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記 第七折 紅螺之內,牽腸之絲

  他膂力甚強,一扯之下,五人齊齊跌落。

  黃纓嚇得魂飛魄散,張嘴欲叫,背門忽撞著一團又厚又軟、濕棉被也似的奇怪物事,身子一瞬間穿過去,浸入水中,咕嚕嚕的連喝了幾大口水,才被一把抓起。

  那水味酸中帶鹼,入口清洌,冰得異乎尋常,她差點凍暈過去,緊緊攀住箍在乳下的強壯臂膀,牙關不由一陣磕碰,顫聲道:「好……好冷……」聲音迴盪開來,旋又被頭頂上呼嘯的大風所淹沒。

  耿照在她耳邊輕噓:「噤聲!」奮力將黃、藍二姝拖上岸,采藍嗆出幾口水來,雙目緊閉,蜷著身子簌簌發抖,似乎還未清醒。染紅霞一入水中便即甦醒,她畢竟武功高強,應變猶在雙姝之上,拉著耿照的衣袂游到岸邊,雙腿一軟,卻被魏無音拉起。

  四周漆黑,只水面上一條粼粼波亮,原來是自天上映射的星月微光。

  崖下似是一條溪谷,溪中頗深,眾人由高處一跌而入,衝力之強仍未觸底,故得以不傷;一近岸邊又忽然變淺,水底鋪滿大大小小的鵝卵圓石,一路涉上灘來,居然沒有蓮藻一類的水生植物,水面也不見魚蝦回游所造成的漣漪浮沫,整條溪水裡竟什麼也沒有,就只有光潔圓潤的小石子。

  此地的形勢甚為奇異:兩側的高崖夾著溪水合攏,距離卻比下方的谷地還要窄,側剖便猶如一個「凸」字,頗似那「一線天」的奇景。

  水面生風,在谷中四處流竄,因地形之故造成巨大迴響,夜裡看不清崖下深淺,便覺極高。

  事實上,黃纓還沒來得及尖叫便已入水,至多不過四、五丈高,普通人用繩索即能攀下,如魏無音這等高手,上崖不過就是足尖數點而已,只是黑暗中聽底下大風呼嘯,任誰都會以為是萬丈深淵。

  五人躲在灘邊一塊大石下避風,忽聽頂上有人大叫:「清——兒——!清——兒——!」聲音夾著渾厚內力遠遠送出,在崖下聽得一清二楚。

  魏無音聽得一凜:「是鹿老雜毛!」以指壓唇,作勢噤聲。

  鹿別駕的聲音在崖上忽東忽西,飛快移位,顯是一邊施展上乘輕功,一邊搜尋,聽得出他無比心焦,不復靈官殿裡的虛矯做作。魏無音閉目傾聽,暗想:「你兒子不會再回來啦!此際復見,不過是你死我活而已……覺悟非深,爭如不見!」不禁惻然。

  鹿別駕呼喊一陣,倏忽去遠。

  耿照雖不識鹿別駕,卻絲毫不敢大意,豎耳片刻後才挪動身子,背貼崖壁,領著眾人躡足而行,繞過了一小段河彎,前方豁然開朗——頭頂夜空仍只一線,崖壁底下卻分佈著大大小小的巖洞,猶如一片空心珊瑚,小的只如神龕,大的卻像一間數迭斗室。

  眾人選了個地勢較平、聞起來並無獸臭穢跡的巖洞,耿照從碎石灘上拖來一大截乾透的漂流浮木,以昆吾劍劈成小塊,與乾草混堆一處,從懷裡的油布包中取出火絨管引燃,升起篝火。

  火光驟亮,眾人均伸手掩目;熟悉亮光之後,黃纓「呀」的一聲,脫口道:「好漂亮!」原來整間巖室的砂色壁上,佈滿赭紅的流彩條紋,彷彿攪動染料一般,煞是好看。

  「白日裡看來,這整座山都是紅的。」耿照道:「據說在上古時,東勝洲全境冰封,後來冰河融解,在砂岩上切出偌大的河道。這紅螺峪便是冰河所遺,不只是山形像螺殼,連河道也同螺孔一樣,彎彎曲曲,佈滿孔隙。」

  黃纓瞟了他一眼,搶白道:「我們也沒來過,誰知是不是你瞎掰的?」

  耿照老老實實搖頭:「我也不知道。從前我爹帶我上山時經過附近,是鄉里的老人家說的。」黃纓冷笑:「你這麼厲害,樣樣都知道。現下我們困在這兒啦,你說該怎辦才好?」

  耿照搖頭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天亮之後,本城哨隊定然來巡。只消在崖下升起柴火,他們見到了煙,就知道底下有人。」

