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的血脈 第十九卷 第一章:縱橫

  一眼看去,四周人山人海。

  以往空曠的天空之城居然被人潮所淹沒,若無親眼看到眼前這一幕,絕對沒有辦法想像。

  站在中央廣場的邊緣,利奇第一次對帕金頓這個當今世界最大,最強的國家有了一些認識。

  以前上地理課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帕金頓有兩億四千萬人口,只論人口帕金頓也是世界第一大國。

  天之城納克阿莫斯朵克有帕金頓總人口的八分之一左右,也就是三千萬左右當時看到這個數字,他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並沒有什麼感覺。此時此刻他卻真正感受到這個數字是多麼令人震驚。

  蒙斯托克戰前的總人口也只不過三千五百萬。

  一座城市之比一個國家的人口稍少那麼一點,這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

  回想起前一段時間閱讀帕金頓戰爭史,他多少能夠明白,帕金頓人這麼做的目的。

  這個國家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把人全都集中在一個地方,一旦戰爭爆發,恐怕連守都守不過來。

  再說把人集中在一起也容易管理身為蒙斯托克人,利奇對於蒙斯托克的社會問題全都看在眼裡。

  蒙斯托克的特徵正好和帕金頓相反,蒙斯托克人崇尚共和,不喜歡獨厚一城,因此每座城市都是由一群代表各自利益的人把持,每一個省同樣如此:各個城市都有自己的訴求,再往上也是一樣,每一個省都有自己的謀算。

  所以在蒙斯托克中,小型城市的數量極多,人口幾萬到十幾萬不等,像他的故鄉格拉斯洛伐兒擁有二十五萬人口,已經能夠算得上拉沃爾省排名前三的大城市了。

  軍隊裡也有同樣的問題,戰前,蒙斯托克的騎士數量並不算少,和瓦雷丁比起來,甚至有不小的優勢,問題是蒙斯托克全國分成十六個軍區,各個軍區基本上各自為政,打仗的時候,這些軍區變成戰區,每一個戰區只顧區內戰事,很少在意其他戰區的情況。

  如果是以往那種陣地戰,這種作法也不算有錯,但是瓦雷丁人一上來就給共和國狠狠地上了一課,他們那種大規模佯動,迂迴包抄,快速穿插的作戰方式,讓共和國在戰爭初期階段吃足了苦頭。

  那個時候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可惜軍隊高層仍舊沒有汲取教訓,在第二階段戰役的時候,仍舊是五大戰區各管各的。

  更讓人憤怒和無奈的是,第一階段的戰役已經暴露出騎士和普通軍隊混編並不適合新的戰術,但是軍隊高層的那些人仍舊無動於衷。

  就憑這一點,即便沒有赫肖的投降、沒有後期聯盟那方的全線發力,蒙斯托克也不可能支撐得下去。

  「嗨——你這傢伙躲在這裡!我總算是找到你了。」一陣清脆悅耳卻又囂張跋扈的喝斥,打斷了利奇的感慨。

  他轉過頭來,立刻看到那天在圖書館給他帶來那場小小麻煩的女孩,正怒氣沖沖地朝著這邊走來,她的身後跟著曾經和他約鬥的少年。

  ……

  「你躲了我整整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裡面,我一直都在找你。你的本事倒不小,我怎麼查都查不到你這個人……」

  女孩喋喋不休地在那裡喝罵著,她身後的少年們這一次倒是沒有開口,他們已經知道利奇是外國人,根本不懂帕金頓語,他們說的利奇都不會明白,自然就不費這個力氣了。

  看到這幾個人氣勢洶洶找來,利奇感覺有些意外。

  「那天給我送報名單的兩個人呢?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和駐地啊。」利奇無辜的說道。他這麼說其實是想知道為什麼這幫人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利奇的話讓女孩感到懵懂,對於後來的事,她一無所知。

  她連忙回過頭朝著那幫少年嘰哩咕嚕說了一串話,那幫少年同樣也是一陣嘰咕嚕,女孩的臉上登時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她轉頭上上下下打量著利奇。

  從那幫少年的口中,她這才知道利奇所說的那兩個人,第二天就莫名其妙被徵調了,而且整個學院裡也沒人知道那兩個人被徵調去哪裡。

  那幫少年都算得上世家出身,只是家族所處的地位比較低,所以在他們看來,那兩個人被突然徵調只是一個巧合,並不認為和這個連帕金頓語都聽不懂的外國人有關。

  但是女孩卻不一樣,她是真正的名門之後,她所處的是帕金頓聖國最頂層的圈子,所以她很清楚,在帕金頓除了皇室、四御直系血統後裔和其他幾個頂級人物,其他人全都是螻蟻。

  她感覺這件事裡面有蹊蹺。

  但是把利奇打量了一遍之後,她又看不出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利奇是個名人,各國都知道他,但是有關他的事實在太敏感了,所以各國不約而同地把有關消息封鎖了起來。

