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妖傳 第十二回

  子騫將薛靈芸輕輕放在她的床上,卻見薛靈芸扭頭看著他,雙眸之中空空洞洞,臉上濕漉漉的儘是淚痕。他歎了口氣,想說點什麼,卻聽袁夜來不耐煩催道:「好了沒有?我有話問你!」

  子騫忙道:「好了。」

  袁夜來擺了一下頭,道:「隨我來!」

  他對薛府地形十分熟悉,帶著子騫穿院翻牆,來到一個無人廂房之中。

  子騫嗅了嗅房間,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來。袁夜來道:「怎麼?」

  子騫賊兮兮笑道:「房間裡有交媾過的氣味。不知哪一對發情豬狗,剛剛在這裡爽完。」

  他哈哈笑著,朝袁夜來擠眉弄眼,忽然心內靈光一閃,隨即悚然,便硬生生把目光轉開,又仰首晃腦讚道:「不過這西廂之地,更是才子佳人繾綣之所。想那你儂我儂,旖旎風光,真是誘人無限嚮往呀!」

  袁夜來道:「少廢話!你道行太過稀鬆,碰上個薛靈芸都如此膿包,你想不想跟著我學些本事?」

  子騫聞言大喜,跪下磕頭道:「多謝大人……不,多謝師傅指教!」

  他跟著五通專精淫術,拳腳上的修行確實粗疏,見袁夜來有教誨之意,登時喜出望外。

  袁夜來看著他不說話,沉吟一會,問:「狐性善淫多變,我剛才見你變仙鶴,變樹木,還算惟妙惟肖,你可能變幻人形麼?」

  子騫笑道:「師傅大人要我變哪一個?」

  袁夜來想了想,道:「就變薛靈芸看看。」

  子騫不說話,翹起蘭花指兒,牽起半幅衣袖,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擋在臉上,朝袁夜來嫣然一笑,嬌滴滴的拋了個媚眼兒。袁夜來猝不及防,頓時打了個冷戰,汗毛豎起,背上發寒!正要一個巴掌怒扇過去,卻見眼前人美如花,梨渦淺笑,那春海棠般嬌艷的容顏不是薛靈芸又是誰?

  子騫有意賣弄,拿捏著做出種種妖嬈之態,如絲媚眼左一個右一個拋向袁夜來。袁夜來哪裡見過薛靈芸這般模樣,登時氣息粗重。

  子騫尚陶醉在薛大小姐的扮相中,卻聽袁夜來令道:「把衣服脫了!」

  他心中大驚,叫苦不迭,但攝於袁夜來淫威,又不敢收了幻象,只好慢慢褪下衣衫,這一番動作,百般無奈,當真是情真意切的無比嬌怯。

  袁夜來見眼前美人渾身雪白,纖毫畢現,嬌腴窈窕,骨肉停勻,竟是一絲不差!他登時被勾起慾火,便將子騫壓到床上,將他雙腿分開。

  子騫作繭自縛,膽戰心驚,無奈咬緊了嘴唇,秀眉緊蹙,煙目中淚光點點,大歎人生之無常,境遇之淒涼。卻見袁夜來指著那粉嫩嬌穴問道:「你身為男子,怎能變出女人身上這地方來?」

  子騫咬著手背,不去看他,艾怨道:「是後庭變的。子騫不善此道,請大人多少溫柔憐愛一些。」

  袁夜來仔細一看,果然美人嫩陰之下光光溜溜,竟沒有後竅。他啐了一口,起身罵道:「真他媽噁心!快快變了回來。」

  子騫如蒙大赦,慌忙滾身收了法術,一邊手忙腳亂的穿衣,一邊辨道:「其實龍陽之好,亦有它的妙處……」

  一語未必,瞥見袁夜來詢問的目光,他菊花一緊,旋即改口:「……個屁!大人說的是,真他媽噁心!」

  袁夜來沒有深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子騫忙道:「小人風子騫。」

  只聽袁夜來斥道:「太難聽!改一個!」

  子騫問道:「改什麼?」

  袁夜來看著他,慢慢說道:「改姓袁,名字就叫做夜來。」

  子騫心中歎道:真是俗不可耐!哪有風子騫三個字風流倜儻?口中卻讚道:「袁夜來?緣夜來偷香?大人文武雙全,起的好名字!」

  看見子騫滿臉諂笑,袁夜來薄薄的嘴唇咧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得子騫心內陣陣發冷。

