問之下,猶如被點了穴道般,趙平予當場呆住了,一時間吶吶連聲,竟是句囫圇話兒也說不出來了。
原本當他將那可能性和盤托出的當兒,一來是為了稍稍安撫一下絳仙,二來也是迂迴地試探著,想把話題帶到絳仙的終身去,這事兒他雖並不太想扯上去,但長痛不如短痛,總要先說明白才好,絳仙是答應是拒絕也有個數兒。只是趙平予怎麼也沒想到,絳仙反應竟如此明快,馬上就帶到了他想說卻又不敢出口的方面上去,這叫趙平予可要怎麼答?
聽著裡頭的絳仙嬌俏的笑聲,趙平予心中真是一團混亂,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其實以往在山上時,趙平予早該習慣被絳仙這般耍弄了,只是那時他心平氣和,還能不當一回事兒,這回卻是關乎絳仙終身之事,和自己又有切身關係,平日的沉著都飛到了九霄雲外,緊張莫名的趙平予一時間怎麼也反應不過來,喉中更似噎到了一般,別說答絳仙的話了,連聲音竟都發不出來呢!
「哎……」
正在混亂當中的趙平予還想不到該如何回答絳仙這麼刁的問話,突地裡頭傳來了水聲,只聽得絳仙一聲驚呼,竟像是滑了一跤般。
給這驚呼聲一嚇,心中原已亂成一團的趙平予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忙亂間竟也忘了要先問清裡頭是發生什麼事,身形一動,本能地便穿進了樹叢裡去。
才一進樹叢中那別有洞天,趙平予登時怔在當地,雙腳猶似釘住了般,再也動不了了。
只見眼前水池之中春光無限,微帶藍光的泉水如此透明,一點兒遮蔽也沒有地襯托著那美景更加動人,一位嬌美無倫的少女嬌弱不勝地趴伏水中,側身對著出口,像是剛不小心失足跌入水中般。
在這角度下更顯得身段健美修長,胸前一對酥乳嬌挺高聳,隆臀更是豐圓挺翹,加上中間那楊柳般的纖腰,在一身光滑溫潤、雪白晶瑩的肌膚襯托之下,更加嬌媚動人;尤其那長可及腰的秀髮散亂地映著水光,軟柔地服貼著她的嬌軀,更像在誘引他的眼光隨之流動般令人心蕩。
也不知是因為年來養尊處優,還是嘗過男人的滋味後變得成熟了,絳仙的胴體較少女時豐腴了少許,曲線體態尤其惹人遐思,這誘人心跳的嬌軀已毫無半分少女稚幼的青澀,波光掩映之中透出一股成熟的媚意,直像正欲迎還拒地勾動男人最原始的本能。
池中的絳仙媚眼桃花、似嗔似怨,對趙平予的闖入竟連句嬌聲呼罵也沒有,只嬌軀一側,坐倒水中,變成了半面對著趙平予,雙手雖象徵性地遮住了乳上那粉嫩嫣紅的蓓蕾,卻更襯著那纖細如柳的纖腰不堪一握,尤其泉水隨著她嬌軀的顫動不住輕揚,玉腿竟似閉不起來般,腿間那誘人的烏黑,在透明的泉水中更是若隱若現地飄動著,與其說是怕羞,還不如說是正挑逗著他。
若換了以往的趙平予,可能還能忍耐得住,但他的心原就正掙扎在是否要向絳仙說清楚自己和藍潔芸討論的結果,也就是自己究竟要不要娶她進門,親身負責那「拔毒」未清的後果,綺念原已暗生。
加上方才也不知怎麼搞的,絳仙竟將連續被姦污的過程說的活靈活現,描述的淋漓盡致,知道師姐受害的趙平予雖心中忍不住難受,但卻也忍不住被絳仙那像是在眼前畫出過程的詳細說明惹得心火蕩漾,幾乎是難以自拔地想到了男女之事去,又怎承受得住如此誘人的挑逗?
