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逐形 第099章:旦夕禍福

  煙雨如絲,飄墜枝葉罅隙,沙沙輕響不休。

  一線好似細弦輕撥尾音不絕的柔婉嗚咽,幾不可聞的摻雜其中。

  並非主人只想發出這樣酥軟無力的呻吟,而是滿肚子的驚慌尖叫,盡被一雙冰涼的嘴唇封堵在口中。

  她慢了半拍的腦海,甚至才剛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她就是個尋常的窮苦漁家少女,與爺爺相依為命,等待著在附近郡上做長工僕婦的父母兄弟契滿歸家。

  若不是一大清早撿到了比死人只多一口熱氣的聶陽,她應該會在之後兩年內許下一個門當戶對的婆家,嫁給一個有著結實肌肉黝黑皮膚的男人。

  掀開蓋頭之後,那個男人就會脫了她紅映映的喜服,緊緊地摟住她,和她做一些她發夢見到過卻總也見不真切的事情。

  可現在摟著她的,卻是那個早上還像條死魚一樣靠她吸出嗓子裡的水才活了命的男人。

  他身上穿的是她辛苦存下白布做給未來夫家的褻衣褻褲,親手給他繫上盤扣之前,她還小心的把他隨身的物件一個一個的收進貼身內袋裡。

  而這件給她手指留下無數傷口的衣服,被他撕啦一下便扯開了前襟,露出結實的令人害怕的胸膛。

  她再笨也知道,男人脫衣服是要做什麼,扭頭想跑卻被鐵鉗一樣手掌一把捏住,涼颼颼的感覺順著腕子爬滿了半邊胳膊。

  自幼跟著爺爺在溪邊幹些粗活,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力氣不小,比哥哥輸些,比弟弟就不差。哪知道這男人的力氣大的要命,往回一扯,她就跟被網套了身子的魚,啊呀一聲摔進人家懷裡。

  跟著,嘴巴就被堵了個嚴嚴實實,涼冰冰的嘴唇裡,伸過來一條熱乎乎的舌頭,她嚇得整個呆住,牙關就這麼被撬開,讓那舌頭滑溜溜的鑽了進來,在她嘴裡一通亂舔。

  給他救命時候也這麼嘴碰著嘴,可和這會兒的感覺完全不同,腦子裡嗡的一聲,臉皮頓時燒了起來,本來瞪著眼睛看他,突然就羞得閉上了眼,可全閉上又覺得捨不得,傻呵呵的留了條縫,偷偷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流滿汗的臉。

  他的眼睛好紅,血絲密密麻麻的,跟發了瘋一樣,除了這個,別的地方到還算好看,起碼,比她聽媒婆說起過的那幾個漢子都端正的多。

  而且隨身帶的物件裡混的不是銅錢,是實打實的碎銀子,還有張疊好的銀票,她沒敢看,可聽說不管是大興號還是朗琿號,底票也有五十兩。

  從這人身上被割的七零八落的衣服來看,多半是最近常能見到的江湖人。

  反正,不管怎麼看,這都不是她能嫁的那種人。

  可偏偏,他正死死摟著她的身子,一口一口嘗著她的嘴巴。

  該留給未來夫家的,眼見就要都給了他。摟在腰後的手,也摸摸捏捏的轉到了她的屁股上面,隔著粗布褲子和面似的揉。

  她這才醒覺大事不妙,這哪裡是被親的發昏的時候,連忙醒了醒神,心裡罵了一句採花淫賊,下巴一緊就要使勁。

  可轉念一想,人說咬斷了舌頭會死,她動了動牙,還是狠不下這個心,只好用力伸手去推他胸膛。

  兩人摟的嚴絲合縫,聶陽一副恨不得把她嵌進自己體內的架勢,她又哪裡拉得開距離使勁,費力推了兩下,根本紋絲不動。

  皮下頭跟包了鐵一樣硬,也跟包了鐵一樣涼,她又羞又急,忍不住用上了指甲,蹭蹭劃了幾道。

  聶陽鼻子裡哼了兩聲,雙手把她摟得更緊,揉在臀後的大掌一扯,把她的褲子拉下半邊,露出肉滾滾的屁股蛋,手指立刻攀爬上去,揉的臀肉扁圓交替,上下搖蕩。

  她回手抓他的胳膊,卻跟鑄鐵似的扯得險些閃了肩,曲腿想要頂他,可他一早就擠在她雙腿中間站著,連踢他都使不上勁,一番折騰,急出她一身大汗。

  結果沒能掙開不算,反被聶陽一把扯開領口,露出平時不見光的那段白皙頸子,與上面發紅膚色界限分明。

  她伸舌頭去頂聶陽的舌頭,想趁他往回收收,咬他舌尖一口,咬的淺些,總不至於送了命。不曾想她才用力,對面的嘴巴一收一吸,反將她的舌頭嘬了過去,牢牢吮住。

  嘴唇被親的濕漉漉的,又酸又癢,鼻子裡的熱氣彷彿不夠使了,讓她一個勁的喘,可怎麼喘,胸口都像憋著口啥一樣,這會兒舌尖被他嘬住,反倒舒暢了一下。

  她一個黃花閨女,哪裡知道這是動了春情,只覺得並不難過,又掙脫不開,索性先讓他那麼吃著,這邊忙著從他懷裡逃開才是要緊。

  她又推了推胸口,推不動,揪他頭髮,他連哼都不哼一聲,仍是老牛一樣喘著粗氣,一門心思吃她的舌頭,吃的她渾身發軟,連屁股後頭那隻手都變得有些奇怪,揉到哪兒,哪兒就麻酥酥的。

  不成,只好往男人要命的地方下手了,她心裡越來越慌,膝蓋不知為啥抖抖嗦嗦的,她想著上回哥哥被大魚尾巴拍到褲襠上,疼的臉都青了,這江湖人功夫再好,總不能練到尿尿的地方去吧?

