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艷記 第六章 禍端

  悟空走了之後,八戒傻傻地摳著鼻子,道:「嘿嘿,這下有好吃的會帶回來了。」

  悟空一個瞬間移動就來到後花園裡,這裡面全都是奇花異草,那樹上的果子都是悟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按理來說,悟空的花果山已經是一個寶地,什麼植物都有,可是到了這後花園之後,悟空才知道這裡的東西遠遠比那花果山還要豐富多彩。

  那些果子看得悟空眼花繚亂。悟空在後花園中一路遊玩,一路摘一些果子吃,可是這些果子跟那人參果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悟空一步步朝著園子深處走去,走了不多久,只見一棵雄壯高聳的大樹直插入雲,上不見頂而下面盤根錯節,延伸有十多丈遠。

  悟空抬頭去看,便看到這樹上琳琅滿目的人參果,一顆顆都閃閃發著金光,似乎引誘著悟空去吃它們一樣。悟空當年在蟠桃園中吃了那麼多仙桃,亦懷念當時的日子,而現在他又想重溫那時候的夢了。

  他一個縱身躍到枝椏上,伸出棒子就在這枝頭上一陣亂打。可是打過之後,卻不見有一顆果子掉落下來,悟空就覺得十分納悶。自己的棒子隨便動一動,就算是生鐵也會被打出痕跡,怎麼今天打顆果子卻吃力起來了呢?

  悟空又急急打了幾下,依舊沒有效果,只是掉落幾片樹葉罷了,那果子依然掛在樹枝上面呢。

  悟空急得直抓自己的猴腮,可是這樣做也無濟於事。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他從樹上一躍而下,一棒子打在地上,大呼一聲:「土地公,你給我出來!快出來,你再不來的話,老孫我就要將你一陣好打。」

  土地公可真聽話,應聲就從地面鑽了出來,跟別的土地公一樣,也是冒了一陣煙之後,緩緩冒出頭來,由小漸漸地變大。

  悟空一把抓住土地公的衣領,道:「土地公,我問你,這棵樹到底有什麼名堂,怎麼老孫的金箍棒打在上面,卻一點效果也沒有呢?」

  悟空一生氣,後果就很嚴重,所以悟空生氣的時候,這些小神們萬萬不敢得罪。土地公連忙道:「大聖啊,你有所不知,這東西叫做人參果,遇金才會落,你的棒子雖然是金屬的,可並不是金子做的啊。」

  悟空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老孫打了好一陣,一點效果都沒有呢。好了,沒你的事了,你去吧。」

  土地公應聲又慢慢地縮回土裡去了。

  悟空想著什麼地方才可以弄到金子,他眼睛一瞇,然後就變成一隻蒼蠅,嗡嗡地飛到那兩個童子的屋子裡去了。這兩個童子剛剛打完果子,想必一定有什麼打果子的利器。悟空在屋子裡飛了一會兒之後,就看到一個櫃子上放著一個架子,而架子上放著一樣東西,這東西是金屬做的,看起來也是金色的,如果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打落人參果的利器了。

  悟空使了一陣煙霧將這兩個童子迷暈,然後將這東西拿起來看了看,這東西的手柄上刻著三個字!金擊子。哈哈,看來果然就是這個東西沒錯了。

  悟空喜孜孜地將這個東西插在屁股後面,飛到後花園中。來到人參果樹下,悟空一個縱身而起,直接朝著最大的一顆人參果敲了一下,果然在這金擊子的敲擊之下,果子就落了下來。

  可是果子一落到地面上之後,就發出很清脆的一聲響聲,響聲過後,悟空從樹上跳下來尋找。可是哪裡有人參果的蹤跡啊?根本什麼都沒有。

  悟空很生氣,又是一棒打在地上,土地公只好忙不迭地再次現形,悟空一把抓住土地公白色的鬍鬚,道:「你這個土地公,我好不容易摘下來的果子,你卻給收了去,快,還我的果子來,要不就吃俺老孫一棒。」

  土地公急忙解釋,道:「大聖你冤枉小神了,錯怪小神了,小神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拿大聖你的東西啊!大聖,你聽小神我慢慢跟你說來。」

  悟空看這個土地公一副很老實的樣子,而且年紀也大了,不好發火,只好將他拎起來,坐到一塊石頭上才道:「好,我就聽你說。你說,我剛才打落下來的那個人參果到底去什麼地方了?」