  黃纓沒想到他連這點都考慮周詳,一時無語,咬唇瞪他一眼:「這麼能幹,都讓你去辦好啦。」說著忍不住一聲噗哧,趕緊板起臉,水汪汪的眼波中卻無不善。

  耿照渾無所覺,轉頭又道:「老前輩,我見你氣色不佳,莫不是受了內傷?」魏無音調息已畢,元氣稍復,振袖道:「別管我。倒是她們三個,須得要你施救。」

  耿照詫然:「我?」忽聽一聲嚶嚀,角落裡的染紅霞動了一動,雙手環胸,玉靨酡紅,便如醉酒一般。她額上沁出薄汗,一睜開眼睛,卻見眸中波光盈盈,直要滴出水來,低聲道:「魏……魏老前輩,莫……莫非是刀……刀上的毒發作了?」

  原來她趕到烽火台時,魏無音真氣一滯、翻身栽倒,連話都來不及說,眼見鹿晏清將下毒手,情急之間,便拾起掉落在地的赤眼相抗。片刻後魏無音甦醒,忙叫道:「染姑娘!那刀上有毒,你快放開!」

  其時染紅霞正鬥到酣處,心知對手武功之高、平生罕見,斷不能空手以對,只得咬牙苦撐;激戰片刻,頓覺身子軟綿綿的,腿間竟生出一股異樣烘熱,神思不屬。刀上紅霧氤氳,身後黃纓、采藍嗅到,都是一陣頭暈目眩,趕緊攙老人遠遠退開。

  魏無音對她甚感愧疚,垂眉道:「這把妖刀赤眼,上頭喂有極厲害的毒藥,名喚「牽腸絲」。這種毒藥只對女子有效,毒性極強,不唯持刀,就連嗅到一絲一縷,都有中毒之虞,十分刁鑽。」

  黃纓臉色大變。她貪圖紅霧的濃甜果香,當時便吸入不少,此際聽魏無音一說,頓時嚇得手腳發軟,急忙問道:「會……會死麼?有沒有解藥?」語聲已微微發顫。

  魏無音沉聲道:「這「牽腸絲」藥性並不致死,卻會令女子生出慾念,難以自己;中毒之後,便似飲酖一般,對此毒越發依戀,最終如女子之侍奉丈夫,再也離不開赤眼,成為妖刀寄附的刀屍,渾渾噩噩,如失魂魄。」

  「翻遍普天下的藥譜毒經,決計找不出「牽腸絲」此一條目,乃因中毒女子之依戀赤眼,猶如菟絲花攀緣樹木,牽腸掛肚,難以分別,故而得名。到了那個地步,就算強將人刀分離,女子永遠是赤眼的刀屍,至死方休。」

  篝火燒得嗶剝作響,誰都不敢說話。

  魏無音續道:「三十年前妖刀出世,赤眼被七玄界中人、大魔頭「萬里飛皇」范飛強所得。范飛強與鍾山大俠顧雄飛有仇,以赤眼打敗了顧雄飛,擄走其妻解玉娘解女俠,恣意姦淫污辱,以為報復。

  「解玉娘的妹妹「朝雲仙子」解靈芒,芳齡雖才十九,卻有奇遇,練成一身高強武功,更繼任成為飛瑤島的島主。她的六位結義姊妹均出身漁陽武林世家,來頭大得很。七美聯袂出手,巧施妙計,終於攻破游屍門的巢穴「千年不朽常伏地」,手刃魔頭范飛強,將解玉娘救了回來;游屍門從此一蹶不振,幾乎自七玄界中除名。

  「誰知解玉娘遭游屍門的淫惡妖術所炮製,返家之後,變成一名需索無度、人盡可夫的蕩婦,日日向丈夫求歡還不夠,連莊丁門客也不放過。顧大俠一怒之下,將她禁在府裡。

  「不久,便傳出解靈芒在大喜之日當夜,手刃自己的未婚夫、人稱「漁陽第一家」的行雲堡少堡主高唐夢,隨即消失無蹤。其餘漁陽六堡的當家或要人也紛紛遇刺,一夕之間,東海北境的正道勢力幾乎崩潰,而解靈芒的六位義姊妹也和她一樣,犯案後即失去行蹤。」

  耿照心中一動,脫口道:「難道……是因為「牽腸絲」的緣故?」

  魏無音緩緩點頭,神情沉重。「妖刀赤眼再出現之時,竟然是七美共擁一刀——」

  「以「朝雲仙子」解靈芒為首的漁陽七仙女,通通成了被赤眼控制的刀屍!」

  耿照與黃纓面面相覷,半晌都說不出話來。染紅霞緊閉雙目,飽滿的酥胸急遽起伏,半濕的前襟貼熨出兩座挺拔的乳峰形狀,峰頂兩枚小小突起,猶如櫻核,看來分外惹憐。

  「漁陽七仙女四處劫殺,漁陽七堡派出的高手如非其父,即為其兄,多半下不了手,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

  「好不容易七人之中去其四,餘下三人被帶回家中,卻無法擺脫赤眼控制,一人被親父所殺,一人死於逃亡途中,而解靈芒偽作痊癒,最後與其師「帝女劍」慕懷春同歸於盡,被譽「五島奇英」之首的飛瑤島元氣大傷,從此淡出東境武林諸事,再也沒有問鼎雄圖的能耐。」