「還……還沒看過癮嗎?」看趙平予毫無反應,竟似怔了般呆在那兒,絳仙嬌滴滴地嗔了他幾句,藕臂微微抬起,似是要趙平予扶她起身一般,纖腰微不可見地輕扭著,帶著池水又波動起漣漪,盈盈的水光將她一絲不掛的胴體映得更加光瑩如玉。
「壞蛋……別看了,還不扶絳仙起來?」
滿腹慾火和理智在心中不住爭鬥,慾火綺念乃男女本能,加上他天賦異稟,體內陽氣特盛,多有奇遇之下慾火更旺,眼見如此嬌美成熟的胴體展露無移,趙平予心中的掙扎本已難捱,理智幾乎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偏偏絳仙此時又甜甜地嗔著他。
趙平予所受的誘惑還不只此,池中的絳仙藕臂微抬,反將他的眼光導向她那嬌聳圓潤的玉峰,尤其在這動作之下,絳仙的纖手竟似不自覺地輕壓著蓓蕾,帶的那玉峰顫巍巍地輕抖著,就像是正被人大力揉搓著一般,教人如何忍受?
也不知理智是什麼時候消失無蹤的,轉眼間趙平予已撲入了池中,將絳仙緊緊摟住,再不讓她有半點逃脫之機,埋首在絳仙胸前大口吮啜著絳仙的玉峰,一手環上絳仙的纖腰,將她帶著更向自己貼緊了,另一手則強硬地分開了絳仙濕淋淋的雙腿,手指不住尋幽探勝,探索著絳仙那濕潤的源頭。
雖說慾火焚身,動作兇猛的如同野獸,幸好趙平予還有點憐香惜玉的心,外觀看似猛烈,急色般箍的她緊緊的,觸著絳仙時的動作卻極其輕柔,完全沒有傷到絳仙嬌嫩的胴體半分。
「哎」的一聲輕吟,絳仙甚至來不及叫出聲來,已落入趙平予的掌握當中,但那貌似兇猛狠惡實則輕緩溫柔的動作,讓她放下了心來。
對趙平予那急色侵犯的動作,絳仙非但沒有推拒,反而連呻吟都似軟了,她臉兒昂起,秀髮披散,一邊將玉峰盡力向前挺出,好讓他能更方便地在她敏感的乳上印下一個個的深吻淺吮,一邊纖手環抱趙平予,手忙腳亂地褪著他的衣物,口中不住發出一句句柔軟甜蜜的呻吟,嬌軀輕顫著,彷彿正享受著趙平予看似粗暴實則溫柔的侵犯。
一邊脫著趙平予的衣服,絳仙的手一邊發著軟,嬌顫的竟像是無法遂意動作一般。
趙平予的動作是那麼有效,將絳仙體內賁張的情慾一波波地推高起來,加上絳仙進入排幫之後,已「循規蹈矩」了一整年,體內昂揚的情慾絕對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方才浸著那溫熱柔潤的泉水時,絳仙已感到一股股的火,從她纖指帶領下侵入幽谷中的泉水裡鼓進身來,此刻那火竟像從絳仙的腹下升起,融入了血脈之中,在絳仙的體內不住奔湧著,將那美妙的熱力不住地傳到絳仙週身。
等到趙平予的衣物也全盤脫離,變成和絳仙一般一絲不掛的時候,絳仙整個人已全軟掉了,體內的情慾是如此澎湃,將她的感官完完全全佔領。
從回憶失身時的幾番雲雨時,芳心雖是痛楚難耐,但絳仙體內那強烈的火,卻已沒來由地湧了上來,加上那泉水溫潤柔滑地浸透了週身,卻一點兒滅火的功用都沒有,反而像是火上加油般,不住誘的絳仙嬌軀更是灼熱得酥軟難挨。
何況趙平予挑情的功夫可也不是假的,雖說表面上兇猛的像是要把絳仙撕開一般,著手時動作卻是溫柔輕巧,絳仙只覺體內的火像是被他的手帶領著一般,他想讓自己那兒難受,那火就被他引到那兒,令絳仙的嬌軀一處接著一處地鼓脹發熱,連原本沒那麼敏感的地方,在趙平予的撫愛之下,竟都令她激動無比;加上彼此赤裸相親,隨著他的猛撲之勢猶若猛獸,趙平予的體臭竟也如猛獸般充斥鼻頭,夾著汗味雖不好聞,卻更有一種令女子為之興奮發熱的衝動。
更教絳仙難以承受的是,隨著趙平予雙手到處,她的玉腿原已敞開,任由他的手指熱辣的逗弄,此時他的手更是不住地刮搔著絳仙敏感至極那幽谷口處的小蒂,勾得原已情熱難挨的絳仙谷中更是春泉氾濫,偏是在他手下想夾都夾不住,只能任他的手指一把把地刮發了谷中情液。
突地,趙平予的手一抽,手指竟已離開了被他搓弄的水滑淋漓的幽谷,時機把握的真是恰到好處,正舒服到快洩出來的絳仙猛地一涼,那將近快感巔峰卻又達不到絕頂的感覺真是難受到了極點,偏偏她的腿兒已被趙平予魔手的勾挑弄得酥軟了,想夾緊幽谷,磨擦一下稍解慾火都沒辦法,只能任由自己軟掛在他的身上,此刻的絳仙完完全全是只待宰的羔羊,只待他肉棒的蹂躪。