  一伸手,把她頓時嚇了一跳。

  弟弟還小的時候,她見過也捏過那軟綿綿肉乎乎的小鳥兒,知道那東西等男人大了也會跟著長粗長長,上次不小心撞見哥哥在林子邊放水,那玩意就嚇了她一跳,一蓬黑毛裡頭,伸出來個長把蘑菇,黑紫紫的,包著一圈肉皮。

  那時候看得真真切切,分明是根軟趴趴的管子,大是大了些,可和沒毛時候的小鳥兒,樣子並沒什麼不同。

  她還想著那時候的模樣,心道伸手一攥,連根捏一下男人的卵蛋,他疼的撒手,她就撒丫子逃命。

  誰知道指頭一使勁,隔著薄布,竟捏著一根包肉鐵棍,比腕子也不細多少,直挺挺的豎在褲子裡。

  他……他這是病了?她心裡一慌,忘了本來要幹什麼,手跟被燙了似的縮了回來,心想這人渾身發涼迷迷糊糊,褲襠裡還戳著一根骨頭,當真是病得厲害,不過是吃吃嘴巴,揉揉屁股,反正並不難受,反而有點舒服,就隨他折騰好了。

  雖然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但她在市集上總被調笑,多少也知道該護著那裡,半邊褲腰已經被扯到大腿,只好用手牢牢攥住另外半邊,心道絕不能被他脫了褲子,不然,他可要捋著腳脖子,偷偷往她肚子裡頭塞娃娃。

  被他吃吃嘴巴,揉揉屁股都還好,萬一被塞了娃娃,將來那個黝黑的漢子,可就不會要她了。

  這麼稀里糊塗的想著,她的舌頭也被聶陽輾轉吸吮嘗了個通透,他哈的喘了口大氣,突然放開,她還一副醺醺模樣,忘了收回嘴裡,猛地一個醒轉,連忙縮了回去,留下一條口水印子,她抬手就想去擦,聶陽突的湊了回來,一歪脖子,把她下巴上的水痕舔的乾乾淨淨。

  那舌頭在她下巴附近動來動去,碰到哪裡,哪裡就一陣發麻,癢的周圍光起雞皮疙瘩。她嘴巴得了空閒,卻忘了開口叫喊,不自覺昂起了脖子,方便他順著喉嚨一路吮吸下去,輕輕咬了口唇瓣,嗚嗚哼了兩聲。

  「月兒……」親到她鎖骨中間的頸窩,聶陽咕噥了一句,她也不懂那是叫誰,只覺得一個名字,怎麼被他說的令人心尖兒發酸,忍不住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輕抱了一抱。

  不知為什麼,手臂這麼摟了一摟,她露在外面的胳膊與他的頸後肌膚相貼,隱約感到一陣吸力從他體內傳來,那一片毛孔都感到酥酥癢癢,和被他揉著的臀肉一般。

  那感覺頗為舒服,她不知不覺便摟的更緊,手掌撫摸著他緊繃的皮膚,鑽進他後領口裡。

  情不自禁的想要讓肌膚貼合的地方更多,她另一手也顧不上攥著的褲腰,顫巍巍的摸進他敞開的衣襟,順著堅實的肌肉摟到他的背後。

  不成……這麼抱著男人,那……那怎麼行……心裡頭的聲音不停在叫喚,可她怎麼也不捨得那癢酥酥的快活,連熱的發燙的臉頰也不甘寂寞,窩在他肩頭磨蹭著他露在外面的那段脖子。

  他好像又咕噥了一遍那名字,莫非是他的老婆麼?她倚在他身上,亂哄哄的腦子一個勁胡思亂想。他這失心瘋,就是因為他喊得那姑娘麼?難不成那姑娘不要他了,還害他被人打成那樣丟進水裡?

  越想越覺得懷裡的男人可憐,可就這麼被他親吻撫摸了小半個身子,心裡又覺得可恨,她抿了抿嘴,一口咬在他肩窩哪裡,不輕不重的啃了一口,算是解了點氣。

  她這樣與他抱著就挺舒服,既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想有什麼變化,可聶陽顯然並不滿足於此,揉著她屁股的手掌突然一滑,鑽進她夾緊的臀溝旁側。

  被摸到的地方仍是又酥又癢,可這邊卻比剛才的地方敏感的多,她心尖一顫,嗯喲嬌哼一聲,膝蓋一軟,險些掛在對方身上。

  濃烈的男子氣息將她團團圍住,那些細密雨絲仍不能叫她身上清涼下來,一陣熱過一陣,蒸的她更想鑽進聶陽涼颼颼的懷裡,連他身上淡淡的汗腥氣,都莫名好聞了許多。

  這光天化日,要是被人看到,那可怎麼辦才好?她才迷迷濛濛起了個擔心的念頭,就覺腿上一鬆,原本緊繃繃的褲子終究還是架不住她往聶陽身上又扭又蹭,鬆垮垮掉了下去。

  那邊終年不見陽光,又白又滑好似剝殼煮蛋,細嫩的彷彿能掐出水來,遠不是手腳幾處可比。露出光溜溜的整個屁股,她登時也發了慌,百忙之中還不忘勾住掉下去的褲管,牢牢撐在腳腕上,免得給娃娃留下路來,口中驚道:「別……可千萬別……」

  聶陽氣息粗濁猶如野獸,對她的叫喚充耳不聞,單手一扯,她胸前衣襟大開,內裡沒有綢緞兜衣,只有一條破了幾個小洞的粗布背心,裹著肉滾滾的兩團奶肉。他順著頸窩一路輕啃,一口口舔上她隆起的白嫩山坡,把她急出的一身細汗,混著濛濛煙雨,也不知吃了多少進去。

  「嗚唔……你、你可不能……咬人家那裡……」她掙不開,推不動,被他一口口咬過來的地方一點不痛,反倒熱騰騰的酸麻徹骨,眼見懷裡這顆腦袋快要鑽進背心裡頭,她又是害怕,又是好奇,連口中的哀求,也軟綿綿的好似發嗔撒嬌。

  奇……奇怪……什麼東西?怎麼……怎麼粘糊糊的……她正糾結著胸前奶包兒,突然一陣清風拂過,才發覺大腿裡側明明沒淋著雨的地方竟也涼颼颼的,也不必伸手去摸,雙腿一夾,就感到大腿根那塊地方好像被人撒了一勺鮮蜜,順著腿滑溜溜流了一線。

