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春色 第三章 晚上陪誰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繼母氣極敗壞地跑進病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她往成子英的床邊一坐,低著頭,不出聲,呼呼地嬌喘著,兩隻金耳環搖晃著,閃著亮光。

  成子英坐起來,摸摸她彎彎的秀髮,問道:「怎麼了?玉霞。是你兒子不聽話了吧?」

  繼母抬起頭來,眼圈都紅了,咬了咬紅唇,強忍著激動,說道:「子英,你兒子真是長大了,不但不聽我的話,還跟我頂嘴,跟我振振有詞地辯論,用他學到的知識來攻擊我。他真是大人了,再也不像小貓那麼柔馴了。我覺得自己都管不了他了。」

  她說著說著,聲音哽咽起來,幾乎要哭出聲來。

  成子英微微一笑,瞇眼看她,說道:「你可別哭啊,成剛會笑你的。」

  成剛安慰道:「阿姨,沒什麼好哭的,相信他會知難而退的。」

  何玉霞轉頭看著成剛,鳳目帶著憂鬱,說道:「我一點都看不到他有退的意思,倒是看到他在家收拾打扮,說要去赴約會。他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注重自己的外表,瞧他那個德行,像是一個將軍要去打勝仗。我就跟他說了可能會出現的種種失敗和慘狀,勸他冷靜思考,不要盲目做事,以免受傷太重,影響身心健康。可是他倔強得跟牛似的,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他還跟我說,要以最快的速度將姚秀君娶進門。我只說了句別做夢了,他就惱怒了,對著我大喊大叫,說他已經長大成人了,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方向、自己的追求,還叫我不要扯他後腿。子英,你聽聽,這是我的兒子應該說的話嗎?」

  成子英不為以然,說道:「玉霞,我不是說過了嗎,讓他受些打擊是好事啊。」

  何玉霞抿了抿嘴,歎著氣說:「但是他終究是我的兒子啊。他要是受了傷害,我的心會流血的。」

  成子英說道:「該他自己承受的,別人也替代不了。」

  何玉霞堅決表示說:「我是他的母親。作為母親,我不願自己的兒子受一點苦,遭一點罪。我總想像他小時候那樣,當一裸大樹,遮擋著他,使他免受風雨的侵襲。」

  成子英感慨地說:「孩子大了,不由父母。讓他自由地飛吧,早晚都是要飛的。

  我們盡到當父母的責任,以後的路讓他自己走吧。」

  何玉霞憂心忡忡地說:「以他的性格和經驗,他能走好嗎?」

  成子英指了一下成剛,說道:「玉霞,你看成剛,從小到大,我並沒有怎麼管他,他幾乎是自由自在地長大的,從不用我干涉他,操心他,他不是一樣能成為一個像樣的男子漢嗎?連買房子都不用我這個富翁爸爸掏一塊錢。你說,我這種態度有什麼不好?如果總像你對成業那樣,成剛還會有今天的成就嗎?」

  何玉霞看了看成剛,目光幽幽的,說道:「成業怎麼能跟成剛比呢?成剛性格硬起來像鋼鐵,而成業就像一塊布,根本就不能比較。這是天生的,誰也沒辦法。」

  成子英說道:「算了,別想那麼多了。」之後,對成剛說:「成剛,回去休息吧,不用在這兒守著了。晚上也不必來,我一個人沒問題的,有警察呢。再說,我很快就會出院的。」

  成剛站了起來,說道:「爸,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必急著出院的。」

  成子英固執地擺了擺手,說道:「我只要活著,就沒辦法不動。醫院這地方不是我待的,我寧可倒在公司,也不願倒在醫院。好了,你回去吧。」

  成剛知道父母有話要說,便應了一聲,向父親點點頭,轉過身走了。出了醫院大門,走在大街上,空氣清新,心胸都開闊起來。沒走幾步,迎面駛來一輛轎車。車窗搖下,露出江叔的老臉。在他肩膀的後面,是姚秀君燦斕的俏臉,洋溢著笑意。

  江叔說道:「成剛,你要走了嗎?」

  成剛回答道:「是啊。你要去看我父親嗎?」

  江叔說道:「嗯,我要去看他,也有公事要和他談。」

  成剛想起弟弟的事,便向姚秀君打了個招呼,『說道:「秀君,我有幾句話跟你說,你能下車一會兒嗎?」

  姚秀君爽快地說:「沒問題,你太客氣了。」她下了車,江叔便開車先進醫院了。

  成剛看著姚秀君,她穿著一套粉色衣服,剪裁適度,穿在身上,正好襯托出優美的身段。她站在成剛的身邊,陣陣幽香悄悄飄來,使成剛有點心醉。

  他看著她漂亮的臉,甜美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睛,心情不禁大好。姚秀君溫和地說:「特地叫我下來,不是就為了看我吧?」聲音動聽,像清泉流過成剛的心。

  成剛也笑了,以調侃的口氣說:「你長得這麼好看,我把你當幅畫來欣賞,也未嘗不可。」

  秀君噗哧一笑,露出滿口的白牙。那笑容像春風吹到成剛的臉上,使他有點神迷心亂。他心想:怪不得成業那麼癡迷地要追求她,她確實有讓男人瘋狂的魅力啊!