  清晨鳥鳴宛轉,君輿打開了門,振衣出房。清冽的寒氣頓時令他胸襟一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手打起拳晨練。

  他前些日子渾渾噩噩,舌上觸覺不靈。這幾日傷勢漸漸好轉,昨天晚上,被唐翩熱羹燙得舌頭起了好大一個燎泡,然而舉箸片刻,舌頭之傷頃刻痊癒。他心知有異,再細細一分辨,便吃出菜餚中有丹藥的味道。他即刻詢問,唐翩見瞞不過,便乖乖把飯菜中有父親丹藥的實情吐出。

  君輿再追問下去,這才知道,唐翩的父親乃是正教之中鼎鼎大名的古劍青囊唐仲撰,又號南山藥隱。他哭笑不得,這才知道自己傷勢復原如此之快,乃是托了眼前這莽撞少女之福,便對唐翩道:「我改日需親自登門向令尊大人稱謝。」

  唐翩腦子卻浮想聯翩,想到日後君輿登門,與父親相見。翁婿兩人四目相對,卻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她想著想著,又喜又羞,等他吃完,竟不敢再待,一古腦捲了碗碟走了。

  君輿見她屁股上中箭一般逃了,心中好笑,便關了門,坐在床上,漸漸入定,慢慢運功化解那藥力。

  今日起床,果然精神大爽,傷勢幾乎痊癒。他呼吸吐納幾下,覺得筋脈間俱是奔騰法力,功力竟比受傷前突飛猛進了一大截。心中驚詫無比:「阿翩不知道偷了父親什麼丹藥?必是罕見無比的稀世珍藥!這一下人情可欠得大了,不知道怎麼才能還給人家。」

  他腦中浮起唐翩害羞的樣子來,一個想法冒在心間:她自然是不要我還。她所想的只是與我廝守吧。

  他一套拳術打完,緩緩收勢。頭也不回,靜靜笑道:「阿翩,你來了怎麼不說話呀?」

  唐翩沒有出聲。他心中奇怪,回頭一看,只見她低眉斂目,大氣也不敢出的站在一個美貌婦人身後。君輿心中一驚,暗道:「這個女子是誰?是方才和阿翩一塊來的麼?我怎麼一點也沒有察覺?」

  那婦人比唐翩略高一頭,幾乎與君輿相仿。青絲在腦後綰成髮髻,髮梢柔長,隨意飄落在桃花一般的兩腮之旁,她眉目略長,一雙剪水秋瞳初看顧盼生情,再看卻有冷傲凌人之意。美婦負著一口長劍,身上隨意穿一件玄色衣衫,衣襟和腰帶卻如頸子下的肌膚一般雪白。她修為甚高,寒冬裡也只著單衫。負劍的絲絛勒在她飽滿酥胸之上,更顯峰巒高聳。

  君輿略一思索,便知她是何人,立刻躬身行禮道:「在下點蒼山方君輿,見過碧落居主!相救之恩不敢言謝!他日必將報答。」

  這美婦正是薛靈芸與唐翩的師傅南溪若,她見君輿丰神俱佳,氣度沉著,心內暗道:「怪不得翩兒一顆心都繫在此人身上。」

  君輿見她不說話,不敢直起身來,眼睛卻看見南溪若腰下的薄薄衣衫不住晃動,兩條渾圓的大腿輪廓時隱時現,竟款款向自己走來。他穩如山嶽,紋絲不動,卻全神貫注,暗暗戒備。

  南溪若走到君輿面前,見他依然躬身抱拳。微微一笑,伸出雙手,在他腕上輕輕一扶。君輿見她力道軟綿綿的,捏著自己雙腕的手指雪白柔膩。又聽南溪若說道:「方少俠不必多禮。」