  這一會兒工夫,聶陽身上那股隱約吸力彷彿變得更重,原本搔在她身上的絲絲涼氣都反被吸的乾乾淨淨,只剩下肌膚相貼時帶給她的奇妙愉悅。

  她自然不懂緣由,只知道這男人的身上靠起來著實快活,不管弟弟哥哥,爹爹爺爺,那個也及不上他萬一,剛才還擔驚受怕被他咬上乳頭,轉眼就在心裡埋怨起來,怎麼那軟乎乎的舌頭淨在奶子週遭打轉,你倒是……倒是往上爬爬啊,那邊漲的、漲的都發痛了。

  迷迷糊糊,她索性挺了挺腰,主動把一對兒嬌挺乳房往上聳了聳,本就被拉扯的往下滑了不少的背心撲嚕落到了下頭,並不很大卻滾圓柔彈的一雙奶子立刻跳了出來,壓在聶陽的下巴上。

  從隆起之後就未被任何一個外人看到過的乳球,赤裸裸亮在了陌生男子面前,她頭腦一陣發暈,心底卻又隱隱覺得一陣暢快。

  摟著她的那隻手放開了,她往後倒了一下,連忙拽住了聶陽的胳膊,跟著一手抱住他頭頸,一手摟上他弓起後背,只覺胸腹間的熱流竄上竄下,流過的地方通體酥麻,說什麼也不捨得放開。

  胸前一陣翹麻直鑽心房,她昂頭啊呀叫了一聲,被牙齒夾在中間的櫻苞嫩乳傳來一陣刺痛,卻緊接著就被靈活的舌尖上下舔弄,美得簡直要化在玉丘頂上。

  怎麼……怎麼以前從不知道,女人家,竟……竟還有這麼快活的時候。她胡亂想著,男女之間儘是這些舒暢快美之事,難怪附近村裡早先出嫁的那個女孩上轎時哭得稀里嘩啦,過後卻紅光滿面,一起下地插秧都恨不得掛在男人身上,甜的眼睛裡都會淌蜜。

  可……可這不是她的夫家啊……恍惚醒覺了這個略顯殘酷的事實,她下意識的往後撒了撒手,但才一離開,沒了撫慰的地方便覺得無比空虛,彷彿不叫他抱著,便要委屈的哭出聲來。

  心裡越想越急,又想摟回去,又想趁他沒抱著自己推開跑掉,她這一番內心掙扎,連她自己都覺得好沒道理。

  這麼個陌生男子,怎麼可以一直對她輕薄下去。她咬了咬牙,狠狠定了定心,曲起手指掐了一把掌心,咬著嘴唇從心裡趕走傳自乳尖的陣陣酥麻,沉肘便要去推他。

  不料她這猶猶豫豫的一推還沒到半途,聶陽突然站直了身子,長長吐了口氣,撒手將她放開。

  咦?她愣了一下,連抬手護住胸胯也忘了,只覺得身上竄來竄去的快活勁兒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心底下空落落的,只剩下一股酸癢深深鑽在她小肚子裡頭,癢的不知道什麼地方一抽一抽,難過非常。

  跑?這時候……不是該跑麼?心裡不停閃過跑這個字,可她就是抬不起腳邁不開腿,既是因為膝蓋軟的發酸,也因為怎麼都不捨得方才從這男人身上得來的舒暢。

  她只來得及猶豫了這一下,下一刻,聶陽已經閃身繞到了她身後,雙臂一圈,從她腋下穿過,用力握住了漲鼓鼓的嫩丘,又把她摟進了懷裡。

  熟悉的感覺隨著肌膚相貼再度蔓延,她瞇起眼睛嗯嗯哼著,哪兒還有心思去想未來夫家的事,只顧著把身上還沒體驗到這滋味的地方照聶陽身上蹭過去。

  蹭著蹭著,搖晃的臀肉突然感覺到身後的褲布不見了,她心頭一喜,一雙長腿往後挪了半步,只想把身上露出來的嫩皮一股腦貼在他身上,讓他身上那股吸勁兒給她每個毛孔都灌滿痛快。

  她身量不高,只是雙腿頗長,先前聶陽頂起的褲襠正抵在她臀上的凹陷處,此刻她往後一退,卻發覺他稍稍分了分腿,一根硬邦邦的棍子正好被她夾在大腿根裡。

  這……這是剛才摸到的那根東西?她渾身一顫,雙腿並的更緊,筆直順滑的肌膚貼成一線,把那根棒兒密密實實的擠在中間。這麼感受一下,發現那根鐵棍好像並不是什麼骨頭,而是硬邦邦的筋肉,也不如先前那麼涼,和她身上一般的熱。

  肩後一陣酸軟,熟悉的舌尖緩緩從她肩窩往脊樑骨舔了過去,她身上頓時好像又被抽了幾根骨頭,可剛想往後靠,卻被他往前推去,一起走了兩步,到了一顆歪脖柳樹旁邊。

  她順手扶住那棵老樹,好撐著不摔,一低頭,才看到方纔還纏在腳脖子上的褲子連著鞋子一起掉了,褂子被他一剝,身上立刻就只剩下卷在嫩乳下沿的小破背心。

  這與一絲不掛,也沒什麼太大分別。

  她臉上漲得火熱,耳朵聽到心腔子裡頭的聲音,怦怦怦怦跳的飛快,連雨點落在背後,都一點不覺得涼。

  只是這姿勢擺出來,她身上能挨著他的地方立馬少了一半還多,急得她扭過頭,半嗔半怨的剜了他一眼,心道他要是這樣停上一會兒,她就轉身再摟住他。

  反正已經這樣,這張面皮,豁出去也就是了。

  這一扭頭,才看到他正低頭垂目,盯著她往上撅了半截的白嫩屁股,瞧那視線,好像正盯著腿心最丟人的那塊地方。

  他……他盯著人家往茅房方便的地方做甚?她滿心迷茫,正想乾脆站起來吧,就覺臀肉一緊,被他往兩邊扒開。

  緊接著,大腿根夾著的那根東西飛快的抽了出去,一個硬邦邦雞蛋大小的物件直愣愣頂在她臀眼前頭不到一寸的凹坑裡。

  那邊平時被大腿根的肉厚實夾著,也就撒尿時候敞開一下,她既沒特意摸過,也沒機會瞅瞅,直到這時被頂住,才發現原來那邊竟也是個洞眼,此前流了滿大腿的蜜漿,好像都是從那裡頭滲出來的。