「啊……好……好美……啊……」被絳仙這般挑逗許久,逗得趙平予什麼都忘了,只餘體內那本能的衝動支使著軀體,尤其在被絳仙脫光之後,他整個人都貼緊了她,絳仙嬌軀仍黏附的泉水那烈火般的摧情功用,令他體內的火燒得更旺了,才一抽手讓絳仙軟癱下來,他馬上調整了角度,一口銜住了絳仙腫硬了的蓓蕾,一邊支使絳仙玉腿大開,分掛在自己腰上,腰身重重地一挺,將絳仙的幽谷充的滿滿的,那充實滿足的感覺,令絳仙再也忍耐不住,嬌柔甜蜜的哼叫馬上出了口。
與前面幾次的經驗相較之下,這回的絳仙心存享樂,比較放得開來,既不想逃也不覺得羞怒,芳心和肉體完全沉溺在被男人攻陷時的肉體快感當中;何況趙平予的肉棒,可比那幾人還要厲害哩!
才一開始被他插入,還沒怎麼動作,絳仙便感覺到了他的厲害,無論長度和粗壯都比她曾經受的大上不少,加上也不知是趙平予體內的「九陽脈」作祟,還是他的功力又有長進了,他身子的熱力竟如此熾烈,那肉棒在感覺上,竟是如此火燙,才一貼上就令絳仙酥了三分。
何況慾火焚身的趙平予雖沒用上什麼手段,只是重重地、深深地插入,犁庭掃穴般直搗黃龍,徹徹底底地充實著絳仙的空虛,然後再長長地拔了出來,待得退到了底,只留下那火熱的棒端燒灼著絳仙的幽谷口時,再重重挺入。
這簡單而毫無花巧的動作,反更凸顯了他粗壯雄長的優勢,絳仙只覺他的肉棒像是火棒一般,一插入便深深地抵入了她的心窩,烙的她幽谷當中沒一寸嫩肉能逃過此劫,那強烈的慾火焚的她全身都鮮活了起來,爽的如此酣暢淋漓,當真痛快之至!
「哎……平予……好師弟……唔……好弟弟……你……啊……你好棒……你好厲害……哎……就是那兒……再……唔……再狠一點……哎呀……你……你真是好……好粗……好長……喲……你……哎……你好燙……唔……這麼燙……弄得絳仙……唔……快……快燙酥了……哎……好……好厲害……美……美死絳仙了……哎喲……」
「好……好平予……你……你呀……怎……怎麼會……這麼長……插……插的好深……喔……你……你這麼強……要……要弄死絳仙了……唔……真……真厲害的棒子……哎……好平予……你……你呀……真……真看不出來……你這麼壞……壞蛋的……哎……絳仙怎……怎受得了你……這麼強悍的……猛的要玩死人一樣……啊……好……好……好猛……美……美死絳仙了……你別輕……別輕手……唔……再重一點……讓……讓絳仙爽……啊……又……又要美了……」
原本絳仙還不想叫出聲來,此處雖人跡罕至,就算叫破了喉嚨也沒人理的,她又是那麼想一口氣把所有的鬱結全排泄出來,才藉這「優谷曇」的花粉誘發淫蕩的本能,但身為師姐,便是不想也有一絲最後的矜持,絕不願意放懷呼叫。
沒想到趙平予床笫功夫如此厲害,一觸之下她竟是再無抗力,只有任憑宰割的份兒,就連想要保留也有所不能,再加上原本她就已壓抑了夠久,此刻一旦解除禁制,肉體竟浪到連她自己都難以想像,句句不堪入耳的淫言浪語,竟像背熟了般脫口而出,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
尤其是聲行相輔,隨著絳仙嬌聲愈發騷浪,水蛇般纏在趙平予腰間的玉腿也纏得更親蜜,纖腰不住嬌顫扭挺,迎合著他的動作,開放著讓他更深入,尤其是幽谷當中更似自己有意識般,將趙平予的肉棒愈吮愈緊、愈吸愈深,簡直是纏緊了不願松上半分!而那放浪當中帶來的絕頂歡樂,一波又一波地襲上身來,更令絳仙的矜持著著敗退,櫻唇中媚態橫生的浪聲更加蕩漾難收了。
何況趙平予所帶來的快樂,還不只是幽谷當中而已,他的大嘴猶似初生嬰兒一般,吸緊了絳仙那豐挺媚聳的玉乳,吸得絳仙酥透週身,雖沒生育過竟都像要被他強力的吸吮給吸出了奶汁來。
貪婪的他更不肯放過絳仙,一邊吸完了便換另外一邊,左右來回之下,只吸得絳仙胸中愛意滿懷,脹得像要爆開似的,一雙豐挺的嬌乳竟似比以往更加飽滿了,此刻她的心中只渴想著他怎不生出兩張嘴來,那他大力吸吮她一邊玉乳、咂咂有聲的時候,另一邊就不用被涼待了呀!