  以前亞爾諾的手下會散播利奇的流言,但是他們都只宣傳利奇刺殺亞爾諾這件事,絕對不說他的其他成就。自從發生了餐廳槍擊事件之後,這幫人也不得不封口了。

  「哪一部是你的?」女孩朝著廣場地下比副了一下。

  中央廣場和天之路一樣,都高出地面。

  緊靠著中央廣場的地方是一片空地,那裡除了手持儀仗負責站崗的騎士,就只有豎立在那裡的一排戰甲。

  這些全都是等一會兒要參加混戰的戰甲,利奇的「明王」也在其中。利奇轉身朝著他的明王一指。女孩失望了。

  有資格參加天之祭的人,差不多都是各國年輕一輩的精英,除了利奇之外,其他人全都是名門之後。他們所使用的戰甲全都出自名家之手,絕不是「魔方」和「龍」這類制式戰甲可比。

  像「魔方」這樣頂級的制式戰甲,在基礎性能上或許能夠和這些戰甲較量一番,但是綜合實力就差得遠了,畢竟制式戰甲需要考慮的東西實在太多,設計方受到很大的限制。

  而這些戰甲製造的時候根本不惜工本,就拿裝甲來說,它們用的全都是特殊合金,強度比起鑄鋼來不知道超越多少倍,有些還能夠配合防禦技,讓裝甲的強度再提升幾倍。

  「明王」的原型是「大力神」,「大力神」是制式戰甲,所以「明王」也帶著強烈的制式戰甲風格。

  「大力神」最大的特點就是樸實無華,外形厚重沉穩,設計上力求簡練,而「明王」因為出力太大的緣故,所以比原型更加注重結實,連「大力神」上一些稍微複雜的設計都摒棄,可以說簡練到了極點。

  在一堆頂級戰甲裡面,「明王」看上去是那樣顯眼——不是那種讓人眼睛一亮的顯眼,而是令人看不下去。

  「就是那部破爛?」女孩叫了起來,她的腦袋徹底迷糊了。

  她剛才還在疑惑利奇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是不是實際身份很高,卻裝成蒙斯托克這樣一個二流國家來的見習騎士?這樣的人不是沒有,她很小的時候就聽家裡的大人提起,當代劍聖就是這樣一個怪傢伙,明明實力超凡人聖,卻偏偏打扮得像一個大學的助教。

  但是此刻她動搖了。

  別的東西能騙人,戰甲卻絕對無法造假。這部戰甲一看就是重裝防禦者用的東西,但是上面的裝甲卻等同於零難道這個人的實力已經高到用任何戰甲都能夠戰勝對手的程度,所以他才特地選擇了這樣一部戰甲來顯示自己的強悍?

  女孩只有這樣猜想,但是她又感覺這種可能性不大。如果她有這樣的實力,肯定會駕駛一部幾百年前的老爺戰甲,效果比這要好得多。

  一陣悠長的軍號聲,讓喧鬧的人群頓時變得寂靜。

  樂隊開始奏樂,只見整齊排成兩列的戰甲,踩著同樣的步伐沿著天之路徐徐叫進。

  此刻的天之路,正中央鋪著一條做佛看不見盡頭的紅色地毯。

  各國的大人物被那兩列戰甲護送著,走在正中央的紅色地毯上。走在最前列的自然是帕金頓聖國女皇安妮莉亞,她的身上披著一條非常誇張的披風,至少有二十米長,所以她的身後跟著十二位侍從,每一個人都是用一隻手拎著披風的一部分,讓披風不至於拖到地上。

  在女皇身後的那些大人物也全都繫著披風,披風有長有短,顏色也各不相同。

  同盟幾大帝國的皇帝全都親自到場,他們的披風都有五、六米長,背後有四位侍從拎著下擺:那些共和制或者聯邦國家的領導人,披風只有三米長,讓兩個侍從拎著下擺。聯盟也來了幾位皇帝,不過都是二流國家的皇帝,最主要的那幾個國家只派出了特使。

  當這支隊伍到達廣場中央,在正中央的位置站定,又是一陣悠長的軍號聲響起,廣場上下的人們齊齊屈起一條腿半跪在地上。

  這是儀式的一部分。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人全都半跪下來,廣場上仍舊有一些人站著。

  站著的人大部分都在貴賓席那邊。

  貴賓席雖然是一塊,卻明顯有著一道無形的分界線,一邊是同盟的代表,一邊是聯盟的來賓。

  利奇同樣站著,這一片區域只有他一個人站著,自然顯得異常突兀。

  幾乎在一瞬間,他感覺無數雙眼睛朝著他注視過來。

  注視他的大部分是身邊那一圈半跪著的同齡人,不過也有一些注視的目光來自貴賓席。

  那邊有不少是他認得的人,大叔、艾斯波爾、莎爾夫人、伊洛和馬努埃姆老頭,還有一些和他關係不錯的戰甲製造大師。

  利奇正打算和那邊的人打個招呼,突然他感覺有人在拉他的褲腿。

  「沒人對你提起儀式的過程嗎?」拉他褲腿的是那個女孩:「就算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學我們的樣子,你總會吧?」

  「有人教過我應該怎麼做,她告訴我從頭到尾就這麼站著。」利奇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女孩,他突然發現,從這個角度看別人,確實讓他感覺很爽。

  「哪個白癡這麼說的?」女孩怒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祭典中出錯絕對不得了,像利奇這樣的外國人倒是不會有麻煩,但是和他有關的人卻會受到牽連。

