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春色 第二章 床上對話

  成剛戰戰兢兢地看著風雨荷,忍不住問道:「雨荷,我最近得罪過你嗎?你好像是生我的氣了。」

  風雨荷的目光又落到成剛的臉上,說道:「最近我們沒有見面,我出門旅遊去了,自然談不到得罪不得罪的事。可是以前你得罪我的時候太多了。」說到後面,她的語氣更冷了一些,使成剛感覺寒風撲面,身在嚴冬。

  成剛勉強地笑了笑,說道:「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確實做了一些讓你不高興,不舒服的事,不過那些事都過去了。我想,你也已經原諒我了,不在乎了吧?」

  風雨荷緩緩地說:「我是想原諒你,我是想不在乎啊,可怕就可怕在你做的錯事產生了惡果,還持續到了今天。」

  成剛聽了,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眨著眼睛,不解地問道:「雨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我聽不懂,請明示。」

  風雨荷霍地站了起來,目光變得像劍一樣鋒利,射向成剛的身上,使成剛心一顫,像是中了暗器似的。他心想:「雨荷今天不太對勁,是不是要跟我動手啊?要是那樣的話,得想辦法快跑。我可不敢她過招,輸贏都不好。」

  風雨荷手扶桌子,突然作嘔起來,幾乎要吐了出來,臉都脹紅了。成剛連忙關切跑上前,輕拍她的背,說道:「雨荷,你生病了嗎?還是你吃東西不小心,吃壞肚子了?」

  風雨荷停止作嘔,直起腰,使勁推開成剛的手,訓斥道:「成剛,我現在很厭煩你和恨你。我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都與你有關。我要去醫院檢查身體,要是真證實了我的猜想,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一定要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這世界上的便宜,有些是要幾倍的代價的。」

  她的態度,她的言語,都教成剛疑惑和不安,接著腦海像閃電般劃過一道光,他焦急地問道:「雨荷,你不是懷孕了吧?」他感覺自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要知道,她若是懷孕,可非同小可啊!

  風雨荷又坐下來,鄭重地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知道,要經過醫院的檢查才知道。不過我不希望是懷孕。我還沒結婚,又是個警察,要是未婚懷孕,臉就丟大了。」說著話,她的臉羞紅了,雙手不由摀住臉。

  想到她可能懷孕,跟蘭花一樣,肚子裡孕育著自己的後代,成剛就興奮得兩眼發光,心想:「她要是懷孕了,對我可大有好處。她不是跟我分手了,想跟我斷絕關係嗎?但她要是肚子裡有了我的孩子,就跟我永遠都糾纏不清了,她才可能永遠屬於我啊!」

  成剛立刻表示道:「雨荷,我陪你去醫院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他的心跳得好厲害,彷彿要跳出胸腔,掉在地上似的。

  風雨荷一皺眉,說道:「不用你陪,我會自己悄悄去,不讓人知道的。這事實在是太嚴重了,要是讓那些無聊的人知道,會驚天動地的,也會影響我的名聲和形象。」

  成剛馬上說:「要是真懷孕了,我一定會負責任的。誰要是在你背後亂講話,我一定會打爛他的臭嘴,割掉他的舌頭。」

  風雨荷擺了擺手,說道:「沒那麼嚴重。只要小心點,避著人,就不會有什麼意外。有些新聞記者就跟蒼蠅似的,無孔不入,說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成剛問道:「你要是真有了孩子,你打算怎麼辦?」他心想:「她一定會回到我的懷抱,重新當我的女人吧。他盼著這一天盼得好苦,盼了好久了,做夢都希望她快點回來。要是她能長期屬於我,這輩子才沒有白活。那春風二度算什麼,不過是毛毛雨,我想要的是大風大雨啊!

  風雨荷咬了咬牙,忍不住一摸肚子,回答道:「要是真有了孩子,我會打掉他,不能讓他影響我的人生和前程。」

  成剛聽得心好痛,就像有人在自己的心上刺了一刀。他激動地抓住風雨荷的手,大聲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不能這麼做啊!那孩子可不只屬於你,他也是我的啊。你這麼幹,跟殺人沒兩樣。你不能這麼傻,這麼瘋狂啊!」

  風雨荷推開他的手,提醒道:「這裡可不是你家,這裡是我的辦公室,你小聲點行不行?你生怕別人聽不到嗎?」

  成剛回頭看看關好的門,然後壓低聲音說:「這是我的真心話,你明白就好。」

  風雨荷憂心忡忡地說:「可是留著這個孩子,我豈不是毀了嗎?我以後怎麼出去見人?我以後怎麼當警察,我還怎麼開展事業呢?我還怎麼向前衝呢?我就像運動員一樣,還沒到終點,怎麼可以半途就死掉。」

