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極聽到東方漠的聲音,立刻變得十分緊張,手上的絹冊立刻塞進了懷中,閃身站在了聶陽和雲盼情身後,順手把傷勢未癒的柳婷拉在了自己身後。
雲盼情手握劍柄踏上一步,正要開口,手肘已被聶陽拉住。
聶陽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幾步,揚聲道:「東方前輩,在下聶陽,也算是前輩故交後人,還請前輩給個方便,不要再糾纏不清了。」
柳婷在後面探出頭來,就覺眼前一花,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已經站在了眾人面前。
平板而有些生硬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給我方便,你便有方便。」
「前輩是要硬搶了麼?」
聶陽平靜的揚聲問道,雖然心中萬分焦急,現在其他三人身上都有或輕或重的傷,而自己也是疲憊不堪急需好好休息,但此刻越是露了怯意,越是會讓形式糟糕起來。
東方漠竟然微微皺了皺眉,遲疑了一下才道:「我本不想如此的……」
站在後面的慕容極歎了口氣,道:「東方前輩,晚輩已經把這事報秉風樓主了,既然你也知道那原本是風樓主之物,為何還要一再相逼?」
雖然如意樓早已易主,對於前樓主,也就是狼魂中的風絕塵,慕容極還是習慣於如此稱呼。
他那天去單獨找了一趟東方漠,結果因為出言不慎被小小教訓了一頓,幸而東方漠自持身份,沒有把他扣下,但表現出的勢在必得,還是讓慕容極決定了把這事告訴了幽冥九歌的前主人,如意樓前樓主風絕塵。
也不知道東方漠究竟如何得到了消息,竟知道了。
東方漠面色毫無變化,只有眼裡微微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風三姐……」
話音中,腳下一滑,一瞬便到了聶陽身前,一聲淡淡的歎息,一掌推了出去。
雖然料到必然會有一戰,四人中有三人卻都沒想到東方漠說打便打,還一眼便看出四人中目前最有戰力的便是聶陽,不惜身份直接出手偷襲。
聶陽卻毫不驚訝,腳踏狼影幻蹤步法一個錯步後撤半步,呼的一拳封住胸前,穩穩守住站立時露出的空門。
他本就是狼魂的第三代傳人,自然知道狼魂行事根本不憚形式不忌手段,只要嚴守江湖範圍,不違守界大則,可以說無所不為,這才導致了當年第一代狼魂被人陷害幾乎覆滅的慘劇。
就是聶陽自己,也是不在乎對想擊敗的人施以偷襲的。
成王敗寇,大多數人還是不關心過程而只在乎結果的。
東方漠自然不會就此停手,身形一矮,左臂一扭拍出一掌,靠掌風阻了一阻拔劍上前的雲盼情,右掌一屈變掌為爪直取聶陽手腕。
孤狼東方漠練的的是小巧擒拿功夫,舉手抬足分筋錯骨,更有名氣不大卻十分強橫的斷風掌傍身,聶陽自然不敢怠慢,又後撤了一步。
雲盼情此時清風古劍已然在手,劍光鋪撒開來,單靠掌風任誰也無法阻擋得住。
劍風刺到,聶陽同時反擊出手,拳腳上的功夫他並不精通,影返對東方漠這種對手幾乎毫無效果,只有全憑屋中休息時看幽冥九歌的那些印象,硬生生使出了幽冥掌,配合著新練就的陰陽互濟渾厚內力,倒也恍如雷霆一擊威勢驚人。
這二人雖然年紀輕輕,卻都是這一代中的佼佼者,此刻聯手出擊,可以說此時的旗門鎮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抵擋的住。
只有東方漠能。
他再次全力展開狼影幻蹤步法,不退反進,斜刺一躥,竟往雲盼情那森寒的劍氣中攻了進去。雲盼情內傷未癒,這次的清風十三式自然不如上次全力一擊那般威力驚人,而東方漠就看準了那細微的破綻,分筋錯骨的一隻右手已經突了進去。
雲盼情應變疾速,一劍橫斬以攻代守,蓮足一頓,嬌軀如風擺荷葉飄開到劍鋒之後安全所在。不料手腕一沉,竟是劍鋒被東方漠二指捏住!