  她聲音清嚦,卻自然一種帶著唐翩所沒有的柔媚。

  君輿心中一怔,正要起身。卻被她雙手一錯,一股極大的螺旋力道即刻傳了過來。

  君輿心知不好,竭力定住身形對抗。然而那力道詭異之極,君輿剛使出勁力,螺旋方向驟然反轉,加在君輿對抗的力道上,頓時將他陀螺一般轉了起來。君輿知道上當,清嘯一聲,向後縱躍而出,空中輕輕打了幾個觔斗,他法力充沛,空中將旋轉之勢都化在那幾個跟斗裡,總算輕輕落地,沒轉個七葷八素。

  他腳尖一沾地,又是一揖長躬,道:「後生小子,見過南溪若前輩!」

  南溪若笑道:「很好。請不必多禮。」

  又轉身對唐翩道:「不錯。我先去看看靈芸,你們晚點過來吧。」

  唐翩恭恭敬敬答應,目送她娉婷而去。這才敢偷眼瞧一眼君輿,見到君輿剛好也把臉轉過來,便吐了一吐舌頭,笑道:「君輿哥哥,你好厲害!」

  君輿苦笑道:「慚愧!差點丟了大臉。」

  唐翩道:「你可別太謙虛了!上次師傅用這招『舒捲何意』來試慕瑾哥哥的時候,他連轉了二十多個圈子,才穩住身形,師傅已經誇他是少一輩中傑出的人才了!」

  她見情郎得到南溪若首肯,竟比自己得到誇獎還要開心,雀躍不已。

  君輿只是一笑,問道:「你師父她老人家怎麼來了?」

  唐翩豎起一根春蔥般的白嫩手指,放在紅唇之上,噓了一聲,低聲道:「你可千萬別對她說老人家這三個字,她不喜歡。也別老在她面前自稱後生,叫她前輩。」

  君輿問道:「那如何稱呼?」

  唐翩道:「你叫她南居主就好了。師傅說,昨天半夜間表姊不知道什麼事,燃起了師門秘香,請她過來。她進府時剛好碰到我,便……說……要來看看你……」

  原來南溪若看見唐翩拿著個食盒歡天喜地,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便將她叫住,細細盤問。唐翩對師傅不敢隱瞞,被她三兩句就問出了對君輿鍾情。南溪若就隨她先來探望。她見君輿正在打拳,架勢之間淵渟嶽峙,招變意連,氣韻綿綿,便知他傷勢已經大好了,這才起了考較之意。

  兩人在院子裡分吃了早餐,正聊得開心。忽然匆匆跑來一個僕人,說南溪若有請唐翩過去。唐翩不知何事,與君輿告辭,心中七上八下,想道:師傅不會要和表姊商量我和他的事情吧?她滿心嬌羞,隨著那僕人,來到一個偏廳。卻見南溪若居中而坐,阿蘊跪在地上,滿臉是淚,抽泣不停。薛靈芸輕紗蒙面,側身坐在一旁,見到她進來,也沒有反應。

  南溪若見到唐翩,遣走那僕人。才對阿蘊說道:「你起來吧。這件事不許再對任何人說。」

  阿蘊哭著答應,立起身來,想站到薛靈芸身後,卻聽薛靈芸嘶聲道:「別過來!」

  阿蘊滿臉通紅,退到一旁,默默垂淚。唐翩心道:「阿蘊和表姊吵架了麼?怎麼把師傅都驚動了。」

  南溪若沉吟了一下,對唐翩道:「翩兒,把右臂給師傅看看。」

  唐翩不明其意,把門關上,解開衣服,褪下一隻袖子,裸出一條雪白的玉臂來。一點殷紅的守宮砂,正點在她如雪肌膚之上。薛靈芸看見,身子顫抖,哭出聲來。

  南溪若將唐翩叫到身邊,仔細檢視,半晌點頭說道:「翩兒,穿好衣服吧。」

  唐翩心中委屈,低聲道:「師傅……他……不是那種人,翩兒也謹記您的教誨。」

  南溪若緩緩道:「我知道。你們很好。靈芸卻不太好。」

  薛靈芸聽到後,再也抑制不住,撲到南溪若懷中,放聲大哭。南溪若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低聲撫慰。