  成剛捉著風雨荷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聽我說,雨荷,對於這件事,你不要自作主張,擅自行動。我們得一起商量商量。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啊。」

  風雨荷掙脫成剛的手,說道:「孩子在我的肚子裡,他自然屬於我。我有權決定他的未來。」

  成剛堅決地說:「不行,不行,你不能打掉他,我可是孩子的爸爸。我喜歡孩子,我要讓他出生,要把他養育成人。」

  風雨荷的目光在成剛的臉上轉了轉,說道:「你真的這麼看重這個孩子嗎?真想留下他?」

  成剛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是的,是的,我本來就喜歡孩子,而你生的孩子,我就更喜歡了。現在,蘭花的肚裡也有了一個,他們都出生以後,就是親兄弟,親姐妹。無論男女,我都喜歡!」說到後面,成剛咧著嘴笑了,笑得好傻,也好幸福。

  風雨荷也猶豫起來,雙手不禁搓著,說道:「留下孩子,我的工作怎麼辦?我的前途怎麼辦?我的事業怎麼辦?我的名譽怎麼辦?我又如何跟我媽交待?跟關心我的人交待?」

  成剛安慰道:「你不要想那麼多。「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一起商量,一起思考,總有合適的解決辦法的。」

  風雨荷喃喃地說:「可是萬一真的懷孕了,孩子可等不了。」

  成剛轉了轉眼珠,說道:「想辦法做到兩全其美,既不影響你,也不影響孩子。」

  風雨荷冷笑兩聲,說道:「有那麼完美的事嗎?到時候不得已,只有打掉他了。」

  成剛問道:「難道你對自己的孩子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風雨荷帶著幾分驚慌地說:「我還沒結婚,哪管得了那麼多啊?我只感覺到怕,感到緊張。我生怕自己的肚子一大起來,會被人們的口水給淹沒,我整個人都會毀掉的,從此省城再也沒有我這麼一號人物了。」

  成剛笑了,說道:「雨荷,你也太言過其實了吧?就算你真的懷孕了,當了未婚媽媽,那又能怎麼樣?現在是什麼時代?是二十一世紀,不是明朝、清朝那樣的封建社會,會把一個未婚媽媽給逼死。你大不了不當警察,可以全心經營你的生意,好好地當你的女強人就得了。一個女人用不著非得當警察,在打打殺殺中過日子。」

  風雨荷說道:「不,不,我不想放棄警察這個職業。對我來說,這個職業更能表現出我的個人能力,實現我的人生理想。要我不當警察,就等於要我不當女人一樣嚴重。」

  成剛點點頭,沒有回答什麼,又坐回椅子,思考起來。風雨荷淡淡地說道:「你能有什麼辦法呢?除了陪我上醫院檢查,墮胎,還能有什麼辦法?你總不能回家告訴蘭花,我有了你的孩子,請她讓位吧?」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是在成剛聽來,就像一連串響雷滾過,耳朵嗡嗡響,餘音久久不止。他像是看到了曙光,又像是看到希望。他站起來,在屋裡徘徊著,說道:「萬不得已,只好委屈一下蘭花了,我相信她會顧全大局的。這也是不得已的,她應該會原諒我的。」心裡卻苦澀不已,心想:「蘭花可沒任何的過錯,要休掉她,換個老婆,實在是太過分了。」

  風雨荷又猛地站了起來,說道:「不行,不行,你絕對不能這麼做。我告訴你,你要是這麼做,連我都不會原諒你。蘭花是一個好女人,也是個好老婆,她對你已經夠縱容,夠寵溺了。你要是拋棄她,就太不是人了。何況她肚子裡也有了你的孩子,你作為一個男人,可不能做那種人神共憤的壞事。」

  成剛問道:「不那麼做,你怎麼辦呢?」

  風雨荷說道:「你不必管我。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會打理好自己,會處理好自己的事的。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會處理得不留痕跡。我們又可以像以前那樣過各自的日子。」

  成剛喝道:「不行,不准亂來。你如果殺死我的孩子,我跟你沒完沒了。」

  風雨荷也瞪著他,說道:「你要是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我就留下他。不然的話,我就堅持要打掉。我可不會為了孩子,而毀掉自己。我可不想當一個平凡的母親,我要當女強人,任何阻力也擋不住我。除非我死了,我才會罷休。」