  姚秀君說道:「你可真會說話,有你這樣的朋友也不錯。聽說你要當我們老闆了,先恭喜你了。」說著,主動跟成剛握手。成剛握著那柔若無骨的纖手,實在捨不得放開,可捨不得也得放開啊,總不能顯得那麼無賴吧。

  成剛瞇著眼睛瞧她,說道:「秀君,等我當老闆,請你當我的秘書好不好?」

  姚秀君的目光在成剛的臉上閃了閃,像在觀察他的心意似的,說道:「只怕我能力有限,難以勝任。」

  成剛說道:「你太謙虛了。如果你沒有一定的實力,怎麼可能成為應徵冠軍呢?」

  姚秀君用美目溫柔地瞥了成剛一眼,同時發出了爽朗的笑聲,說道:「你這人真討厭,怎麼又提這件事啊?這又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成剛搖搖頭,說道:「在那麼多人中脫穎而出,拔了頭籌,當然很值得驕傲了。」

  姚秀君笑了笑,又轉頭望望醫院,說道:「成剛,我等一下就得進醫院了,你還是把你想說的話告訴我吧。」

  成剛說道:「好吧,我就說了。我想你應該知道,成業跟你約會的事是怎麼一回事。我看他對你非常認真,非常重視,像著了迷一樣,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勇敢,這麼興奮過。請你千萬不要太傷害他,他可是我繼母的心肝寶貝啊。」

  姚秀君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說道:「原來你是要跟我說這件事啊。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點不複雜。他那麼熱心,那麼真誠地約我,我想直接拒絕,卻又怕他受不了。所以我就同意見面,跟他把話說清楚。這樣效果會好些。」

  成剛點頭,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辦好這件事的。」

  姚秀君的目光在成剛的臉上轉了轉,臉上帶著深思。成剛摸摸自己的臉,問道:「有什麼不對勁嗎?我臉上長花了嗎?」

  姚秀君呵呵一笑,說道:「同樣是一個父親生的,你們的個性卻完全不同。他簡直就像一個小孩子,而你嘛……」她沒有說下去,眼睛骨碌碌轉著,活潑得像一隻要飛走的燕子。

  成剛心跳加快了,忙問道:「我怎麼樣?是不是像個大孩子?」

  姚秀君深沉地一笑,說道:「我得走了,再不進去,江叔要怪我了。」說著,轉身走了,腳步輕快,腰肢靈活,那長腿與圓臀的擺動都教成剛嗓子發乾。

  成剛在她身後大聲問道:「你還沒說,我像什麼?」

  姚秀君停住腳步,回眸一笑,回答道:「你像韋小寶。」然後便快步走了,沒再回頭。然而她那勝似桃花盛開的一笑卻長留在成剛的心中。那種甜美,那種艷麗,那種清新脫俗,都教成剛半天回不過神來。等他回過神來時,姚秀君早已拐進醫院,不見影子了。像一陣清風拂過,不留痕跡。

  成剛慢慢轉身往家走,心目中全是姚秀君的影子。他在心裡讚歎道:她真是一個魅力十足的女人,難怪成業會一見鍾情,神魂顛倒,為她變成戰士和勇士了。假如換了自己是成業,恐怕也會那個德行吧?她真是越接觸,越讓人覺得欣賞。那無窮的魅力似乎能跟我的蘭月和雨荷一較高下了。可惜,可惜啊,名花有主,相見恨晚。

  這時候,他的手機嗶嗶響了兩聲,是收到簡訊的聲音。他打開一看,不禁又是一呆。讓他發呆的原因不只因為簡訊的內容,還有署名。內容是這樣的:「根據謎語的答案,我已鎖定幕後黑手。近日即可到家,進行追捕。你要挺住,像個男子漢。」署名是「雨荷」。

  他的心上人有消息了,並且猜出了答案,鎖定了兇手。他歡喜得幾乎要在大街上奔跑歡呼。他真想知道謎底到底是什麼,兇手到底是誰?究竟是哪個狗娘養的在害公司害父親呢?抓住這傢伙之後,應該將他的狗頭扭下來當球踢,否則實在難消心頭之艮。

  一想到雨荷就快要回來了,自己又能見到這絕色美女了,不禁樂得合不攏嘴。他心想:她叫我像個男子漢,我本來就是男子漢嘛!我究竟多麼有男人味,她應該是最清楚的。她在我的身下體會得最深了。