  「是一個比你大一些的人。」利奇指的當然是那位公主殿下。

  利奇正逗弄腳邊的女孩,遠處的幾道目光正鎖定在他的身上。

  和其他人的目光不同,這幾道目光之中帶著一股殺意,利奇轉頭順著那幾道目光看去。

  殺意最濃重的那道目光,來自於一個形容枯槁、臉色蒼白的人。

  他沒親眼見過這個人,但是看過這個人的畫像。和畫像比起來,這個人看上去更虛弱、更病態,標準的未老先衰。

  這個個人正是三大神工之中唯一屬於聯盟的神工——波羅諾夫。

  地位不同,能夠享受的待遇也自然不同,像波羅諾夫這樣的人,不但能夠站著,還可以稍微活動一下,此刻他就拿著一副望遠鏡朝著利奇猛瞧。

  「那個會不會就是設計了」龍「的小子?」波羅洛夫問身邊的那群人。

  「就是他。」從稍微前面一點的地方,傳來了回答的聲音。回答的是科爾薩克。

  其他人部只知道有利奇這麼一個人,卻不知道利奇長什麼樣子,只有科爾薩克因為當初安德森的報告,對利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見過利奇的畫像。

  「看來他打算參加儀式結束後的混戰。」另外一個聯盟的天階騎士淡淡地說道。

  「真是太可惜了。」人群中傳來了無比遺憾的歎息聲。

  這些人都能夠猜到,這句「太可惜了」指的是什麼。聯盟同樣有很多二十歲以下的天才騎士,但是考慮聯盟的人一旦上場,肯定會遭到同盟參賽者的圍毆,所以他們沒有派人參加之後的混戰。

  「現在報名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恐怕不行,路全被觀禮的人封死了,就算能夠報名,戰甲也進不來。」

  「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為了接下來的演示會,我們不是準備了幾部戰甲?」

  「那才多少?再說我們的人一旦上場,肯定遭到圍攻。」

  「未必,只要給參賽者一個更好的目標,他們肯定會無視我們的人,畢竟私心這種東西,誰都會有。」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且事後同盟肯定要想辦法收拾殘局,他們必須趟件事做出解釋。如果那個小子在混戰中死了的話,那就更有趣了。」

  「可惜,所有的戰甲都會被限制能量輸出。」

  「那也未必做不到,被限制的只是能量外放,戰甲本身的動力輸出並不受限制,歷次混戰不是都有重傷甚至死亡這類事發生嗎?」

  「成功的可能性不大,那個人絕對是重點保護對象,一旦他落入下風,裁判肯定會把他救下來。」

  「那倒也是,有些可惜了,不過試一試也不錯。」

  「這必須由幾位特使大人決定,畢竟參加展示的那幾部戰甲全都是機密。」

  「真正的機密又沒有被拿出來,有什麼關係呢?和這一次的機會比起來,洩露一些無關緊要的機密,我覺得很值得。」

  「這件事,還是讓各位特使大人做決定吧。我們只是提出建議。」

  一番竊竊私語之後,大致的計劃已經確定了下來,此刻對於聯盟的這些天階騎士來說:問題只剩下怎麼和各位特使聯絡了。

  等待各位特使做出最終決定的同時,他們並不打算傻傻地等待。這點時間可以進行一些準備工作,比如物色參賽人選之類的事,完全可以先進行準備,要不然等到各位特使下了決心之後再進行,就有些遲了。

  一隊皇家近衛騎士走了出來,這些皇家近衛騎士身穿著古典式樣的祭禮服,頭上頂著紅纓盔,背後繫著拖地的披風,他們的手裡拿著的並不是武器,而是一個托盤,托盤上覆蓋著一塊紅色天鵝絨布,上面放著一束花。

  看到這些騎士,利奇的心怦怦直跳,一種莫名的冰寒從他的腳底直踱腦門。

  他絕對不會看錯,這一隊騎士每一個都達到了輝煌的境界。整個蒙斯托克也只有三位輝煌騎士和兩位准輝煌騎士。如果在那三十位女榮譽騎士派到他身邊之前看到這一幕,他雖然也會吃驚,但是心底十有八九會猜測這樣豪華的隊伍是同盟之中所有國家一起湊出來的。現在他不會了,對帕金頓這個歷史最悠久、實力最強大的國家,他多少有了一些認知。

  一個帕金頓已經這麼強了,同盟三大帝國裡面的另外兩國雖然比帕金頓稍微遜色一些,卻也相差不是很多,這樣算來同盟的力量就顯得很恐怖了。但是挑起爭端的卻是聯盟,主動進攻的一方總應該比防禦的一方要強一些吧。

  利奇已經不敢想下去,他現在才明白,原來蒙斯托克能夠支撐兩年,已經是如此不容易的一件事。

  不過此刻由不得他胡思亂想,他看到那些皇家近衛騎士各自分開,每個人都朝著不同的來賓走去,其中一個人正朝著他而來。

  這同樣也是天之祭的一部分,天之祭邀請那麼多貴賓前來,並不是讓他們來當看客,有資格受到邀請的除了各國領導人,就是騎士和戰甲製造師中的頂級人物。天之祭的存在是為了紀念第一部戰甲的誕生,這是帕金頓聖國的祭典,同樣也是所有騎士和戰甲製造師的祭典。