聶陽毫不猶豫,施展幽冥掌中自己看得最為熟悉的「破冥通天」幽冥九歌中的各門架勢均有此一招,配合上幽冥九轉功,簡單有效的直擊向敵人任何一個可以被攻擊的地方。
武學的境界本就是由簡入繁,由繁歸簡,而最終,就凝煉成這樣幾乎可以算沒有招式的招式。
衣隨風舞卻沒有半點聲息,東方漠知道厲害,此時側身不便發力無法硬接,只好一推雲盼情劍身,順勢閃開。
但他並未退遠,單腳為軸身子一轉便把聶陽全力施為的幽冥掌掌力避過,同時化掌為指疾戳聶陽肋下。
「看掌!」
看形勢不利,柳婷強撐著攻了上來,不屑於偷襲,出招前還喝了一聲。
東方漠竟毫不收手,一幅硬接下這一掌也要擊倒聶陽的架勢。
聶陽此時招式正老,無法收力。眼看將中,雲盼情已經搶上,從聶陽背後腋下穿出一劍。不想東方漠再次半途變招,二指輕描淡寫的一劃,已抹過了聶陽的手腕。
慕容極不再猶豫,再次使出那套縹緲無蹤的奇詭掌法,加入戰局。
聶陽腕上那下並不重,只是出招時稍有滯澀,柳婷雖然帶傷,但三天下來內功已經基本恢復,十幾招出完,雖然無刀在手,掌法卻已圓熟如意不下當初。四人打鬥中圍成一個圈子,把東方漠圍在當中。
縱然東方漠武功超絕,此刻卻也漸漸不支,不覺已困入死守境地,一旦被二人逼住,雲盼情和聶陽尋到機會再次全力施為,他便非敗不可。
若不是他對聶陽和慕容極的武功路數十分熟悉,他斷然支撐不到這個時刻。
但他面上毫無半分驚慌,雙目緊盯著雲盼情劍尖一點,左拆右擋,像白晝蟄伏的狼一樣等待著任何一個可能被抓住的機會。
鬥到這時,聶陽反而不急於擊敗東方漠,從這位同系前輩的身上,他逐漸學到了那些杜遠然來不及教給他的東西。戰得越久,學得越多。
柳婷處子破瓜之後又未曾休息,腿間猶自腫痛,加上傷勢在身,久戰之下愈發焦躁起來,原本四人間攻防協同的默契,在她一次搶攻後稍稍錯開了那麼一點。
這一點空隙東方漠當然不會錯過。聶陽眉頭一皺,伸掌替柳婷護下。剎那間,東方漠一聲清嘯,同時向剩下三人每人攻出一招。
雲盼情回劍自救,聶陽順勢避向柳婷,這稍縱即逝的空檔間,東方漠的招式驟然化虛為實,盡數向慕容極招呼過去。
慕容極那套掌法本身威力驚人,但他並未精通,加上東方漠對這套掌法十分熟悉,對付十成功力的老手可能要費點功夫,對付他卻不過是三兩招之間的事情。
這空檔卻沒三兩招那麼久。
東方漠一指點中慕容極的同時,雲盼情和聶陽的攻勢雙雙而至。東方漠毫不猶豫側身避開劍鋒,一個滑步用左肩硬吃下聶陽一掌。連貫注真力抵禦的空隙也沒有,讓他清楚地聽到自己肩頭骨頭碎裂的聲音。
但這一條左臂換到的卻不僅僅是慕容極,聶陽雲盼情搶攻之際,柳婷自然全無防護,東方漠被這一掌打的筋斷骨裂,卻仍然順勢借力展開了狼影幻蹤步法,從雲盼情身邊貼著劍鋒險險滑過,一指戳向柳婷。
柳婷手中無刀,功夫就幾乎去了一半,只有斜刺縱開,哪知道那一指迅急至極,全力縱出也不過是偏開了穴位,仍然被這一指點倒。
雲盼情看東方漠左臂軟垂,有些不忍,朗聲道:「前輩,再繼續打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您還是收手吧。」
東方漠眉宇間肌肉跳動,緊咬牙關,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聶陽歎了口氣,與雲盼情對視一眼,再次出手。
比起剛才合圍消耗的謹慎小心,此刻的左右夾擊以二敵一顯得可怕得多。東方漠已廢一臂,右手竟全然放棄了防守,招招搶攻起來,反倒打的二人互相呼應防守,交替後錯躲避起來。
攻出百十餘招,東方漠一聲低喝,繁複的擒拿制敵手法驟然一收,力貫千鈞一般一掌揮出。
聶陽雙手交錯一格,竟被震得半身發麻,轉瞬第二掌掌力已至,雲盼情橫劍替他攔下,反削回去。那一掌只一側,轉了一下去勢,拿捏的恰到好處,正拍在劍側。清風古劍一聲龍吟,巨力排山倒海湧向劍柄,雲盼情舊傷未癒,把握不住,長劍脫手飛出,刺入旁邊樹幹之上。
如此一掌接一掌,招式極為簡單,卻攻人必救之處,又快得匪夷所思,逼的人不得不一次次接下掌力,聶陽內力較強,尚且腳步愈發遲澀,雲盼情本就內息不暢,更是被逼得胸口異常煩悶,每接一掌胸中就痛上幾分。
接了不下十掌,雲盼情終於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勉力提起一口真氣閃向一邊。
聶陽已經被掌風逼的有些喘不過氣,雲盼情驟然敗走,壓力頓時加了一倍,雙眼都幾乎有些看不清東方漠的掌路,全憑那雄渾的掌風判斷迎擊的位置。
這斷風掌本身極耗內力,東方漠這樣不要命般使了出來,強悍如他也逐漸支持不住,面色越來越蒼白,口唇中也隱隱有血色泌出。
聶陽的丹田中也開始陣陣絞痛,堅持不了一時半刻。每一掌,都可能是他能接下的最後一掌。
這時噓溜溜一陣哨響,緊接著一個人影撲了過來,雙手成爪直取東方漠。
東方漠只有回身自救,聶陽身前壓力驟然一鬆,頓時坐倒在地,週身大汗淋漓如從水中撈出來一般。
看向來人,原來是領著巡哨也不知是恰好經過還是特意趕來的鷹橫天。
時節所致,六扇門中高手如雲,朝廷大內更是能人輩出,鷹橫天這種地方捕頭,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但即使這樣,也不過和現在的東方漠堪堪持平。
兩人一是鷹爪分筋,一是指掌錯骨,走的是同一大系,拆解起來格外好看,卻也萬分凶險。任何一個反應慢了半分,便至少要付出一條手臂的代價。
鷹橫天倒也老練,看出了東方漠劇鬥之下又有傷在身,久戰之會愈發不利,自己又已經發了訊號,便一分攻,九分守的只管纏住,不讓他輕易能夠脫身。
一隻手再過犀利,也難以突破對方雙手齊御,東方漠神色未變,額頭上卻已見到了些微的汗珠。
此時雲盼情已經站了起來,拔回了清風古劍,柳婷也緩過了劇痛,忍著傷拿過了巡哨的腰刀。聶陽歎了口氣,已經稍稍平順了奔騰的內息,緩緩走了過來,道:「東方前輩,收手吧。」
東方漠知道再也難以取勝,右手一格一推護住胸前,向後滑出數步,步法已不如開始那般輕靈詭異,地上留下了一條淺淺印痕,可見損耗極重,他喘息著道:「不行。」
單掌一豎,竟還要再上。
聶陽再次歎了口氣,既然如此,他也只有痛下決心了。同門相殘本為狼魂大忌,但此刻,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幽冥九歌,沒有所有者的允許,是不能交給任何人的。
他原本沒有想到,以幽冥九歌為餌會引來這樣大的麻煩,等到醒覺時,江湖的水,已經被攪的天翻地覆。即使早就有了為了報仇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此刻聶陽還是有些動搖。
有些改變已經發生了,令他有些恐懼。
東方漠的目光漸漸變得冷靜下來,慢慢向後退了兩步。似乎在猶豫著。
聶陽凝視著他,踏上了一步。
東方漠又退了一步。
「你還太年輕。」
東方漠突然緩緩說了這麼一句。
說完的時候,他的身影已經拔地而起,遠遠落在屋簷上。
再多十年八年,你就決不會放我離開,這話他沒說出來,但聶陽明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界裡,仁慈是最好的自殺手段。即使是同門前輩,既然成了敵人,就不該有容情的想法。
「要追麼?」
雲盼情輕聲問了一句,東方漠受傷很重,內力又損耗如此巨大,即使逃,也是逃不遠的。鷹橫天已經按捺不住,追了上去。
他們呢?