給趙平予這般插了一會兒,絳仙只覺嬌軀慵然欲洩,一身媚功對他竟沒半點用處,彷彿給他一插,渾身上下的經脈就要散架了似的,那練了不久的媚功更在他的攻勢下全然崩潰,再使不出半點來。
本來絳仙也不想用媚功來對付趙平予,最多是想稍稍用上一點兒,好帶給彼此更美妙的享受,沒想到趙平予的厲害處遠超她想像之外,被他抽插之下,絳仙只覺自己美的快要崩潰,不由自主地運起媚功,就算撐不住他那勇猛的攻勢,至少也可多拖上一點時候,不要丟精丟的那麼快。
沒想到他的肉棒如此厲害,絳仙的媚功根本運不起來,整個嬌軀都像是無法控制般,只有隨著他的行動翩翩起舞,他想讓自己爽自己便爽上了天,他想讓自己空虛自己便無法滿足,真正只有任他全盤操控的份兒。
尤其一試之下,絳仙方知不妙,趙平予深深頂入之下,不只令她美的神魂顛倒,連那谷底花心,竟也被他一步一步地侵犯到了,在那強烈的刺激之下,只舒服的絳仙陰精怦然欲洩,美到再也禁制不住精關,那高潮一波波地將她滅頂,弄得絳仙幾是飄飄欲仙。
也幸好這般本能推送,純依肉慾本能,大違雙修之道,趙平予抽送雖凶,採補之技卻只有護身之功,沒有吸精之能,否則以兩人內力相距之大,絳仙又已爽的再無禁制之力,連花心要害都已陷入對方的衝擊刺激而不可自拔,精關早臨崩潰邊緣,若換了一個想用採補之術的人,絳仙縱沒被採到精枯陰竭而亡,功力也要大受損傷。
而現在呢?兩人慾火交融,陰陽氣息自然而然的相吸之下,絳仙縱是被情慾滅頂,最多也只是歡娛之後難免的腰酸骨軟而已,絕不至大傷。
雖是如此,但絳仙花心已然暴露,趙平予雖無採補之意,肉棒抽送之間,對絳仙的刺激卻是錦上添花,那前所未有的高潮快感,令絳仙精關終於大開,陰精盡情歡洩,愈洩愈爽、愈爽愈洩,那一波波的陰精只淋的趙平予的肉棒也是麻的直透背心,既沒運上陰陽雙修之術,那肉棒在撐了幾回的陰精澆灌之後,終於也登上了巔峰,一泡灼熱的精液,深深地打的絳仙更加歡叫起來……
*** *** *** ***
軟綿綿地偎在趙平予的懷抱之中,絳仙嬌柔的喘息聲猶未寧定,她酥軟地挨在他的胸前,任由那美妙的餘韻繼續遊走週身。
一來盡情歡樂之後,嬌軀仍酥軟的不想動,二來她雖是主動挑逗於他,但趙平予在這方面的實力之強,當真厲害到絳仙無法想像,方才兩人雲雨歡合之際,她的體力消耗極大,現在纖腰仍是酸麻無力,別說起身了,就連離開他的懷抱都是那般艱難。
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連根指頭都無法動彈,被男人「征服」之後的絳仙猶然酥軟,嬌弱地甚至連腿都夾不住了,在溫熱的水中一雙玉腿柔弱地輕分,任由那一絲絲混著精液的餘瀝黏在腿間,那柔弱嬌慵的淫艷媚姿,實是誘人之至,也在在顯示出絳仙方纔所受的,必是極峰歡娛。
雖說仍臥在他的懷中,但高潮後的肌膚感覺何等敏銳?光從他體溫的高低,絳仙幾都可想見他的神情變化,連眼兒都不敢望向他一眼,只能軟在他懷中,任泉水波光磷磷,時間慢慢流過。
雖說年紀還輕,但絳仙可不是笨蛋,她原就是心思靈巧的女孩,加上這一年來的幫主經歷,雖說限於年歲仍不成熟,但察顏觀色的本事倒是進步了不少,才一上得山來,第一個看見的,就是趙平予和藍潔芸那濃得化不開的甜蜜。