  唐翩大為疑惑,仔細去聽,卻聽南溪若說道:「靈芸不要悲傷,師傅一定為你報仇。將那個欺負你的混蛋千刀萬剮,為你出氣。」

  唐翩慌忙上前,扶住薛靈芸,顫道:「表姊!誰……誰欺負你了?是不是慕瑾哥哥回來了?我幫你去罵他!」

  薛靈芸聽到之後,更是悲傷,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南溪若臉色雪白,閉上鳳眼,說道:「妖怪淫褻,玷污了靈芸的身子。她害怕你也落難,便焚香將我請了過來。」

  唐翩彷彿被一個驚雷打在耳邊,好半天才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薛靈芸終於止住悲聲,嘶啞著聲音道:「昨天晚上。他……給我用了藥,是故玉霹靂也不能發動……」

  她回憶起昨日夢魘一般的遭遇,痛不欲生。又見已經把唐翩托付給了師傅,心中再無牽掛,慘聲說道:「師傅,表妹,多多珍重。」

  玉腕一翻,一把雪亮的匕首就刺向心房。

  南溪若纖手如電般探出,薛靈芸嬌無力藥性未過,匕首被師傅瞬間奪過。這時才聽到兩聲急急的驚叫:「表姊!不要!」

  「小姐使不得!」

  南溪若捏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搖晃,又痛又憐,說道:「糊塗的孩子!你大仇未報,怎麼能輕生呢!」

  薛靈芸大哭道:「我清白已經毀了,怎麼能苟且活著呢!」

  唐翩也哭道:「表姊!你不要這樣,你就算能拋下我,難道還要拋下慕瑾哥哥麼?」

  薛靈芸聽她提起慕瑾,悲痛欲絕,說道:「我哪裡還有臉見他?師傅,弟子實在是無顏留在這世間了,請您成全。」

  南溪若默默無語,半晌之後,她輕聲說道:「翩兒,阿蘊,你們先出去。把門關好。」

  唐翩不敢多言,邊流眼淚邊和阿蘊一道退了出去。

  南溪若見屋子中再無旁人,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傻孩子,你看師傅。」

  薛靈芸還在抽泣,聽到之後抬起淚眼,卻發現南溪若已解開衣襟,她香肩光滑,柔軟雪胸露出明月似的半邊。那膏腴無比的乳丘旁,是一條光潔赤裸的右臂——冰肌玉骨,卻哪裡還有什麼別的東西?

  她知道師傅終生未嫁,不由掩嘴驚呼:「師傅,你……你……」

  南溪若慢慢將手臂套回袖中,拉好衣襟,說道:「師傅能活,你也能活。不要再起傻念頭。」

  薛靈芸心中震驚,一時忘了悲痛,問道:「你……你又是什麼時候?」

  南溪若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十八年了。有些禍事,剛碰到的時候,簡直覺得天都快塌了。可是等你咬咬牙,走過去,過些年再回頭一看,不過是人生的小坎坷罷了。」

  她想了一想,又道:「我剛才看了那妖怪給你點的砂,確實很難分辨。你不妨將這件事先瞞著慕瑾。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你們這一對有什麼糾葛芥蒂。」