  一回想兩人以前的快樂,成剛就樂得要大喊大叫。那種事誰不喜歡呢?不知道這回見到她,自己還有沒有機會一親芳澤。

  他回到家時,蘭月跟蘭雪還沒有回來。

  他坐下來耐心地等待著。他一邊等待著,一邊想著心事。他還沒有完全從姚秀君的容光裡掙脫出來,只覺得那秀色越來越誘人。細細品味,她的魅力並不比蘭月跟雨荷差,成業看上她,實在很有眼光。自己吃不到,要是成業能將她娶進門,也是好事一樁。不過,成業的追求只能是悲劇收場,那女人的眼睛長在頭頂上,一般的青年她怎麼會在意呢?就算我現在是單身,就算追求她的是我,成功的可能性也只有百分之」/\十吧。

  傍晚時,二女回來了。一前一後地進來,各拎著幾個提袋,顏色各異。蘭月面帶微笑,給人一種平和溫暖的感覺。而蘭雪卻板著臉,噘著嘴,像是誰欠了她多少錢似的。

  成剛忙迎上前,問道:「你們去哪裡逛了?都買了些什麼東西?」

  蘭雪頹然地放下東西,哼了一聲,說道:「都是些便宜貨,沒一樣像樣的。大姐你也太樞門了吧?又不要你花錢,那麼省幹嘛?」她不滿地看著蘭月。

  蘭月輕輕放下東西,換好了鞋,說道:「是不用我掏錢沒錯,可是也不能亂花。

  你知道現在賺錢有多麼辛苦嗎?又不是像下雨似的往你面前掉。你得流汗,你得賣力工作,每一塊錢都是這麼來的。小丫頭,你還小」沒出校門,哪知道生活的難處?」

  蘭雪無力地往沙發上一坐,說道:「我們都是他的女人,我們需要錢,只管用他的,這是應該的。誰教他佔了我們的便宜?如果他一點好處都不給我們,我們還跟著他幹嘛呢?」說著,那美目使勁掃了成剛一眼。

  蘭月正色地說:「我們是他的女人沒錯,但我們跟他難道是為了錢嗎?還不是因為有感情?不然的話,給多少錢也不行。」

  蘭雪皺眉道:「話是這麼說,道理也沒錯,只是除了感情之外,花他點錢也是應該的。你看看現在這世道,哪個當情人的不花男人的錢呢?應該花,花得理直氣壯,花得問心無愧。」

  蘭月端坐沙發上,說道:「那都是沒骨氣,沒道德的女人做的事。我是不做的。」

  說著,從身上掏出鈔票遞給成剛。

  成剛拿著錢,說道:「蘭月,你也太見外了吧?你們花我的錢確實是應該的。我的錢不就是你們的嗎?還分那麼清楚幹什麼?」

  蘭月一本正經地說:「不,不是這樣的。我想跟你說的是,在感情上,我是你的情人,你的女人。可是在經濟上,我還是獨立的,不花你的錢。除非我確實沒有錢了,那時候我自然會跟你開口。」

  成剛無奈地歎口氣,說道:「蘭月,你還真有個性。好吧,這些錢我先留著。對了,你們還沒有吃飯吧?走吧,我們下樓,找個飯店吃。我們三個人,也花不了多少錢。」

  蘭月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我買了一些菜,自己做飯就好。出去吃就兔了,還是省省吧。不該花的,就沒有必要。」