  魏無音沉聲道:「五毒妖刀的特性與寄體之法各自不同。赤眼佔據人心的速度緩慢,沒有幽凝瞬移的威能,卻是唯一一把擁有複數刀屍,控制範圍無遠弗屆,一旦受制、永遠無解的可怕妖刀!」

  黃纓聽得毛骨悚然,顫聲道:「那麼說來,我、我們都會變成那撈什子赤眼刀的刀屍麼?變成刀屍……會不會死?」

  魏無音面色陰沉,緩緩道:「你若變成刀屍,為免遺害武林,老夫不得不殺你。中此毒雖未必便死,中毒女子卻非死不可。」

  黃纓又驚又怒,哇哇大叫:「你……我們是為了救你,才中了毒,你怎麼可以忘恩負義!再說,你本事這麼大,我們又打不過你,你把我們都關起來就是了,又何必一定要殺人?」

  「赤眼的刀屍,外表看來與常人無異。我說你是刀屍,旁人未必能信;屆時悄悄接近你師傅或掌門師姐,捅上一刀,漁陽七堡的慘事重現,誰人堪救?」魏無音道:

  「你本事低微,倒還罷了。你二師姊武功高強,若成刀屍,為禍怕更在當年的「朝雲仙子」解靈芒之上,絕不可留。」

  黃纓還待爭辯,忽然轉念:「我本事低微,自不須頭一個便死。且看他怎說。」不欲觸怒琴魔,悄悄閉上小嘴。

  染紅霞吐息輕促,閉目道:「我……我不怕死。琴……琴魔前輩只管動手。」她渾身難受已極,倚著巖壁軟軟斜坐,似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勉強說完,便不再開口,狀似暈厥。

  耿照忽然問:「前輩,那位解玉娘解女俠,後來怎麼了?」

  魏無音微詫:「小子好敏銳的心思!這故事甚長,他卻一下便聽到了關竅。」一拈長鬢,淡然道:

  「也沒怎樣。她後來,便好了。」

  「好了?」耿照、黃纓齊聲脫口。

  黃纓瞪他一眼,嗔怪之餘,又覺好笑。

  魏無音說道:「眾人思前想後,比較顧夫人解女俠與諸女的異同,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要擺脫赤眼的控制,須在中毒未深時予以破解,而唯一能中和「牽腸絲」毒性,便是男子的陽精。」

  黃纓一怔,「唰」地俏臉飛紅。耿照倒是臨危不亂,追問:「老前輩,此事卻何以見得?我聽長輩說過,什麼陰陽調和多半都是騙人的,淫藥也是劑方合成,須以藥解,男女交……交合之說不過是術士虛構,用來騙女子貞操的。」

  魏無音笑道:「你倒有見識。怎麼,流影城除了打鐵,也教弟子做淫藥麼?」

  耿照黑臉一紅,嚅囁道:「這……也沒有。」

  魏無音恍然道:「那是你的私學了,有心、有心!」

  耿照窘得耳根發燙,兩隻手都不知往哪兒擺,忙往膝間一夾,低頭道:「弟子……弟子不敢。」

  黃纓見他縮得小猴兒也似,大感痛快,「咭」的一聲笑了出來,想起這事關乎羞恥,似不是女孩子該笑的時候,雪嫩的蘋果小臉脹得通紅;一想到「陽精」兩字,害羞之外,又覺得有些心癢難搔,一時間頗感好奇。

  魏無音乾咳幾聲,正色道:「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淫藥若非催情,便是使女子失去抵抗之力,須以藥解,別無其他;普天之下也沒有以交合治病的事,道家所傳房中秘術,須得身心健康時,方能修練。除此之外,通通是江湖郎中拐騙無知女子的劣術。

  「「牽腸絲」的配方無從得知,但男子陽精裡,似有成分能中和毒性。顧夫人痊癒後,另有其他女子受赤眼所害,經本宮研究後,發現陽精中精白的部分,能解其毒。顧夫人中毒不久,便為范飛強所玷污,鬼使神差地逃過一劫。

  「然而實驗得知,精液一旦離體轉為稀薄,便無功效。男子縱慾過多、出精如水者,亦不可解。」

  指劍奇宮的門人除了武功之外,還須兼通醫卜星象、機關土木等雜學。琴魔輕描淡寫的一句,卻可想見當年為了破解這種無名淫毒、奇宮菁英傾巢而出的情景;至於如何實驗、如何破解,花了多久的時間,犧牲多少可憐女子……其中慘烈不足為外人道。

  「因此,解方既無法提煉,不能製成丸湯散劑,非男子新出不可。」

  「那、那要怎麼用陽……陽精來解毒呀?」黃纓紅著臉問。

  「如只聞到少許毒霧,則飲精一小勺匙,如茶末之量即可化解。」魏無音道:

  「你跟采藍姑娘的徵兆都還算輕微,當用此法。飲多自是不妨。」

  黃纓放下心來,又問:「那紅姊呢?她要喝很多麼?」有些擔心耿照無法支應三人所需,偷偷拿眼角來瞟,瞥見他胸膛寬闊、肌肉結實,想起水中束著自己的那只有力臂膀,忽然雙頰發燒,莫名其妙害羞起來。

  魏無音一時無語,猶豫片刻,才緩緩道:「染姑娘的情況與當年顧夫人很相似,其症已形於外,若要靠飲精來解,恐怕要以瓢碗盛裝,才能生效。若射於體內,則約二至三度可解。」

  (那就是保不住貞操了。)

  耿照先前見他的神情,已猜到了七八成,親耳聽見時仍不禁有些黯然,掠過心中的首念非是竊喜能盜她紅丸,而是三分心疼、七分惋惜,盼望像二掌院這樣好的女子不必應此兩難。

  「前輩……」他沉吟:「倘若你我相加起來,能否足夠二掌院服用?」

  「你是在尋老夫開心麼?」魏無音冷冷說道:

  「我兩條腿都進了棺材,還能出什麼給你?膽汁唾沫麼?」

  耿照不敢再問,黃纓忙攆他出去:「你快去弄……弄了出來,拿片荷葉什麼的盛了,給我……給我們解毒。」

  耿照聽得一愣,心想:「這紅螺溪是酸泉匯成,連水草都不長一根,上哪兒弄「荷葉什麼的」來盛?」

  魏無音被逗得忍俊不住,哈哈大笑:「黃毛丫頭,你真是一點都不懂男人哪!陽精離體,精白片刻間就化為漿水,你就算喝它一整桶,跟喝馬尿有什麼分別?」一指耿照襠間:「含著它!套弄些個,便能出精;趁新出之際飲下,才能中和毒性。」

  黃纓愣了一愣,霎時大羞,衝口道:「我不要!」一想又捨不下性命,態度頓時軟化,但此事委實太過羞恥,心中掙扎片刻,嚅囁道:「一……一定要這樣麼?」

  魏無音怒道:「這不是行淫取樂,是救命!你先自飲些許,再留部分在口中,哺喂采藍姑娘。這小子雖然健壯如牛,但男子一日出精之量有限,切記莫要無端浪費,以免誤了你師姊師妹的性命。」說完扶著牆壁,顫巍巍地起身,慢慢走向洞外。

  「我到溪邊坐一下,醒醒腦袋。」回頭瞥了耿照一眼:

  「楞小子,你已不是童男了罷?」耿照搖搖頭。

  黃纓心中忽有些失落,卻連自己也不明白所為何來。

  「那老夫就不擔心啦,你好自為之。「牽腸絲」的毒性一經中和,患者會感到睏倦欲眠,這是正常的反應,毋須憂心。小子施救完畢,速速來找老夫。」

  他扶壁緩行,將出洞時突然停步,緩緩開口,卻未回頭。

  「染姑娘,你是將門虎女、王爵之後,出身高貴,或覺女子失節,不如一死;但在這世上,也有熱愛生命的青年人,盼望於年華正好時行俠仗義、侍奉尊長,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而不可得。我與汝師有三十年交情,不忍見她於垂暮之時,為思憶愛徒而悔恨流淚,望你三思。」嘶薄的嗓音似有無限感慨、無限傷心,說完也不回頭,慢慢走出洞去。

  染紅霞閉目倚坐,似已熟睡,聞言卻不禁一震,濃睫瞬顫,眼角隱有水漬。

  ◇ ◇ ◇

  偌大的巖洞裡,只剩下耿照與黃纓兩人默默相對。溪谷間的大風隱約呼嘯,卻被隔在洞外,狹長的空間之內除了柴火燒旺的嗶剝聲響,就只剩下采藍若有似無的輕細微鼾。

  黃纓低頭弄著衣角,小臉緋紅,好半晌不見動靜,杏眼偷偷一瞟,見耿照盤膝抓頭、對著篝火訥訥發呆,不禁暗自搖頭:「黃纓啊黃纓,你真是傻透了,居然盼這個呆子自來。待他生出那個膽,我們三人都死過幾回啦。」長歎一聲,支著上身爬近,紅撲撲的臉蛋湊到他眼皮子底下:

  「喂,到你啦!要……要怎生做才好?」

  耿照嚇了一跳,嗅到她溫香的少女吐息,慌忙仰頭挪退。

  距離微微拉開,反而看得更加清楚:只見黃纓兩條細細的胳臂之間,夾著一對碩瓜似的傲人巨乳,渾圓的乳形沉甸甸的,乳廓居然超過了肘彎。

  她乳質極是綿軟,兩臂一夾,鎖骨以下拉得平坦,雙乳的重量全都沉到了淚滴狀的乳房下緣,半濕的衣底浮出兩枚小丘似的乳暈形狀,丘頂兩粒櫻桃似的小小圓凸,因慾念升起,十分勃挺堅硬,分外誘人。