  成剛點點頭,說道:「好,好,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不過,你不能亂來啊。」

  風雨荷想了想,說道:「好,我如果確定是懷孕了,要打掉孩子,我會提前跟你聯繫,我會尊重一下你這個當爸爸的。」

  成剛便跟她打勾勾,說道:「好,我們說定了,你可不准反悔。」

  風雨荷收回手指,說道:「好了,你走吧。我也該忙我的事了。」

  成剛看了風雨荷幾眼,這才懷著極其複雜的心思離間了她的辦公室。他的情緒一直被這件意外的事牽引著。

  離開警察局,走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他的心裡亂騰騰的。如果雨荷真的懷孕了,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倒不失為一件好事,自己可能就此跟她恢復親密的關係,孩子也可能像繩子一樣將她給拴住,使她以後不能再像脫韁的野馬那樣我行我素了。問題是,她究竟懷孕沒有?看她的臉色和反應,倒挺像的。要是真懷孕了,她不想要怎麼辦?她可是一個很有主意,很有個性的人,很可能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孩子。無論如何,我是不能讓她殺死自己的孩子的。但要是留下孩子,又該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呢?雨荷的工作和前程怎麼辦?自己又該怎麼對她負責任?難道具要讓蘭花讓出妻子的位置給雨荷嗎?這麼做實在對不起自己的良心。蘭花是一個多好多稱職的妻子啊,她對自己可是百依百順的。

  他在心裡反覆提醒自己:「不能那麼做,不能當陳世美。自己不是一個壞男人,不能傷害自己的女人。」

  他心煩意亂地回到了家,蘭月正在看書,見成剛回來了,便出來給他拿拖鞋。見成剛臉色很差,便問道:「怎麼了?成剛,你遇到什麼事了嗎?可以告訴我嗎?」

  成剛拉著她的手,坐在沙發上,露出笑容,說道:「沒什麼,什麼事都沒有。就算有什麼愁事,一看到你,也就煙消雲散了。」他望著蘭月的臉。蘭月的臉艷若桃李,又高雅溫柔,誰見了都會心情愉快的。

  蘭月眨著美目,說道:「有什麼事不必放在心裡。我雖然不是你的妻子,但也是你的知心人啊。」

  成剛拿起她的玉手在嘴邊親一下,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心裡對你非常感激,非常喜歡。我這輩子能有你這麼一個好女人,已經很知足了。即使少活一二年,我也願意。」

  蘭月撲哧一聲笑了,笑得艷光照人,說道:「你倒是挺惜命的。不過,你應該長壽一點,不然的話,會有女人罵你?會有多少孩子失去爸爸啊?你要不長壽,對得起誰?」

  成剛心裡暖洋洋的,說道:「是啊,不為了別的,就單是為了你,我也應該活到九十歲啊。」他將蘭月摟在懷裡,心裡溫馨舒服,那些煩惱也一下子去掉了大半。

  蘭月說道:「整天待在家裡,真是百無聊賴,跟被打入冷宮的女人差不多。」

  成剛的臉磨著她的臉,說道:「待煩了,就出去逛逛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應該多出去看看的。」

  蘭月幽幽一歎,說道:「我不太愛逛街。街上人太多了,總怕被別人踩到腳。而且小偷也多,不小心就會弄丟東西。」

  成剛笑了笑,說道:「你倒真是與眾不同。哪有女人不喜歡逛街,不喜歡購物呢?」

  蘭月柔聲說:「跟當老師,給學生上課相比,這些事沒什麼意思。我還是喜歡站在教室裡,面對著一群天真的孩子,給他們傳授知識,讓他們不斷地進步和長大。這才是我活著的主要價值啊!」

  成剛點點頭,說道:「原來你是急著想上班。不然,我明天去催一下江叔吧,要他動作快點,讓你盡快上班,結束奼女的生活。」

  蘭月阻止道:「不用了,我沒有那麼急,也不願意麻煩人家。」

  成剛搖搖頭,說道:「你還客氣什麼?江叔是我父親的好兄弟,是自己人,談不上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蘭月說道:「可是我還是覺得心裡挺不安的。」

  成剛將她摟得緊了一些,說道:「蘭月,我有時候覺得你還是有些見外,不拿我當自己人。」

  蘭月仰起臉看他,說道:「你想得太多了,成剛。我早就拿你當我的男人,我的老公了。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跟你好,更不會住在你家了。我已經把這裡當自己的家了。」

  成剛聽了舒服,說道:「這話還差不多。我就喜歡聽你說這種話,不喜歡你動不動就把我往外推,讓我心涼。」

  蘭月嗯了一聲,說道:「那我以後絕不再跟你說一句客氣話了。」

  這時候,成剛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江叔打來的。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麼事,該不會關係到父親吧?