「他與我無冤無仇,又是我的前輩。還是算了吧。」
想到他多半也是為了愛妻凌絕世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出手奪寶,聶陽終究還是沒有點頭。
不知為何,他突兀的想起了一個和尚對他念叨過的一句話,「……善惡追人,如影逐形,不可得離……」
應該是佛經的某一段吧。
那麼,為了復仇而導致事情變成如斯田地的自己,背後的影子,究竟是善還是惡?
連他自己,也已經不明白了。
這一戰實在太過凶險,東方漠可以說沒有半分留手,此刻驟然一放鬆下來,聶陽只覺得四肢百骸都要散開一樣。雲盼情臉色也忽白忽紅,可見並不好到哪裡去。
回到董家,各自回房休息。董詩詩倦的厲害,靠在疊好的被子上已經甜甜入夢,聶陽舒了口氣,坐到了她身畔,輕輕靠在她軟香的身子上,享受著片刻安然。
沒料到,此後一日無事。
第二天鷹橫天才帶人折返,沒有任何收穫。狼魂自覆滅一次之後,傳人便都把匿蹤潛逃之類江湖大俠不齒的伎倆看得很重。抓不到東方漠,自然也並不意外。
數日間,小小的旗門鎮竟突然變得風平浪靜起來。許鵬和丘明揚找聶陽想把走鏢的詳細計劃最終敲定,聶陽推說對此一竅不通,全權交給他二人去處理,只要在最後告訴他如何去做便是。
這兩人也不愧是走鏢多年的老鏢頭,難得的幾日平靜裡,他們就制定了詳細的路線,等所有鏢師到齊的期間,又趕製了七十二個鐵盒,個個都與慕容極手上的一般模樣。看這情形,聶陽也大概明白了八九分。
彭欣慈和董清清恢復的都十分不錯,彭欣慈傷重還需靜養,董清清則是心傷過甚,一副魂不守舍,董劍鳴尋不到魏夕安,終日悶悶不樂,董家大宅把兩場喪事一併辦了之後,便幾乎再也聽不見一絲笑聲。
就連總是傻呵呵的董二小姐,也心事重重了起來,搞的綠兒愁眉苦臉,皺的和只小苦瓜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東方漠那一鬧讓慕容極過度擔憂了起來,那些來幫忙的武林大豪全都兼職做起了護院,旗門鎮方圓數十里,怕是都找不出比董家大宅更安全的所在。
但就是這樣,離走鏢還不到十天的時候,還是有人闖了進來。
最先看見那個人的,就是帶著百無聊賴的官差在旗門書院掘地三尺的鷹橫天。
那是個女人,看起來二十多歲,也可能是三十多歲,但說她已經四十,又不是沒有可能。她的五官十分精緻,眼角雖然有了細微的皺紋,但微笑起來的時候還是能讓人從心底都變得暖洋洋的。她的身子柔軟而豐腴,該細的地方柔若無骨纖滑緊致,該凸的地方豐美挺翹彈性十足,水滑的絲緞長裙緊緊裹著魅人的嬌軀,無一處露,又無一不露。
鷹橫天手下的衙役並不是沒見過漂亮女人,卻一見到這個女人,就好像十五六歲的少年一樣愣愣的盯著她的胸腿,喉結滾動不停,褲襠慢慢隆了起來。
連鷹橫天也有些呆了,曾經他見過花可衣一面,覺得那真的是個尤物,現在和這個女人一比,風韻上竟猶如八歲大的女娃娃站在了雙十年華的小婦人身邊。
那女人舒展玉臂斂了斂衣領,微啟朱唇問道:「這位小老弟,聶家的娃娃是不是在這裡?」
那聲音婉轉動聽,竟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般柔婉動人。
鷹橫天神色一凜,雖然他不喜歡聶陽,但他要找出中北六州稅銀的下落,就一定要讓這趟鏢引出足夠多的道上人物才行,當初宣揚此事,官府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便問道:「你是要找聶陽?」
那女子微微偏頭,像是考慮了一下,才道:「嗯,小杜的娃娃,好像是叫這個。你帶我去找他吧。他在……一家姓董的家裡,你知道在哪兒麼?」
鷹橫天瞇起眼睛,冷冷道:「抱歉,我有公務在身。」
「說起來……你好像是官差呢。」
那女子笑了笑,眉梢眼角儘是嫵媚,「官差小弟,你知道附近有一個姓東方的男人被人殺了麼?」
「東方漠?」
鷹橫天吃驚的叫了出來,那個功力高深莫測的怪物死了?