  土地公知道悟空不會再對他動手,不急不慢地道:「大聖啊,剛才小神說那人參果遇金而落,可大聖你卻不知道這人參果遇土而入啊。」

  悟空「哦」了一聲,道:「難怪,剛才這人參果掉落地上,『砰』的一聲之後,就了無蹤跡可尋,原來是遇到土壤,直接進去了。」

  他在土地公的衣服上抹了抹,道:「土地公,我錯怪你了,你去吧。」

  土地公道:「好的,小神去了。」

  又是一陣煙,然后土地公就消失不見了。

  知道其中訣竅之後,悟空更加小心,用金擊子在枝頭上連續敲擊了三下,三下過後,這三顆人參果就掉了下來,悟空從空中劃過,將這果子用衣服接住,樂不可支地回去了。

  悟空一回到廚房裡,見八戒正坐在那裡發呆,低聲喊道:「呆子,快過來。」

  八戒一看悟空回來了,大笑著道:「猴哥,你總算回來了,怎麼樣,弄到了人參果沒有?」

  悟空將衣擺打開,亮出亮晶晶的三顆人參果,道:「你看,這是什麼?」

  八戒一看,果然跟師父吃的那個果子一模一樣,頓時就來了精神,道:「猴哥啊,你快給我一個吧,讓我吃吃看。」

  說著,他就過來搶。

  悟空功力那麼高,怎麼會讓八戒搶到呢?八戒一下子就撲了個空,再回來搶,還是撲了個空。

  八戒有點生氣了,衣袖甩了甩,道:「猴哥,你這是幹嘛,既然摘到了果子,怎麼不給我吃呢?」

  悟空笑笑,道:「八戒,你沒看見這裡有三個果子嗎?你一個我一個,再給沙師弟一個,俺們兄弟三個分了吃。」

  八戒只顧著自己能吃到就行,完全不顧及他人,只道:「他吃什麼啊,你先給我再說。」

  悟空道:「去去去,趕快去叫沙師弟,等沙師弟來了,我們三兄弟再吃不遲啊。」

  八戒沒有法子可想,只好去叫沙僧。沙僧正在餵馬呢,八戒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在跟小白龍聊天。小白龍化作白馬之後,就一直不說話,可是畢竟是水中的龍子,通人性,沙僧又是取經小隊中比較寂寞的那一個,所以沒事的時候,只能夠跟小白龍說說心事,小白龍偶爾也會嘶叫兩聲應和沙僧的話。

  沙僧聽到八戒叫他,傻傻地左右看了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二師兄,你在叫我嗎?」

  八戒道:「不叫你還能叫誰,難道是叫那小白馬嗎?你快過來。」

  沙僧道:「什麼事情啊,這麼神神秘秘的。」

  八戒道:「叫你過來就過來,當然是好事了。」

  沙僧道:「哎,我就來。」

  他還先把弄來的青草放到小白龍的馬槽裡,才進去廚房。一進入廚房,他就對悟空道:「大師兄,什麼事情啊?」

  悟空將這人參果亮了出來,道:「你看,這是何物?」

  沙僧的眼睛向來是黑色的,可是這一次卻亮了起來,道:「這……這是人參果?」

  悟空笑了笑,道:「好傢伙,你倒是認識這東西。」

  八戒連忙道:「既然他認得,那肯定吃過了,我們就不要給他了。」

  沙僧眼中帶著種奇特的笑意,道:「這東西小弟我當年做捲簾大將的時候,在王母的生日宴會上見過一眼,可是卻不曾吃過。」

  悟空將人參果在空中一拋,用手接住道:「那今天我們兄弟三個一人一個,分了它。」

  這話剛說完,八戒就趁著悟空不備,從悟空懷裡搶走一個。悟空將剩下的人參果分跟沙僧,兩人一人一個。

  八戒早就饞得唾液橫流,現在手中有了人參果之後,一時緊張,囫圇吞棗,他的嘴巴本來就大,整個人參果被他一口吞了下去,連牙齒也沒有動一動。

  悟空跟沙僧兩人還吃得津津有味,兩人慢慢享用。這人參果不同於凡物,吃在嘴裡,那口感、那滋味難以言喻啊。

  八戒一骨碌將這果子吞了下去,也不知是甜的還是酸的,是辣的還是苦的,感覺好生失望。他只好蹭到沙僧面前,指著沙僧手中還剩一大半的人參果,道:「沙師弟,這是什麼東西啊?」