  接通之後,江叔說道:「成剛,董事長已經把你家裡的兩件事交給我辦了,我也跟有關人士溝通過了。調孩子來上學的事簡單,而給你的大姨找個好學校,難度就大了點。」

  成剛哦了一聲,說道:「不知道事情難在什麼地方?」蘭月聽到是關於自己的事,也側耳傾聽。

  江叔感慨地說:「管事地說,現在每年當老師的年輕人太多了,大家都擠破腦袋要當老師。這也難怪,現在當老師是鐵飯碗,國家近年來給老師的待遇越來越好,薪水年年上調。我本來想給你的大姨找個好學校,在城市的中心找一個,不過,現在那些名校都擠滿了人,不好進。想進去的話,除了找人,打通關係,還得耐心地等。如果不想等的話,那就去偏離市中心的學校,大概你們也不會願意的。你們不要著急,我會想辦法,讓她早點去上班的。」

  成剛說道:「江叔,既然這事難辦的話,我明天跟你碰個頭,我們商量一下,你看怎麼樣?我小姨子轉學的事,你也要快點啊。」

  江叔表示道:「轉學的事,比較容易,等幾天就行了。這個到學校工作的事情嘛,好吧,我們明天中午醫院見,也正好請教一下董事長,看他是怎麼想的。」

  成剛爽快地說:「好,就這麼辦。」

  放下電話,將江叔的話對蘭月轉述一遍,然後說道:「蘭月,既然市中心的名校不好進,事情有難度,不如這樣,你就在家等些日子吧。」

  蘭月微微皺眉,說道:「不知道要等多久?會不會一等就一年半載的?」

  成剛安慰道:「應該不會,但我想怎麼也得等兩三個月吧。」

  蘭月臉色黯然,說道:「這會把我給悶死的。長期不工作,我會越來越笨,我會慢慢地退化,變成庸人的。」她背靠在沙發上,揚起頭,目光茫然,俏臉生愁,看得成剛心裡酸酸的。

  成剛說道:「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實在難受的話,那就找點事做。我可以幫你每天訂個計劃,比如上游泳池、健身房、圖書館,再上風景區。每天都去,訂好了計劃,有條理地進行,保證你每天都會開心,快樂的。」

  蘭月坐直了身子,目光看著成剛,說道:「成剛啊,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應該瞭解我的性格,那種生活不適合我。我不想當一個閒人,廢人。我想像月亮一樣發光,像太陽一樣發熱。我不想當什麼二奶,金絲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成剛想了想,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實在著急的話,那麼可以選擇到偏離市中心的學校去。那裡缺老師,不過離這裡較遠,只怕每天上班比較累,你一定受不了的。」

  蘭月凝神思考一下,說道:「偏離市中心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省得喧鬧和擁擠。如果能馬上上班,讓我工作的話,我可以去。」

  成剛擔心地說:「那裡只怕離這裡太遠,你每天往退於學校和家,我實在不忍心你吃苦,擠公車的感覺很差的。」

  蘭月又想了想,說道:「如果每天上班太麻煩,可以在學校附近租個房子住啊,這不就省事了嗎?」

  成剛聽得心裡顫了顫,說道:「你這麼做,好倒是好,可我們豈不是要像牛郎織女一樣分居了嗎?那樣就不能天天晚上一起睡了。那樣的話,你心裡舒服嗎?」

  蘭月微微一笑,說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天天在一起,你會感到膩的。適當地分離一下,我才對你有吸引力啊。」

  成剛聽得愁眉苦臉的,說道:「我堅決反對你這種不人道的想法和不合適的念頭,我多麼希望我們天天晚上在一起啊。你知道,每次我們分離之後,我有多麼想你,多麼惦記你嗎?我們好不容易守在一起了,幹嘛要人為地製造分離呢?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我會受不了的。」

  蘭月笑了,說道:「成剛,你這話也太誇張了吧?你的女人也不只我一個啊。我不在你身邊,你正好可以自由自在地跟別的女人好,我是眼不見心不亂。我要是看見了,會忍不住發火的,反而會影響我們倆的親密關係。你說,這對你是不是好事?」

  成剛承認她說得有理,可是感情上還是接受不了。他說道:「你還是多考慮考慮吧,不要輕易做決定。」

  蘭月笑道:「沒什麼好考慮的。我來省城主要就是來工作,不是當二奶,也不是來享受的。我想幹一番事業,我雖然不如我表姐有才、能幹,我也會盡力去做,把自己的價值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

  成剛艱難地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蘭月。我會尊重你的選擇的。」

  蘭月高興地說:「那就好。你明天就把我意思轉達給江叔吧,請他老人家盡快安排好,讓我盡快上班去。」一想到上班,她的精神大振,容光煥發,一對美目都亮晶晶的。

  成剛看著她,心想:「原來蘭月跟雨荷有相似之處,她們都是事業型的女人啊。看來,我原來倒是沒看準蘭月,總把她當成像蘭花那樣的人,此刻的蘭月才是真正的蘭月。她並不是總百依百順的,沉溺於世俗的愛情和肉慾當中,她也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