  心裡莫名湧上一陣恐懼,彷彿有什麼極了不得的事情就要發生,她看了眼他,張了張嘴,想要求饒,卻不知道該求些什麼。要只是那根東西在那兒頂著,其實也沒什麼,麻酥酥的反而還挺舒服。

  可心裡怎麼這麼害怕呢?她喘著氣,腳趾不自覺地曲起,緊緊抓住了底下柔軟的草葉。

  背後突然一緊,是身後他的身子撞了上來,她被頂的往前撲了一下,險些把臉撞在樹上。旋即,一陣尖銳的裂痛從腿根中央傳來,就像有人揮起一把鈍斧子,往她的屁股溝裡狠狠來了一下。

  「啊!」她淒苦的慘叫了一聲,雙腿繃得筆直,屁股不停地哆嗦。

  疼,要漲破似的疼。她流著淚低下頭,身子裡一股熱辣辣的感覺滑出去又戳進來,她總算明白,壓在那個小洞外頭的棍子是打算做什麼,只可惜,她疼得渾身無力,不趴下就已經十分勉強,更不要說掙扎抵抗。

  她能分明的感覺到,小指粗細的穴眼被那麼粗的一根棍子狠狠撐開,都怪之前滲出的蜜漿,讓裡頭的肉又嫩又滑,怎麼用力縮緊,也攔不住那根長槍刺進拔出,疼的鑽心。

  嗚嗚……破了,一定破了……覺得根本容不下那麼大的肉棍,她哭哭啼啼的低下頭,往自己腿間看去,只是這邊看去,只能看到男人粗壯結實的雙腿一下一下壓上來,肚臍下頭不遠那撮黑毛攏了個尖兒,皺巴巴的陰囊就在那尖兒旁邊晃悠。

  好像是血……可、可怎麼顏色……那麼淡?她淚眼婆娑的望著自己的下面,看著血紅的一條線從大腿內側垂流下來,但好像摻了水,稀得不行。

  「大哥……你行行好麼,疼……疼死個人咯……」她委屈的說道,屁股那邊疼的都有些發麻,不過不知為何,身上那一陣陣的酸麻到變得更加醉人,癢絲絲的盤在心尖兒,讓她身上又發起熱來。

  聶陽也不說話,只是在她背後呼哧呼哧的喘,緊繃繃的肌肉啪啪拍在她屁股上,臀蛋兒像個裝了水的球,一晃一晃的蕩。

  她緊緊抓住樹幹,指甲摳進腐朽的樹皮裡,手指越陷越深,就像那根東西在她身子裡越陷越深一樣。

  天哪……怎麼……還在往裡頂,要……要穿了啊……她被撞的快要貼到樹上,纖秀的足跟高高踮起,身子總覺得就要承受不住,卻又真能承受下來。

  不過收一網活魚的功夫,痛楚就漸漸消失不見,緊縮的穴腔漸漸感覺到清涼堅硬的陽根貫入其中時散發的隱隱吸力,酥麻的嫩壁甚至感覺到不斷有纖細的冰涼絲線騷動著冒出,跟著又被那股吸力扯回。

  不管是那細絲一樣的涼意,還是令人迷醉的吸力,都讓她穴眼裡好似塞了一捧沁心滲髓的濃蜜,甜的她牙根發軟,連嘴裡的叫喚都變得綿綿婉婉,像極了開春林子裡被騎的母貓。

  原來男女之間,和狗兒貓兒也沒什麼區別。她迷迷糊糊的想著,驟然胯下一緊,渾身上下的甜美快感都往肚臍下頭聚了過去。她啊的叫了一聲,覺得肚皮裡好像猛地縮了兩下,穴眼深處被頂的酥軟不堪的那塊地方冷不丁一顫,匯聚的愉悅瞬間強了十倍不止,讓她連叫聲都噎在了嗓子眼裡,撅起的屁股一抖一抖,暢快淋漓的洩了一捧初蜜。

  頭一遭知曉這無法形容的美妙滋味,她興奮地渾身發抖,滿心歡喜,情不自禁的想要扭過身子摟住聶陽,緊緊地抱住他。

  只是一來她春情正濃說什麼也使不上勁,二來聶陽還牢牢卡著她韌滑腰肢,依舊把那根粗長棒兒往她濕淋淋滑嫩嫩的蜜縫兒裡塞個不停。

  每塞一下,裡頭一圈圈的嫩肉就被撐的翹麻酸軟,讓她一口口的亂叫,嘴角連唾沫都垂了出來。

  好似一汪暖水流匯嬌軀中心,四肢的力氣都被帶走,她抱著樹幹也撐不住身後的激烈撞擊,先前的裂痛早不知丟去了哪裡,心裡只想著就算摔了頭,也要撐著不叫屁股失了位置,那一杵一杵搗進她的嫩臼,真是爽的百來根骨頭都一起酥了。

  猛地一陣哆嗦,白嫩渾圓的屁股下頭又流出一片清漿。

  初嘗雲雨就蜜洩二度,即便是她這樣自小在山上跑大的女娃,也覺得有些腰眼發虛,只是這渾身騰了雲一樣的快活太過醉人,已經沒了力氣,仍勉強翹起股胯,寧肯雙手撐在樹根上狗兒一樣趴著,也不肯讓昂起的屁股低了半寸。

  聶陽的喘息愈發劇烈,原本總被吸力扯回的絲絲涼氣突的暴起,千絲萬縷搔弄著她已不堪玩弄的紅腫蜜腔,這徹骨的奇美快意頃刻便把她拖回極樂巔峰,讓她舒服的連皺巴巴的臀眼也跟著張縮起來。

  可這次卻沒叫她痛快的洩出來,彷彿有個無形的塞子頂住了她身子最深處某個地方,滿腔愉悅怎麼也倒不出來,憋得她滿面通紅,挺直了雙腿主動往後晃起了屁股。

  「嗚……好……好美,好快活……要……要死——」白皙與麥色在頸上的交接之處一陣蠕動,她搖晃著頭,被雨打濕的頭發來回甩動,彷彿垂死小獸一樣的呻吟卻透著淫靡哀婉的蕩漾之意。