  耿照一見她便覺得淫慾勃興,簡直到了莫名其妙的程度,湖中如是,眼下亦復如此,燒紅著臉吞了口唾沫,結巴道:「拿住那……那兒,套……套幾下,便出……出來……」下身忽一陣酥麻,美得他微微仰頭,忍不住閉目吐息,原來是黃纓隔著濕透的褲布,伸手拿住了腿間之物。

  「是這樣麼?」

  她睜著水汪汪的杏眸,仰頭好奇問;忽然一愣,低頭驚道:「它……它變大啦!好大……好大!」嚇得一縮手,見他襠間隆起一團,彷彿褲中塞了生茄角瓜之類的物事,脹得一跳一跳的,又覺有趣,小手一把抓住,滑上滑下的摸索形狀,自己卻咬著嘴唇,翹起的小瓊鼻裡一陣輕哼,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喂,你們這……這兒長了條東西,走路不難過麼?」

  耿照只覺她掌心柔膩至極,彷彿絲綢上敷著一層珍珠細粉,刮過龍首菇冠之時,總忍不住一陣哆嗦,倒想不起十九年來,這兒長了條東西有什麼不便,瞇著眼睛微微挺腰,小聲回答:「習……習慣了就好。」

  「那還真是辛苦你啦。」

  黃纓覺得他的表情很有意思,弄得更加起勁,但隔著濕布抓握不便,甚感礙手,忽然想起一事:「喂,這樣……就會出來麼?你褲子要不要……要不要褪下來?」暗想男子的身體這麼奇怪,說不定有什麼機關,毋須褪褲便能擠出一杯精來。

  耿照腦子裡熱烘烘的,總算還有一絲清明,低聲道:「要……要。」

  黃纓登時光火,溫膩小手往那硬物上扇了一掌,啐道:「呸,那你不早點說!」

  耿照被打得身子一抖,也不知是痛是美,咬牙深呼吸幾口,訥訥道:

  「我……我自己來就好。」

  黃纓聽他這般低聲下氣,心情大好,隨手刮臉羞他:「等你來呀,天都亮啦。」伸手解他的褲腰。

  男子衣著,遠不如女裝繁複,黃纓手腳利落,三兩下便鬆開了褲頭的濕繩結,卻嫌趴著腰酸、手上動作也不甚便給,一拍他的大腿:「喂!你站起來。」

  耿照拎著褲腰訥訥起身,黃纓直起上半身,跪坐在他身前,推得他背靠巖壁,忙不迭的打他手背:「手拿開!別添亂。」耿照慌忙鬆手,褲頭卻未鬆脫,翹硬的凶物勾著褲布高高昂起,宛若簷上的怒角飛龍。

  黃纓心想:「終於……終於要看到啦。」忍不住一陣害羞,但好奇心又蓋過了羞意。

  她畢竟是未經人事的處子,風月冊都是畫給男子看的,其中多繪女子袒胸露乳、玉腿跨開的淫亂姿態,不會浪費多餘的筆墨來描繪陽物。圖冊裡的男子不是趴在女子身上,如當年給狗子阿姊破身的公子爺一樣,便是杵在女子身後;畫中女子閉明眸、啟朱唇,銷魂的模樣栩栩如生,至於身後的男子究竟拿什麼弄的,多年來小黃纓一直甚感好奇。

  她湊得極近,唯恐錯過了什麼,濕熱的呵息全吐在龍根上,透布侵入,教耿照舒服得微瞇起眼,背門緊靠巖壁。

  黃纓拉開褲頭,一把褪下,忽有一條又硬又燙、粗如杯口的猙獰物事猛彈了出來,「啪!」一聲打在她臉上,熱辣辣的一疼,嚇得黃纓慌忙閉起眼睛。

  再睜眼時,見那物黑黝黝的,色澤有如微焦的麥芽糖,與耿照筋肉糾結的裸腹相類,通體並無浮筋斑痕,甚是光滑好摸,只是熱勁逼人,一拿住便覺掌心滾燙,彷彿握的是一根彎翹如茄的撥火棍。

  (原來……原來男子是長得這般模樣!)

  黃纓雙手輕輕握住,只覺得尺寸比隔著濕步時更加碩大,似乎在轉瞬之間,那物又脹大了許多,單掌已難以應付。

  耿照是姊姊一手帶大,生性好潔,進入白日流影城後擔任鐵匠學徒,城中定有規矩,教學徒們不分冬夏,每日事畢後一齊集合,帶隊往山溪邊沖澡洗衣,以調和爐火燥毒。升任執敬司之後,更是日日精衣結髮、修剪指甲,服儀均受嚴格要求,是以身體潔淨,令小黃纓大生好感。

  黃纓對男女交媾的細節甚是懵懂,小小心思裡轉的都是些異想天開的念頭,毫不實際,自也不通品簫弄玉的手段,起手頗為拙劣,但憑柔嫩的掌心肌膚,和著些許滑膩香汗,已令耿照美不堪言,心理上的刺激興奮,猶勝於當日「滿園春」的紅牌小閒姑娘。