那女子微微頷首,「嗯,你見過他麼?就前幾天。」
鷹橫天冷冷道:「見過,要不是他逃得快,我本要拘捕他的。」
那女子眼波一蕩,腰肢一扭,就見倩影一閃,一隻玉手竟剎那便到了鷹橫天眼前,直取胸前要穴。
鷹橫天大驚失色,一個鐵板橋向後仰去,哪知道那女子手上動作實在太快,一個旋腕便揪住了他的衣領,拇指恰好頂住他的穴道,用的竟然是東方漠的手法,就聽啪啪啪啪幾聲脆響,那女子正正反反給了他七八個耳光。
她輕描淡寫的一拋,把鷹橫天扔到衝上來的那群衙役身上,淡淡道:「拘捕他?你也配?」
鷹橫天又羞又怒,強壓下衝上前去的衝動,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女子竟似根本不屑再理會他,悠然踱了出去。
追出門去,鷹橫天恰好見到凝玉莊的那對年輕情侶巡視過來,大叫道:「抓住她,她來找聶陽!」
凝玉莊那對男女猶豫了一下,刷的一聲拔出劍來,哪知道劍方在手,那女子就已不見了。
而誰也沒看清,她是怎麼不見的……這是多麼可怕的輕功?
鷹橫天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名字,幽冥九歌的撰寫者破冥道人門下,絕字輩弟子中最可怕也是最美麗的一個,當年以絕世風華和絕世輕功馳名江湖的……
「怎麼會……她……明明已經快二十年都沒有出現過了……」
鷹橫天面容突然一僵,「難道……傳說中她與東方漠……竟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現在東方漠死了……
這時守在董家門前的是痊癒了的韋日輝、殷亭曉和幾名武當弟子。
那女子出現的時候,只有殷亭曉還有定力發話,他勉強保持鎮定問道:「這位……夫人,你來做什麼?」
看她頭上挽著髮髻,便自然如此稱呼。
「我來找聶陽。你們行個方便吧。」
那女子巧笑倩兮的答道,腳下沒有停步,逕自向裡走去。「董府」兩個大字,還是並不難認識的。
「留步!」
韋日輝回過神來,手中長槍一抖,向董府大門前橫攔過去。
裙裾一翻,那女子似乎踢出了一腿,但除了殷亭曉,其餘人眼裡都僅僅是看到那女子裙子翻了一下而已,韋日輝就覺一股巨力沿著槍身貫穿上來,虎口一麻險些脫手,連退了三四步才站定住身形。
那女子微微蹙眉,低聲道:「咦,功夫不錯。」
這一遲疑,已經有數個武當弟子飛身撲上,彼此掩護拳掌交錯攻了上去。
「前輩!不要傷人!」
慕容極恰好經過,凝神一看,立刻大叫著衝了上去,顯得十分緊張。
說話間,已然遲了。那女子輕輕一躍,就見四面八方腿影紛紛,砰砰砰砰連聲過去,那女子輕巧一翻站定,所有武當弟子全部被踢回原處,倒地不起,竟像是被足尖踢到了穴道一般。
「你是……」
那女子看向慕容極,顯然是想不起他是什麼人。
慕容極畢恭畢敬的躬下身子,道:「前輩並不認得晚輩,晚輩當年隨主人有幸見過前輩一面而已。前輩此來,是否是為了尋找東方前輩?」
那女子竟搖了搖頭,「原本我是來找他的,現在卻不必了。」
慕容極疑惑的抬頭,道:「為何?晚輩前幾日才見過……」
「他已經死了。」
那女子淡淡的打斷道,「所以我來找聶家的娃娃,想問問怎麼回事。」
「什麼?」
慕容極驚異萬分,心中過於激盪,竟向後退了兩步。
那女子不再理會他,飄然進院。
一進門,正碰上在院子裡向姐姐學刺繡的董詩詩,便開口問道:「小妹妹,你們家那個叫聶陽的在麼?」
董詩詩一愣,不像她那呆住了的姐姐,完全沒被那女子奪目的美艷影響半分,直接回敬道:「這位大娘,你找我家夫君做什麼?這麼老了還開口就找別人丈夫,閒得沒事做麼?」
為了聶陽這次解毒導致自己和姐姐間的尷尬,連同柳婷那個勢必要和自己爭上一爭的女人,真是氣悶無比,此時不要說是不認識的外人,就是她親娘過來,她也未必有一句好話。
那女子怔了一下,旋即微笑起來,也不見裙移步搖,霎的就到了董詩詩面前,伸手輕摸著董詩詩的臉頰,笑道:「這位小妹妹好大的火氣,夫君沒好好疼愛你麼?」
董詩詩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見了什麼鬼怪妖魅,雙腿一軟險些坐倒,兀自逞強道:「我……我夫君疼不疼我,和你有什麼干係。」
「在下聶陽,不知前輩找我有何賜教?」
那女子微微側身,看向身後不遠處站著的聶陽,面上嫵媚一笑,身形已經飄到聶陽面前,一陣香風撲面而來,玲瓏有致的嬌軀讓聶陽的呼吸也微微一窒。
「我姓凌,破冥道人門下弟子,凌絕世。」
那女子淡淡說道,頓了一頓,才補充道:「也是孤狼東方漠的妻子。」
當年的江湖四絕色之中,凌絕世是最為耀眼的一個,一來著實美麗不可方物,二來行事張揚無比,幾乎是凡其所在,無人不知。
其後不知何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儘管有傳言她嫁給了交手過幾次的孤狼東方漠,信的人卻並不太多。
聶陽自然知道,凌絕世就是東方夫人。只是之前兩人也從未見過,孤狼和狼魂裡的其他人,可以說毫無聯繫。