  洶湧的情潮本已淤塞在稚嫩陰關,只要重重一扣,關門大開,九轉毒龍便可長驅直入,將這春花初綻的漁家少女連皮帶骨咬嚙咀嚼,吃得乾乾淨淨。

  但她那細軟嬌嫩、拖著長長尾音的死字說出口來,在她身後蓄勢待發的聶陽頓時週身一震,雙手捏著她軟彈臀肉,指尖緩緩陷入肉中。

  好不容易才藉著升騰欲焰掙脫了凝玉內息渾厚漩渦的九轉邪功,因這最後關頭的一個莫名停滯,功敗垂成,張牙舞爪的掙扎一番,再度被捲入到那巨大渦流深處,只剩下不甘的怨恨,迴盪在滯脹的經脈中。

  冰絲雖去,勾魂攝魄的吸力仍在,她僅僅一個失神的功夫,那無形的塞子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根硬梆梆的棍子深深地插了進來,兩人的身體彷彿連成了一體,溫暖的感覺開始在四肢百骸飛快的流動。

  和方才洩身截然不同卻更加令人喜悅滿足的美妙感覺密密的包裹住她赤裸濕潤的身軀,她喜極而泣,順著他手臂的力道站起,轉身,雙手攀上他的脖頸,雙腳被他抱起,盤繞在他雄壯的腰後。

  他又低低喚了聲什麼,似乎是某個女人的名字,姓董還是姓佟,她沒聽清。

  心裡酸酸的,明明只是個陌生人,她卻覺得與他已經無比的親密,真的好想聽他也用那樣溫柔的口氣喚一聲她的名字。

  可她只是個漁家少女,未來,也許也只是個農婦,和他這樣的江湖人,此生也許也只有這一次的交纏。

  但至少,她還能讓他不再喚別人的名字。

  她摟緊他,用力吻住了他的嘴。

  絕美的快樂將她緊緊的包裹,她的嬌嫩也同樣的包裹著他。

  細雨如絲,掩不住陣陣驚濤,無數次被丟上浪尖,嚶嚀嬌哼之後,他的動作突然僵住,一股溫熱的濁流激烈的衝擊入她的體內。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覺得每一個毛孔都在溢出幸福的感覺,被那股熱流衝到的地方,正快活的抽動,吸吮。

  一直吸引著她的那股力量,把他們連接成一個整體的那股莫名的力量,在這一瞬間猛然強烈起來,她心底霎時變得空曠無比,身上的力氣被抽得乾乾淨淨,連抱著他的頸子,親吻他的嘴巴都變得無比困難。

  但緊接著,一股柔和清涼的氣息從剛才熱流衝擊的地方傳了進來,渾身都變得輕飄飄的,好像會坐地成仙飛天而去,眼淚不知不覺就把臉頰上的雨水代替,不過她知道,這樣美妙的眼淚,一生流上多少次也不嫌多。

  他們依然抱著,靜靜的站在雨裡。

  傳來的氣息漸漸減弱,她身子一沉,托在她屁股下的手放鬆了力道。她依依不捨的鬆開勾在他腰後的雙腳,站在柔軟的長草上。

  他向後退了兩步,無神的雙眼從垂落的濕發間隙盯著她。

  這是要記住我的樣子麼?她皺了皺鼻子,連忙抬起手,把濕漉漉的頭髮撥開,露出她並不出色的青春面龐,大膽的回望著他。

  捲成一圈的小背心滑到了腰間,除此之外,她赤裸的好似初生的嬰兒。

  她沒有遮擋任何地方,只是背起了雙手,微微低下頭,把雙腳藏進了草叢。

  她不想他看到那些不夠白嫩的肌膚。

  他的目光停留了一會兒,跟著,他痛苦的皺起眉,雙手按在太陽穴上,接著仰天長嘯了一聲,揮起手臂,正正反反抽了自己七八個耳光,連一顆牙都被打飛出去。

  她呆了一下,跟著瘋了一樣衝了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哭喊道:「你瘋了啊!不疼麼!」

  他低著頭,抬起眼,渾濁的目光望向遠處因雨水而格外歡騰的山溪。

  「你……你不許死!」她一個激靈,雙手捧住他的臉,一口親了上去,跟著瘋婆子一樣叫道,「我都沒有尋死覓活,你憑什麼死!我……我沒要你死!你是我救得,我要你好好活著。大哥,我要你好好活著。命只有一條,不管發生什麼事,命都只有一條哇!」

  她這時並不知道,活著有時比死去更難。數年後,當她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她已想不起今日曾說過的話。

  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她抱住他,嚎啕大哭。

  哭累了,她抽噎著抬起頭,和著雨水擦了擦臉,又親上了他的嘴。

  他有些僵硬的抱住她,片刻後,越摟越緊。

  濕淋淋的長草被壓成了軟厚的墊子,她躺在那墊子上,又一次迎來了他的侵入。

  這次沒再那麼痛楚,隨著那隱隱的吸力覆蓋她的肌膚,快樂再度席捲了一切。

  這一次持續了多久,她不知道,洩了幾次,她也記不清,腦海中剩下的,只有連接成一體後那濃稠的幸福,和身體一次次釋放時令她眼前發白的喜悅。

  結束的時候,雨總算停了。

  她靠著那顆樹坐在地上,撫摸著膝蓋上擦出的血絲,好像第一次跪在他前頭時候就破了,不過這時候才覺得疼。

  他已經穿好了衣服,那套她親手做的褻衣短褲。

  這要真是她的男人多好。她抿了抿嘴,心裡有些委屈,不過還隱隱有著一些得意。

  村裡的那些姑娘,這輩子怕是也遇不到她今天的事。他們的人生,大都只有那個田間地頭奔命的漢子,和抱著她們的大腿要吃要喝的娃娃。

  他轉身要走,寬闊的後背緩緩移向被灌木遮擋的曲折小道。

  肚子裡熱烘烘的,有些漲,不知道是不是灌進去太多那白乎乎的漿子,她伸手揩了一把,粘糊糊的,比漿糊也不稀多少,透著股腥味。

  這……才是放娃娃的真正方法吧。她嘲弄著自己的無知,跟著,猛然想起了什麼,一下跳了起來,揮著手叫道:「喂,大哥,你姓什麼?」

  快要消失在林葉之後的身影停頓在那裡。

  「告訴我嘛,你姓什麼?」

  那背影動了動,穿來一個簡單的回答:「聶。」

  她不認字,但守著順峰鎮,不知道這個姓的人幾乎沒有,她跟了兩步,追問:「是三個耳朵那個聶麼?」

  這次,沒有傳來回答,那個背影,也很快消失在小道另一頭。

  並不是聶陽沒有聽見,那清脆響亮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他只是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幫她撿衣服的時候,他把那張疊好的銀票塞進了她裝銅板的荷包裡。