  她輕輕撫弄,越來越覺那物光潔可愛,滾燙粗硬,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弄得片刻,忽見馬眼沁出一滴透明液體,心中大喜:「出來了!」連忙張開小嘴湊過去,將液珠舐入口中。

  耿照只覺敏感的尖端忽有一濕涼柔嫩的小物滑過,細如貓舌,又像是切得極細極薄的鮮魚膾,又軟又富彈性,舒服得仰頭挺腰,雞蛋大小的鈍頭猛向前一挺,小半截塞入了黃纓的圓潤小口之中。

  她整張嘴彷彿都被塞滿,口舌不便,想咬又無處著力,抬眼「嗚嗚」抗議。耿照前端碰著她的貝齒,銳利的刺痛感中隱約覺得快美,又貪戀那丁香小舌的奇妙觸感,竟不想拔將出來。

  黃纓含入小半顆肉菇,雙手握著滾燙的杵身舔舐一陣,口中微感酸鹹,卻淡淡的沒什麼味道,心知有異,抬起水汪汪的杏眼望著他,左眼角的硃砂小痣倍顯嫵媚。

  耿照一見,怒龍竟又脹大些許,一瞬間與她心意相通,搖頭:「不……不是。還……還沒出來。」微感歉疚,大腿內側卻美得不住輕顫,結實的熊腰一挺一挺的。

  黃纓本想出言責罵,一見他舒服的模樣,像小狗小貓一樣討人歡喜,心想:「原來他喜歡這樣。」將怒龍杵尖吐了出來,伸出小巧的貓舌,由杵根向上舐去,如貓順毛一般,動作輕巧敏捷,果然奏功。

  她觀察耿照的反應,細細啜吮肉菇的冠狀邊緣。耿照從小行過割禮,肉褶間並未藏污納垢,十分潔淨,她舔得動情,心中羞喜:「他的……這東西舔起來像冰糖葫蘆,似乎……似乎並不討厭。」忽覺兩腿間有些溫膩,忍不住並緊雙膝,誰知卻越磨越是難當,意亂情迷之際,又張口含住龍首。

  耿照一陣酥麻,不自主地向前挺腰,又怕撞倒了她,原本貼著巖壁的雙手本能地要扶她肩頭,暈陶間往下一探,竟抓住兩團碩大綿軟、酥酪也似的妙物。

  敏感的雙乳一被握住,黃纓「嚶」的一聲,心跳加速,竟忘了閃避,忍不住將身子湊向前去,似乎這樣才更為舒服。

  她乳房碩大,乳質極為細綿柔軟,然正值青春少艾,肌膚特別有彈性,因此軟中帶酥,既柔嫩又彈手,彷彿兩隻盛滿奶漿的薄膜水袋,袋中乳水將凝未凝,軟硬兩種觸感看似相互扞格,卻在這具年輕胴體上取得微妙而完美的平衡。

  耿照再也放不了手,隔著浸濕的衣布肚兜,握得滿掌滑膩乳肉,任由硬挺的乳頭磨著掌心,將黃纓小小的身子往前抓;黃纓酥得縮起頸子,微微顫抖,一手握著杵根,另一隻手抱他結實的腰臀,竟將怒龍吞入了小半截。

  兩人以奇妙的姿勢交纏著,耿照不住揉捏她傲人的雙峰,前後推拉著,黃纓被蹂躪得頗為疼痛,但那種緊緊纏住的感覺卻異常銷魂,迷濛間竟覺無比舒爽,鼻尖、額頭沁滿薄汗,連酥滑的乳上都是濕膩一片,乳溝間隱約擠出唧唧水聲,聽來倍覺淫靡。

  她索性放開怒龍,雙手抱著他的臀股,小嘴中不住吮啜,發出「唔唔」的可愛鼻音,漸漸陷入癡迷。

  耿照隱有一絲洩意,一手移上她的肩頭,低聲道:「我……我要來了。男子出……出來時勁頭甚強,你……你莫含得太深……」

  黃纓暈暈迷迷,只「唔唔」兩聲,鼻音輕軟,紅撲撲的小臉輕潮微汗,猶如熟透的紅石榴,癡醉的模樣令他再也無法忍耐,彎腰緊抱著她,頓時兇猛射出!