  從廣場中央到利奇所站的位置,這中間原本全都是人,但是當那個皇家近衛騎士朝著這邊走來,半跪著的騎士們紛紛挪了開去,立刻出現了一條通道。此刻利奇周圍的那圈人全都已經傻了,連那個女孩也目瞪口呆。可惜利奇並不感覺得意,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朝著他走來的皇家近衛騎士,這個人看似走得不快,實際上那隨意跨出的一步,比得上別人三、四步那麼遠。

  這絕對不是什麼步法,只是隨意的跨一步。

  奇當然明白其中的奧妙,這就是翠絲麗一直追求的境界——返璞歸真。只是片刻工夫,那個皇家近衛騎士就走到了利奇的面前,將花束鄭重其事地遞到利奇的手裡。

  等到利奇接過花束,那個皇家近衛騎士猛地一抖底下墊著的天鵝絨,那東西一下子抖開了,竟是一條披風。

  在平常的日子繫上這樣一條披風,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

  利奇感覺到朝他射來的目光,灼熱得簡直可以把他融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利奇覺得心裡一陣發慌,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站立在萬丈高台之上,四周全都是深淵,腳下卻只有一塊磚那麼大的地方。或許這就是高處不勝寒的感覺吧?

  天之祭整個儀式絕對稱得上繁瑣,不過對於像利奇這樣的人來說,真正要做的事並不是很多,手裡捧著花束的他,跟在那位皇家近衛騎士的身後來到了廣場的正中央。

  其他的貴賓也都走到了前面來,那些認識利奇的人紛紛和利奇打著招呼,可惜現在不是攀談的好時機。

  眾人魚貫上前,一個接著一個將手中的花束放在廣場正中央。這是所有被邀請的貴賓必須做的事,也是他們唯一要做的事。這束花代表他們對前輩的敬意和緬懷。

  獻完這束花,利奇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但是此刻,周圍那些少年看著他的眼神全都已經變了,變得灼熱。

  這種灼熱並不全都是善意,利奇可以肯定,這裡面九成的人希望能夠踩著他往上爬,等一會兒混戰的時候,他肯定會是眾矢之的。

  典禮仍舊在繼續,整個過程確實挺氣派。

  利奇以前在別人的閒聊中聽過天之祭,現在他可以肯定,當初說起天之祭的那個傢伙根本就是道聽塗說。

  整個天之祭除了一開始的祭典儀式之外,其他時間幾乎就是——場異常盛大的閱兵式,只不過和共和國的閱兵式不同,有資格在這上面轉一圈的全都是騎士。

  走在隊伍最前列的是一隊重型戰甲,它們的樣子看上去和「大力神」很像,但是更高大威猛。

  雖然沒有人在旁邊解說,利奇也能夠猜到,這應該就是「泰坦」。帕金頓聖國五大近衛兵團以「泰坦」為首,實力堪稱最強,但是動用到它們的時候卻極少,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清楚,為什麼最強的兵團用的是重型戰甲?

  當初他也有過同樣的疑惑,直到那天發現了「智慧頭冠」的秘密,才從「智慧頭冠」那久遠的記錄之中,看到了「泰坦」真正的可怕之處。

  五大兵團、五種戰甲,只論單打獨鬥的實力,「泰坦」絕對排名最末,但是組成戰陣之後,沒有任何一支兵團能夠比得上這支重裝兵團。

  「泰坦」的成員只會一招,那一招和黛娜的「雷霆一擊」簡直一模一樣。當整個兵團同時發出那恐怖的一擊,簡直就像是萬雷齊發,絕對沒人能夠抵檔。

  這一擊灌注了全部的力量,一擊之後,就再也沒有餘力保護自己,所以「泰坦」兵團只能靠戰甲本身的堅固保護裡面的騎士。這就是「泰坦」是重型戰甲的原因,也是帕金頓聖國不會輕易動用這支最強兵團的原因。

  緊跟在「泰坦」陣列後面的也是一種重型戰甲,這些戰甲樣子看上去異常猙獰,渾身上下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棘刺,一對車輪巨斧掛在背後,看上去就像是一雙翅膀。

  這就是「巨龍」。

  如果說組成戰陣的「泰坦」最強,那麼單打獨鬥最厲害的就是它了。這部戰甲渾身都是利刃,而且身軀看似笨重,實際上靈活到極點,靈活程度不但超過大部分的中型戰甲,和一些輕型戰甲都有一拼。

  有好處當然也就有壞處,他聽伊洛說過,這部戰甲的造價比其他四種戰甲加起來還高,又很容易損壞,需要經常維護和檢修。所以這玩意兒和傳說中的「巨龍」有兩點非常相似,它們都同樣代表著一大堆金錢,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睡,難得會動上一動。

  五大近衛兵團裡面,真正執行任務的是後面那三個近衛兵團。緊隨「巨龍」陣列之後的是一隊火紅的戰甲,晌午的陽光投射在它們之上被反射回來,在它們的身體周圍籠罩著一層朦朧的紅光,那真像是著了火一樣。