  沙僧老實得很,直接道:「人參果啊。」

  八戒連忙湊過頭去,想在這人參果上咬上一口,可是嘴巴距離這果子偏偏差了一點,因為悟空已經抓住他的大耳朵了。

  「沙師弟,休要理他,誰叫他自己先將果子吃完了,現在又問人來要,你怪誰?」

  悟空沒好氣地道。

  八戒心中本來就鬱悶得很,被悟空一說,更加鬱悶起來,道:「猴哥啊,剛才我老豬太饞了,一口氣吞了下去,也不知道這果子是什麼味道、有沒有籽,猴哥啊……」

  八戒居然撒起嬌來,咬著悟空的胳膊道:「好猴哥,你再摘一個果子來嘛!這次我也要像你們一樣細嚼慢咽,嘗嘗這果子究竟是什麼味道。」

  悟空冷哼了一聲,道:「你當這是飯隨便你吃嗎?這是你家的嗎?這果子數百上千年才結一顆,你能夠吃到已經是你幾輩子修來的造化了,還想吃個飽!」

  悟空在八戒的肚子上拍了一下,八戒覺得真是悶死了,好不容易吃到人參果居然不知其味,以後跟別人說起來,別人恐怕還不太相信呢。

  悟空將手中金擊子隨手一丟,穿過幾層窗戶之後,落在兩個童子的房間裡,可是這兩個童子剛從外面進來,金擊子正好砸中了明月的頭。

  明月倒在地上,回頭一看是金擊子,將金擊子拾起來給清風,清風的細眉皺了起來,道:「這不是我們的金擊子嗎?怎麼從窗戶外面飛進來?」

  他話一說完,就意識到大事不好,雙手一拍,道:「糟了,肯定是那三個長相醜陋的和尚偷吃我們的果子,我們趕緊到那園子中數一數吧!要真是少了的話,師父回來就不好交代了。」

  明月道:「好,我們去看看。」

  兩個人很快地就走到園子裡,來到園子深處,兩個人開始數數,數了七、八遍,果然少了四顆,正好來的和尚一行是四個人,想必偷了四顆之後,一人一顆吃掉了。

  「果然是被他們偷吃了。」

  明月恨恨地道。

  清風咬牙切齒,道:「那唐僧吃了我們給他的人參果之後,肯定覺得這果子口感非常好,便叫手下的弟子來摘,摘了四個之後,四個人分吃了。」

  明月附和道:「沒錯沒錯,肯定是這樣,我們去找他們算賬。」

  唐小玄正在屋子裡閉目養神,順便調和自己丹田之中的氣息,正準備做最後一次的調息,誰知這個時候,屋子的門被「砰」的一聲打開,進來了兩個童子,正是明月跟清風。

  明月比較客氣,上來對著唐小玄一禮,道:「師父,你剛才……」

  清風一把將明月拉到身後,指著唐小玄道:「唐僧,你居然縱容弟子偷盜別人的東西,你……你該當何罪?」

  唐小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的三個弟子雖然說有著各種缺陷,但是很少去偷別人的東西,唐小玄彬彬有禮地道:「兩位仙童,你們說什麼我並不明白呀。」

  明月道:「看你人模人樣的,想不到居然是個偷吃的賊,我們師父真是看錯你了。」

  唐小玄道:「你們有話慢慢說,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唐小玄雖說不算是好人,但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是被冤枉。

  「我們剛才去後園中的人參果樹上數了數,發現少了四個果子,這觀中又沒有其他人,不是你們偷去了,那又會是何人所為呢?」

  明月道。

  唐小玄眉毛一皺,道:「你們兩人稍安毋躁,這件事確實與我不相干,我並不知情。」

  清風道:「你不知情?好,就算你沒有偷,那麼你能保證你的弟子沒有偷嗎?」

  唐小玄終於知道,肯定是自己剛才吃東西的時候被八戒悟空他們看到,這人參果是稀有之物,誰不想吃上一個?悟空本來就喜歡吃這些東西,而八戒更是雜食的動物,見什麼吃什麼,所以極有可能是這兩人偷了觀中的人參果。

  不過唐小玄可不是唐僧,他可不願意因為這件小事而處置自己的弟子,就對清風跟明月道:「兩位仙童你們先莫著急,你們先退下去,等我三個徒弟回來,我問問就是了。若真是他們偷的,我會叫他們賠給你們。」

  清風譏誚地笑道:「賠?有銀子沒處買去。」

  原來這人參果這般厲害!那剛才自己吃了兩個,對自己以後的修為一定大有幫助!銀子沒處買的東西一定不是普通的東西,這是確信無疑。

  「那我就讓他們給你們兩人賠個不是,任憑你們處置就是了。」

  唐小玄現在只想將這兩個仙童打發走,然後再將徒弟們叫來,一起想方設法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了這兒就不會再有事,這件事也就平息下來了。