  黃纓忽覺口中滾漿爆開,濃稠的液感直貫喉底,一嗆之下,嬌嫩的喉頭連連抽搐,竟通通嚥了下去。

  她咳得將龍杵吐了出來,一抹殘漿和著香唾淌下嘴角,一路流到頸間。

  黃纓抱著耿照的腰股急劇喘息,大胸脯在他掌中不住壓擠變形;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雙膝微分,將恥丘緊緊壓著他的左腿廝磨,磨得耿照的褲腳一片濕濡水痕,也不知是汗或其他。

  兩人癡纏片刻,逐漸恢復了神智,想起適才的臉紅心跳,彷彿做了場綺麗春夢,既砰然又尷尬。

  黃纓不知怎的害羞了起來,原本想躲避他的目光,一想不好:「糟糕!我……我通通都嚥了下去,沒的給采藍啦!」連忙舉袖揩抹,呸呸的連吐幾口,卻只有唾液稀漿而已;狀甚淫艷,可惜無補於事。

  她紅著臉道:「完了,都給我吞下去了。」

  耿照臉更紅,抓抓腦袋:「這……這也不妨,再……再來便是。」

  兩人相對大羞,彷彿一對做了不可告人之事的共犯,縮頸低頭,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表情十分怪異;也不知是誰起的頭,突然「噗哧」一聲,雙雙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笑之下,尷尬倏解。黃纓拍拍高聳的胸脯,瞇眼笑道:「還好還好,你若不濟事,紅姊和采藍可就糟啦!」一瞧袖上殘跡,低呼:「前輩說的果然不錯!男人的這東西一出來,馬上就變成透明的水啦。看來,也不能弄先出來了再喂采藍。」

  耿照微怔:「那怎麼辦?」

  黃纓沉吟道:「事到如今,也只有教她自己喝下去了。」

  耿照聞言搖頭道:「采藍姑娘昏迷不醒,只怕沒這麼簡單。」

  黃纓不耐起來,皺眉道:「她就是這麼麻煩!這樣罷,你放到她嘴裡,射出來便是。」想採藍平日最是假惺惺,老愛扮作大家閨秀的模樣,要是醒來發現自己被男人的陽物插在小嘴裡,那表情光想就十分過癮,不禁拍手大笑:

  「好,就這麼辦!」

  她將采藍扶坐起來,采藍軟綿綿的向後一仰,螓首斜靠在黃纓肩上,更襯得她下頷尖尖,玉一般的粉頸修長細緻、曲線極美。

  采藍身形苗條如柳,腰似約素,胸脯雖遠遠比不上黃纓的傲人碩大,但形狀玲瓏有致,乳廓猶如倒扣的薄胎精瓷碗;上身的蔥藍滾綠兜、薄羅裲襠衫被水浸濕後,更裹出兩隻尖翹玉乳,目測盈堪一握,浮凸似椒實一般,極盡嬌妍。

  樣貌之美,各人、各地喜好不同,然而采藍的長相無論到什麼地方,無論喚誰來看,都會說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耿照見她容顏秀麗,想到竟要如此唐突,不免有些遲疑,但腿間怒龍卻極為誠實,轉眼又復雄風,勃然昂首,杵身上還沾滿黃纓的口水,在火光下映得一片晶亮。

  黃纓頗不是滋味,拍著她臉頰輕喚:「采藍、采藍!」心中暗想:「你自好是別在這時醒來。不然,我一掌打得你再暈死過去!」忘記自己其實並沒一掌打暈她的能耐。

  好在采藍始終未醒。黃纓將她抱在懷裡,兩人交迭而坐,輕輕撬開採藍的小嘴,對耿照一徑招手:「快來、快來!」

  耿照很不好意思,硬著頭皮挺槍直上,低頭見怒龍杵一點一點沒入兩瓣粉嫩姣好的櫻唇之中,益發暴脹起來,才入得三分之一便難再進分毫。

  采藍昏迷不醒,貝齒自也不會刻意避開肉莖,一路刮得耿照咬牙皺眉,毫無快感可言;末了又嗑撞在那三分之一處,口腔一束、微微咬著,耿照以肉就齒,無論勃挺得再粗再硬,終究比不過她編貝般的小小牙珠,蹙眉吸氣道:「黃姑娘!實在……實在疼得緊。」

  黃纓嬌嬌的瞪他一眼,嗔怪道:「沒用的東西!本姑娘助你一臂之力,學得精乖些!」扶著采藍下巴,輕輕撐開些許,另一手握住露在外頭的大半龍杵,導引著向前滑動。

  耿照的前端深入采藍濕暖的口腔,觸感十分膩潤,雖仍被牙齒弄得疼痛不堪,但一見黃纓低頭認真套弄的模樣,想起她那柔軟至極的傲人乳瓜,以及適才纏綿景況,彷彿身下所插不是美若天仙的采藍,而是那個精靈古怪、事事都要佔盡便宜的巨乳少女,忽然動情起來,雙手撐住巖壁,越發進出兇猛。

  黃纓驚訝之餘,不免吃味:「他對我……剛才那個時候,似也沒這般賣力。哼,你們這些臭男子,一個個都喜歡假惺惺的狐狸精!」心頭大悶,忽覺睏倦已極,小手一鬆,采藍的小嘴又合攏起來。

  耿照已到了將射未射的緊要關頭,結實的肩背肌肉上掛滿汗珠,忽然龍根末端一痛,似被上下兩排貝齒嵌進肉裡,他不敢向後拔出,為避傷處,只得扶著巖壁往前一貫;采藍一陣嗚咽,居然醒轉。