知道多半是有什麼大事,此時也顧不得詫異的盯著自己的妻子,聶陽直接帶凌絕世去了偏廳,趕走了閒雜人等,關上了大門。
「前輩有話,但說無妨。」
凌絕世也算是同門內人,聶陽說話也就客氣得很。
凌絕世微微一笑,也不客氣,坐在上首,直接道:「我丈夫死了。」
聶陽頓時一驚。此時慕容極已經到了門外,聽到對話,略一沉吟,轉身往外去尋雲盼情去了。
「前輩應該相信,東方前輩的死,並非晚輩所為。」
凌絕世微微點頭,微笑道:「我知道。我看得出來,他是與人大戰一番後實力大損,被不知什麼人偷襲而死。我來,不是問這個。」
「那……」
凌絕世肅容道:「幽冥九歌是不是就在這裡?」
聶陽面色一變,謹慎道:「前輩莫非也是為了幽冥九歌而來?」
凌絕世慢慢閉上雙目,先前的容光驟然消減了七分,她幽幽歎了口氣,道:「果然,他最後,還是為了我……」
聶陽道:「東方前輩確實是為了幽冥九歌而來。」
凌絕世緩緩睜開雙目,幽黑雙瞳中隱約有了一點水光,面上卻又漾起了微笑,「他總是那麼傻,從來不會問我是不是真的想要,便自己去做。」
她像是沉浸在了回憶中一樣,愣愣的開始出神,半晌才醒覺什麼一樣,長歎道:「娃娃,你莫要怪他不顧同門情誼,他也是一時昏了頭腦,風姐姐那邊,我會去謝罪的。」
聶陽暗自鬆了口氣,道:「東方前輩有苦衷,晚輩是知道的。晚輩不會怪他,也希望前輩諒解,晚輩確實不能擅作主張,把幽冥九歌交給什麼人。」
凌絕世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你做得對,風姐姐和小杜的後人都很不錯。」
聶陽看凌絕世神色稍平,試探著問道:「前輩,東方前輩為什麼非要幽冥九歌不可?是前輩您有什麼隱疾麼?」
凌絕世沉默片刻,緩緩道:「我因為修習陰陽隔心訣,損傷了陰脈,同風姐姐一樣,是……生不出孩兒的。」
她頓了一頓,自顧自說了下去,「我叫他討個小老婆,好給東方家留個後人,他總是不允我,擔心有了別人的娃娃,會惹我傷心,求醫問藥找了這麼些年,連南宮家那個神醫老婆也說沒有辦法,他偏不信……他這次出門,我心裡一直覺得不快活,緊趕慢趕追了過來,還是晚了一步……」
說到最後,她眼角終於墜下一顆珠淚,她伸指揩去,微笑道,「瞧我,老大不小了,還在娃娃面前出醜,明明答應了他,這輩子不再哭的……」
這實在不像是一個縱橫江湖多年的女魔頭,怎麼看,也只是一個死了夫君的平凡婦人。
垂下頭歇了片刻,凌絕世調整好了心緒,微笑道:「我原本收了他的屍體,就打算離開的,我答應了他不再殺人,報仇的事情,便拜託給你了。你就看在同門的面子上,替他手刃了仇人吧。」
看聶陽點了點頭,她繼續道,「你這邊的事情,我大抵也聽說了些,來的路上看到的事情不太對勁,既然托你幫忙,也該提醒你一下。」
聶陽知道終於到了關鍵,恭敬道:「還請前輩賜教。」
凌絕世低聲道:「這小小的旗門鎮方圓十五里之外,周邊大小村落,鄉里人家,已經沒有一戶還是尋常百姓。邪道精英,正派英雄,全都蒼蠅一樣聚在了一起。這些日子不知道鎮子裡是不是太平,外面可以說每天都要死上十幾個人。」
「怎麼……怎麼會這樣?」
聶陽一驚站起,狼魂中人,本是以幫助受江湖牽連的尋常百姓為念,強行分割著武林和民間,他卻沒料到自己這一次尋仇,已經擴大如斯。
有人惡意把消息宣揚出去好渾水摸魚的可能他一開始就有考慮,但想到幽冥九歌可能引來的也不過是些淫賊,即使有正道之人參與,也不至於和自己對立,卻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凌絕世淡淡道:「當然會這樣。江湖這種臭水缸,只要有塊肉掉進去,就算是吃草的,也會聚過來露露臉。圍在外面那些人,真心想要幽冥九歌的,最多也就三成。趁機揚名的,尋仇報復的,殲敵吞併的,應有盡有,要不是那摧花盟和逐影躲避的快,捲進這塊地方,就別想全身而退。」
看聶陽面色漸漸凝重起來,凌絕世最後道:「聶家小子,事情已經如此,你板著一張臉也毫無意義。你引誰出來我管不到,我只是提醒你,這次走鏢,你不動則已,一動起來,怕是有多少事也由不得你了。言盡於此,是就此收手還是另想對策,你自己斟酌吧。」
她走向門口,邁出幾步,想到什麼一樣回頭道,「報仇並不是說起來那麼簡單的,這一點,你早就該明白。你們上一代的那些人,為了仇恨付出了多大代價,你比我更清楚。」
聶陽一楞,剛想問什麼,凌絕世已經推門走了出去,對外面的兩人笑道:「莫再偷聽了,進去吧。我走了。」
她果然說走便走,沒有半分猶豫的,就離開了董家。
雲盼情帶著古怪的微笑拍了慕容極一下,「怎麼?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女魔頭?明明是很和氣的大姐姐嘛。」
慕容極呆呆道:「這些年不見,她竟然變成這樣了麼……」
進到屋裡,聶陽把外圍的情況向另外兩人一說,聽的雲盼情大皺眉頭,連連搖頭道:「我還說能睡個安穩覺呢,原來都圍到外面去了啊。」
慕容極沉吟道:「看來,他們在等咱們出發,同時也在互相爭鬥著。」