  利奇不得不承認,「鳳凰」戰甲確實很美,而且這種美和他設計的「龍」一樣,屬於雍容華貴型的美。

  「鳳凰」是中型戰甲,卻偏輕,這類戰甲大多是擅長進攻,防禦方面卻不怎麼行,但是利奇卻知道,這種戰甲在打仗的時候,雙臂上會各裝上一面狹長的盾牌,被稱為「鳳凰的雙翅」。利奇一直都很懷疑,駕馭「鳳凰」的可能全都是輕裝防禦者。

  和「鳳凰」的雍容華貴比起來,跟在後面的「美杜莎」就醜陋多了。蛇腹式的前部裝甲,環節式的整體構造,這些全都非常符合「美杜莎」的形象,頭盔上那糾結的蛇發雖然沒有真正的作用,卻是這種戰甲最顯眼的標誌,在戰場只要看到這種戰甲出現,敵方的騎士就已經弱了三分氣勢。

  五大兵團最末尾的獨角獸兵團,對於利奇來說,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和留守在施泰因的那一支獨角獸兵團比起來,眼前的這一隊才是正牌的獨角獸。

  五大近衛兵團身後跟著的就是利奇設計的「龍」,作為同盟即將量產的主力戰甲,排在這個位置自然再正常不過,只是當這一隊「龍」進入廣場的時候,利奇感覺又有許多目光盯在他身上。顯然知道他是設計者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龍」的後面是同盟列裝的其他戰甲,不過此刻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盯著天空。

  只見天上三人一組,總共十隊,在離地面數百米的地方飛行著。利奇是第一個將注意力收回來的人,他轉頭朝著賁賓席看去。他看的是波羅諾夫。

  波羅諾夫手裡拿著望遠鏡,全神貫注地眺望著天空,他的臉微微有些發青,嘴唇一動一動好像在說著什麼。

  不只是波羅諾夫一個人如此專注,聯盟的所有貴賓全都神情凝重地看著天空,以那些天階騎士的實力,絕對能夠看清數百米外的東西,但是此刻他們也全都拿著望遠鏡,為的只是能夠看清更多的細節。

  與之相比,同盟這邊的人要好得多,不少人還偷偷看著聯盟那邊的反應。飛行當然遠比步行要快得多,而且為了保密,這些飛行戰甲並沒有降落的意思,而是從祭壇上空一掠而過,當它們飛出廣場的時候,聯盟的貴賓,臉上明顯露出了一絲失落的神情。

  波羅諾夫周圍的那幾個天階騎士一下子湊近了許多,他們的嘴巴都不停地在動,但是外面的人卻聽不出他們在說些什麼。

  「它們的性能如何?和情報部門得到的數據是不是符合?」離波羅諾夫最近的一個天階騎士問道。

  「狗屁情報部門,你難道估算不出這些東西的速度嗎?時速絕對超過兩百公里。」波羅諾夫的臉上浮現出一層紅光,那並不是臉色紅潤,而是一種不健康的病兆。

  發問的人其實也知道這一點,各國情報部門得到有關飛行技術的資料不是很多,分析這些資料之後得到的東西更少,其中有對飛行戰甲的速度猜測。原來的猜測數據是時速八十到一百公里,這已經是一個很令人憂心的數據了,沒有想到實際情況比這更糟。

  「這或許不是情報部門的問題,可能是同盟改進了飛行技術,提升了飛行性能。」那個天階騎士解釋道。

  波羅諾夫翻了翻白眼,臉色更顯得難看:「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說反話?」

  他冷哼一聲。

  聽到這話的其他人,心情同樣很不好,正如波羅諾夫所說,他們都更願意相信這是情報部門的疏漏,要不然,事情就糟糕了。

  這些人都知道,為了得到飛行技術,波羅諾夫已經快要吐血,但是到現在為止仍舊沒有什麼頭緒,敵人卻已經開始對飛行技術著手改進,這一出一入的差距可不得了。

  「帕金頓人真是可惡透了,讓我們這樣看一眼卻又不讓我們看清楚,這算什麼?是在示威?」另外一個天階騎士怒氣沖沖地說道。

  這些人其實都知道,同盟就是這麼想的,話在嘴邊,實在是不吐不快。

  一隊隊的戰甲從眼前通過,這在以前是天之祭的重頭戲,每當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盯著那些戰甲,試圖找到一絲與眾不同之處。因為從天之祭的檢閱儀式,可以看出帕金頓聖國未來十年在戰甲發展方面的方向。

  但是今天,很多人卻已經心不在焉,所有的心思全都飛到了那一掠而過的身影上。

  不知不覺中,軍號聲再一次吹響,這一次的號聲異常悠長,預示著慶典的結束。

  慶典結束的時候,正是太陽當頭的正午時分。以往這個時候,那些貴賓們都會被安排去吃午餐,然後休息片刻,等到下午的戰甲展示會再過來,而這段空餘時間正好組織一場大混戰,也算是天之祭中一個小小的插曲。

  以往對於這個小插曲,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並不會感興趣,雖然混戰的前幾名蠃家最終幾乎全都成了天階騎士,但是對各大帝國來說,多那麼一兩個天階騎士,於國家整體的實力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但是今天不一樣,不管是同盟還是聯盟,所有的大人物全都登上了遠處的觀禮台。