  成剛感慨道:「蘭月,在這方面,你跟蘭花一樣,都是省吃儉用的,都是好女人。」

  蘭月笑了笑,說道:「不只我們兩個,連我媽也是這樣。這是家風啊,是祖傳的美德。當然了,不包括蘭雪。她是一個拜金女、大小姐,跟我們不一樣。」

  蘭雪直搖頭,說道:「大姐,我也是很會過日子的,我跟你們也一樣。不信的話,等我畢業之後,你們看看,我也會勤勞儉樸的,絕不會花一塊錢的冤枉錢。」

  蘭月跟成剛聽了,都忍不住笑起來,笑容中充滿了嘲弄和不屑之意。蘭雪大聲道:「你們幹嘛不相信我?我也是蘭家的女人啊。役理由你們都節省,就我浪費,你們等著看吧。」

  成剛問道:「你們今天都去哪裡逛了?玩得開心嗎?」

  蘭月回答道:「去了省城的繁華地帶,又去了道理區那邊,順手買了些便宜東西。」她指了指地上放著的紙袋子。

  蘭雪說道:「大姐超節省的,專門看減價商品。那些專賣店、精品屋,她沒進過一家。」

  蘭月笑道:「那些店是有錢人去的,我們這種窮光蛋還是別去的好。不然的話,在裡頭貿然買了東西,又付不出錢,欠了一堆卡債,那就慘了。」

  蘭雪一撇嘴,說道:「大姐,以我們兩人的身價,可以把這個城市都買下來吧。」

  蘭月呵呵笑,在蘭雪的臉上輕輕一捏,說道:「我連一間房子都買不起,倒是你應該可以的。」

  蘭雪嘻嘻笑道:「我才不信。姐姐可是無價之寶,你說呢?姐夫。」

  成剛看著蘭月,蘭月也正看著成剛,四目相對,都覺得心裡暖暖的,柔情蕩漾。

  成剛沉吟著說:「那當然了。在我的心裡,你們姐妹都是無價之寶,是不能定價的。

  那些明星是有價的,你們絕對無價。」

  這話真好聽,姐妹倆的臉上都露出了驕傲的笑容。成剛看得失神了。

  在做飯之前,蘭月將買回的褲子和襯衫試了試,照著鏡子,不斷打量著,顯得很高興。而蘭雪則打不起精神,一眼都不看自己買的衣服。因為這些東西在她看來,簡直就跟大白菜和馬鈴薯一樣上不了檯面。

  蘭雪看著成剛,說道:「姐夫,我不喜歡這樣的衣服,大土了,大落伍了,穿出去一下子就會被人看出是鄉下來的。我不要這樣的衣服,我要那種城市人常穿的,穿起來有派頭、又有面子的。」

  成剛當然瞭解蘭雪的個性,說道:「當然可以,這有什麼問題?等你到城市上學之後,我會多給你買些漂亮衣服,把你打扮得跟公主一樣。」

  蘭雪立刻精神一振,說道:「那就謝謝姐夫了。」

  成剛說道:「不過,你得好好唸書,好好用功,否則就什麼都不給你買。」

  蘭雪湊上來,撲到成剛的懷裡,在他的臉上響亮地親了幾下,說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成為大學的狀元的,絕對讓你滿意,絕對讓我們家有面子,光宗耀祖。」

  等吃過晚飯,天黑了,就涉及到睡覺問題了。當成剛提出這個問題時,蘭雪滿不在乎,而蘭月則紅霞滿面,羞不可抑了。她刻意不看成剛,說道:「今晚你跟蘭雪睡吧,她明天就要回家了。」

  成剛問道:層迫麼急?不多待兩天嗎?」

  蘭雪歎了一口氣,不出聲。蘭月說道:「是啊,只放兩天假,明天當然得回去了。

  不然的話,會影響學業的。」

  蘭雪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發牢騷,說道:「真氣人,想多待兩天都不行。當學生的簡直就跟坐牢一樣,連一點自由都沒有。我真是受夠了,真希望可以早點畢業,早點自由自在的。」

  蘭月將試穿的衣服規規矩矩地迭好,放回袋子,說道:「蘭雪,你著急什麼?人生最好的時期就是上學期間,雖然不那麼自由,可也無憂無慮啊。等你離開校門之後,煩事就多了。以後你就會明白的。」

  成剛看著蘭月,說道:「不如我們三個一起睡吧,床也夠大。」

  蘭月堅決地擺著手,說道:「我還是不跟你們擠了,我去客房睡吧。你們玩你們的,不用管我。今晚我還有我的工作,明天早上非完成不可。」

  成剛問道:「你還有什麼工作?」

  蘭月回答道;「就是你給我出的謎語啊。我預計在明天早上,就能確定哪個答案是對的了。」

  這使成剛想起雨荷的短訊,心想:雨荷已經猜出來了,那蘭月的也差不多了,我倒要看看正確答案是什麼。於是說道:「好吧。不過睡前別想那麼多,不然的話,你會失眠的。」

  時間差不多了,蘭月就進去客房,隨後燈也關了。而在主臥室中,拉上窗簾,打閞燈,閃閃熠熠,一片耀眼的白。鋪好被子,兩人便鑽進被窩裡。成剛在蘭雪的身上摸索著,只覺得滑溜溜的,像摸在瓷器上。

  他問道:「蘭雪,今晚你想怎麼玩?」

  蘭雪吃吃笑道:「姐夫,我忘了告訴你,我今晚得休息一回合了。因為我那個來了。」

  成剛怔了一下,說道:「怎麼說來就來?昨晚還好好的。」

  蘭雪解釋道:「這種事是沒有准的。按照慣例,應該是後天來的,想不到提前就來了,這也很正常。」

  成剛說道:「既然你不能陪我玩,那麼我還是找你姐去吧。她總不會也來了吧?」

  說著,就要起來。

  蘭雪哼了一聲,像是柔軟的繩子一樣將成剛給纏住,柔聲說:「不行,不行,不准你去。我明天就要回家了,你不陪陪我,那也太沒有良心了吧?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成剛被這溫暖的嬌軀糾纏著,覺得又甜又苦。他說道:「不然,我去跟她快樂一下。快樂完了,我再回來陪你好不好?」