三人商議一陣,知道現在收手斷無可能,為了不再擴大對尋常人家的牽連,慕容極修書送往如意樓北三堂,希望他們能提前派人過來,好幫忙保護更外圍的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
但第二天,那兩個精幹的手下一個沒能回來,一個帶著一身的重傷倒在了鎮外。鷹橫天大致猜到了一些,帶了十幾個衙役出去探了一次,回來後便面色鐵青寡言少語了起來。為了不讓許鵬丘明揚最後臨陣脫逃,聶陽與鷹橫天私下談了一談,瞞下了這些事情。任他們一如既往地按部就班準備著。
倒是董詩詩,難得細心地發現了自己的丈夫有些心神不定,開口問了問,聶陽自然不會告訴她,隨便敷衍了過去。
又是幾日過去,柳婷依然終日把自己關在客房之中,胡玉飛的傷勢好了很多,董清清猶豫再三,還是去看了他一次,雲盼情守在門外,倒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只是那一晚之後,胡玉飛就不知所蹤了。
以現在外面的形勢,沒人知道這隻狐狸能不能活著逃出去,但除了董清清,也沒人關心他是否能逃出去。
那一夜之後,董清清就更加沉默了。害了相思病的董劍鳴也一聲不響,董家就剩下二小姐還有一點生氣。
新婚燕爾,聶陽就算有再多心事,也不會讓董詩詩這樣嬌俏魅人的老婆晚上閒著。董詩詩也知道聶陽不久就要出發,自己未必能隨行同去,一到晚上也就不再理會家中那些煩心事情,一心一意與夫君纏綿盡歡。雖然不捨得采吸自己的小妻子,聶陽卻隔三差五在綠兒身上滋補一番,每次都弄得綠兒兩三天無精打采睡眼惺忪。
轉眼,鏢隊啟程的日子,就已經近了。
七十二個鐵盒,裝著仿造的幽冥九歌,按計劃分成了兩批,第一批三十六匹快馬,打算每四個時辰離開十二人,往三條不同路線而去。不管打算劫鏢的人如何不信,他們總要懷疑,畢竟不管機會多小,這些鏢師身上總歸有可能拿的就是幽冥九歌。他們既然為此而來,就不會放過每一分可能的機會。
而部下疑陣,就是這些人的使命。
慕容極知道外面的情形,明白這些人有去無回,心下不忍,本想要勸許鵬留下這些人手一併上路,以此為借口免得送了這些性命,卻被聶陽勸阻。
這些日子裡聶陽似乎也下了什麼決心,眼神裡多了些讓慕容極有些害怕的東西。他本想找聶陽好好談談,猶豫再三卻不知道從何談起。
就這樣,一匹匹快馬踏著清脆的聲音在他們的眼前消失在鎮口,奔向那張開大口待人而噬的晨光中。
兩天七十二人啟程之後,第三天就是大隊伍出發的時候。
知道就剩下兩天時間,許多事情自然也不得不談。用了晚飯,回到臥房,聶陽還沒開口,董詩詩就很乾脆的說道:「小陽子,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聶陽愣了一下,他這次出去,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怕是都不會再返回這裡了,所以本就想帶著董詩詩一道出發,董清清彭欣慈他已經和慕容極商量出了如何保護,自然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他微笑起來,伸手撫摸著妻子的臉頰:「這一趟出去,比這一個月來的事情還要凶險的多,你不怕麼?」
董詩詩倒很乾脆,往聶陽懷裡一鑽,笑道:「不是有你麼。就是危險才要跟著你去,等在這裡提心吊膽的,還不如守著你安心。而且……」
她猶豫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我留在家裡,也不知道如何面對姐姐。她怎麼說也是和你有過……有過那麼一段,這……讓我怎麼辦才好啊?」
說到最後,索性在聶陽的胸口狠狠扭了一把,順便發洩一下怨氣。
聶陽苦笑了一下,揉了揉胸口,一把抱起董詩詩走進屏風後面,放在繡床上,「所謂男主外,女主內,這種家裡事情,我可不管拿主意。」
反正那是她姐姐,自己犯不著表示什麼,她願意和姐姐共享丈夫,他自然不會有意見,她不想如此,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損失。
現在這困獸一樣的情境,讓聶陽心裡一直十分煩躁,男人往往在極度的快樂之後,心情也會放鬆很多。所以現在他也沒什麼心思傾聽董詩詩的苦惱,雙手已經麻利的摸進她的衣襟裡面,隔著肚兜揉搓著她胸口專屬於他的那對兒豐美果實。
董詩詩臉上一陣羞紅,嗔道:「你這人,人家和你說話呢,就知道動手動腳,大色鬼。」
揉的她胸口一陣發脹,她嚶嚶哼了幾聲,仍道:「我……我還沒說完呢。那個柳婷,你也甩手交給我管麼?」
聶陽的動作微微一頓。其實他前日找過柳婷,而那一番談話,充斥著的就是當年的血海深仇。一字一句都像冰珠砸在他心上,逐漸把一些柔軟了的部分凍硬起來。
柳婷說得對,即使有犧牲又如何?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連這樣的血海深仇都想要放棄,那還算是人麼?