  觀禮台原本是備而不用的東西,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坐滿了人。

  隨著一陣號角聲,所有的參賽者登上了各自的戰甲,一時之間廣場上變得異常嘈雜。

  中央廣場高出地面,四週一圈原本是斜坡,但是此刻卻多了一圈階梯,階梯是用鋼條和鋼板焊接而成,絕對結實。

  帕金頓聖國的大手筆還不只是這一點,為了這場混戰,整個廣場的地面都鋪了一層鋼板,底下更是墊著吸震的材料。

  這樣一來,地面確實可以保護得很好,但是戰甲在上面走動,發出的聲音也大了許多。

  在所有的戰甲裡面,利奇的「明王」再一次變得異常顯眼。「明王」走得很慢,比其他人要慢得多,偏偏它那高大的身材,讓這種「慢」變成了一種氣勢,兼具沉穩和厚重的氣勢。「那是什麼戰甲?」「怎麼不是」龍「?」觀禮台上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之聲。

  「別吵。」波羅諾夫怒道,此刻的他正伸長著脖子,手裡托著一個倍率極高的望遠鏡,緊盯著遠處緩緩而行的明王。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這位神工,哪怕是坐在波羅諾夫上方位置的那幾位特使也不敢說一句話,但是所有的人全都注意著這個有些神經質的傢伙。

  「這東西好像是用大力神改的,框架大部分都沒變,四肢關節也沒變,只是加固了一下。」波羅諾夫不愧為神工,一眼就看透了「明王」的本質。

  「大力神?呵呵!」那幾個二流國家的皇帝其中一個輕笑了起來,另外幾位也是微帶莞爾。

  可惜的是,波羅諾夫接下來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他們的頭上:「笑個屁,像大力神這樣簡易的東西,如果能夠玩出花樣,那才可怕呢!再說,大力神出了名的結實耐用,別人改造大力神都是增加速度和靈活性,那個小子卻拚命加固,甚至還採用了非常罕見的背負式座艙,這說明什麼?」波羅諾夫的兩隻眼睛就像是要噴出火來似的。

  能夠坐在這裡的全都是頂尖的騎士,當然明白波羅諾夫的意思。

  簡單的東西容易入門,但是想要精深卻很難,可一旦吃透簡單的東西,從簡單中挖掘出精華,那可就不得了。

  不只是戰甲如此,武技也是一樣,所以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全都已經不講究招數,出手都變得異常簡練隨意。

  按照同樣的道理,對戰甲進行分類,眼前這部戰甲豈不也是天階等級的存在?

  明王走得很慢,但是再慢也就那麼幾級台階,它最終還是站在了廣場之上。參加混戰的有數百部戰甲,駕駛這些戰甲的騎士來自幾十個不同的國家,有資格站在這裡的,在各自的國家全都是佼佼者。

  為了公正,也為了盡可能顯示出每一個騎士的實力,所以參賽者全都按照不同的國家被完全打散。又是一聲號角聲響起。混戰開始了。

  號角聲還沒有停息,「明王」的四周像是爆炸一般,隨著一陣劇烈的震動,四週一圈的戰甲全都被撞飛了出去。

  撞飛了四周的戰甲,有了一塊可供騰挪的空地,「明王」助跑了兩步,然後像一頭蠻牛朝著前方猛衝過去。

  一開始還有人想要硬撼這部狂奔的戰甲,可惜他們都無一例外被撞飛了出去。

  如此摧枯拉朽般的聲勢,不但震驚了廣場上的那些參賽者,同樣也震驚了觀看席上的來賓。不只是聯盟的人,連同盟之中一些稍微小一些的國家代表,也都被震懾住了。

  「這是……」

  「弗蘭薩帝國的自殺鬥氣。」

  「應該不是,感覺有點不一樣,而且就憑那個小子的價值,也捨不得他這麼做。」

  「是戰甲,那傢伙最擅長的就是設計戰甲。」觀禮台上又響起了一陣陣竊竊私語聲。

  悄悄說話的全都是聯盟的人,另外一邊那些同盟的代表,則是偷偷朝左右張望,他們已經注意到有些人顯然早就知道這件事。

  知道「明王」存在的人,除了三大帝國的高層,只有兩位神工、伊洛、馬努埃姆和理事會高層傾向於同盟的兩位大師,除此之外就連和利奇的關係不錯的一些大師,都對此一無所知。

  或許正是因為看到這些,各國的代表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他們並不是唯一被蒙在鼓裡的人。

  「那部戰甲的控制方面有問題。」

  最先看出這一點的仍舊是波羅諾夫,三大神工裡面論功底深厚,在理論研究方面的成就,他絕對比不上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他的優勢是有著超群的分析運算能力,這在戰甲製造師理事會裡面是公認的。此刻他的大腦正以令人驚訝的速度運轉著。

  「你們有沒有安排人把這錄下來?」波羅諾夫轉身看著其他人。他身邊的這些人不是天階騎士,就是僅次於他的戰甲製造大師,身後更坐著聯盟幾大帝國的特使和一些稍微小一些帝國的皇帝,這些人當然不可能會負資處理這種小事,所以一時之間,所有的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但是轉瞬間很多人同時醒悟了過來。

