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艷記 第五章 忽悠,接著忽悠

  唐小玄跟著這個小丫鬟走了進去,走到之前的那個房間,房間裡坐著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牛魔王跟鐵扇公主。

  兩人都有仙術,所以已經得知來的就是唐小玄,也就是唐僧了。

  唐小玄極有禮貌地走進去,站在兩人面前,對著兩人各自行了一禮,道:「貧僧有禮了。」

  其實鐵扇公主跟牛魔王兩人本性不壞,只不過因為自己的親生兒子紅孩兒因為唐小玄師徒四人被觀音抓去做了善財童子,於是他們夫妻兩人才對唐小玄他們記恨在心。其實究其根本,這件事情並不太複雜,只要將這件事情說明白,講清楚,也就對付過去了。

  唐小玄看著兩人,目光掃過來、掃過去,道:「兩位,今天我來並不是想借色蕉扇一用。你們可以借,也可以不借,貧僧只是有幾句話想說。」

  牛魔王跟鐵扇公主夫妻兩人只有聽著,因為唐小玄自始至終都彬彬有禮,他們根本沒有將唐小玄驅逐出去的理由。

  唐小玄悠悠地道:「其實兩位都明白得很,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就算令郎沒有遇上我們,可是命中注定他要依隨觀音菩薩做善財童子,這絕非一人所為,也絕非一事所致,兩位都是高修,我想你們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牛魔王並不太明白唐小玄的意思,只是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才道:「你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讓我們原諒你們,然後放你們西行。」

  唐小玄正色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無話可說。我要說的也已經說完了,從現在開始,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唐小玄又對著兩人行了一禮,道:「貧僧告辭了。」

  唐小玄轉過身去,跨出這個房間。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得挺冤枉,其實本來直接讓悟空他們過來將這夫妻兩個人幹掉,直接拿芭蕉扇就是了,何必自己走這一趟路呢?

  還不是因為他們兩個並不是什麼壞人,本性還算善良,若是將他們兩人殺掉,那豈不是違背取經的法旨嗎?雖說唐小玄並不在乎什麼狗屁法旨,但他卻是個喜歡做表面功夫的人。

  真男人就好做表面功夫,表面功夫做好了,才可以混得好、吃得開。

  唐小玄的腳今天若是跨出這個房間,那麼這夫妻兩人的好日子就真的到了盡頭。唐小玄心中歎了口氣,走出去。

  可是他的腳剛走出去一隻,後面忽然傳來聲音:「等一等。」

  這個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鐵扇公主的。鐵扇公主說出這話的時候,唐小玄的眼中就露出笑意。只不過他現在背對著她,所以她根本無法看到。

  唐小玄過了片刻之後,才悠悠轉過身來面對著鐵扇公主,道:「你還有什麼事要對貧僧說嗎?」

  鐵扇公主對著唐小玄看了半天,才道:「你過來,我跟你說話。」

  唐小玄道:「不必了,我又不是聾子,你在那裡說話,我也可以聽見。」

  鐵扇公主見唐小玄執著,也不生氣,只是對著自己的老公牛魔王道:「夫君,你迴避一下,我有幾句話要單獨跟唐僧說說。」

  牛魔王雙眉一軒,道:「你要我走?」

  鐵扇公主說得很肯定,道:「是的,我要你走。」

  牛魔王的表情先是一怔,接著是黯然,再接著只說出兩個字:「好吧。」

  他向來是一個很聽話的男人,對鐵扇公主的話很順從,只不過也有不順從的時候,比如說鐵扇公主並不喜歡他在外面沾花惹草,可是他卻有一個狐狸精小妾。

  還好他在小事上向來都比較聽話,他說完這兩個字就走出去將門關上,居然一點也不吃醋,這也算是一個好男人了。

  唐小玄忽然覺得這鐵扇公主與牛魔王之間有一種很奇特的關係,比純粹的愛情來得更加奇特。

  「你坐。」

  鐵扇公主伸手邀請唐小玄坐下來。

  唐小玄現在並不想坐,他只想知道這個鐵扇公主將自己留下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於是淡淡地道:「你有什麼事情只管說好了。」

  鐵扇公主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我……我想看看你,」

  唐小玄只有走過去,別人想看看他,他從來都不會拒絕,只不過這一次他卻有點不太願意。原因很簡單,雖說鐵扇公主的記憶已經被自己洗除,可是自己並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有效,萬一她看著看著覺得眼熟,將自己認出來,那可怎麼辦呢?