「小……小陽子,你……捏痛我了。」
董詩詩不知道聶陽心裡在想什麼,只感覺到自己胸乳被他的大手捏的扁扁的,越來越痛,有些可憐兮兮的問道,「你……生氣了麼?那……那我不說了。」
「沒。」
聶陽醒過神來,連忙換上了微笑,放柔了力道從肚兜邊上擠了進去,在捏痛了的地方輕輕撫摸著,嫩如春花的肌膚軟滑若脂,摸上兩個來回,慾火燃熾起來,便也懶得再想些其它的了。
自從修習了幽冥九轉功,陽欲便不斷高漲,頭幾日上還每日例行房事就能滿足——儘管總是要讓董詩詩累到腰酸腿軟聶陽才能宣洩出來,到了近來,董詩詩快活到半昏過去,聶陽也不過稍稍有些感覺,而如果在綠兒身上運起采吸功法的時候,縱然沒有射出陽精,陰元入體時候的暢快愉悅,卻遠勝於那一次出精。
頃刻間,董詩詩便被揉弄得嬌喘吁吁起來,她從未被聶陽采吸過,所以身子還算正常,雖然一樣燃起了興致,倒沒有過於失態。
綠兒則完全不同,原本她年紀幼小,對情慾之事並不瞭解太深,除了初夜破瓜時候因為淫藥動了淫念之外,頭幾次和聶陽交歡基本都是曲意奉承,第一次更是脹痛的連冷汗都冒了出來。
但采吸過幾次後,綠兒精神雖然差了許多,閨中情趣卻大相不同,那小而粉白的幼嫩陰戶只要稍加撩撥就抽搐不停,一股股蜜汁隨便就流了滿股滿胯,花心也愈發酥軟,只要隨便戳刺幾下,就松成一片,任君採擷了。
要不是理智尚且分明,不捨得讓妻子身體受損,聶陽到真想把董詩詩也弄成那樣的嬌美尤物。
現下聶陽已經可以說是風月老手,又捨得在妻子身上費盡功夫,董詩詩的柔嫩胸脯正被玩弄的陣陣甜美,胯下敏感陰戶又被溫柔進攻起來,珠兒上一陣按捻,玉門外一番揉弄,津水清漿頃刻便讓銷魂桃源中濡濕了起來。
「別……別弄了,趕……趕緊的進來吧,不然……不然人家要先丟了。」
董詩詩秀面一陣紅勝一陣,吟哦之聲愈發急促,終於忍不住一把把聶陽推開,含羞帶嗔的說道,「這次,不許你用手一直弄,免得最後又被你……被你弄昏過去。」
「美昏過去,難道不好麼?」
聶陽調笑道,開始脫下身上的衣物,露出雄健的裸軀。
董詩詩渾不似尋常女子般羞澀別過頭去,反而睜大眼睛抬高上身湊近了伸手細細撫摸著聶陽的胸膛,主動替他解開褲上的腰帶,嬌笑道:「那有什麼好的,若是一直美下去美到你也快活了,倒也罷了,美昏過去,還要別人接手,才能讓夫君爽利,那我這做老婆的,豈不是失敗的很。」
聶陽脫下褲子,上床摟住愛妻,替她寬衣解帶,褪到一絲不掛,覆上她的嬌軀,便去分那雙修長玉腿,口中道:「何必硬撐傷了身子,反正還有綠兒不是。」
董詩詩五指一攏,把那勃漲硬挺的棒兒又愛又怕的攥在手心,吞了口津唾,潤潤發乾喉嚨,媚聲道:「才不要,我能佔下的,一絲一毫也不給她們。」
說話間,已經張開雙腿,拱高了纖腰,主動牽著那肉龜領到門口,放鬆了下身,輕輕哼吟著誘惑起自己的丈夫。
聶陽陽根已經漲的發痛,自然毫不猶豫地順勢一挺,軟乎乎滑溜溜的膣口嫩肉滋的被擠到兩邊,長驅直入。
「唔……嗯嗯……好……好脹。」
董詩詩蹙起細眉,媚眼半閉,一雙玉手攀住丈夫肩頭,舒服的哼了起來。
雖然不如處子之時,嫩壁細腔仍與肉莖裹合的十分嚴密,推擠抽拉間緊致十足,加上董詩詩無師自通,總在聶陽入到盡頭時咬牙忍尿一般收一收那邊肌肉,花心就猶如一張小嘴在肉龜尖上吮那麼一口,暢快無比。
此時聶陽幽冥九轉功已經十分熟練,不需要刻意行功,陽根之上就自然而然有逼人的陰陽氣息間或散出,刺激到女子膣內腔肉,便是說不出的一股甜美酸軟。
董詩詩這樣全然不知內功為何物的女子,哪裡抵受的住這種手段,陽根剛剛在她身子裡動了幾十下,就令她魂銷神醉,小嘴兒也不知道在低叫些什麼,蜜潤的一雙小腳兒蹬個不停,小肚子一陣激靈,猛地一挺,就這麼糊里糊塗洩了一次。
聶陽憐惜的停住動作,俯身吻去她鼻尖汗珠,吮著她發涼的舌尖,慢慢揉著她的雙乳,等她恢復過來。
喘息稍停,神色不再那麼迷離,董詩詩衝口便是一句,「不成,以後你不許先摸我了,被你摸的軟了一半,害人家如此不濟。」
聽著她的兀自逞強,聶陽微微一笑,自顧自動了起來,雙手一扶她的細腰,抵著那團軟嫩穴心子旋磨起來。
「喂……你……你倒是聽人家說話啊,別……別動……啊啊……啊……」
他身上毛髮粗硬,恥丘相抵這麼一轉,毛尖刷過陰戶外的小小肉唇嫩珠,加上肉龜緊頂著蕊芯兒那麼一轉,酥癢酸軟又麻又美千般滋味轟的就湧上了心頭,讓她不由得用力抓住了聶陽手臂,啊啊低叫了起來。
「啊啊……你……你這是要……要磨死人家了……」
肉龜一勁的旋磨攪動,好像一根戳在濕麵團裡的擀面杖,壓擠出一股股的水兒來。每出一股水兒,董詩詩就軟上幾分,磨了不到半柱香時分,她就啊呀大叫了一聲,抬起身子死死摟進了聶陽,一口咬住他肩膀,鼻子裡面嗚嗚的抽泣般哼著,又徹底洩了一回。
女人的身子一遇上這連續不斷的快活,就一次不如一次耐久,董詩詩猶自心有不甘,推了丈夫一把,蹙眉道:「你……你這次不許動,」
她紅著臉頓了一頓,「我……讓我……讓我在上面。」
董詩詩在新婚之夜就這般做過了,自然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一個翻身就坐在了聶陽身上,微微提起臀部把小小的肉洞對準了棒頭,咬著下唇慢慢坐了下來。