  蘭月看了看廚房,說道:「成剛,我們吃飯吧。在你回來之前,我做了兩樣菜,是特地為你做的。」

  成剛心裡暖和,問道:「是什麼菜?」

  蘭月微笑道:「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成剛便牽了蘭月的手向廚房走去。廚房裡的飯桌上,擺了兩個盤子,都用候子蓋著。揭開一看,一盤是珞菜炒雞蛋,一盤是花生米。在看的時候,那香氣已經鑽進了鼻子,使人食指大動。

  成剛使勁嗅了嗅,說道:「光聞就讓人食慾大振。來,我們吃吧,還等什麼?」

  蘭月便拿碗盛飯。她盛了兩碗飯,一碗遞給成剛,一碗給自己。她坐在成剛的旁邊,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著話。

  成剛家的廚房夠大,除了廚具一應俱全,還放了一張餐桌。牆壁上貼著潔白而光滑的磁磚,灶台對面的牆上中心部分貼著幾個栩栩如生的水果圖案。蘭月每次看的時候,都會想起水果店裡清新而甘甜的香氣。

  成剛吃得津津有味,因為蘭月手藝很好,菜炒得確實可口,這與她一貫的嚴肅作風有直接關係。因為認真,因為嚴以律己,所以做什麼事都會做得比別人好。

  成剛大口吃著,稱讚道:「蘭月,你做菜的功力簡直超過蘭花了。」

  蘭月露出喜悅的笑容,說道:「成剛,好吃就多吃點。等我上班後,就沒時間每天做飯給你吃了。」

  成剛聽了,歎了口氣,說道:「你要是走了,我一定會很難受的,就像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蘭月笑罵道:「真是胡說八道。除了你之外,誰也拐不跑我的。」

  成剛咧嘴笑,說道:「這話我喜歡聽。我就知道,一般的男人你是看不上的。也只有我才能讓你動了芳心和春心,想將一生都托付給我。我太幸福了,比任何一個男人都幸福。」

  蘭月微笑,說道:「你知道就好。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做這樣菜給你吃嗎?」

  成剛看了看已被吃掉大半的菜,問道:「為什麼?」

  蘭月露出聰慧的笑容,說道:「成剛,這兩樣菜很平常,沒什麼稀奇的,不過,聽說對男人的身體很好。」

  成剛的眼睛一亮,說道:「你是說這兩樣補腎壯陽嗎?」

  蘭月點點頭,說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不知道對不對。我想你有那麼多女人,經常消耗體力。為了讓你不至於腎虧、陽痿,我就想給你補補。」說到這裡,她的俏臉不禁紅了。她到底是一個未婚的女孩,涉及到這方面的話題,她就會本能的害羞。即使彼此已經有親密關係了,她也無法無動於衷。

  成剛聽了哈哈笑,說道:「蘭月,你真是個有心人,想得真周到。好,我多吃一點,晚上好給你幸福啊。」說著,大口大口地吃著,頃刻之間,惚菜雞蛋便見底了。

  蘭月見了,掩嘴而笑,說道:「成剛,你簡直就跟豬一樣嘛。你不用這麼誇張吧?」

  成剛又將飯扒完,放下筷子,說道:「你這麼用心地為我著想,我自然要領情了。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一定讓你幸福得直叫老公,別的話都不會說了。我最喜歡你在床上說髒話,大聲叫了。那時的蘭月才是最有魅力,最性感,最叫我瘋狂的。」

  蘭月大羞,白了成剛一眼,嬌嗔地說:「我本來不是那種人,可是你每次都把我挑逗成那種人,我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我事後回想,真不敢相信,那個人是我嗎?我怎麼會那麼厚臉皮,說出那麼難聽的話呢?簡直和那些賤貨、騷貨一樣。我常常為自己的表現而後悔害羞啊。」說著話,她不禁低下頭,連耳朵都紅了。

  成剛聽了,哈哈大笑,說道:「我說蘭月,你怎麼總跟小孩子一樣呢?做那種事有什麼好害羞的?成年男女做那種事是天經地義的,你用不著害羞。再說了,幹那種事時就應該瘋一點、大膽一點、火爆一點、放縱一點,如果縮手縮腳,顧慮重重的,一舉一動都按中國的傳統道德來辦的話,那還有什麼意思呢?你說是不是呢?親愛的蘭月老婆。」