  「不行,你現在就將他們叫來。我們若是不在場的話,他們一定會抵賴,我要跟他們當面對質。」

  這清風還真是倔強得很,一張嘴巴更是不得了,得理不饒人。

  唐小玄受天上眾天神的氣那是迫不得已,想不到自己來到一個破道觀之中,還要受兩個小孩子的氣,當下就要發作。但幸虧唐小玄跟唐僧合體了,也學了唐僧的一點佛法道行,強忍住道:「我說讓他們賠禮道歉就是賠禮道歉,你們這兩個小孩子怎麼這般無禮,難道不懂得長幼之分嗎?」

  避這兩個童子是鎮元子最為得意的門生,也是重點栽培的對象,所以平日裡鎮元子比較放縱他們兩人,也就養成兩人這種強霸的性格。

  「哼,不行,現在就要讓他們來對質……」

  清風道。

  明月也跟著附和道:「沒錯,當面對質,以防他們抵賴。」

  我操!唐小玄實在忍不住了。還對質?不就吃了你幾個果子嗎?這也需要對質?那這樣的話,啥事都要對質了。

  唐小玄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睛瞪著兩個童子。兩個童子已經聽師父鎮元子說過唐僧只不過是一介凡人,並沒有什麼法術,可是這時看起來,唐僧的臉上帶著一種惱怒的紅光,而身體周圍更是散發淡淡青色,沒有法術修為的人怎麼會出現這般模樣呢?

  「唐……唐僧,你想怎麼樣?」

  兩人又急又怕,相互抱在一塊。

  「你們兩人若是還不走,可就別怪我不客氣。區區小事就要得理不饒,你們再這樣計較下去,我可要代替你們的師父懲治你們了。」

  唐小玄極具威嚴地道。

  清風跟明月兩人被唐小玄氣勢所懾,可是他們還是比較相信師父說的話,師父說唐僧沒有法術修為,那就是沒有,於是清風鼓足勇氣道:「唐僧,你有什麼本事懲治我們,你算老幾啊……」

  這話音未落,唐小玄的右手在空中一劃,一道彎彎的亮光怒射而出,不偏不倚地打在清風的胸膛之上,將清風打得癱軟了下來,嘴中吐出鮮血,清風這才知道師父說的話並不正確,這唐僧的修為可真不低。

  清風、明月兩人跟著鎮元子也學到不少法術,論修仙等級已經是四級,在他們這樣的年齡階段能夠達到四級,已經相當不錯。

  剛才唐小玄隨意將手一揮,那打出來的光波就直接打在清風身上。清風明明看到光波朝著自己侵襲過來了,但是卻偏偏無法閃避,好像這光波之中有什麼魔力一般。

  唐小玄臉含慍色,道:「還不快滾,再不滾,休怪我無情了。」

  小孩子就是這樣,通常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到唐小玄的法力在自己之上,深知自己不是唐小玄的對手,明月只好跺了跺腳,扶著清風走了出去。

  兩個童子走了之後,唐小玄才將三個徒弟找來,師徒四個一起將這件事情前前後後商議一遍。悟空是個敢做敢當的漢子,直接承認道:「師父,那人參果是我偷吃的。不過是幾個果子而已,當年俺老孫當齊天大聖的時候,不知在蟠桃園中偷吃多少仙桃,也沒有一個人敢拿俺老孫怎麼樣。這兩個童子看起來就卑劣窳敗,想來那鎮元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師父,我們也不必跟他們道歉,只管離開這兒西行去吧。」

  唐小玄也正是這個意思,只不過現在天已經黑了,趕路恐怕不太方便。

  「悟空,現在天色已晚,路上行走不方便,我們還是明早再走不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唐小玄悠悠地道。

  悟空沉吟著,道:「明早趕路也行,只要趕在鎮元子回來之前就是了。」

  唐小玄曾聽悟空說起過鎮元子,這鎮元子的本事不僅遠在孫悟空之上,就算是如來也不一定是他的敵手。

  「悟空,你說那鎮元子法力無邊,可能連如來都鬥不過他,可是真的?」

  唐小玄忽然擔心了起來,自己傷了他的得意門生,若是他大怒,搞不好連如來也護不了自己。

  悟空臉上露出擔憂之色,道:「若是光以實力而論,也許如來真的不一定鬥得過鎮元子,可是如來的門生比鎮元子多,鬥法也並不一定是單打獨鬥,師父你說是不是?」

  現在這裡的四個人沒有一個是鎮元子的對手,所以悟空就將如來說得厲害一點,畢竟他們四人都是和尚,和尚的最高統治者就是如來,難道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嗎?