這回誘趙平予交歡,一來是因為絳仙「睹物思人」,一見到此處景觀,就想到了當日被趙平予所救時的景象,一時淫慾大起;二來也是受那小倆口的甜蜜所刺激,悶了許久的芳心不由得暗想,若當日這師弟沒考慮那麼多,用什麼聽都沒聽過的拔毒密技,而是大逞淫威,將自己和絳雪一同佔有,自己後來也不會承受到那麼恐怖的經驗。
雖知這樣想不啻遷怒,但一想到自己一年前那惡夢般的經驗,在排幫中偏又得要強忍體內那本能的慾火高燒,夜夜都不得安寧,看到趙平予和藍潔芸如此甜蜜,絳仙的心中就不由得一股火在跳,那強欲忘卻的經歷,又不住在心中翻江倒海,這才下定決心,不顧一切地誘趙平予野合,一來緩解情慾的交逼,二來也出了心中之氣。
但心中那沒來由的妒火,隨著無比強烈歡樂的高潮過後,與那夜夜煎熬著她的欲焰全盤洩出,整個人猶似脫胎換骨一般,一回復理智,絳仙心中就不由得升起了一絲不忍,自己這樣任性而為,舒服是夠舒服了,可被她所誘的趙平予呢?
以他那死性格,這樣對藍潔芸不忠,天曉得他會怎生自責?若只是因為自己一時之快,讓他和藍潔芸閨房勃溪,自己豈不害苦了這師弟?
「對……對不起……」
「不……師姐……是平予的錯……平予一時忍不住……竟然……」
「不是的……」伸手按住了趙平予的嘴,絳仙抬起頭來,眼波盈盈,竟是泫然欲淚,「你也知道,那時候的餘毒……還留在絳仙身子裡頭,才……才改變了絳仙的體質。這段日子在排幫裡,絳仙可不像表面上那麼好過,這種事又不好和絳雪商量……所以……所以好不容易回山上來,又回到這兒,想到那時候的事,絳仙才忍不住主動……主動誘惑平予……哎,總之你別責怪自己就是了……」
「關……關於這件事……」看絳仙還很無力地癱在自己懷中,隨著呼吸和泉水的波動,嬌嫩溫熱的肌膚在自己身上不住輕磨,完完全全是一副毫無防備任由侵犯的媚態,若非自己才剛發洩過,怕又要忍不住翻身大搞她一輪了,絳仙的姿色雖遜藍潔芸三分,但這成熟的媚態卻教人尤為心動。
囁嚅了半晌,趙平予心中的話才斷斷續續地說了出口,「潔芸她……她跟我說過,若有機緣巧遇,能再遇到你,平予該……該當負起責任,若……若蒙師姐不棄……平予願……願意娶師姐過門……」
一邊說著,趙平予的心中一邊痛了起來,原本自己只想忠於藍潔芸,雖希望見識過人的她能為自己拿出意,但對這種廣納美女,助人解毒實如獵艷的手段,本心卻是並不贊同;沒想到自己表面上說要忠於藍潔芸,一副對收納妻妾絕不願意的樣兒,私下卻……卻先背叛了她,而且還不是要納人為妻,竟是連問都沒有問過她的意見,便難耐情慾地強姦了絳仙,這好師姐雖是諒解自己一時糊塗,把事情全攬到自己身上,對他並不怪責,但自己竟打蛇隨棍上,在強姦了師姐後才說要娶她,這和淫賊的先奸後娶,看似負責實則好色,只是大飽色心而已,又有什麼不同呢?
「還是……還是別了吧……」輕輕推了趙平予一把,絳仙倚壁坐起,將散在池壁邊上,一部份還浸在水中的趙平予的衣物全送到了外面,幸好在脫衣時她有所注意,慾火盡洩後兩人又是相偎已久,他的衣物已乾了大半,否則衣履盡濕,到時候可要怎麼見人?