  薛靈芸想了良久,忽然抬頭看著南溪若,聲音變得堅定起來:「師傅,我不再尋死!可我也不瞞著他!他若心裡真的有我,自然會繼續愛我,若他棄我而去,我又何必強求?」

  南溪若歎了口氣,想再勸幾句。忽然柳眉倒豎,狠狠拍了桌子一掌。薛靈芸吃了一驚,卻聽南溪若恨道:「妖怪可惡!靈芸,你可知道他為什麼給你點上這砂麼?」

  薛靈芸茫然的搖了搖頭。南溪若道:「你終究年輕,不明白這些邪魔妖怪的無恥用心!他點了這砂,便是想誘你不再守身如玉,自恃將來能有個交代,放鬆心防,淫靡墮落,只能和他苟合。此妖太可惡!我必誅之!」

  薛靈芸想起那個小狐狸溫柔狡獪的眼神,心中想道:他卻不是這麼想的,只是為了給我有個交代。然而又恨他助紂為虐,心內一時百感交集,說不出話來。

  南溪若道:「如此看來,他今夜趁你虛弱,很可能再犯!我這次前來,並未驚動你家裡太多人。你千萬不要走漏風聲。這件事情關係到你的名聲,不宜牽涉太多人。我們師徒三人設伏捉他!」

  她想了一想,又說道:「那個方君輿修為不錯,可請他援手圍堵,不必跟他說太多,只請他幫忙平妖就行了。」

  君輿見唐翩去了良久方回,眼角猶濕,奉師命來請他協助平妖,又要他在薛靈芸閨樓下設伏,堵截逃竄出來的妖怪。

  他沉吟片刻,雙眸如水般沉靜,絲毫不問緣由,只說道:「君輿受你們如此大恩,願供驅遣。」

  唐翩從身後拿出一把劍來交給他,說道:「你的劍。」

  君輿瞥見那劍,心神大震,問道:「哪裡來的?」

  唐翩道:「那日在山上救了你後,我順手給你拾回來的。」

  君輿顫顫接過了劍,反過來覆過去看了幾遍,夢中雲炫那一聲怒喊:「休傷我師兄!」

  又縈繞在耳邊。他心中越想越怕,臉色變得雪白。見唐翩關切的看著自己,他失神的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我的劍,是雲炫的劍!他那日定是又折回來了!」

  他忽然想到什麼,抓住唐翩的肩頭,問道:「山上可見他的屍首?」

  唐翩被他捏的痛呼一聲。君輿慌忙鬆手,道:「對不住,對不住。你可在山上見到他的屍體麼?」

  當下將雲炫的身材樣貌大致說了一下,想了想又說道:「對了,他那日穿的是一件青布衣衫。」

  一件浸滿血污,破爛不堪的青布衣衫被扔在地上。屋內一個巨大水池,霧氣騰騰,雲炫雙目緊閉,泡在水中。身旁蹲著一個少女,正在給他擦洗。那少女害怕被水打濕了衣衫,僅穿著貼身小衣,裸著光滑的背脊。因頻頻彎腰,她圓潤如月的雪臀時而高高抬起,時而坐在腳上。小小的褻褲勒在臀上,微陷處更顯出肌膚的豐隆嬌腴。少女專心擦著雲炫的身子,全然不曉一道迷人的股溝,已悄悄從褻褲上方露了出來。

  她擦乾淨雲炫的臉,看了一眼,心道:「這人雖鼻青臉腫,卻不算醜呀,為什麼明琅嚷著說他是醜八怪?」

  她將雲炫擦洗乾淨,捏個法決,將他輕輕提出水池。水珠滴答間,元炫四肢軟軟垂下。少女又看了一眼雲炫腿間那一根巨碩的肉棒。那裡已經被她細細的擦洗了許多遍,異常乾淨。一滴水珠,從濃黑成綹的體毛尖滴下,滾在那帶著點淺淡褐色的莖身之上,一路蜿蜒而下,還沒滾到那光滑粉紅的肉菇,便消失在肌膚之上了。