  唐小玄也知道悟空這話不過是違心之論。

  「我們假若真的得罪他,鎮元子會不會跟我們動手呢?」

  八戒在一邊也有點急了,雖說八戒沒有打傷他的門生,旭是八戒卻吃了他園子裡的果子。假若這鎮元子真的是個心胸狹小的人,搞不好跟自己翻臉,自己會被他打得元魂消散也說不定。

  悟空用手摸著下頷,道:「師父,這鎮元子雖然法力高強,但是所謂一物降一物,我不相信他能大得過天。」

  唐小玄現在心裡也有點沒把握,忽然覺得剛才出手打傷清風有點不太明智。

  在西遊裡面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多得罪一個人不如多結交一個朋友。

  唐小玄覺得自己太唐突了。

  可是事情既然已經做了,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唐小玄道:「悟空,你說這世上有沒有能夠降住鎮元子的人呢?」

  唐小玄此時也想尋求一點心理上的安慰。

  悟空想了想,道:「應該有,比如說元始天尊。」

  說起元始天尊,唐小玄忽然有種莫名的親切感。他一直感覺暗中有個人在幫助自己,這個人並不是如來,因為唐小玄預感不像,若不是如來的話,難道就是元始天尊嗎?

  若是有元始天尊暗中相助,就算得罪了鎮元子,大概也沒有關係吧。

  唐小玄只希望自己的這種預感是真,可是人總不能依靠這種若有若無的預感生存下去。

  唐小玄咂著嘴,頓時就改變主意道:「那鎮元子也許隨時都會回來,剛才我一時失手,打傷他手下的一名道童,他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取我性命。師父對死倒是不怕,只不過我若是死了取不到真經,難以讓吾皇安心啊。」

  聽到唐小玄居然傷了鎮元子手下的一名道童,這讓八戒跟沙僧幾乎都有點不敢相信,鎮元子多麼厲害的角色,手下道童肯定也非等閒之輩。

  不過眼下並不是討論唐小玄如何傷及道童的時候。

  「這樣的話,師父,我們還是連夜趕路吧!連夜趕路雖然麻煩一些,但是總比在此處無端丟了性命好,是不是?」

  悟空建議道。

  唐小玄心中也是惶恐得很,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你們趕快收拾好行李,我們連夜趕路,希望在鎮元子趕來之前,我們已經到了千里之外,就算他能有一日行千里的本事,也不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

  八戒癡笑著,道:「師父,我們再怎麼趕路,也不可能趕到千里之外,除非師父你也可以跟咱們一樣御雲飛行。」

  唐小玄當然可以御雲飛行,唐小玄也不想繼續隱瞞這件事。上次在那托塔李天王的面前,就已經展露自己御雲的能力了。

  李天王都知道的事情,再瞞著八戒跟沙僧也沒有什麼意思。

  「八戒啊,師父跟著你們耳濡目染,也已經學了一些道法,雖說沒有大成,可是也能夠御雲飛上一段距離。我佛慈悲,我想就算是如來知道了,為了逃命,也不會怪罪我們吧。」

  唐小玄道。

  八戒先是一驚,後來就是一樂,連連拍手,道:「好啊好啊,師父,你若是可以飛行,那我們到達西天不過是幾頓飯的工夫罷了。」

  悟空一直在一邊沉思著,忽然道:「師父,現在不是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還是趕快走吧!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若是走遲了被那鎮元子抓住,可真不是鬧著玩的。」

  悟空臉上很少會現出焦慮之色,可是此時悟空臉上的焦慮非常重,顯然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大劫。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有這樣苛刻的徒弟,師父是什麼樣子也就可想而知,若那鎮元子真的小雞肚腸的話,也許真夠這師徒四人受的。

  既然悟空都說了這件事非同小可,那大家也不多考慮,全部都收拾好行李,八戒還順便帶上廚房裡的一些乾糧,幾個人連夜趕路。

  現在已經到了冬至,外面的空氣十分寒冷。唐小玄的僧衣單薄,全身都凍得瑟瑟發抖。唉,自己在穿越來之前過得多麼的舒服,來到這西遊之後,很多時候吃不飽穿不暖啊。

  唯一慶幸的是自己的三個徒弟都對自己忠心耿耿、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