  蘭雪說道:「不好,一點都不好。你要是去了,哪可能一下就回來?玩起來光顧著自己閞心,早把我給拋到九霄雲外了。難道你是個薄情郎嗎?我蘭雪不會看錯人吧?」

  聽她這麼一說,成剛只得乖乖地躺好,心想:這蘭雪簡直像一條尾巴,想擺脫都難。

  成剛說道:「蘭雪啊,你不能陪我玩,那我們要幹什麼?難道馬上就睡嗎?一時半刻又睡不著啊。」成剛心裡暗暗叫苦,這蘭雪可比那些需要武力解決的敵人難對付多了。

  蘭雪在他的臉上吹著氣,說道:「不能玩,就說說話吧。」

  成剛耐著性子問:「那我們要聊點什麼?」

  蘭雪歎了口氣,說道:「什麼?你連想跟我說什麼都不知道了嗎?可見你是多麼負心,多麼薄情了。」說著,還在成剛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成剛吃痛,叫道:「小丫頭,你是虐待狂啊?」

  蘭雪哼一聲,說道:「你要是對不起我,我就會變成虐待狂。」成剛聽了,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蘭雪嚴肅地說:「別笑,我是說真的。」

  成剛止住笑聲,說道:「想聊天也不用摟得這麼緊,我快被你摟得喘不過氣了。

  你鬆一鬆。」

  蘭雪便鬆開,說道:「我不摟緊點,真怕你會突然間跑了。」

  成剛歎氣道:「你看我看得那麼緊,我要往哪裡跑啊?」心想:這丫頭實在是太任性了,這不是管教的事,而是天生就這樣。只是以後可不能慣壞了她,不然的話,不知道會教人多頭痛呢!

  他掙扎著出了被窩,蘭雪立刻問道:「你幹什麼?」

  成剛說道:「我把燈關了,在黑暗中聊天更有感覺啊。」說著,關了燈,眼前一黑,像進了窖洞一樣。

  蘭雪在黑暗中笑道:「說得也是。」

  成剛憑感覺鑽進被窩。蘭雪又湊過來,跟他身體相貼。成剛穿著內褲、背心,蘭雪只著三點式內衣,肌膚相觸,非常舒服。蘭雪的手還不老實,在成剛鐵打般的身體上來回滑動著,過著手癮。

  成剛笑著提醒道:「你可別亂摸。把我給摸興奮了,我會強姦你的。」

  蘭雪嗤之以鼻,說道:「你要是真興奮了,我自有辦法對付你。我一定會把你擺平的。」她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

  成剛想到一個話題,說道:「蘭雪,你告訴我玲玲家的事吧,我很想知道詳情。」

  蘭雪說道:「這有什麼好說的。她哥在坐牢,她現在成為繼承人,自由自在的,這麼小就成了富婆了,真教人羨慕。」

  成剛說道:「我是想知道她現在的心情、狀態怎麼樣了。」

  蘭雪回答道:「好得差不多了,有她的小路姐陪著,聽說很快就要來省城了。她的那位小路姐是她爸的情人呢,不但漂亮,人又好。玲玲他爸的後事全都是她張羅辦的,真是一個女強人。玲玲這麼快能恢復精神?都多虧了她。玲玲說,那邊已經沒有什麼牽掛了,她要跟小路姐來省城生活,那位小路姐已經著手辦理了。」

  成剛眼前便浮現出小路那艷媚又風騷的臉來。他說道:「既然玲玲沒事了,我也就安心了。以後我們就在省城相聚吧。」

  蘭雪用下巴拱拱成剛的胸膛,說道:「姐夫,她們都要來省城了,那我怎麼辦?

  你口口聲聲說要把我也弄到省城來上學,可是一直不見你行動啊。我一分鐘都等不及了,我大喜歡城市了。鄉下無聊死了,城市好玩得不得了,兩者天差地別,根本沒得比。

  我好想生活在城市裡啊!,」

  成剛嘿嘿笑兩聲,說道:「蘭雪,你只看到了城市好的一面,至於壞的一面,你完全不瞭解。在這座繁華的大城市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失業,多少人窮得要命,多少人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多少人活得不像人,多少人走向了自殺的邊緣。不說別的,就說買房子的問題,就夠許多人絕望一輩子了。」

  蘭雪活潑地笑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啊。最近有部連續劇講的就是房子問題,在全國都引起了好大的轟動。我在同學的計算機上看了幾集,看得好心酸啊!上海的房子也太貴了,普普通通的一間公寓,也要好幾百萬呢,平常的老百姓貸款買房子,也得還個二三十年,那都還是收入高些的。劇裡的姐姐好可憐喔,為了省錢買房子,連吃肉、吃菜都捨不得,天天吃泡麵,那哪裡是人過的日子啊?還有,為了省錢,她連公交車都不坐,自己買輛腳踏車騎,哪知道騎幾天就被偷走了,害她傷心得大哭。」

  成剛說道:「嗯,這回你知道城市不好混,房子問題難解決了吧?」

  蘭雪笑道:「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了。不過我一點都不怕。我是不用擔心成為無殼蝸牛的,因為我有靠山,就是你啊,好歹你還有房子。再說,你爸可是省城有名的富翁啊,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啃老啊,總好過當「月光族」。」