  蘭月抬起來,羞答答地說:「話是說得沒錯,可是我總是改變不了自己的思想。我也想改啊,沒辦法,我就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

  成剛灑脫地笑起來,拉住蘭月的手,說道:「蘭月,既然你是這種人,那就不要改了。還改什麼啊?就堅持你的風格好了。這樣才是你嘛。再說,你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每次我們辦事時,我看到你害羞的樣子,都特別動心,特別興奮。每次都想操死你才過癮啊。」說到後面時,他的眼神都帶色情了,手也在蘭月的大腿上撫摸起來。

  蘭月輕輕推開他,微笑道:「去你的吧,離開床後,你就給我規矩點,像個人樣,我可不喜歡你的流氓氣。」說著話,站起來收拾桌子,洗碗去了。成剛看著她,心裡暖洋洋的,覺得她更像自己的老婆了。

  晚上八點多鐘,兩人便躺下了。關了燈,在黑暗中,鑽進被窩,身體相貼,無限溫馨。成剛穿了背心內褲,蘭月是三點式內衣。貼在一起,非常舒服。可是,成剛今晚卻沒有干的意思。

  他的思緒很亂,一會想想繼母的事,一會兒又想雨荷的事,一會兒又想父親的事,一會兒又想到風淑萍身上。由於心事重重,就少了慾望。蘭月覺得不對勁,就問道:「怎麼了?成剛,又在發愁了嗎?」

  成剛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心裡很亂,千頭萬緒的。」

  蘭月說道:「既然睡不著,我們說說話吧。」成剛沒意見。

  蘭月說道:「那就談談你自己吧。」

  成剛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有什麼好談的?我的一切你不是都一清二楚嗎?」

  蘭月說道:「有些事清楚,有些事不清楚。我很想知道,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成剛漫不經心地說道:「還能有什麼打算?事實擺在眼前,等我父親出院之後,我就聽他的話,接替他的職位,替他打理公司,經營事業,將成氏公司推向新的高峰。那時候的我,可就成了大忙人,不再屬於自己了,而是屬於公司,屬於那些員工的。我就成了領頭羊,帶頭大哥,火車頭。那時候,我就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蘭月發出甜甜的笑聲,說道:「成剛,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的福氣,你還不知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成剛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真不知道,我有什麼值得別人羨慕的。」

  蘭月說道:「不說別的,就衝著你有一個有錢的父親,就夠別人眼紅了。如果別人有這樣一個父親,他們一定會樂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每天什麼事都不做,就是吃喝玩樂,燈紅酒綠,想怎麼開心,就怎麼開心,才不會像你一樣,跟自己的老爸離那麼遠,討好還來不及呢。」

  成剛苦笑兩聲,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惱。生在有錢人家,有有錢人家的愁事。因為家長太優秀了,他們的望子成龍之心更大,對兒女的要求也會更高。拿我來說吧,我大學畢業之後,是極力想掩飾自己的家庭背景的,絕不想沾父親一點光,想自己打天下,想自己闖一番事業。雖然我成功了一半,但是,還是沒能擺脫家庭的糾纏。我父親身體不好,而我弟弟的性格又過於斯文,不適合當接班人,我就必須得放棄自己的追求,退回家庭,去當繼承人。我要是不當繼承人,我爸會死不瞑目的。他知道,這個事業若是交給成業的話,不但不能發揚光大,而且還會以最快的速度衰落並垮台。他選中了我,我沒辦法拒絕啊!可是我知道,那副擔子很重,我能不能勝任,還是個問題呢。」

  蘭月聽罷笑了,說道:「成剛,我親愛的老公,你怎麼會這麼沒自信呢?」她在成剛的臉上嘖地親了一口,說道:「闖事業跟泡妞是同樣的道理,剛開始追一個女人時,是費點勁,摸不到門道。可是當你對她瞭解透徹時,便能準確地找到突破口,採取有效的措施,離成功便會越來越近。同樣,闖事業也是這個道理。一間始時,難免手忙腳亂,摸不著頭緒,可是當你熟悉之後,很快就能上手,就能順手,並游刃有餘了。」

  成剛聽了大受鼓舞,說道:「蘭月,你這些道理是從哪聽來的?說得太好了。」心裡不時地揣摩著「泡妞」跟「創業」的之間的異同,並根據自己半生的經驗印證這個道理。

  蘭月溫柔地說:「我沒有聽誰說,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也不知道對與錯。」

  成剛笑道:「應該是沒有錯的。今後,我會像泡妞一樣闖事業去,希望能早日成功。」說著,將蘭月抱得緊緊的,充滿了愛戀。

  次日早飯後,成剛奔赴醫院,為了看父親,也為了見江叔。蘭月工作的事應該盡快解決了,讓她在家待著不做事,她會鬧情緒的。成剛心想:「她跟雨荷一樣,都是有福不會享。相比之下,還是蘭花有福。她沒有什麼追求,只想當一個平凡人。」