  那便是他昨晚以來,唯一清醒一些的時候。

  無數的聲音仍在耳邊迴盪,讓他越走越快,可怎麼快,也甩不脫那些聲音,他左手緊緊握住了右腕,不如此,便會忍不住戳向自己的耳朵。

  唯一好轉的,便是體內原本徹底失控的洶湧情慾。

  與那漁家少女的兩度交歡,幽冥九轉功不知多少次想要逞兇作惡,卻一直被他體內暴走失控的凝玉功形成的漩渦死死拖住,中間更是趁著他一時強行克制,將九轉邪功殘餘不多的真氣扯入奔流旋轉的內息之中,頃刻便吞噬了四成有餘,剩餘那些只得龜縮在丹田底側,凝成小小一團,不敢靠近那令他經脈欲斷的可怕渦流。

  他可以斷定,最後他確實從那少女身上得了好處,那一身純正陰元平和舒緩的被凝玉功吸收牽扯,煉為漩渦的一部分,即便那少女身無半點武功根基,狂亂的漩渦仍將她週身經脈與他連為一體,吸納陰柔精華同時,也分出一股真氣補入少女體內,保住她體脈平穩。

  這並不是那次與李玉虹合二為一時的情形,聶陽體內渾厚無比的凝玉真氣,彷彿在他以為的走火入魔後,有了奇妙的變化。

  同樣是形成了循環往復的大周天,可卻在消化了少女流入的陰元後自行減弱,緩緩切斷,此長,卻並未彼消。

  補益過去的那口真氣恰夠她的身體緩緩回復所用,就像他以巧妙的手法,支取了那少女未來數十日的青春精華。

  他朦朦朧朧感覺到了這些,卻無暇細想,也無力細想。

  耳邊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想要提口真氣,那周轉不休的漩渦卻絲毫不肯施捨,反倒讓他腳下一個踉蹌,一路滾下山道旁的草坡。

  他摔得很重,身上被荊棘掛的傷痕纍纍。他就那麼躺著,絲毫不覺得疼,身下是一個泥坑,泥水泡著他的身體,侵蝕著他的傷口。

  他不想動,只是愣愣的望著陰雲密佈的天空。

  那灰濛濛的暗幕,與他的眼底渾然一色。

  他伸出手,揪住沾滿泥漿的草葉,狠狠扯下一把,塞進嘴裡,用力咬住,一口一口的嚼著。

  綠色的草汁順著嘴角滑落,他閉上嘴,用力嚥下那團苦澀腥臭的草葉,跟著又抓起一把,吃進嘴裡。

  吃了七八口後,他翻身爬起,踉蹌著走到一邊,扶著一棵了無生氣的枯樹,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嘔吐。

  草葉,泥漿,魚湯,魚肉,連胃裡的酸液,都幾乎被他吐個乾乾淨淨。

  他摸了摸腫起的臉頰,擦淨了嘴角,緩緩地往坡上爬去,爬回到那條小道,接著往他該去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體內的漩渦已經卷吸了他幾乎所有的內力,只餘下苟延殘喘的一股幽冥九轉功躲在腹底,現在回到鎮上,與送死無異。

  但他只能回去。

  天下之大,他又還能去哪兒?

  他並沒被溪流帶走太遠,翻過一個陡坡之後,便看到了通往順風鎮的狹窄官道,順著山勢起伏綿延曲折。

  捂緊脹痛欲裂的頭,聶陽的腳步漸漸放緩,離那裡越近,他的頭就越疼。

  看著近在眼前的矮牆青瓦,他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頭,轉身折向了另一個方向。

  他不敢走進去,又不想離開,只有像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在鎮外繞著圈子遊蕩。

  雖不能運用那循環不朽的渾厚真氣,那內力畢竟還是在他經脈之中,即便好似走火入魔,也讓他體力漸漸充盈起來。

  並不算小的鎮子,他很快便繞了整整一圈。

  低頭望著自己轉折方向時的足印,他愣了一會兒,又繞起了第二個圈子。好似被體內的漩渦迷茫了心智,繞著小鎮不斷地旋轉。

  他心底還在期望著碰上什麼人,又什麼人都不想碰上,既想有個人溫柔的抱住他讓他痛哭一場,又希望永遠不要被人看到讓他這麼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這是在懲罰自己麼?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這也算懲罰,那還真是老天無眼。

  是啊……老天本就有眼無珠,否則……又怎會讓他,竭盡全力也放不下自己的親妹妹。

  承認吧,你其實並非全無感覺。一個冷漠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像是另一個他,正充滿嘲弄的開口。

  你只是覺得可以僥倖而已,對麼?

  和養父母的女兒有了私情,當真就可以原諒?

  其實你早就不能把她只當作妹妹看待了。

  你不是也想過麼,就算真的是親生兄妹,又如何?

  你憤怒的根本不是月兒是你妹妹,而是這件事被公諸於眾。對不對?

  「不對!」聶陽低聲吼道,顫抖的右掌緊緊捏住了有傷的左手,骨頭傳來的痛楚總算壓下了那個煩人的聲音,讓周圍只剩下了安靜的雨聲。

  「對了……月兒……月兒呢?」短暫的清醒讓他突然想到,他最疼愛的人還生死未卜。

  他扭頭望著順風鎮的房屋,無論如何,他也要再回到那裡。

  那是他的妹妹,他最重要的人,即使被萬人唾罵,他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眼前不斷的閃過淨空大師、魯英虹、宋賢等人的面孔,化作一個巨大的牆壁,橫亙在他與小鎮之間。

  他甩了甩頭,握緊右拳,再一次轉換了方向,走向鎮上。

  「小……小陽子!是……是你麼?」脆生生的一聲叫喚從身旁的官道傳來,聶陽愣住,熟悉的嗓音讓他的後背霎時間變得緊繃而僵硬。

  他緩緩回過頭,就看到了一輛風塵僕僕的馬車,和馬車撩起的布簾下,露出的熟悉嬌顏。

  詩詩?她……她為何會來?