  成剛搖搖頭,不禁歎了一口氣,說道:「蘭雪,你淨說些沒出息的話。我才不想靠我爸呢,我爸最瞧不起的人就是寄生蟲了。你看我當年寧可自己打工吃苦,自己賺錢買房子,也不要他出一分錢,他才對我刮目相看。不然的話,也不會讓我當「太子」。」

  蘭雪開心地笑著,說道:「姐夫,我知道的,你以後會接管你爸的公司,那我可就是大老闆的情人了。那時候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可就是人上人了。」

  成剛提醒道:「蘭雪,就算是有錢也不能亂花。」

  蘭雪說:「我知道啊,我只會適當地花點小錢。你說,從我們在一起到現在,我有花過你很多錢嗎?」

  成剛誠實回答道:「好像沒有。」

  蘭雪說道:「這不就對了嗎?我花錢也不是沒有分寸的。對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姐夫,你當年是怎麼買房子的呢?」

  一提這事,成剛是又心酸,又驕傲,說道:「當然是自己的奮鬥了。那時候公寓不過才二萬多塊錢一坪,我這間房子才不過一百多萬。我當時拚命工作,拚命加班,公司的業績好,我們工資高,獎金高,買房子時,公司還資助了一些錢,我再借了一些錢,這樣才勉強買了房子。如果換了現在,這間公寓翻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就是累死,也買不起啊。現在這間房子能賣四五百萬,而且許多人都會搶著買。」

  蘭雪不禁驚叫一聲,說道:「這城市的房子還真貴啊,真是寸土寸金。」

  成剛問道:「那你還喜歡不喜歡城市?」

  蘭雪堅定不移地回答道;「喜歡,當然喜歡了。」

  成剛問道:「說出個讓人心服的理由吧。」

  蘭雪開朗地笑了一會兒,鄭重其事地說道:「你想喔,姐夫,既然這城市這麼不好混,競爭這麼激烈,而這些城市人說什麼都不肯回鄉下種地去,賴定城市不走,這說明什麼?還不是說明城市的魅力大啊。既然魅力這麼大,我怎麼會不想來呢?你有房子,我就有住的地方了。如果住你這裡不方便,我就去玲玲家住,她可是小富婆。

  我實在不行,就去靠她。我們可都是你的女人,就憑我跟她的關係,她還會趕我走嗎?」

  成剛聽得直笑,說道:「我說蘭雪,你們倆不是天生的死對頭,就跟貓和老鼠一樣嗎?怎麼這下子又關係密切了呢?」

  蘭雪又嗤笑一聲,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現在我們是姐妹情深呢。我這次來之前,她都說了,她一來省城就買問好地段的大房子住,要我也跟她一起住呢。以後有褔同享,有難同當。聽得我超感動的,要不是拚命忍著,眼淚就會流個沒完呢。」

  成剛哈哈大笑,笑聲在黑暗的屋子裡迴盪著,好一會兒才說道:「蘭雪,真難以想像,你們現在能相處得這麼好?看來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啊。」

  蘭雪回應道:「沒錯,沒錯。你要與時俱進,要用往前的眼光來看問題。本來這世上就沒有一成不變的事嘛。以後啊,我們就是親姐妹了,不分彼此。」

  成剛問道:「難道你不怕她處處搶了你的風頭嗎?」

  蘭雪很大度地說:「當然不怕了,因為我們是姐妹啊。不管是誰出風頭,對方的臉上都有光彩啊。」

  成剛聽得又高興,又驚訝,心想:世事果真難料,想不到一對咬牙切齒的仇人也會變成好姐妹。這回我可以放心了,不必再擔心她們之間的矛盾了。

  蘭雪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便問道:「姐夫,我問你,現在大姐來了,二姐也會來,我也會來。你要怎麼處理我們姐妹之間的關係?」

  一提這事,成剛是又開心又頭痛,曖昧地說道:「順其自然吧。」

  蘭雪說道:「那也沒法自然啊。二姐是你的髮妻,正宮皇后。你說每天晚上我們三個怎麼平分你呢?到底你要陪誰啊?又怎麼決定陪睡權?會不會因此打起來呢?還有啊,我們三姐妹難道都住在這裡嗎?二姐她會不會同意呢?」

  蘭雪提出的問題確實很實際,成剛倒沒有細想過。這時一想到,確實有些頭大。

  人家說二女之間難為夫,何況一下子就是三個女人呢?更不好處理了。再說,自己何止是這三個女人呢。還有玲玲、小路、宋歡,還不算雨荷跟小王呢。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總有辦法的。