  她一醒過來,頓覺嘴中一條巨物,幾乎直抵喉間,舌頭牙齒間的縫隙全被塞滿,痛苦得涕淚直流,手足不斷掙扎。

  耿照唯恐陽物被她一口咬斷,忍痛不敢亂動,連忙叫道:「黃姑娘,快別讓她亂動!我……我再一下便好。」他不確定下體受傷到什麼程度,唯恐待會無法再起、少救一人,終不免留下遺憾。

  黃纓被濃濃睡意所攫,像中了蒙汗藥一般,雙手軟軟扣在采藍身前,說話連舌頭都大了起來:「我……我不成啦!你……你快射出精來,莫……莫要再玩啦!」力氣漸失,若非采藍太過嬌弱,早已掙脫開來。

  采藍縱使神智再不清,聽到「射精」等字眼,嗅著耿照的男子氣息,登時明白口中何物,「嗚——」哀哭起來,雙腳亂蹬,兩行淚水淌下玉靨。耿照不敢亂動,頓時陷入進退維谷的窘境,回頭大叫:「老前輩!老前輩!」

  黃纓即將昏迷,鬆手之前靈台一清,大喊道:「紅……紅姊!快救……快救采藍和耿照!快……」脖子一歪,倒地不起。

  染紅霞聞言身子一動,再也不能假裝昏迷,奮力撐起身子爬過去,從背後抱住了采藍。

  她腕力驚人,不比黃纓,雖然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然而兩臂一收,采藍連蹬腿的力氣也沒有,閉著眼睛嗚嗚哀泣,口涎從張大的檀口裡淌了出來,容色雖慘,卻異常的淒艷誘人。

  耿照看得呆了,忽聽染紅霞沉聲道:「還楞著做什麼?快!」

  「……是!」

  低頭見杵身不過些微破皮,滲出血絲,不覺放下心頭大石,扶牆搖動起來。

  采藍哭得甚慘,染紅霞在她耳畔細說原委,柔聲解釋妖刀散毒、如何中和「牽腸絲」等,鉅細靡遺,耿照心想:「原來她一直都醒著。」見采藍流淚,既歉又憐,滿腔淫念早已點滴不剩,別說是出精,連硬翹的龍杵都微見消軟,恨不得立刻拔出。

  卻聽染紅霞在采藍耳邊低聲道:「……我知道你是潔身自愛的好姑娘,寧可一死,也不願名節有損,可現下是非常時刻啊!若死在這個荒僻的山谷之中,豈不是毫無意義?」

  「……你是父母的獨生女兒、掌上明珠,你爹沒有兒子,便有你一個女兒,遲暮之際需要你奉養,百年之後,也需要你打掃祠堂、上香獻祭。你若死在此間,你的父母又該怎麼辦?」

  采藍閉目淚流,嗚咽不止。

  耿照心中一驚:「我若不能盡快結束,只是徒令她受辱而已。」收斂心神,不再去看采藍的哭顏,閉眼專心想著與黃纓的纏綿、水底的肌膚相親,以及她那令人難忘的綿軟雙峰,含嗔薄怒的紅臉蛋……漸漸又硬挺起來。

  染紅霞捏開採藍的下頷,不讓牙齒刮著肉莖,也讓她少受苦楚,小嘴頓成一隻濕熱滑膩的緊湊腔管,唾泌豐富,不斷掙扎的小舌頭只是助長淫興罷了;單以抽插的舒爽而論,猶在適才的黃纓之上。

  耿照想著先前黃纓動情的嬌美模樣,刻意不做忍耐,洩意漸生。

  又聽染紅霞道:「……你若一死了之,師傅出關之後,不知道會有多傷心?師傅撫養你、教育你,傳授你上等武功,對你殷望之深,只盼你在武學上開闢一番新境。你若死在此地,拿什麼回報師傅二十年來的栽培之恩?」

  采藍只是一昧哭泣,卻無甚掙扎。

  耿照已至緊要關頭,每一下都深入喉底,采藍的小嘴似乎有種特別的魔力,一遇異物侵入,本能非是嘔吐,反是吞嚥;吞嚥之際,舌底不住生津,將怒龍杵尖往喉中吸去,然後才欲嘔出,舌根與咽頂的一小團嫩肉一擠,直比膣中花心。

  耿照咬牙一挺,濃精噴薄而出!

  采藍劇咳起來,耿照趕緊拔出,頹然跪倒,滿身大汗。染紅霞唯恐她將精液嘔出來,伸手捂著她的小嘴;采藍仰著粉頸痙攣一陣,這才悉數吞進肚裡,撲倒在師姊懷中,抽噎道:「嗚嗚……紅姊!嗚嗚……」

  「別哭了。死在這裡,會對不起太多人。」染紅霞撫著她的背,輕道:

  「所以,就算要玷污身子、忍受什麼恥辱,我們也要活著回去。」

  耿照猛然抬頭,見她身子顫抖,兩行珠淚滑下臉龐,終於哭了出來。

  洞外,聞聲而來的琴魔歎息著,帶著莫可名狀的神情,扶壁緩緩走開。