聶陽悠然躺好,既然不需要他主動,省下幾分力也沒什麼不好,空下來的雙手一邊一個,把蜜嫩潤澤的兩顆奶包兒抓在手裡,細細把玩起來。
「小陽子,我……怎麼感覺,哈啊……哈啊……你這東西,這幾天……好像又變大了啊……」
董詩詩費力的往下坐著,忍著膣腔裡面一陣陣的酸麻帶來的腿軟,生怕自己一失力氣,一屁股坐下去,直接被頂穿了蕊芯兒。但這東西,比起上次她坐在上面的時候,似乎真的又大了些,她那小小的陰戶,竟還有點裝不下的感覺。
閉上雙眼,他微笑著聳了兩下腰,嚇得董詩詩笑罵起來,道:「說不定,是你那門戶又變小了,等到小的我進不去了,看你要怎麼辦。」
「呸呸呸,小個大頭鬼,人家剛嫁給你時候一根指頭進去都費勁,現在兩根指頭進去都順溜溜的,你就會哄我。」
董詩詩雙手扶住他的肚子,穩住了懸空的屁股,像是吃不準自己究竟能不能把這大傢伙全容納進去。
他突然興起,回手一分,把她撐著身子的雙手拉開到兩側。她腿上無力,這一下沒了支撐,啊喲一聲婉轉嬌啼,陽根整只沒入體內,大腿根上的肉筋,都拉成了一條直線。
「啊啊啊……你……你這……我……我……哎呀啊啊……」
董詩詩哼哼哎哎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臀尖一陣哆嗦,被頂凹的穴心子終於被奸的酥散鬆軟下來。
體內的肉莖猛地一涼,一陣寒氣凝成一股細線,輕巧的在她不住抽搐的嫩壁上搔弄著,直搔的她連胯骨裡都一陣發酸。
「怎……怎麼……好……好奇怪……」
董詩詩頭次碰上這種情況,心裡一慌,感覺變得更加強烈,聶陽明明還未動分毫,只是深深插在裡面,就讓她如同被大開大闔的插弄了幾百下一樣迷醉,雙腿猛地一緊,渾身一陣僵硬,積蓄在體內的強烈甜美直衝向臍下三寸……
「嗚……嗚嗚——」
董詩詩驟然睜大雙眼,趴伏在聶陽身上,極度的快活讓她離了水的魚兒一般,一挺一挺的,細小的痙攣從膣內擴散到全身,隨著那根肉莖上發散出來的忽熱忽冷的刺激而越來越強烈。
聶陽猛然醒覺,雙手扶住董詩詩雙乳,把一股溫淳內息度了過去,同時收攝心神,連忙壓住了不自覺間運行的幽冥九轉功。此時她已經將至巔峰,陰元積蓄憋悶無比,腰肢水蛇般扭了起來,嘴裡細細哀求道:「小陽子……不要停,快……快給我……讓我出來……讓我出來啊啊……」
聶陽大汗淋漓的硬生生忍住就此采吸下去的衝動,待到收功完畢,才又狠狠的插弄了幾次,讓憋的不上不下的董詩詩暢快的洩了身子,導回了她的陰元。
這一下經脈間的折騰讓不通武功的董詩詩疲憊不堪,一下子沒了精神,撅起了嘴唇翻身躺到裡面,哀怨道:「不行了,還是沒讓你出來……罷罷罷,你去找綠兒吧,不知怎的,我今天格外不濟,剛才突然就好像丟了魂兒似的……不是你偷偷動了什麼手腳吧?」
聶陽只有苦笑道:「怎麼會。可能是你今天有些倦了。睡吧,我不去找別人,咱們一起睡吧。」
她有些歉意的撫摸著他依然硬挺的陽根,低聲道:「小陽子,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傻瓜。」
聶陽笑罵了句,摟進她到懷裡,拉高被子蓋住了兩人身子,也懶得去揩抹收拾,就這麼安撫著她的脊背,哄她睡了。
聽著她細微的呼吸聲,聶陽想著剛才的事情,驟然一陣心驚。
難道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被這幽冥九轉功,困在其中了麼……
乳硬助性:第025章
(一)
慕容極聽到東方漠的聲音,立刻變得十分緊張,手上的絹冊立刻塞進了懷中,閃身站在了聶陽和雲盼情身後,順手把傷勢未癒的柳婷拉在了自己身前,掏出了鎖環甲穿上,戴上了頭盔,拿起一把鐵掀開始在地上挖洞……
「……你們都看我幹什麼?」
(二)
雲盼情看東方漠左臂軟垂,有些不忍,朗聲道:「前輩,再繼續打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您還是收手吧。」
東方漠眉宇間肌肉跳動,緊咬牙關,一字一句道:「沒意思?難道你還想我一邊打一邊給你講笑話麼?」
(三)
聶陽的丹田中也開始陣陣絞痛,堅持不了一時半刻。臀後越來越緊,壓力一陣大過一陣……
「東方前輩……請……讓我上茅房……」
(四)
第二天鷹橫天才帶人折返,沒有任何收穫。狼魂自覆滅一次之後,傳人便都把匿蹤潛逃之類江湖大俠不齒的伎倆看得很重。尿遁廁遁開會遁採購遁病假遁喪喜遁逢年過節遁各種遁走之術無一不精。
後世一個名叫白領的門派將此類技術發揚光大,此為後話。
(五)
「說起來……你好像是官差呢。」
那女子笑了笑,眉梢眼角儘是嫵媚,「官差小弟,你知道附近有一個姓東方的男人被人殺了麼?」
「東方朔?」
「那是歲星下凡。」
「東方虯?」
「我不是武則天找他做什麼。」
「東方顯?」
「你是考古的麼……」
(六)
這些日子裡聶陽似乎也下了什麼決心,眼睛裡多了些讓慕容極有些害怕的東西。他本想找聶陽好好談談,猶豫再三卻不知道從何談起。
總不能直接去告訴他,你的眼屎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