  少女輕聲道:「這麼大的一副,他也不顯累贅麼?」

  她將雲炫放在一張軟床之上,坐到他頭側,細細給他梳理頭髮。眼睛卻不時瞟向他的下體。

  她手指靈巧,一會就將雲炫頭髮梳好。給他插好了髮簪後,便閒坐一旁。等了一會,不見人來。百無聊賴間,又拿眼去看雲炫的胯間。

  她看著看著,不由好奇。左右望了一望,屋子裡靜悄悄的。便悄悄走到雲炫床邊,側身坐了下來,雙手放在床沿。片刻之後,她扭頭看了一眼,肩頭微微動了動,纖纖指頭在床上慢慢點著,漸漸移到雲炫肌膚之上。

  她臉紅起來,但已經沒有初次見到雲炫身體時那種眩暈的感覺了。適才忙於給他擦洗,未及細看。此刻她帶著對男子身體結構的探尋之心,趁著沒人,仔細觀看。

  然而扭頭終是太累,她移動了一下柔腴的臀,跪在床邊,那粗碩的陽具登時就在眼前。她嘟起嘴,眼睛直溜溜的盯了一會,伸出手去。指尖輕輕戳了一下雲炫的肉棒,心道:摸起來有點像臘腸呢。她又去碰了一下肉囊,她穿衣不多,手指有些冰涼,雲炫肉囊被她指尖涼意一浸,登時蠕動起來。少女覺得有趣,便伸手去摸他陰囊,輕輕捏著他的睪丸,想道:「這兩個圓圓的東西又有什麼用呢?」

  她正捏在手上把玩,忽然見到那一根肉棒動了一下。嚇得慌忙丟開手,轉頭去看雲炫的臉——少年仍在沉睡。她定了定神,嚥下一口香唾,又回頭去看他腿間,卻見那肉棒又低垂下頭來。她想起剛才擦洗的時候,也有過類似變化。便伸出手去,將那肉棒抄在手上,彷彿給它搓揉一般,輕輕的摩梭起來。

  那肉棒果然被她幾搓之下,慢慢硬立,將她手指略略撐開。但她手上的力道卻不知道該如何運用,握得偏輕,又只是一味摩動,片刻之後,雲炫身體漸漸適應,肉棒慢慢又疲軟下來。

  少女嗚的一聲,皺起眉頭,紅紅的小嘴低聲嚷道:「大起來呀!大起來!」

  可是她技巧太過拙劣,雲炫的肉棒彷彿歎息著,慢慢倒下。

  少女著急起來,抓著它一頓搖晃,卻見它死蛇一般搖頭擺腦,終於徹底軟癱。

  她小臉發紅,氣得將它扔在一邊。心中卻想:要怎樣才能變得那麼大呢?

  她愣了一會,身子開始發燒。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往外張望了一下,見到沒人,又檢查了一下門栓。這才走回雲炫身邊,吸了一口氣,站到床上,雪柔玉足將雲炫雙腿微微踢開,跪在他腿間。

  她低下頭,先小心翼翼的用鼻子嗅了嗅,雲炫的身子剛剛被她用花露精油擦洗過,肌膚之上不但沒有異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少女想道:「真的有那麼好吃?」

  伸出粉紅的小舌,輕輕在雲炫肉菇之上舔了一下,她收回舌頭,咂了幾咂。卻沒品出什麼味道來。不由有些失望,暗道:「我還以為是甜的呢。是不是舔的太輕了?」

  她又將柔舌伸出,這一次加了些力道,在那光滑圓鈍的龜頭之上來回舔動。

  舌尖上依然沒有什麼味道,她正在失望,那肉棒卻如螣蛇騰灰,慢慢從她舌面上升起來,在她鼻尖蹭了一下,高高昂起。少女雙眸幾成對眼,緊盯著那徐徐抬起的肉菇。輕聲哇了一聲:「變這麼大了?」