「絳仙知道師弟是好人,也知道你其實不是見色起意而已,但是絳仙……絳仙實在還……還不想嫁人……等以後再說,好不好?」
「可……可是……」
「這次沒關係的……」肢體猶是乏力,離開了他的懷抱時,竟似連手都舉不起來了,絳仙不由驚詫於趙平予的床功之強,竟連以媚功吸死了沙圖等人的自己都承受不住,若自己真能嫁給他,爾後夜夜歡愛,滋味豈不美哉?那被征服時的絕頂快樂,真教人死了也願意。
但無論如何,她雖知趙平予絕不像鄭平亞一般可能會在乎她已非處子,但絳仙卻還不願這樣嫁他,「就當是……就當是你賠絳仙一次,讓絳仙胸中的煩悶暫解,至於……至於這件事……等到以後再說好不好?」
「這……」
看趙平予還在沉吟,絳仙知道自己非下決斷不可,若自己不表現乾脆一點,再讓趙平予這樣考慮下去,只會愈拖愈麻煩,「夠了,這次就算你賠絳仙一夜,如果……如果你覺得賠得絳仙不夠,以後找時間我們再來。至於婚姻之事,現在先別說了,等到此次天門事了之後,我們再研討看看吧!我們也該回去了,出來了這麼久,也不知道你的……啊,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擔心呢?」
勉強把「你的潔芸姐姐」這半挖苦半逗人的話兒收了起來,絳仙暗叫好險,方才好不容易移開了話題,總算沒讓趙平予繼續沉浸在「背叛了藍潔芸」的想法當中,若自己竟不曉事地提醒了他,天知道這死性子的師弟又會自怨自艾到什麼程度了?若非趙平予深愛著藍潔芸,怎麼也不敢去面對自己背叛妻子的事實,恐怕她這樣的拖延之計,還真沒辦法拖住趙平予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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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勉強將事情拖了過去,但心中藏著事的感覺,還真是難受到難以想像,幸好沒兩天鄭平亞他們就押著白寧楓回來了。
玄元門中的眾人都雀躍於大計將成,連本對此事不甚熱衷的藍潔芸,都為了此事而盡心竭力,沒注意到趙平予和絳仙神態中難免的異樣,倒讓趙平予鬆了一口氣。
也幸好白寧楓年輕藝高、自視極重,雖對師父忠心耿耿,但對於天門中那幾個武功智識不如自己,卻排名在自己之前的堂主們卻頗有不滿,尤其是那個陰京常,平日什麼事也不管,什麼力也不出,武功也那麼差,可到了外頭,遇事時自己還要受他指揮,教他年輕的心中實難服氣。
百般言說、威脅利誘之下,白寧楓終於鬆口,說出只要鄭平亞等人同意他的條件,白寧楓便心甘情願地為鄭平亞一方作事,成為鄭平亞一方伏在天門當中的一顆棋子,與攻進天門總堂時的內應。
不過這鬆口也不是毫無條件的,白寧楓雖是身陷敵手,但他在天門當中掌理一堂,天門對外的情報搜集全由他負責,地位當真重要,若是能得他相助,破滅天門可說是舉日可待,因此他們也不得不考慮他所提出來的條件,也就是誅殺楊乾等人之後,由白寧楓與其師楊巨初重整天門。
本來鄭平亞對這條件連想都不願想,別說答應了,連討價還價都不願意。首先天門與他關係不同,尚光弘等人只是忌楊干一人而已,他對天門卻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再說這回擒下白寧楓之役,尚光弘三人只為他們掠陣,由鄭平亞、藍潔茵和藍玉萍三人出手拿人,這手下敗將竟還敢提出條件,胸中不由得恨火猛升,氣得差點想先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痛打一頓再說。
自上次鎩羽而歸之後,鄭平亞等人自知不足,不僅用功更深,在趙平予入天門查探消息的時候,他們也特意研究聯手之術,功力深進不說,對尚光弘等人所傳的絕世武功招式也愈加熟習,連名列風雲錄的三位師父,都不由得對他們刮目相看,雖僅相隔月餘,但就算單打獨鬥,白寧楓要勝也要費一番功夫,何況是研習聯手合擊之術後的三人聯手?