  唐小玄雖然走了過去,可是卻側轉過頭,盡量將自己的側臉對著她,透過側臉認出一個人,比透過正臉顯然難得多,而且唐小玄跟鐵扇公主兩人並不怎麼熟。

  「你不敢看我嗎?」

  鐵扇公主幽幽地道。

  唐小玄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唐小玄忽然覺得有點厭煩,這個女人還真是囉嗦。

  鐵扇公主伸出手來,想在唐小玄的臉上撫摸一下,被唐小玄輕巧地躲開了,他一本正經地道:「夫人,請你自重。」

  唐小玄有一種天生的本事,那就是說起正經話從來臉不紅心不跳,一板一眼。

  鐵扇公主的秀眉深鎖,道:「我問你,我們兩人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聽到這句話,唐小玄的心「咯登」一聲響。上次對那女兒國的國王使用這種記憶洗除法,也是沒有洗得很乾淨,同樣問出這樣一句話,自己是不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

  唐小玄只能盡量扯謊,道:「沒有,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

  鐵扇公主道:「真的?」

  唐小玄很肯定地道:「是真的,從未見過面,因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鐵扇公主雖然心中還不太滿意,但是也只能結束這個話題,因為她也找不到證據證明這件事是真是假。

  唐小玄咳嗽了一聲,道:「我問你,你現在到底想怎麼樣?」

  鐵扇公主不答反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想要那芭蕉扇,滅了那火焰山的火之後繼續西行?」

  唐小玄不想隱瞞,只有承認道:「是的,就是這樣。」

  鐵扇公主道:「好,我可以給你們,我答應你。」

  唐小玄脫口道:「真的?你答應我?」

  鐵扇公主道:「是的,我答應你。我知道就算我們不將扇子借給你也沒有什麼用,因為你是如來欽點的取經人。如來是什麼人,要是將你們耽擱在此處,誤了取經的大事,也許我們夫妻兩人就性命不保了。」

  唐小玄道:「你說得沒錯。並不是我誇海口,你們假如真的不將扇子借給我們,你們一定會自食惡果。」

  鐵扇公主忽然又轉口道:「可是將扇子就這樣給你也太說不過去,別人還當我洞中無人呢!」

  唐小玄道:「那你想怎麼樣呢?」

  鐵扇公主道:「你可以拿一樣東西來與我交換,假如那個東西夠值錢,我便將這扇子借給你,讓你滅火。你看如何?」

  這個女人果然並不是個會吃虧的女人,在這種事情上也要佔一點便宜。唐小玄現在身上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要說值錢的話,頂多也就懷中那塊水晶石有點價值。

  不過水晶石上面記載的法術自己還沒有修習成功,怎麼可以給這個女人呢?

  唐小玄看著鐵扇公主,故意露出難為之色,道:「貧僧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只有一塊石頭,你看看值不值錢。要是覺得值錢的話,那我們就作為交換好了。」

  唐小玄口中的石頭也就是水晶石,水晶石上面的法術唐小玄固然沒有學會,但是文字已經進入唐小玄腦海意識之中。唐小玄跟這塊水晶石的關係就好像是自己與困妖神塔的關係一般,簡直一模一樣。他可以隨意操控這水晶石,自己將這水晶石給了鐵扇公主之後,等這件事情過去,唐小玄就可以召喚水晶石回到自己的身邊。

  這水晶石跟自己的關係是一種完全的心靈相通,好像注定這輩子要跟唐小玄在一起。

  唐小玄的話一說出來,鐵扇公主立刻道:「那你將那石頭拿出來看看,我看看是什麼寶貝,若是價值夠的話,我就跟你交換。」

  唐小玄故意裝作不太情願的樣子,從懷中將寶貝掏了出來,放在掌心之中,對著鐵扇公主道:「你看,就是這個東西。」

  他只給鐵扇公主看了一眼,就將水晶石收了起來道:「怎麼樣,這塊石頭上面記載著許多法術的修煉過程跟口訣,擁有它,那以後想提升自己的修為就易如反掌了。」

  鐵扇公主似乎是半信半疑,道:「你不過是一介凡人罷了,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女人總是婆婆媽媽的,唐小玄道:「我從哪兒弄來的那是我的事情,我就問你,你到底換還是不換?」

  鐵扇公主顯然是個識貨的人,知道唐小玄手中這塊水晶石是個寶貝,反正自己的孩兒也回不來自己身邊,自己還要好好地活下去,這芭蕉扇只不過是借去一用而已,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想到這裡,鐵扇公主就道:「好,我就跟你交換,但你用完之後,一定要將這扇子帶回來給我,切不可盜走。」