  她心中忽然有了成就感,又想起好像可以將它含進嘴裡。便趴起身子,張開小口,慢慢的將那脹亮的肉菇吞了進去。

  可是她毫無經驗,整齊的牙齒刮在雲炫敏感的龜頭之上,痛感一生,快感頓減。少女感覺口中肉棒迅速變軟,嗚嗚恨道:「反覆無常的傢伙!」

  無奈間拚命張開了嘴,牙齒盡量避開,柔舌伸出,便去舔動。

  她舌尖剛好抵在雲炫馬眼下的薄褶之上,最是男子敏感之處。才舔了數下,那肉棒抖擻精神,又在她嘴裡膨脹起來。少女睜大了眼睛,鼻中嗚嗚有聲,柔嫩口腔竟被它撐滿,紅菱般的嘴角邊漏出津液來。

  她心內駭道:「這麼大?她倆怎麼能將它放進那地方去?若真放進去,痛都痛死了,為何那兩人又欲仙欲死般的快活?」

  她心裡想著,忽然腿心升起一陣異樣的感覺,彷彿漏了什麼東西出來。少女呻吟一聲,含著雲炫的肉棒,滿臉通紅,一隻手慢慢摸入自己褻褲,蘭指伸出,就要去摸上一摸。忽然聽到有人敲門:「蘇繡!洗完了沒有?」

  少女蘇繡嚇得立刻吐出雲炫的肉棒,一絲透明晶瑩的粘液,卻連在她的小嘴和雲炫龜頭之間,彎墜成弧。她趕緊一把抹了,站起身來,抓過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叫道:「就好了,稍等。」

  忽然覺得有水從大腿內側留下,低頭一看,雪嫩的大腿內側兩道亮亮的水痕還在蜿蜒,蘇繡慌忙拿布擦了。只聽門外時先生叫道:「開門呀。」

  蘇繡答應道:「來了!」

  拔腿正要去開門,回頭卻發現雲炫一柱擎天,佇立不倒。她心中大恨,暗罵道:「不聽話的死東西,此刻這麼精神做什麼?」

  蘭指伸出,扯起包皮,狠狠一扭,那巨蟒正得意間,突然如被掐了七寸,猛地一陣抽搐,終於軟軟倒斃。她又啐了一口,這才跑去開門。

  時先生走了進來,道:「洗乾淨了?」

  蘇繡點點頭,臉上紅暈未散。時先生不理她,走到雲炫床邊,放下一個托盤,點起明燈,又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包,取出一把小小的彎刀,一把小鉤,一把明晃晃的剪子,還有若干小瓶小罐,最後還拿出針線。

  他先拿起小刀,在燈焰上慢慢烤著。蘇繡走到他身邊,怯怯的問:「他傷這麼重,受的了麼?不如等他養好傷後,再……

  時先生放下彎刀,又將那小鉤拿來炙烤,說道:「正是因為他重傷,我才現在割了他,舊傷新傷一塊治。你當我的藥隨便就吃的呀?」

  蘇繡想了一會,心有不甘,又問道:「你真的要把他那東西割掉呀?」

  時先生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聲音清越,說道:「無憂境除了明琅小主和我這個不男不女的老傢伙,俱是女流。騸不騸他,就要看你如何說了!」

  蘇繡脫口而出:「我說不騸!」

  時先生啞然失笑,道:「誰要說你這個來著!」

  蘇繡羞紅了臉,偷偷瞟了一眼雲炫胯間,低聲道:「他是點蒼山符菉派弟子,叫姜雲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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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有好幾位讀者看了上一回,都對薛靈芸的失身表達了不滿,嗯,怎麼說呢,只能說作者並不是為了追求寫綠帽或者是凌虐才寫這個情節。

  希望大家理解。而且薛靈芸雖然在春風酥和子騫的幫助下,獲得了高潮,但大家可以從本章看到,薛MM並沒有墮落。女性失貞和墮落是兩回事吧。但是,還是真的很感謝提出意見的讀者,你們的誠摯的批評,可以幫助作者提高!希望還能看到大家的意見和建議。感謝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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