原本心存輕敵之意的他,待得知道對手已非吳下阿蒙時,為時已晚,又兼外圍有三大高手分守,絕無逃出之路,在一陣劇戰之後,終為三人所擒。
那時毫無花巧,乃是真功夫動手,白寧楓照說該是無話可說,偏到這個地步還眼高於頂,提出一些有的沒的條件,教鄭平亞真是腹裡有氣。若非趙平予出言暗示,認為答應白寧楓的條件,至少可以從內部分裂天門,征討之事事半功倍,便是征伐不成,至少也可以重創天門聲威,借力使力令天門內部自相殘殺,尚光弘等人自是力贊此議,大條道理之下,鄭平亞想要反對都難。
大廳之上,眾人正當議論紛紛之時,想到當日家破人亡的悲慘,心中火起的鄭平亞竟顧不得眾人環視之下,連桌案都翻了,直衝到了白寧楓眼前,大聲戟指怒喝:「白寧楓你……你倒真有這厚臉皮,連這種條件都說得出口!當日你天門滅我湘園山莊之時,殺的我鄭家雞犬不留,你以為我還要留你天門的後路?別想得美了!你若想降就降,不想降就得死,扯這些條件都是廢話!」
「湘園山莊?」看鄭平亞衝著自己怒罵,白寧楓雖有些惱羞成怒,若非穴道受制,還真想和這人當真見個輸贏,若是一對一的決戰,他才不會輸這小子!只是他也不願背這黑鍋,事情總要先說明清楚再打。
說來白寧楓還真有點佩服自己,在這狀況之下,自己竟還能如此沉著應付,果然不愧是天門的後起之秀,「湘園山莊鄭家一案,可不關我事,姓鄭的你可別怪錯人了。」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從身邊響起,本想一巴掌打下去的鄭平亞陡覺身邊一陣風過,一隻手掌已祥和地阻住了自己。
只見身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和尚慈眉善目地對自己行了一禮,認得是少林的空靈大師,鄭平亞忙不迭地縮手回了禮,這空靈大師與名登風雲錄的空明大師同輩,乃少林寺中的前輩高僧,極受尚光弘等人敬重,鄭平亞自不敢無禮,只是還想問清他為何要阻止自己,這白寧楓真不是個東西,竟到了此時還空言應付,想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教人不由怒發。
「平亞失禮了,不知大師有何賜教?」
「這位白施主所言不差,」空靈大師淡淡一笑,「二十年前武林大會當中,傳來了鄭家滅門慘案,當時天門才是初創,聲勢尚弱。待得湘園山莊之事在武林中傳開後,天門趁勢招兵買馬,楊巨初施主也是那個時候,才攜徒加入天門的,此事在場諸位大多知道,非老衲胡言亂語。」
「師……先回來吧!」一句師兄差點出了口,趙平予慢慢將被鄭平亞推翻的桌案擺正,一邊招鄭平亞回來。
兩人雖說原是師兄弟,但自鄭平亞投入尚光弘門下後,這師兄師弟的稱呼倒也不好用了,只他一時改不過來,私下還是這般稱呼鄭平亞,但現在大庭廣眾之下,這稱呼上頭倒不能出錯,否則臉面可丟得不小哩!「他也不過三十出頭,湘園山莊出事距今已有二十年了,那時候恐怕他才只是十來歲的小伙子,連武功都怕還沒練好呢,湘園山莊之事,自非他親手所為……」
「哼!」雖不敢對空靈大師無禮,但對趙平予他可沒那麼多顧忌了,鄭平亞冷哼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麼……當時的事,究竟是何人所為?還請大師惠予告知,平亞不勝感激。」
「當日武林大會,」空靈大師閉上了眼睛,像是墜入了回憶之中,「楊干老施主與他兩位徒弟均有參與,那時楊逖小施主和這位白施主也是差不多的年紀,籌謀那次慘案的,據老衲所想,該是楊老施主的其它弟子吧?」
「我也不知道,」吐了一口氣,白寧楓偏過了頭,看也不看鄭平亞一眼,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樣子,那神態真讓正氣滿胸膛的鄭平亞差點想再去揍他,若非空靈大師還未回位,他真不曉得自己能否忍住,「我是之後才入的天門。何況天門裡的老人們,對當日之事都諱莫如深,寧楓連想問都問不到人。不過既然門主和季韶他們都去了武林大會,幹這事的多半是陰京常沒錯了。」