  成剛沒有正面回答蘭雪,在她的胸脯上揉了兩把,說道:「別胡思亂想了,我們睡吧。」之後,便不吭聲了。

  次日見到蘭月,她眼睛都紅了,看來昨晚並沒有睡好。

  成剛關心地問:「你怎麼了?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

  蘭月眨了眨美目,說道:「昨晚有點失眠了,都怪你呀,出那個謎語給我猜,害得我睡不著覺。」

  成剛微笑道:「我可沒叫你連覺都不睡的猜。你應該以一種平靜的心態猜,猜不出來就算了。」

  蘭月微微一笑,說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用心,沒有做不成的事。」

  成剛笑意更濃,說道:「這麼說,你已經猜出來了?」心想:不知道她的答案跟雨荷的答案是否一致。

  蘭月坐在沙發上,說道:「是的,我應該猜得沒錯。」

  成剛急急地握住蘭月的手,說道:「你快點告訴我,謎底是什麼?」一想到能知道答案,他覺得心都顫抖起來。一想到那個可惡的兇手,成剛心裡就有氣。都過好幾天了,那傢伙還沒被揪出來,太便宜他了。

  蘭月沉吟著說:「答案太簡單了,就是一個「桌」字。」

  成剛聽了一怔,也陷入深思了。稍後說道:「沒有別的答案了嗎?」

  蘭月說道:「我也猜過別的。但最後經過篩選和斟酌,還是覺得「桌」字最正確,最有可能。」

  成剛不敢相信地說:「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這也太簡單了吧。那胡村指了指桌子,我以為他想告訴我們什麼大事,難道就是為了表現這個「桌」字?如果這個答案是對的,那麼我也太笨了,怎麼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啊。」

  蘭月感慨道:「往往最神秘的,也就是最簡單、最不可思議的。」

  成剛手臂抱胸,低頭思考著,說道:「若答案是個「桌」字,那胡村的意思是什麼?

  是跟桌子有關嗎?這不是最終的答案,還需要繼續琢磨。」蘭月沒出聲,也在幫成剛深思著,都想得到最後的結果。

  屋子裡一片寂靜,像沒有人似的。這時候,房裡的床上有了動靜,然後,蘭雪穿著短衣短褲出來了,秀髮披散著,目光有幾分朦朧,似乎並沒有完全清醒。她打了幾個哈欠,走過來,硬擠到成剛與蘭月之間坐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問道:「你們怎麼了?在玩什麼遊戲?」

  成剛說道:「蘭雪,你先去洗臉刷牙吧。我們在想問題呢。」

  蘭雪伸了個懶腰,說道:「在想什麼啊?還是那個謎語嗎?猜出來沒有?」

  成剛嚴肅地說:「答案已經猜出來了,可是還是不明白,那小子究竟想告訴我們什麼呢?」

  蘭雪狡猾地笑了笑,說道:「姐夫,我來幫你吧。你把有關的資料都告訴我,我保證洗臉刷牙的時間就能得出結果。」

  成剛哼了一聲,說道:「小丫頭,盡會吹牛。」

  蘭雪不滿地叫道:「別看不起人,我的智商可是很高的。不信的話,我們今天就試一試吧。」

  成剛重重地點頭道:「好吧,我就說給你聽,也考驗一下你的智商如何。」便把與這個謎語有關的前前後後的一些事講了一遍。蘭雪聽完之後,也眼也不眨地發呆,像陷入了困境。接著,她說道:「給我點時間,我先去刷牙洗臉。」然後,她便進洗手間了。

  之後,屋裡又恢復了安靜。十分鐘過後,蘭雪尖叫一聲,嚇了成剛和蘭月一跳。

  成剛跳起來,問道:「蘭雪,你出什麼事了?」

  蘭雪滿嘴牙膏白沬地跑出來,大聲道:「姐夫,我想我已經明白那個姓胡的傢伙想說什麼了。」

  蘭月聽了也興奮,也湊上來問道:「他想說什麼呢?」

  成剛催道:「快說啊。」

  蘭雪嘻嘻一笑,慢吞吞地說:「我想,他是想告訴你那個幕後主使的傢伙姓什麼。」

  成剛哦了一聲,嘴裡便叨念著:「桌,桌,桌……」

  蘭月噢了一聲,美目發亮地說:「我明白了勿姓桌的人自然沒有,可是它的諧音,姓卓的人可不少。成剛,在你父親認識的人裡,有沒有姓卓的?姓卓的最可疑了。」

  成剛的腦子一下子變得靈光起來,使勁一拍大腿,說道:「我知道胡村說的是誰了,應該是卓不群!這小子最有可能了。」心裡越想越有可能。

  蘭雪問道:「這個人是誰啊?」

  成剛不想招惹麻煩,說道:「是我父親公司的一個對頭,他最有可能陷害我們家。」他急匆匆地換衣服。

  蘭月和蘭雪齊聲問:「你要去幹什麼?」

  成剛一邊拉衣服拉煉,一邊說道:「我去報案,趕緊讓警察抓兇手啊。」

  蘭月點點頭,說道:「快去快回,蘭雪今天還要回家呢。你不送送她,她一定會不高興。」

  蘭雪說道:「姐夫,我的事是小事,你先忙大事去吧。」

  成剛驚奇地說:「蘭雪,你今天怎麼這麼懂事?」

  蘭雪嘴一撅,不滿地說:「我平時難道不懂事嗎?你這個人真笨,不懂得發現我的優點。」

  成剛笑了笑,穿上鞋快步出門。下了樓,上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警察局。到警察局之後,他意識到事情嚴重,便走進局長室。局長剛來上班,剛坐在椅子上。成剛跟他並不陌生,說道:「我要報案,我要報案。」便把自己的懷疑說了。