  那些天階騎士再也顧不得擺架子了,最旁邊的幾個人立刻離開坐席,其中就有瓦雷丁帝國唯一的天階騎士科爾薩克。

  過了片刻,他們幾個又走了回來,一個個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沒安排人?」

  最上面那排座位上坐著的一位皇帝陛下沉聲問道。一位天階騎士點了點頭。

  在遠處,緊挨著廣場的地方,幾個聯盟的人正慌慌張張地往一片空的台階趕,他們剛才吃飯去了,按照慣例,天之祭中間的這場混戰根本沒有錄下來的價值,所以歷次天之祭他們都是趁著這個時候把午飯解決了,然後早早地回到這裡,等著下午的戰甲展示會的到來,沒有想到往年從來沒有出錯過,今天卻發生了意外。

  剛才他們看到天階騎士伯雷度大人親自來找他們的時候,幾個人就感覺大事不妙,等到另外幾位天階騎士也出現,他們的心裡已經只剩下恐懼了。更令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這幾位大人散發出的濃重殺氣。

  在這些聯盟的工作人員手忙腳亂架設記錄裝置的時候,廣場上的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利奇的強悍激起了其他參賽騎士的敵意,再說他原本就是很多人在開戰之前鎖定的目標,那些和他差不多年齡的騎士,自然而然聯合在一起。

  一個個戰陣出現在利奇的四周,知道「明王」的可怕戰力,那些臨時聯合的少年騎士們,全都散得很開,盡可能不讓利奇有一次打倒幾個人的機會。

  站在內圈的那些人顯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奪得名次,全都打著「同歸於盡」的念頭。當然在這種場合不可能真的「同歸於盡」,那些人只是打算趁利奇靠近的時候,鎖住他的一隻手或者一條腿,給其他人創造攻搫的機會。

  攻擊的主力是站在外圈的那些人。見識了「明王」的恐怖,參賽者們絕對不敢讓「明王」靠近他們,所以遠距離攻搫成了唯一的手段。

  按照規則,只要一部戰甲被攻擊到的次數和力度達到一定的數值,就判定那部戰甲被擊毀。

  幾乎在同一瞬間,廣場到處閃爍著鬥氣的光芒,如同萬箭齊發。如此壯觀的場面,引起了廣場上的人的一片歡呼聲。只有觀禮台上可以聽到一些人隱約念著「白癡」、「愚蠢」之類的話。因為這些人都知道,利奇有一招絕招,可以反彈別人的鬥氣攻系。

  如果是在真正的戰場上,被這麼多攻擊命中,那個騎士就算能夠承受,他的戰甲和戰甲上的盾牌也肯定碎了,但是此刻,所有的鬥氣攻擊都被限制威力。

  隨著一陣嗡鳴,已經換到左側肩膀上的那面巨盾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緊接著原本打在盾上的攻擊全都被反彈了出去,至於往哪裡彈,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幾乎在一瞬間,最內圈的那些戰甲全都倒在地上,這是預先設置好的,只要記錄裝置發現戰甲所受到的攻擊超出了一定的數值,就會判定戰甲損毀,隨即切斷能量輸出。

  剛剛組成的戰陣一下子就出現了缺口,利奇趁勢殺了出去。他駕駛著這部「明王」就像是一顆滑溜的珠子,在地上滾來滾去,又像是一顆撞球,時不時地來回單助。

  一個多月來,在兵團女騎士幫助下苦練出來的武技,總算是派上了用場。他的速度越來越快,這同樣也是在對練之中發現的訣竅。因為這種武技是!招接著一招,招於招之間的銜接異常緊密,而且出招之後並不是強行收力,而是順著這股力量接著出第一招,所以前面那股力量和後面那股力量有一小部分會疊加起來,速度也是一樣。

  雖然每一次疊加的都只是一點點,但是「明王」的出招原本就快,逐次累積起來,就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數值。

  力量變得越來越大,速度變得越來越快,在鋪著鋼板的地面上滾過的時候,那聲音也變得越來越響、越來越刺耳,變得如同九霄之上的雷霆一般震懾人的心魄。

  雷聲也有不同,時而滾滾而至,轟隆隆不絕於耳,時而如同閃電霹靂,短且急促,讓人瞬間失聰。

  每當那閃電霹靂般的聲音響起,就會有一、兩部戰甲被擊飛出去,幸虧這廣場夠大,要不然這些戰甲被打飛出來,掉落到地下的人群當中,那麻煩就大了,不知道要壓死多少人。

  「我們的人是不是在裡面?」波羅諾夫冷冷地問道。和另外兩位神工不同,甚至和理事會裡的其他戰甲製造大師都不同,他沒有所謂戰甲製造師的尊嚴,對於他來說,如果能夠直接除掉威脅,那是再好不過。

  「恐怕沒什麼用。」旁邊的那個天階騎士搖了搖頭:「那部戰甲實在太驚人了,再配合那種武技,就算派一隊榮譽騎士上去,恐怕也拿不下那個人,恐怕……恐怕就算自爆也沒用。」

  「真是怪了,這麼厲害的手段應該當做頂級的機密藏起來,等到戰爭打到俚持不下的階段,再突然間拿出來才對啊。為什麼現在暴露給我們看呢?」另外一個天階騎士自言自語地問道。