  好不容易壓下的紛亂再度佔據了他的腦海,他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顫聲問道:「你……你怎麼來了?」

  剛才那漁家少女的模樣還在眼前迴盪,他絕不希望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妻子。

  但董詩詩已經催促馬車趕了過來,轉眼就到了他的身邊。

  「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雲妹子呢?慕容呢?他們都沒幫你麼?你這是剛從泥坑裡爬出來麼?」湊近才看到聶陽身上著實已不僅僅是狼狽可以形容,董詩詩登時柳眉倒豎,一連串問了起來。

  聶陽搖了搖頭,滿心的苦澀噎在喉頭,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一隻蜜潤纖巧的手掌伸到他的面前,「上車,先把髒衣服換了。你這是怎麼搞得,堂堂鏢局當家,怎麼喪氣成這樣。我那小姑呢?她沒整天黏著你了?真是氣死人,你身邊該有人的時候,怎麼半個人都沒有啊!」

  這一串怒氣沖沖的話根本談不上溫柔,更與體貼毫不相干,但不知為何,聶陽的眼眶卻突然感到一陣酸澀,涼透了的身軀,終於自離開雲盼情後從心窩浮現了第一絲暖意。

  他握住了那隻手,握的很緊。

  馬上,那一絲暖意便消失的乾乾淨淨。

  那手掌的肌膚雖然也是淺淺的蜜色,卻絲毫沒有董詩詩那樣凝脂般的光潤柔滑,百撫不膩。

  而且,他的掌心,也傳來了一陣細小的刺痛,就像一隻蟄伏在那隻小手中的一隻蠍子,狠狠地叮了他一下。

  他睜大眼睛,正要運力反扯,旁邊扣著草帽的車伕陡然揮掌切入他腋下,重重地斬在他肋骨下側。

  一股酸苦的液體湧上喉頭,他還沒吐出來,就已被這兩人合力拖到了馬車中,從刺痛的掌心開始,麻痺瞬間蔓延到全身各處,連舌頭都已不聽使喚。

  一方噴香素帕輕輕罩在他眼上,伴著一個與剛才截然不同、酥啞低柔充滿了嘲弄之意的聲音,「聶陽,我扮你那老婆,扮的像麼?」

  他在素帕下閉上了雙眼,連指尖都已冰冷。

  馬車不知道駛了多久,也不知道駛向何方,龍十九在素帕上浸的香氣,轉眼就讓他變得如同酒過三巡,分不清馬車是否轉向,迷迷糊糊也不知時光如何流逝。

  直到馬車顛簸了兩下,將那素帕震到一邊,他才慢慢清醒了幾分。

  龍十九已經不在馬車裡面,他動了動指尖,身上的麻痺倒是沒有半分緩解,唯一能動彈的,還是體內那旋轉往復的真氣。

  馬車又顛了一下,跟著停住,車尾傳來大門吱呀關上的聲音。

  布簾半掀,龍十九微笑著鑽了進來。她臉上董詩詩的易容已經卸去,換了一張微顯豐腴的尋常婦人面孔,蹲在聶陽身邊將他扶起,一邊捏出幾根細長銀針刺入他身上穴道,一邊譏笑道:「你倒真是搶手的緊,不過在鎮外晃了一晃,就被好幾撥人盯上。虧得我下手利索,又早早備下了幾輛馬車騙人,不然還真難把你請來。」

  穴道被銀針封住後,他體內那周轉了無數遍的內力總算暫且停下,憋悶萬分的卡在經脈之中。

  龍十九摸出一個小瓶,拔起軟木塞子,在他鼻下輕輕晃了兩晃。

  淡淡的茉莉花香薰進鼻中,他皺了皺眉,猛地打了個噴嚏,四肢百骸的麻痺感覺,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穴道被封,只有脖頸以上可以動作。

  「不說話,是在生氣麼?」龍十九微微一笑,眼中卻毫無笑意,她雖說幾乎沒有武功,身子卻還是比一般女子強壯得多,攔腰一橫,已將聶陽抱起,從馬車中下來。

  聶陽轉動眼珠望了一圈,全然一片陌生,像是個小商戶的後院家宅,也看不出是不是還在順峰鎮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無聲的歎了口氣,偏開了頭。

  這院子顯然並不是單純的臨時徵用,龍十九走進柴房之後,放下聶陽,把柴垛向旁一撥,露出一個通往地下的暗門。

  入內之後一路向下斜行,走了數丈之後,龍十九抬腳踢開一扇木門,門內連著一條數丈長的走廊,單側開了四扇屋門。

  龍十九抱著聶陽徑直走到最裡那間,用肩頂門入內。

  把他放到床上後,龍十九悠然自得的坐到妝奩台前,摸出一個紅木匣子,卸下臉上人皮面具,對著銅鏡忙碌起來。

  聶陽費盡力氣,也只能勉強抬起幾寸頭頸,側臉望去,龍十九也不知在偽裝誰的模樣,舉手投足極為認真仔細,甚至擺出了胭脂水粉,精心妝點。

  足足小半個時辰過去,龍十九才款款站了起來,踩著碎步娉娉婷婷走到床邊坐下。

  屋內燈火頗明,聶陽睜眼看過去,就見到了一張溫婉清雅,令人不覺便平靜下來的柔美容顏。

  龍十九新換的模樣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對聶陽而言,這張臉談不上熟悉,可在朦朧燈光下看去,卻又沒有全然陌生的感覺,不僅如此,看著這張臉,他心底紛亂的情緒竟莫名安定了許多。

  莫非是龍十九的什麼邪法?他心中一凜,連忙轉開頭,不去看她。

  龍十九對他的反應似乎頗為滿意,輕輕笑了一聲,拿起了他的手腕,三指搭上,微微翹起尾指,把著他的腕脈。

  「咦,」龍十九低低驚呼一聲,奇道,「你不是該走火入魔了麼?怎麼反倒是你體內的異種真氣,消失了七七八八?你從李玉虹身上,得的莫非就是這個好處?可這既非你原本的內功,也不是幽冥九轉功,你要如何使用?」