  他去得較早,江叔還沒有來。他來到病房門前,覺得少了什麼。再觀察一下,想一下,便發現門口的警察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呢?也許是因為案子有了進展,兇手有了眉目,就不需要再監視了吧?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父親還在睡,而成業躺在旁邊的床上,正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臉上一會兒笑,一會兒愁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

  成剛都走到他面前了,他才發現。成業坐起來,請成剛坐。成剛坐下來,看著自己的兄弟,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的確,自從開始追求姚秀君之後,成業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所做之事,往往出人意料,完全跟過去不同了。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成剛問道:「成業,警察怎麼不見了呢?是不是出去吃東西,一會兒再來?」

  成業回答道:「哥,他們昨天站完了最後一班崗,已經撒了。案子已經明朗了,不必在這裡花時間了。他們得全力追捕兇手,給我們一個交代。只是兇手太神秘了,太狡猾了,哪有那麼好抓呢?」

  成剛不解地問:「你怎麼知道兇手狡猾和神秘呢?」

  成業回答道:「是江叔跟父親說的,被我聽見了。這個兇手跟我們家也不熟,我們家也沒有得罪他啊,他幹嘛要害我們呢?」

  成剛並沒有說明,只是說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足為奇啊。對了,你的追求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嗎?」

  一提這件事,成業精神抖擻,兩隻眼睛都睜大了,說道:「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進展,反正她已經當我是朋友了。她今天要去商場看家電,我陪她去,她一點都沒反對。我本來還以為她不會同意呢。」

  成剛驚訝地說道:「成業啊,這麼說你的希望大大增加了啊。」心裡卻說,不要陷得太深啊,陷得越深,最後受傷越重。那姚秀君並非朝三暮四之人,她既然已經訂婚了,就不可能再跟別的男人有什麼瓜葛。

  成業臉上露出苦笑,搖頭說道:「哪有什麼希望啊?一線曙光都沒有。我感覺到她確實只把我當成一個朋友,一點都沒有特殊對待的意思。只要她的未婚夫還在,婚禮就照常進行,我連一點辦法都沒有。」說到最後,語氣已轉為淒涼了。

  作為兄長的成剛,摟了摟成業的肩膀,安慰道:「成業,對這種事你要看開點啊。追求女孩,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那麼難過。好女孩多得是,這個不行,我們可以換一個嘛。」

  成業搖了搖頭,說道:「世上的好女孩很多,可是姚秀君也只有一個啊。如果她結婚了,我想,我一定會終身不娶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啊!」

  成剛聽得心情沉重,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他想了想,說道:「成業,你以前那個女朋友呢?分了沒有?」

  成業歎了口氣,說道:「我跟她提分手了,她不同意,非得纏著我繼續下去。她又哭又鬧的,弄得我心好軟、好亂,再也不忍心提分手了,所以我們現在還在交往呢。我總覺得這麼做,像是腳踏兩條船。」

  成剛笑了,說道:「成業,既然那女孩子真心喜歡你,你就珍惜眼前人吧,還是不要打姚秀君的主意。那姚秀君也只當你是個普通朋友,你這並不算是腳踏兩條船。」

  成業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願做一隻小羊,跟在她身旁,我願每天她拿著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這歌詞寫得多好啊,代表了我的心聲。她要是牧羊女,我真的願意當一隻小羊,一輩子都無怨無悔啊!」

  成剛問道:「成業,你告訴我,姚秀君究竟哪一點吸引你呢?你愛上她什麼地方了?」

  成業回答道:「除了美貌、身材之外,大概是她有不一樣的氣質吧,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女人。」

  成剛聽了直笑,說道:「成業,你有沒有見過比她更迷人的女人?」

  成剛誠實回答道:「沒有。我見過的女性中,姚秀君是最好的了。」

  成剛嘿嘿一笑,說道:「成業,我認識兩個女人,她們不管是姿色還是魅力,都在姚秀君之上,保證你見了,會看傻的。」心想:「你要是見了雨荷跟蘭月,你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成業堅決地表示:「不,不,再好的女性,在我眼裡都比不上姚秀君,她就是我心中的仙女。」

  成剛歎口氣,不再說什麼,心裡嘀咕:「這小子真是沒救了。看來,我也不用跟他廢話了,等他多摔幾次跤,多受幾次打擊,多流點血,他就會知難而退了。」

  成剛由成業的身上,想到了昨天狂歡過的美人何玉霞,自己的後母。他心裡一陣陣的發熱,臉上也發燒,不由地抬眼看了看那邊的父親。父親還在平靜地睡著,胸脯有節奏地起伏著。他此時的表情是輕鬆的,也許在夢裡他已經扔掉了一切的負擔,可以自由地活著了吧!