「當日武林大會,本來鄭老施主也要參與,聽說路都已經走到一半了,才得到有人趁虛進攻湘園山莊的消息……」空靈大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那時天門和湘園山莊爭鬥正烈,雙方爭持不下,武林大會本也想解決這問題,楊老施主甚至為此早到,老衲與掌門師兄本以為可以和平收場,沒想到……哎,沒想到楊老施主雖早到十來日,連天門大隊也帶來了,卻是調虎離山之計……」
「那時鄭老施主也是得到了楊老施主親到少林,連天門的大隊人馬也隨之駐在少林山下的消息,才率隊前來,卻沒想到中途得訊折返後,從此便……便消失了音訊,隨後便是鄭家滅門消息傳來。鄭老施主向來豪邁,為一方之主,沒想到一家竟就此湮滅,還幸有鄭施主承繼門牆。」
聽空靈大師娓娓訴說往事,鄭平亞已是熱淚盈眶,只強忍著不肯放聲,一邊的藍玉萍忙安撫著他,將他勸回座上,其餘幾位也曾參與當日少林寺武林大會,德高望重的武林耆宿,也像是隨著空靈大師的回憶想到了當日之事,一時大廳之中一片寂靜,竟沒人再敢發出半點聲音來。
一邊聽著空靈大師訴說往事,冷眼旁觀的趙平予卻融不進那哀淒當中。
他一邊坐在那兒,似是無話可說,心裡卻推敲著天門那一戰的用兵之道。其實楊干親自率隊前往少林參與武林大會,還連季韶等兩大弟子都帶去了,還一早就把消息透露出來,根本是特意展現出來的姿態,雖只是旁聽,可趙平予也猜得出來,這招多半是調虎離山之計——以楊干的大隊引開鄭家人的目光,陰京常好趁機突襲只存老弱殘兵留守的湘園山莊,再在鄭家人馬回程路上設伏,一舉殲滅鄭家勢力。
這計策本身其實簡單得緊,並不難猜,鄭家長輩在離莊赴少林時,多半也猜到了有這個可能性,不過惟一教鄭家的長輩錯估情勢的,該就是天門的真正實力了。
從空靈大師所言聽來,那時不只是楊干自己,連季韶和費清瑜也帶去少林,天門部屬更是前呼後擁,留下來僅餘陰京常和部份人馬可以自由行動,多半湘園山莊也是因為如此才放鬆了戒備,致使一失足成千古恨。
陰京常雖會用計,不過這還不是最教趙平予戒慎恐懼的一點,更令人驚訝的是,那時陰京常竟隱藏了如此強大的實力,不僅一舉摧破湘園山莊,連鄭家長輩所率的歸師,也是一網打盡。
那可是二十年前啊!天門的實力大舉擴張,乃是湘園山莊事後和楊巨初等人合併,再加逐步擴展的結果,二十年前的天門實力雖也不弱,但說要一方面大隊人馬上少林去,一方面又能一舉擊破湘園山莊的營壘,和鄭家的大批人馬,卻是在所難能,陰京常究竟憑什麼辦到這麼不可能的任務?
「二十年前,師……陰京常究竟是如何設謀對付湘園山莊,白兄總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吧?」
心中千回百轉,怎麼也想像不出當日陰京常究竟使出了什麼手段,才能旋干轉坤,一舉將那時實力絕不弱於天門的湘園山莊摧毀於一旦,趙平予也不管回座後的鄭平亞看出他並不因湘園山莊之事而有半分難過,連普通的客套話都不安慰一句,正冷冷地瞪著他,尋思之間,這問題已忍不住問出了口。
也幸好趙平予念頭轉得快,師尊二字沒真的出口,否則一讓陰京常與他曾有師徒之緣的事兒暴露出來給鄭平亞知道,別說是對付天門了,只怕現在在這裡就要先出大亂子。
「別問我,我可真不知道。」一臉氣鼓鼓的,卻不是對著鄭平亞或趙平予,反而像是對著不在此處的陰京常一樣,看得出白寧楓身為天門五大堂主之一,對當日之事卻是一無所知,這事實在極傷他的自尊,「入天門後我也曾問過,但陰老三死就是不肯鬆口,連師父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加上那時隨他動手的人也受他嚴令,不肯透露,這事根本變成了個秘密,誰都不知道。」
知道多半沒法從白寧楓這兒套出更多當日的事情,鄭平亞不快地瞪了趙平予一眼,暗罵他多事。只是心中雖對趙平予全不把他家門深仇放在心上仍有怨懟,卻沒那麼怒火勃發了,一來自己現在仍要仗他出力對付天門,不好和這個自己人太過衝突,二來他之所以分心,聽來也是為了自己的大仇,才要推算清楚敵方的手段,鄭平亞心中雖仍難以釋懷,總沒有大發雷霆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