  他以為局長一定會很感興趣,哪知道局長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我早就知道了,已經派人去抓卓不群了。現在人還沒回來呢。」

  成剛訝異地問道:「難道在我之前,你們已經懷疑卓不群了嗎?」

  局長很深沉地笑了笑,說道:「我們警察也不是傻瓜,我們當然有我們的本領了。

  好了,你回去等消息吧。需要你時,我們會聯繫你的。」既然如此,成剛也不多待了。

  從警察局出來,還一頭霧水呢,心想:難道真是他們本事大,偵察到卓不群可疑了嗎?

  該不是雨荷的關係?

  想到這裡,他撥了風雨荷的手機。手機響了好久,沒有人接。成剛失望地掛上電話,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她最近怎麼連個電話都不打給我呢?我打給她,她又不接。

  這是為什麼呢?難道她真的打算跟我一刀兩斷嗎?這也太殘酷,太無情了吧?

  又想到卓不群,恨得直咬牙。他心想:要真是你的話,你也太不是人了。栽贓給公司,害父親發病,使公司名聲受損,業務不順,要不是有人撐著,甚至有被查封的危險。他還找人刺殺父親,更不可原諒了。他為什麼這麼做?父親跟他有仇嗎?有恨嗎?只怕還是衝著我來的。因為我搶走了雨荷,他喪心病狂,不能把我怎麼樣,就對付我的親人。這一招實在狠毒。等我見到他,一定要打得他滿地找牙。

  回到家,蘭月已經把早餐做好了,三人坐在一起吃飯。成剛簡要地講了報案的事。

  蘭月說道:「這下好了,總算重見天日,你們的公司可以度過難關了。」

  成剛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真的重見天日。這下子父親可以睡個安穩覺了,我也可以痛痛快快地玩幾天了。」

  蘭雪聽了,眼睛一亮,說道:「姐夫,你想去哪裡玩啊?別忘了帶我一起去。」

  蘭月正色地說:「夠了,蘭雪,你中午就坐車回去。明天還得上課呢。」

  蘭雪嘻嘻笑著,說道:「我看不如我請幾天假吧,痛快地玩幾天再回去。不然的話,這趟真是白來了。」

  蘭月板著臉說:「不行,那可不行。你是個學生,就得以學業為主,一切都要以學業為重。影響了學習,會影響你一生的命運的。蘭雪,我是過來人,知道事情有多重要。」

  蘭雪一臉的惆悵,滿懷希望地盯著成剛,說道:「姐夫,你說呢?」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讓成剛的心裡怪不好受的。成剛從大局出發,還是硬起心腸說道:「蘭雪,蘭月說得對。如果你現在不好好學習,考不上大學,得不到學歷,以後你的人生就毀了,想找份像樣的工作都困難。現在雖然辛苦點,雖然累點,但那也是為將來打基礎啊。你已經長大了,對這些問題應該看得清楚。」

  蘭雪聽了,幾乎要哭出來。她說道:「好吧,姐夫,我聽你的,我乖乖回家就是了。

  不過,你得親自送我上車。」

  成剛說道:「當然,那是應該的。」

  蘭雪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還沒有吃過省城有名的烤鵝呢。」

  成剛笑咪咪地看著她,說道:「這沒問題。我會買兩隻讓你帶回去吃。」

  蘭雪說道:「還有啊,我的鞋子也舊了。我想買雙新的,好的。」

  蘭月瞪了她一眼,說道:「蘭雪,你的鞋是舊了些,不過還能穿啊。我看還是將就著穿吧。過不久就是冬天了,想買鞋,明年再買吧。」

  蘭雪使勁搖頭,說道:「不要,不要。我的要求也不高啊,不過只是一雙新鞋嘛。

  我也沒要什麼名牌衣服、鐲子、鑽戒、跑車啊。」說著,她已經淚光閃閃了,令人愛憐。

  成剛對她一笑,說道:「好了,蘭雪,我給你買就是了,不要哭,又不是小學生,你都快上大學了。」

  蘭雪這才破涕為笑,說道:「姐夫,我是把自己當成你的人了,才花你的錢。換了別的男人給我好處,我還不要呢。」

  蘭月搖了搖頭,說道:「蘭雪,你以後可是個難纏的人。」

  蘭雪回敬道:「女人嘛,就得對自己好一點。」

  中午之前,三個人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