  唐小玄道:「我說過的話就像釘子釘在板子上一樣,你儘管放心好了。」

  他說得信誓旦旦,其實他早就對這芭蕉扇別有所圖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把扇子是上古的神器,之中肯定暗藏著巨大的修為。唐小玄現在對吸收法寶修為的法術已練到入門階段,可以盡情地吸收法寶的修為為自己所用,而用這把芭蕉扇做實驗再好不過。

  鐵扇公主跟唐小玄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交易完之後,兩人都相當滿意。

  唐小玄終於將這件事情擺平了。

  回來的時候,唐小玄的肩膀上扛著一把大扇子,眾人一看,不是芭蕉扇是什麼呢?紛紛讚揚唐小玄。

  唐小玄將扇子交給悟空,道:「悟空啊,你快用這扇子滅火吧!滅完火記得帶回來,這扇子從今往後就跟著我們了。」

  悟空一驚,道:「不會吧,這扇子我三番兩次索要,她都不借,這次居然送給你,這也……也太神奇了吧。」

  唐小玄道:「這其中事情我之後再跟你說,你先帶著這把扇子去滅火吧。」

  悟空將扇子往空中一拋,道:「扇子,跟我一道滅火去了。」

  他躍到扇子上,整個人站在上面,去了火焰山。

  所有人都跟了過去看熱鬧,在扇子的威力之下,火焰都熄了,本來「燠熱」的空氣一下子變得涼爽起來。

  外面秋天的時節終於進入這火焰山周圍百里之內。

  悟空將這火焰山上的火滅得乾乾淨淨之後,才從天上落了下來,落在地上對唐小玄道:「師父,事情都已經辦妥了,現在我們可以過山去了。」

  唐小玄上了馬,沙僧擔負起行李,八戒牽著馬,悟空在前面引路,師徒四人又繼續西天的取經之路。

  這四人走了很久之後,鐵扇公主才得知情況,情知自己的扇子被唐僧騙去。

  可是唐僧一行已經走出很遠,不在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現在再去追也已經來不何況,那個地區的管轄人正是五莊觀的觀主鎮元子,鎮元子跟金蟬子原本就是故交,而唐僧就是金蟬子的轉世,依自己的法力想跟鎮元子鬥,想都別想。

  所以再三思量之下,鐵扇公主只有作罷,放棄自己的扇子。她心想自己雖然被唐小玄騙走一把芭蕉扇,可是畢竟得到一塊水晶石,權衡之下,並沒有多大的損失。

  可她卻不知唐小玄只是跟她玩玩而已,他只要一召喚,水晶石馬上就會回到他的手中,只不過現在唐小玄還不想召喚回來,想讓她得意幾天再說。

  師徒四人一走就是上千里,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了初冬。幾個人這一日路經一處道觀,道觀雖然是道家的,可是佛道本來也有點關係,而且現在天色已經將晚,在這裡歇息一宿再走也不遲。

  唐小玄從馬上下來了之後,指了指這道觀門霉上的三個字,道:「真是好一座五莊觀。」

  三個徒弟都湊了過去,道:「五莊觀,好大的排場啊。」

  八戒嘴裡哼道:「排場大好啊、排場大好啊。我們進去之後,那道觀的觀主一定會盛情款待我們,我們……我們就可以吃頓好的了。」

  八戒說話的時候,嘴角都流出口水。

  悟空笑著道:「這呆子盡想著吃。」

  八戒跟著唐小玄走入道觀,一進去就見到兩個看門的童子。他們年紀都還小,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紮著兩條小辮子,很討人喜歡。

  「恭迎聖僧前來。」

  兩人一人站一邊對唐小玄道。

  唐小玄也還禮,道:「兩位小師父,你們知道貧僧今日要從這裡路過嗎?」

  其中一個精幹一點的童子道:「家師早就料到你們今日要來我們觀中作客,所以就吩咐我們招待你。」

  唐小玄道:「那不知道尊師在何處啊?」

  另外一個胖胖的道童道:「家師赴宴去了,要明早才能回來。」

  唐小玄道:「原來如此,那貧僧多謝兩位仙童的款待了。」

  兩個童子將唐小玄一行引入房間中,對唐小玄道:「師父,舍下簡陋,委屈你們在此住上一晚了。」

  唐小玄道:「無妨無妨。」

  兩個道童雖然對唐小玄挺客氣的,可是卻看不慣悟空跟八戒兩人。八戒見兩個道童走了,就朝著唐小玄湊過來道:「師父,這兩個道童也真是奇怪,都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怎麼還不見飯菜上來呢,只是叫我們住上一晚,這晚上不吃飯,誰能夠睡得著啊?」