  成剛暗自羞愧,心想:「父親啊,父親,我又一次對不起你了。你若是知道了,請原諒我吧。昨天的事,主要責任不在我啊,是她主動勾引我的。說起來,我也是一個受害者啊。我作為兒子,從來不想給你戴帽子的。可是,我不幹她,她就會去找別的男人,那樣你的綠帽子會戴得更多呢。與其這樣,還不如我幹她,這樣你的損失還能小些。」

  成剛在心裡這樣為自己辯解著。這麼一想,心裡的壓力就減輕了。

  成剛低聲問道:「阿姨呢?阿姨怎麼沒有來?昨天下午她什麼時候走的?」表面上很平靜,可心裡卻像翻江倒海。他的心裡像播放圖片似的,播放著兩人在床上的「鏡頭」。那一張張都是那麼令人激動,那麼令人銷魂。何玉霞的肉體是那麼肥美而勻稱,那麼熱情而柔軟,趴上去的感覺,比趴在高級沙發上還舒服。而她的放蕩和動情,多變的表情,以及婉轉的呻吟,激情的浪叫,都教人一生難忘。在人前那麼端莊而高貴的少婦,在床上表現得那麼艷媚、那麼飢渴,真教人喜歡得不得了。

  成業說道:「我媽去自己的店裡了,說是忙完就過來。她昨天將東西送到這裡,連爸的面都沒見就匆匆走了,她說她有點不舒服。」

  成剛心裡猜疑著,說道:「她怎麼了?」

  成業回答道:「不知道啊。我看她臉色和精神都挺好的,實在想不明白。也許是不能讓男人知道的毛病吧。」

  成剛點點頭,心想:「她昨天沒見父親,可能也是怕被父親看出什麼破綻來。為了安全起見,她也跟我一樣,選擇了迴避。阿姨也是個聰明人呢,做事真的很慎重。彼此都小心些,這樣父親就不會生疑了。父親真是個可憐人,在商場上那麼宏偉,那麼強大,可是卻沒法給自己的老婆幸福,使得老婆只有出牆來解決生理問題。父親啊,父親,你奮鬥了一生到底得到了什麼呢?但願你在死之前,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啊!那樣,對我們三人都好。」

  成剛看著父親蒼老而威嚴的臉,心裡有點慌,說道:「成業,這裡的空氣太悶了,我去走廊坐一下。」說著,站起來,開門出去。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因為看不到父親,他的心情好受多了。他心想:「難道自己以後就得跟繼母一直保持那種關係嗎?如果父親不在了,我是非常樂意的,阿姨的肉體和床上的魅力是教人不能拒絕的,只要是男人,誰不樂得享受?只是父親還活著呢。他像一座大山一樣橫在我們之間,擋住了我們,我並沒有勇氣翻山或者移山。要不然,為了安全,在父親去世前,不要再跟她上床了。想是這樣想,只是繼母會同意嗎?她正處於虎狼之年,她哪受得了長期的慾火焚身啊?」

  正胡亂地想著心事,江叔從走廊那頭走過來了。江叔停在成剛跟前,說道:「成剛,你父親醒了沒有?」

  成剛回答道:「還沒有,還睡著呢。不然,叫醒他吧。」

  江叔說道:「不必了,也沒有什麼大事跟他說,讓他好好睡吧。他這一輩子難得能睡個好覺,我就在這裡等他吧。」說著,他在成剛的身邊坐下來。成剛轉頭看,看他的兩鬢斑白了,眼角也烙下深深的皺紋,心裡感到一陣陣的苦澀,心想:「難道人老了都會這樣嗎?我將來也會這樣吧?」

  江叔對成剛一笑,說道:「成剛,關於你的親戚進學校工作一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你是怎麼想的?告訴我,我就著手去辦。」

  成剛歎了口氣,說道:「我問過她了,她說偏遠點也行,只要學校好,能快點上班。」

  江叔微笑道:「真的嗎?真的這麼想嗎?那就好辦多了。現在松北區正在熱熱鬧鬧地開發呢,那裡很缺人,不如就去那裡吧,那裡以後會成為繁華地區的。」

  成剛點頭道:「好,就這麼辦吧。不知道多久能上班?」

  江叔說道:「順利的話,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成剛笑著說:「這樣最好了。」心裡卻不是滋味。蘭月要是走了,自己又成了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