  聶陽唇角抽動,一言不發。

  龍十九指尖微微一壓,旋即彈起,「原來是這麼個『走火入魔』,哼,他倒是當真擔心過了頭。不過是一身真氣不能使用罷了,又不是要命的事情。」

  但凡不屬外家的武功,都要靠與之相配的內功輔佐才能發揮威力,聶陽捨棄原本內功轉修幽冥九轉功,於幽冥掌極為相合,但影狼傳下的功夫,就不免打了個折扣。好比同是陰性,若是換成溫和綿柔的峨嵋內功催動,幽冥掌至多也超不過六成發揮。

  雖說武林中也有些絕頂心法可以修煉出渾然天成的內力,只要順合陰陽,便能隨心所欲幾乎不損絲毫威力的使用各類武功,但那些絕世秘籍要麼便如易筋經、洗髓經等進境極慢,要麼便如陰陽隔心訣、無相神功等難度極高。像涅磐心經、伏龍訣等非資質極高者不可修煉,或像憐花寶鑒、陰陽大悲賦等早已失傳,更不必多說。儘是些可遇不可求的鏡花水月。

  內功最講究的便是一脈相承,若是想要修煉其他並非同源的心法口訣,通常便要捨棄原本的根基,以防走火入魔。聶陽以九轉邪功強運凝玉真氣,催動的又是並不相合的幽冥掌,最後氣息狂亂瘋魔盡顯,任誰也會當作走火入魔無可救藥。

  哪知道聽龍十九的口氣,卻並非如此。那變化,竟讓見多識廣的龍十九都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疑惑的口氣。

  龍十九撒開手後,呆呆坐了片刻,突然伸手撫摸著聶陽面頰,柔聲道:「小香死了,按說,我該要了你的命,再去找姓董的小子報仇。可你既然真是那人的孩子,我便不能殺你。殺了你,有人怕是會怪我一輩子。」

  「但就這麼讓你平安無事,卻也太便宜你。」她話鋒驟然一轉,冷冷道,「既然他也以為你已經走火入魔,不如就讓我來幫幫你,把這件事坐實好了。」

  話音未落,她纖指輕捏,將那幾根銀針飛快拔出,跟著從腰帶內側摸出一個小瓶,倒出一小撮淡粉細末,小心的灑在他人中,攏唇一吹,送進他鼻內。

  跟著她一把將聶陽抱起,大步走出門去,逕直走到另一頭倒數第二間屋子,屈膝一磕,帶他走了進去。

  與不久前摸到那漁家少女肌膚的時候一樣,一股無名邪火飛快的躥升到聶陽腦海之中,少了銀針的阻礙,湍急的內力渦流再度開始不斷旋轉。

  他反手一探就想去抓龍十九的手臂,倒並非是想趁機擒下,而是單純的想要抓住身邊這個女人。

  但龍十九早已撒手後撤,屋門一響,已從外面關的死緊,喀拉上了門閂。

  「早知道凝玉功能讓你變成這副樣子,我就該早些把這禮物送給你。你且慢用,我去見個老相識,過後再來。」龍十九淡淡說罷,轉身離開,將聶陽留在了這並無燈火照耀的屋中。

  黑漆漆的屋子並非只有他一人。不需要多敏銳的耳力,也能聽到屋中還有一個人的氣息,渾濁、粗重,卻又細弱嬌婉,分明就是一個慾火焚身飢渴難耐的女子抿緊口唇發出的誘人鼻音。

  他順著聲音走了過去,手指一顆顆解開了胸前的盤扣。

  慘死的李玉虹在他眼前一閃,便被熾熱的情焰焚燒殆盡。

  他知道屋裡的女人是誰,龍十九已經暗示的足夠明顯。

  但他已無法拒絕。

  他彎下腰,聞著床上散發出的,蘊含著女體汗香的誘人味道,抬腿爬了上去。

  王凝山夫婦殞命於此也沒能找到下落的師妹祁玉琳,此刻,已在他的身下。

  殘存的理智讓他僵硬的撐在床上,但他粗重的吐息已足夠誘發身下少婦的反應。

  一雙白嫩如藕的玉臂,一把將他摟了下去。

  破舊的木床,嘰嘰嘎嘎的響起……

  乳硬助性:第九十九章

  (一)

  若不是一大清早撿到了比死人只多一口熱氣的聶陽,她應該會在之後兩年內許下一個門當戶對的婆家,嫁給一個有著結實肌肉黝黑皮膚的男人。

  掀開蓋頭之後,那個男人就會脫了她紅映映的喜服,緊緊地摟住她,和她做一些她發夢見到過卻總也見不真切的事情。

  比如第八套全國廣播體操。

  (二)

  她臉上漲得火熱,耳朵聽到心腔子裡頭的聲音,怦怦怦怦打著鼓點,心裡一動,張嘴唱了一曲最炫民族風。

  (三)

  洶湧的情潮本已淤塞在稚嫩陰關,只要重重一扣,關門大開,九轉毒龍便可長驅直入,將這春花初綻的漁家少女連皮帶骨咬嚙咀嚼,吃得乾乾淨淨。順便要上份餐後甜點,喝一杯紅酒,放一遍小時代三部曲……

  幽冥九轉功,卒。

  (四)

  他不想動,只是愣愣的望著陰雲密佈的天空。

  那灰濛濛的暗幕,與他的眼底渾然一色。

  數年後,聶陽白內障病發,雙目失明。

  (五)

  綠色的草汁順著嘴角滑落,他閉上嘴,用力嚥下那團苦澀腥臭的草葉,跟著又抓起一把,吃進嘴裡。

  吃了七八口後,他翻身爬起,面露微笑,朗聲道:「有機食品,為了您的健康!」

  (六)

  低頭望著自己轉折方向時的足印,他愣了一會兒,又繞起了第二個圈子。好似被體內的漩渦迷茫了心智,繞著小鎮不斷地旋轉。

  轉了八個時辰後,聶陽受邀參加今年的朝廷除夕晚會。名動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