  唐小玄吩咐八戒道:「那你去點火燒飯好了。」

  八戒很鬱悶,早知道不在師父的面前說了。唐小玄又對悟淨道:「悟淨,你去放馬。」

  沙僧應了一聲便出去,外面的水草豐盛,正適合放馬。八戒跟沙僧走了,只留下孫悟空跟唐小玄在一起。

  唐小玄沒有什麼事情願意瞞著悟空,就對悟空道:「悟空,為師有幾件事情要跟你說說。」

  悟空看唐小玄那興沖沖的樣子,就知道說的一定是好事,便湊了過來道:「師父,你有什麼要說儘管說吧,俺老孫正聽著呢。」

  唐小玄道:「悟空,你可還記得你以前跟我說,可以吸收那法寶修為的事情,還有鍛造之術嗎?」

  悟空的記憶力很驚人,對這些事情不曾忘記,不斷點頭,道:「俺老孫記得清清楚楚呢!怎麼,師父,你老人家得遇高人點化,將這兩樣技能學會了嗎?」

  唐小玄「哎」了一聲,道:「悟空啊,剛想誇你記憶力好呢,這麼近的事情反而忘了呢,我不是跟你說過那蠍子精會鍛造之術嗎?」

  悟空連連道:「對對對,你不說我差一點就忘掉了,你已經全學會了嗎?」

  唐小玄搖頭道:「哪能這麼輕易地就全部學會?不過為師已經練成第一重,最近正加緊修煉!等以後師父大成之後,就替你造出一把比金箍棒還好的兵器。」

  悟空道:「既是如此,那俺老孫先謝過師父你了。」

  避唐小玄道:「不當謝,我們兩人是什麼關係,還有什麼好言謝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好不開心。這時八戒從包袱裡挖了一缽米,來到廚房裡,見廚房之中的鍋子都沒有洗,當下就有點惱火。

  「這該死的弼馬溫,這該死的老和尚,都是天殺的!自己不來淘米煮飯,卻指使我來做,我做、做、做、做你們個大頭鬼啊。」

  他用瓢子舀了兩瓢水倒入鍋子裡,將鍋子隨便刷洗一遍,也不管乾淨不乾淨,便將米放了進去,開始煮飯。

  悟空跟唐小玄兩人正聊得興致勃勃,這個時候兩個道童就走到唐小玄歇息的門口,一看裡面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童子對另外一個童子道:「怎麼辦,我們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另外一個道:「當然要進去,師父交代過,要我打兩個人參果給唐僧吃。」

  一個道:「可是我們端兩個進去之後,免不了要分一個給孫悟空。」

  另外一個笑道:「管那麼多做什麼,他們誰吃還不一樣,反正我們又吃不到。」

  一個道:「那可不行,師父有交代,說這兩個人參果都給唐僧吃。唐僧的前世是金蟬子,金蟬子乃是家師的故交,這其他三人師父又不認識,給他們吃的話那不是白吃了嗎?」

  另外一個想了想,道:「也是,那這樣好了,你去將孫悟空支走,我進去把這人參果拿給唐僧吃了。」

  「好的,你等著。」

  一個先跑了進去,走入房間裡。

  道童有模有樣地道:「師父,小童有禮了。」

  唐小玄跟悟空兩人正聊得興起,被人打擾了免不了有點不爽,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道童對唐小玄道:「也沒有什麼事,只是來看看師父你。」

  唐小玄點了點頭,道:「還沒有請教兩位仙童的名號。」

  這個仙童就指著自己,道:「我叫做清風,他叫做明月。」

  唐小玄「嗯」了一聲,道:「清風仙童,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可要先安歇了。」

  避安歇是假,唐小玄只不過想跟悟空兩人繼續聊聊天、吹吹牛。關於這兩個技能,唐小玄可有說不完的話。

  清風的眼珠子在眼眶之中轉了一轉,道:「師父,剛才我見到豬長老,他說自己一個人做飯忙不過來,所以……」

  話說到這裡就止住了,唐小玄看了看悟空,悟空道:「那師父,你在這兒好生歇著,我去幫八戒的忙。」

  唐小玄也不知這仙童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也未放在心上,只是對悟空應了一聲,道:「也好,你去吧。」

  清風見到悟空走後,喜笑顏開,明月正在外面等著呢,見悟空走了,馬上將兩顆剛打落的果子拿過來,奉到唐小玄的面前。唐小玄看著一條絲巾下鼓鼓的,知道肯定是什麼寶物。

  他故意道:「兩位仙童,這是何物啊?」

  清風道:「師父你看,這是人參果。」

  說著,清風就將絲巾掀開,果然裡面是兩顆人參果,閃閃發光。

  而這兩顆果子都是嬰兒的樣子。唐小玄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果子,不由得站起身來,道:「這東西可真是稀世奇珍啊。」