  有類似疑惑的並不只是他一個。

  「我剛才說了,那部戰甲的控制有問題,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控制的……」波羅諾夫突然卡住了,他咳嗽了一聲問道:「你們誰知道那個小子的實力?」

  四周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回答上來,利奇的實力對聯盟來說,一直都是一個謎。

  他的檔案是很容易弄到,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是見習騎士,和檔案在一起的還有一份處罰記錄。

  問題是,誰都知道這根本不能作數。

  當初利奇和格洛德為了瑪格麗特進行的那場決鬥,並不是什麼秘密,那個時候的格洛德已經是騎士了,所以利奇至少也有正式騎士的實力,可利奇在那之後又殺掉了兩個榮譽騎士,其中一個還是在一對一的對決中殺掉的。如此一來,利奇的實力就成了一個謎。「可能有王牌的賨力。」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只是王牌嗎?」波羅諾夫並不是騎士,也沒這個本事從一個騎士的動作看出那個人的等級,他只是從「明王」的操縱上感覺這個答案有些不對。但是他也不敢說利奇的賞力比王牌要高,至少是榮譽騎士。這簡直就是笑話,年僅十七歲的榮賽騎士,這個玩笑開得實在太大了一些。可利奇是王牌的話,他剛才的猜測就不成立了。王牌算不上太稀有,所以那部戰甲如果是王牌騎士就能夠操縱的話,仍舊很有價值。

  自殺鬥氣是以生命作為代價,完全是一次性的消耗,所以弗蘭薩帝國雖然有幾個兵團配置修煉自殺鬥氣的騎士,卻也不敢隨意亂用,只可能用在特別重要的戰役中,作為攻堅的敢死隊使用。

  但是那部戰甲就不同了,同盟的王牌騎士絕對可以湊出十幾個兵團,這是可以反覆使用的,優勢比自殺鬥氣大得多。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只有另外一種可能——製造那部戰甲的代價太昂賁了。

  這倒是很容易理解,帕金頓聖國的「巨龍」就有同樣的問題。

  「或許這是同盟虛虛實實的手段,他們就是想要讓我們懷疑這種戰甲不會大規模量產?」又有人提出了其他猜想,不過這個人說的時候,自己都沒什麼信心。與其這樣,還不如乾脆保密,在關鍵的時候拿出來給他們致命的一擊。過了好一會兒,還是科爾薩克想起了什麼。

  「也許,同盟那邊不敢肯定我們是否已經知道了這種戰甲的存在……」又思索了一番之後,他決定把最近帝國情報部的那次失敗說出來:「幾個月之前,我們派了一支偵察小隊進入施泰因,原本是為了偵察蒙斯托克人的防禦措施,結果卻查到那裡有一座戰甲組裝工廠,還查到蒙斯托克人似乎在測試戰甲的性能,可惜那支偵察小隊在收集情報的過程中暴露了,最後一個都沒有回來。」

  聽到這話,聯盟這邊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暗罵瓦雷丁人簡直是豬,如此重要的事,居然不向聯盟參謀總部報告。

  就在這些天階騎士和各國使節,苦思冥想著應對之策的時候,廣場上的混戰已經進入了尾聲。

  沒有人能夠抵擋住利奇那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隨著人數漸漸減少,那些參賽者甚至沒有辦法將利奇阻住。此刻「明王」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點,大部分人根本看不到它的身影,只能夠看到一片銀白色的亮光在那裡閃來閃去。

  或許是因為徹底絕望,或許是因為知道第一名肯定不屬於自己,其他參賽者那脆弱的聯盟漸漸崩潰,參賽者們終於混戰成一片,他們全都是衝著後面的那幾個名次而去。

  想要得到好名次,最重要的並不是盡可能戰勝多名對手,而是別被太早淘汰,所以那些參賽者全都不約而同地盡可能遠離利奇。

  原本廣場中央的地方最擁擠,現在大家卻都跑到了邊緣地帶,這樣一來緊靠著廣場的那些看熱鬧的人全都慌亂起來,人們開始往後退,唯恐有戰甲從那上面摔落下來。

  幸好最令人擔心的事沒有發生。

  沒有人會希望這種日子出人命,利奇也是一樣,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有的是辦法可以搫敗對手,再說近身搏殺比其他武技更擅長控制力度。

  以「明王」的速度,想要從他的手底下逃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利奇總是追上一個參賽者,緊接著就是一招飛腿。

  當初和女騎士們對練的時候,他就發現,對明王來說,這招「連環旋風腿」絕對是極厲害的殺招,這招可以連續不斷地接續下去,戰甲的重心又壓得很低,再加上有那面巨盾擋著,別人想要破解都難。

  最妙的是,用這招將對手打倒,用不著擔心對手狗急跳牆和他同歸於盡。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廣場上能夠站著的戰甲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利奇一個人。

  看著那「屍橫遍野」的場面,利奇的心底突然間產生了一絲衝動,他猛然間大吼起來。

  吼聲中充滿了難以壓抑的興奮和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