  清風道:「這東西就是孝敬師父你的,還望師父能夠笑納。」

  唐小玄可不是真的唐僧,真的唐僧見到這個東西,恐怕早就躲得遠遠的,可是唐小玄卻欣喜若狂,嘴巴舔了舔,道:「這……這是給我吃的?」

  一時性急,連謙稱也忘了,直接就說「我」了。

  不過這兩個道童也不在意,答道:「不錯,這果子是家師特意吩咐讓我打下來孝敬你的,你就吃吧。」

  唐小玄當然要吃,不過還是老規矩,要先裝一下,他雙手合十道:「這果子既然是稀世之物,恐怕很久才會長出一顆,貧僧怎麼能受得起呢?」

  兩個童子對望一眼,道:「師父,這人參果雖說是稀世之物,但是家師說了,你乃是他的故交,這果子權當是聊表寸心。」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不吃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唐小玄道:「阿彌陀佛,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啊。」

  兩個童子也知道唐小玄當著他們的面是不會吃的,於是乎就將果子放在桌子上,道:「那我們二人就先行告退了。」

  唐小玄還假意地道:「兩位仙童慢走,有勞了。」

  等到他們兩個人走了,唐小玄全身都來了勁,看那閃閃發光的人參果,唐小玄拿起一顆,狼吞虎嚥似地吃了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正在廚房裡忙碌的八戒聽到隔壁房間裡傳來吃東西的聲音。

  其他聲音八戒的大耳朵也許聽不見,可是吃東西的聲音他卻是一聽就能夠聽到。

  「猴哥,你聽……」

  八戒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活。

  悟空在下面升火,被煙熏得異常難受,雙手直搖,道:「聽?聽什麼?」

  八戒咂了咂嘴,急急地道:「吃東西的聲音啊,你沒聽見嗎?我老豬一聽見吃東西的聲音肚子就餓了。」

  悟空笑道:「你這個呆子,還是自己趕快動手吧,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光在這想著,恐怕一輩子也沒有飯吃。」

  八戒將手中的鍋鏟放了下來,道:「那可不行,這隔壁應該就是我們住宿的房間,裡面怎麼會傳來吃東西的聲音呢?難道是師父他老人家被妖怪吃了?」

  悟空跳起來,道:「呆子,休要胡說,等我來看看。」

  八戒道:「猴哥啊,你還是繼續生火好了,還是我來看看。」

  八戒說著,就走了過去,在窗紙上用手指戳一個洞,將眼睛湊過去。透過破洞,八戒看到唐小玄正在吃人參果。

  唐小玄吃得津津有味,這下八戒肚中的蟲子一下子就開始蠕動起來。八戒用手摸著自己的肚子,道:「猴哥,你快來、你快來,師父他正一人吃獨食呢。」

  悟空眼珠子轉轉,走了過來,也在這窗紙上戳了一個洞,然後朝著裡面一看,發現唐小玄所吃的東西是個果子,而且看模樣像是一個嬰兒一般。

  悟空努力搜索著自己的記憶,猛地,他想起一種果子叫做人參果,這種果子就長這個樣子。

  「猴哥啊,你看師父吃得多開心啊!師父居然瞞著我們,自己弄了一點果子帶在身邊啊。」

  八戒很不爽地道。

  悟空道:「呆子,不要亂說,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果子,那是人參果。」

  八戒貌似沒有聽過人參果這個名字,只道:「人參果?什麼是人參果?」

  悟空吸了口氣,道:「這個東西我也不曾吃過,但是我聽別人說,這東西吃了之後可以讓人活上十萬八千年呢。」

  八戒張大嘴巴,道:「啊?十萬八千年,這麼厲害!師父怎麼會有這種果子吃呢?」

  悟空眼珠子在眼眶中直轉,道:「這個東西肯定不是師父自己弄來,這種稀世奇珍……」

  話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剛才的一幕。剛才那叫做清風的童子進來,什麼事也沒有,只是想將悟空支到這裡,想必就是要單獨奉獻果子給唐小玄。

  悟空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他對八戒道:「八戒,你在這好生燒飯,我去那後花園中看看。」

  八戒還不知道悟空的想法,道:「現在去後花園中看什麼?」

  悟空神秘地笑了笑,道:「看看那園中的人參果,若是咱倆也有口福,我一定弄幾個回來,我們兄弟幾個分著吃。」

  八戒的口水已經沿著嘴角流出來,道:「猴哥啊,那敢情好,快去快回,這裡就交給我好了。」

  悟空一笑,人瞬間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